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豪門軍少寵妻無度》第192章
一八三,避風港

聶素問沒想到郝海雲還留著這套寬窄胡同裡的老房子,老舊的閣樓連木梯都沒有換過,只是窗機空調換成了分體機。打開閣樓的窗戶,還能看到樓下歪歪扭扭的窄巷子,這一帶本來都快要拆了,可是因為動遷費用談不攏,所以又耽擱下來。幾年過去,胡同裡更狹窄,沿街都是擺攤的小商販,車子開不進去,裡面的人只有想往外走,沒有想往裡進的。

素問趴在閣樓頂的窗台上,像看著一座巨大的迷宮,行人就像一隻隻螞蟻,艱難的穿行其中,而她自己也是。

一陣豪雨過後,天氣又暖了幾分,從巷邊網吧裡出來的小青年,已經有穿拖鞋短袖T的了,這個城市的季節就是這樣,脫完羽絨服就穿短袖衫了,春天和秋天幾乎在這裡難以留下蹤影。素問歪頭算算,不知不覺,她回到北京也已三個多月了,五月頭,正是春末夏初。

給素問看病的是胡同裡一家私人診所,老醫生每天親自上來給素問診病。聽小六說,光哥走了以後,他的診所就轉給了別人,現在還是診所,只是不給動物看病,給人看病了。

老醫生看起來和郝海雲有點交情,寒暄了一會後,說:「本來開點退燒藥很快就能恢復了,不過這位小姐正懷著孕,還是不要吃這些藥物的好。等兩天看看,要是燒得不嚴重,就讓她自然康復吧。」

小六聽到懷孕,用驚訝的眼神看著聶素問。郝海雲卻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一派波瀾不驚的起身:「我送您出去。」

郝海雲送老醫生出去,小六趕忙跟上去,臉上表情還有點遺憾。這下孩子都有了,雲哥看來是真沒戲了啊。

等郝海雲回來,看到聶素問還是保持著一個姿勢靠在床上。其實是燒得頭重腳輕,沒力氣動了。

郝海雲做到她床邊,她也沒什麼反應。他輕聲問:「你想吃點什麼嗎?我讓人去買。」

素問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沒胃口。」

他於是沒再作聲。

晚上小六炒了兩個菜,郝海雲留在這吃的,素問還是渾渾噩噩,不甚清醒的樣子。小六給素問留了碗粥,刷完碗就先走了。郝海雲就睡在外間的板床上。

閣樓裡沒有開燈,月光從開了一半的窗扇裡照進來,半明半暗,郝海雲睡不著,坐在牆邊點煙,整個人都融進了陰影裡。

素問半夜醒來,以為那沒人。她一整天沒吃東西,又口乾舌燥的,就想起來給自己倒杯水,結果赤腳絆在什麼堅硬的東西上,差點沒摔出去。

幸好有一隻手接住了她。男人的手臂硬硬的,硌在她腰間,轉而將她拖起來。

素問扶著他踉踉蹌蹌的才站起來,湊著一點點微薄的月光,看清郝海雲的臉,被燒得嘶啞的嗓子問:「你怎麼還在這?」

昨晚素問被他帶過來的時候,他並沒有留宿這裡。素問知道他幾年前就在城西買了套獨棟,前年又剛在城心購置了套小高層,即使除了這些,狡兔三窟,他也絕對能找到容身之所。

其實郝海雲會留著這裡的老房子,本來就在她的意料之外。

這是當年他被人追殺,最落魄的時候的藏身之所。很難回溯房子的原主人到底是誰了,當初獸醫先生可憐郝海雲,把這處的房子讓給他住,再後來獸醫先生失蹤了,聶素問被郝海雲軟禁在這。

郝海雲把燈打開,素問才看見他剛才坐的地方,一張椅子都被她撞翻了。這裡的一切都沒怎麼大變,連那張吃飯的桌子,都還在原來的地方。

她看見桌上用碗倒扣著他們晚上吃剩的菜,郝海雲也看見了,他說:「鍋裡給你燜著粥,你餓不餓,要不要盛出來給你。」

素問點點頭,慢慢摸索著回到床上,卻也不再提喝水的事。

不知道是光線的原因,還是她的錯覺,她覺得今晚的郝海雲不太一樣,可是具體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就連月光下他的影子彷彿都柔軟了很多。

