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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駙馬》第141章
139、當然這章

 這次翡翠她們被容槿留在宮裡沒有跟出來,馬車裡只有小莫一個人陪侍在旁,小莫還

算伶俐,他很快發現了容槿的不對勁,扶著人躺平,催促馬車加快速度,駕車人是坤儀

宮專屬侍衛,他自然清楚裡面坐著的是何等重要人物,一聽他不舒服,哪敢耽誤時間,

專撿人少的僻靜小路,馬車在手下幾乎沒飛起來,速度是快了,容槿在馬車裡顛簸地肚

子更疼了,他牢牢摀住肚子,蜷縮在馬車一角,小莫抱著他的頭壓在自己腿上,嘴裡安

撫著:「少爺,很快就回宮了,你忍忍。」小莫也看出來,少爺這情況估計是快要生了

,可他不明白,徐太醫明明說過還有幾日的,怎麼去了容郡王那裡一趟,就變成即將臨

盆了。

 「王爺,終於回來了,怎麼去了這麼好一會子,翡翠姐姐還說,王爺再不回來,我們

就去接您……」琉璃說著上前打開車門,看到容槿的模樣,掩嘴驚呼:「王爺,你這是

怎麼了?」

 容槿蒼白著臉搖搖頭,搭著小莫的肩膀下車,腿酸軟地麵條一樣,一點力氣用不上,

如果不是有小莫在旁支撐,他一定立刻就跪倒在地上了,肚子很痛,每走一步,他能感

覺到孩子在下墜,孩子恐怕今天真的要出來了。

 翡翠得到消息,讓人抬了小步輦過來,「王爺,我扶你上去。」

 「不用,小莫扶著我走走。」儘管痛地牙齒都在打顫,但多走走有利於孩子的出生。

 「少爺,你還是乘步輦吧,你疼成這樣……」小莫急得滿頭大汗,配合容槿的腳步,

也不敢走太快了。

 無論如何,要確保孩子的順利降生,容槿的狠勁上來,誰的勸解也不聽,雙手托著肚

子在小莫的攙扶下慢慢在花園裡溜躂,直到腿實在站不住了,才轉回房裡。

 琉璃和翡翠等人都沒生過孩子,但她們俱是出身皇家暗部,自小經歷過各種嚴格的訓

練,功夫出色,頭腦冷靜清晰,性子也要比一般女孩子堅強得多,伺候容槿這些日子,

生產的注意事項她們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今天事發突然,她們出現了短暫的慌亂,但很

快鎮定下來,有條不紊地將各項產前準備事項吩咐下去,請徐太醫,派人稟報太皇太后

和太后,廚下多燒熱水。

 小莫半扶半抱著容槿進屋,翡翠重新鋪過床榻,容槿滿身是汗,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

