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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軍少寵妻無度》第143章
一三五,依依惜別

一直坐在地上捂著肚子的陳瑤,見聶遠這幅悵然若失的樣子就來氣,這麼好的機會她要不點把火,都浪費了她摔這一跤!

想著,她狠狠心,扶著扶手站起來,趁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那邊,悄悄弓下身,在樓梯扶手的拐角上狠狠撞了一下,小腹瞬時傳來一陣鈍痛,陳瑤夾著眼淚「哎呦」一聲叫了出來,聶遠猛的被驚回神,趕忙回到陳瑤身邊扶著她,見她一張小臉都慘白的了,更加不放心。

聶素問面色陰翳的看著這女人演戲,冷颼颼說:「不用裝了,我根本沒用力,就算你是玻璃坐的,這一推也摔不到哪。」

陳瑤聽到這話氣得臉更白了,聶遠扶著她,嚴厲的教訓:「素素,是誰把你教得這麼心狠手辣?你媽媽不過是手燙傷,你陳阿姨肚子裡卻是一條人命啊!大人的事再怎麼樣,那跟孩子無關,你怎麼變得是非不分,不辨輕重了呢?」

素問聽這話就想笑。

到底是誰是非不分?這女人幾滴眼淚就把他騙得暈頭轉向,而向茹的手二級燙傷卻被他丟在病房裡無人照看。現在他會說大人的事和孩子無關了,那麼當年被拋棄的她該找誰訴苦?

素問冷冷的看他一眼,不予理會。拉著陸錚的手,轉身欲走。

身後,傳來陳瑤痛苦的嘶吼:「不能讓她走,她是殺人兇手,讓她賠我的孩子!」

「呵,等你的孩子沒了,再來找我吧。」素問冷笑一聲,拉開了樓梯間的門。

她的笑僵在了嘴邊。

門開的瞬間,她的目光和向茹微微泛紅的眼睛對上。

她看到了母親眼中絕望的悲傷。

「媽……」

她還來不及解釋什麼,耳膜裡就響起了陳瑤淒厲的嘲諷:「噢,你們母女都到齊了!向茹,你可真夠狠啊,搶不過男人,就讓你女兒來害我的孩子!你們母女,真是世上最狠毒的女人——阿遠,你要為我們的兒子做主啊!」

向茹囁嚅著,彷彿不知所措,素問上前一步拉住她,發現她的手都是冰冷的,她好像渾身都在抖,淒哀的目光看看聶遠,聶遠心虛的避開了她的眼神,拉著陳瑤的手卻沒松。她又看看陳瑤,陳瑤不避不閃的迎著她的目光,眼裡閃過一絲惡毒危險的光芒。

向茹咬了咬蒼白的唇,小聲說:「素素她不是故意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有了,更不可能指使素素去弄掉你的孩子……阿遠,你要相信我。」

聶遠仰頭看了她一眼,沒作聲。

向茹有點著急的回過頭,拉著素問:「素素,你告訴媽,到底怎麼回事?」

素問以為母親在問聶遠和陳瑤的事,沒好氣的哼了聲:「還看不明白麼,他倆根本沒離婚,這負心的男人,敷衍你罷了。」

向茹的身子一顫,搖搖頭說:「不是,我是問陳小姐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

素問怔了下,點點頭:「我推她了。」

向茹聽完,眉頭又糾在了一起,她轉過頭,焦急無助的看著陳瑤:「陳小姐,素素她不是故意的,小孩子不懂事,我求求你不要追究……」

向茹的話沒說完,就被素問一把扯了回去:「媽你瘋了,你求她幹什麼?你還看不出來麼,她就是在無病呻吟,裝的倒是挺像的!」

素問沒忽略,陳瑤的頭上確實是冒出了許多冷汗,連她自己也有點懷疑自己的手勁了,她明明沒用力啊,難道真把她推到哪好壞了?