她一直很怕他,總覺得碰見他就是喊打喊殺,也許是他第一次滿身是血的翻窗而入落到她身上的場面太震撼了,以至於她後來都留下心理陰影。

其實仔細想想,他雖然時常板著張臭臉嚇人,但那也都是因為被她氣的,若她不去撩虎鬚,他似乎也沒把她怎麼樣過。說到底,是她對他不好,用小六的話說:她就沒給過他好臉色。

可是在憑祥莊園的時候,他卻是真心真意的,為她著想過。

她突然再沒有力氣回憶,只是圈著自己坐在床上等著。

沒一會,郝海雲就端著粥碗出來。粥是小六熬的,比商店裡的速食粥要有火候,米粒已經熬至化[奇`書`網`整.理'提.供]境。素問接過碗,手指被一燙,猛的收了回去,粥碗翻倒在床上,大半都撒了出去。

素問「嘶」了一聲,把燙傷的手指咬在嘴裡,郝海雲趕緊掀開弄髒的被子,拉出她的手:「你燙到哪了?」

素問猝不及防的被他把手捉過去,房間裡光線很暗,所以他湊得很近,很仔細的查看,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亦是明亮的,帶著點自嘲說:「我忘了提醒你碗燙,以為你跟我一樣皮糙肉厚呢。」

素問笑了一下,只是笑得比哭還難看:「我沒事,只是可惜了小六這碗粥……」

郝海雲愣了一下,然後抬起頭:「要不我給你煮碗麵吃吧?」

如果素問記得沒錯,廚房就在外間,連著樓梯走道。

郝海雲把她身上弄髒的被子抽走了,一時也沒有乾淨的被子換給她,素問只能蓋夏天的薄被,郝海雲又從櫃子裡找出件冬天的棉大衣,保安穿得那種,又長又大,給她蓋在薄被上面,才出去煮麵條。

素問還從來沒見過郝海雲下廚。事實上不僅她,連小六都沒見過。

她揣著好奇心坐在床上等,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吧,或者更久,郝海雲端著碗麵條出來了。素問看到他額頭上都冒出汗來,顯然這碗麵條把他折磨得不輕。

素問忍著沒笑。這次他有經驗了,坐在床邊給她端著碗,然後把筷子遞給她:「吃吧。」

素問睜大眼睛:「就這樣吃?」

「不然你想躺著吃?」

素問撇撇嘴,拿起筷子。面當然很難吃。虧他還在慘白的麵條裡加了兩個雞蛋,又加了很多的油,素問吃了一口就反胃得差點沒吐出來。

郝海雲看她表情就看出一二來,趕緊拿開麵碗,說:「算了,便利店應該還沒關門,我去看看有什麼能吃的。」

他說完起身,甚至是有些狼狽的帶上門出去了。

素問盯著那碗被他整個扣到垃圾桶裡的麵條,不知為何,哧哧的笑了出來。

這一晚上的折騰,到了第二天,聶素問起來的時候,熱度竟然出奇的退了。

郝海雲一夜沒走,就睡在外面的木板床上。那床本來是給保鏢睡的,而素問現在睡的是他的房間。本來素問自己有一間房的,不過白天的時候她看見房門上了鎖,她也沒問為什麼。

素問半夜吃飽了,又睡了一覺,發了身汗,起來時神清氣爽,倒是外面的郝海雲,跟一夜沒睡似的,坐起來後還連連打瞌睡。

素問以前沒來過郝海雲這間房,自從她住在這後,最常做的事就是坐在閣樓的窗台上,看著天上雲彩慢慢的飄過,然後等著別人把早飯送來,過一會,又是午飯,晚飯,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彷彿生命就會永遠這樣,循環不息。

病著的時候,是有氣無力,現在病好了,就忍不住要找點事做。

早上小六送了床乾淨被子過來,看見素問醒了,也格外高興:「聶姑娘今年想吃什麼?我待會正好下去買菜。」

素問一聽,突然興起,說:「你們還沒吃過我煮的菜吧,今天午飯我來試試。」

小六和郝海雲都面面相覷。沒有點本事,怎麼敢搶小六這個大廚的活兒?

