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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駙馬》第140章
138、此時不生

 容季容槿喝他一聲,地上濕滑他的身形已然不穩,他緊緊摀住肚子腳下踉蹌著退開好

幾步。

 「 你……」容季驚醒,目光接觸到容槿披風下高高聳起的肚子,來不及多想翻身下床

,將人擁住扯進自己懷裡,隨後兩人雙雙摔倒。容季悶哼一聲被壓在了下面,容槿的手

肘和膝蓋擦過地面,火辣辣地疼起來。

 後腦勺磕在石板上,眼前一陣黑暗眩暈容季搖搖頭問容槿:「你……你沒事吧?」語

氣算不好,但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出那麼一點關心的意思。

 首先是釋出的好意沒有得到回應,容季心裡犯起彆扭「沒事快起來,壓死我了。才多

長時間沒見你,怎麼胖成這樣,在鄉下沒吃過東西啊?真沒出息。」

 容槿伏在他胸口上低聲說了句什麼,他沒聽清楚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我說「難得……聽你說這麼多話。」從小到大容季從沒給過他什麼好臉色,更別說促

膝談心了,當然他這個哥哥,做的也沒好到什麼地方。

 容季沉默,他和容槿擔著這兄弟的名分,算起來也有二十多年了。可真的計較起來,

關係真比陌生人還不如。很小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哥哥,及至稍長,他發

現自己和別人家的孩子不一樣,他沒有父親,母親經常暗自垂淚,有時候又發瘋一樣砸

東西,她就像個長不大孩子,仗著舅舅的寵愛,固執、驕縱又美麗,她總是說他有個最

好的父親,睿智、勇敢、高貴,遠在臨央權傾大寧。而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父親,卻因

為一個南紹賤民,和一個賤民所生的兒子,拋棄了他們母子。

 他六歲的時候,第一次回了臨央容王府,見到了父親。那天父親站在點將台上面,對

數萬將士,一身戎裝凌然不可侵。他仰慕那樣的父親,他見到的玉萱萱,出身卑微容貌

及不上母親分毫,容槿比他大一歲,那年是七歲。自小養在父親身邊,同塌而眠,同桌

而食,父親手把手教他,習字、騎馬、武功。他見過父親在容槿睡著時,親吻他的額頭

,見過下雨的時候,父親將容槿抱在懷裡,只為讓他不沾濕褲腳。滿心滿眼的疼寵,恨

不得將世上美好的一切,都送到他的面前。

 可他呢?這樣的父子親情,他沒享受過片刻,他有多仰慕父親,多心疼母親,就有多

恨,奪走一切的玉萱萱和容槿。他拒絕容槿頻頻虛偽的示好,他十四歲那年,將容槿書

房裡所有的書稿,草藥方子和蘇未央的全部來信,付之一炬。從那之後,容槿與他徹底

形同陌路。

 他一直嫌棄容槿出身卑賤,不配為容王世子,那一切都該是自己的。他用盡一切手段

,想搶回來可到頭來,他根本不是父親的兒子。他沒資格和容槿爭,他這二十多年的人

生,真像是一場笑話。

 容季抹把臉,掩去所有的心思,我和你從頭到尾都是兩路人,有什麼可講的。

 也是過去的是是非非,現在說也沒什麼意義了,何況他也不是來說那些的。

 容槿的聲音從方才起就很低,容季起先沒注意,這時候也覺察不對了。低頭看壓在他

胸前的人,面色泛白渾身都在發顫「喂…你怎麼了,怎麼摔一跤就成這樣了,你是不是

病著,我府裡有太醫,我扶你起來讓太醫給你看看。」

 「 你先不要動。」額角的冷汗滴下來,容槿咬住下唇勉強開口。方才孩子可能受到驚

嚇,在他肚子裡動地很厲害,他探手下去在肚子上輕輕安撫。

 兩人靠地這麼近,對方的動作,容季自然看得清楚明白。可就是因為他太清楚了,他

眼中顯露驚嚇之色,他想起剛醒來時的匆匆一瞥。容槿的肚子大得出奇,就像就像是一

個有孕的婦人,兩人相貼處,一下一下傳來的震動「你的肚子裡面是什麼,怎麼會動…

…」

 容槿無力出聲,他揪緊肚子上的外袍,忍受體內一**的劇痛心裡默念:「寶寶乖,寶

寶乖,不要鬧爹爹了,爹爹很疼。」

 夏衫單薄地上泥水又髒又涼,時間長了這樣的姿勢,上面的人難受處於下方的人更難

受。「喂…你好點了嗎?哪裡疼?」容季不自在地動動身子,指尖不小心碰到容槿的肩

膀,那人眉頭立刻一皺。容季無奈歎口氣,他可不認為容槿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嫌棄

