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二十騙宴會X遇襲X春藥
洛繹眼巴巴地瞅著手中的酒杯,細細碎碎的竹影在酒光中將月影切成碎片。這裡是郊外的不知哪一片的林子,和上次一樣,某騙子被打包帶到一個地方,迎面就是笑得很溫潤的魏青童鞋和一如既往笑得很狐狸的夏奸商筒子,兩人湊在一起,洛繹表示,綿羊的越發綿羊了,狐狸的越發狐狸了。
好吧,洛繹很清楚地知道,那個看上去很純良的黃衣公子也許是個披著羊皮的老虎同志。那麼,問題來了,老虎同志為啥突發奇想地想要請客呢?或者說,真難為那位大人物居然記得他這個跑龍套的小人物。
「怎麼了,不合心意麼?」
「呃,」被當場抓住走神的洛繹打著哈哈:「只是突然感到有些不習慣的安靜……」
這裡是竹林中的一塊空地,鋪著木板和毛柔柔的毯子,幾道小菜、一壺酒和一熏爐,外加三個人就是這場宴會的所有背景了。不得不說,聽著竹葉細細碎碎的聲響,時而小飲一番,呼吸的是夜晚的氣息,因為熏爐的緣故也沒蚊蟲打擾,這真的算是一種內斂的奢華享受。可正是這樣,身為宴會僅有的三個主角之一的洛繹才覺得許些不妥,如果是在熱熱鬧鬧、即使都是陌生人的酒席上說不定還會讓洛繹感到心安一些。
魏青輕笑了一下,卻是看向夏勁草,帶著調侃:「勁草,銅板都要被你帶壞了。」
夏勁草挑高了眉角,似笑非笑地瞅著洛繹。
洛繹感到毛骨悚然,他剛想訕笑著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發現夏勁草一瞬間撲過來的身影。
我勒個去,哥沒有得罪你好嗎——!
洛繹在心中哀嚎一聲,然後天地一片翻轉,回過神來發現此時的情況很是,不妙?
剛剛坐著的地方被釘上數個飛刀,洛繹看到那飛刀嵌入木板程度的時候就發誓他根本不想知道當飛刀釘在人身上時候是啥樣的。夏勁草護著洛繹,對面是一群數量眾多的蒙面人。
「主子。」數個帶有草商標誌的黑衣人從陰影中瞬間出現在夏勁草的面前,夏勁草臉上有些凝重地看向魏青,此時魏青的周圍也有數個影衛出現。
夏勁草沒有絲毫猶豫,他下達指示:「你們打開一個缺口後就去幫他們,不必管我。」
影衛沒有絲毫遲疑,沉默地執行了指令。夏勁草將洛繹一把抓住,抗在肩上。即使在這個時候,夏奸商還有心情和肩上的洛騙子調侃。
「銅板,喊聲『風扯緊呼』來應應景吧。」
「啥、啥?」因為重心的轉移,讓洛繹有些昏頭漲腦。
「這麼快就完了老本?恩,讓我想想,你那個叫什麼來著……火車?……火箭隊?」
緩過勁來的洛繹終於明白夏勁草想要他做什麼,他有些不適地掙扎了一下。
「呃,我、我不做老大很多年了……上次純屬客串,這年頭混黑道的都要高文憑的說,高考數學只有34分的人表示鴨梨很大……」某騙子義正言辭:「而且拋下BOSS……咳,拋下魏青逃跑是不好的行為,給點力吧哥們。」
「我培養他們就是來吸引仇恨的,我只用跑路就可以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夏奸商一臉理所當然:「你上次不是形容得很好麼,他們就是『恩踢』。」
「……」無意中爆出「MT」一次的洛繹掩面。(MT:形容網遊中那些吸引怪仇恨的肉盾。)
夏勁草一掌拍在洛繹的屁股上。
洛繹立刻老實了,他認命地深吸一口氣,開吼:
「好討厭的感覺喲——」
銷魂的尾音繚繞在竹林間,這是洛繹感覺的真實寫照,夏勁草在洛繹開口的一瞬間就沖出去了。夏勁草沒說假話,他的輕功確實很厲害,幾個呼吸間就躍出了包圍圈。可憐的洛繹被灌了滿口的風,他狼狽地咳著,險些咬到舌頭,視線中一點銀光一閃而過。
「……!」
行動比話語來得更加迅速,洛繹幾乎是反射性地用手幫夏勁草擋住,手心傳來一陣劇痛。
「……媽的!」
洛繹震驚了,他第一次聽到風度翩翩的夏勁草爆粗口,連貫穿掌心的袖箭都忘了取出來。即使看不見夏勁草的表情,洛繹就連表示「他只是個受害者、所以千萬不要遷怒於他、所以麻煩大佬稍稍鬆開你那簡直可以腰斬他的力度可以嗎」的勇氣都沒有了,老老實實地趴在夏勁草的後背上挺屍。