陳瑤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一聽到向茹主動認錯了,愈加趾高氣昂:「想我不追究?沒門!你們這是謀殺!謀殺!我一定會告你們的……」

陳瑤嚷嚷個不停,聶遠在一旁安慰著她,最後,還是陸錚站出來說了句:「與其討論追究誰的責任,不如先送這位陳小姐進婦產科檢查吧。反正這裡就是醫院,要是真有什麼好歹,再討論賠償責任也不遲。」

素問聽陸錚這麼客氣對狐狸精說話就不爽。不過他說的也確實是理,兩邊都覺得在理,於是聶遠架著陳瑤,先把她送到婦產科。

婦產科主治大夫看過陳瑤的情況,表情嚴肅的拿出聽診器,又建議進去拍個片子,好決定是保胎還是流產引胎。

「都說了病人是大齡產婦,妊娠期間更要小心謹慎,你們誰是家屬?」醫生是陳瑤的主治大夫,拿出她之前來檢查的病歷卡。

一句話就把向茹砸的癱軟得差點站不住。聶素問也皺起了眉,難道自己這一推真把人推出事來了?

從X光室出來的醫生揭開口罩,衝著黑壓壓的人頭說:「誰是聶素問?」

素問一怔,站了出來,說:「我是,醫生。」

女醫生的表情變得諱莫如深起來,他衝著聶遠說:「病人清醒時一直說是有人蓄意謀殺,是聶素問故意要把她推下樓的,她強烈要求我們報警。我想請求一下你們親屬的意見,如果真有此事的話,最好和警方聯繫一下,查清事實。」

「嘩」的一下,眾人的眼光都霍的轉向了聶素問。

向茹趕忙去拉醫生:「不是這樣的,你讓我進去跟她解釋一下,素素不是故意的……」

醫生嚴肅的拒絕了:「病人現在有流產跡象,我們正在竭力為她保住孩子,你不能進去。」

聶遠一聽「流產」二字,怒火中燒,陸錚蹙眉,不著痕跡的把素問擋在了身後。

聶遠不能發作,就把怒氣全發洩在好欺負的向茹身上:「阿茹,我真是看錯了你!你瞧瞧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是誰教她這麼心狠手辣的,連個孕婦都不放過!我是管不了她了,不如就把她交到警察局,讓警察管教管教她!」

向茹嚇得臉色發白:「不要……阿遠,千萬不要……素素還年輕,要是進去了,以後還怎麼做人?你幫我跟陳小姐求求情,她要怎麼樣都行,讓她別告素素了……」

「媽,別求他!」素問霍然推開陸錚,站在了自己母親的面前。

她一張隱忍的怒顏漲滿了紅色,眼睛濕漉漉的彷彿被水洗過,漆黑中暗藏著火焰。她直視著眼前除了血緣上與她有關係,其他陌生得讓人害怕的男人:「你少拿話來嚇我媽!對於子虛烏有的事情,我聶素問不會懦弱到不敢承認。是,我是推了她,可我沒用力,不可能造成這麼嚴重的傷害。是她自己的胎本身就有問題,你要報警,好啊,就讓警察來查明真相。看看到底是誰在說謊!」

聶遠還是報了警。

醫生在裡面搶救陳瑤的兒子,派出所派出兩名警察帶走了表情平淡的聶素問。

心死了。

就不會有傷有痛了。

她想,這一幕,不僅讓她,也該讓向茹,徹底的看清了這個負心的男人。

警用麵包停在醫院的門外,有好些出院的人和醫生護士圍在門口看,臨上車前,她看到了追出來的陸錚。

他用力的敲打著警車的車窗,沖車上大聲吼:「你們不能帶走她,我是軍人!」說著就掏出了口袋裡的軍官證。

兩位警察詫異的看著他,按照規定,他們是不能私自帶走現役軍人的,但是,陸錚身上穿著軍裝,這女人可沒有。

而且軍警之間長久以來都有些隔閡,因為警察奉命維護社會治安,軍人卻不受警方約束,在日常生活中常常會產生衝突,而且一些部隊演習常常會不打一聲招呼,就把警隊當猴耍了,所以警察對軍人的這種特權都很不屑。

按著素問的警察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睨著車裡的素問:「他是軍人,你是嗎?你怎麼沒穿軍裝,你的軍官證呢?」

