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張唯聲的第一首單曲是很溫暖清澈的曲風，與時下越來越快節奏的社會不同，這首歌的曲調像是清泉一樣，帶給人一種很舒暢的感覺。

　　曲譜和歌詞都已經準備好了，公司決定趁著年前的幾天空檔，幫這首正式定名取名為"暖光"的單曲拍攝MV。

　　MV的畫面也堅持了簡潔風。主要講述的是一個青梅竹馬的故事。

　　小小的少女靠在正在海邊彈著鋼琴的男孩的背上，兩個人拉著勾勾許諾要永遠在一起，但是長大後，女孩家庭的巨變讓她不得不離開這裡，晨曦裡，男孩一個人彈著女孩最愛的鋼琴曲，合著一抹暖光為女孩送別。

　　此去經年，男孩成長為一名優秀的男人，他卻依舊熱愛鋼琴，每年女孩離開的日子，他都會去海邊彈琴。在晨光下，彈那一首女孩最愛的曲子。他沒有忘記幼時不分開的誓言，而幸運的是，女孩亦沒有。

　　再次相見，依舊是在那個海灘。女孩穿著淡粉的小洋裙，赤著腳，安安靜靜地在晨曦裡，對著彈琴的男人微笑。我在等你，亦如你在等我。歲月流逝，我們都不曾改變。

　　於是，一如當初，歲月靜好。

　　最後的場景，是已經長大了的女孩安靜地靠在男孩身上，閉著眼微笑，而彈著琴的男孩微微側過頭，凝視著懷裡的女孩，目光柔和。不遠處，小小的男孩和女孩正牽著手，看著他們，燦爛地笑著祝福。

　　陽光灑下，溫暖如初。

　　雖然MV這次的拍攝會比較簡單，但是優星娛樂也是鐵了心要捧張唯聲，一支新人的MV，竟然特地將女主角選用了時下正當紅的優星娛樂一姐，甄婷婷為其造勢。

　　而女主角的小時候，用的也是圈裡比較出名的一個小童星，嚴佳。現在缺的，就剩下最後一名飾演男主角的小時候的孩子了。

　　"什麼？張哥你要我來演？"林軒眨巴著眼，隨即笑道，"這怎麼合適？我什麼都不會啊。"

　　"這有什麼，我也什麼都不會啊。"張唯聲溫和笑，看著林軒，輕快地眨了下眼，道嗎，"告訴你一個秘密吧，這首暖光，其實我是想著你和炎少才寫出來的。所以軒少你懂了麼，我想，再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出現這個MV了。原本MV的構思是兩個男孩的……只可惜，炎少現在還在服役，要不然，說不定還能說動炎少出馬。"

　　"什麼？"林軒被張唯聲的話說得一愣，本來就沒太堅持的心也有些動搖起來，"你是說，這個是為了我和我哥？那……那我考慮考慮？"

　　"好啊。"張唯聲笑著點了點頭，將手中具體的情節和歌詞的手稿遞給林軒，"那我就靜候軒少的佳音了？嗯？"

　　林軒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模樣，應了一聲，又天南海北地跟張唯聲扯了幾句，好一會兒才起身送了他離開。

　　他和，顧炎？見張唯聲真的走了，林軒才驀然關了門，然後緊貼著門坐了下來。咬了咬唇，低頭看了一遍MV的拍攝設想，然後仔仔細細將已經寫好的曲譜和歌詞看了一遍，在心底輕輕哼唱起來。

　　曾經約定的偕老，淹沒在海水的浪潮。

　　音符在指尖纏繞，輕歎彼此輕狂年少。

　　林軒想起顧炎第一次為自己過生日的時候，他許了三個願望。他希望身邊的人平安喜樂，希望自己能夠有能力成為顧炎的助力。但是，他最希冀的那個願望，卻誰都沒有告訴。

　　他真心所祈求的，不過是永遠和顧炎在一起罷了。他甚至願意那所有的一切去換這個心願的實現。但卻最終，只得到了顧炎的不辭而別。

　　黑暗中誰在舞蹈，記憶回溯觸摸心跳。

　　握住暖光兀自微笑，看你淚劃眼角，自此為你畫地為牢。

　　這一生，為你畫地為牢。

　　"喂，張哥麼？"林軒拿出手機，按出一串數字，然後輕輕按下了通話鍵，"那個MV的角色，我想試試看，可以嗎？"

