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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藏品》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最初,卡俄斯沒有解釋的興趣,應該說,他對一二三四條理清楚的解釋,從沒有興趣,反正結果是很清楚的,他只是要干脆利落的解決這人類。而後來,他發現也沒有解釋的必要,即便把一切告訴這個人類,他是願意放棄心中的執念,甘願死去,還是會乖乖的不去招惹麻煩,走路時學會繞著死神?

  不,他不會。

  他殺人太多,便看透了殺與被殺之間的無常與定數,如果殺戮是一種命定,那麼被殺,也是一樣;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臨,因此在這之前,他隨心所欲的與死亡共存,一次一次將自己送到死神鐮刀下,無所畏懼,蠻不在乎。

  可是這人類不知道,當他置身危險時,自己心口上那看不見的印記,灼熱似火燒。

  卡俄斯伸出手,掌心貼上霍克特的臉頰,慢慢滑落至他的脖頸上,然後沒有任何徵兆的,突然起身向前,以手掌中脆弱的獵物為支點,將霍克特壓倒在地上。他裹在背上的紗布瞬間被大片殷紅染透,如同巨禽受傷的寬大羽翼。

  「我原先想警告你的,在馬場裡。可是後來我放棄了,因為那不過將是白費唇舌。」

  沒有馬鞍沒有韁繩,這人類騎在那匹野馬背上,藍天白雲下,他看見他的肆意灑脫和毫無顧忌——這是他的生存之道,不會為任何人、任何話語而改變——其實早在看到這一幕之前,卡俄斯就明白,這人類只會讓他傷神罷了。

  霍克特沒有阻止卡俄斯,任由他把自己如同蝴蝶標本一般釘在地上,他只是伸手取下煙,彈一下菸灰,放回唇角。

  「——你對我的維護,還有那次在湖裡……就是因為這印記?」淡薄青煙中,他半眯起眼。

  「那只是小事,如果你願意,你甚至可以對我更放肆一些。那樣你就會知道,我對你的容忍底線有多低。」彎曲的食指湊到霍克特唇邊,卡俄斯用指關節輕輕蹭開他緊抿的嘴唇。

  殺不得,又改變不得,那麼他除了護著這人類,還能做什麼?作為商人,他不喜歡太糟糕的交易氣氛,每筆交易都會結束,只是時間長短問題。

  「這印記……是什麼時候的事?」

  霍克特說話時開啟的牙齒關節,讓他嘴唇上的指關節輕易的進入他的口腔中。卡俄斯心不在焉的勾劃著這柔軟的舌頭。

  「不知道,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過我清醒的時間很少,所以如果連你都不清楚這件事,那恐怕我更無法提供有用的線索了。」

  什麼時候發生的怎樣發生的並不重要,結果才是唯一對局勢有影響的存在。

  玩弄著手下的舌頭,紅眸裡閃過只有卡俄斯自己才明白的壓抑情緒。

  想要靠近。

  想要撫摸。

  想要吞噬。

  印記,這種與克羅那大陸一起形成的規則,是誰也無法反抗的絕對存在,即便高位者也是一樣。而對於控制方來說,印記唯一的缺點,就是當他的奴僕太過虛弱時,反噬的力量就會顯現。而這種反噬的力量可以壓倒一切,包括控制方不願死去的意志。

  身體漸漸俯低,對視的距離逐漸靠近,互相交融的鼻息,隔著不長不短的距離,紅眸與黑眸,彼此對視。

  索性吃了他,怎麼樣呢?

  索性就在這裡,把這人類吃掉,又怎麼樣呢?讓反噬的力量控制自己的本能,順應這一本能撕開他的衣服,舔舐他的脖頸,脖頸深處的皮膚是意外的柔軟,只需用牙齒一咬,就可以。

  多麼輕易的一件事,輕易的好像扼斷一頭羚羊的脖子。可這牽制住自己手指的微小力道,是什麼?是自己的收藏欲在作祟嗎……亦或是別的什麼?

  這真是一件沒有道理的事。

  被迫攪動的舌頭,舌面上有細膩的觸感和些微癢意,唾液逐漸積累,眼看就要順著唇角溢出,霍克特忽然合攏嘴唇,握住卡俄斯的手腕,抽出了他的手指,然後攬住他的腰托住他的脖頸,將對方反身放倒在自己身下。以極快的速度從懷裡抽出一樣東西,倒進嘴裡,幾下嚼碎。

  接著霍克特俯下身去。

  「……這是什麼?唔……」

  趁著卡俄斯處於極度虛弱狀態,霍克特輕易啟開他的牙關,原本是固體的藥片,嚼碎後便成為可以輕易灌入他人口中的液體。

  霍克特輕輕鬆開自己的手指,看著身下這雙紅眸緩緩閉攏。

  別驚慌,我的陛下。這不是什麼壞東西,比起您那些充滿殺傷力的古怪藥劑,這東西再普通不過了,只是些強力安眠劑罷了。

  還是午夜時分,落腳的岩洞外黑的可怕,岩石、樹木,所有的一切都被扭曲成古怪的黑影,雨滴細碎的敲打在樹葉上,滲透進泥土裡,空氣濕潤而沉重。

  天際偶爾劃過兩道閃電,遠遠的,像是一場無聲的默劇。

  火堆還在燃燒,卡俄斯已然陷入沉睡,阿爾奇也還暈在一旁,蜷縮的姿勢像一隻兔子。

  霍克特撈過一旁的煙盒,從盒子裡叼出一支菸,點燃後銜在唇角。他吸的很深,只幾口菸頭的亮點就已到了尾端,煙霧深深入侵至肺葉,辛辣的味道瀰漫進整個胸腔,燃燒般的疼痛。

  魔法,是什麼?

  霍克特曾以為,魔法不過是孩子床頭故事的專利,暖橘色的燈光還有母親的輕聲敘述,描繪出一幅幅天馬行空的夢,每晚的夢或許都有所不同,然而魔法總是永恆不變的主題。

  只可惜,他沒聽過這些故事。

  所以他也就始終不知道,這些故事中的魔法可以有多奇妙,它是能讓陰暗的天空瞬間綻滿煙花,還是能讓冰凍堅硬的湖泊悄悄融解?亦或運氣再好些,可以拯救一位深陷牢籠身份尊貴的公主?

  不過沒關係,現在他也算是瞭解了。

  霍克特凝視著岩洞頂上火光閃爍間不定的陰影,慢慢吐出一個煙圈。

  為什麼要殺自己;

  為什麼放過自己;

  為什麼會來救自己;

  還有,為什麼會送自己一把槍。

  沒有理由的追殺,陰晴不定的態度,毫無緣由的維護……原來詭異的不是他的態度,而是這不知何時印在他胸膛上的不完整的印記。

  ……印記。

  霍克特無聲的笑。

  這什麼詭異的非科學玩意,把他耍的團團轉。這種看不見摸不著、虛無縹緲的東西,即便再解釋一萬遍,他想他也無法理解。

  所幸,他也不需要理解。

  雨聲細密,霍克特再次笑一笑。他摸出衣服內的槍,扣在掌中,大拇指摩挲過槍身。

  魔法什麼的,果然還是待在故事裡就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霍克特從營地中消失。營地火堆旁,放著一個罐子,裡面注滿了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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