陸錚見素問不答,趕忙搶著替她說:「她是我老婆!」

「軍嫂就能不配合警察工作了?」

素問望了眼車下緊緊盯著她的陸錚,他湛然黝黑的目光籠罩在她身上,他伸出手似乎想去摸摸她的發心,可該死的玻璃,擋在了他們中間。

素問做了個「別擔心」的口型,衝他擺擺手。然後回過頭對警察說:「警察同志,我們走吧。」

她相信自己是清白的,與其被狐狸精賴上,不清不楚的背著這個罪名,倒不如讓警察來給她洗清。

最後,陸錚還是無奈的看著警車在四周人們好奇鄙夷的梭視中開走了。

有人小聲嘀咕:「世風日下啊,軍嫂都犯法了……」

回到醫院,他想起素問的母親向茹還留在婦產科。在走廊上已經見剛才手術的護士走了出來,他上前問過陳瑤的情況,得知孩子最終保住了,就是有出血現象,兩月內可能會發生自然流產。不管怎麼樣,人沒事了,素問那邊就不會被扣押太久。

她走到婦產科門前,還沒進去,就聽到了屋裡向茹低低哭泣著求陳瑤撤訴不要告訴問的聲音。

剛剛恢復的小三有氣無力,可語氣卻是一樣的刁鑽:「阿遠,你說怎麼辦,這麼毒的女兒能留嗎?你聽到剛才醫生怎麼說嗎,他說我這兩個月內還可能自然流產,難道你要讓她被放出來,在我身邊隨時安個定時炸彈嗎?那小蹄子,我跟你說真不是個東西,明知道我肚裡有你的兒子,一上來就這麼用力的推我……」

陸錚寒著一張臉,啪的一下把軍帽扔在了地上。

好半晌,他才整理好情緒,拾起地上軍帽,撣了撣灰,夾在腰間,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的三人看見他,都怔了一下,原本聲色俱厲的小三也安靜了下來。

陸錚沒看那兩人,逕直走向向茹,伸出一隻手到她面前:「媽,我們先回去吧,這家醫院太烏煙瘴氣,素素說給你換一家。」

向茹怔怔的看他,對她來說,陸錚就是個完全陌生的人。但現在,除了這個主動上門對她示好的女婿,她就再沒有依靠了。她唯一的女兒被抓起來了,她早就嚇得六神無主,現在也只能陸錚說什麼,她就聽什麼。

走到一半,向茹像忽然醒了,緊緊抓著他的手問:「素素呢,她會不會坐牢……她還年輕呢,怎麼能……」

「沒事的,媽。」陸錚反握住她的手,毫不介意她滿手的手汗,「素素很快就會出來的,相信我,晚上她就會在病房陪您吃宵夜了。」

向茹將信將疑的望著他。

陸錚托關係給向茹轉到了軍總。

那裡的醫生認真檢查了向茹的傷勢,給她安排了住院。陸錚則走出病房,打了個電話給馮湛。

派出所的夜晚,北風刮起股肅殺的冷意,聶素問忐忑的望著正和所長握手的馮湛。

她其實心裡挺矛盾的,接受警察調查的時候,她是氣過頭了,一心想著還自己一個清白,卻沒想過,這事要傳到有心人耳朵裡,就會說,陸文漪的外甥媳婦進了局子。

她坐那接受問訊的時候,所長忽然親自來關照,她就開始緊張了。幸好來的不是陸文漪或者陸文漪的秘書,而是讓她比較放鬆的馮湛,不然她真想一頭撞死算了。才剛答應了要做個光榮的軍嫂,就給陸家臉上抹了黑。

