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十字與銀薔薇(下)
會議從晚上八點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淩晨五點。就算是體力充沛的血族,在這樣大密度的信息轟炸下也禁不住有些疲倦了。於是卡沃迪恩宣佈暫時休會,晚上八點繼續會議。卡拉松酒店已經為諸位貴客準備了最舒適的房間和最周到的服務。休會後,人們紛紛離席前往樓上的酒店,吃早餐以及休息。
宗祖猶大在一群簇擁下離開了。傑勒想跟上去,卻被一隻手拉住了。
「嘿,等等。」斐羅將血族拉近,「這不是阿納特領主嗎?咱們好久沒見面了,聊聊?」
傑勒僵硬地回過頭。該死,他怎麼離得這麼近!五年了,斐羅已經脫離了少年期,變成了成熟的男人。那張曾經俊俏的臉現在帶著逼人的帥氣,讓傑勒移不開視線,又不敢盯著看。
「我……我沒空……我要回去了。」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臉紅,無奈紅暈這種東西在血族蒼白的面孔上總是格外明顯。
斐羅按住他的肩膀:「你要回房間?」他笑起來。傑勒知道他一旦露出這種笑容,就說明他心裡肯定在打什麼鬼主意。「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自己沒房間嗎?!」
「我是半道上跟著獵人代表團來的。他們沒給我訂房間。」青年聳肩,「所以我能和你住一塊兒嗎?」
傑勒這個時候有成百上千種選擇。他可以說「不行」,也可以說「那我叫人給你開一間」,還可以說「你可以找別的酒店住」,甚至可以說「睡大街也挺不錯的」,但他卻偏偏鬼使神差地選擇了其中最糟糕的一種──
「好吧。」
很多年以後傑勒.阿納特回憶起當時他的選擇,不禁懊惱:「我當時應該扭頭就走才對!」
通常這個時候他會被斐羅.沙寧按在地上揍一頓,輔以「那我就當場辦了你!」的斥責。
傑勒打開門,讓到一邊:「進去吧。」
斐羅大步走進房間裡。看來籌委會給他們的待遇還真不錯。一間單人間,牆上貼著精美的壁紙,地上鋪著長絨地毯,門口的櫃子上的花瓶裡插著一束花,不是那種塑料假花,而是剛剛摘下來的新鮮花束。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清新劑味道。房間裡有著成排的落地窗,現在都拉著窗簾,遮得密不透風,讓房間暗如夜晚。
斐羅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外面的天空已隱隱有些亮了,太陽還沒從地平線升起。從這裡可以看見遠處的海峽,海水呈現近乎黑色的藍,隔著海峽是美麗的西西里島,島上燈火輝煌,絢爛奪目。
傑勒走到他身邊,和他肩並肩站著,也望向拂曉中的海洋。
「這兒可真不錯。」斐羅說,「還能看風景。」
「唔。」傑勒含糊應著。他其實沒聽斐羅說什麼,滿腦子都是宗祖那令人琢磨不透的笑容和誘惑一般的話:「人類的壽命一向很短暫……及時行樂……」
「你為什麼躲著我?」斐羅問,「我看見你躲進艾倫的口袋了。」
傑勒瞪他一眼:「你也試試被裝在廣口瓶裡幾個月是什麼滋味……」
「你想挨揍嗎?」斐羅挑起一邊的眉毛。
傑勒立馬改口:「我……我什麼也沒說。」
吸血鬼獵人滿意地點頭。
天越來越亮了,東方已經現出淡淡的藍色。這讓傑勒感覺很不舒服。他想把窗簾拉上可是又怕斐羅生氣,所以只能戰戰兢兢地躲在窗簾製造的陰影裡。
「我餓了。」斐羅望著大海,「差不多該是吃早餐的時候了。」
傑勒如蒙大敕:「我去叫客房服務。」
「不。」斐羅拉住他的手,「我要在這兒吃。」
「呃……他們可以把早餐送到房間裡來的。」
「不。」斐羅又露出那種惡作劇的笑容。
「……啊?」
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傑勒就被狠狠按在了落地窗上。斐羅拽著他的頭髮,強迫他抬起頭,吻上他的嘴唇。傑勒心想這家夥竟然已經長得比自己還高了!當初明明還要矮幾公分來著……斐羅的舌頭探了進來,打斷了他的思緒。那舌頭如一尾狡猾的蛇,撬開他的牙齒,在口腔中翻攪著,像在搜尋什麼東西。
……搜尋什麼?
