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 翻回過去，多情傷

聖代沉默了，聽著龍沙啞的聲音敘述著他的悲痛，如果說聖代在龍之鄉經歷的那段黑色記憶是此生最痛的話那麼龍在經歷科拿生死的那一刻也是如此，只有對愛到骨子裡的人才會體會到這段痛楚。任何言語的描述都顯得無比的蒼白，龍不需要過多的解釋，經歷生死的戀人是任何阻力都無法拆散的，天若有情天亦老！

龍靜靜地述說著，像聖代一樣從第三者的角度講述著他與科拿之間那歷經生死的悲痛。他終於明白一點為什麼聖代之前要站在第三者的角度講述著自己的事情，因為她和龍都是在追憶著自己這一生最痛苦的一段經歷，而且是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的絕痛經歷，如果將自己再一次代入其中的話恐怕自己會因此瘋掉。

聖代一聲不吭，心中卻是泛起巨大的波瀾，她怎麼也不知道科拿和龍之間竟然彼此之間的感情深厚到這種程度。最最不可思議的是聯盟四天王的科拿對待愛情竟然如此的堅貞，他們之間的愛情不由地讓人肅然起敬和動容不已，滄海桑田矢志不渝。

龍閉上雙眼，一顆溫熱的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儘管壓抑住心裡的悲痛，但是那種痛心的感覺真的讓人輕易無法釋懷。聖代垂下頭半天才用非常低沉的語氣說道：“那麼姐姐該怎麼辦？她現在有了你的孩子……我想知道你要怎麼處理……”

聖代一句話停頓了兩次，龍心裡黯然，她只提到了希羅娜唯獨沒有關心自己這個未婚妻應該怎麼辦。龍手中捏緊的拳頭鬆開，這算是變相的攤牌了嗎，她沒有考慮到自己那是因為她準備發放手了嗎？

“希羅娜還有科拿無論是哪一個都是我的摯愛，我是不會鬆手的，不管外人怎麼看，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我就準備了一往無前地走到底。”龍沉聲轉過身說道，無論聖代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他都不會出責備她，這是龍虧欠她的。即便聖代不在稀罕自己的愛情，給不了完整的感情但是龍依舊會用另一種方式去彌補她。

聖代低首不語，其實她的心中也應該猜到會是這個答案。水池邊上的蚊香蝌蚪再次跳回到水中，遠處的天空泛著微白，聖代將身上披著的外套脫了下來遞還給龍，兩個人就這麼站在微涼的夜裡竟然不知不覺就用了一晚上的時間。

“謝謝你今天喊我出來考慮這些，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良久之後聖代盯著龍的眼睛看著他說道：“最要謝謝你並沒有敷衍我，現在……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到此……為……止了嗎……”龍伸出去接住外套的手頓在空中，聖代的話狠狠地刺痛他的心臟，低著頭不敢去看她的面容。龍沒有理由去責怪聖代，一開始就是他的錯，是他自己將少女從懸崖邊緣推了下去，是他葬送了這一段愛情。

龍說過了的，他根本沒有退路，這樣的選擇是必然的。現在他該慶倖的他和聖代之間沒有突破到最後一步，她芳華正茂，未來會越發變得成熟和美麗，這一段不太美好的初戀最後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被淡忘。靜謐的夜裡響起離去的腳步聲，一抹烏黑柔順的發跡在眼底滑過。

龍無力地背身依靠在亭榭的木柱之上，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取一空，原來自己等待三個月只是為了這樣的結果。這些日子的彷徨終於卸去，用短暫的心痛換來以後的心安。

呢聲細語緩緩念叨：“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癡迷，卻不能說我愛你……原來愛情一直在身邊只是我的雙眼蒙蔽了灰塵，沒有看清楚罷了……”

腳步聲停住了，聖代靜靜地站立住，少女轉過身子看著依靠在柱子上閉著眼睛自語的男人心裡莫名地觸動了。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把它放在心裡，微亮的月光反射出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少女眼中升起一團氤氳。