所長表情忐忑,親自送聶素問出門,笑著說:「陸太太早點回家休息吧,明天若是還有詢問,我們會親自上門叨擾。」

素問淡淡的笑了笑,然後衝著所長說了聲:「謝謝您的關照。」

馮湛挺會辦事的,特地開了輛京AG6XXX的黑色奧迪來接她,這麼扎眼的車牌,所長敢不盡心都不行。

幸好報案人那邊已經願意和解私下處理了,所長也不擔心難做。

只是這一路上,素問坐在車裡,卻有些坐立不安。

「陸阿姨她……」

沒等素問說完,馮湛已經會意的回過頭來:「放心,陸錚只打給我的。委員長忙著呢,我臨時借用她的車開下她不會知道的。」

聞言,素問輕輕的鬆了口氣,同時感謝陸錚為她的著想,為她在陸文漪面前全了面子。

她瞧著路越開方向越不對,於是問:「我們去哪?」

馮湛笑著說:「軍總。親家轉院過去了,陸錚在那照顧著呢。」

一股溫馨的暖流趟過她心田。

馮湛將她送到軍總後就開車離去了,素問看著夜色茫茫的馬路,對面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裡還亮著煢煢的光。

她走進去,買了碗速食粥,一碗大分關東煮,四隻叉燒包,兩杯豆漿,粥和包子在微波爐轉熱了一起打包帶走。

她提著塑料袋走在深夜的醫院走廊上,食物的香氣從袋中四散飄逸。

敲開病房門,卻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向茹半坐著靠在床上,背後墊了兩隻軟枕,陸錚正端著碗,一口一口耐心的餵她的母親,不知他說了什麼,逗得向茹一直笑,粥都喝不進去了,然後陸錚就體貼的拿過床頭櫃上的杯子,餵她喝水,還給她拍背。

聶素問眼圈一燙,忽然站在門口不會動了。

倒是笑完的向茹先看到她,驚叫了一聲:「素素……」

陸錚放下碗,回過頭來看她,眸子裡的笑意彷彿早算準了她這時候會來。

素問怔了怔,咳嗽了一聲,拎著袋子走進來,笑著說:「早知道你們吃過了我就不買這麼多了,這下可怎麼解決。」

陸錚幫她接過手裡的東西,指指自己:「沒關係,老公會幫你解決的。」

向茹也說:「是啊,陸錚這孩子忙東忙西的,都是忙我的事,到現在還沒吃呢。」

住院可不是簡單的事,陸錚找著關係,才給向茹先住進來,後續的手續醫藥費什麼都得一項項去補。

素問看他一眼,小聲的說了句:「謝謝你。」然後就坐到母親床邊,拉起母親的手,問:「媽,讓你擔心了。你手怎麼樣了,感覺好點沒?」

陸錚讓開位置,把喂到一半的粥交給素問接手,讓她親自盡到孝道,以彌補一晚上的內疚。一家三口,卻也和樂融融,絲毫不再提那個讓人糟心的負心漢和小三。

喂向茹吃好了,素問就在一旁拉開供病人在床上用餐的小桌子,把豆漿,關東煮,包子,速食粥一一拿出來,陸錚拈了個包子,三兩口就吞下去,大概是餓壞了,素問見他吃得那麼快,趕忙端起豆漿遞到他嘴邊:「慢點,喝口豆漿,沒人跟你搶。」

向茹躺在床上,看著這小兩口你一言我一語,看似平淡無常,在舉止之間又充滿了無言的默契,她忽然覺得慶幸:起碼自己的女兒是比自己幸福的,她找到了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

