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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起吧,農女!》第41章
☆、41、春色滿園

  夜風嗚嗚,宛如小兒夜啼,風聲一卷它便來了,再一卷,又消失。她側耳去聽,只是不真切,斷斷續續,若有若無,伸出手來一探,落了空,她醒了大半,不甘心兩手摸索,恰好一副冷冰冰的身子送了進來。

  「夫君,你身上怎麼這麼冷。」

  「胡說,明明是你身子冷,把我也冷著了。」那如酒如水的嗓音如是道。

  她朦朦朧朧間只覺得不對勁,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她想動,想坐起來,他一手攔過來,帶著梅花淡淡馨香。唇上被塞進了黑乎乎的藥丸,苦,腥,酸。

  她皺起眉頭,他柔軟的舌頭抵了進來,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蠻橫的把藥丸推到喉間。

  藥丸從喉嚨口掉了下去,他還不肯離去,慢慢親,溫溫舔,滿嘴的苦澀釀成了甜酒。

  藥很苦,心很甜。

  她睜開酸澀的雙眼,努力看清眼前的景象,天色還有些暗,窗外的太陽還躲在被窩裡露小臉。那個人背對著自己,雙手動作幅度不大,窸窸窣窣布料的摩擦聲,淅淅的水聲,還是狗狗蹬腿的磨蹭聲。

  這個人大清早背對著自己做什麼呢,她心中迷糊,故意放輕腳步,幾乎是一瞬間,融安也回過頭來。

  兩兩相望,南風其實並未看清楚,倒是融安心中一慌,趕緊把那東西藏在身後。

  本來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他這麼露了行跡,反倒讓她起了疑心,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她蹬蹬跑過去,甩開他的手,然後看到了這樣一幅情景。

  木盆裡泡了一床被單,地上散了一些皂角,他修長的手指拈著一條裡褲,淺色的薄紗,上面印著暗色的痕跡。

  「轟」,她如打翻了五味瓶,臉色春夏秋冬四季顏色過了一遍,氣吼吼道:「誰讓你動我的東西。」

  肖融安呆呆蹲在角落裡,不敢動彈,白皙臉上泛著可疑的紅雲,一直紅到耳後根,兩隻眼睛瞪的如大門口的燈籠,難得露出一絲傻氣,和狗狗看人十分像。

  這個情景莫名像是娘子去捉夫君的奸/情。

  南風知道自己不該沖夫君發火,人家都好心幫她洗褲子了,幾百年裡難得見到一個啊,這事怎麼就這麼愁人呢,自己最不堪最想隱藏的秘密的被人看到了,她惱羞成怒了。

  「你放下,放下,然後出去。」她雙手亂擺,大聲喘氣,說的很激動,眼看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那人起身,沒想到娘子這麼大反應,柔聲道:「莫哭,娘子,你別激動。」

