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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子X攻略X穿越》第86章
第十二騙道別X卸妝X攤牌

  昏暗的房間一向是那人的最愛靈動九州全文閱讀。白詡翊總是像冷血動物盤桓在陰影中,不動聲色地注視著光亮處的獵物,無聲無息地逼近。

  「呵……真是稀奇。」蛇沙啞地笑著:「你居然會主動找上我。」

  那雙異色的眼睛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洛繹,洛繹覺得,如果對面的白詡翊有美杜莎百分之一的血統,他此時絕對被石化得不能再石化。事實上,他現在已經僵硬得接近石化了,身體在見到白詡翊的那一刻本能地進入到遇見天敵狀態。洛繹深吸了一口氣:「你去見秦王了?」

  「是啊。我去給秦王一個忠告了:看好他的東西,別去碰不該碰的人。」白詡翊沒有否認,看似漫不經心地道:「看來,他並沒有記住我的忠告啊……我是不是該稍稍去提醒他呢?」嘶啞的聲線近乎喃喃自語,蛇歪過頭瞅了一眼洛繹身後的玄衣男子,又重新將目光放在他所喜愛的獵物身上,吃吃地笑:「洛繹……你想怎麼阻止我呢?」

  「——是想讓他『殺』了我嗎?」白詡翊陰柔的臉上泛著愉悅,一身鬼味兒:「可以啊,洛繹。」他近乎歎息著道:「反正也算是達到了我的目的。」

  西燕的國師死在南秦,一旦那個宗教至上的國家得知後,不難想像那群狂熱的信徒會做出何等瘋狂的事來。

  【請與蛇保持距離,他很危險。】

  在白詡翊的注視下,洛繹動了——

  他啪地一聲跪在地上,上身伏地,連聲音都染上了許些哽咽:「求求您,放過我吧……」

  白詡翊的指尖顫了顫,陰寒地盯著跪在他面前的洛繹。

  「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對於國師大人的錯愛,小的擔當不起。在和您相處的日子中,我怕得要死。表面上的那些淡然和高傲都是裝的,就是怕被您看出底氣而沒了性命。」洛繹哆嗦著,面露恐懼地仰視著西燕的國師:「——這才是真正的我,一個卑微、毫無長處、只會虛張聲勢的,騙子。」

  ——對的,那個孤傲的、冷漠的、讓你產生征服欲的鬼醫,統統都是偽裝,一場騙局。你所想要征服的鬼醫只是名為洛繹的人戴上的一張面具,然而現在面具撕下了,暴露出的是一個膽小的、懦弱的、只會軟弱地逃避的騙子,根本入不了你的眼。你失望了嗎?

  第一次,白詡翊的臉上出現了可以說得上是忡愣的神情。

  「如果、如果國師大人記恨小的取走您的左眼——」洛繹用手顫抖地摸上了自己的左眼,對著白詡翊討好地笑著:「我願意、願意挖……」

  雖然口中一直說著願意,雖然手指一直在眼眶上遊移著,但是任誰也能看出跪在地上的青年那一臉的不願與害怕。明明根本不敢也不想將自己的眼睛挖出來,卻一直假惺惺並且虛偽地做出討好的姿態,實在太過……難看。

  叢突然轉頭看向白詡翊,鉛色的眼睛中倒影出那片白色的身影。

  「……你走罷。」

  白詡翊像是不願再看下去,微微偏過了頭,銀色筆直的長髮遮住了他的神情。洛繹立即像是如獲大赦般地告辭,叢無機質地收回視線,跟隨洛繹離開了。很快房間便又恢復了原有的陰冷,蛇依舊盤桓在陰影中沒有絲毫表情。良久,他用手輕輕按住了自己的左眼,眼眸一片毫無感情的黑色。

  ——稍稍有點忍不住了。

  ***

  洛繹心情異常愉快地回到嚴家,最麻煩的BOSS已經解決了,植物聯盟(……)不會妨礙他迎娶秦闋水,蟲子對這些完全沒有概念。洛繹已經看到回家的大道向他展開,他終於快通關爆機了有木有!

  然而回到嚴家的洛繹發現他要面對一個幸福的杯具,可憐的、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某感情騙子被他現任的父親押著去學習古代婚娶的各種禮節和注意事項——爹,你絕對不會想知道你兒子高考的文綜成績是多少……太虐了。如果不是大婚前日夏勁草前來拜訪,某騙子表示他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整個人只想趴倒,躺平:好累,感覺不會再愛。_(;3」∠)_

  夏勁草是和葉株一起來的。白衣公子看到癱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某騙子,很想用扇子戳一戳,但懾于叢的存在而硬生生忍住了。夏勁草扇著扇子笑,桃花眼裏望不見底。

  「恭喜啊,明日就要結婚了。」

  洛繹顫了顫,坐直身體。他看著夏勁草一如既往明媚的微笑,因為那笑容太過無懈可擊,所以才顯得尤其的不真實——就像是他一樣。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洛繹也咧開燦爛的笑容:「夏勁草,我們攤開來說罷。」