熱的,將軟薄的夏衫都浸透了。

 「少爺,我們換件衣衫。」他知道少爺不喜歡這麼貼身的伺候,但這時也顧不得那麼

多了。

 容槿仰躺在枕頭上,痛得直抽氣,聽到小莫的話,動作幅度不大得點點頭。

 小莫幫容槿解了外袍,伸手又去脫他裡面汗濕的小衣,容槿下意識想躲閃,身子沉重

,一點都挪不動。解了小衣和褲子,容槿的肚子再無任何遮掩,小莫清楚地看到少爺的

肚子一鼓一鼓的,孩子動地很厲害,隱隱可見手腳的位置,一拳一腳地揮打,迫不及待

要出來一樣,想起六年前那一幕,小莫心裡有些害怕,他忘不了當初在暮寒居裡生兩個

小少爺的情形,少爺真算是死過一回,老天保佑,這次千萬要順順利利的,不要出什麼

意外才好。

 「菩薩一定要保佑少爺,一定要保佑少爺順利生下一位小皇子……」小莫嘟嘟囔囔暗

念幾聲,結果琉璃端來的熱水盆,搓搓手,擰了熱手巾,準備幫容槿擦擦身子。

 「小槿……」

 「小槿……」

 南宮秋湖和容熙一得到消息,立刻趕著進宮來,暫時來不及擦洗,小莫拉過被子給容

槿蓋上。

 「父王,爹……」因為疼痛難忍,容槿的聲音有些不穩。

 「現在感覺怎麼樣?」南宮秋湖坐在床側,探手過去,試試容槿的額頭。

 「怎麼這麼快?你爹今天在家裡還說過兩日搬進宮陪你待產。」容熙立在南宮秋湖身

邊,看向容槿的目光裡也充滿了焦急和擔憂。

 見到雙親,容槿心裡安定很多,額頭在南宮秋湖掌下磨蹭一下,勉力微笑道:「父王

,爹,你們別擔心,我沒事,只是這孩子性子太急,想提早來看看這個世界。」

 南宮秋湖輕輕斥責道:「在我和你父王面前逞什麼強,看這一腦門冷汗,是不是疼壞

了?」他轉頭對容熙道:「你先出去坐坐,我和小槿有些事情要交待。」

 容熙不放心離開,問道:「小槿也是我兒子,有什麼事情我不能知道?」

 南宮秋湖催促他,眼睛沒從容槿身上離開,動手給他擦擦臉上的汗水:「你又沒生過

孩子,和你說了,你也不懂。」

 「好痛……」容槿淺淺的□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徐竟怎麼還沒來?」沒見到也就罷了,現在見到了,自己兒子在難受,太醫磨磨蹭

