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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胤礽重生)、變調歷史(嫡子續)》第73章
☆、清洗

  康熙三十八年四月己酉,車駕次江寧。

  曹寅於康熙三十二年任江寧織造,因著與康熙情分不一般,所以當聖駕到了江寧後,康熙一群人理所當然的就住到了曹府裡。

  個把月裡面,康熙是不停地在杭州、蘇州、揚州三地不停地轉悠,明面上是奉皇太后遊玩,領略一下江南風光,暗地裡卻是著人調查了這片富庶之地的官員,就等著回到京中狠狠來一番清洗。

  所以到了江寧,眾人才算是能夠有放鬆的時間,曹寅陪著康熙敘舊出遊,一眾皇子也都各有各的玩耍。

  曹府的建築佈局完全體現了江南園林淡雅樸素,亭榭廊檻,假山疊石,奇花珍木掩映其中,處處透著精緻巧妙。

  胤礽和承祜坐在一處亭子裡,亭內石桌上正擺著棋盤,看著上面的黑子白子便知道兩人手談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這個曹府看著就知道造價不低。」等著承祜落子,胤礽有些隨意的道。

  承祜盯著棋盤,無意識摩挲著捻在指尖的黑子,聞言便莞爾道:「怎麼?見慣好東西的太子爺還眼熱這一處府邸了?」

  「那還不至於,只是以曹寅的俸祿,可是不足以支撐這府邸的修建,胤禛住進來後,眉頭可就沒松過。」

  「曹寅曾在皇阿瑪的跟前做了好幾年御前侍衛,曹家老太太又是皇阿瑪的乳母,這裡面的情分可非同一般,曹家得的賞賜可從來不少,況且曹寅之父曹璽在康熙二年被任命為江寧織造,直到二十三年去世,在這個職位二十年,能積累不到一點家底?再說,用來接駕的地方哪能差了?要不然就能被扣上個大不敬的帽子。」承祜隨口說道,抬手落下一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胤礽看了看,便捻起白子,隨意的一放,繼續道:「這樣說也是。不過這曹寅倒真被我倆說中,聖眷多年都不衰。看這些天皇阿瑪的心情,若再有南巡,怕也都要指定曹寅接駕了。」

  「這話裡有話的。怎麼?想把這人拉攏過來?」

  「我記得這個問題十年前第二次南巡的時候你問過的,我答案可沒有變。天子近臣,碰不得。」

  「那就是想利用?」

  「也不是,只是我瞧著曹寅是個喜愛文藝,愛好藏書的,前天可是見著胤祀與他相談甚歡,好像還拜託他找了好些孤本。」胤礽笑道,眼角眉梢都帶上了一絲算計的味道。

  承祜覷了他一眼,注意力又回到了棋盤上,慢悠悠的道:「難怪胤禛最近臉色不好,他可是十分懷疑曹寅的錢銀來路,少不得回京後悄悄查賬一番,這胤祀倒是不遺餘力的惹他的好四哥生氣。」

  「那你認為曹家到底有沒有……」胤礽壓低聲音道。

  「你覺得呢?」承祜再次落下一子,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

  「有的話很正常,若果沒有……」他笑了笑,「那就是你在暗地裡做了什麼了。」

  承祜笑著搖了搖頭,「我可見不得官員虧空庫銀。」看著胤礽又隨手落下一子,眼神閃了閃,「只是略略提點過曹寅一下,給了他一些開源的法子罷了。」

  而所謂開源的法子就是風險與利潤成正比的海外貿易。

  承祜自入朝堂十五年,重點從來都不是放在西北,兩淮和江南這三個地方,而是兩廣之地,尤其是廣東這個偏遠之地,他太清楚這個地方有多麼適合發展海外貿易,而他多年秘密經營,在那裡積累下來的力量,足夠他劃地為王了。

  曹寅是個通透的,稍一提點就能看得長遠,接駕是個榮耀事情,但是也極為耗費錢財,既要保持清廉又要不冒犯聖駕,實在是個兩難的事情,他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讓在廣東安置的一支商隊和曹寅接上了頭。

  旗人舊例,其實並無農工商賈之禁。只是入關之始,由於身份和八旗制度的約束,八旗人口又較少、旗內的官缺、兵缺較多,旗人幾乎人人都能有餉,生活富足。在這種富足的情況下,漸漸有了鄙夷商賈的思維。隨著人口激增,而旗缺數量未變,官缺、兵缺自然不能滿足如此的人口,造成旗人社會收入降低,而鄙夷商賈的思維卻根深蒂固,這也直接導致了旗人後來的窘勢。

