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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軍少寵妻無度》第145章
一三七,蕭溶的秘密

那一天的混亂,聶素問至今記憶猶新。

後來這件事在新聞上熱炒了好一陣子,被稱為娛樂圈開年第一大爆炸醜聞。

誰也沒想到季璇敢站出來承認,潛規則潛規則就在這個「潛」上,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沒人願意站出來承認,被睡的又何止季璇一個?可她明顯是衝動了不理智了,站出來當出頭鳥了。

「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賤人!」

保安阻擋不及,或者根本不敢阻擋,那被戳中痛處的富太太一巴掌扇在了季璇的臉上。

記者們眼明手快,卡嚓卡嚓拍下了這震撼性的一幕。

人群一陣驚呼,季璇卻連身子都沒動,她冷冷的目光盯著那群氣焰囂張的鬧事者,抹了把火辣辣的臉頰,語氣平靜的說:「這一巴掌我欠你的,我心甘情願受了。我睡了你男人,受你一巴掌,咱們算兩清。今後你留的住留不住你男人,靠你自己本事,別再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騷擾我公司的同事!」

那位太太還在氣頭上,不依不饒還想伸手打過來,素問推了把季璇的助理,小丫頭終於鼓起勇氣擋在了自己藝人前面。

素問沉著臉,大聲說:「太太,這是您的家事,有什麼事你們關起門來說。實在不行,找律師上法庭說。公司是工作的地方,再這樣鬧下去,我們要報警了。」

說完她朝保安使個眼色,保安立刻裝模作樣拿起對講機。

從其他地方又調派來幾個保安,擰著胳膊把記者們攔到警戒線外,那富太太低頭和保鏢說了兩句,不甘心的上車走了。

假記者七七八八就散了,還有不甘心的真狗仔,潛伏在四周。

素問進了大樓,對季璇的助理說:「你去後門看看,確認沒記者了,讓司機把季璇先送回去。」

那新來的小助理都被這陣仗嚇愣住了,素問說什麼她就照著做。等她走遠了,季璇忽然一聲輕笑:「她到底是你助理還是我助理?」

素問冷冷看了她一眼,替她按了電梯按鈕:「省省吧,她也是為你好。」

季璇瞅她一眼:「那你呢?你總不會也是為了我好吧?」

「我……?」素問翻眼看天,對啊,她出啥頭呢,可能是看不慣吧。雖然季璇的成功之路她不認同,不過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而且季璇這個人,也算真性情,不似某些做作的假小人了。她笑笑,「你當我閒的無聊吧。」

季璇嗤的笑了一聲。

電梯下來,素問跟著走進去,先幫她按了地下二層車庫。

電梯一到,季璇的助理電話也打來了:「後門沒人,可以走。」

素問看一眼季璇,問她:「你這樣能開車嗎?」

季璇沒答話,腳步卻倏的停了下來。

素問奇怪的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忽然也愣住了。

蕭溶在車庫有他的專用車位,此時,他的車好好的停在上面。什麼沒來上班,電話不通,借口罷了……

素問忽然想起小艾在電話裡說的:季璇為了蕭溶在家自殺的事。

這個冷酷的男人,他用這種殘酷的方式告訴季璇:他們已經徹底玩完了,她的事,他不會再插手。任她怎麼作踐自己,跟他蕭溶沒有一點關係。

素問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她有點擔心的看向季璇,沒想到她忽然扯開唇,笑了。這詭異的笑讓素問心裡頭麻麻的,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這下她也不問季璇能不能開車了,直接搶過她車鑰匙,坐上駕駛位。

季璇倒沒拒絕,坐上副駕駛位,綁好安全帶之後,笑著說了句:「你怕我路上想不開,直接在高架上撞了?」

素問沒吭聲,不過她心裡真就這麼想的。

總覺得正常人遇到這種事,打擊肯定不輕。要是聶素問自己,就算不至於輕生,大概也想找個洞鑽進去不見人了。

車開出車庫,一路隱秘的甩開狗仔,平穩駛上高架。一路上,季璇都是雲淡風輕的平靜,太平靜了,讓素問覺得不正常。

「你家在哪?」

「麗京花園。」

素問咂了咂舌,這麼遠,早知不攬這活兒了。沒事給人當什麼司機。

季璇瞧她這表情:「怎麼,後悔了?我又沒說讓你給我開車,就是我路上撞死了,也跟你沒什麼關係吧?」

聶素問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路況:「我這是人道主義救助。」

「……」慢慢的,身邊似乎傳來一連串的笑聲。

有什麼好笑的,都這樣了還笑得出來?