三個人的宵夜,兩個人拾掇拾掇也吃得差不多了,其中大部分都被陸錚一個人包圓了。

吃完飯,素問幫向茹倒了水吃藥,又把病房收拾了一下,兩個人就誰晚上留下來陪床的事,又發生了爭執。

素問的意思是:她的娘應該她自己照看。況且陸錚明天的飛機就要回部隊了,今晚應該好好休息。

而陸錚則覺得自己是個男人,又是個當兵的,在那窩著不能湊合一晚?反而是素問這一天又累又折騰的,明天他走了她還得一個人照顧向茹,所以今晚應該回去休息。

兩人爭執不下,都快臉紅脖子粗了,最後是向茹說了句:「我好得很,誰都不用陪。小陸明天不就要走了嗎?你們小夫妻該有好多話要說的,用不著陪我這個老太婆,你們都回去!」

「這麼怎行,媽?」兩人這時倒奇跡的異口同聲。

向茹故意歎氣道:「唉,老了,拖你們年輕人後腿了。我看我還不如早點入土為安算了,免得你們還得操心我這老太婆。」

「媽,你怎麼這麼說呢,我們不是那意思。」素問上前安慰母親。

向茹瞥她一眼:「那你帶小陸乖乖的回去,媽就不生氣。」

「媽……」

「小陸不是給我請了個看護嗎,人家照顧得比你們好,比你們專業。我看著你們倆就心煩,去去,趕緊回去。」

陸錚和素問被向茹掃地出門。兩人相視了一眼,都無奈的搖頭笑了。

良久,素問佯裝看著別處,不自在的問:「晚上去我那兒吧?」

陸錚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摸摸她的頭:「嗯。」

打車到公寓樓下,等電梯的時候,有點倦了的聶素問靠在牆上發呆,偷眼從側面打量他的丈夫。

陸錚現在似乎已經習慣了穿軍裝。本來回北京後他是可以穿便裝的,可是今天是他們領證的好日子,他還是選擇了鄭重的軍裝。彷彿一種承諾一樣。而由於他的個子高,身材好,所以不會顯得軍裝空蕩蕩的罩在身上,反而恰到好處的包裹著肌肉,彷彿量身剪裁一般,再加上後天養成的卓越的軍人氣質,使得素問越發覺得軍裝與他才最相配。

有種……禁慾的美啊!

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打斷了聶素問不純潔的思想,陸錚毫無所覺的拉著素問走了進去。

深夜的電梯裡只有兩人,也許是剛剛想得太多,素問單獨面對著陸錚,忽然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熱,甚至不敢抬頭看他,卻又總是忍不住偷偷拿眼角去窺他。很快陸錚就從對面的鏡牆上發現了她的小動作,一男一女,沉默地下似乎有火山在隱隱的噴發。

不知是誰先邁出那一步的,只知道聶素問抬起頭時,目光正好與他幽黑深邃的眼睛相對,陸錚的意識停頓了幾秒鐘,然後就伸出一隻手把她忽然緊緊抓到了懷裡,唇也緊跟著貼了上去。按理說,今天才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兩個拿了證的男女,關係合法轉正了。

一想到這,陸錚就覺得渾身火燎燎的,他可以合法的侵犯她了呀……

慾望如同開了閘的洪水,頃刻間就淹沒了兩人的意識。

素問的喉間發出一聲悶悶的嚶嚀,然後就主動張開了貝齒,迎接鼓勵著他的舌竄入,在她的口腔裡誘惑攪亂。她小小的身子縮在他的掌握中,因為突發的激情而微微顫抖著抓緊了他寬闊的背。

「小東西……這麼熱情。」陸錚一手掌著她,一手分出手指去解自己的衣扣。

素問嚇了一跳,低頭躲開他的吻,不安的問:「你幹什麼?」不會在這就要……

誰知陸錚抱著她,一手把脫下來的軍裝外套一揚,恰恰精準的落在角落的攝像頭上,蓋住了監控鏡頭。

素問恍然大悟,接著臉上更紅更燙。天啊,她太激動了,竟然忘了電梯裡有監控攝像,那剛才不都演給別人看了?