蒙面人有數個分出來追這邊,夏勁草的速度很快,而且相當有經驗的樣子,左拐右拐馬上就將那些人拋開老遠。不知道是被甩開了,還是見追上無望,洛繹顛簸的視野中再沒有見到那群蒙面人了。
夏勁草不放心地又跑了一刻鐘,就馬上尋了個隱蔽地方將洛繹放下,仔細查看洛繹的手心。
小小的箭將洛繹的整個手心貫穿,穿透的傷口處有灼燒的痕跡,洛繹只感到掌心火辣辣的痛,並且這種痛好像沿著手掌向手臂、身體蔓延,不過洛繹很是慶倖射箭的人沒有使用倒鉤什麼的變態裝飾,很普通的一支箭,而夏勁草的臉色卻越來越沉,那雙總是笑得春光燦爛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疑惑還有複雜,最終,夏勁草平板著一張俊臉,開始陰沉沉地處理洛繹的傷口。
洛繹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夏勁草的臉色,準備開導一下對方——開玩笑,夏勁草此時完全一幅「我很不爽我很想發洩謝謝」的表情,此時荒山野嶺孤男寡男的除了他就剩他,也就是說,某騙子是遷怒對象的完全的、現成的不二人選。
「啊哈哈,傷疤可是男人最好的證明,區區一支箭都是浮雲來著。」
夏勁草瞥了一眼洛繹,陰測測地拋出一句:「箭上有毒。」
洛繹瞬間當機。
夏勁草依舊用那陰測測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道:「焰落花汁,遇血促燃,凡是讓焰落花的汁液進入體內的話,無百年寒冰冰鎮的焰落花莖解,半個時辰內自燃,屍骨無存,別名為閻羅花。」
「……請問你現在有年寒冰冰鎮的焰落花莖嗎?」
「沒有。」
「……不是必需品,我懂。請問我們離開這裡要多久?」
「不知。」
「……迷路,我懂。」洛繹深吸一口氣,悲悵地道:「……也就是說,我只有不到一小時的時間來寫遺書嗎?」
「沒錯。」夏勁草停止了動作,看著洛繹的眼神複雜無比:「……你後悔嗎?」
——你後悔嗎?
夏勁草的聲音很輕,輕得完全感受不到裡面的情感。洛繹笑笑,無所謂般地說道。
「為什麼要後悔?我當初就說了,我可以為你死。」只要你把我想要的東西給我。洛繹笑意深沉:「別看我這樣啊,我可算不上好東西,地獄的第十八層說不定……哇啊——!!!」
洛繹淒厲的慘叫響透林徹,夏勁草毫不留情地——應該說是野蠻地將箭從洛繹的掌心中拔出來。面對洛繹淚汪汪的無聲控訴,夏勁草只是低頭繼續將紅得不正常的血野蠻地從傷口擠出來,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夏勁草表情,洛繹根本不敢輕舉妄動。擠弄了一會兒,洛繹眼睜睜地看著夏勁草俯下頭開始吮吸傷口,如同一隻優美的血獸,洛繹甚至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柔軟觸感,一種異樣的感覺從掌心處向全身蔓延,洛繹甚至有點忍不住想顫抖。
「洛繹。」
洛繹愣住,這應該是記憶中對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往夏勁草都是銅板銅板地調笑著。夏勁草依舊伏在他的掌上,唇隨著話語若有若無地觸著他的掌心,癢到心底,帶著莫名的曖昧:「就算你到了十八地獄,我也會用金錢把你給堆出來。」
「所以,別想逃,也不許死。」
——你不許死哦,帶著我給你的名字,好好活下去——
「……啊哈哈,真意外我居然有人身意外保險。」洛繹掛上燦爛的笑,埋著頭的夏勁草沒有看見那笑容中的顫抖:「你馬上就可以試驗用錢淹沒地獄的方案……」
「我有解藥。」夏勁草淡定地說。
「……噢。」洛繹噎住了好一會兒才接上。浪費他感情和表情啊擦,洛繹顯得很是懊惱。他本來就不擔心會喪命什麼的,有穿越和攻略大神保佑,他甚至可以選擇放棄任務使用「重生」服務啥的。於是某騙子正打算好好利用這碼事,使用苦肉計之類的來騙取攻略物品。最好的情況是夏勁草當場感動地給他銅板了,然後他馬上信春哥……咳,使用解封後的攻略原地滿狀態復活。但是沒想到夏勁草一句話堵死了他所有的臺詞和設想。洛繹傷心了,憤怒了,內牛滿面了。
「你欺騙我感情。」血淋淋的指控。
