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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歌》第11章
正文第十一章:蒼茫

"舊僕蘇曉禾給萬夫人請安。"

"恩,起來吧,這是在佛門重地,不必掬這個虛禮。"

萬夫人聲音輕柔,聽起來有一種淡淡的疏離,帶著一種讓人遠不的又近不得的書香氣。萬氏今年已經年近四十,可是看起來卻絕對不像是超過三十歲的人,身形勻稱,風姿綽約,肌膚如玉,容顏如畫,比曉禾兩年前見到的不知年輕了多少。

她低眉垂首的坐在那裡,手中拿了一串碧色的念珠,一臉溫柔的笑著,雍容華貴卻又不失清雅風姿。"這個孩子年紀小小,相貌倒是清秀,只是怎麼說是我的舊僕,我卻反而沒有印象。"

靜慧師太清笑了一聲,"夫人可能沒有見過她,這個孩子剛滿十五,以前曾在元吉公子書房里當過掌燈侍女,兩年前下樓梯時跌傷了腳,就到我這裡休養。我因見她識文斷字,頗為難得,就偶與她講講佛理,沒想到這個孩子極有慧根,因此今日夫人說缺個抄經的丫頭,我就想到了她。這個孩子性格沖虛恬淡,悟性極高,實在難得,也算是她與佛門有這一場緣分吧。"

萬氏點了點頭,眉宇間微微透出一絲淡淡的喜氣,"難怪我一見這個孩子就覺得喜歡,原來還有這層緣分。此次北上長安,往後再難聽到師太講經,這個孩子因為腿傷就得以留在師太身邊兩年,聆聽師太教誨,也算是福緣深厚了。"

"哦咪陀佛"靜慧師太雙手合十,低低的年了一聲佛號。

"李施主開朝改代,救萬民於水火,做的是天大的功德,夫人前往長安,只要心中有佛,就是天下蒼生的大福了。"

萬夫人低笑了一聲,連忙推辭一番,曉禾站在那裡聽著她們你 ​​來我往的說著一堆不知所云,莫名其妙的佛理。

只感覺天地間很靜很空曠,所有的聲音都離自己很遠,彷彿一隻被人死死抓在手裡的風箏,連根線都沒有,想去哪裡,都是身不由己的。

長安嗎?長安…… 經過了一日的馬車顛簸,曉禾一行人終於到達了李府位於太原的主府,晉陽宮。曉禾周身發痛,頭腦迷糊,臉色蒼白,活像大病了一場,春蘭見她這樣,也不便帶她去向萬夫人請安,於是找了一個宮人,囑咐了幾句帶曉禾姑娘下去休息好生照料之類的話,便匆忙而去,曉禾看著她慌忙離去的身影,心裡不禁冷笑了一聲,是福是禍,先睡一覺再說。

曉禾隨著那名宮人由後門入園,經過依屋舍而建的一道九曲迴廊,沿途園林美景層出不窮,遠近房屋高低有序,錯落於林木之間,雅俗得體。

"姑娘請這邊走。"

操著一口太監特有的陰柔嗓音,宮人指引著曉禾穿過一個角門,繞過一道壁影,一座幽靜的院落呈現在曉禾的面前,曉禾正暗自奇怪太原這個地方怎麼會養著太監,那名宮人已經打開了其中一個屋子的門鎖,走了進去。

"以後姑娘就是住著了。"

曉禾也隨之走了進去,剛一進門,便是一個前廳,只見室內佈置著一式紅木家具,桌上放著文房四寶,靠牆壁的一側櫃架滿是古玩擺設,在宮燈的映照下,金碧輝煌,分外好看,牆的一壁還掛了一副對聯,上書:立品如岩上松,必歷千百載風霜,方可柱明堂而成大廈儉身若璞中玉,經磨數十番沙石,及堪琢玉璽而寶廟廊向裡卻是一間臥房,佈置的也是古色古香,透出富貴與書香兼備的氣派,門口處擺著的也是一套紅木桌椅,靠窗處放著一張桃木雕花大床,長長的垂下羅帳。

"姑娘先歇著吧,呆會會有人來送晚膳,遲些時候夫人可能會傳你,別睡的太早了。"

曉禾心中雖有千百種疑問,卻也知道無論怎樣此時也不是發問的時候,況且即便是問了,也不見得會得到答案,於是便乖巧的點了點頭,卻只見那太監提著燈籠的背影繞過壁影一晃就不見了踪影。

即便是曉禾再沒有見識,也知道這種屋子斷斷不是給下人住的,這院落獨立,環境清幽,房間堂皇典雅,即便是主子,若是不得勢,八成也是住不進來的吧。如今她一個小小的宮女,又有什麼資格住到這裡呢?

兩年前的那場風波剛剛過去,李氏王朝剛剛有了一個規模,正是停止內戰一致對外的時刻,萬夫人又何必在這個時候把自己叫來,甚至還要帶往長安去,硬生生的李家兄弟之間插上一把刀呢?難道真的只是想讓她來抄抄經書,可是自己什麼時候在靜慧師太面前表現過什麼慧根了?

"算了!"

曉禾一下子倒在床上,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身子,多想無益,沒準只是萬夫人感激自己曾經救過她兒子,不忍心她繼續留在庵中過清苦的山居生活,於是尋個藉口把她接回來享享清福,而靜慧師太也不過是做了個順水人情,把兩年來乾吃飯不干活的傢伙給推了出來,再者,萬夫人近兩年在李家地位越來越高,弄個好房子給救命恩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樣想著,曉禾心里便舒坦了很多,她站起來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便和衣躺在床上,害怕一會萬夫人召見,也不敢睡實,只是躺在那,天馬行空的亂想著。

萬夫人近年來在李府的地位的確是上漲了。

這兩年來,曉禾雖然一直在庵中,卻也從上山送米送菜的雜役口中聽到了一些關於李府的消息。兩年前,李淵親率甲士三萬,出發太原,長子建成,次子世民,五子智雲等隨行,留四子元吉守晉陽宮。名義上李元吉雖是太原都督,可實際上卻是終日花天酒地,不思進取,軍中事務大多由司馬劉德威代理。

而晉陽宮裡,也漸漸由李淵留在晉陽宮的姬妾中的萬氏主事,李淵的原配竇氏已死,其餘姬妾中便已萬氏為首。況且萬氏之子李智雲又是李淵眾庶出子女中唯一一個抵掌兵權的,又頗得李淵信任,萬氏母憑子貴,自然水漲船高,地位日隆。

"唉……"

曉禾突然長長的嘆了口氣,兩年來,歷史仍舊以它原有的軌跡緩緩的向前運行著,區別只是李家的每一次戰役,沒一個轉折都會加上一個李智雲的名字。

可是為什麼後世的史書上沒有提到李智雲的一言片語呢?可是如果沒有她的到來,李智雲早就該如史書上所說的於河東前往太原的路上被長安留守陰士師所殺,或者是死在他兩個哥哥為他準備的棺木中。不管怎樣都不該有後來的事情。

可是如果那樣,歷史又該怎樣進行下去呢?這些過去早已發生過了的事情又為何仍舊真實的存在著?歷史究竟是個是個什麼樣的東西?是否無論怎樣改變都會指向同一個方向呢?這些問題曉禾這兩年來已經想了無數遍了,可是想來想去,卻始終理不出一個頭緒來,或者這本身就是筆糊塗賬吧!即便是此時此刻愛因斯坦突然蹦到眼前,八成也是一頭霧水吧!

窗外的月光皎潔如水,柔柔的透過窗紙投在曉禾的臉上,曉禾翻了個身,扯了扯被子,過會,便沉重的閉上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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