陸錚促狹的看著她笑:「現在……你想要怎麼主動,老公都沒意見了。」

素問扯著衣擺,卻垂著腦袋不吭聲了。

陸錚身上開始發熱,身體內某種不安的因子開始作祟。

正好這時電梯到了,陸錚一手摟住素問,一手揭下上面的軍裝外套,飛快的走出了電梯。

深夜的走廊上靜悄悄的,靜得除了她掏鑰匙的聲音,素問就只能聽到彼此不安的喘息聲了。

越是如此,她的手越是不聽使喚,竟然好幾次沒把插准鎖孔。

折騰了一會才把門打開,只聽卡嚓一聲門剛響,她整個人就被一陣風似的帶了進去,大門在身後「啪」的一聲被帶上,門鎖落緊,素問落進一副滾燙的懷抱。

陸錚俯身在她的耳邊,聲調略微暗啞的低聲問她:「可以嗎?」

素問渾身一顫,忐忑的望了望他,沒有拒絕,卻也不好意思直接承認,囁嚅道:「先洗澡……」

陸錚微微一笑,鬆開了對她的桎梏。

素問簡直是落荒而逃的鑽進了洗手間。

在客廳等了一會的陸錚,百無聊賴,於是拉長了聲音逗她:「老婆,要不一起洗吧?這樣還能節省時間。」

沒有應答。

陸錚起身。

門沒有鎖,輕輕一旋就打開了。

他站在門口望著燈光下雙眼氤氳的聶素問,不說話。

素問也望著他,心如亂麻。她既沒有脫衣服,也沒有放水,彷彿就等著他來找她,眼睛裡有一種深深的期待和隱隱的盼望。

其實聶素問在客廳裡逃走了,不是不希望,只是太緊迫,她來不及去想,如何才能在最後一晚留給他一個難忘的記憶?她想,不管他提出什麼要求,她都會答應的,可是偏偏又惶恐著,只怕自己做得還不夠。

陸錚伸手扶住她的身體把她從後面抱住,然後兩人在身體糾結上的那一瞬間同時都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嚶嚀。他從後面吻住她的脖頸,濕熱的吻由背後轉過身前,順著優美修長的線條延伸到她頸間明顯的鎖骨,因為接觸時的悸動,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扶住了他的腰部,兩人的身高像是天生的契合,幾下磨蹭,就讓她感覺到了慢慢灼熱的地方。

他的親吻熱烈了起來。

頻率越來越快,溫度也越來越高。

漸漸的,感覺到身體上些微的涼意,她的上衣被他解開一半扣子,半裸半掛在手臂間,身前的鏡子裡,映出她微粉透明的皮膚,在他的觸碰和親吻下慢慢的綻放芬芳。

「在這裡,好嗎?」陸錚低頭咬著她敏感的耳垂低聲的懇求她。

她有點慌了。在這裡嗎?她從鏡子裡看他,看他氤氳著濃濃情慾的英俊面孔,正竭力壓抑著身體的躁動看著她。

「我……我……」想要應承他,卻又羞澀得說不出口。

唇再次被他堵住,又是一個臉紅心跳近乎窒息的熱吻,他的手慢慢掙脫她的束縛,往下走去。

她的臉燙得發燒,渾身都在陣陣的顫抖著,她不由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等了很久,都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身體上的熱度慢慢冷卻,素問不解的睜開眸子。

卻看見陸錚眼裡的情慾未散,然而臉上,卻是一副啼笑皆非的模樣。

「怎麼了……」她的聲音裡還泛著顫抖,當她把目光朝下掃去,自己也愣了。

大姨媽啊大姨媽,你啥時不好來造訪,偏偏要今晚啊啊啊!

羞憤欲死,欲哭無淚。

說的就是現在的聶素問。

浴室裡,陸錚在沖涼水澡。客廳裡,素問鬱悶的給他收拾行李。心裡還在糾結著:怎麼會是今天?怎麼就是今天呢!

都怪前陣子她在西藏受了凍,連帶著姨媽的日期也紊亂了,以至於沒算好,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居然來紅了!

想想都抹淚。她和陸錚的最後一晚啊,就在這麼烏龍的情形下結束了。

陸錚洗得差不多了,肩上掛著毛巾,嘴裡咬著牙刷出來,說:「老婆,家裡牙刷還有嗎?我部隊發的那只總是刷到牙齦出血。」

素問在他的行李箱裡摸了一遍,一拍後腦勺,果然沒給他準備牙刷。

說著站起來就要下樓給他到便利店買。

陸錚趕緊說不用了,明早買也是一樣。

素問也不知哪根筋不對,執拗著就是要換衣服穿鞋去給他買。

身上還帶著濕漉漉的沐浴乳香氣的陸錚一下子從背後抱緊了她:「好了,素素,要買我去,這麼晚了,你去不安全。」

他搶過她的門鑰匙,三兩下用戰鬥速度套上衣服,下樓去了。

素問看著彭一聲關緊的門,剛才一直忍著的眼淚啪嗒啪嗒就落了下唉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委屈。不是早就知道他遲早要回部隊的嗎?她一直都覺得自己能做到,誰和她說軍嫂不容易,她都堅定的相信著自己,可這一刻,她才明白,她是真的做不到,做不到就這樣和他分別。

總覺得這一組,再見就遙遙無期了似的。

捨不得他的好。

捨不得他在邊疆受苦。

習慣了他在自己身邊呵護守候,任何時候只要一回頭,就能看到他在自己身後。他這一走,接下來的日子,她一個人該怎麼過呢?