　　拍攝的日子定在臘月二十七，地點就選在了青海那邊兒。

　　但是去的頭一天，因為天公不作美，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天雨，拍攝計畫就給擱淺了下來。等到第二天天氣放了晴，才正式開拍。

　　MV的情節簡單，所以拍攝過程中包括兩個小童星都沒吃幾個NG就基本上把情節都給過了。但是因為曲子裡有好幾個鏡頭必須等到日出才能拍，所以眾人收尾的工作直到年三十那天才正式完成了。

　　雖然麻煩了點，但景色取得不錯，四個主角的配合度也挺好，拍出來的效果倒是讓大家挺滿意，回頭只要稍稍加工一下，年後絕對就能正式將這首單曲推行出去了。

　　因為沒想到拍攝會耽擱到年三十，所以真到了這關頭，顧蔚藍只能大手一揮，組織全體就在青海過年。好嘛，一大幫子人在青海定了個大包廂，到時看起來挺熱鬧。

　　吃飯的時候林軒不小心錯把白酒當成水喝下去了，結果直接就給灌趴下了。張唯聲看著林軒一張紅透了的小臉實在沒轍，只好先將林小少爺送到定好的酒店裡去休息，然後再下來和大家一起通宵守歲。

　　然而那天林軒委實睡得太早，所以他不知道，在他睡著之後，他的手機曾經響過。很久很久。

　　"怎麼，小炎？電話沒打通？"吳仲看著顧炎一臉沮喪的樣子，奇怪地問。

　　"啊，不知道怎麼回事，那邊沒人接聽。"顧炎強打起精神，對著吳仲笑了笑。

　　"哎，這可真是可惜了。"吳仲不由得也為顧炎覺得遺憾，畢竟在一連裡，讓這些兵給家裡人通訊的機會，也只有每年過年時候的三分鐘而已。顧炎盼著打這個電話已經盼了足足一個月，沒想到卻是這麼個結果。

　　"好了，好了，別難過，總會有機會的。"吳仲拍了拍顧炎，乾巴巴地安慰道。

　　顧炎哭喪了臉，"班長，沒機會了啊。我剛才才接到趙連長的通知，讓我三天后就去特別小組參加封閉式集訓，以後我可能就不在一連待了啊。"

　　"特別小組？還真有這麼個玩意兒？"吳仲砸吧砸吧嘴，"是聽說軍隊一直有個挺神秘的特別小組，我還以為是老兵們糊弄我們來著。好小子，你給我說說，你怎麼就被咱連長選上，要給送去特別小組去了？"

　　"我怎麼知道？"顧炎歎氣，"要說是狙擊能力，我還不如你呢。"

　　"哎，別介，你可別跟我比。"吳仲嘿嘿一笑，"開始和連長說你射擊能力的時候，連長還說不出一年你就能超過我。好嘛，按照我看，要是以你現在這個勢頭，一年？我估摸著再有幾個月我就得輸的死死的了。好了小炎，能進特別小組這肯定是好事！我支持你，別苦著個臉，嗯？"

　　顧炎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這三年的服役期才剛剛過了八個月，還有兩年多的時間，他怎麼就感覺這麼不踏實呢？

　　掀桌！他怎麼就不見別的兵有他這麼苦逼？他這到底是犯了哪裡的太歲啊？

　　林軒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還沒睜開眼，林軒就感覺自己的腦瓜子疼得厲害，像是有個小錘子在不停地敲啊敲得。

　　都是昨天那杯該死的白酒！沒了外人，林軒也不想再偽裝下去，將身子縮成一團，縮成一個可愛的小狀。

　　昨天晚上，他夢見顧炎了。一身小迷彩穿著，特別好看。

　　他夢見顧炎依舊是那麼一幅笑眯眯地表情看著自己，然後對自己說，麼兒，快過來，哥帶你去玩。

　　林軒知道這是夢，但卻依舊想都沒想就朝著顧炎跑過去了。但還沒等到林軒靠近顧炎，他就突然看見顧炎坐上了一輛綠色的軍卡車，對自己輕輕地說，麼兒，哥要去當兵去了，要去三年的。

