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未來大嫂
輾轉,輾轉,再輾轉。
男人修長的身體被眼前的少年用力的壓在樹幹上,對方纖細單薄的胸口貼上來,伴隨著那正激烈跳動的胸腔,黑色的眼眸被染上濃烈的笑意,歐陽睿慢慢彎下腰去配合身前人顯得笨拙的動作,無奈清秀的少年在這方面毫無經驗,將他心裡強壓著的熱火一下子全部點燃,只好調轉位置將這場來之不易的熱情進行到底。
所以,齊寧還未嘗到主場的得意和優勢便被人後來居上,主動權完全被對方掌控,他只能暈暈乎乎的被動接受對方狂熱炙亂的吻,熱情紊亂了呼吸,身體被男人圈在了樹幹和身體之間,只能本能的攀住對方寬闊的肩才不至於腳軟的摔下去。
長舌緩慢而煽情的遊走在唇畔,腰身被人溫柔而霸道的禁錮,齊寧覺得腦子被填滿了漿糊,此刻什麼都無法思考。
四周是靜謐的空氣,安靜的流動在每一個角落,夜晚的風輕撫著樹葉,偶爾能聽見樹葉間的竊竊私語,齊寧一張臉憋得緋紅,呼吸已經快要就此斷掉,無奈對方似乎很有興致,長舌仍在嘴裡不知疲倦的流走,齊寧鬱悶的唔了幾聲,才喚回男人明顯瘋狂的理智。
歐陽睿猶地放開他,兩人嘴角的涎絲隨著距離的拉開而拉長,齊寧看著兩人之間那道透明的絲線無法言語,歐陽睿突然勾起唇,修長的手指抹了抹他的唇邊,然後放進嘴裡吸吮,那動作讓齊寧腦子轟的一下又變成了空白,感覺全身都在發熱,雖然身體只有十七歲,可是,欲wang這種事卻是與生俱來的,歐陽睿就著路燈看見他臉上如紅蘋果的顏色,愉悅的伸手摸摸他的臉,「真是笨蛋,連接吻都不會。」
齊寧一愣,回過神來看他一眼,微微笑道:「看不出來市長竟然這麼有經驗。」
歐陽睿的呼吸一窒,臉上的笑容褪去被認真的神情取代:「我第一次接吻。」
這倒讓齊寧有些驚訝,看剛剛他明顯要將自己吃下去的樣子完全不是新手該有的啊,還沒理清頭緒便聽歐陽睿的聲音繼續響起:「因為,這個場景我已經在腦子裡溫習過很多遍。」
饒是靈魂有著二十七歲的齊寧也被這完全不加掩飾的甜言蜜語打得暈頭轉向,只能呆呆的站著,任男人將他擁進懷裡。
夜晚的時間很漫長,卻在兩人的耳鬢廝磨間迅速的流走,當大批手裡拿著面具的學生走出來時,齊寧才驚覺時間過得如此之快,現在已經零晨一點了。
他抬起頭來看著歐陽睿,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濃烈的深情,嘴巴便不由自主的問:「今晚你住哪裡?」
「酒店。」
「我也去。」連思考都不用直接蹦出來的三個字讓歐陽睿臉上的笑意更濃,卻仍是溫柔的拒絕:「你今晚回宿舍,明天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回去。」
齊寧瞇起眼睛看他,突然想起機票的事,「為什麼要讓莫棋送來?」言語間多了幾分親膩的責備,歐陽睿親親他的唇角,柔聲道:「因為怕忍不住。」
聞言,齊寧微微一笑,很滿意他的答案,卻仍是堅持今晚的住宿問題:「你住哪個酒店?我跟你一起。」
歐陽睿幽暗的眼眸猶地深了幾分,卻依然耐著聲音說:「不行。」
少年那雙明亮的眼睛瞪著他,清秀的臉上一臉不虞之色,歐陽睿知他心思,低下頭來抵著他的額頭,戲謔的嗓音低低沉沉的響起:「齊寧,今晚的你太主動,會讓我忍不住,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怕傷了你,聽話。」