季璇捂著嘴,好半天忍住笑,一本正經的對她說:「你想多了,我真不會尋死。他們越想看我爬不起來的落魄樣子,我就越要走得昂首挺胸,決不能讓人看扁了。」

聶素問輕輕吁了一聲。

季璇收了笑,似乎有些感慨的樣子:「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覺得我賤,誰的床都能上。可我受夠了被人看不起,像一灘爛泥一樣被人踩在腳底的感覺,我發誓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要站在最高處。」

她頓了頓,看著聶素問:「有時候我真羨慕你,一出道就有老闆在幕後撐腰,想做的就做,不想做的就不做。我辛辛苦苦奮鬥了九年,也還沒到你那個境界。」

「……」素問想說點什麼,可又覺得都是無力的。她付出過努力,卻也的確比常人幸運一點,因為她身邊有陸錚。

季璇搖頭笑著:「清高,你們都清高。社會上層,講趣味講品味,聽歌劇玩藝術,然後還要求別人也和你們一樣清高,就算兜裡沒有那麼多錢,你可以貧賤不能移啊?好像凍死在街頭了那就是你們追求的境界。可我都凍死了我還清高個什麼勁兒啊。就算一萬個人都用看一坨垃圾一樣的眼光看我,我自己過得開心不就好了。我知道就算我拿到影后,就算我靠自己買了豪宅買了名車,他們照樣看不起我。玩玩而已,對我這樣的女人,他們只會玩玩而已……我都習慣了。」

素問從她的話裡感到濃濃的悲涼。確實,對那位富太太,甚至絕大多數的豪門來說,自己不過是藝人,是戲子。藝人的無奈他們看不到,他們只看到藝人的屈服,看到藝人在他們的威逼壓力下脫下衣服,然後再高傲的笑著,罵戲子下賤。

素問就曾見過有不願脫的男模,最後被封殺永遠不能走上T台。

季璇哆嗦著唇,不知是哭還是在笑,她的臉很白,映在車窗玻璃上,一片慘淡的模糊:「我到現在還記得我第一個陪睡的男人,他胖得像一頭豬一樣,他壓在我身上我都快吐出來,要不是我找盡借口,他還想再來一炮。我從他床上下來,雙腿都發抖,還得陪著笑。等我回到家照鏡子,才發現自己笑得像鬼一樣。那之後好長一段時間我都做噩夢,一到晚上除了吸煙就是不停的洗澡。」

送季璇回家以後,素問開車回公司。那一路上,她總是想起季璇在車廂裡點煙時的樣子。在氤氳上升的煙霧裡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聽說季璇的出身並不是很好,她是在餐飲店洗盤子被星探看到,發掘出來的,一開始是做模特,後來慢慢轉型拍戲,最初的五六年裡,拍了數不清的爛片,直到近兩年才一炮而紅,拿到影后大獎奠定了影壇的一姐位置。網友還戲稱她是千萬爛片磨出來的女神。

汽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素問的思緒也被拉得很長很長,頭有點疼,心裡無比憋火無比憤恨。

回到公司,小艾迎上來問:「你去哪了,葉姐等你老半天了?」

素問一臉怒氣洶洶:「讓她再等會,我找蕭先生有點事兒。」

「啊……?」

小艾愣愣的看著素問按下了通往總裁辦的樓層。

五樓,靜悄悄的,素問從電梯裡走出來,高跟鞋踩在走廊上發出鏘鏘鏘鏘的回音。平常外面都有秘書室的秘書在辦公,今天卻空無一人,讓素問有點兒詫異,她徑直走向蕭溶的辦公室,忽然從裡面傳來一聲玻璃碎裂的炸響。

「你鬧夠了沒?季璇的事是怎麼回事,你他媽別給我裝傻!」

是蕭溶的聲音!