蹭地還不知道在哪裡,容熙心裡開始止不住地躥火,「他往常不都在宮裡的嗎?」

 小莫在一旁回答道:「王爺,徐太醫說要找個藥方,少爺允了他兩天假,他昨天回家

去了,翡翠他們已經派人去接了。」

 「就趕上找個巧勁兒了。」

 「好了,你到這裡也幫不上忙,先去外間等等徐竟。」

 容熙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想了想,「好吧,有事喊我,我就在外面。」他走近

了,捏捏容槿的手又說道:「小槿什麼都別怕,我和你爹都在這裡陪著你。」

 容槿眨眨眼睛,示意聽到了,容熙又看他一眼,點點頭出去了。

 南宮秋湖讓小莫重新換了一盆熱水,掀開被子一角,從脖頸開始幫容槿擦身子,之後

換上睡袍,濡濕的被褥很快被換掉,南宮秋湖脫鞋上床,跪在容槿身後幫他揉按脊椎和

腰,並輕輕撫摸肚子安撫著躁動的孩子。

 「這估計也是個男孩子,這麼頑皮好動。」南宮秋湖的手勁不大,捏在身上卻很舒服



 陣痛暫時停止,容槿稍稍舒展開身子,腿腳發麻,微微一抻,腿抽筋了。

 南宮秋湖推著他翻個身,捏住他的腿肚子給他捋,「這樣好點了嗎?」

 「嗯。」容槿極低地應了一聲。

 「肚子還疼嗎?」

 「有一點,爹,我很累,想睡一會。」

 「睡一會可以。」他看出小槿是累壞了,「但馬上就是午膳時間了,多少吃點再睡。



 「不想吃,沒胃口。」容槿拉高被子,縮進被窩裡,趁著現在不是很疼,他只想睡一

覺。

 南宮秋湖見他憊懶的樣子,臉上露出無奈的愛憐之色,語氣愈加輕柔:「就吃一點,

要不待會生孩子沒力氣,生產的時候,你想吃也沒法吃了。」這可是經驗之談。

 「只喝點粥,行嗎?」容槿只露出兩隻眼睛,討價還價。

 「你哦,我算是知道了景止和行止淘氣的性子到底像誰。」南宮秋湖笑著搖搖頭,這

哪裡像是三個孩子的爹爹,根本就是個鬧彆扭的小孩子,人在脆弱的時候太容易在親人

面前露出最不設防的一面。

 午膳已經備下,容槿說要喝粥,珍珠又特意做了菜粥,裡面加了肉絲和一點養氣補身

的高麗參。

 容槿喝完粥就睡下了,南宮秋湖見他睡得並不安穩,又陪了好一會才出來,外間裡太

皇太后和梅太后都已經過來了,顧念著容槿到底是男子,南宮秋湖又在裡面,她們就沒

進去。此時見南宮秋湖出來,太皇太后就問道:「容槿他怎麼樣了?」

 「暫時睡著了,看樣子就是今天明天的事兒了,待會徐竟來,再讓他仔細瞧瞧。」

 太皇太后稍微放下點心,「剛才突然接到消息,哀家心頭就是一陣猛跳,如今靜深也

不在京城。」

 南宮秋湖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母后暫且寬心,靜深那邊沒有消息傳回來,這說

明事態還算穩定,沒有進一步惡化。」

 太皇太后微微頷首,「靜深離得遠,哀家看不到也不願意去多想,就是容槿這裡總是

放心不下。」雖然她知道秋湖生過容槿,容槿又生過景止和行止,但畢竟是男身孕子,

怎麼想都比不得女子順利,如果不是親眼見過,她無論如何是不相信男人也可以懷孕生

子的,可一樁樁一件件在她的人生中不斷上演,逼迫她不得不接受現實。

 時辰不早了,大家都還沒用午飯,今天人多,翡翠張羅著多加了好些菜,關起門來,

不用講究那麼些規矩,太皇太后就讓容熙和南宮秋湖同她們一桌吃了。

 午後天陰地愈發厲害,大中午的屋裡就黑了下來,中間徐竟急匆匆趕到了,顧不上喘

口氣,把了一遍脈,疑惑地皺皺花白的眉毛,掐算過後,又搭了一遍脈,「奇怪,怎麼

算都不到日子,可看這情況確實要生了。」他問在旁伺候的小莫:「王爺今天去了哪裡

,做了些什麼,怎麼像是突然驚動了胎氣?」

 小莫訥訥地,很是猶豫,王爺在此之前特地交待這事不要張揚。

 太皇太后在外間聽地清楚,見翡翠在場,訓斥道:「平日裡念你個伶俐懂事的,是你

王爺跟前第一得用的丫頭,沒承想你也這麼糊塗,好端端的伺候著,怎麼就動了胎氣?



 翡翠跪在地上:「是奴婢的做,沒有照顧好王爺。」

 梅太后從旁勸道:「母后息怒,容槿他馬上就要生了,還需要她們照顧,這事待日後

再處置不遲。」

 「也只能這樣了,桃娘給記著。」

 蘇桃娘應了一聲。

 梅太后說道:「還跪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緊進去伺候你家主子。」

 南宮秋湖現在沒心思管容槿是怎麼動的胎氣了,他就想知道動了胎氣後有什麼後果。

 「疼,好疼……」人沒醒過來,容槿在睡夢中一聲聲喊疼。

 「小槿,小槿……」南宮秋湖揉搓容槿的雙手,冰冰涼的,「小槿身上怎麼這麼涼?



 徐竟歎口氣,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再不說,後果不是他可以承受得住的,「先前王

爺被困在山上那次,傷了胎息,有過滑胎的跡象,王爺怕你們擔心,就沒讓臣說,經過

這幾個月的調養休息,王爺的身子好轉不少,小皇子也很安康,原本這事就算是揭過去

了,最多王爺生產時氣力差點,也算不得什麼大事,臣早有萬全的應對之策,王爺臨盆

之期將近,小皇子提前幾天出生也無妨,只是這前後兩件事碰到一起就麻煩了,王爺如

今胎氣已動,可羊水還沒破,他本就氣力不足,這樣耗下去,到最後,孩子難以產出,

恐怕……凶多吉少……」

 「不要說了……」南宮秋湖怒喝一聲,打斷徐竟的話。

 徐竟不敢看南宮秋湖,低頭閉嘴,屋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窗外白色的閃電劃破長空,滾滾的悶雷聲由遠而近。

 容槿低低□著,手指痙攣一樣摳著被子,在夢中也不得安寧,怎麼這麼累,好想睡一會

,但總覺得有什麼放心不下,不能睡,必須要醒過來。

 醒過來要做什麼?腦中好像有另外一道聲音在問,

 不知道,不知道,可他覺得自己必須要醒過來,有個人還需要他,需要他的保護。

 「小槿,你在說什麼?」見他好像有話要說,南宮秋湖趴在他耳邊輕聲問了一句。

 睡吧,再睡一會,你就解脫了,不累了。

 不行,不能睡,容槿竭力抵抗著又一波湧上來的睡意,腹中傳來劇烈的疼痛,容槿猛

地睜開眼睛,大聲喊著,「孩子,我的孩子……」

 「小槿,孩子沒事,沒事,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剛剛?」

 容槿舔舔乾燥的嘴唇,眼神還有些茫然,「好像是吧,我記不太清楚了。」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來,先喝點水,出了這麼多汗,嘴裡也干了吧?」容熙端水

