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當奴隸的日子
要不是因為十二鬼向來都神出鬼沒的多,基本除了幾個人外,輓歌根本沒有跟這群人有多少的交集過。所以這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她率先想到的就是先通知跟自己最為熟悉的鬼剎,而不是十二鬼差。
雖然木飛叫輓歌不要讓十二鬼差的那個人知道,但畢竟十二鬼差們之間也跟鬼剎一樣也是有特殊的聯繫方式,在加上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隱瞞的話只怕也瞞不了多久。
不過,既然事已至此,木飛又不讓輓歌插手這件事,現在的輓歌也沒必要在往自己身上攬這些麻煩。
暫時先安頓好雪兒,然後該是找段家算總賬的時候了。
折損了一個鬼差,怎麼說也要段家大出血一回。輓歌才不管段家的當家人如何變動,就算段邱司橫死黑藥醫館,可這又與她何干。
對此時心情著實鬱結的輓歌來說,實實在在的敲上一筆錢財才能讓自己對這次的過失決定有所彌補。誰叫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從段家惹起的呢,輓歌暗暗咬牙。她打算狠敲一筆後,就離開段家。
注意打定,輓歌就沒有在當地多過逗留。
反觀另一邊的段家,現在已經幾乎亂了套。雖然段邱司算不上是名正言順的段家主,但把持了段家的商業這麼多年,大家也早已心知肚明。
現在,忽然傳來段邱司暴斃的消息,也著實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段家家底殷厚,元老級的人物自然少不了。這個時候領頭一死,在加上下任家主還是個乳臭未 乾的少年,那些人老成精的傢伙如同是聞到了腥味的鯨鯊,各個明面上一副做派,暗地裡卻是連成一氣,在這個時候肇事也是必然的。
要不是由於杜嫣然在背後用她多年在杜家打下的一些基業,在加上一系列的鐵血政策,只怕段瑾恆能不能坐穩段家家主那個位子還是個問題!
當然,杜嫣然便不滿足於此,她知道雖然能暫時打壓這些人,但真正的問題是要讓段瑾恆真正變得強大起來。畢竟將來掌管段家的是他不是她,而現在這些人之所以敢起事,不就是因為段瑾恆沒有後台實力的原因嗎。
更何況現在想要請『冰凌』的人再出力幫忙是不可能了,他們能不找麻煩,只讓段家大出血一回就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雖然現在的段瑾恆也只能靠杜嫣然這個不算太硬的後台維持著自己在段家的地位,可是畢竟是名歸言順的繼承人身份,這些元老級人物也不好太過放肆。
好在段瑾恆經歷了那天晚上的變故,心志較之先前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只是重掌段家,坐穩家主的位子的話,對段瑾恆來說已經遠遠不夠。當一個備受壓迫的人一旦得到能改變事實的能力,那他一定會竭盡所能。此刻的段瑾恆就是如此,他不僅要變得強大,更要強大到有能力去守護自己所在意的一切!
杜嫣然說得沒錯,段家就是磨刀石,而段瑾恆還只是一個尚未開鋒的鈍刃。只要給他一定的時機,他總有一天會亮出自己的鋒芒。
而現在大叔已經不在自己的身邊了,也沒有人會無時無刻的保護他,在危機四伏的段家,能保護段瑾恆的也只有他自己。
想到這,段瑾恆不禁下意識握住了掛在腰際的一袋香囊。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下次見到大叔的時候,會是他保護他!
莫寒遠遠不知道,他自身的存在,對段瑾恆來說也是一個相當重要的刺激因素。但此時遠在西北的他都自顧不暇了,這個時間哪裡還有閒空去想段瑾恆怎麼樣?!
亂糟糟的頭髮,再加上那一身破到不能再破,髒到不能再髒的衣物。如果丟到集市上,沒有人會懷疑這是一個典型的乞丐裝扮。
更何況現在的莫寒也同其他奴隸一樣,低頭蹲在地上默默的吃著手中的黑麥餅,遠遠一看,地上一片黑壓壓的頭顱也著實壯觀。負責監守的侍衛來回巡視著這些奴隸,偶爾揚鞭喝斥那些吃東西動作慢的傢伙。
十多天的行程枯燥無味,再加上這個車隊實在過於龐大,戒備也相當森嚴,想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不必說現在的莫寒了,所以莫寒乾脆安於現狀,先養好傷勢再說。
心境的變化自然會影響恢復的速度,這麼多天下來,莫寒的傷勢也恢復了六七分,傷口也基本癒合,如若不是在這食物欠缺,且還質量低下的情況下,不然莫寒早就恢復如初了。
不過傷勢恢復是一回事,體力和力量恢復又是另一回事,這麼多天在粗製食物的喂養下,莫寒想恢復以前還在林子裡時的實力狀態簡直是做夢。
原本就不大強壯的身子現在更是削瘦了,整個人看上去似乎根本不著力,隨便一陣強風都能把他刮跑似地。當然這句話是張東帥的誇張形容詞而已,莫寒也不以為意。
不過現在也不會有人認為這樣窮酸土鱉樣瘦弱的大叔能強到哪裡去,自然也不會有人去過多的關注這種人,所以莫寒的伙食比起一般人還要來的差勁,不為別的,僅僅是個人都不會認為像莫寒這種貨色能賣出什麼好價錢。