攜著重重的怒氣,素問好像從沒見他發這麼大火過,這廝一直給人笑面虎的感覺,不知還有誰能把他逼到這地步。

「我裝什麼了?你要是心疼了怎麼不下去出面,躲在這跟我發什麼火?」

這聲音……竟然是蕭媛?

素問一下屏住了呼息,提心吊膽的貼在門外的牆壁上。

辦公室裡靜了一會,有一些紙張西索的聲音,接著,傳來蕭溶淡淡的聲音:「你知道那個富商有個母老虎的老婆,故意找人拍下他和季璇約會的照片,再讓人把消息放給他老婆,挑撥她來公司鬧事,你費盡心思做了那麼多,到底有什麼用?我說過我不會喜歡任何一個女明星,難道每個被我睡過的女人你都要費盡心思的去對付?」

蕭媛目光一刺,像是被戳中痛處似的,臉色煞然白了一截。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但表情仍洩露了那一瞬間的慌亂。

「那聶素問呢?她也是你公司的女明星,你敢發誓你不會喜歡上她?」蕭媛揚起臉,一字一句的問。

就像是兩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你砍我一刀,我捅你一劍,都拼著不要命的打法在攻擊對手,勢必要傷己傷人。

躲在門外的聶素問倏的把背貼緊了牆壁,她怎麼也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轉到自己身上。

蕭溶……喜歡她?這也太扯了吧!

可是這蕭媛和蕭溶的對話,怎麼越聽越不對勁,他倆不是兄妹嗎,怎麼感覺有奸(蟹)情的樣子……

沒等她腦袋裡亂七八糟的麻花拐過彎來,忽然「啪」的一聲,極其響亮的巴掌,不知道是誰打了誰,反正把屋外的聶素問嚇得一愣。

「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氣勢洶洶的,是蕭溶的聲音。

就在素問糾結的猜著這兄妹倆到底為什麼吵得這麼不可開交的時候,忽然「匡」的一聲,門開了……?

素問來不及躲避,與奪門而出的蕭媛撞了個正著!

「……」

「……」

四目相對,蕭媛紅彤彤的眼睛瞪著她,充滿了驚訝,這種驚愕在她的目光一轉之後,慢慢變成了瞭然,甚至有種淺淺的得意。

她回頭看了眼辦公室內,蕭溶應該還不知道聶素問在門外的事。然後甩手從素問身邊走過,進了電梯。

走廊上重新靜下來。聶素問更糾結了。

她來是為季璇出頭的,可是剛剛她在外面已經聽到事情的始末了,那還找蕭溶這個冤大頭出氣嗎?她覺著這實在不是個好氛圍,還是作罷了。

蕭媛一回家就捂著臉衝上樓,連腳上鞋都沒換。

李水蓮正從廚房出來,看到自己女兒臉上紅紅的,似乎哭過,擔心之下,也跟著上了樓。

「媛媛……?」

房門沒闔緊,她在邊上敲門,屋裡頭,蕭媛伏在床上哭得快岔氣了,李水蓮心疼得不得了。徑直走了進去,把蕭媛抱起來放在自己懷裡,輕聲細語的安慰著:「媛媛,怎麼了,誰讓你受委屈了,怎麼一回來就哭成個淚人?」

母親熟悉的懷抱溫暖著她,蕭媛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抱住母親的腰,哭得更加傷心。

其實她知道蕭溶對季璇不過是玩玩而已,他那樣多情,見過一面的女星也能記得名字,時不時在她面前提起刺激她。她明明知道他就是要讓她生氣,讓她露出醜陋的嘴臉,可她還是按耐不住自己,去嫉妒,去發瘋。

憑什麼那個戲子就能光明正大的挽著他的手?憑什麼他們就能在鎂光燈底下出雙入對,而她只能在暗夜裡和他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即使知道那是逢場作戲,她也克制不了自己扭曲的嫉妒,她要那些纏著他的女明星都萬劫不復,永遠見不了人才最好。她毀了一個女明星,他很快又結識另一個,她手段再高,永遠追不上他另結新歡的速度,她覺得自己在這種扭曲的追逐中已經快失去自我了,而他偏偏又在這時候停下來,像憐憫小貓似的摸摸她的頭,給她一點甜頭吃,讓她繼續不管不顧的追上去。

