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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烽火錄》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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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艱辛時代 第2077章 夾縫生存

  滿目寇仇,何處可依?

  這句話正是三山處境的寫照。

  幸好高翼早早地在三山進行國家、國民教育,讓三山百姓有了國家概念,他們不分種族,都以國民自居。否則的話,三山也會立刻陷入民族仇殺的亂局。

  如果有一個比喻來形容的話,冉閔的行為就像一個大棒,狠狠地向胡人揮舞;而晉朝的乞求就像一根胡蘿蔔,固執地要求強驢按他的意旨辦事。

  胡蘿蔔?大棒?大棒!胡蘿蔔!

  俺應該做個奸猾的中間路線者,俺需要一手胡蘿蔔,一手大棒。該翻臉時就翻臉,該服軟時就服軟。

  生存下去,笑到最後的人才有資格制定規則——這個殺戮時代的規則。

  冉閔的屠殺不能徹底解決問題,朝貢文化只是單一的胡蘿蔔。阿Q式的盲目自大心態,閉關鎖國主義,蠻夷看法,還有那不管別人是否願意,直接宣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做法,都是不應該存在的。

  考慮到這兒,高翼霍地站起,下令:「高雄,立刻傳訊,命令各部主官、各屯屯長、各縣縣長,明日一早都來府邸議事。」

  略一沉吟,高翼又補充說:」下令全軍即可戒備,各部取消休假,嚴守營門,沒我的命令禁止一兵一卒外出。」

  當剛才事件發生時,整個議事廳一直陷於難堪的沉寂當中,這一連串命令更讓氣氛凝重起來。隨著高翼的命令,侍從們紛紛跑出大廳,廳堂裡只剩下了王祥與馬努爾二人,高翼忽然哈哈笑了,笑得很開心。

  「我整年出去亂跑,如今尚未失國,真是幸運!兩位,見笑了。

  哈哈,馬努爾,你也看了,我現在根本不敢派出一兵一卒,至於你說幫我解決水手少的難題——我明白,你是打算去錫蘭雇傭水手。

  這樣吧,我把馳銳號給你,那船上有我自建康採購的半船青瓷,此外,三山府庫裡還有半船新羅絲綢,我馬上讓人裝船。船一裝滿,你馬上起航。

  到了錫蘭之後,你把貨賣了,貨款全用來採購天竺塔爾瓦劍與錫蘭克力士劍。還有,幫我購買大量奴隸,我需要懂得各種技術的奴隸。

  我的船可以逆風行駛,這一來一去,我估計需要三個月時間,明年開春你返回後,我正好可以造好兩艘你需要的大船。不過,這兩艘船隻能租給你,船上一半是我的水手,一般是你的。

  另外,你不能隨船而去,你必須留在三山,等待我的要求全滿足後,我把船正式出售給你。那時,船任你處置。在此之前,你可以讓你的族人,或者親戚打理船運。此去錫蘭,請你把後續事情安排好。」

  「新羅絲綢?」馬努爾遲疑起來:「尊敬的國王陛下,您讓我目睹了一場精彩的雜耍,我很懷疑,當我再度返回這裡時,您的國度是否存在。

  請原諒我的冒犯,我剛才聽了您的演說,您描述了自己的處境。所以,我不得不要求您先付清我這次交易的費用……新羅絲綢,這種貨物我從沒接觸過,您可以讓我驗驗貨嗎?」

  世界上,除中國五千年文明沒有催生一部《物權法》外,非洲的阿克森姆(衣索比亞)人也有財產權的概念。

  中國古代的官員之所以覺得這些胡商難以打交道,就是因為他們不適應胡商把財產權看的比皇權,比他們的官威更重,動不動就不容許官員「沒收」,動不動就要為「維護自己的合法勞動所得」而鬧事。

  但高翼來自後世,他理解馬努爾這種公平交易的心態。

  「沒問題」,高翼爽快地回答:「交易,就需要公平。我馬上讓他們拿來絲綢樣品,你可以立即驗看,若你滿意,今後我可以大批量提供這種貨物,甚至,我可以讓你獨家壟斷這種絲綢交易。

  當然,關於我的處境問題……這樣吧,我們先做個約定:你自錫蘭返航後,可以先到鄞州靠岸,若是我的商務處還存在,你就繼續航行到這裡。若是它不在了,你就地把貨賣了,這次租船的費用也可以不付了,如此,大概可以抵償你的花費了吧。」