對這些不公平的待遇,莫寒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反正在他的觀念裡,弱肉強食,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會遭到這樣的待遇也是情理之中。倒是張東帥為此喋喋不休的抱怨了甚久……
這些日子裡的相處,莫寒跟張東帥和小白臉相處還算融洽,也多虧了這段行程的無聊,所以張東帥一路上嘴巴就沒閉過,不是抱怨奴隸的伙食質量差,就是老扯些不著邊際的帝都閒碎事情。
雖然很無聊,但也讓莫寒對這個世界在更多層次方面也有了一些瞭解,不過張東帥扯得也便不全是這些,有時候還會扯到帝國和草原上的蠻番幾次邊境上的戰爭,只是這些戰爭雙方打得都是擦邊球,實質好比相互試探。
赫連國這一方主要是警告意味,而蠻番則是想挑釁下赫連國,亦或者試探的意味更濃,所以才多次在邊境城騷擾。但又由於戰爭規模實在過小,而且死傷問題也不大,所以人們也便沒有太過的在意這些,很快便把注意力轉向到了即將要來臨的豐秋節上。
據說這個節日每年都會舉辦一次,以此來答謝秋神給予人們豐厚的秋收。如果今年收成不好,則以此來祈禱明年的豐厚秋收。
對於這不知是被人們臆測出來,或者是真實存在的秋神,莫寒是不置一詞的。在他看來,像神這種已經超脫了人類的生物,是根本沒工夫,也沒那個時間去理會凡人的。除了必要的執行從上面下達的任務,從這點來看,莫寒以前在冥界工作也是一樣。
如果不是一般特別難纏的厲鬼,或者牛頭馬面根本無法勾回的強大怨靈,那個時候就是他們這些死神出動的時候了。
可對於葉茵,莫寒一直無法看透這個女鬼到底是屬於哪一種類。你說她是怨靈吧,可她又嘻嘻哈哈的沒個正經,你說她是厲鬼吧……除了像泥鰍一樣滑頭的逃跑功力之外,莫寒實在看不出她厲害在哪個方面。
而對於上面下達的任務,當時的莫寒除了接受和執行外根本沒有對此有什麼質疑想法。現在忽然想起,卻發現疑點重重。
像葉茵這種不願入地府的鬼,地球上只怕沒有上萬也有成千。可單單如此,冥王卻還將她直接劃到冥界黑名單上排名第一的頭號通緝犯!
甚至連被冥界追捕了好多年的千年剎鬼居然也被擠到了第二位,為什麼會這樣,莫寒現在想想卻百思不得其解。
「喂喂,大叔,發什麼愣啊,那個黑頭來了,快跟著前面的人走啊。」這時,張東帥眼見前面一個拿鞭子的面目凶煞的大漢要走過來,不由推了推忽然呆愣住的莫寒,急忙催聲道。
莫寒被這麼一推,登時驚醒過來,看到前面凶神惡煞的漢子,急忙將黑麥餅往嘴裡一塞,站起身來的同時還不忘朝張東帥感謝的點了點頭。
這個光頭大漢可是相當兇狠的,要是哪個奴隸被他看不順眼少則都要被抽上幾鞭,而且力道還大得出奇,甚至曾經還有人在他鞭打下差點出人命。
所以基本所有的奴隸在他面前都是戰戰兢兢的,連走路的時候都顯得小心翼翼。雖然這種人,莫寒根本是不會怕的,但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莫寒可不想在自己恢復期間引起太多的麻煩。
逃跑是必然的,但也要看時機對不對。莫寒也不是十幾歲的青少年,只憑一時的熱血就衝動行事。至少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他是不會輕易行動的。
重新被關進籠子裡,莫寒閉上了眼睛,心下靜靜沉思起來。張東帥也不去煩擾莫寒,自顧自的跟小白臉聊了起來。
說實話,莫寒在這個世界呆了也有段時間了。前前後後又經歷了這麼多的變故,心志早已經有所變化了。
雖然初來乍到時,魔力莫名被封,實力弱得不堪,讓莫寒很是不爽了一陣。但漸漸的,莫寒現在忽然覺得這也不失為一件好事。也許是心態的改變,導致他看待事物的角度也起了一絲變化吧。莫寒總覺得他以前太過於依賴自身優越的能力,從而忽略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而在這個世界,當莫寒被迫『返璞歸真』的時候,別迫讓女鬼附在他身上的時候,被迫……一連的間接或者直接的被迫,如果沒有心緒起伏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至少,對葉茵,莫寒一開始已經好幾次差點有暴走的衝動。但到後來卻因為拿她又無可奈何,也只能去慢慢的習慣,去適應。
這對於以前還是死神的莫寒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殺戮中闖出來,從死屍群中爬出來的莫寒身上無論是殺氣還是煞氣都極重,即便後來在修煉過程中表面上已經漸漸的被消弭掉,但實則已經浸入莫寒的骨髓,即便莫寒平日冷漠的近乎淡漠,但一旦情緒暴怒的話,殺念自起。
如果是以前的莫寒當然不會有所顧忌,直接大開殺戒一回又有何妨,反正冥界十八層地獄多得是十惡不赦的厲鬼。可現在的他卻因為葉茵不得不試著去控制自己的心緒,從後來莫寒能慢慢做到乾脆間接無視掉葉茵這點來看,莫寒控制情緒起伏的能力至少比以前進步了不止一倍有餘。
說起來還真多虧了那個嘰嘰喳喳煩人的女鬼……
現在想想,也難怪那些修行之人必然要到人世去經歷一番,畢竟就算是神人也會有心性,也會有七情六慾,而在人世間這個地方就是最好的磨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