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半個時辰後，皇宮門外，一輛別致的馬車停了下來，侍衛們認出這馬車的主人是誰，立即迎上前來，恭恭敬敬的將車上的兩位貴人扶下來。

　　「哎喲，可總算把王爺盼來了！」太后身邊的內官李公公笑呵呵的上前給慕奉辰行了禮，「辰王千歲，小的在這裡恭候多時了，太后老人家也快等不及了呢，快快隨小的入內。」

　　慕奉辰微微一點頭，伸手拉出一直躲在自己背後的人，推到李公公面前。

　　李公公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這位就是辰王妃吧，哎呀，小的給王妃請安，王妃真是美若天仙，猶如嫦娥下凡吶……」

　　聽著李公公隨口亂贊，秦鋣臉兒發燙，暗地裡狠狠掐了慕奉辰一把，便又「嬌羞」的躲到慕奉辰的背後去了。這副濃妝豔抹的模樣，讓他根本不敢出來見人！

　　慕奉辰雖然被掐得很痛，卻依舊笑咪咪的，看著被自己打扮成絕代佳人，卻一臉憋屈的秦鋣，他心情自然愉悅。

　　過去秦鋣總是嘲笑自己長得像女孩子，因此總是欺負自己，可是秦鋣可想過，他自己穿上女裝也是足以傾城的絕代佳人，如今也換他慕奉辰看好戲了。

　　秦鋣是第一次進宮，卻無心去欣賞那些平日難得一見的美景和美人們，目光直直的朝前，全身因緊張而緊繃著，生怕自己露出馬腳來。

　　而慕奉辰這一路卻不停把想躲在自己身後的秦鋣往外推，這樣的舉動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讓秦鋣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直到來到太后寢宮前，慕奉辰終於收起了戲謔的表情，變得認真了起來。

　　雖然想耍弄秦鋣，但在母后面前，這場戲還是得繼續演下去，如果被母后看破了秦鋣的偽裝，那時候倒楣的可不只是秦鋣和梁雨熙……就連是自己，也會被母后和陛下狠狠訓斥一番。

　　進了寢宮，秦鋣更是害怕得抬不起頭來，只依著慕奉辰的行動，跪在地上輕聲給太后行禮。

　　「都起來吧，讓哀家好好看看……」太后笑著要他們免去禮節，讓人給他們看了座，雙眼則一直打量著，站在慕奉辰身邊的「女子」。

　　秦鋣感受到了來自太后的目光，更是心跳加速，身子僵直，不敢隨便亂動。

　　「雨熙，過來這兒，讓哀家好好看看你的模樣！」太后笑著向秦鋣招招手。

　　秦鋣吞了吞口水，又看向慕奉辰。

　　慕奉辰稍稍皺了下眉頭，不動聲色的輕聲道：「去吧。」

　　秦鋣硬著頭皮，邁著極為僵硬的步伐挪到了太后身邊，尖著嗓子喚了聲，「太后……」

　　「呵呵，果真是長得標緻！這水靈靈的……」太后笑著摸了摸秦鋣的額頭。

　　看她對兒媳似乎相當滿意，秦鋣和慕奉辰都稍稍松了口氣，只是冷不防的，太后竟冒出一句足以嚇傻兩人的話來，「仔細一看，長得倒是和哀家的一位表妹有幾分相像……」

　　太后的表妹，就是秦鋣已經去世的娘親，聽了這話，秦鋣當場汗流浹背，雙眼朝一旁的慕奉辰瞥去，投出求救信號。

　　「母后是想念表姨了吧？所以才會有這種錯覺。」慕奉辰急急忙忙湊過來岔開話題，「等過一陣子，孩兒帶雨熙去曉劍山莊給表姨上香，定將母后的思念之情傳達給表姨，這樣可好？」