過來餵他喝。

 太皇太后和梅太后聽他醒了,也著急進來看他,南宮秋湖讓開身邊的位置扶太皇太后

坐下。

 「就覺得睡了一會,怎麼天都黑了?」

 「沒黑,外面天陰要下雨呢,夏天暴雨很平常,好孩子,身上哪裡疼和皇祖母說說。



 「皇祖母,您怎麼也過來了?天這麼不好。您留在宮裡等消息就是了。」

 太皇太后褪了常年佩戴的佛串戴到容槿手腕上,「你在這生產,我和你母后怎麼能安

心待在宮裡,就是幫不上忙,也要來看看的。這是當年先皇賞給哀家的,哀家這四十多

年了,從來裡過身,現在給你,祖宗和菩薩都會保佑你們父子平平安安的。」

 「謝謝皇祖母,皇祖母,我……啊……」容槿慘叫,肚子向上挺去,又重重地落回床

鋪。

 「這突然是怎麼了?」太皇太后慌忙去捉容槿的手,卻摁不住。

 「父王,疼……父王……」

 容熙此時顧不得什麼,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容槿的手腕,南宮秋湖也趕緊說:「母后

,您這邊坐吧,小槿現在身子難受,沒輕沒重的,別傷著您。」

 太皇太后擺擺手,「這個哀家明白,哀家沒事,徐竟,你快點瞧瞧,這又是怎麼了?



 徐竟早就掀開被子查看,此時回道:「孩子又開始動了,位置比方纔還靠下點,可羊

水還是沒破。」

 「小槿別怕,爹給你揉揉,孩子很快就出來了。」南宮秋湖摸到容槿的肚子上,肚皮

很硬,很明顯能感覺到孩子在裡面亂動,急切找到出口一樣。

 南宮秋湖一遍遍給他揉肚子和腰,容熙則用力壓住容槿的手腕防止他亂動傷到自己。

 容槿像是被剛扔到岸上的魚,身子劇烈翻騰,張開嘴巴,呼吸著所剩不多的空氣,不

知道掙扎多久,在幾乎沒有力氣的時候,恍惚聽到外面一聲驚雷,繼而雙腿間一片暖濕



 徐竟神色激動道:「羊水破了,羊水終於破了。」

 南宮秋湖道:「母后,你們先去歇著吧,小槿這裡有我,恐怕還要費些時間。」

 太皇太后年紀大了,這心驚膽戰的,也讓她有些承受不住,順從南宮秋湖的意思答應

:「那哀家去外面等著。」

 「你也出去吧。」南宮秋湖推推容熙。

 容熙知道再留下來也不合適,也沒浪費時間。

 那些人出去後,徐竟動手除了容槿身上的棉被,解了他的袍子。

 半個下午過去,容熙盯著裡間閉合的房門不眨眼,握緊拳頭控制自己想闖進去的衝動

,小槿壓抑著的慘叫一聲聲傳出來,可孩子依舊沒有動靜,外面大雨早已傾盆如注,雨

水辟辟啪啪地敲擊著門窗,太皇太后熬不住,讓人扶著去了偏殿休息,梅太后還留在這

裡,她儀表還算端秀,低頭去喝手上的茶水,身邊的侍女極小聲地提醒一句:「太后,

茶碗空了。」她也沒聽見。

 *

 「今天好大的雨,少爺,你不要在窗邊坐著了,到床上歇會去吧。」明然端著燈燭進

來,他很擔心這樣的少爺,自從腿不能動了,少爺變得愈發沉默寡言,有時一整天都不

說一句話,當時在西陵皇宮被人欺侮時,少爺都沒這樣過。

 闕九湛已經逐漸接受腿廢了的事實,在宮裡就是方便,腿廢了,很快就配製了木製輪

椅,「今天北院那邊怎麼好像很熱鬧。」毓華殿距離主殿還有段距離,但今天那邊的動

靜太大,他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

 這是近日來,闕九湛說過的最長的話,明然一高興,立刻回道:「具體的不知道,常

安過去都被侍衛攔下了,好像是皇后那邊出了什麼事情,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趕過去了