太累了……

她摸著臉上很長時間也沒有褪去的紅腫,喃喃的問自己:我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問了自己很多遍,一開始她是為了自己和母親,為了能留在這個蕭家,可是慢慢的,她已經根本不在乎這蕭家千金的名位,因為她想要的東西,恰恰被蕭家千金這個光環束縛住,因為她是蕭家的女兒,所以她永遠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

蕭媛覺得很累,很累,倚著母親溫暖的懷抱,流下了懺悔的淚:「媽,我好累,我想回家……」

李水蓮拍著她的背:「傻孩子,說什麼呢,這不就是你的家?」

不是的,她要回到的,是過去。是那個沒有認識過蕭溶,貧窮但是簡單快樂的蕭媛。

如果沒有踏進這個家門,如果她從來沒有得到過,該有多好?

沒有得到,就不會害怕失去。

「媽,我真的好累……」她只是喃喃的重複。

李水蓮扶著她的臉頰,手指慢慢撫過她臉上那個紅紅的五指印,歎了口氣:「都怪媽媽,是媽媽太自私。其實這麼大的秘密,不該讓你一個孩子去背。就算你把事情告訴媽媽,媽媽也會想辦法去解決。只不過媽媽覺得蕭溶那孩子也挺好的,才貌學識,什麼都不用說,最重要是你喜歡。媽媽想,你們倆個冤家,吵吵鬧鬧,最終能湊成一對,倒也是樁好事。你蕭叔叔再怎麼樣,以後也是要百年老去的,這個家,今後還不是你哥當家?你要是能拿得住他,咱娘倆在蕭家也就再也不愁了,只是沒想到……唉,是媽小看了那孩子,他的城府比我想像得要深得多。」

蕭媛只覺得五雷轟頂。怔怔的看著母親,過了半晌才說出一句:「媽媽,你什麼都知道?」

李水蓮拍了拍她的手:「你是我的女兒,你什麼事媽媽會不知道?」

「可是……」蕭媛只覺得難以置信,這麼多年以來,她一直覺得自己隱藏得很好,在這個大宅子底下,她和蕭溶的那點齷齪事,她以為家裡沒一個人知道,可是母親的話……

「那爸爸……」

「他不知道。」李水蓮拍拍她示意她安心,「這個家就這麼點大,要不是我幫你們遮著掩著,就你們倆那小毛頭,能瞞過老蕭那火眼金睛?」

蕭媛覺得無法思考。母親一直都知道,那麼……這麼些年來,她被蕭溶半逼半就的事,都是母親默許的?

心裡忽然湧出一種悲憤,她說不出那種感覺,只是生硬的推開了母親的手。

李水蓮不解的看著她:「你也別怪媽媽,媽媽是真的覺得蕭溶這孩子不錯,以後蕭家和整個蕭氏公司,都要到他手下的,媽也是為了你的將來著想。要是換了別的不學無術的浪蕩子,媽才捨不得讓你去受罪。不過這蕭溶也是糊塗了點,對你怎麼能下手這麼狠呢,瞧瞧這臉,起碼要好幾天才能消下去了……」說著要去碰她的紅腫處。

「媽……」蕭媛哭著掙開她的手,不是因為疼痛,也不是這些年來受的罪,她只是忽然間迷茫了,她付出這麼多,把自己陷到如斯境地,到底是為了誰?

她以為母親是最無辜的,李水蓮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名正言順的嫁進蕭家。她為了不讓母親的美夢破碎,厚顏無恥的爬上了蕭溶的床,並且因此被蕭溶恥笑,至今仍被他看不起。

誰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高傲的昂起頭顱,她曾經以為自己的犧牲是值得的,可是到頭來呢?她要守護的人,她的親生母親,卻眼睜睜的看著她遭受這一切,看著她痛苦的一路走來。

她推開母親,跌跌撞撞的跑出門去,下樓,拿車鑰匙,她穿著拖鞋就跳上車,不管不顧的把自己衝了出去。

「媛媛——」李水蓮在身後大聲喊她的名字。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不知道自己要開到哪裡去。只知道身後並不是她的家,她找不到自己的家了,她要回去,回到那個有親人溫暖的地方,回到母親最初的懷抱裡。

