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奮起吧,農女!》第43章
☆、43 塵埃落定

  南風目瞪口呆看著薛廣集醉醺醺的從懷裡掏出帕子,那粉色的帕子顯然不是男人有的。月娥和他已經到這地步了,除說話以外有了貼身東西交換,暗示著月娥可能已經不是完璧了。

  在場有這個想法的不止南風一個,謝長生的臉跟裂了縫似的,筷子上的花生米蹦得老高。肖融安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又恢復了平靜。

  一室之間靜得可怕。

  月娥從隔壁探出頭來,心中大驚,手頓時扶不住牆,她駭然地望著謝長生,有種強烈的心虛感,雖然這事在她看來並不是多大。

  謝長生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兒,像,太像了,和死去的周氏簡直一模一樣。

  那年的她也是二八年華嫁過來,經常莫名掉眼淚,說些聽不懂的話。他想著娘子好看,岳父又是秀才,嫁給自己老實人委屈了,在她面前任打任罵,有了月娥,過的磕磕碰碰,苦日子也覺得甜,即便聽到娘子跟人抱怨自己不懂她,粗魯的讓人噁心,他也不在意,想著人心都是肉長的,捂著捂著就會熱。後來她病了,那幾年他又當爹又當娘把孩子拉扯大,臨終之際,她要他發誓對女兒好。人人都說有了後娘便有後爹,他娶了黃氏,越發對月娥好,只盼孩子不吃苦。卻不曾想,竟和死去的周氏一樣,盡做讓人心寒的事。

  謝長生冷冷看著她,神情裡全無往日疼愛,道:「往日只覺得你年紀小,不懂事,你爹我是老眼昏花,不知你肚裡曲曲道道,南風比你小也出嫁了,想必你心裡埋怨爹爹吧,也好,也好。」

  月娥腳下一軟,險些站不住,爹爹從未在眾人面前給她難堪,這話裡話外的意思竟是無半點父女情分在,不會,她想起往日爹爹對自己百般寵溺,定是哪裡出了差錯。

  .

  那個帕子是她送給廣集哥哥的,怎的會出現在這裡,今個是初二,姑爺給岳父家拜年由來已久,之前大家都是有說有笑,莫非是南風說了什麼。

  她想到這,索性跳出來,指著南風道:「少在這裡挑撥,白的說成黑,一回來就鬧的雞犬不寧。」又去拉謝長生的袖子,撒嬌道:「爹爹,你莫聽信人亂說,女兒真真冤枉。」

  南風氣的渾身發抖,這招栽贓嫁禍真是她的拿手好戲,往常謝長生最買賬,或許是他極為信任,或許是他明明知道謊言很拙劣,還是選擇相信。

  未等南風出聲,謝長生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掌,道:「娘西皮,我是老了,可還有眼有耳朵,仗著自己年紀小,就可以胡作非為,月娥,你是大寶小寶麼,婦人的賢良淑德你做哪一步了,三從四德你學了幾樣!」

  眾人見他發火,皆不敢出聲,黃氏聞聲從灶屋出來,給大寶使了使眼色,示意孩子上去叫爹。

  她笑著勸道:「都坐,都坐,自家親戚不用客氣,大寶爹是喝高了,別介,別介。」

  許是大寶軟軟的叫喚讓謝長生回過神來,當面教女並不妥當,他冷眼看著黃氏哄著月娥坐下,又給她拿茶拿帕。心裡有了幾分計較,當初娶黃氏是為繼承香火,幾年下來,也慢慢看清刀子口豆腐心的本質,往常為了月娥,他有意偏心。如今才發現,這個婦人,她才是真真和自己過一輩子的人,知冷知熱,默默做事。

  謝長生的幾聲暴喝沒有驚醒在桌上打呼嚕的薛廣集,黃氏的勸慰聲讓他微微轉醒,睜開朦朧的雙眼,臉上通紅滴血,對著月娥柔聲道:「不關南風的事,你莫亂說。」

  月娥不可置信看著薛廣集,他是那樣美好的翩翩少年郎,卻從嘴裡說出維護那個賤人的話,一直堅信他們情投意合的心有了動搖,她一直知道南風和薛廣集之前是有定親,南風是明嬸的徒弟,他是她搶來的。

  這句話像是一顆石子投進了湖面,激起層層漣漪,成功的將眾人的注意力從月娥身上轉到南風身上。

  他們曾定過親!