原來分別是這麼的難受。

她突然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無聲的哭了起來。

傳來開門聲,她才胡亂擦了把眼淚,衝進臥室,還順手把門給反鎖了。

陸錚放下手裡東西,看著地上大開的行李箱,又四處找人:「素素,素素?」他見臥室的門關著,去擰,卻擰不開。

「素素,你在裡面嗎?」

沒人回答,可他知道,她的素素就在裡面。

想到即將到來的分別,他已經知道,他的傻丫頭一定躲在裡面哭了。他的心裡也湧上一股難言的酸楚,隔著門板,他輕輕的摩挲,呼喚:「老婆,快開門吧,我衣服在裡面呢,行李收到一半不收了嗎?」

裡面傳來她嘶啞的一聲:「不收了,不收你就可以不走了!」

任性的如同孩子。

他無奈,卻笑了。又拍了拍門:「好老婆,你就忍心看我一件換洗衣服都不帶就出遠門嗎?」

沒一會兒,門卡的一聲從裡面開了。

就知道她捨不得自己出門受罪的。

陸錚看了她一眼,素問卻低著頭,直接背過身,從他面前繞了過去。彷彿跟誰置氣似的。

陸錚一陣惻然,伸手把她從背後圈住了,把她抱在腿上坐在床上。

這樣熟悉的溫暖,堅實的懷抱,刻骨銘心的味道,每一絲每一縷,都好像嵌入了她的血肉,他走了,她就只能依靠這點線索來重溫他的味道,這讓她好不容易藏起來的眼淚又嘩啦啦落了下來。她再也不掩瞞,轉身抱著他的脖子,像個孩子般的嚎啕大哭。

陸錚抱著她,拍著她的背,安慰:「傻老婆,別哭了。捨不得我呢?」

素問一聽哭得更凶了。

哭得陸錚的心也軟了一片,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才好。

聶素問簡直哭得稀里嘩啦,肝腸寸斷。心想,什麼國家大義,什麼軍嫂的榮耀,早知道這麼難受,她就不該裝得那麼大度,她就應該抱著他的腰說:不准走,娶了我你就得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哪也不准去!

可如今,她只能抓緊這最後的分分秒秒,像是跟時間賽跑似的,一遍遍的撫摸著他英氣的臉,他濃黑的眉毛,他深邃的眼睛,他高挺的鼻子,他吻過她的嘴唇。每過一秒,她能這樣看著他的時間就少了一秒,恨不得時間能停下來,或者牆上的掛鐘壞了,讓他錯過班機,這樣就能多陪他一會兒。

她異想天開的安慰自己。

陸錚拍著哭得快岔了氣的聶素問,自己也歎了一口氣,也許現在結婚還是太早了,是他耽誤了素素啊。

素問抱著他的脖子咬他的耳朵,乞求般的嗚嗚道:「陸錚,不走了好不好?我捨不得你回西藏去,那麼遠,我想你了可怎麼辦……」

明知道是任性,明知道是不可能,她還是試了一遍。

「傻老婆,我又不是不回來了。」陸錚拿手指揩揩她臉上的眼淚,「再哭就不漂亮了。不是說要幫我收行李嗎,我把牙刷都買回來了。」

素問這才不情不願的從他身上挪起來,哭得都打了嗝,打開衣櫃,問他要帶哪件衣服,又把上回他在新光買的便裝一起給他塞進去了。

就這樣,兩個人又是哭又是笑,收拾收拾,又膩歪到一起分不開了,一直到天亮時分,才終於把陸錚的行李都收拾好。

兩人簡單的洗漱了下,陸錚去樓下買了熱豆漿和包子,兩人坐在一起剛吃得差不多,軍區派的車就來了。是上回幫素問過政審的那位中校同志,受了連參謀長所托,在北京照顧陸錚,據說也是師級的參謀,聽說他今天要回部隊了,主動提出要來送他。