渾渾噩噩,竟然又開回了華誼公司大樓下,她把車停在門口,仰頭看著樓頂,不知哪一個才是蕭溶辦公室的窗戶。陽光太明媚,照在寫字樓的玻璃窗體上折射下刺眼的光,她撫了撫紅腫刺傷的眼睛,從車儲箱裡取出一副墨鏡戴上,慢慢瞇起眼。

不遠處,聶素問從大樓裡走出來。

蕭媛按響了車喇叭。

素問一愣,朝紅色轎車走去。車窗滑下,露出蕭媛戴著墨鏡的臉。

「你還沒走?」素問對於蕭媛叫住自己這一行為顯得詫異。

「上車吧。」蕭媛看了她一眼,自動替她打開副駕位的車門。

素問沒有猶豫太久,側身上車。

蕭媛發動車子,問她:「想去哪,喝咖啡還是喝茶?」

「都一樣,你帶路吧。」反正喝什麼都是噱頭,她知道蕭媛有話要對自己說。

車載附近的商圈停下,素問和蕭媛先後下車,步入一家格調高雅但客人稀少的咖啡廳。鋼琴流瀉著優雅的輕音樂,侍者在前引路,將兩人引到一個僻靜私密的卡座,燈光昏黃,紅色的絲絨垂簾,將她們的座位半遮半掩,若她二人不是同為女性,倒是個情侶說些悄悄話私密談心的好去處。

素問呷了口咖啡,拿鐵香滑,奶泡濃郁,她輕輕放下,開門見山道:「說吧。」

蕭媛也不繞彎,取下墨鏡,定直望向她:「你想不想幫三哥拿回他原有的東西?」

坐在鋼琴前的紳士又換了一支曲,莫扎特的《小夜曲》,琴鍵清脆,聲聲像敲打在聶素問的心尖。

「你為什麼要找我說?」

「因為三哥不在。而且,我希望看見你和蕭溶拼得兩敗俱傷,而不是三哥。他是個好人。」蕭媛的話很直截了當,尖銳得讓素問沒法去懷疑它是不是假的。

「為什麼要背叛蕭溶,你們不是兄妹嗎?」她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雖然她一直在疑惑……

「你不是在外面都偷聽到了嗎?難道還會愚蠢的以為我們是親兄妹?」蕭媛不以為然。

素問一怔。雖然這個事實她猜測過,但是被蕭媛這樣雲淡風輕的說出來,還是讓她微微震驚。她想起在西藏看到的蕭溶錢包裡的照片,所以,蕭溶和蕭媛之間的那種曖昧……也不是她的錯覺了?

這樣一來,她反而更不明白蕭媛為什麼要拆蕭溶的台了。

「你……恨他?」她試探著問。

「恨……?」蕭媛喃喃的重複,良久,輕輕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我想看他失去的樣子,他太志得意滿了,好像對什麼都不在乎,我想看看,當他真正失去什麼的時候,會不會像常人一樣,悲傷,失落,甚至……難過?」

蕭媛知道自己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就算她離開,消失,他也不會有任何反應,所以她要讓他失去他最看重的東西——公司,事業?她想看看這個沒有心的男人,到底會不會痛!

素問擰起了眉。

太奇怪的理由了。她現在覺得不僅蕭溶讓人看不明白,連蕭媛也有點摸不透了。

「總之,說不說,是我的事。信不信,是你的事。」

素問覺得有理,點頭。

蕭媛從包裡拿出IPAD,搜索了一陣,拿給素問看:「關於蕭氏的前身,你可能不太清楚。這個公司原本並不是蕭家的財產,是由蕭溶的母親,蕭致遠的第一任夫人,譚太太的家族經營的企業。譚家是家族企業,世代經商,譚太太與蕭致遠的結合,也是譚家邁出的政商結合的第一步,為譚家生意更打開了門脈。可惜的是,譚太太的弟弟,譚家唯一的獨子在國外探險旅行時不幸遇難,譚太太成了譚家生意的第一繼承順位。蕭致遠娶了譚家千金,就等於娶了譚家大半的生意。這其中,蕭致遠與我母親的交往,我就不多說了。」