　　「你能有這份孝心，雲兒泉下有知也該欣慰了。哀家記得當年你忽然說什麼再也不願去曉劍山莊，可讓她難過了好一陣子呢……」太后笑道。

　　聽她提到了這件事，秦鋣卻顫了一下，不敢再去看慕奉辰。

　　見秦鋣忽然低下頭，太后只道她依然在懼怕自己，於是柔聲說道：「哀家越看這孩子越喜歡呢，正巧今日天氣不錯，不如陪哀家到花園去走走？」

　　「母后！」慕奉辰一驚，不由得喚出聲。

　　太后聽他語氣有些焦急，不免疑惑的看向慕奉辰，「怎麼了？」

　　「呃……」慕奉辰思緒電轉，然後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來，「其實昨晚……所以雨熙今日身體不適……實在是奉辰的不該。」

　　聽了這話，秦鋣和太后都楞了下，之後，秦鋣滿臉漲紅，在心底大罵慕奉辰毀他名譽。

　　而太后卻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小子！呵呵……」

　　「讓母后見笑了！」慕奉辰完全不顧秦鋣那怨恨的眼神，微微低頭，表現出一副靦覥羞澀的模樣來。

　　「呵呵，好……好……皇兒能夠愛惜妻子，也是好事，哀家還指望著能早點抱孫子呢。」太后笑容綻放，一臉欣慰。

　　她的長子，當朝皇上幕無淵膝下只有一個兒子，卻又偏偏愛上男子，散了六宮、不肯再娶。現在，她只能指望，乖巧的小兒子給她再添個金孫。

　　只是她不知，面前這位看似端莊的兒媳，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被太后熱情送出寢宮的兩人均陷入罪惡感之中，一路都沒開口說話，慕奉辰也沒有再像來的時候一樣，故意捉弄秦鋣。

　　沉默一直維持到兩人走到了宮門外，迎面撞上一位紫衣男子。

　　「這不是奉辰和弟妹嗎？」慕紫陽笑著走向兩人，「新婚那夜過後，可就再也沒見到弟妹了，弟妹近來可好？奉辰這小子沒有欺負弟妹吧？」

　　秦鋣輕聲應了句「沒有」後便低下了頭，心底卻在想：怎麼沒有？這混蛋可是天天欺負自己呢！

　　「四皇兄別再取笑我了，我哪會欺負雨熙呢。」慕奉辰笑道，又看慕紫陽手裡捧著一迭摺子，「四皇兄這是找陛下商量要事？」

　　「下月就是祭天大典，陛下召我前來商量相關事宜，我就不送兩位了，保重！」慕紫陽向慕奉辰點了下頭，便走向宮內。

　　只是在從秦鋣身邊走過的時候，秦鋣忽然聽見他一陣輕語，「你可不是梁雨熙……」

　　秦鋣氣息一滯，全身寒毛直豎，立即轉過身去，但慕紫陽卻早已拂袖而去，只能看見他的背影。

　　「怎麼了？」慕奉辰見秦鋣一臉緊張，立即關心的問道。

　　「沒……沒什麼。」秦鋣心道，該不會是自己太過緊張聽錯了吧？

　　沒想到，他這一緊張，居然觸動了內傷！

　　內息不順，立刻在身體裡亂竄了起來，一陣陣錐心之痛，讓秦鋣說不出話，為了不讓慕奉辰看出異樣，他強行壓抑著身體裡的異動，緩緩上了馬車，一路都沒有再吭聲。

　　慕奉辰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問，而是在想，日後要是母后又要見他的王妃，到時該如何應對，總不能再以同樣的藉口搪塞過去吧？

　　到了王府之時，他先行下了馬車，正要往府裡走，卻聽見身後一聲驚呼，「王妃！」

　　慕奉辰轉過身子一看，卻發覺原本應該跟在自己身後的人，倒在了迎上去的下人懷裡。

　　「阿鋣！」不加思索的喚了秦鋣的小名，慕奉辰快步奔去，將秦鋣從他人懷裡奪了回來，輕拍著他的臉頰，一抹焦慮不自覺爬上了臉。

　　「沒……沒事……」秦鋣臉色慘白，他沒料到內傷會忽然變得這麼嚴重，漸漸痛得他失去了知覺。

　　「阿鋣……」慕奉辰攔腰抱起了秦鋣，一邊吩咐剛剛趕出門來的管家，「快！快去請太醫！」

　　管家急急忙忙的去了，沒多久便帶著太醫趕了來，等他們到秦鋣面前的時候，慕奉辰早已幫秦鋣脫下了他最厭惡的女裝。

　　「秦公子他這是受了內傷，只需要好好靜養幾日，調整內息，服下下官開的這些藥，自然會好起來。」太醫抹去頭上的汗，回頭見慕奉辰依舊沉著臉色，便安慰道：「王爺莫急，秦公子是練武之人，只要悉心照料，定能痊癒。」