　　他記得自己一直在車子後面追，一直追，拼命喊著叫著讓顧炎帶自己一起走，但是顧炎卻沒有理睬他。

　　他追不上那輛軍卡車的速度，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顧炎被卡車帶走。

　　"顧炎，你這個王八蛋！"林軒咬牙切齒地低聲咒?，失去了繼續補眠的心情，一把掀了被子，穿好衣服，拿起手機準備下樓。

　　"三個未接電話？"林軒皺著眉瞟了一眼陌生的電話號碼，想了想，沒有在意，"不認識的號碼，應該是打錯了吧。"

　　走到浴室簡單地洗漱了一下，走下樓，顧蔚藍已經在飯店中央的大廳裡候著了。

　　"小姑，婷婷姐姐和張哥他們呢？"林軒問。

　　"哦，他們買了早班機的票，一個鐘頭前就已經走了，"顧蔚藍笑著道，"你昨晚上喝了酒，我以為你今天還要多睡一會兒，所以就定了十點鐘的票。怎麼樣，頭還疼嗎？"

　　"有點兒。"林軒點了點頭，"不過應該吃點東西就好了。對了，張哥的單曲什麼時候能出？"

　　顧蔚藍拿了一碗粥遞給林軒，道，"不出意外，應該是二月十四號那天，趕巧情人節，噱頭好做。如果這次成功了，那麼專輯就正好三月十四出。這次專輯名稱都已經定了就用暖光。情人節麼，這個名兒也是好聽又討喜的。"

　　林軒又點了點頭。

　　"對了，第一次參加拍攝，感覺怎麼樣？"顧蔚藍看著林軒吃東西，笑眯眯地問道。

　　"感覺？"林軒回憶了一下，有些無辜，"沒什麼感覺，就好像做夢一樣的，就過去了。"

　　"嘖嘖，你啊！"聽了林軒的回答，顧蔚藍又好氣又好笑，"不過怎麼樣也都算是小軒兒你踏入娛樂圈的第一步了不是？現在你還小，不必惦記著什麼主要角色。偶爾接一點MV、小配角什麼的打打人氣也好。林小軒小盆友，那麼就要請你加油嘍。"

　　林軒聳聳肩，舔了舔嘴上粘著的米粥粒兒，笑得像只小狐狸。

　　第四十八章

　　"我操！"頂著烈日，已經靜靜在灌木叢裡扛著狙擊槍，潛伏了整整五個小時的顧炎在心底破口大?，特別小組？別介是送命小組把？特麼的眼瞅著三年快到了，最後一次來熱帶雨林集訓還能遇上從金三角那兒流竄來的毒梟，他這是踩了什麼狗屎運啊？

　　汗水大滴大滴地順著額頭滑落到眼裡，火辣辣的疼，顧炎卻不敢動彈一下。廢話麼不是？這個地方要是給暴露了，都沒人給收屍來著！

　　突然，一陣細微的聲響透過地面振動傳到顧炎耳裡，顧炎立刻集中了精神，雙手扣緊了狙擊槍的扳機，一雙眼死死盯著叢林深處。

　　不多會兒，兩個高大的男人拿著槍，謹慎地朝自己這片兒走來。顧炎小心翼翼地計算著，面前兩人已經是這批流竄的毒梟中最後兩人了，狡猾的很，槍法也毒，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必須在這裡給一鍋端了。而且，他這裡只剩下三顆子彈了，他得好好等待機會，計算好怎麼才能一擊得手。

　　那兩個人都很謹慎，剛剛走到顧炎的射擊範圍，卻好像察覺到了什麼，驀然停住了腳步，雙雙遲疑了一會兒，準備換條路走。這打亂的顧炎的計畫，雖然還不到最佳狙擊時間，但是他卻沒有時間繼續在這裡耗下去了。

　　熱帶雨林的高溫已經讓他出現了一點輕微的脫水情況，如果再不喝水進食，他不敢保證自己還能撐到下一次他們經過這裡。

　　輕輕地調整了一下槍口的角度，顧炎冷靜地判斷著對自己最有利的形式，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後，顧炎來不及查看自己打中了男人的哪裡，只是趕緊在灌木叢裡滾了滾，離開了原先潛伏的位置。