傑勒小心翼翼地回應他,在濕熱的氣息裡與他唇舌交纏。斐羅明顯更興奮了,侵入地更深,像是要掠奪他所有的呼吸。隔著衣服傑勒感覺到胯下被什麼堅硬的物體抵住了……而且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血族的欲望非常強烈,一旦被點起來就很難熄滅。現在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叫囂著尋找一個出口發洩。
「這麼快就硬了?」斐羅笑得有些勉強。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把持不住。耳邊充斥著傑勒紊亂的呼吸,比任何調情的呢喃都更讓他激動。他開始動手剝去傑勒的衣服,先是外面的黑色西裝,然後一把扯下領帶。領口鬆開了,露出血族蒼白的皮膚和纖細的鎖骨,籠罩在熹微晨光中,散發出甜蜜誘人的味道。
斐羅親了親鎖骨間的凹陷,這換來了傑勒一聲情動的低吟。他等不及一粒粒解開襯衫的扣子,於是乾脆一把扯開襯衫,不管自己是不是弄壞了血族昂貴的衣服,將襯衫從背後擼到傑勒的手腕,打了個結。
傑勒的上身完全暴露在了空氣裡。他並不覺得冷,血族的體溫本來就很低。但是斐羅那欣賞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著,從鎖骨到胸口,再到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掠過線條優美的腰部,最後沒入被褲子遮擋住的部位。那眼神彷彿有著灼熱的溫度,像正午的陽光一樣猛烈地灼傷了他。
「別……別那麼看著我……」傑勒紅著臉低下頭。
「不喜歡嗎?」斐羅的抬起膝蓋抵住他胯間,惡意地磨蹭著,「明明被我看得很爽……」
傑勒仰起頭,向後靠在落地窗上。赤裸的肌膚接觸到堅硬的玻璃,讓他產生了一種隨時都會墜落的錯覺。
斐羅伸出手,按在他的左胸。「這裡是心臟。」獵人若有所思,「就算是吸血鬼,心臟被挖出來也會死掉吧。」
傑勒閉上眼睛。獵人手掌的溫度幾乎要把他燙傷了!「我願意被你殺死。」他輕聲說,伴隨著情慾萌動的喘息,「求求你……」讓我快點解放吧!
「你的心臟跳的好快。」斐羅放下手,沒有挖出他的心臟,而是含住了他左邊的乳頭,輾轉吮吸著。有時用舌頭舔弄乳尖,有時則用牙齒輕輕齧咬。傑勒的心臟劇烈跳動,幾乎要掙出胸腔了!斐羅帶給他的刺激太過強烈,敏感的地方被反覆舔弄,甜美的觸覺裡還帶著微微的刺痛。很快,另外一邊的乳頭也在空氣中硬挺起來。
「另外……另外一邊也……」傑勒輕輕呻吟著。
「也什麼?」
「也要……」下面的話他羞恥得再也說不出口,臉紅得要滴血,然而斐羅依舊刺激著他,企圖打破他羞恥的底線。
「也要什麼?」
「斐羅你……」傑勒的聲音帶著哭腔,「舔、那裡……」這已經是極限了。斐羅滿意地看到血族在他面前暴露出最羞恥的一面。他含住右邊的乳頭,如法炮製地吸吮起來,左邊已經紅腫起來的肉粒也沒有放過。獵人靈巧的手指夾住它,細細按揉著,連同乳暈一起摳弄。
胸前兩處的刺激讓傑勒難以自持,快感匯向下方,下體漲得疼痛。要是斐羅再繼續玩弄他的乳頭,他恐怕會直接射出來。
背後的天空越發明亮。第一束陽光躍出地平線,照亮天空中薄薄的雲朵。
「啊!」傑勒慘叫一聲。
斐羅意識到情況不對。他抱住傑勒的身體,把他丟到床上,接著拉上了窗簾。特製的加厚窗簾擋住了陽光,讓房間裡昏暗得如同夜晚一般。
傑勒趴在床上,肩膀微微顫抖。