他,肯定身上難受地厲害吧。

 後背濕透的衣衫,粘在身上又黏又涼,還有股土腥味。這對一向喜潔的自己來說,簡

直是種不能忍受的折磨,容季對著陰沉的天空翻個白眼,他真想不到有一天,會對一個

人遷就至,此而這個人竟然是他最厭惡的容槿。

 孩子得到安撫暫時安靜下來,容槿撐著手臂從容季身上移開。

 容季翻身起來,順便拉了容槿一把,近距離看過去,容槿凸出來的肚子,更加明顯。

 林間有腳步聲響起,容季嚥下想問的話,對容槿比個手勢,示意隨他走。

 這裡的桂花樹,看似隨意栽植,但暗含陣法。容槿的食指在額角點了兩下,跟在他身

後的氣息,隨即隱去。兩人在一處假山前停住腳步,容季上前在假山上摸索一番,假山

從中間分開,顯出一條向下的密道。容季率先下去,點了火折子,回身對容槿挑釁道:

「敢不敢進來,不敢就算了。」

 容槿微微笑笑,攏攏披風過來。

 容季輕哼了一聲「別太相信我。」他取下牆上的火把,在前面引路。

 密道裡有風,所以不是很悶,但除了容季手裡火把能照到的一點地方,周圍都是黑漆

漆的。看不清楚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樣子,走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台階向上延伸,推開

頂上的石板,出來是一處更小的院落,裡面只有一座三層的小樓。

 容季領了容槿進門,徑直上了二樓,二樓有數個房間。容季推開第一間,房間裡床榻

齊備,看起來像間臥房,容季在衣櫃裡翻出來兩件衣衫,將其中一件扔給容槿。

 「 不用了,沾了一點泥水,不妨事。」關鍵是容季的衣袍,以他如今的身形,根本沒

法穿,不用浪費這功夫。

 「隨你。」容季看看他的肚子,也不強求。自己換了身乾淨的,與原先那件款式顏色

,無不相同。

 容槿腿酸,解了披風自己找把椅子坐下。

 「說吧,你今天過來想做什麼?」容季換完衣衫,在容槿對面落座,他還沒自戀到,

以為容槿無緣無故,跑來探視他敘敘手足情深。

 容槿也不同他賣關子:「長公主,去找過我。」

 「 清韻?」容季疑惑地挑了下眉毛,她去找你做什麼,忽然想到一事,那天晚上清韻

在他耳邊叨念著,要離開京城,難道她因為此事,求到容槿門上。

 「 我當時不在家,沒見到人。所以,今天過來問問,不過我找你,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