  馬努爾拉回來的那批印度鐵礦石不值多少錢,但那些鑄劍師如果水準高的話,是無價之寶。高翼給予馬努爾自行報價的權力,就是期望他再為三山拉來製作蒸餾斧與管閥的人才。

  論起來,新羅絲綢的品質,在這時代已不下於晉朝。在武王伐紂時代,箕子率琴應、魯啟、南宮修、康侯、景如松等五大夫東遷朝鮮,帶給朝鮮養蠶技術。而據日本古史記載,西漢哀帝年間(西元前6年),中國的羅織物和羅織技術已從朝鮮傳到日本。

  到了西元三世紀(三國時代),中原戰亂導致大量漢民出逃,中國的絲織提花技術和刻版印花技術隨之傳入日本。而後,正是高翼所處的這個五胡亂華時代,中國的鏤空版印花技術再次傳到了日本。

  到了唐以後,日本的很多絲織品技術即使在中國也很難見到了,比如彩色印花錦緞、獅子唐草奏樂紋錦、蓮花大紋錦、狩獵紋錦、鹿唐草紋錦、蓮花紋錦等等。到了21世紀,日本絲綢在國際市場上成了高檔貨,而絲綢故鄉的中國,所產的絲綢只能當中低檔商品,甚至是地攤貨。

  而這一切,都拜200年一次的「民族大融合」所賜。

  去年,高翼的倭國擄掠,最大的收穫是擄獲了百餘位出逃日本的蠶絲印花工匠。不知他們是否就是日本印花織染業的鼻祖,但這樣的收穫讓高翼說不出的滿意。

  倭國征討,不愧是黃金征討呀。而他剛一回來,就欲再次發動倭國征討,一是為了那巨大的收益,兩一方面是為了尋回那幾名曾研究過鴨頭舡的「渡來人」。

  中國在儒學體制下,一直沒誕生「國」的理論——因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所以,無論是出逃到朝鮮還是出逃到日本的中國人,後來都以朝鮮人或者日本人自居。看看陪同金道麟來的四名漢人後裔的態度,就可以知道他們的心態。

  高翼擔心他那艘在日本出事的鴨頭舡,被渡來人研究之後,大大改變日本的造船工藝,所以他才要不依不饒地持續騷擾日本,堅持把他們打回「繩紋」時代。

  當然,劫掠日本帶來的巨大收穫,更讓他對這種征討戀戀不捨。

  三山耕地少,氣候寒冷不適合種桑。那些被俘虜的蠶絲印花工匠,都被高翼安置在附近荒蕪人煙的廣鹿島上嚴加看守。這個島後來照高翼的安排,被建設成一個紡織基地。那些工匠一邊服苦役建設小島,一邊接受國家概念的灌輸,同時在島上等待棉花的第一次採收。

  高翼最掛念棉花問題,回到府中。乘洗浴前的短短交流機會,他特地問過文昭棉花事宜,得知今年在莊河地帶栽種的棉花,已運上這個島。島上的工匠已開始織染棉花。

  而在棉花未收穫前,為了他們試驗三山的紡織機器,順便研究棉花染色技巧,高卉曾從新羅採購來蠶繭,讓工匠們織染絲綢。

  由於那些工匠們初次使用騾機,並且紡羊毛的梭輪大小與紡蠶絲的大小並不一致,所以第一批騾機絲綢品質極差,整匹布上全是絲線的中斷點與接頭,連一貫裹皮裘的文昭都不忍目睹。

  後來,這第一批絲綢大部分用來賞賜那些建設巍霸山城、鳳城的新附部人。再後來,紡織技術提高了,工匠們又開始對染色技術的探討。

  中國古代印染,講究圖案與花色的搭配,講究圖案的意境,而這些工匠們出於試驗目的染出的絲綢,花一塊綠一塊,紅一塊藍一塊,根本無法讓人穿出去。於是,高翼便產生了將這些試驗品假稱新羅絲綢,轉賣給馬努爾的想法。