“班”班基拉掄著阿柏怪的尾巴來回在地上來回砸地不一會兒阿柏怪就兩眼眩暈，“好了，阿柏怪收服了。”男人興奮的撿起阿柏怪的精靈球然後遞給聖代道，“那麼這個給你吧。”

“我才不要那個呢，那個阿柏怪長得太醜了。”少女把腦袋轉過去說道。

“呱”一隻大嘴雀落在一顆大樹上用那長長的嘴梳理著身上的毛髮。

男人對著少女問道，“那只大嘴雀你有沒有興趣？”少女癟癟嘴，“不要，大嘴雀不符合我的審美觀，我需要的鳥系精靈是要高貴優雅，比如那只金色的比雕，威武而瀟灑；又比如傳說中的急凍鳥，高貴典雅。”

這是嬌蠻的公主第一次和這個男人相處，他苦悶時故作誇張的表情還有不滿嘀咕說話時撅起的嘴巴像一個大小孩一樣，兩個人的距離就是這樣被拉近的。殊不知少女只會在對待家人才會如此撒嬌著，因為她是精靈學院的大姐頭，是所有人奉若掌上的明珠。

“把手拿開我看看。啊，被咬傷了嗎？”男人看著少女短筒襪上有兩個細小的洞，上面滲出一絲血絲。“被阿利多斯咬到了嗎？看來是中了劇毒了，不趕快治療的話有生命危險。”男人滿頭大汗，“可是現在我們連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可惡。”

男人看著一連痛苦的少女代不再遲疑，一臉堅決的脫掉少女代那雙學院鞋和短筒襪，在少女驚訝的目光下幫她用嘴巴吸取毒素。

“這樣毒素差不多全部清理乾淨了。”男人又簡單的幫少女處理一下傷口終於暫時松了一口氣。

“臨走時你爺爺拜託我要照顧你，我當然要履行偌言。”男人龍隨即看了看四周道，“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我們要儘快走出這塊森林去醫院檢查才行。”向少女伸出手道，“來吧，我背你去醫院吧。”少女看著伸出右手的這個男人，眼睛分明蒙上一層水霧。

當記憶逐漸褪色，思念也會變得慢慢遺忘，正是因為太過在意所以才會被狠狠地傷害到。氤氳在眼中的迷霧終於模糊了視線，但是眼前的那張微笑的側臉卻是越發的清晰，無論再怎麼淡然但是終究是無法摒棄的。少女這才明白過來，原本自己一直不曾忘卻，只是將其埋藏在了最心底的深處，眼睛看不見的地方卻是心裡才更加清楚。

男人輕輕地抱住少女在她耳邊說道，“我知道你是擔心，但是如果你要是在的話我就要時時牽掛著你。放心吧，我會很安全的，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妻啊！”

少女的臉紅了紅，把臉轉了過來像個真正的小妻子一樣把男人整了整衣領，因為她的個子比男人要矮一截所以還要惦著腳。“你去吧，要小心一點。”少女輕輕俏皮說道，“不過如果你不回來的話我就要嫁給別人了哦。”

“嗯，放心吧。”摸了摸少女柔順的長髮丟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毅然轉過身留下一個廣闊的背影，少女猛然背過身去，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留下。

難道非要愛到密不可分？少女抬起頭清涼的眼淚劃過臉龐，雙手緊緊地捂住胸口身體在不住地抽搐著。往日的甜蜜回憶和那段黑色痛苦的記憶一起交織湧現出來。聖代猛然抬頭看向那個落寂的身影，關不住心門，忍不住想要飛奔而去，但是想起那背棄的眼神心中又是痛了，腳下停住。

愛情是如此折磨人，有多麼難舍就有多麼的殘忍，曾經常常想念想到失神，曾經說過的話流轉在心跡滾燙的雙唇還流轉著火熱的吻……少女無聲呢喃，我愛你願意傾國傾城，但是為什麼總讓我一個人癡癡的等……