  他們曾在一個屋簷打過交道!

  他當著眾人的面呵斥自己未過門的娘子只為她!

  就連南風也不禁懷疑自己和他曾有過一段,他從來沒有表達過心思,他們的交集永遠是長輩在操縱,也許他也曾和自己一樣為退親黯然神傷,也許在他的心裡某個角落也有她。

  南風定在那裡,一時想著若是沒退親該有多好,一時又想著或許是自己自作多情,她必須忘記他,無視他,她已經嫁了人,有很好的夫君。

  她抬頭看見了融安,他似笑非笑,視線對上她的心口。

  一時慌亂無比,手腳不知往哪裡擺,那個人他的眼神永遠像一潭深水,溫柔的將人要溺斃去,纏纏繞繞。他太好,太完美,大抵是世間最美的夫君,這種不帶瑕疵的完美讓她望而卻步,太具有誘惑力。就像是另一團光亮,將她帶入美好的世界,讓她自卑,讓她害怕。

  謝長生的頭更疼了,他微微不悅,他說月娥的時候,沒見吱聲,開口就幫了妻妹,跟田里滑不溜秋的泥鰍一樣。這條帕子暗示了或許他們已經有了更加親密.

  婦人在這種事是吃虧些,黃花閨女價值千金,一旦破身賤如稻草,黃氏身有慼慼然,看二人的情致,當家的不會在等了,再等月娥的肚子說不定要鼓起來。

  「大丈夫成家立業,有娘子管著,廣集讀書更有勁,三月宜嫁娶,就把這事辦了吧,你娘也該享福了,讓月娥去侍候。」謝長生的話與其說是建議不如說是命令,在女兒的事上他半點不讓步。

  南風心頭一沉,這件事終於要來了,他們徹底沒希望,這場無望的少女心思被現實毀的乾乾淨淨,她既有種放心頭大石的愜意,也有不捨的痛惜。她喜歡過他,在恰好的年紀遇見恰好的人,突然生出了別樣的心思,它來的莫名,走的也莫名。

  月娥自然是高興的,如果沒之前這一出,恐怕會更高興,她帶著慣常的不屑一顧的刻薄掃過了南風。

  「岳父大人說的是,小生回去就去稟命母親,選定良辰吉時,迎娶月娥小姐。」薛廣集恭恭敬敬行了個禮,臉上的笑意很真誠。

  謝長生久久凝視他,彷彿要把他頭髮絲看到腳趾頭,終於點頭:「月娥以後就交給賢婿了,她若有不對,你只管來找我,我絕不輕饒,你是讀書人,自然不會和販夫走卒一樣對娘子打打罵罵,只盼你們二人同心同德,圓圓滿滿。」

  大寶聽的似懂非懂,奶聲奶氣合嘴:「圓圓滿滿。」

  逗的眾人哄堂大笑,薛廣集越發恭敬,月娥紅了臉。

  「至於給葛先生送禮,你說是借,都是自家人,不說二家話,月娥的嫁妝她娘早就備好了,到時候我還會添妝,這份嫁妝在十里八鄉也是極有面子的,家裡的其他家底,也就幾畝良田,是要留給大寶小寶,趁我還做的動,都要出去掙。給葛先生送禮是好事,二十兩銀子我家出一半,剩下是一個銅子也拿不出了,望你莫見怪。」謝長生當著大伙的面,從懷裡掏出白花花的銀兩擺在桌子上。

  當面給了十兩銀子,意思也是說,我嫁女兒嫁妝給足了,以後要打秋風,便是沒有,你是讀書人,今個話挑開說,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上門借錢。原來啊,薛廣集今天上門拜年,話裡話外要借二十兩,謝長生一直沒應聲。

  月娥只覺得還是爹爹對自己好,還是顧著自己,嫁妝多,往後在婆家才站的住腳。瞧著薛廣集尷尬的神色,又覺得爹爹小氣,十兩銀子都給了,二十兩又如何。做出一付極為難的樣子,躊躇半晌,才道:「爹爹,我記得匣子裡還有十兩銀子,定是您事多忘記了,不如我幫爹爹拿來。」

  她自付這番話是極為得情郎的心,不顧眾人微妙的神色。

  都說出嫁的女兒胳膊肘往外拐,便是沒出嫁,還能拿著自家銀子給別人。黃氏用帕子擦拭著眼角,哽咽道:「月娥真是好算計,家裡存的十兩銀子也要拿了去,這事本不該我說,不說恐有誤會,這十兩銀子是二姑爺拿來孝敬我們二老過年的,如何能使的。」