  激憤之中的南風根本沒聽清他說什麼,衝到面前捶打道:「你懂什麼,很髒,男人不要碰,男人碰不得。」

  融安的神色由困惑轉為欣喜,綻放出溫暖柔和的神采來。

  「怕什麼,我是大夫,這雙手什麼髒的都碰過,娘子嫌棄為夫麼。」他還沒說出口的是,便是死人也會碰,怕嚇著她。

  她咧開嘴,想笑,眼淚聚在眼眶搖搖欲墜。

  他不嫌她髒,還說自己髒,他維護她可憐的自尊心。

  她聽見自己冷硬幹澀的心,砰然開了道口子,照進了溫暖和煦的陽光。好像慢慢脫離了自己掌控,這種感覺既陌生又甜蜜。

  肖融安窩在屋裡老老實實洗好了被子和褲子,兩人合力展開把被子攤在竹竿上,相視一笑。

  大年三十中午是祭拜祖先,閤家吃了飯,妯娌幾個把青菜葷菜洗好切好,留著正月裡頭待客用,待天色暗了下來,紛紛回房去洗浴換新衣衫。

  他帶來一個好消息,劉公子勸服了謝天明,桃妹和哥哥好事多磨,終於成了,南風一聽,歡喜的不行,要不是大年三十,各自在家過年,她早就忍不住告訴哥哥了。

  「你放心,哥哥已經知道了,為了給謝奶奶沖喜,他們的親事定在了明年正月底。」他湊到她耳邊,低聲說笑著。

  南風心中無限歡喜,笑臉一滯,轉念又想到,一個月成親是急促了,謝奶奶已是強弩之末,若是去了,又得守孝,他們難等。

  他眼睛微微一瞇,笑了,執起眉筆道:「娘子,我為你畫眉罷。」

  她用帕子擦了身,濡濕的青絲被屋裡的火盆烘了半干,洋洋灑灑垂在額角,本來來葵水最好不要沾冷水,前次一場鵝毛大雪冷的發楚,南風賴著沒洗頭,將將算來都有半個月沒沾水了。頂著油膩發癢的雞窩頭,她實在不願正月裡面見客丟臉,便在屋裡燃了兩個火盆子,熱水細細洗,乾淨的巾子擦了數十次,直到根根豎起,才在火盆邊烘著。

  狗狗新奇看著如瀑的青絲,跳起蹦過來,南風眼疾手快,才讓發尾免去了狗狗的調戲。

  它煞有介事翻了白眼,滾到了融安腳下。

  驚的南風啞口無言,被只小狗鄙視了,她搶過夫君手裡的眉筆,嗔道:「夫君還是去洗澡吧,畫眉還是我自己來。」

  對著菱花鏡繼續勾畫,眉尖拉長,輕輕上勾,顯得很有精神,在眼角處輕輕染上緋色,頰上飛霞。南風本來底子就好,只是素來不作打扮,素衣淺裳,掩在人群中並不出挑,她的美麗不奪人目光。

  如今來了葵水,臉上膚色白的透明,長眉紅妝,褪去了少女的嬌憨可愛,像是正要抽出花蕊的芙蕖,顯出鮮嫩嬌美的顏色,極雅致極秀麗。

  他出浴便看到這樣一副美景,目光彷彿溫暖的春水。她被他看一眼,是說不出的舒服快意,轉眼又化為深深潭水,含著無邊的**和愛意,讓她渾身顫抖,心如鼓擂。

  他幾步跨過來,把她擁著懷裡,掐著那不握一寸的細腰,含著她細嫩的耳珠啃咬,咬牙切齒道:「娘子,你這樣,我受不了。」

  南風幾疑化作了一灘春水,軟倒在他懷裡,素白的手胡亂攀在他肩上,摸到高挺的鼻子,微微顫動的長睫毛,還有鮮嫩如橘的唇瓣。他的五官並不算很美,組合起來,卻讓人無法移開眼睛。

  她坐在他懷裡,背貼著胸,股疊著股,找不到著力點,一手支起梳妝台,一手掐在他堅硬如石的大腿上,奇怪,怎麼這麼硬,然後她又放開,想掙脫,這種無力感覺太陌生,就像是溺水被滅頂。大掌觸到她肩頭細嫩的肌膚,流連不去。

  他湊到她頸脖間,嗅到一股甜蜜的馨香,是她的味道。

  再也忍不住,細細密密親了上去,動作有些生澀,但是很溫柔。

  他的溫柔慢慢軟化了她的抗拒和害怕,她的手垂在那裡,不敢動作,顫聲道:「夫君,夫君」

  喃喃軟語,淺淺呻/吟。

  那些畫面,交纏的身體,猛烈的撞/擊,淫/靡的呻/吟,還有噁心的白濁,嘎吱的大床,搖晃的視線。

  她像是被自己聲音猛然驚醒一般,發出一聲驚呼,急忙要往前探去,想要躲。

  他微微一滯,感覺到身下甜蜜的脹痛抵著她腿間的物事。

  把她重新摟回懷裡,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娘子,別怕,是我不好,嚇著你了。」他的眼神清澈又纏綿。

  他在為自己情動卻忘記娘子身子孱弱道歉。

  她推開他,是因為想起了曾經唐六少帶給她噁心骯髒的交/合記憶,讓她幾欲作嘔,就算是這麼好的夫君,也不能讓她完全放心把自己交出去,也不能完全在他面前袒/露曾經陰暗的過往和全部的心。

  太快了,她剛對他打開心扉,就要坦誠相對,快的讓她害怕。

  他們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隔著兩世的糾葛,這條路並沒有那麼好走。

  堂屋裡頭紅燭高明,亮亮堂堂,大人小兒皆換上了新衣裳,只見周氏一身赭黃鑲領杏色底子簇狀印花交領長襖,配上赤金頭面,金裝上身,猶如廟裡閃光的菩薩,當然表情也很配合。她手裡拿著幾個紅包兒,正逗著孫子說話。