  早年,曹寅是不知道那船隊幕後老闆是他,一開始也只是以試探般的心態投資,後來嘗到甜頭了,便慢慢放開了手腳,這麼些年下來,貿易所得的利潤足夠曹家支撐接駕事宜,日用排場和應酬送禮了。幾年後,他才在回曹寅年節的孝敬時給他隱隱透了個話,他倒是沒有控制曹家的意思,只是曹家幾代都在江寧織造這個位置上,這樣以銀錢連起的關係線在某些時候卻是能起到奇效的。

  「哥,有時候真的不能不感歎一下你埋下的線真的是有夠深的。」胤礽有點感歎道。

  承祜頓了頓,低聲道:「你很介意?」

  「我介意什麼?你的不就是我的。」胤礽有點奇怪道。

  他抬頭看著他,輕聲道: 「胤礽,你不能懷疑我。我所有的明線暗線,佈局謀略,只要你問我就會告訴你。」有些東西不說不是為了隱瞞,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胤礽要的是縱觀全局,細節讓他注意就好了。

  「我會懷疑任何人,但是永遠都不會包括你。」他是他能全然信任把後背交付的人。

  承祜的臉上緩緩漾出一抹極為溫柔的笑,潔白無瑕,看得胤礽失神了片刻。

  「胤礽,你輸了。」他伸手敲敲棋盤,眨眨眼睛道。

  胤礽低頭,看著棋盤上慘不忍睹的狀況,毫不在意的笑笑,「輸了就輸了,輸給你的話,即使輸掉整個天下我也不心疼。」

  「我不要天下,只要你就好了。」極為輕柔的一句話,卻如重錘落在胤礽的心間,讓他的心狠狠跳了幾下。

  「我真不應該拉你在外面下棋。」胤礽突然歎道,語氣是濃濃的不甘心。

  承祜不解的看著他。

  「要是在屋裡的話,就不用忍了。」

  意有所指的話,承祜立刻就反應過來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後者卻不痛不癢,還很是邪魅的飛過來一眼,他無奈扶額。

  這只妖孽真的是他教出來的嗎?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

  %%%%%

  在江寧呆了大概五天,康熙便又回到了揚州。丙寅,渡黃河,乘小舟閱新埽。

  五月乙酉,康熙下令回京,結束了為期一百零三天的第三次南巡。

  一如很多人的料想,康熙回宮後上朝第一件事就是整頓兩淮、江南官場。

  然而事情卻突然有了大變化。

  高士奇上折子彈劾索額圖,羅列了數大罪狀,說他「結黨妄行,議論國事,」、「收賄私銀、威脅恫嚇,令朝中眾臣皆懾於其威,不敢與之爭鋒」。折子一上,朝堂瞬間被激起數層高浪。

  雖說索額圖近年越發低調,但是官場沉浮經營多年,太子一派又盤桓得牢固,聖上終究是介懷,而且這次南巡,還拔出了幾顆索額圖埋藏多年的釘子,也才有了這份折子的出現。

  明眼人心裡都透亮著,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去猜想,皇上這次動作不會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吧?太子這次怎麼也要傷筋動骨了吧?

  折子上了幾天後,康熙一道旨意,以索額圖「結黨謀私,收賄私銀」的罪名將其拘於刑部大牢,聽候查審。

  數日後,康熙又下令抓走不少跟索額圖有密切來往的官員,很快就有滿門抄斬的命令下達。

  帝王的狠厲讓整個統治機構都蒙上了一股血色,一時風聲鶴唳,官吏都快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而且很多人都在觀望等待太子和理郡王的動作。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那兩位居然紋絲不動,安靜得讓人覺得詭異。

  不少人心裡都在唏噓,果然天家無情,棋子終究是棋子,即使有著血緣羈絆,該丟棄的時候還是能毫不手軟的,只怕索額圖這次是必死無疑了。

  世事往往出人意料,六月初,在刑部大牢裡的索額圖突然身染惡疾,康熙派御醫輪番照才堪堪留住了性命,診斷說靜心休養方為正道。

  眾人想著索額圖不會是想要苦肉計吧,但是康熙幾天後卻親臨大牢,君臣二人單獨相談甚久,傳聞期間多次傳來索額圖的嚎哭聲,康熙出來後表情也是莫測。只是幾天後康熙一道旨意,先是極度痛心嚴厲的訓斥了索額圖各種罪行,言明其萬死而難辭其咎,然念早年之功仍在社稷,免死罪,革一切職務,除大學士頭街,限十日內上繳所有賄銀,逾期不過。