末了還是順了她的意,小六根據她的吩咐,出去買了許多菜回來,三個人吃肯定是綽綽有餘了。郝海雲不信似的,站在廚房門口看她搗鼓,素問嫌他煩,直接把他趕出去,讓他和小六到樓道上擇菜去。

老房子的灶台都是搭在樓梯走道上的,然後自家會砌個磚,圍成一個簡易的廚房。

小六和郝海雲一人搬個凳子,接了一盆水坐走廊上洗菜,小六時不時的抬頭瞄一眼聶素問,看她細細的手臂連鐵鍋都拿不起來似的,就滿心的擔心。

郝海雲扔下節菜根,彷彿漫不經心似的問他:「外頭情形怎麼樣?」

小劉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壓低聲音回:「沒動靜。蕭溶應該不敢把咱們供出來。他是沒救了,他上面據說還有個司令的爺爺,不可能沒顧忌的跟咱們拚個魚死網破。」

「姓陸的怎麼樣?」郝海雲一邊說一邊把剛摘好的一盆菜放在檯子上,還沒扭過頭,就聽見素問在那大呼小叫:「你怎麼把芹菜莖都給掐了,把菜葉給我留下來了?」

郝海雲一愣,還沒明白過來:「這玩意兒不是吃葉子嗎?」

對面,小六捂著嘴噗哧噗哧笑。

郝海雲瞪他一眼:「笑!有什麼好笑?」

「沒,我沒笑……噗……真沒笑,雲哥……」

「姓陸的怎麼樣?」他悻悻的彎下腰,又把扔掉的芹菜莖給撿回來,一根根洗乾淨了重新放回盆裡。

小六這才止住笑,看了眼那邊炒菜的聶素問,小聲說:「還沒報警,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該找著這兒來了。」

「嗯……」

「雲哥,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小六朝素問努努嘴:「人孩子都有了,要不……就算了吧。」

郝海雲扔掉手裡芹菜,終於看小六一眼:「我不早都跟她算了麼?不然就她那樣的,敢三番兩次拿著槍威脅我,我不一早把她給崩了?」

小六直歎氣:「雲哥你是真聽不懂還是裝不懂。這麼多年了,但凡聶姑娘對你有一點心,也不會一次都不回頭看你一眼。我看就算再這麼幾年過下去,結果也還是不會變。」

郝海雲笑起來,漫不經心似的:「不會變又怎麼樣?她都恨我這麼多年了,還能怎麼樣?再說了,我都習慣了她刺蝟樣滿身的倒刺,忽然把毛給順平了我還適應不了了。」

「雲哥……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就一個詞兒,特精準。」

「說。」

小六含混了半天,愣是沒膽子把那倆字說出來。

郝海雲恐怕也猜到了,摸著下巴點了支煙,說:「就當我上輩子欠她的,這輩子來還吧。反正是我的命,賴也賴不過去,我認了。」

素問被舊式的灶火嗆得滿鼻子灰,最後也整出四菜一湯來。

素問進屋裡去換身衣裳出來吃飯,郝海雲和小六就負責擺碗筷。

素問走到閣樓的窗邊,剛要關窗,忽然見到樓下窄巷子裡好像走過一個熟悉的人影。她有點怔愣,等再凝神看時,那人又不見了,一切彷彿只是她的錯覺。

她愣了半晌,外頭小六在催她趕快出來開飯,她趕忙關上窗扇,心裡卻還是七上八下。

這兩天她都一直強迫自己不要去想某些人,某些事。就好像慣性失憶一樣,只要不去想,似乎就可以不痛了。可記憶卻不是真的你想刪除就可以刪除的,當她看到那道酷似陸錚的影子時,真的一瞬間以為自己幻覺了。

