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包養
他目光幽深,見我看他,很快溫和的笑了笑,聲音很沈穩:“蘆小姐是本地人嗎?”
這一晚上也難得見到一個對我說話如此和氣的男人,我帶著幾分感激的答:“算是吧,但是老家不在h市市裏。”
他微笑著點頭“哦”了一聲,“本地人在h市相對好發展一些。”
我笑眯眯的應聲:“是的呢……唔……”
我話未落音,腰間就是一痛,最後吭哧出來的那一聲,招來了紀家人一致的詢問目光,好在紀老爺子離得遠些,耳朵不大好使些,沒有注意我們。
我對他們擺擺手,側身捂嘴輕咳了一聲,擡眼怒視紀銘臣:“你掐我幹什麽?”
紀銘臣黑著臉沈聲說:“你臭毛病又犯了是不是?”
我顧忌著周圍環境,問他的那句聲音輕的不能再輕,紀銘臣卻幾乎沒壓著聲,一句話徹底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招了過來,連紀老爺子一雙精光逼人的眼也投了過來,嚇得我又捂嘴咳了兩聲:“不好意思……天一冷我就有咳嗽兩聲的臭毛病。”
正好有傭人端了湯過來,紀媽媽貼心的盛了一碗遞給我:“這幾天確實天涼,喝點湯暖暖胃吧!”
我連忙道著謝伸手去接,就聽紀老爺子一聲哼:“都多大的人了,自己吃自己的!”
紀姑姑手裏本來端了一碗湯正要送到他老人家跟前,聽了這話卻手一轉給了自己老公,對著沖自己吹胡子瞪眼的爹說:“那您自己盛湯吧!”
我忍不住噗哧低笑了一聲,紀銘臣臉一黑,“吃你自己的飯!”
飯間除了紀老爺子總忍不住教訓別人幾句,總體來說還是很和諧的。
吃完飯,紀老爺子又由傭人攙著上樓吃藥,紀震德也上樓,臨走還不忘叫上自己的兒子。紀媽媽拉著我坐在沙發上,和聲問:“蘆小姐最近工作忙不忙?”
我學著安安曾經演過的偶像劇裏的樣子,盡量表現乖巧的答:“您叫我蘆葦就行了,今天剛好拍完手上的一部戲,不算忙。”
事實上,gary已經全心全意去提拔葉甯甯了,我連下面該幹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可能忙?
紀媽媽笑著點點頭,坐在一邊喝茶的紀姑父出聲:“蘆小姐名字取的不錯,是經紀公司給取得?”
“不是,我本名就叫蘆葦。”
他又了然的“哦”了一聲,紀姑姑插話:“我也覺得你這個名字很好聽,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嘛!好名字!”
紀銘臣過了好一會兒才從樓上下來,對著他姑姑姑父點點頭,拉我起身,沈聲對他媽媽說:“我們先回去了。”
紀媽媽只稍稍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微笑:“也對,你們明天都還有事情要忙。”又轉頭對我說:“蘆葦,有機會再過來玩。”
紀姑姑也應聲:“是啊,有時間也去我家玩!”
那個紀姑父也對我笑著點了點頭,我還沒來得及回點過去,紀銘臣就一個用力把我扯了出去。
馬路上流光溢彩,正是夜生活拉開帷幕的時候,我想了想扭頭對紀銘臣說:“你們家裏人好像都不討厭我。”
紀銘臣斜斜看我一眼,回過頭時嘴角卻微微彎了下:“嗯,老爺子一般話不多。”
我看了看他那張被路燈照也照不亮的臉,說:“但是不會接受我,對不對?”
紀銘臣的眉毛又習慣性的皺了起來:“你瞎說什麽?就不能想點好,閑事你少給我管,管住你自己就行了!天天想些亂七八糟的,你煩不煩?”
我瞪他一眼:“我還不願意管呢!反正你不行,還有別人,我本來就沒什麽好煩的。”
我本來就沒什麽好煩的,因爲楊若怡一直都是對的,紀家不會同意,我根本就不用擔心什麽其他可能。
喜歡歸喜歡,但是理智來講,不能接受。
所以這一家人吃飯的時候都是跟我談一些八卦或者工作,不會問及我的家庭、做一個深入的了解,所以紀銘臣從樓上下來一直黑著臉,所以紀媽媽會在走的時候說“有機會”去他們家玩,因爲我幾乎是沒機會再去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高素質、高學曆的豪門世家啊!
個個都有禮貌、有教養,從來不會讓人難堪,即使心底裏不接納,也不會給臉色、擺礀態,跟偶像劇裏的扔支票真是天壤之別。
可是天知道,如果真的不接納,我還是比較喜歡扔支票這一種的啊!
紀銘臣不願意說,我也懶得細問,正好樂得輕松。
我殺青後幾乎就沒事情可幹了,有一個電視劇的配角還不到開拍日期,‘好趣’的廣告也是在下個月才提上日程,于是我只能跑醫院去探望袁偉良。
袁園最近跑醫院跑的很頻繁,因爲袁偉良馬上就要進行二期手術,據說是要切除一部分有癌細胞擴散迹象的肝髒。
想想都覺得肝兒疼。
袁偉良更瘦了一些,不過精神尚好,仍舊斯斯文文的很容易勾起人的保護欲。我去時他正跟秘書交代工作,帶著無框眼鏡,一副兢兢業業惹人疼惜的好男人範兒,真不知道蔣婉清是怎麽想的,要是我,早就乖乖守在床邊好生伺候了。
但是房間裏除了這兩人就沒了,我問了問他最近的情況,得到幾聲苦笑後也不知道說什麽了,只好問他:“袁園呢?我剛才打電話她還說在這裏。”
“哦,騰騰學校裏有點事情,她去看一看,很快就回來。”
袁園確實很快就回來了,進了裏間病房,她語氣輕松:“和一個小朋友吵架差點動起手來,小孩子都這樣,你兒子也不例外!”