　　「他為何會得內傷？是什麼人傷了他？」慕奉辰猛然想起，梁雨熙逃走那夜，秦鋣也是很奇怪的被自己的手下輕易抓住，難道他在來王府之前就被人給傷了？

　　「這……回王爺，這還得等秦公子醒來後詢問他本人，但依下官看來，傷了秦公子的那股內力極為霸道，對方怕是個高手！」御醫小心的觀察著辰王的臉色，一邊輕聲回答。

　　「王爺，御醫大人說得對，還是等表少爺醒來再問吧，眼下，應該先讓表少爺好好休息才是。」管家難得見到辰王的怒容，立即上前勸道。

　　「唉……好吧，你們先退下！」慕奉辰將太醫打發走了之後，獨自一人留在秦鋣身邊，坐在床頭，靜靜的看著他的臉。

　　「滄九……納命來……」秦鋣咕噥著，眉頭皺在一起，「我……我要……報仇……」

　　「滄九？」就是滄九傷了秦鋣？就是那個……害得表姨夫抑鬱而終，害得秦鋣自小失去了父親的人？

　　秦鋣喃喃低語著，沒多久就沒了聲響，而他那虛弱的模樣，卻讓慕奉辰心痛起來。

　　自小，調皮的阿鋣永遠都是那麼驕傲和神氣，他從來沒見過他示弱的模樣。

　　但由他即使在睡夢中也想著要報仇就能看出，以他驕傲的個性，就算是吃了苦、受了傷，也不會輕易讓人看出來。

　　「唉！」慕奉辰歎了口氣，握住了秦鋣冰涼的手。

　　其實自己從來沒有真心討厭過他吧？這樣耍弄他也不過是想讓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脆弱的孩子了，足以與他並駕齊驅，而非成天跟在他後頭任人欺負的娘娘腔。

　　「阿鋣……」

　　慕奉辰就這樣握著秦鋣的手，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不久後，秦鋣漸漸轉醒，一睜開眼，就看見慕奉辰坐在自己身邊，還拉著自己的手。

　　「咳咳……」秦鋣清咳了兩下，猛地抽回了手，這才讓慕奉辰驚醒過來。

　　「你醒了？」慕奉辰輕聲問，表情不再冷漠，「幸好已經不燙了。」

　　秦鋣有些意外的看著突然溫柔起來的他，直到慕奉辰摸了他的額頭，他才慌忙打掉對方的手。這傢伙是怎麼了，以他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他生病這傢伙應該很開心，怎麼會是這樣一副關心的表情？

　　「你就好好休息吧，想吃點什麼？」慕奉辰站了起來，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邊問道。

　　這迥異的態度讓秦鋣不由得警戒起來，但有人要對自己好，幹嘛不接受？他小聲的冒出了一句，「芙……芙蓉糕。」

　　慕奉辰一楞，隨即笑了出來，「好，芙蓉糕，原來你還記得！」

　　幼時秦鋣最喜歡這京城特產的芙蓉糕，慕奉辰為了討好他，每次都命人從京城帶不少芙蓉糕送給秦鋣。

　　那時候的自己，是打從心底仰慕著這位爽朗又有些驕傲的表哥，喜歡他的強大和聰明，所以也總是不自覺的跟隨著他的步伐。

　　慕奉辰思索著，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覺自己已經走出門外，踏上了前去買芙蓉糕的路程。