。說起來,這皇后人緣倒是不錯,這麼受長輩的疼愛。」

 「是容槿出事了嗎?」他的直覺告訴他,大寧的皇后和容槿應該是一個人,這坤儀宮

是皇后的正宮,他沒見過那個所謂的皇后,倒是見過容槿出入這裡很方便,而且身懷有

孕,竟然能讓一個皇室接受他,這不光是心地良善就是解決的。

 「少爺?」明然沒聽清楚闕九湛說了句什麼。

 「沒事,給我把桌子上放著的那本書拿過來,我到床上看。」

 「好,你等等,少爺,我這就去拿。」

 刺眼的閃電照地屋裡明如白晝。

 「少爺,是這一本嗎?」

 一聲響雷劈下來,門窗「光」一聲被風吹開,燭火熄滅,屋內一瞬間陷入黑暗,突如

其來的變故,明然嚇得驚叫一聲,抱頭蹲在地上,手裡的書隨之掉落。

 「明然沒事,只是打雷而已,來我這邊。」闕九湛伸出手。

 「少爺。」明然的聲音裡帶了抽泣,順著聲音小心翼翼摸過來,終於抓住闕九湛的手

,在他腳邊坐下了。

 夏天的衣衫都很薄,不一會就被風吹透了,闕九湛身子一直沒大好,喉嚨發癢,低低

咳了兩聲,明然驚醒過來,說道:「少爺,我去把門窗關了。」

 闕九湛聽她的聲音不再害怕了,就應了一聲,在這一刻,他聽到了外面傳來急促的馬

蹄聲,即使這風雨這遮不住的聲音。

 *

 「開了多少?」南宮秋湖眼睛赤紅,厲聲問道,他幾乎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羊水快

盡了,可是孩子還沒出來,干生意味著什麼,他不寒而慄。

 「還是不到三指,孩子出不來。」徐竟哆嗦著嘴唇回答,他真的害怕了,他在宮裡這

麼多年,幾乎是看著南宮秋湖長大的,他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即使當年他自己生的時候

