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騙混戰X求偶X逢四
洛繹此時在思考著他人生最重要的算術題校園全能高手最新章節。
夏勁草=苟延殘端
夏勁草+白詡翊=早死早超生
夏勁草+白詡翊+葉株=咦你居然還活著
夏勁草+白詡翊+葉株+叢=……
等等,這個世界還存在嗎?
玄衣男子高高在上地俯視下來,看到被他所籠罩的洛繹時。一瞬間,金色溢滿了那片無機質。蟲子盯著他的獵物,強烈的氣勢自頂而下地鋪壓下來。洛繹的腿一軟,險先跪坐在地上。他的身體一直抖一直抖,睜大眼睛與那片金色對視,根本不敢眨眼——全身的細胞都這樣告訴他,他被一個食物鏈頂端的恐怖存在盯住了。
好可怕、好可怕……
叢微微傾斜了身體,那是蓄勢待發的姿勢。夏勁草看清玄衣男子的相貌後,瞳孔緊縮。
「阻止他!」
這卻是兩個人的合音。白詡翊仰頭看向房檐上的叢,宛如感到危險而後仰起頭做出攻擊狀態的蛇。很危險,那名玄衣男子,對方的存在會給他帶來威脅,所以必須馬上……除去。
聽到命令,剛才還打得不可開交的草商護衛與白袍人同時攻向屋簷上的玄衣男子。叢的目光一直盯著洛繹,直到有人擋住了他的視線時,那雙泛著金色的眼眸才稍稍抬起,一片金屬般冷冽的光。
「撕拉——」
鮮紅色的液體落在了洛繹的臉上,他眨了眨眼,像是突然獲得解放般鬆懈了身體。洛繹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氣,心臟劇烈地跳動著,身體還在本能地顫抖。一片溫熱輕輕觸在他的臉上,洛繹無力地仰起頭,卻發現是葉株用手將他臉上的血跡抹去。
洛繹立刻像是見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撲了過去:「葉株——求紫陽、不對!求光草!」
BOSS快要毀滅世界了啊!
葉株仔仔細細地將那片紅色擦去,然後才翻開小冊子:【生命樹沒了,不能種植光草了。】
洛繹立即覺得天崩地裂,他仿佛看到他的死亡flag在這一刻立了起來……不能放棄!葉株既然出現在這裏肯定是有辦法的,看那時間點掐得多准啊摔!天然黑太狠了,每一次都逼得他不得不求上門去。
「……你有辦法把蟲子弄走對吧。」
然而葉株卻搖了搖頭:【它在求偶,不行。】
……泥煤那叫求偶!?洛繹掃視了一眼上方的血腥風雨。那絕逼是在散發著殺氣而不是愛意啊擦!
洛繹突然捕捉到一點資訊:「你的意思是他不求偶了就會離開?」
【求偶成功之前,蟲子會一直纏著你。求偶成功後,蟲子會一直守著你。】
洛繹……洛繹只覺得千言萬語凝聚成兩個巨大的字:臥槽。
而此時,葉株對洛繹眨了眨眼,像是準備分享一些小秘密。
【那時候,我有辦法讓蟲子離開。】
看到洛繹亮起來的眼,葉株也露出開心的笑容,卻繼續寫下去:【那麼,你的代價呢?】
【我能弄走蟲子,洛繹,你會付給我什麼報酬呢?(心)】
洛繹盯著那顆愛心……應該說,真不愧是葉株麼?這種讓人想要生氣卻又覺得洩氣完全是那個天然黑的風格。似乎看出洛繹的無可奈何與糾結,葉株手拿著筆晃了晃,寫下了好心的建議。
【洛繹,我上次的提議,現在還有效哦。】
「什麼……?」
【和我交……】
洛繹一把按住葉株的手,聲音平成一條直線:「我謝謝你了,葉株。」
葉株歪著頭看著洛繹,似乎非常不解為什麼洛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和他做那件事。那件事做起來不是很舒服的嗎?常常有人形容,那是一種深入交流,他也想和洛繹「深入交流」一下啊……
「轟——!!!」
巨大的轟響聲,洛繹被砸了一臉塵埃木屑,他目瞪口呆地看著房頂直接被硬生生地削去三分之二。一片塵土中,夏勁草一身灰濛濛地來到洛繹身邊,卻是問著葉株:「沒有辦法阻擋它嗎?」
夏奸商和天然黑認識!這個認知兇殘地擊倒了某騙子。所以說,上次夏勁草提到的「故友」就是葉株?難怪夏勁草會知道一切——這不科學啊擦!這兩隻BOSS是怎麼勾搭上的?他們唯一可以聯繫上的就是植物屬性的名字啊喂!等等他為什麼開始吐槽了摔!