　　如今自己長大，這次陰錯陽差的做了假夫妻後，他隱約發現，自己有些依戀這樣的相處，莫非幼時的感情不單單只是憧憬仰慕？

　　想到這裡，慕奉辰自嘲的一笑，卻沒有停下腳步，直直走出王府。

　　直到傍晚時分，才帶著秦鋣指名的芙蓉糕，還有京城各大老字型大小的招牌菜回到府中，命人在房中擺好桌，準備招待秦鋣。

　　秦鋣雖然有些受寵若驚，對慕奉辰的意圖更加不解，但當他聞到了一陣香醇的酒香後，便忍不住湊了過去。

　　抱起一個酒罈子，他迫不及待的開了封，用力一嗅，讚不絕口，「好香！這酒至少有幾十年！」

　　「這可是皇上賞賜的百年佳釀，不妨試試？」慕奉辰微微一笑，命人上了酒杯。

　　秦鋣哪管什麼酒杯，他直接倒在了面前的大碗裡，一口飲盡！

　　「好酒！」他一抹嘴，高興的沖著慕奉辰一笑，「嘿嘿，你小子真夠意思！」

　　「啊……」慕奉辰被秦鋣嚇了一跳，秦鋣的酒量這麼差，喝得這麼猛不就馬上又醉了？想到這，他急忙拉住了秦鋣，「喝這麼急做什麼？」

　　「沒事！呵呵，我就喜歡這東西……呵呵……」秦鋣兩碗酒下肚，說話已經有些吃力，可他卻偏偏不肯放下那酒罈子，而且乾脆連碗都不用，直接捧起來往嘴裡灌！

　　這一下可把慕奉辰嚇壞了，立即搶走他手裡的酒罈，可是秦鋣卻嘿嘿一笑，身子微微一晃，竟然雙腿發軟的跌坐在了地上。

　　奇怪了，才喝了三口，慕奉辰就成了四個……四張漂亮的臉，真讓人垂涎……

　　「果然……酒量這麼差還饞酒，難道就沒有人提醒過你在外面不要隨便亂喝嗎？」慕奉辰無奈的攙扶起秦鋣，將他扶到了床上去。

　　「唔……大哥……大哥說過……」秦鋣此時全身虛軟，整個人掛在慕奉辰身上，貼在對方的耳邊喘著氣，「平時那些傢伙……都喜歡……找我……喝酒啊……」

　　「喜歡找你喝酒！我看是想把你灌醉吧！」慕奉辰扶住了秦鋣的雙肩，有些不悅的道。

　　難道這小子平時一喝酒也像昨日那樣纏著別人不放？簡直是胡鬧！

　　慕奉辰還沒意識到自己是吃起了醋，秦鋣又湊到了他面前，眯著雙眼嗔道：「你討厭……我喝酒？」

　　眼眸不再清澈，染上了一絲情欲，讓他的神情嫵媚了起來。

　　慕奉辰咬著牙，逼迫自己冷靜，並扶著秦鋣平躺下來，一邊帶著責備的語氣問：「你知道你喝醉後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嗎？」