  他不再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不再偽裝成一個什麼也不懂的二貨。取下彼此的面具,暴露出最直白也最殘忍的真實。

  「——夏勁草,我曾救過你。」

  洛繹瞬間就捕捉到夏勁草神情中的那一絲顫抖,對面的白衣公子終於不再微笑,看過來的目光甚至有些支離破碎。

  「葉株果然和你說過了,曾經我也對你說過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聽到洛繹提起他的名字,一直沈默的葉株將目光轉移到洛繹與夏勁草身上。在洛繹與夏勁草對話之間,葉株一直在和叢對峙。之前葉株見到洛繹,剛想向洛繹打招呼就被蟲子盯上了。叢面無表情地看著葉株,在洛繹沒有察覺的時候貼緊了青年,像是只要葉株有稍微出格一點的動作,便會立即暴起。

  光族和夜族雖說不算是死敵,但怎麼也不可能處得好——能克制夜蟲族的光草正是光族的特產。面對蟲子那保護者的姿態,而洛繹從來不會主動搭理他,葉株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糟糕起來。

  明明這個時空中,能和他交流的只有洛繹了——他所有的反因果材料太少了,僅僅能將他的氣息隱瞞。如果過於影響到這個時空的存在,反因果材料便會被消耗。一旦反因果材料耗盡,葉株就會被蓋亞發現。因此,在遇見洛繹之前,葉株在生命樹下坐了幾千年,早已忘記與他人交流的滋味是什麼了。

  ——初次見面,我是洛繹。

  ——……我【叫】葉株。

  葉株記不清楚有多久沒告訴過別人他的名字了,久到連說出那名字時都會覺得陌生。他和洛繹同是這個時空的外來者,本應該更加更加親密一些。可是洛繹總是在看著別人,總是在和別人說話,總是……不願陪伴他。

  就像是現在。

  那人甚至允許夜蟲族待在他身邊,卻不願和他有更多的交流。

  葉株看著那涇渭分明的界限,眼睛黑得連所有光芒都吞噬殆盡。他第一次體驗到這種心情,煩悶暴躁得想要摧毀一些什麼,或許才能開心起來。

  ——洛繹,如果你讓我不高興了……

  夏勁草的桃花眼一瞬間失了神,宛如陷入某種回憶中無可自拔。

  【其實。】灰衣青年正襟危坐,嚴肅無比:【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來著。】

  那時候玩笑一般的話語,此時成了血淋淋的現實。

  「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承認嗎?」洛繹繼續道:「因為我後悔了。我不該救你。」

  夏勁草的身體瞬間就僵硬了。洛繹瞅著他,一字一頓:「你太粘人了。我怎麼也沒想到,救起的會是這樣一個膩歪的人。追了我半輩子,有意思麼?」

  ——這樣執著於過去,真的對麼?

  「沒有意思。」夏勁草忽的開始笑了,看過來的桃花眼中一片迷離:「但是很重要——我要報恩呢,親愛的恩人。」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為你雙手捧上。我會用天下為你買單,僅此而已。

  「沒有必要。」洛繹漫不經心地道,許些輕蔑地瞅著夏勁草:「這個世界的東西,我都看不上眼——哪怕是你將天下捧到我面前。」

  所以停止你那無謂的「報恩」罷,你什麼也無法從騙子那裏獲得,只會血本無歸。

  「那我就去找……」沒有在意洛繹的嘲諷,夏勁草輕輕地笑著:「比天下更讓你心動的存在。」

  「我不會要……」

  「洛繹,」夏勁草第一次打斷了洛繹的話語:「你還記得嗎?你說過:只要我把紫陽草給你,你就會答應我一件事。」似乎回憶起當初的場景,夏勁草的臉色很溫柔:「現在我請求你,接受我的好意。」

  ——太固執了,他和他。

  「那光草還是我叫葉株給你的!」洛繹像是被激怒了:「我還算你的救命恩人呢,那身為恩人的我要求你滾蛋,你怎麼不答應?」

  夏勁草沈默地看著洛繹,洛繹無法形容出他的表情,只見白衣公子微微垂下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聲音輕柔:「如你所願。」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葉株,走罷。」

  葉株終於結束了與叢的對峙,他又瞅了一眼洛繹,然後跟上了夏勁草的腳步。

  ——既然不能是他的,那就不要了。

  等到葉株出了嚴家的大門時,夏勁草已經坐在馬車上等了。白衣公子沈默地把玩著他的扇子,見到葉株出來,對他露出漂亮的微笑:「怎麼樣?要不要去喝一杯。」

  葉株應許。

  等到馬車停在一家裝飾橫溢的小樓面前,葉株才發現對面是一座青樓。此時處於傍晚時分,「易笑樓」三個字在夕陽的光下被渲染出一層曖昧的光。易笑樓似乎才剛剛開業,此時顯得並不熱鬧。夏勁草下來後看到是青樓也愣了愣,然後笑了,那笑容似乎染上了些無奈:「習慣真是可怕啊……」