他一定是被刺激得壞掉了!
【阻止不了,我們撤退吧。】葉株將小冊子擺到夏勁草面前:【現在的蟲子太危險了。】
龍有逆鱗觸之則死,狼生暗刺窺之則殺。求偶狀態的蟲子會弄死視線範圍內所有的雄性。
夏勁草皺起了眉,葉株又加了一句:【它不會傷害洛繹。】
夏勁草剛想說些什麼,「嘭」的一聲,一個人形重重砸在了他們腳邊。那是白詡翊的一名手下,整個身體軟軟地癱在地上,沒了聲息。叢站在他們對面,眼中的金色滿得快要溢出來。
葉株毫不遲疑地轉身離開,夏勁草的指尖顫了顫,卻在叢毫無感情的注視下僵住了。對面那精緻完美得不像話的玄衣男子明明沒有任何表情,但那密密麻麻的恐懼感如細針般覆蓋在皮膚上,刺痛無比。
——碰一下,就弄死你——
夏勁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追上葉株的腳步。在轉身的那一霎那,一絲殷紅從白衣公子的嘴角滑下,那雙形狀優美的桃花眼中,一點暗芒閃過。白詡翊望著這邊的一切,他偏頭再次看了一眼叢,拖著長長的衣擺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葉株走了,夏勁草離開了,白詡翊不見了。現在在場的,唯有一個倒楣的前飼主,正面對著他曾經飼養的人形兇器。
洛繹艱難地將目光從叢身上移走,一眼掃去:屋頂被掀開大半,一片廢墟中,夏勁草和白詡翊的手下倒了一片——這戰鬥力碉堡了!對面那貨全身都是兇器啊!
求寫遺書的時間——
洛繹的眼前一花,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整個身體都被叢籠罩了。那只漂亮的蟲子湊在他的身上,用鼻尖輕輕地摩挲著他的皮膚,聞到不滿意的氣味就用舌尖輕輕舔去。洛繹整個人如同被車燈突然照到的傻兔子般僵在原地,他恍惚地覺得,趴在他身上的應該不是蟲子,而是某種大型犬類……吧?
葉株說,它在求偶。
洛繹突然覺得他當初沒有給蟲子普及種族和性別差異是多麼失策而犯二的行為,現在補上還來得及麼?——為什麼他會有種「普及後,他的性命會掉了——不普及,他的貞操會掉了」的錯覺。
臉上很癢,那是蟲子柔軟的舌尖舔過的痕跡,洛繹反射性地倒退一步,想要避開那種沒處著力的瘙癢,卻險些踩到腳邊的白袍人。白袍人悶哼了一聲,洛繹下意識地看過去,發現腳邊的人並沒有死去,而僅僅是昏迷了——不只是他,所有倒在地上的人都只是陷入昏迷,蟲子並沒有要他們的性命。
洛繹許些錯愕地仰頭直視叢,那人微微低下頭,沒有絲毫表情的臉與記憶中如出一轍——這種無機質的空洞,如藝術品般的完美無瑕,一切的一切都說明眼前只是一個披著人皮的非人類,一隻沒有感情只有本能的,蟲子。
——叢,你是人類。而人類是不能殺死人類的。曾經有個騙子如此哄弄過一個文明的毀滅者。
如此溫順,如此聽話的,會是……蟲子?