  索額圖一家幾乎是在接到旨意的那一刻高興得呆住了,回過神後連忙去刑部接人,然後又祭祖又拜天地又還神的以示慶賀。

  待眾人以為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了,索額圖卻決定回盛京養老去了,態度異常的堅決。

  在他啟程的那一天,承祜一身便服只帶著小林子和兩個侍衛,坐著樸素的馬車非常低調的來送行。

  「叔公,保重。太子不便前來,就讓我連同他的份把心意帶到了。」承祜握著索額圖的手,滿眼懇切關心,語氣真誠的道。

  索額圖沉默的看著他一會,道:「理郡王,你和太子都要好好的。」

  承祜一瞬間只覺得喉嚨乾澀得很,嘴張了幾次才擠出一句「珍重」。

  他看著索額圖惆悵的將這個他沉浮了大半生的地方環視了一遍,最後在兒女的攙扶下坐上了馬車,馬車轆轆地駛向城門,漸漸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

  「格爾芬叔叔,你可怨我和太子?」承祜保持直視前方的姿勢,語氣有點落寞的輕聲問道。

  一旁的格爾芬嚇了一跳,以為這是試探,但是偷眼看去卻見承祜眼底的難過雖淺,卻是實實在在的,他性子憨厚爽直,天生學不來那等玩玩繞繞,多是隨心而為,所以抿了抿唇,低聲道:「怨過的,但是阿瑪說了,這次事情皇上已經是網開一面了,有時候不聞不問反而是最好的保護,他說他已經老了,是時候頤養天年,盛京是老家,人吶,總是要落葉歸根的。」

  承祜閉了閉眼,掩蓋住眼底的一切情緒,再次睜開時又恢復了平靜。

  和格爾芬寒暄了幾句,他便坐上了來時的馬車離去。

  「很難過?」原本說不便前來的太子卻正端坐在馬車裡,見他進來後臉色不對,便摟過他拍著他的背,柔聲道。

  承祜在他懷裡蹭了蹭,表情有種讓人心疼的茫然,「不……這是最好的結果。叔公他榮耀大半生,最後不該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曾經的索額圖為了他獲罪被斬,他永遠都記得臨行刑前他前去探望時,那個老人卻笑得慈祥的拍著他的手和他說——「保成,叔公再也保護不了你了,你要好好的。」

  雖然索額圖對他的關心有一半是因為他能為赫捨裡家再次帶來榮耀,但是換句話來說,他對於索額圖是唯一的,比之康熙有那麼多可以替代的兒子,這其中的感情偏向自然是不同的。

  叔公,這一世換我保護你了,我會好好的,一定會的。

  「你別這樣好不好?」胤礽看著懷裡人眼角滲出的一絲淚光,只覺得腦海空白,臉上浮現出不知所措的神色,只能摟緊他,低頭吻住他的眼角懇求道。

  承祜這才回過神來,睜眼便看見鳳眼裡滿滿的擔憂關心,心中因索額圖離去而勾起回憶的哀愁瞬間就消失不見,只剩下滿滿的溫暖。

  「我沒事,別多想,只是一時情緒上來了。」他勾下他的頭,安撫的吻了吻他。

  除了關於我的事情外,你什麼時候會情緒上來啊?果然索額圖還是離開好了。胤礽在心底嘀咕,看了看他,遲疑道:「叔公的事情……」

  「你做得很好。赫捨裡家先出元後又出太子,輝煌已經太過了,況且叔公的幾個孩子都不是心機深沉謀略出色之輩,但是難得的心性都是直爽憨厚,叔公現在退下來了,他這一脈反而會更長久。」盛極必衰,亙古不變的道理,還不如急流勇退。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登基之後需要的是能臣賢臣,卻絕不會是權臣……你真的不怪我嗎?」胤礽還是很介意承祜剛剛的表現,忍不住要再三求證。

  承祜沒好氣的捏了捏他的臉,「你朝堂上的一舉一動我什麼時候會怪過你,況且我要真不贊同你的做法,怎麼可能會讓你把那幾個釘子暴露出來,讓胤祀去借花敬佛啊?」索額圖的那幾個埋藏了幾十年的釘子,如果不是他這個活過一世的人,誰能在這個時候將其暴露出來,從而讓索額圖退下來。

  「胤祀這次倒是大出風頭,你說他現在是怎麼想的?」胤礽拉下他的手,興致勃勃的問道。

  「疑慮甚重,茫然無措。」承祜勾唇一笑,狡猾如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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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祀坐在自己的貝勒府裡,面前的茶已經涼得徹底,他的神色卻是無比凝重。