　　果然，男人看自己的同伴受傷，立即掏槍朝著顧炎這邊射了幾發子彈，然後轉身就想跑。

　　看著男人想撇下受傷的同伴帶著毒品走，顧炎也顧不得隱藏蹤跡，極快地起身隱藏在一棵巨大的古樹後面，找准了目標就開始射擊。這一槍本來射的是男人的心臟，卻被他一側身躲過，僅僅穿了對方的左肩膀。

　　男人用顧炎聽不懂的語言低咒了一句，舉起槍就朝顧炎射擊。

　　如果放在平常，顧炎肯定能夠躲開。但自從十天前進了熱帶雨林集訓，他就一直處於精神緊繃狀態。三天前遇上這批流竄毒梟，他們整個特別小組就愣是不眠不休地和他們玩起了狙擊戰。

　　作為一名優秀的狙擊手，首先要做的，就是學會忍耐。顧炎的水早就喝完了，熱帶雨林裡的東西他也不敢碰，實在渴的不行了，只能舔一舔草葉上的雨水解渴。

　　這麼折騰下來，他的體能實在是已經到了極限了，所以即使理智上知道要怎麼避開對方的子彈，但身體上總還是慢了半拍。腦子裡想起警鐘，果不其然，不過片刻，顧炎就察覺到自己的左臂上受到一股衝擊，緊接著就是火辣辣的疼。

　　悶哼一聲，抬頭看了對面一眼，顧炎瞳孔緊縮一下，那個男人正獰笑著看著自己，手中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自己的眉心。

　　然而顧炎還來不及動作，卻看見那男人握著搶的手掌突然被子彈所貫穿了透，慘叫著鬆開了握住槍的手。再不在猶豫，顧炎連忙扛上狙擊槍，扣動扳機，冷靜地將槍內最後的一枚子彈穿透了男人的眉心。

　　Gameover。

　　"小炎，怎麼樣，你沒事吧？"打穿了男人手掌的人，也就是習淩源見顧炎得手，趕緊沖出來扶住顧炎有些搖搖欲墜的身體。

　　顧炎見是習淩源，笑了一下，慘白著臉，道，"謝啦，習哥。這邊這個死透了，那邊的應該還有口氣兒。等緝毒大隊的來了，交給他們就算完成任務了……我操，最後一次任務，還讓我染了血，第一次殺人，嘖。"

　　習淩源看著顧炎雖然因為脫水嚴重氣色難看，但精神頭卻還行，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好了，別貧了，部隊那邊兒已經派人趕過來了，你胳膊中槍了吧？我幫你把子彈弄出來，別等久了給廢了！"

　　顧炎揮了揮手，笑道，"沒事兒，我躲了一下，那子彈就是順著皮膚擦過去了，沒嵌到肉裡去。不過這次也好，受了這麼個傷，加上三年已經滿了，我就不信上頭還不肯讓我走！"

　　習淩源被顧炎這模樣給逗樂了，一邊簡單地給顧炎處理了下傷口，一邊道，"你這一槍不會是你故意挨的吧？夠狠啊你。"

　　顧炎但笑不語。

　　這邊幫顧炎處理了傷口，習淩源又趕緊去看另一個還沒死透的毒梟，這一看，樂了。

　　"小炎啊，你這槍法可真准。你要是再稍稍偏那麼半分，可就直接給丫弄死了啊。"習淩源用繩子將男人手腳捆起來，笑道。

　　"我開槍有分寸。"顧炎笑，"會留個活口下來的。"

　　習淩源聳肩，走到顧炎身邊，坐了一會兒，然後側頭看他。

　　自從分了連，習淩源和顧炎也是半年多沒見了。誰知道抵不過緣分啊，這參加了特別小組後，兩人又給碰上了。

　　三年的軍旅生涯讓顧炎小身板兒結實了不少，但這麼久風裡來雨裡去的訓練，那小模樣愣是一點沒殘，越長越貴氣。一身瓷白的小皮膚在他們這群黑不溜秋的大老爺們中間，那是要多晃眼有多晃眼。他也就納了悶兒了，你說同樣是人，上天怎麼就這麼偏愛某些娃兒呢？