與叢相處的記憶已經有些久遠了,此時卻清晰地一一回憶起來。洛繹輕輕地撇開視線,所有的記憶都陳述了一件事實:除了那件事上,叢從來沒有忤逆過他的意願,從頭到尾都是他在妖魔化對方。
被放棄,被拋棄,因此失控了。
「分析磁性,我表示夜蟲族此時的情緒處於暴躁波動階段。建議,player應馬上進行安撫。」攻略平板地說明著:「連接資料庫,查找資料,根據第五文明生物圖鑒顯示,夜族和光族的主要習俗之一為:如果非常喜愛的物件過於反抗,則會將對方融到體內,以防對象的逃脫和他人的覬覦。」
一億匹唱著草泥馬之歌的羊駝在洛繹的心中歡樂而過。
叢的目標已經從洛繹的臉上轉移到洛繹的肩膀上了,而此時,聽到這邊巨大動靜的嚴家人終於姍姍來遲。嚴老爺一眼就看到那被削掉三分之二的屋頂,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家兒子和國師談話會談到把屋頂給掀了的程度。然後,嚴老爺恍惚的視線才看到被一個陌生男子抱住的自家兒子,大驚失色。
「繹兒!你在做什麼?——快放開我兒子!」
蟲子停住了,面無表情地抬起頭,蠢蠢欲動。
……爹,你就是來坑兒子的。
洛繹一把摟住準備清理NPC的某BOSS,聲音淡定:「爹,我和這位少俠有事要談,先離開一陣子——最近不要來打擾我。」你兒子我要去逗寵了,面對「撫摸、遊戲、清理、投食」等選項,一個不慎就要被寵物合體了摔!
一臉血的洛繹默默拉了拉叢的衣擺,指著自己的房間:「走。」
那一瞬間,叢無機質的眼底一點情緒而過,宛若緬懷。蟲子動了,以肉眼幾乎看不到的速度跑起來,一個呼吸間就帶著洛繹沒了蹤影。嚴老爺和一眾下仆看著滿地的殘墟,集體傻住了。
***
易笑樓雖然不是朱雀城最大的青樓,但它的生意一定是最紅火的。
「咚咚咚。」
「……誰啊?」良久,朱紅色的大門才被推開一道小縫,老鴇一臉剛起床的倦容:「這位客官,易笑樓白天不做——」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瞪著眼前的人根本說不出話來。
此時的街道空蕩蕩的沒有其他人,冬日白晃晃的陽光涼涼地照下來,使得原本空蕩的街道越發空曠和寂寥,森森地散著寒意。一位紅衣的男子正站在易笑樓門前,他有著一張難以想像的美麗的臉,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眼角的那點紅蝶,全部都有著魅惑的魔性——即使他沒有做出刻意的風情和誘惑,這樣絕美的妖孽依然讓人覺得連魂魄都要被完全奪去。
「是紫衣人罷?」紅衣的妖孽輕笑著道。
老鴇的臉色猛地一變,這是一句暗語。在輪回教,紫色代表著修羅道。在傳說中,修羅本性善良,執著爭鬥之意志,終非真正的善類。男修羅於各道中,常常興風做浪,好勇鬥狠,于諸天中,不時攻打天王,以謀奪位。女修羅貌美,時常迷惑眾生,使難修行。輪回教的修羅道由龍鳳胎狄和修主管,狄負責□美人,修負責訓練精英。武林上下早已達成共識,輪回教最尖端的武力,便是在修羅。
老鴇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紅衣男子,只見對方從懷裏拿出一匾牌,遞了過來。老鴇看到那匾牌上的花紋時就信了八分,待她讀完匾牌背面的資訊後,老鴇哐地一下跪在地上,身體因惶恐而顫抖著。身為輪回教的最底層,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想像,居然能在這裏見到傳說中的那一位——
「小、小的見過教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