「不久後,譚太太因為癌症晚期,臥床不起,在去世前立下遺囑,將自己的所有股份份額轉給了自己的兒子蕭溶。譚太太可能是已經知道了蕭致遠與我母親的事,所以遺產裡並沒有提到她的配偶蕭致遠,但因為當時蕭溶還沒有成年,所以應屬於他的股份,仍由他的監護人蕭致遠掌控。譚太太的弟弟意外身亡時,並沒有結婚生子,所以他的股份,以及去世的譚老先生的股份,都按照繼承順位歸屬了譚太太,所以譚太太手中掌握的股權,足以她掌控整個公司的命脈。而譚太太去世後,這些股權到了蕭致遠手裡,譚家是家族企業,公司裡遍佈的旁系親屬沒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他們不能容忍家族企業落入外人之手,所以聯名提議增發,企圖稀釋譚太太留給蕭溶的股份,再通過併購的方式獲得更多的股份佔有額。」

素問微微一愣,這個方法,正是當初蕭溶告訴她的,要奪取陸錚公司的方式。

「蕭家是軍政家庭,蕭司令一生清廉,根本不可能有多餘的錢去與譚家的旁系親屬打這場金融仗。而蕭致遠無心從軍,在商場上的野心卻很大,他要在短時間內籌到大量資金和譚家打這場增發的硬仗,只有一個辦法。」

素問思索了片刻,忽然一怔:「地下錢莊?」

蕭媛譏誚一笑:「沒錯,軍人世家的後代,蕭致遠,卻把手伸向了黑道。地下錢莊的錢哪裡是這麼好借的,利滾利,等譚氏變成了蕭氏,蕭致遠和黑道的關係卻再也劃不清了。他們把東南亞走私販毒的黑錢大批的投進蕭氏,因為譚氏之前的生意一直是乾乾淨淨,且規模極大,所以沒人會懷疑他們洗黑錢。03年的時候,蕭致遠不是還得過傑出企業家獎?」

「蕭氏從此脫不了身,蕭致遠沒辦法,蕭溶也沒辦法。蕭溶成年後,按照法律程序,會接管蕭致遠手中的蕭氏股份,他也開始慢慢接手公司的生意。他很快的發現蕭致遠在利用公司的地產項目洗黑錢的事,但是除了替蕭致遠隱瞞,並且繼續做下去,他沒有別的辦法。」

素問咬著唇,她忽然想起幾個月前在西京賭城偶遇蕭溶的事情。那是郝海雲帶她去的,她正奇怪像蕭溶這樣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那,還與牌桌上的幾位大哥都很熟悉的模樣。想來,那也不是偶然了。

素問定定看了蕭媛一眼,慢慢說:「當初陸錚自立門戶辦公司,是蕭溶與他合資的,之後陸錚公司旗下的多個地產項目,也都缺不了蕭溶的注資,那時候……他還沒發現蕭致遠洗黑錢的事吧?」

蕭媛點點頭,說:「等他發現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這筆黑錢會不會已經流入三哥的公司。以三哥的聰明,很快就會發現這筆錢的來源不乾淨。他曾多次試探三哥,可惜一直沒有結果,最後他終於沉不住氣了,選擇了動手。」

素問慢慢的接下去:「所以,他併購陸錚的公司,是為了抹掉他洗黑錢的痕跡?而他陷害陸錚,是害怕陸錚已經發現他洗黑錢的證據?」

蕭媛無聲的笑。

這個真相太過震撼。

素問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才慢慢說:「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都很謝謝你。只是……我不明白,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去報警,讓蕭溶坐牢嗎?」

蕭媛只是笑笑,她說:「你沒有證據。如果這樣就能讓他坐牢,我就不會告訴你這些了,我會直接去警局報案。」

素問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你這麼恨他嗎?」

「不是恨……」蕭媛仍舊喃喃,「你不會明白。」

素問困惑的看著她,她說:「其實我還好奇一件事。你口口聲聲說愛三哥,到底會不會為了他去以身犯險,找出證據呢?」

素問愣了一下:「你不用激我,我不會犯傻。」

蕭媛語氣平淡:「如果是我,我會。」

素問又定定的看了她片刻,沒有說話。

蕭媛叫了埋單,很客氣的站起來問她:「需要我再送你回去嗎?」

素問迷惘的看著她:「不用,謝謝。」

「那我先走了。」蕭媛便拎起包率先走出了咖啡廳。

耳邊,《小夜曲》早已成了不知名的變奏曲,聶素問支著額,在沙發裡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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