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兄弟相談

　　兩個人離開以後，莉莉無力的癱坐在了沙發上。

　　“媽媽……”小安格斯走上前，擔心的握住了莉莉的手。心裏微微的泛著一絲疼，像是有人用一根針在上面亂紮。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媽媽這麼傷心難過的樣子。小安格斯並不笨，相反還比很多同齡的小孩子聰明許多，也因此，從莉莉的敍述中，小安格斯很輕易的找到了當中的很多疑點。爸爸媽媽的相愛是這幾年自己見證著的，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這麼相愛的兩個人都會分開，還是在有了自己的情況下。雖然不清楚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小安格斯很清楚一點，那就是自己的父母一定是有苦衷的。而從媽媽每次提到哈利的爸爸都支支唔唔的帶過也可以看出當年存在著什麼隱情。

　　拍了拍小安格斯的手，莉莉開口了，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我沒事。”總想在孩子面前留下好母親形象的莉莉故作堅強。

　　小安格斯挨著莉莉旁邊坐下，伸出短短的小胳膊盡力的抱住了莉莉的腰。這就是自己的母親啊，即使在疲憊不堪，也要在兒子的面前豎起一道厚厚的擋風牆，為他們遮風避雨。用力的抱緊莉莉，小安格斯無聲的向莉莉傳達著自己的支持和理解。

　　莉莉回手摟住了小安格斯，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他的頭。還是讓小哈利冷靜一下吧，如果自己現在去找他，他也不一定能聽得進自己的解釋。幸好，小安格斯沒有怪自己，不然的話……莉莉很難去想如果出現這種情況自己會不會崩潰。

　　此時，小安格斯站在小哈利的門前。

　　經過自己的安慰以後，母親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點兒，這會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休息。

　　“砰，砰，砰——”小安格斯在門上輕敲三下。

　　“進來。”過了很久，久到小安格斯已經準備直接闖進去了，房間裏面終於傳出了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喑啞。

　　推開門，小安格斯走進了小哈利的房間。小哈利整個人都趴在床上，並沒有理睬身後的人。

　　“哈利？”小安格斯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安安？”意外的聽到了小安格斯的聲音，小哈利抬起了埋在枕頭裏的小腦袋，不確定的往後望著。

　　“是我。”小安格斯走到哈利身邊坐下。小哈利不好意思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借著暗淡的燈光，小安格斯看到了小哈利紅紅腫腫的眼圈和淚痕斑駁的臉。

　　坐起來的小哈利仍舊埋著頭抽泣著，沒有理會身邊的小安格斯。

　　小安格斯心裏暗歎了口氣。小哈利本來就很單純，很多事物由於接觸很少，並不怎麼懂，要讓他真正理解母親的苦衷還真是一件難辦的事兒。

　　糾結了一下下，小安格斯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了。“你在怪媽媽嗎？”小安格斯試探性的開口。因為這兩年經常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真正說話溝通的時候比較少，小安格斯並不是很能把握談話的節奏。

　　小哈利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其實媽媽對你並不是不管不顧的。你知道嗎？前兩年雖然你在你姨媽家裏面，但媽媽還是經常偷偷溜到你姨媽家裏面去看你。只是或許是她刻意躲著你的緣故，你都不知道。”前兩年的時候，小安格斯還經常奇怪每年媽媽總是要出幾次門是去幹什麼，只不過今天這件事一發生，聰慧如小安格斯馬上就反應過來了。畢竟，一般情況下，母親都很少出門，就算出門，也會把自己帶上或和父親一起。能讓母親神神秘秘的一大早就出門還獨自一人的情況也就只有這一件事了。

　　“？”聽到小安格斯的話的小哈利抬起了頭。哭了幾個小時，小哈利的眼睛已經腫的和桃子有一拼了。現在的小哈利只有透過眼睛的那一條縫才能勉強的看清小安格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麼當德斯禮一家開始虐待我的時候她沒有把我從德斯禮家裏面接走？”哈利明顯不是很相信小安格斯的話。“如果她來看過就應該知道那段時間我有多慘！天天被關在碗櫃裏，吃不飽，還要隨時躲避大力的拳頭，幹很多勞動活兒……”在德斯禮一家最後一年的生活在幼小的哈利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這是我的錯，哈利。”小安格斯沉重的歎了口氣。

　　“為什麼這麼說？“小哈利不明所以的看著小安格斯。

　　“你知道我現在因為中毒的原因，不能見光。”

　　不知道安格斯為什麼會提到這一點，但是小哈利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其實是這樣的。”小安格斯停頓了一下，思索著組織自己的語言。“一年前，我不小心弄翻了媽媽熬制的魔藥，由於那種魔藥具有強烈的腐蝕性，當時我的整個皮膚都潰爛了。”

　　小哈利的嘴巴張成了O型。顫顫巍巍的抬起手，小哈利指著小安格斯的臉。“那你，你現在……”完全是不敢置信的眼光。

　　“我現在已經好了。”不自覺的小安格斯的右手撫摸上了自己的臉龐。即使是現在，想到當時的情景，仍舊是心有餘悸。

　　“其實這還多虧了媽媽。因為當時我的傷勢真的相當嚴重，那一段時間媽媽每天都是衣不解帶的守在我的身邊。我的傷勢一直拖了幾個月才有所好轉。當我的身邊一可以離開人的時候，媽媽就沒有耽誤的安排時間出門看望你了。也就是那天，她把你接了回來。”

　　“原來是這樣……”小哈利喃喃自語著。其實前兩年，德斯禮家對自己也不算太差，應該就是碰巧他們態度改變的那一段時間，安格斯出事了……說到底，這才是小哈利最為介意的原因。如果是在小安格斯傷勢重到連命都有可能保不住的情況下，她不來看自己，自己還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為什麼我們的爸爸不一樣？”解開了第一個心結的小哈利扔下了一個更大的炸彈。

　　“……”小安格斯抽搐了一下嘴角。為什麼自己這麼命苦，要自己跑來給小哈利當解說員，自己找罪受？

　　“這是大人之間的恩怨。你知道，大人的世界總是很複雜的，他們之間到底誰對誰錯這是我們沒有辦法評價的，或許，連他們也說不清楚。我所能說的，只是他們一定有屬於他們的苦衷。哈利，不要因為你見到了媽媽，就把罪名往媽媽頭上扣好嗎？在我們沒有清楚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時候，我們並沒有這個資格輕易的下結論，給判斷。相信，媽媽沒有從小把你接回來也是有苦衷的。”對於小哈利直接就跑了沒有給莉莉一點解釋的機會，小安格斯多少有一點耿耿於懷，也因此，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用詞不自覺的顯得生硬。

　　小哈利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不能否認，小安格斯說的有道理……過去的事情，自己並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這段和她相處的時光，不可否認，她對自己是極好的……有些事情，發都發生了，那自己再來介懷也沒有任何的用處，自己所能做好的，也只是以後而已……不可否認，某種程度上來說，小哈利也是很大度的，只要想通他最在意的問題，其他的問題，他並不是很糾結……

　　想通了的小哈利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笑容，混合著一張哭腫的象饅頭似的臉，略微有點怪異。“謝謝……”

　　見小哈利想通了，小安格斯也放下了心。緊握住小哈利的手。“我們是兄弟，不是嗎？”

　　“嗯！”回握住小安格斯的手，小哈利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