齊寧退後一步,別開視線,自己是自動了一點,可是那完全是本能使然,被歐陽睿這麼一說才發現有多難為情,果然不該太過沉迷,否則就會像吸食大麻一樣戒不掉又無法制止自己做傻事。
「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做個好夢。」歐陽睿重新將他拉進懷裡,狠狠的親了一番,這才道別離去,齊寧站在原地見他修長的身影漸漸走遠,嘴角不由自主的爬上了笑容。
確定關係的餘溫還未褪下,後頸突然被鈍物重擊,齊寧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身後的黑衣男人伸手將快倒下去的齊寧抱住,隨即藉著黑暗的掩飾朝另一個的方向走去,不遠處的校園一側正有一輛黑色的麵包車停在那裡,看見他抱著昏迷的少年走近,車上又下來幾個同著黑色衣褲的男子,幾人俐索的將人放好,開著車子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
待麵包車走遠了,剛剛的樹林邊才走出幾個黑衣打扮的男子,其中一個人拿出手機撥了號碼,沒過多久聽見他恭敬的說道:「少爺,他們將齊先生帶走了。」
那頭交代了幾句,黑衣男子便掛斷了電話,朝幾個同夥沉聲說道:「跟著那輛車,確保齊先生的安全。」
幾個人答應著離去,夜色下的林蔭路又恢復了平靜。
寧靜的小四合院,正屋裡還亮著燈,謝東將齊夏安頓好出來,正好看見蕭言掛了電話,「誰的電話?」
蕭言抬起頭來看著他,眼睛裡寫著猶豫,謝東心裡一緊,快步走過去,抓住蕭言的手袖緊張的問:「是不是阿寧?他怎麼了?」
他的語氣太焦急,連帶著臉色都瞬間蒼白了下來,蕭言心疼的反握住他的手,輕聲說道:「他們開始行動了,剛剛齊寧被人打暈抓走了。」
謝東呆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你們不是有派人跟著他的嗎?為什麼還會被抓?蕭言,你跟我保證過阿寧不會有事的,那現在是怎麼回事?對方會不會殺了他?不行,我現在就要去北京!」謝東說著便要起身朝外走,被蕭言適時的攔住,蕭言一臉平靜的說:「機票我已經準備好了,明天早上七點的飛機,這是最早的一班。」
謝東看著他,憤怒的吼道:「你一早就料到事情會發生了?所以,阿寧會被對方抓走是你授意的?!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那個人有多變態?阿寧長得那麼好看,他一定會折磨他的!」
蕭言伸手摀住他的嘴,在他耳邊低聲輕吼:「你想吵醒齊夏嗎?告訴她她哥被人綁了?」
聽了這話,謝東再不敢大聲說話,拉了蕭言進了齊寧的房間,關上房門後才繼續說:「我們明天才會去北京,那這幾個小時裡阿寧怎麼辦?」
「那邊有我們的人,齊寧不會有任何危險。」蕭言將激動的人按在椅子上坐下,聲音低沉。
謝東一顆心七上八下,蕭言的安慰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只一心想著齊寧的處境,他突然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直直的望著蕭言,「為什麼要把阿寧扯進去?這本是你們自家的事,阿寧他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你不是說歐陽睿不會讓他有事嗎?那現在歐陽睿在哪裡?是不是還在被窩裡睡大覺?」
蕭言無奈撫額,他怎麼沒料到這人遇到齊寧的事會這麼失控,到底誰才是他男人啊?