  黃氏的話讓人辯不出真假,委實不好看,二姑爺拿銀子孝敬岳父,大姑爺想從岳父家裡拿銀子,說出去沒皮沒臉。謝長生早以失望透頂,以前怕女兒早嫁委屈了,現在恨不得她馬上去薛家,他也能多活幾年。

  月娥難堪之極,臉色忽青忽白,轉身躲進了屋裡。

  他送了十兩銀子賀禮,南風拿眼問肖融安,可那人跟沒看到自己一樣,逗著大寶玩兒。

  待吃完飯,南風和黃氏商議著拿些東西去謝家拜個年,謝奶奶是長輩,且又病著,晚輩理應去拜年。黃氏再嫁的身份尷尬,南風代為走一趟。

  走家串戶和三家村的眾人拜年打招呼,大伙熱情的邀請肖融安上門喝茶,一路拱手拜年過去,在村子西邊找到了桃妹的家。

  桃妹的家堪堪只有兩間屋子,堂屋是石頭壘的,睡屋是茅草搭的,在寒風凜冽的天氣,讓人不禁擔心茅草是否結實。堂屋邊上搭了個小棚子,裡頭的泥灶上扣了一口鐵鍋,另一半柴火高積。

  南風朝著大門口喊了聲:「拜年嘍,大吉大利。」裡頭蒼老聲音答道:「拜年拜年,萬事如意。」接著就是一串撕心裂肺的的咳嗽。

  約過了半響,桃妹吸著鼻子,紅著眼圈從大門口出來迎接他們,手裡擰了條短短的炮竹,點火辟里啪啦震天響。

  「肖大夫,南風,給你們拜年了,祝萬福康健,早生貴子。」她帶頭禮讓進屋,兩人跟著,肖融安進屋把禮包放在黑乎乎的桌子上,同坐在火盆上的謝奶奶作揖拜年。

  村民都把屋子建在了謝家周圍,屋裡光線很不好,大白天的恍如黃昏,還有一股濃濃的苦藥味和汗臭味。南風幫桃妹把茶端在肖融安面前,輕聲問她:「你叔叔不在麼。」

  桃妹還是一身平常打扮,頭上多個珠花,搖搖頭道:「大年三十和初一在家待了一下,晚上又說是去走親戚了。」

  「別忙了,不用招呼,一起坐吧。」南風拉著她坐在火盆邊,陪著謝奶奶拉起家常。

  謝奶奶滿頭銀髮,眼皮鬆垮,顴骨凸的很高,看起來有些嚴肅,她渾濁的雙眼半睜起,問肖融安:「肖大夫,能請您幫我去給天明看看麼,我就是死了也不瞑目。」

  謝天明是個斷袖,這事不能同老人說,肖融安認真道:「奶奶,謝叔不能。」

  這話的意思可以理解很多,不能同女人做,不能硬,還是其他不能。

  老人一下子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氣,癱在靠椅上,半天不能言語,要不是胸前微弱的起伏,南風幾乎以為她是一架枯骨。

  桃妹輕輕給奶奶蓋上被子,輕聲道:「對不住,奶奶時常這樣,沒嚇著你們吧。」

  肖融安給老人探了探脈,已知大限之期不遠矣,餘下都是撐日子。

  素白的小手蓋在滿是荊棘的手上,南風緊緊握住,笑道:「桃妹,我們這次來看望奶奶,也是來問問你,月底成親之事你這邊有人幫忙麼,你若不嫌棄,我來搭把手。」

  「成親給奶奶沖沖喜,這病也許就好了,我這邊叔叔是男人,管不上事,其他的親戚早已多年沒有往來,你若肯幫忙,最好不過了。」桃妹怔怔看著昏睡的老人,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沖喜上。

  桃妹成親以後,為了照顧謝奶奶,請奶奶跟著她一起住到新房裡去,起初老人不肯,說是怕她一個要死的老人家怕髒了新房,最後是牛北風和桃妹跪在地上請求才應了,但是有個條件,她要死在老房子裡。

  從桃妹家裡出來,外頭的天格外亮,空氣也特舒服,肖融安一路冷冷的,不太搭理南風。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以為薛廣集的白斬雞麼嘿嘿嘿。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