  融月最先看見三哥他們過來,她穿著粉紅色彈花襟短襖,邊上縫上白色的兔毛,底下是深色八幅湘裙,頭上挽著一個姑娘鬢,插了不少金銀飾品,只是胸前太鼓,粉色又顯胖,這一身完全把她身形的優點蓋住了,顯得肥短臃腫。

  走動間兔子一跳一跳,看著南風一顫一顫。

  「三嫂這身倒也別緻,和二嫂商量著一起來的吧。」融月不喜大紅大紫,認為色彩太重,顯老氣,殊不知,越是淺色的料子越是輕浮,君不見,多少妾侍做夢都想穿起正室那身紅衣。

  南風淡然一笑,轉身和融安先給周氏拜了年,周氏喜笑晏晏,派了個紅包,道:「這個紅包是發給你肚子的孩子,望你們夫妻平平安安,和和美美,三年包兩。」

  她捏著紅包跟循聲而來的王氏打了個招呼,融安被兩個哥哥拉去說話。

  王氏今天一身荔枝紅纏枝葡萄小襖,底下是絳紫馬面裙,梳著側鬢,飾以翡翠釵環,嫣然笑笑,神采飛揚。葡萄代表了多子,顯然這是二嫂的願望,紅衣烏鬢,白面艷妝,有種不輸人的明麗。

  雨兒被王氏牽著,穿著素絨繡花蝴蝶小襖,胸前掛著金鎖玉片,頭上是兩隻金光閃閃的蝴蝶,她今日也特別活波,圍著南風跑了一圈,帶起頭上鈴鐺叮噹叮噹,摸著嬸嬸的肚子嬌氣道:「嬸嬸,妹妹。」

  都童言無忌,有時候往往是孩子說的話最靈驗。

  南風鬧了大紅臉,指著王氏問雨兒:「你娘肚子裡有什麼啊?」

  雨兒偏頭想了一會,王氏口舌發乾,雙眼灼灼看著女兒,又盼她說出心中所願,又怕她說的不是心中所願。

  「是弟弟,弟弟。」雨兒話一出,王氏喜不能言,抱著女兒心肝寶貝肉親個不停。

  直把南風看的咯咯笑暈。

  王氏笑吟吟故意上下打量著南風,芙蓉色雞心領直身長襖,下著綠梅棉綾裙,額前懸掛紫玉鑲珍珠流蘇。斜插著纏枝釵,後面墜以雲角珍珠捲鬚簪,臉上畫了紅妝,真真是大俗大雅,嬌艷無雙,宛如雪地裡一支寒梅,紅的熱烈,白的純潔。

  「弟妹莫笑,我有,你也有,這身打扮真是把人看呆了去。」

  王氏這話雖有些誇張,卻是實情,南風一進門,眾人皆覺得眼前一亮,尤其在婆婆面前侍候的王氏臉色有些難看,她身上的玫瑰紅萬字流雲妝花小襖,端是富麗華貴,頭上戴是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和紅玉蓮花釵,這身行頭少說也要上百兩,花了她不少私房錢,眼下卻被南風比了下去。為了兒子,她只得把氣往回咽,端出笑臉相迎。

  這一日不知說了多少吉祥話,賠了多少笑臉,夜間全家人圍著火盆邊守夜,孩子們趴在母親懷裡睡著了,周氏便招呼媳婦帶著孫子去歇息,融安先陪著南風說了些閒話,後來也要她去睡覺。

  南風不肯,一來是被窩冷清,二來是她睡不著,捨不得融安。她有個小習慣,每年過年都睡不著,回想著這一年的過往,在爆竹聲聲中起床。今年是她第一年在肖家過年,以後的每一年都將在這裡度過。

  她以為自己會孤單難過,就像前世在唐家莊子裡一樣,看著別人全家團聚,自己悄悄躲著被窩裡哭泣。在燭光下和自己的影子說話,拚命捂著耳朵,怕聽見笑聲炮竹聲說話聲。

  什麼時候開始,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便不覺得孤單害怕,覺得心安,就算是陌生的全家人圍爐夜話,她好像在自己家裡一樣心安。

  「夫君,過年好,恭喜發財。」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有掩飾不住的喜慶。

  「娘子,我們一起過年好。」他悄悄握著素白的小手,那是喜悅的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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