男人推開大門一道身影從門後突然竄到他的背上，他剛要轉身眼睛卻是被一雙細嫩的小手緊緊捂住。一個故意變了腔調的女聲說道：“先不要看，猜猜我是誰！”

男人故意猜錯：“嗯……讓我想想看啊……”

“還要想啊，這麼快就把我忘記了可不饒你！”少女按捺不住一下子原形畢露恢復了原來的腔調不滿地嘟嚷道。

男人反手托住少女渾圓的小屁股打趣道：“開玩笑的，忘記誰也不會忘記你啊！”

“忘記誰也不會忘記你……”少女細聲地念叨著嘴裡的這一句話，忽的之間心裡明朗起來。無論她怎麼逃避但是心卻是被深深地俘虜了，她付出的青春、她的改變不都是為了他嗎！

原本只是以為自己當方面付出愛情，原本以為這段愛情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但是龍終於從嘴中說出了一直以來她希望聽到的答案。結果非是如此，她實際上一直被愛包圍但她卻是迷茫不知，痛苦的經歷讓她保護著自己關閉心扉，對一切變得漠然。原本她的愛情不是單方面的……

少女看男人那糾結的表情像是知道他知道龍心裡的想法一樣輕輕地抱住他呢喃道，“不要拒絕好嗎，我的命都是你救回來的這些又算的了什麼呢，你不是說我是你的未婚妻嗎？那麼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了，這些對於我來說都算不了什麼，我要的是你，我平時那樣欺負你就是想看看我在你心裡的地位。我是真的愛你呀！”

看著少女那深情款款如同明珠一般眼眸，男人心裡狠狠地觸動了，死命地把她摟在懷裡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和他化為一體。男人低下身子不斷地輕吻著他愛煞的這個小女人，眼睛、鼻子、臉頰還有嘴唇，他只有用這種方式來宣洩著自己的愛意情感。

是了，她是真的愛他，一直沒有改變，即便被狠狠背叛之後依舊沒有動搖。愛情可以不顧一切，少女突然想起科拿，這個女人就是用實際的行動來表明自己的心意。科拿連最寶貴的生命都奉獻給了自己的愛情，她還有什麼不能夠捨棄的呢？

龍在聽到聖代離開的腳步之後整個人就完全失去力氣，眼中不忍再看，耳朵也不想去再聽，陷入往事的回憶之中，因為他只怕自己只剩下記憶可以去珍惜。就在他精神恍惚之時，猛然之間，一個溫暖的懷抱投入他的懷中，一雙手臂穿過他的腰身。

驚愕地張開眼睛，胸前卻是已經被眼淚沾濕，訝然地看著撲入懷中的這個清瘦的身形龍一時之間還沒有從巨大的反差之中回過神來。“我無法欺騙自己，即便你已不可能再認真但是對愛我還是一樣的堅貞……”

龍靜靜地聆聽著少女的泣訴，心中壓抑不住感動手臂用力將她緊緊地圈在懷裡，用自己的下巴死死地抵在少女的頭頂，“我欠你的，會用一生去償還……多少人愛你風韻嫵媚的時光，愛你的美麗出自假意或真情，但唯有一人愛你靈魂的至誠，會愛你漸衰的臉上愁苦的風霜……”

少女抬起腦袋，仿若梨花帶雨，無論她怎麼的淡然無論她怎麼躲避依舊無法逃避自己的內心。她願意她也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我的愛情不輸給任何人！”龍從少女帶淚的堅毅的目光中讀懂了她的意思，科拿能夠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她也同樣可以做到。

心中翻出的複雜感情讓龍自己也無法理順，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眼前的少女歷經三個多月之後終於回來了，是完完整整的回來了。無論她變得如何的成熟，氣質變幻成怎麼樣但是這一切都不用在乎，她是聖代，她依舊是那個為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的聖代。

龍緊緊地將聖代摟在懷中，少女成長了，一起成長的還有他們歷經波折的愛情。

龍從來不是一個薄幸的男人，他只是多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