「沒曬傷吧?」斐羅打開床頭的檯燈,細細觀察血族後背的肌膚。稍微有些發紅,不過沒腫起來,也沒潰爛。
「我沒事。」血族的聲音悶在床單裡,「過一會兒就好了。」
他的雙手還被打了結的襯衫縛在背後,無法自由移動。昏黃的燈光下,斐羅發現他的皮膚散發著迷人的光亮,從後頸到肩胛骨的線條淩厲而優美,後腰更是帶著引人遐思的弧度。他低頭吻了吻傑勒的後頸,順著背脊一路吻到肩胛骨之間。接著他解開了襯衫,讓血族的雙手恢復自由。
傑勒翻過身,面對青年獵人。檯燈的燈光反射在他的眼睛裡,更使那雙眼睛顯得幽邃。現在的狀況可以說是他夢寐以求的──兩個人在昏暗的房間裡做愛做的事,一直一直,做到他們疲倦地睡去,醒來之後繼續做。
原來斐羅也是願意的。
在獵人目光的催促下,傑勒紅著臉幫他脫衣服,先是外套,然後是襯衫。血族明顯耐心很多,一粒一粒解開了扣子。上衣全部脫掉後,他迷醉地望著獵人精悍的身軀,健壯的肌肉覆蓋在形狀完美的骨骼上,形成了力與美的統一。
欣賞了一遍之後,傑勒忍著耳根發燒的感覺,脫去斐羅的褲子。斐羅沈默地配合他,在碩大的性器彈出內褲的時候也一言不發。傑勒抽了抽鼻子,不去看斐羅的臉,跪在他兩腿之間,輕柔地撫弄著傲立的陽物,握住龜頭,緩緩下移,感受莖身的跳動。血族心裡暗暗咋舌,這個尺寸未免也……如果斐羅蠻幹起來,他搞不好會吃很多苦頭。
斐羅依舊不說話,也沒有動作。傑勒知道他在等,等自己主動求他上。獵人對這事總是胸有成竹。他知道傑勒忍不了多久的。
血族用古語罵了一句,在獵人帶著笑意的目光裡向後挪了挪,連同內褲一起脫下自己的褲子,扔到一邊,張開修長的雙腿,不僅露出挺立的性器,連後方隱秘的私穴也一併露了出來。
「你他媽快點兒!」他吼道。
斐羅這個時候才有所動作。他擠進傑勒腿間,握住他的性器,上下擼動。「闊別五年,你別的沒變,膽子倒是大了,敢衝我吼?」他爬下床撿起領帶,回到傑勒身邊,露出惡魔般的笑容,在對方驚恐的眼神裡用領帶繫住了他性器的根部。
「別這樣……斐羅……」血族的嘴唇顫抖著,他現在開始後悔自己這麼主動邀歡了。
「你不是催我快點兒嗎?」
酒店裡為客人們提供了周到的服務,床頭櫃裡放著最好的安全套和潤滑劑。但是斐羅對它們一點興趣也沒有。他一邊注視著身下顫抖的血族,一邊舔濕自己的手指,然後把一根手指緩緩插進傑勒的後穴裡,用最原始的方法開拓和擴張。
那地方很緊,斐羅覺得自己必須做足前戲,要不然傑勒很容易受傷。但是該死的,他的耐心已經快耗完了!他急促地抽插著手指,帶出腸道分泌的淫液,濕漉漉的一片。傑勒抓著床單,嘴裡瀉出難耐的呻吟。他第一次被這麼對待,後面不適極了,但是一旦想到是斐羅在他的身體裡抽動,那些不適也都化為甜膩的快感,瘋狂地隨血液流向全身的每一個地方。
血族的身體很冷。人類的身體很熱。傑勒感覺到後穴中的熱度,有點擔心斐羅會不會對他冰冷的身體感到不適應。如果是人類的話,體內肯定會火熱許多。他一邊呻吟著一邊問:「斐羅,那裡是不是很冷?」
斐羅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他吻了吻傑勒的額頭,「你沒唸過書嗎?摩擦會生熱的。」
傑勒幾乎要窒息了。他抓住獵人的肩膀,小聲說:「那就讓我溫暖起來。」
斐羅一怔。傑勒的主動還真是出乎意料。血族現在躺在床上,順從地長開雙腿,那姿態真是……小鳥依人?楚楚可憐?都他媽不對!這是個要人命的吸血鬼,誘惑人類墮落的毒蛇,該死!斐羅抽出手指,握住自己昂揚的性器,對準濕潤的小穴,一插到底!