袁偉良關切的問有沒有受傷,袁園笑:“我不是說差點動起手來嗎?騰騰沒事。”
她說完叫了我一聲,低低地:“蘆葦你來的正好,我有點事找你。”又回頭對袁偉良說:“哥你先休息吧。”
袁騰騰小朋友不是沒事,是很有事。
他就坐在外面會客廳裏,小小一個人兒,左小臂上打了石膏纏了紗布,臉上還挂了兩道淚痕。
我震驚的轉頭看袁園,就見她關門的一霎那臉色變得無比難看,我低聲說:“到底怎麽弄得?”
袁園冷著聲音說:“和別的同學打架,被人從雙杠上推了下來。”
“……”現在的小孩子,也太殘暴了……
我好奇的湊過去問他:“爲什麽打架啊?搶女朋友嗎?”
袁騰騰扁著嘴沒說話,我扭頭去看袁園,她臉色更難看,眼裏是冰冰的涼意:“前幾天開家長會,我在劇組,沒人給他去開,被同學嘲笑沒人要。”
原來出生富貴,也照樣會被人嘲笑欺淩,父母在人前風光無限,卻顧不上維護自己孩子小小一點的自尊心。
我瞬間就頓悟了。
怪不得袁園會這麽生氣,蔣婉清一個老板的身份,稍稍撥點時間就能去給兒子開個家長會,但是她沒有。她有和薛紹逛街的時間、有去找江景誠的時間,卻沒時間給自己的親兒子開個家長會。
“蘆葦,”袁園叫了我一聲,“我最近要照顧我哥動手術,劇組也催我去做指導,實在沒時間好好照顧他,保姆們都不細心,你能不能幫我照看他幾天?”
袁園說的時候神色爲難又無奈,我瞧著那個小家夥可愛又可憐,當場應了下來:“完全沒問題!”
反正紀銘臣這幾天都很少去別墅,正好找個萌萌的小朋友作伴。
袁園卻很感激我的樣子,握著我手真誠的道了聲謝,我眨了眨眼對她說:“你當初幫我那麽大的忙,我現在滴水爲報,是我賺了啊!”
“舉手之勞,虧你還記得這麽清楚!”袁園笑,“你怎麽來的?我送你們兩個回去吧?”
這兩天幾乎沒出門,我的車還在片場沒有取過來,今天還是打的過來的,我連忙點頭:“好的好的!”
和袁園一起帶著小家夥吃完午飯才回家,袁園把車徑直開到了別墅車庫旁,我不明所以的看她,她把車鑰匙塞給我:“車子就停在這裏吧,好方便你接騰騰上下學。”
我沖她擺手:“不用了,我的車過兩天取回來就好了,車停在我這兒你開什麽?”
袁園好笑的看了我一眼:“還有呢,剛才去我家車庫裏你沒看見?正好我心情不太好,想自己走走,不用客氣了,你先開著吧!”
紀銘臣過來的時候,我剛剛幫袁騰騰洗完澡,在給他吹頭發。
小家夥雖然腼腆,但還是很有教養的,圍在浴巾裏低聲跟我說謝謝,看的人一陣心癢,我剛要湊過去親一口,門口就傳來了一道沈沈的聲音:“幹什麽呢你!”
我跟袁騰騰一起往門口看過去,就見只踏進了一隻腳的紀銘臣皺著眉呵斥,袁騰騰本能的往我身後縮了縮。
我說:“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很像大灰狼,會把小白兔嚇到的!”
紀銘臣換了鞋走過來,眯著眼睛看看他又看看我,說:“誰的?”
我把臉貼到袁騰騰旁邊,問他:“你不覺得我倆長得有點像嗎?”
紀銘臣的臉唰就黑了,“誰、的!”
“你真沒意思!”我撇了撇嘴,“這是袁偉良家的小朋友啊!袁園最近沒空照顧他,正好我多的是時間,就幫忙看兩天。”
我領著袁騰騰到客房安置他睡覺,出來就見紀銘臣把外套、領帶、襪子、襯衫扔了一地,我一路跟進臥室顫著手指他:“你以爲這是賓館嗎?一來就亂扔成這樣,房子很大,我收拾起來很痛苦好嗎?!”
他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回來過了,前兩天即使回來,也只吃了頓飯,剛吃完就被紀震德紀董一個電話叫走了,最後還是我一個人洗的碗。
但是他不說,我當然也不會提。不過就是幾個碗、幾個盤子的事情,以後讓他擦地補回來好了。
紀銘臣光裸著背開始脫長褲,邊脫邊咕哝:“你怎麽這麽煩人,找保姆來弄不就好了……”
我說:“不好吧……一般金屋藏嬌不都應該捂緊了嗎?何況我還是自力更生型的,要不你把找保姆的錢給我好了!”
紀銘臣扭過頭來皺眉瞪我,我努力不讓自己眼睛往他腰以下的部位看,提醒他說:“你不是要洗澡嗎?”
他臉色突然一轉,笑眯眯的沖我招手:“過來!”
“幹什麽?”他笑的奸詐,我往後退了兩步警惕的看他。
紀銘臣往這邊大跨一步,伸手撈過我胳膊,拉著我就往浴室走,“給小東西洗完了,也該給我洗了。”
他手勁大,我掙都掙不開,想到客房裏睡著袁騰騰小朋友,只能壓著聲尖叫:“你、你自己洗啊……你都多大的人了!”
紀銘臣笑聲不減:“那就一起生個小的來給它洗澡,正好弄個小東西堵他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