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羅雷(四)
阿諾試著幫羅烈的孩子活過來的時候,我有些驚訝。
不是說阿諾在我眼睛裡是多麼小氣,事實上,現在的阿諾已經絕對不是我能想像的。
阿諾平時幾乎不怎麼理會羅烈和阿星,只是把他們當做陌生人,但是和他們一同生活,我還是有過很多擔憂。而且,與其說他對阿星不好,他更看不起的似乎還是羅烈,是的,確實是看不起,他對他們都沒有仇視或者恨意,但是我看的出來,他對他們都不太看得起。而他最看不起的,恐怕還是羅烈。
我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理由在哪裡,也許就如他後來所說,一個沒有和任何人有約定的人,去找別人是無可厚非的,雖然如果明知道對方有約定,還那樣做是不,他說是不道德的;但是相對來說,明明跟人有約定,還主動去追求別人的那種,就更是應該受到譴責的。
如果不是有必要,他幾乎都不和羅烈說任何一句話。
但是,能那樣平靜地對待羅烈和阿星的孩子,還是讓我很吃驚。
阿諾對那個孩子做的事,無論是幫助他吐出胸腔裡讓他幾乎沒有活過來的東西,還是後來把他給自己喝的羊奶給那個孩子喝,都讓我有些擔心。
與其說擔心他們之間會有什麼,不如說,我很擔心阿諾的感情。
雖然,現在的阿諾說他已經不是那個阿諾,可是,他那種平靜也很讓我憂心,把一種感情控制在自己能夠控制的範圍內,這需要多大的毅力?
稍微讓我安心一些的,是阿諾對前來感激的羅烈的態度,他很害怕。
這個可憐的孩子,在看到羅烈用本該有的禮節對他的時候,嚇得躲到了我的身後,還不停地示意我幫他。
他偶爾也會依賴著我的現實,讓我感到滿足。
既然他不願意說的事,我也永遠不會打算去問。
春天到來的時候,阿諾開始帶著我們族人蓋房子。
阿諾說,這是四房一廳的大房子,大廳裡面還有很大的可以分成好幾個來燒火的大火塘。
又可以睡覺的房間,還有專門用來做事的房間,可以放很多東西。
大廳裡還放了很多櫃子和架子可以用來儲存物品,後面有菜地,菜地後面還有可以養阿諾說的牲口,也就是我們的野牛、野羊之類的東西的棚子,還有一個可以不用在外面方便,不用擔心冬天太冷而做的阿諾叫做“廁所”的房間,既可以堆放乾柴,又可以“儲存肥料”用來種屋後的紅薯和馬鈴薯。
後來我們家的紅薯和馬鈴薯都種的比別人家的好,阿諾說那是因為“農業一枝花,全靠肥當家”什麼的。
房子四周圍上了柵欄,阿諾說這是“院子”,院子裡還有池塘可以放著那些魚,為此,我還在從屋後開了一條通往小溪的水溝,讓水可以流進來。
最神奇的是,房子上還“窗戶”!
木頭的窗戶在白天可以打開,晚上則關上,白天可以讓光線透進來,晚上則可使用“窗栓”吧窗戶鎖死,免得有蛇或者其他動物跑進來。
大家都很高興,圍著那個房子看的時候,就連大祭司都感慨不已。
行族人過來投奔的時候,我知道這是個機會,就如同阿諾一直跟我說的,能夠不易察覺地趁人之危也是一種本事,更何況,賣了別人別人還幫你數錢。
雖然我不知道錢是什麼,不過,我還是和阿諾一唱一和地演了一齣戲。
阿諾是個很好的伴侶,他總之習慣吧功勞都讓給我,雖然,我知道,我才是真正需要他的人。
行族加入我們之後,我們的生活開始變得更加不同,行族人雖然不擅長打獵,但是他們有很大的力氣,做手藝活也很精巧。
他們以比我們更快的速度來造房子,還給族人都燒制了陶器。
最重要的是,他們感激我們。
收養羅納的時候,我有一瞬間有一種“我們自己也來生一個”的想法。
我看著貝羅家的孩子長大,知道小小的他們長大時,貝羅是多麼地驕傲和快樂。
雖然羅納和阿瑞也很好,但是他們有他們自己的阿爸,比起親近我,他們也許更難以忘記他們自己的阿爸,阿瑞就不願意叫我阿爸。
但是我這種願望,還沒來得及實現,就被阿諾接下來的計畫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