她心裡五味雜陳,拿著衣服抱在手上,卻遲遲未動。

這時候,屋外有人敲門。

知道他們在這兒的不多,熟悉的街坊鄰居不會敲門,會直接叫「小六」。

小六去應門,很謹慎的透過貓眼往外看。當看到陸錚的影子時,本能的回頭朝素問緊閉的房門看去。

郝海雲是何等聰明,看他眼神就猜到怎麼回事,當先也迴避了起來。

小六這才拉開門,陸錚禮貌的先致歉:「打擾了。」

嘴上這麼說,但眼神卻早已越過小六,朝房內飄去,一眼便看見正中那張飯桌,上面擺了三雙碗筷。

小六故意裝不認識:「先生你找誰。走錯門了吧?」

陸錚是記得小六的,上回他見到任任時,就是小六開車違章。

他又朝房內掃視了一眼,目光還是停在那飯桌上,小六顯然也注意到那三雙碗筷了,他現在倒不怕被拆穿,就怕進去換衣服的聶素問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來了。

陸錚收回目光,從懷裡拿出張照片,說:「我有個朋友不見了,有人說在附近見過她,不知道你見沒見過?」

小六心懷鬼胎的接過照片,一看,不是聶素問是誰?

他「哈哈」笑了兩聲,摸著腦門肯定的說:「不知道,沒見過。」

陸錚的眼神失望和懷疑並存。

小六故意調侃了句:「這姑娘挺漂亮啊,你女朋友。」

「是我老婆。」陸錚糾正他。

「哦,那得趕緊找,趕緊找,不送了哈。」

小六忙不迭把他往門外推,關上門然後趴在貓眼上往外看,等他走遠了,才招呼郝海雲出來。倆人交換了個眼神,良久,小六說:「這地方看來也待不長了。」

郝海雲沒說話,過一會兒,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聶素問進去換衣服換多久了?

他想也沒想,衝到臥室前就要撞門,還沒等他撞出去,門從裡面自己開了,聶素問站在門口,看著一臉緊張的小六和郝海云:「你們怎麼都站這?」

郝海雲盯著她看了半晌,見她面色如常,沒有什麼波瀾,於是長長的舒了口氣:「……我以為你走了。」

「走?」素問眨了眨眼睛,撲哧笑了出來,「拜託這是五樓好不好,門在你身後我從哪兒走?」

郝海雲也跟著笑了笑,笑聲卻有點勉強。在陸錚出現的那一刻,他本能反應到素問會衝出來跟著他走。但是她沒有,所以他又懷疑她是不是用其他方法跑了,甚至忘了這是五樓!以他對聶素問的瞭解,如果她想走,就算五樓,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翻出去!

虛驚一場,三人坐回飯桌邊,都沒有說話。

沉默的氣氛使人胃口也不佳,郝海雲嘗了兩口就擱了筷子。素問看他一個人走到天台上抽煙去了,於是問小六:「我做得很難吃嗎?」

小六很給面子的多吃了一碗飯,對她說:「其實不錯了,就是菜有點淡,感覺像沒放鹽。」

素問臉有點紅:「我這兩天發燒燒得嘴裡沒味兒,都嘗不好鹹淡了。」

小六安慰她:「沒事,熟能生巧。」

小六幫她一起收拾碗筷,站在水池邊刷碗。這房子是一個「回」字的形狀,中間圍著天井,站在水池這正好能看見對面的天台。郝海雲就坐在水泥圍欄上抽煙,兩隻腳都懸空了,搭在外面,晃來晃去的,素問看著都心驚膽寒。

小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笑道:「放心,當年幾十個人拿刀把他圍堵在樓上,都沒能把他砍死,這區區五樓,摔不死他。」

素問沒吭聲。

小六低著頭刷碗,忽然說:「聶姑娘,你剛才在屋裡都聽到了吧?其實這事不該我多嘴,你覺得雲哥對你不好,這我能理解,可聶姑娘你也一天沒讓他好受過,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希望你不要恨他。」

素問扭過頭,怔怔看了他一會兒,茫然的說:「我沒有恨他。」

「既然你不恨他,那請你看清你自己的心。我從沒見過雲哥這樣子,他能忍讓的,不能忍讓的,為了你,都忍了。你要只把這當個暫時的避風港,等哪天想開了,忽然就把雲哥一腳踢開回去找你老公了,那我勸你高抬貴手,還是放過雲哥吧。其實剛才我是希望你能出來跟他走的,你很清楚你心裡的人是誰,你只是過不了心裡那道坎。」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