「恩。」夏勁草繼續淡定地應著,將掛在脖子上的一個小瓶子打開,倒出一粒烏丸捏碎,細細塗抹在洛繹的掌心上。
面對夏勁草的無動於衷,洛繹湧起一股蛋蛋的憂傷,某騙子憂傷地問:「……我可不可以討要一銅板的精神損失費?」
夏勁草的眼睛中終於泛起點笑意。
「不可以。」
更加火辣的感覺從傷口處蔓延到全身,然後便是一片清涼。洛繹舒適地發出一句呻吟,清涼的深處包含著一股暖流,漸漸化開至全身,隱隱帶著些不明的燥熱。洛繹開始對著幫他處理傷口的夏勁草發呆,從他的角度看去,夏勁草低垂著眼睫時不時地煽起,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竟有種勾人的味道。洛繹咽了口口水,視線不受控制地移到夏勁草微微抿起的唇,骨幹分明的喉結,隱入衣襟下的細緻鎖骨……
洛繹想,真他妹的狗血,他完了……
夏勁草不算俐落地將傷口包紮起來,抬起了頭。
「你……」
未完的話消失在兩人封閉的唇中。
洛繹緊緊貼著夏勁草,他用唇舌草草勾勒了一番夏勁草的唇形,便迫不及待地伸進去。夏勁草只是忡愣了一下便反應過來,他大約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讓夏勁草感到意外的是,洛繹的吻技相當不錯,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熟練,這讓他感到享受的同時卻又湧上一股不明的憤怒。於是夏勁草反客為主,像兩頭撕咬的野獸般搏鬥回去。
沒有內力支持的現代人表示他怎麼也玩不過作弊的古代人,洛繹的下場就是整個人癱在夏勁草的身上氣喘吁吁地回復著剛剛缺失的氧氣,滿臉通紅。
夏勁草的表情很複雜,他似欣喜又似憤惱,似迷茫又似疑惑,帶著絲了悟和猶豫,最終化成一句歎息:「焰落花性陽,具有強烈的催情作用……」
洛繹洩露一絲嗚咽,已經逐漸被本能支配的思維居然還時不時地閃過「穿越者必遇十大場景」「坑爹呢怎麼不是一個軟妹子」等等無厘頭的怨念。
「快……哈、快打……昏……嗚……」
洛繹想要發洩,想要原始的交合,男人的本能讓他想要衝入某個緊窒的地方狠狠抽動。洛繹僅殘的一絲理智在搖搖欲墜,他知道身邊的不是女人。夏勁草的眼瞳深沉,他看著眼睛已經開始染上獸性的洛繹,似乎放下了、又或者承認了什麼,上挑起唇角,桃花眼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洛繹。」夏勁草不容置疑地抬起起洛繹的下巴,聲音低沉喑啞:「我要抱你。」
狠狠地將青年壓在身底,開始侵略。
洛繹也在劇烈回應,與其在回應不如說在爭奪主動權,男人的本能是侵略和征服,還有主宰。洛繹很有技巧,夏勁草也不相讓,兩人都算是身經百戰。沒有內力支持的前感情騙子再一次敗下陣來,無力地癱在風流公子的懷中不安分地扭動著,絲毫沒有意識到他挑逗起的火焰會將他燒得連渣都不剩。
夏勁草極具有技巧地挑弄著洛繹的下身,洛繹在他手上泄了兩次,稍稍緩解一些無法發洩的痛楚和燥熱。好不容易喘口氣回過神來的洛繹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夏勁草一個翻身壓在樹幹上,對方的膝蓋頂進他的兩腿間。肌膚的冰冷觸感卻勾起了更上一層的燥熱,那些衣服是如此礙事,原本無力想要推開的手不受控制地改為劃開對方的衣服,肌膚與肌膚相觸的觸感如此美好。
洛繹身上的衣服基本已經被扒光了,赤裸的背搭在粗糙的樹幹上,並不好受的觸感此時卻讓洛繹感到越發的亢奮和迷亂。夏勁草慢慢的揉捏著他挺翹的臀部,一根手指輕輕在他後穴上揉弄著,洛繹絲毫沒有快被吃掉的自覺,而是像個送上門的獵物般主動獻好,撫弄啃咬夏勁草脖頸。
在進入的那一霎那,夏勁草露出一個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表情。他喘息著,眼底是深不見底的欲望與佔有,桃花眼化為一汪春水。
「啊啊啊!!」洛繹痛叫起來,身體反射性地扭動著抗拒。在春藥的作用下,洛繹的身體很快就接納了夏勁草,他的分身很快又挺起,然後尖叫地接受夏勁草的抽動。
「洛繹……」