  這次索額圖下台,過程實在是太順利,順利得讓他難以置信,他總是覺得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推波助瀾。

  其實他真沒想過能撼動得了索額圖,所以現在才覺得無比的茫然。

  太子他們怎麼就這麼容易讓索額圖下台了呢?那是除理郡王外最忠實的太子黨啊!整個過程居然一句求情都沒有?是冷血無情還是有所圖謀?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

  ……你這樣會害死你自己的……

  那個人憤怒的聲音又在耳邊迴響,他忍不住苦笑起來。

  他何嘗不知道他這樣無疑於行走在懸崖峭壁之上,一不小心就會摔個粉身碎骨,可是,終究是一言難盡。

  「四哥……你若是不管我……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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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三十八年閏七月戊戌,敏

  妃章佳氏薨。

  皇宮裡死了一個妃子其實不算什麼大事,尤其是這個妃子原本是沒有封號的庶妃,死後才給追封的,除了她的骨肉,真正為她悲傷的又有幾人呢?

  胤祀進宮給惠妃和自家額娘請過安後,轉身便去了阿哥所,因為胤禎說讓他帶點小玩意給他。

  隨著阿哥們長大,陸陸續續出宮分府,阿哥所也漸漸變得冷清起來,現在還住著的也就是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四人,十六十七還不到入學的年紀,仍在母妃宮殿裡。

  胤祀進了阿哥所後卻被告知十四還沒有下學回來,想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打算進屋等一會。

  只是經過一處假山後,熟悉的聲音讓他停下了腳步。

  「好了好了,男子漢大丈夫,別哭了別哭了。」

  溫柔的聲音不同於平常的冷淡,透著無限耐心和關懷。

  胤祀陰著臉,放輕腳步靠近了假山,微微探頭,便看見胤禛摟著哭得傷心的胤祥,安撫勸慰著。

  胤禛與胤祥一向投緣,敏妃下葬後他一有時間就進宮來看望,本以為胤祥心情已經平復了,卻沒想到今天居然撞見他躲在假山後哭,才明白這些天只是在強顏歡笑。

  「四……四哥……嗚嗚……」有時候在傷心難過的時候有人借你一個肩膀,就會讓你放任淚水的流淌。

  胤禛拍了拍只到他肩膀的少年,不再說話,給予無言的寬慰。

  「四哥……為什麼……為什麼人會死……」胤祥揪著他的衣襟,啜泣著問道。

  「為什麼啊……」胤禛眼神出現了一絲懷念,「所有的生命都是為了被愛而誕生的,當發現那份愛已經被滿足了,也就離開了。」

  聽到這話的胤祀臉上浮現出一絲複雜,原來他還記得。

  這話是胤禛九歲那年,養的那條小白狗病死了之後,他哭著問他小狗為什麼要死的時候,他說給他聽的。

  ……因為它覺得四哥給他的愛已經足夠了,所以就離開了……

  ……我也很喜歡很愛小八啊,你也會離開嗎?我不要……

  ……不一樣的,我很貪心的,永遠都不會滿足的……

  胤禛察覺到一道目光,抬眼望去卻和胤祀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這樣含著難過絕望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小八……」胤禛忍不住出聲。

  他懷裡的胤祥被嚇了一跳,連忙退開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臉,不好意思的覷了覷胤祀。

  「用這個吧。」胤祀走過去拿出一條石青色手絹,理解般拍了拍他的頭。

  「謝謝……八哥……」 胤祥接過,臉還是紅紅的。

  「不要太傷心了,敏妃娘娘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的。」胤祀柔聲道。

  胤禛看著他,眼神溫暖柔和,其實小八最是會安慰人的,或者說是被他磨練出來的?

  胤祀抬頭就看見胤禛那樣看著他,心下一跳,急忙有些狼狽的別過眼。

  這時,胤禎下學回來,老遠就聽見他大喊胤祥的名字,三人連忙出了假山迎接他。

  胤祀這才知道胤禎要他帶來的小玩意全是給胤祥的,看著兩人感情甚篤的模樣,他不禁有些感慨。

  而胤禛也同他有一樣的感覺。

  告別了兩個小的,兩個大的就並肩離開了。

  「小八……一切小心。」到了宮門,胤禛還是忍不住拉住他的手叮嚀道。

  胤祀低下頭,垂下的眼簾掩蓋了一切情緒。

  「謝謝你。」他抬起頭,眼神透亮而明淨,胤禛失神了片刻,他順勢拉開他的手,轉身,毫不留情的上了自家的馬車離開了。

  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一早起來看見長評,很蕩漾啊很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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