　　"哎，我說，小炎你這準備就這麼退了？"習淩源有些可惜，顧炎性情穩，也夠狠，這三年的成長那真是讓人瞠目結舌的。如果不是年紀不夠，肯定一早就被招去特種兵兵營去了。上面一直對顧炎很是看好，怎奈人家顧小子油鹽不進，一個勁兒地想要服役期滿就立馬地回去？

　　"不回去不行啊。"顧炎眯起眼睛笑了一下，"說好三年，結果上頭不放人，我這都晚了三個多月了。再不回去，真的被我家麼兒給撕了。"

　　相處這麼久，習淩源聽顧炎提及家裡不多，但每次提起來，必定是說起他的那個寶貝弟弟。

　　"嘿，下次我去找你，記得把你那個寶貝麼兒帶給我瞅瞅，"習淩源樂呵地道，"我倒要看看，咱們小槍王最寶貝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哎，可別介。"顧炎立即笑，"習哥你這麼霸氣，要是嚇到了我家麼兒咋辦？"

　　"你小子！"習淩源聽出顧炎的戲謔，一巴掌朝顧炎腦袋上呼嚕過去。

　　救援的直升飛機沒多會兒就到了，特別小組的其他成員已經先一步送回了基地，這當口等的就只剩下顧炎和習淩源了。

　　顧炎雖然身上有傷，但都是些皮外傷，等好了之後疤都不帶留的。軍隊裡醫生給仔細處理了下，然後又配了個專業心理醫生給顧炎做了一次心理諮詢，反反復複折騰了一天，直到確定顧炎小童鞋真的沒有在這次開槍事件中受到什麼陰影，才正式蓋了個戳兒，合格，出院！

　　顧炎也沒料錯，剛出院沒多久，上頭就派了指導員過來看往自己。探了探口風瞭解自己鐵了心要退伍，也實在沒轍，只能大筆一揮，准了，你丫趕緊給老子滾吧！

　　顧炎一得了確切消息，也不裝病患了，屁顛屁顛兒收拾了東西就準備回去。

　　"我說你能別高興得那麼明顯成不？"習淩源看著顧炎一臉喜色，又好氣又好笑，"不是成心刺激我麼。"

　　顧炎聳肩，"沒辦法啊習哥，這兒我實在呆不下去了。我情況特殊，不給安排探親假也就罷了，每年那麼三分鐘的通訊時間也總給我安排出任務去了。三年我丫就沒和外界聯繫過一次，太憋屈了。"

　　想到這茬兒，習淩源樂了，"你倒楣唄，怪誰？"

　　還真就是，這年年三十兒顧炎都錯失了打電話的機會，想起那當時的小模樣，說是氣瘋了都不為過啊。

　　"哼，好在小爺現在總算自由了不是？"顧炎笑眯眯地將背包瀟灑地往後一背，"拜拜了習哥，以後得了空記得來找我啊！"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部隊。

　　這小子！習淩源看著顧炎的背影，笑?一聲。

　　顧炎這次從部隊裡退伍，卻是誰都沒告訴。一個人優哉遊哉地搭了五天的火車，回到B市首先將自己裡裡外外全部捯飭了一邊。

　　換上一身休閒服，顧炎站在鏡子前，眯著眼打量自己現在的樣子。

　　從最初剛看到自己這殼子的時候，他就說過，這殼子天生有一張屬於貴族的臉。三年軍旅的打磨，並沒有損害這張臉的精緻，到時反而添了一絲屬於軍人的俊朗味道。

　　十五歲的少年已經開始抽個兒了。比起同齡人竹竿似的瘦，顧炎的身材可以說是好到爆表。雖然瘦，卻精悍，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多餘的贅肉。

　　六塊腹肌什麼的，上輩子他在健身房裡折騰到死都沒弄出來，這輩子倒是終於如願以償了。顧炎在心裡腹誹。

　　總體來說，還算不錯。顧炎沖著鏡子裡的自己溫和一笑。

　　現在萬事俱備了，那麼，就去找自家的小崽子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