 「 特意來找我,你沒聽人說我瘋了嗎?我如今還能做什麼,無非比死人多喘一口氣罷

了。」容季臉上的笑意涼薄,現在所有人都等著看他有什麼下場呢,這個人估計也是。

 「我幫你離開京城。」

「,。」?…

 「你說什麼?」容季眉間冷意暴漲,容槿是來拿他尋開心嗎?他娘死後,他的爵位雖

然還在,但朝廷就當個廢人一樣供養著。他現在和半囚禁的狀態沒什麼差別,明眼人都

知道他失勢了,處在他這樣的位置上,想平安離開京城,根本不可能。就算容槿現在恢

復了身份,手中有勢力可以將他偷偷送出去。但以後的日子呢?一輩子躲躲藏藏,提心

吊膽,像過街老鼠一樣,他寧願死在這裡算了,起碼落得個乾淨。

 容槿神色平靜不受他的影響「我派人護送你,和長公主去扎圖部族。」

 這倒是和清韻不謀而合「原因呢?因為我是你弟弟?」

 容槿沒否認也沒承認,斂了眉「西北開戰,你們到了那裡,想辦法讓扎圖部族出兵,

援助大寧。即使不能出兵,也要拖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扎圖部族位於三國交界處

,民風彪悍,戰略位置也十分重要。但歷代的扎圖部族的族長,都是牆頭草三方取巧,

直到南宮清韻父親那一代,才舉族投向大寧。接受朝廷冊封,朝廷對他們一向優撫,可

惜,南宮清韻的親生父親英年早逝,現在的族長是南宮清韻的二叔,在位十幾年與北原

曖昧不清,與西陵之間也有交易。爹在位時就想除掉這個心頭大患,只是師出無名。這

才將南宮清韻接到京城撫養,現在西陵按兵不動,這裡面的水很深,但扎圖部族在裡面

,絕對起著不小的作用。

 「靜表哥呢?」容季脫口而出「我是說,皇上呢?這種事情,不是應該他來說嗎?」

 「他現在坐鎮嘉陳關。」

 「致遠出事了?」

 容槿目光略沉點點頭:「他被北原和西陵聯手,困在呼蘭草原,失去了聯繫。」

 容季再怎麼心狠,但與這些人自□好情分是有的。況且現在還知道,那兩人算是他的親

哥哥,他心裡暗暗著急,不再猶豫,我答應你。母親的死,他現在無法去歸咎,到底是

誰的錯,但這些人是還活著的,離開京城這是非之地,重新在扎圖部族開始,也許不太

容易,但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我給你準備了些東西,隨後會送到這裡,你和長公主商量一下,盡快動身,過幾天

我不方便,遲則生變。」孩子出生,他可能就無法顧及容季這裡了。

 容季面色肅正「這個我明白。」

 時間差不多,避免旁人起疑心,容槿準備起身走人。他和容季不能交談太長時間,這

紫竹苑也不安全,要不然容季也不會一直裝瘋賣傻,以後的路就看你自己怎麼走了。

 見他體態笨拙地彎腰去拿披風,容季目光複雜,伸手勾了遞給他,猶豫再三問道:「

你和靜表哥,現在怎麼樣了,他已經大婚有了皇后,你要跟他這麼不明不白地,過一輩

子嗎?」

 容槿輕撫肚子目光柔軟溫和「我們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

 容季像活見鬼一樣失口問道:「你怎麼能懷孕,你是男人啊?」他想到了柳家「你是

月遺族的人。」容季很聰明見容槿此時的姿態,他很快又想到另一點:「你也是靜表哥

的皇后。」他早該想到的,靜表哥惦念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輕易放棄。他當時還以為

是子嗣的問題,被迫與宗族妥協,可既然容槿能孕育子嗣的話,靜表哥又怎會另娶他人

。靜表哥大婚那夜,他想了很多,有些事情放下了就是放下了,即使現在知道了事實的

真相,他也不打算重新拾起。

 「父王竟然捨得將你嫁出去,是舅舅從中周旋的嗎?」皇后是上皇的義女,是天下皆

知的事情。

 「 父王現在,有爹陪在身邊。」

 「你爹…」月遺族的特性,多由男子傳承,容季腦中一道驚雷劈下,原先很多想不通

的事情,豁然開朗,他對容槿的那些怨懟鄙夷,現在真的無話可說了。

 容槿知道他明白了,他今天過來就是要給容季一個明白的,他們都牽扯在上一輩的恩

怨中,受到傷害有權利知道真相。

 容槿即將出門的時候,容季喊住他「我有話問你,但是你不要轉身。」

 「你說吧。」過了今天,以後再相見的機會也渺茫。

 「哥…」容季聲音很輕地喚他一聲。

 容槿背對容季,閉閉眼睛。

 「哥…你恨過我嗎?」恨他陷害容王府,恨他在牢獄中,不施加援手。

 「 你想聽實話?」容槿的聲音並不沉重。

 容季點點頭,想到他看不到,又應了一聲。

 「有,有恨過。」但他也記得一年前在昭陽,容季咄咄逼人,最後卻攔住了失控的未

央,還說出了太皇太后將到昭陽的話。那是說給他聽的吧,太皇太后才是,推南宮靜深

上位的最大助力,梅太后當時只是個王妃,怎麼會有那麼大本事,遞送個消息還可以。

 容季彎彎唇角「有恨就好,期待過才會有恨,不是嗎。」他語氣輕鬆道:「正好,我

也一直討厭你,以後不見面,對咱倆都是種解脫。」末了他說了最後一句:「好父王和

舅舅。」

 「你走的時候,我大概不能去送你,一路珍重。」

 之後,兩人沿著密道,回到桂花林中。容季恢復懨懨欲睡的模樣,南宮清韻回來了,

苦苦央求容槿,看在兄弟一場的情分上,幫他們去扎圖部族。容槿答應回去考慮,他看

得出南宮清韻,並不是很相信他,但已經走投無路。

 回去的路上,容槿的肚子開始隱隱作痛,到宮門口的時候,肚子墜痛地已經直不起腰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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