「啊!」尚未經過充分擴張的甬道被狠狠撕裂開,傑勒疼得哭了出來。但是他沒有拒絕,反而纏住斐羅的腰,讓他能夠進入得更加順利。
「輕……輕一點……」
「嗯。」
斐羅溫柔地吻去傑勒的眼淚,下體的動作卻截然相反的粗暴。每一次都整根抽出,再整根進入,用盡力氣衝撞。大量湧出的鮮血讓他進出的動作順利了不少。
傑勒卻疼到抽搐。斐羅一邊安慰地撫摸他的身體,套弄他軟下來的陽物,一邊狠厲地抽插下體。很快,血族天生的自癒能力開始發揮作用,後穴的血漸漸止住,傷口開始癒合,疼痛也消減了不少。快感湧了上來。傑勒能敏感地察覺後穴中的每一次撞擊,在心裡描繪出那粗大男形的形狀。先前因疼痛而軟下來的性器又硬了起來。
他抱緊斐羅的身體,像快溺水的人抱緊一根稻草一樣,下身在斐羅腹部反覆磨蹭著,將龜頭頂端滲出的液體蹭到對方身上。前後快感連連,傑勒想要射了。但是性器的根部被領帶束縛住,將他快要噴薄而出的情慾又遏制回去。
「不行了……斐羅……」他喘息著,「讓我、讓我射……」
「再等等。」青年獵人加快了下面的動作,幹得傑勒尖叫出來。最後他乾脆扣住血族的腰,激烈地抽送,像是要干壞對方的小穴一樣,瘋狂地撞擊著。
即將高潮前,斐羅伸手扯掉了束縛傑勒根部的領帶,攬住對方,把精液全部灌進被他操幹到火熱的小穴裡。
傑勒閉上眼睛。灼熱的精液在體內爆發的感覺把他推到了高潮的頂峰,他不顧一切地大聲呻吟出來,性器抖了抖,射出一股濃稠的白濁來。
斐羅沒有立刻拔出來。他抱住傑勒的肩膀,將血族修長纖細的身體圈在懷裡。傑勒扭動了兩下,斐羅還插在他體內,把精液全部堵在他的後穴裡,這讓他很不舒服。他哼哼了兩聲,拽起獵人的一隻手臂,找準動脈的位置,咬了下去。
「嗯……」吸血鬼的獠牙刺進手臂,卻沒給斐羅帶來什麼疼痛。他知道獠牙會分泌一種物質,麻痺痛覺神經,並且給被噬咬者帶來近乎性高潮般的幻覺──說實話還挺舒服的。
傑勒吸了兩口血便拔出獠牙,舔了舔傷口。在那種物質的作用下,血會很快止住,傷口也會快速癒合。
「不多吸一點嗎?」斐羅懶洋洋地問,「我曾經答應你讓你吸回來的。」
「那才不是進食……」傑勒把頭埋進他胸口,「那是習俗。」
「習俗?」
「在性事之後互飲對方的鮮血,是我們血族表達愛意的方式。」傑勒的聲音越來越小,「可惜你不能吸我的血……」
斐羅把他拉起來,在檯燈昏黃的光芒裡打量著傑勒緋紅的眼睛和同樣紅的臉。
「在我們人類這邊,表達愛意的方式是這樣的。」
他吻上傑勒的嘴唇。
長達一個月的雷焦卡拉布里亞大會,後來兩個人基本上沒怎麼參加。
一般來說,血族和人類的壽命差別注定了雙方之間愛情的悲劇性,不論如何死亡都會先一步降臨在其中一人的身上,而長壽的一方將會在漫長的時光裡受盡孤獨和回憶的折磨。
但是對傑勒和斐羅來說很明顯不存在這個問題。因為不久之後「逆初擁藥劑」就失效了,所以……你們懂的。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