  這種花色斑斕的絲綢,在講究整體圖案的中國不受人追捧,但在這種明顯印象派風格的印染技巧,一定會在西方引起轟動。

  果然,馬努爾驗完活後,激動得嘴唇發抖。

  在他看來,這批布雖然品質不算上乘,但它們的印染技巧實在高超無比,層層疊疊各色絢麗的圖案,不規則地分佈在每尺布上,整整半船的絲綢,每匹的圖案都是獨一無二。

  「哎呀,不好辦呀,這批絲綢品質太差」,馬努爾開始例行的開場白,做好了長時間討價還價的準備。

  「我的人,我的船要跟你去錫蘭」,對於這種商業談判有豐富理論知識的高翼,一句話便打消了馬努爾繼續虛張聲勢的想法。

  「這種印染技巧是我前所未見,值得大力推廣這樣的貨物,不過,前期的推廣費用……」

  「你可以獨家壟斷這種產品的貿易!」

  「啊,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與我的家族願意全部吃下這批貨,當然,如果這批貨的紡織技術再提高點……」

  「無法提高了」,高翼打斷對方的話。

  絲綢貿易是中原的大宗貿易產品,多少農戶靠它維持生存。高翼不想打破他們的飯碗,削弱晉朝的力量。

  尤為重要的是,三山紡織業今後的發展方向是棉布與毛呢,蠶絲只是維持與新羅、高句麗貿易平衡的一種手段。不值得大力發展。

  「那麼,這批貨最多也只能賣出中檔絲綢的價錢!」

  「這對我來說,足夠了!」

  「好吧好吧,尊敬的國王陛下,我願意購買這批貨,也願意為此前往錫蘭推銷,此外……」,馬努爾話頭一轉,說:「國王陛下,為了證明我的友誼,嗯,也為了追加我的投資,保護我的預期收益,請容許我向您敬獻一份小小的禮物——10名久經訓練的阿克森姆武士。

  他們身材高大,忠心耿耿,你可以把他們當作奴隸,也可以把他們當作您的裝飾品,隨時隨地帶在身邊……」

  馬努爾說到這兒,意味深長地遞給高翼一個眼色。

  「昆侖人嘛」,高翼反問。

  當時,人們把黑人稱作「昆侖人」,唐代還有「昆侖奴」的傳說。……嗯,不知道後來的昆侖派,怎麼就不是黑人組成的中國武俠門派涅?他們主要的武器是甚麼,茄子(也被稱為昆侖紫瓜)?

  「睿智的國王,他們正是你們說的昆侖人。」

  「我接受,謝謝你的好意,我要說,你的每份心意都會得到補償。」

  一隻純由高大的黑人侍從組成的衛隊,行進在晉代的街頭,那有朵拉風啊。拿他們來嚇人,那絕對是杠杠滴!

  這簡直是後世「黑超特警」的晉代版。

  高翼的腦海裡已為這支衛隊設計好服裝——就沙皇近衛軍的服飾——鷹盔,胸甲,猩紅的呢子制服,灰軍褲,長筒馬靴搽的鋥亮,配上那黑炭團一般的膚色,不笑,整個人像幽靈,站黑夜裡,不留神你都找不著;一笑,就牙齒白……

  這真是一個美妙的時代。

  生命,就是這樣在苦與樂、天堂與地獄間掙扎,才能享受到那無以倫比的甘美。暫時的苦難,就是為了享受勝利果實的那一刹那愉悅。

  高翼招呼府內的一名女官,引領馬努爾去碼頭上驗看那船瓷器,順便帶回那十名黑人。此時,他回家的消息已經廣為人知,來問候的人川流不息。

  王祥有心想問問自己的安排,但眼前,高翼顯然沒那個時間與他細談。好在高翼現在走那把他帶那,看那情形,似乎有意讓他多瞭解,多看看之後,才做任命。

  想通了這個道理,王祥靜下心來,看著高翼與人寒暄,用心記錄著談話間透出的資訊。

  「啊,明天開甚麼會……也沒甚麼大事,會上你就知道了」,高翼不鹹不淡地與人閒聊著:「對了,顧阿山,我臨走時讓你研究的東西怎麼樣了。」

  「王,已經研究出來了……退火,關鍵果然是退火,哪個胡人帶來的幾名工匠技藝不錯,你說的退火方式我老搞不成,他們……果然,這樣出來的鋼條彈性很利害!」

  「好呀,這種鐵條可以做細刺劍,以後可以規定它作為我們三山的禮儀配劍,它既有防身之力,威力又不很大……啊,等等」,高翼喊道:「我想起了一件事……疫病!女官,立刻到碼頭上,阻止馬努爾帶人進府……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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