  兩人很快地就被迎了進去,夏勁草要了一間空房子,將老鴇等人打發走。葉株坐在桌子邊,看著夏勁草動作很是熟練地將一壺茶煮起,他的手動了動,在紙上寫下:【這個?】

  茶香很快就溢滿了全屋,在這片胭脂俗粉之中顯得有些突兀,卻又異常迅速地融入周圍。夏勁草深深吸了一口氣那熟悉的茶香,神情似乎微微透露出一種迷醉感。他將注滿茶水的杯子推給葉株,自己倒了一杯如飲酒般灌下。

  「雲萊茶。」夏勁草低低沉沉地笑著:「青樓,白衣,天下第一。這些都是他給我的定義啊……」他微微眯起眼,宛若桃花的眼角邊上略帶著些粉紅:「那傢伙簡直就像是穿著羽衣的仙人,明明引發世人對他的膜拜與敬仰,卻對世俗不屑一顧,稍不留神就會消失在天際。」

  夏勁草低吟著:「真想……將他的羽衣狠狠扯下來……哪怕會傷到他……」

  這樣的話,他才會垂憐他那可憐的信徒罷?

  葉株的心神微微一動,他看向夏勁草,卻發現白衣公子已經自顧自地灌起了茶。明明喝的是茶水,卻像是醉酒般迷了神色。

  「雲萊茶。雲萊、雲萊、雲來……」

  ——只要一直喝著,雲就會來了。

  門被吱呀一聲推開,夏勁草有些不悅地望去,明明已經說過了,不需要有人來陪客。然而他卻愣住了,不僅是他,連葉株看到來人的那一刻也稍稍失了神。

  門口的紅衣男子像是從聊齋故事走出來的妖孽,那無法用言語形容出來的漂亮容貌散發出無言的誘惑與魔魅。妖孽眯著他那雙狹長的丹鳳眼,似乎沉迷在滿屋的茶香中無可自拔,眼底的紅蝶微微顫抖。當他看到屋內的兩人時,紅衣男子彎起了唇,露出勾人攝魂的笑。

  「抱歉打擾兩位,這茶實在是太香了。」

  那種隱隱的、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和安心感,簡直快讓魂魄顫抖。

  葉株偏頭思索了一陣子,然後開始笑了。那是一種何其惡意無辜的笑容,像是明知道這是某種禁忌,卻迫不及待地去打破它。他輕輕地拿起筆,在紙上寫下:

  【好久不見了,風鎖雲。】

  ***

  洛繹一臉呆滯地看著手中的一堆紅紙,這些都是要他親手寫下的請帖。用毛筆什麼的太虐了啊!而且蟲子還會時不時地求撫摸求注意地搗亂!跪求影印機印表機和哥搞基合體!

  「我表示,player很殘忍。」

  在極度的忙亂和無聊中,攻略出現了,一出現就是指責。

  「對於時空377的人來說,player過於殘忍。」

  「我馬上就回老家結婚了,這不是為了他們好而斷他們想念嘛!」洛繹一手撐住臉頰,一手抓著毛筆漫無目的地寫著:「而且,他們喜歡的全是假的,都是哥的角色扮演。」

  秦一闋喜歡的是瀟灑不拘的浪子,夏勁草看上的是好玩搞笑的活寶,白詡翊想要的是冷漠無情的鬼醫,風鎖雲注視的是懦弱不堪的小廝……這麼說來,只有面對非人類的叢和葉株,他才沒有帶過面具?

  所以這一切都是假的,包括產生的感情,統統都是假的。由始至終,能接受他的只有……「他」。

  等洛繹回過神來,他才發現他在紅紙上寫下那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的信。

  【天慶四十_年,樓中樓,風鎖雲。對他好吧,你欠他的。

  曼珠沙華所代表的是,無情無義。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冬蟲夏草桎梏的不是時間,而是你。

  請與蛇保持距離,他很危險。

  植物是一個很單純的生物,同時他也寂寞。

  此信于天慶四十九年交給一個忠於你的人,此是一個輪回。

  最後的最後,你的罪,是……】

  是什麼來著?

  「player……」攻略沈默了一瞬,然後再次開口。洛繹甚至有一瞬沒有分清是攻略還是穿越,因為那聲音太過憂傷,如果不是尾端的「咪嗦」消失不見,洛繹真會以為是穿越在說話。

  「你有喜歡的人嗎?」

  他的神器第一次擺脫了三無機械的屬性,卻是問出了這種問題。洛繹頓了一下,放下撐著臉頰的手。他在笑,笑得燦爛無比,卻透著一種死灰的絕望。洛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說話,但像是從幾個世紀外傳過來般的失真與陌生。

  「我只知道……『luoyi』喜歡『luoyi』……」

  面具戴的太久了,久到連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也許,這就是他的罪。

  這個世界的人認識的洛繹,統統不是……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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