夏勁草喘息著,低低地叫著身下人的名字。洛繹已經完全沒有精力去注意這些了,他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只能用雙腿無力地勾著夏勁草的腰,背部隨著每一次的律動摩擦著粗糙的樹幹,那種異樣的快感讓他幾乎崩潰,洛繹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發出的呻吟有多高亢和淫靡。
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從樹上到樹下,洛繹整個思維都是滾燙的。在這荒唐的一夜當中,夏勁草那從頭至尾的低吟刻入體內,深入骨髓。
「不許離開。」
***
夏勁草背著無力動彈的洛繹走在路上,至於洛繹無力的原因,某騙子一想到那荒唐的一夜就各種斯巴達,整個臉木然成浮雲狀。他木木地趴在夏勁草的背上一動不動,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現任上司兼昨夜419物件夏勁草。
清晨的陽光打在兩人身上,帶著溫暖的觸感。洛繹安靜地趴在夏勁草的背上,細細聽著夏勁草踩斷樹枝的腳步聲。
「銅板。」夏勁草輕輕喚著:「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曾經的我也同樣被一個人這樣背著走呢。」
洛繹沉默地聽著,突然感到許些異樣和不安。
「我和你說過一個傀儡的故事吧?故事中的傀儡被一個路過的人小心縫好,你曾經說過,你知道我的一切,卻不知道『他』。呵,那麼我和你說說『他』的事,如何?」
洛繹繼續沉默,得知那個「不在許可權範圍之內」的神秘人也是他接近夏勁草的目標之一不是麼。
「在九歲之前,我一直是個玩物,然後有一天,作為玩物的我和他們在樹林中玩捉迷藏,那時候我掉到陷阱裡去了,再然後,等死。」夏勁草的聲音很輕,輕得讓人感受不到他說的話語中的殘酷:「於是夏勁草死了。」
「其實我很感激他們的所作所為,如果不是他們,『夏勁草』不會死;如果『夏勁草』不死,那我又要如何遇見那人。」洛繹第一次聽到夏勁草那帶著些顫抖的聲音,脆弱而又狂熱:「他說夏勁草應該是一個恣意妄為的人,他說夏勁草會成為天下最有錢的人,他說我是勁草……於是我做到了,我已成為天下最富有的人,我已經讓所有人都無法將我踩在腳下,可是,有件事我卻失敗了:我想找到他,卻完全找不到他。我已經快要記不清他的聲音和話語了,由始至終,那人都沒有讓我見到他的相貌。如果不是無意中尋到那有與他相似味道的雲萊茶,我恐怕連他的味道都會忘卻。」
夏勁草的聲音中彷徨一閃而過,洛繹靜默不語,他感到莫名的戰慄,卻不知道為什麼。
「紫陽草。呵,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把它捧為草商的聖物,如果可以,我早應該在得到它的時刻就毀掉它。很奇怪?紫陽草不是我的,它只是在我十四歲的時候,一個戴著面具的白袍人送上門來的。」
「我討厭那個傢伙,完全像個提線的木偶。最讓我討厭他的是他的話,他說,那株草本來不是給我的,但是要給的『那人』已經死了,所以只能給唯一『那人』交代過的我代為保管。」
夏勁草的聲音透著落寞和不甘:「所有人的可能性都被我排除了,我很不想承認,或許那傢伙所說的『那人』有百萬分之一的可能是他……」
原來如此,難怪當初夏勁草給紫陽草給得如此瀟灑,洛繹想,如果承認那株草的存在,就要承認「他」的死。如果毀去那株草的話,卻又可能會辜負「他」的意志。
「和你說這些的緣故。」
夏勁草背著他的手似乎緊了很多,語氣是不容置疑的。洛繹湧起強烈的不妙感,似乎事情又向他無法掌控的方向發展。
「是我要告訴你。」夏勁草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笑,胸腔的絲絲震動如弦般挑起曖昧的悸動:「過去的我沒有能力掌控,現在的我擁有力量。」
「所以洛繹,我不會讓你像他一樣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