,也沒有失常至此。

 「靜深,靜深……」

 「小槿,你要堅持住,這是你和靜深的孩子。」

 「為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了。」徐竟說道。

 「你說。」

 「下催產藥,王爺這麼耗下去只是白白浪費力氣。」而且他根本沒什麼力氣了。

 「後果呢?」如果一開始就可行,徐竟不會拖到現在才說。

 徐竟不敢猶豫,「王爺身子骨差,催產藥藥性烈,就怕中間王爺堅持不住。」

 南宮秋湖抱著最後一絲僥倖問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他不敢開口答應,他無法

拿小槿的命做賭注,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替他去死。

 「上皇,不能耽擱時間了,再拖下去,大人和孩子都會……」不吉利的話,他不敢說

出口。

 門幾乎是被撞開的。

 「皇上……」

 「靜深,你怎麼回來了?」梅太后驚訝地站起身,但她反應過來,指著裡屋道:「容

槿臨盆,你快進去看看。」

 南宮靜深的腳步沒停留,「我先進去了,母后。」與容熙擦肩而過的時候,他點點頭



 「靜深,真的是你。」南宮秋湖聽到外面的動靜,還是不大敢相信,此時應該趕赴邊

關的人怎麼突然折返了。

 「皇伯父。」南宮靜深打個招呼,快步走向容槿。

 「小槿,小槿,我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是我回來了。」南宮靜深身上濕透了,

外袍還在滴水,就沒敢靠容槿太近,半跪在床邊握住他的手。

 容槿在他一聲聲輕喚中幽幽醒轉過來,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但南宮靜深看明白了

他的口型。

 「是我,小槿,我回來陪你和孩子。」南宮靜深握住他的手壓在自己臉上。

 「很涼。」

 「外面下雨了,下地很大。」

 容槿露出個蒼白的笑容,「你第一次去南山那次,也下這麼大的雨。」

 南宮靜深在他手心親了一記,「是啊,每次趕著見你,就下這麼大的雨,老天爺好像

都不幫我。」

 「老天爺也沒幫我,還是被你……逮……逮住了……」容槿緩緩閉上眼睛。

 「小槿。」南宮秋湖和南宮靜深同時喊了出來。

 容熙聞聲破門而入,推開其他人衝到容槿身邊,他一生剛硬至極,從未在人前示弱,

可此時見到他一手養大的孩子,就這麼毫無聲息地躺在他面前,他的頭脹到幾乎要炸開

,但他怎麼也抬不起手來去探床上人的鼻息。

 小莫的眼淚無聲落下來,喃喃道:「少爺……」

 翡翠和琉璃小聲抽泣。

 梅太后立在人後,見此情形,身子霎時就軟了下去,身邊的侍女趕緊將她扶了出去。

 徐竟診完脈,猛咳幾聲,喚回眾人的注意力,「王爺只是力氣耗費太多,暫時暈了過

去,你們不必……」他話還沒說完,立時接收到好幾道利劍般的目光。

 他訕訕住嘴,但轉而想到現在什麼時候,難得皇上又是個可以做主的,他就這樣這樣

把原先的提議說了出來。

 容熙和南宮秋湖沉默,他們根本沒得選擇,半晌後南宮靜深開口:「我相信小槿。」

他一直都那麼堅強,為了孩子,他也會堅持住的。

 「那臣去開藥方。」徐竟從藥箱裡抽出一張短簽,寫好了交給翡翠,「三碗水煎成一

碗。」

 翡翠看著藥方古怪,又遞給南宮靜深等人看過,徐竟坦然地接受他們的審視,「這是

我在一本古書裡找到的,如果要救王爺,只能用這個方子一試。」

 侍衛帶去太醫院給眾太醫,他們也說蹊蹺,但沒什麼害處。

 「就按徐太醫說的去做吧。」

 「小槿,你醒了。」

 「嗯,你去換件衣服吧,這麼濕。」容槿摸摸他的衣袖。

 「好,你等我一會。」南宮靜深親親他的額頭,起身背對著容槿的時候,深吸口氣,

對翡翠道:「去煎藥吧。」

 南宮靜深去另外的房間匆匆換了件衣服,很快就趕了過來,珍珠新煮了粥送過來,容

槿的嘴唇因為咬地太用力,血跡斑斑的,南宮靜深用柔軟的絹布蘸了溫水給他擦了擦,

餵了小半碗粥,最後是那一碗黑糊糊的藥湯。

 藥效來得很快,容槿只得了半刻的安歇,肚子再次劇烈疼起來,比方才任何一次都疼

地多,整個人被撕裂一樣,南宮靜深緊緊抱住他的上半身,任憑他怎麼掙扎,都不放手

,親吻他的脖頸和耳垂,「小槿,我知道你很疼,孩子很快就要出來了,一會就好了,

一會就好了。」

 徐竟自容槿的腿間抬起頭,搖搖頭:「還是不行。」他對南宮秋湖道:「上皇,麻煩

您和臣一起給王爺壓肚子。」

 南宮秋湖沉默地點點頭,南宮靜深將自己的手掌塞到容槿的口中。

 四隻手按在容槿肚子上,由上而下,順著向腰腹方向要去。

 「唔……唔……」容槿被堵住嘴發不出聲音來,力氣大地南宮靜深差點壓不住。

 「我能看到孩子了,王爺,再用點力,王爺再用點力……」

 「唔……」

 「還差一點,王爺,王爺,王爺。」

 容槿不再掙扎,頭後仰,軟軟靠在南宮靜深懷裡,身上最後一絲力氣也流失殆盡,他

已經再也提不起任何力氣了,「靜深,很累……」

 「皇上,不要讓王爺睡過去。」這個時候睡過去就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南宮靜深輕輕拍拍容槿的臉,「小槿,別睡,小槿……」

 容槿朦朦朧朧地看向他,打商量道:「我很累,就瞇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徐竟還是搖頭。

 南宮靜深咬咬牙,在容槿臂彎內側狠狠擰了一把。

 「啊……很疼……」容槿輕呼一聲。

 「小槿,你聽我說,你現在如果睡過去,孩子保不住了,你忍心老三連出生的機會都

沒有嗎?」

 「對,孩子,還有孩子,我不能睡,靜深,你再掐我兩把,掐我兩把……」

 「小槿……」南宮靜深掐住他的胳膊,壓上容槿的唇,濃重的血腥味在兩人齒間瀰漫



 一聲遲來卻響亮的啼哭聲在屋裡響起。

 「恭喜上皇,皇上,王爺,是位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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