素問看到樓下的軍車也是一愣,不過中校同志看到小兩口同出同入卻很是興奮,一路上激情澎湃的陪他們聊了很多。素問本來還想在路上跟陸錚多說說話呢,現在也沒機會了,只有陸錚在車上一直緊緊抓著她的手,像安慰一般的,沒有放開過。

進了候機廳,那位中校同志積極的幫陸錚托運行李,陸錚自己拉著素問去換登機牌,這才有了點私人空間。

人真走了吧,素問又不知說些什麼才好,似乎只要一張口,都會忍不住哭出來,於是只拖著他的手不放。

她想,能抓多久就是多久吧。

陸錚領回了自己的登機牌,回頭看著小媳婦樣的聶素問,笑了笑,扳正她皺成一團的小臉,說:「來,讓我再看看我的好老婆,牢牢的記在心裡,上了邊防可就看不著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聶素問紅腫的眼睛裡又要落下淚來。

「好了,乖,不哭了,你這樣哭下去,叫我怎麼安心走呢。」

聶素問「哇」的一聲哭得更凶了:「那你就別走了啊……」

陸錚一本正經的看著她,扳正了她的肩:「聶素問同志,你忘了怎麼向組織和上級保證的嗎?要做一個光榮的軍嫂,不計較個人得失,一切以國家大義為先……」

「你別說了……」素問咬著唇,手背狠狠的在臉上抹了一把,「我就是腦袋發熱胡說八道,一會兒就好了,你別管我了。」

陸錚望著她,抿緊了薄薄的唇線,不顧機場來來往往行人的矚目,把她用力的攬進了懷裡,緊緊的抱著。

「素素,我的好老婆。」

最後,還是素問先推開他,艱難的向後退了半步,望著他說:「到了部隊記得打電話回來,要是部隊不允許打電話寫信也行。探親假的時候一定要回來看我……我等你。」

陸錚用力的點頭:「我會的。」

「走吧,我看著你進去。」

這次,陸錚沒有再說多餘的,再兒女情長下去,只會讓他的素素更加不捨,流更多的眼淚。他向她擺擺手,大聲道:「老婆,你也保重。」說完,就轉身毅然的走進了安檢大門。

那個軍裝常服的影子,在安檢繁忙的人群中,顯得格外的顯眼,松枝綠色的常服在她的眼中跳動,變小,最終消失在人群,再也找不到了。

聶素問抿下了一滴眼淚。

悵望四周,來來往往的人,每一張臉,沒有一張是她所期盼的。她不明白在他離去時那突然間漫過心頭的滋味是什麼,只是覺得很難過,很難過,彷彿下一秒就會失去力氣,在原地蹲下去哭起來。

回城的路上,中校同志提出要載她一程,被她拒絕了。她需要一個獨自的空間,來慢慢消化這種失落和傷感。坐在出租車裡,隔著一層玻璃望著茫茫蒼穹,突然覺得生活困乏,前途渺茫。

她的人生,失了他,彷彿就變得不完整了。

她好不容易習慣了睡覺身邊多一個人,為另一個人洗衣疊襯衫,吃飯時習慣的把吃不掉的都推給他,走在路上就會像軟骨症發作賴在他身上。

現在,她又要慢慢的習慣,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逛街,一個人生活。

回到家,偌大的屋子就剩下了她一個人,幾個小時前,客廳裡還充斥著溫情和不捨,如今,只剩了空蕩蕩的寂寥。

這原本是她一個人租住的房子,現在卻不同了,有了他的氣息和他的痕跡。

茶几上有他喝過的杯子,盥洗台上有他用過的牙刷,剃鬚刀,臥室椅背上,掛著他換下來還沒來及洗的襯衣,枕頭上,有他睡過的痕跡。

她有點貪戀的躺在他睡過的枕頭上,把臉深深埋進柔軟的棉絮中,嗅著他的味道。慢慢的,翻過身,仰著臉打開他們的結婚證,對著那一張傻氣兮兮的結婚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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