　　「奉辰……你討厭我啦？」秦鋣拉著慕奉辰的衣角，竟然露出了落寞之色，「小時候……明明很喜歡粘著我……」

　　「我沒有討厭你。阿鋣，你清醒點！」慕奉辰拍了拍秦鋣通紅的臉蛋，試圖讓對方清醒過來。

　　「那為什麼……現在都不粘我了……」秦鋣早已神智不清，硬是勾住了慕奉辰的脖子不讓他離開，「我喜歡你啊……你為什麼不喜歡……」

　　「秦鋣！」雖然之前已經領教到過秦鋣差勁的酒品，但沒想到這傢伙還真的一碰酒，就變成了個纏人的妖精，而自己的身體居然又一次的……

　　慕奉辰一把推開了秦鋣，有些驚訝自己的欲望又受到了這人的挑逗而無法控制。難道……自己就只對阿鋣有反應嗎？

　　「唔……呵呵……奉辰……喜歡你……」秦鋣倒在床上，然後緩緩起身，一邊扯開自己的衣服，一邊媚笑著又向慕奉辰貼上來，「我喜歡你……」

　　該死！慕奉辰失了逃跑的先機，被秦鋣壓制得死死的，還從對方迷惘的雙眸裡讀出了赤裸裸的欲望。他並不想總是在秦鋣不能控制意識的時候……

　　但不給他思考的機會，秦鋣柔軟的唇瓣又已經貼了上來，火熱的舌與他的交纏在一起，讓慕奉辰無法出聲，也無法再多想了。

　　他順從了自己的本能和欲望，抓住亂摸自己的手，扯開了秦鋣的衣袍。

　　「啊……」秦鋣因為慕奉辰的輕撫而輕顫著，青澀的反應激起慕奉辰更多的渴望。

　　似乎停不下來了……慕奉辰抬起秦鋣彈性十足的腰肢，一個挺入，瞬間與他交纏在一起。

　　令人瘋狂的喘息聲斷斷續續地響著，不時還因為強烈的快感而拔高了音調，滿室春色直到天明……

　　次日黎明，慕奉辰緩緩的坐起身來。

　　秦鋣還在昏睡，雙手依舊緊緊摟著他的腰，他的脖子上佈滿吻痕，身上皆是昨夜歡愛留下的痕跡，讓慕奉辰看著臉頰微微發燙。

　　自己果然只對他一人有感覺……

　　輕輕觸摸著他的臉頰，慕奉辰微微歎口氣，本來只是想捉弄他才讓他留在自己身邊扮王妃，現在卻……

　　秦鋣像是感覺到有人在碰觸自己，於是稍微動了一下，喃喃囈語，「嗯……奉辰……不要哭……」

　　慕奉辰像是觸電似地收回了手，瞪著身側的人。

　　奉辰……不要哭……

　　小時候，秦鋣很喜歡欺負他，但每當他偷偷躲起來哭泣時，秦鋣卻總是能很快找到他。

　　別像個女孩一樣哭哭啼啼的，難看死了！

　　阿鋣總是不滿的瞪著他，可是眼裡卻寫滿了擔憂，如果他還在哭泣，阿鋣就會紅著臉，側過頭說：「好啦，算我不對！可以吧！」

　　如果那時候他依然止不住淚，阿鋣就會靠近過來，輕輕的在他的臉上親上一口，然後說：「奉辰……不要哭……」

　　奇跡似的，每次這小小的動作都能夠止住他的眼淚……

　　「呵呵……原來如此……」慕奉辰輕笑，怎麼就一直沒想過呢？自己其實早就在懵懂時喜歡上了這人，只是後來被他那場惡作劇傷了心，所以逼迫自己忘記那份感情，但這麼多年下來，心中卻沒有忘記過他。

　　而這具身體對別人起不了反應，也不是因當年受到傷害，而是因為那時候就已經認定了他吧？認定了是他，所以任何人都無法走入他心裡。

　　只是他不懂，所以才乾脆認命的隨意娶妻，可是老天卻像是在和他開玩笑一樣，將他送到自己的身邊來……

　　「你真讓人難以應付呢……阿鋣……」慕奉辰俯下身，抬起秦鋣的下巴，在他的唇畔溫柔的啄了一口，眼裡閃過複雜的神色，「但是這樣，我就沒有辦法放你走了……」

　　當秦鋣感覺到日光照射而清醒過來時，床上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依稀記得好像有什麼人在他耳邊輕聲低喃過，卻忘記那人說了些什麼。

　　秦鋣坐起身來，身子忽然一頓，看著自己赤裸的身體和滿床淩亂，他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慕奉辰！」

　　那小子，居然又把自己給啃了個乾淨嗎？可是自己怎麼會？難道……

　　瞥見了放在桌子上的兩壇美酒，秦鋣的心頓時跌入穀底，該不會又是……

　　他突然想起梁雨熙和他說過的話，「莫非我每次喝了酒，就會性情大變成色魔嗎？所以大哥才會告誡我不要隨便在外面喝酒？天啊！怎麼會這樣……而且物件是男人也可以？」

　　秦鋣呆坐在床邊，紛亂的思緒讓他無法靜下心來。

　　不行，他得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不能再這樣糾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