心裡雖不滿,嘴上卻仍是堅決的保證:「他不知道這件事,這是我和白羽的主意,連方簡都沒說。」
謝東站起身來,滿臉震驚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你跟白羽怎麼可以這麼做?你們怎麼可以瞞著歐陽睿做這種事?你們明知齊寧對他來說有多重要,難道你就不怕他知道後跟你斷絕關係吧?」
將明顯暴走的人抓進懷裡狠狠的抱住,蕭言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抹苦笑,聲音卻仍是輕柔婉轉:「如果齊寧知道的話,我想,他一定會同意這件事的。」
謝東不說話了,他瞭解齊寧的性子,若知道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一定會二話不說的答應。
外面的天空黑得像墨汁一般,謝東將下巴枕在蕭言肩上,抬眼看外面的天色,感覺離黎明還有很遠很遠的距離,齊寧清秀的臉龐出現在腦海裡,他咬著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阿寧還等著他去救呢,如果自己先失了方寸,那阿寧該怎麼辦?
歐陽睿住的酒店離北大只有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今天的北環路格外的堵,當他到達北大校門的時候已經早上接近十點,不斷有提著行李包的學生從裡面走出來,歐陽睿想到等下就會見到的人不由自主的輕笑出聲,車廂裡瀰漫著的輕音樂讓他愉悅的心情更加跳躍,彷彿這一輩子都只能為一個人輕快起來。
剛準備推門下車,手機便響了起來。
電話裡蕭言的聲音很平靜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沉悶,「哥,來機場接我。」
歐陽睿本想拒絕,轉念一想便同意了,發動車子朝機場方向開去的同時給齊寧打了通電話,電話卻一直無法接通,大概那人又關機了吧,歐陽睿再度揚起笑容,將車速提了上去。
看見謝東的時候歐陽睿有些意外,他以為只有蕭言一個人回來了。
「來玩怎麼也不帶行李?」兩人除了蕭言手裡的提包外別無其他,歐陽睿笑著問道,對面的兩個人臉上沒有絲毫笑容,敏銳的察覺到有事發生,卻依然保持著一貫的冷靜,歐陽睿將兩人帶到車上才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蕭言正準備開口,卻被謝東搶先一步:「阿寧被抓了。」
歐陽睿的反應跟兩人預期的一樣,俊臉瞬間被黑霧瀰漫,四周的空氣也突然變得稀薄起來,那雙纖薄的嘴唇緊緊的抿著,良久才吐出一句:「什麼時候的事?」
「昨晚。」蕭言平靜的回答。
歐陽睿尖銳的眼睛掃向他,聲音都透著寒意:「你怎麼知道?為什麼昨晚不通知我?他現在人在哪裡?那些跟著他的人呢?為什麼沒有立刻通知我?」
蕭言迎上他的視線,冷靜的說道:「是我授意的。」
車廂裡很久都人說話,只能聽見三個人的呼吸聲,急促的、平靜的、驚疑的重疊在一起,在逼仄的空間裡凝結成無法穿透的厚牆,謝東握著蕭言的手,擔心的看著這兩兄弟,生怕歐陽睿會突然跳起來殺了蕭言。
歐陽睿的可怕他見得太多,每一種想像起來都會讓人毛骨悚然。
「蕭言,你太自做主張。」良久,歐陽睿平靜的聲音在車廂裡響起。
謝東聽這聲音立刻警覺起來,想要將蕭言擋在身後,哪知蕭言只是握著他的手,臉上復又出現慣常的慵懶笑容:「哥,你太感情用事了,若這次我們不能一擊即中,後果將不堪設想,我想,如果齊寧知道這件事,他一定會舉雙手贊成。」
歐陽睿看著他,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就算他同意,我也不會讓他冒險。」
「若你跟齊寧想要一個美好的未來,那這個關節咱們就必須打通,試問人都死了,還談什麼感情。」蕭言依然一副懶懶的樣子,歐陽睿臉上的情緒有一絲波動,隨即發動車子,「你最好祈禱他沒事。」
蕭言笑著點頭,「我怎麼敢讓我未來大嫂有事啊,難道我活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