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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藏品》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一瞬間的死寂。

  「不同麼……?」薄唇極為緩慢的勾起一個冰涼的弧度,「在我看來,這個無聊問題可能抵不上你的導遊服務費。

  居高臨下的紅瞳,俯視下來時,如一張遮天蔽地的網,少年的身影映在紅瞳中,像是一隻微小的螞蟻。

  「因為在我眼裡,你們都是一樣的,小東西,你們在我眼裡沒有半點區別。」

  末尾一個字的發音,靜靜消散在空氣裡,隱隱還鼓動著耳膜的最後剎那,一道凌厲的風忽然旋劃而過。當這道風停止時,少年的身體已經被斬斷成兩截。他倒在地上,內臟七零八落的從身體橫截面滾落出來。

  這攻擊來的很突然,沒有絲毫預兆,少年在身體的劇痛和視角的轉換中,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如花般嬌嫩的嘴角溢出鮮血,順著細嫩的脖頸流淌下來。

  懸浮在半空的黑色鐮刀,沾滿血跡,卡俄斯沒有看,只揮了揮手,示意它走遠一點的樣子。在這明顯的嫌惡面前,鐮刀呆滯了一下,搖擺著湊到少年身邊,用他上身領口尚還乾淨的地方擦拭身上的血跡。

  卡俄斯則走遠了兩步,以免流淌在地上的鮮血沾到他的鞋底。

  「……為什麼?」

  身體被切割成兩半,顯然即將迎來死亡之神的少年,開口第一句話,卻是問的這個。

  為什麼,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呢?總是太糾結原因,才會搞不清重點。

  淡淡一笑,卡俄斯可有可無的半掀開唇角:「是你做的吧,消除了那個人類的記憶,並讓他痛暈過去。」

  「……您怎麼知道是我,如果不是呢?」少年一邊說著,一邊噴出血沫。

  「是搞錯了嗎?如果是,那真的很抱歉。」卡俄斯用帶點遺憾的語氣說道,「不過人總是要犯點錯的,不是嗎?」

  少年笑了,在劇痛中,他的笑容詭異而慘淡。

  擦乾淨的巨鐮閃過一絲光華,落地時重又化作黑色貓咪,繞在卡俄斯腳邊,一聲幽然的貓叫聲在深遠的通道中傳出去很遠。卡俄斯準備要走了,他已經在這個少年身上花費了不少時間,他是可以在一見面時就送他走的,但畢竟自己對這裡並不熟悉,這蜘蛛網一樣的通道要令他頭疼什麼地步,才能走到這裡呢?

  再說,免費的服務總是會令人心情愉快的。

  「不管怎麼樣,謝謝你的導遊服務。你的工作做的很不錯,這是你的小費。」既然服務費已經支付過了,那麼小費還是不能遺忘的。卡俄斯拿出一枚硬幣,隨手扔在地上,轉過身邁開腳步。

  寂靜無聲的金屬世界中,只聽到離開的腳步,以及少年吃力的喘息,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弱。

  「你還不會離開吧,因為你還有東西要在這個基地中尋找……」在這生命的最後一刻,少年不再使用敬語,隨著敬語的消失,他的聲音或者說語氣,終於回覆到某種真實的狀態,輕的幾不可聞的話語中,透出詭譎的陰森, 「我知道你在找些什麼,我知道——阿黛爾,是不是……?」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他斷了氣,割裂成兩截的身體倒在血泊裡,睜開的眼睛死勾勾盯住卡俄斯,似兩把錐子。卡俄斯的目光從這具屍體上,輕飄飄的掃過。

  「他是你的了。」

  他忽然這麼說了一句。

  隨著這道命令,黑貓喵的叫喚一聲,甩著長尾巴走到少年身邊。小巧的嘴巴突然張開,嘴角向耳後直裂過去,形成一個詭異的弧度,而大張開的嘴裡,滿是尖銳的牙齒。接著,這些尖利的牙齒毫不猶豫的對準最為柔軟多汁的腹腔。

  它是個好吃又懶惰的傢伙,不喜歡多刺的骨頭,它只喜歡最易咀嚼的血肉。

  「吃完了記得擦嘴。」

  卡俄斯隨意吩咐一句,順著通道繼續往裡走去,身後傳來清晰的咀嚼聲。

  沒有人可以威脅卡俄斯。

  威脅不僅不會幫助你達到目的,反而只會讓他的心情變壞,做出一些可能他原先不會做的事。

  穿出這片區域後,再沿著走廊繼續往下走,如同少年所說的一樣,沒有多餘的岔路,只有一條筆直的道,將卡俄斯引領進了一間屋子裡。在這個房間中到處是破碎的玻璃,還有幾個沒有完全碎裂、只剩下小半截的大型試管,它們與地上的金屬底座相連,原先也不知是派什麼用場。

  卡俄斯的目光落在一角的金屬櫃上。他慢慢走了過去,玻璃在他腳下,發出零落的聲響。

  櫃子上,放有一縷粉色頭髮,為了防止凌亂,甚至很仔細的編成了麻花,用墨綠色髮帶綁好,端端正正的放在櫃面上。

  在這樣一個滿是殘骸的地方,它就這樣安靜的待在那裡,彷彿已經等待了很久。

  黑色手套從手指上褪下,指端輕輕碰上發尾。

  那頭髮雖然還保有原先的顏色,卻早已失去了曾經的柔韌和光澤,它們曾是那樣的生氣勃勃,打著微彎的弧度,一陣風便能讓它們如同舞蹈般跳躍。

  自由自在。

  「達落族長老——阿黛爾小姐。」大門口的侍官長聲通報。

  這是一場大型的家族聚會,來自不同家族的長老們聚集在一起,他們看似友好的談話,互相敬酒示意,內裡卻暗潮湧動,勾心鬥角。不同的家族有不同的利益團體,即便是屬於同一團體的各個家族,之間也有著不一致。他們刺探著對方的意圖,組織著自己的防線,在這華美大廳中的推杯換盞,不過是充滿惡臭的利益場。

  而達落族長老的到來,則給這個大廳帶來不一樣的空氣。人們不自覺的停下交談,望向門口。

  這是個生氣勃勃,如野薔薇一般的女子,她不是這個大廳中最漂亮的,可她的眼睛明亮如晨星,散發著堅定和果敢的光芒。她甚至沒有穿那些滿是蕾絲的華服,而是一身冰藍色鎧甲,那鎧甲映襯著女子青春美好的臉龐,更顯出她一身的英氣。

  她是達落家族史上最年輕的長老,那時大家都說,她將會帶領達落族走向昌盛。

  大廳最高處的陰暗角落,以極為舒服的姿勢靠坐在椅子中的男子,暗色紅瞳不經意的向下俯視,恰好對上那雙從大廳門口望上來的明亮雙眼。

  這一刻,命運發出了獰笑。

  粉色長發委頓在骯髒的地面上,沾滿血污。

  在下午三點的陽光中,霍克特猛然睜開眼。他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有一瞬間的茫然。他撐坐起來,清晰的聽見骨縫間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他記得自己在昏倒前找到了倫克,難道這是倫克住的地方?看上去……不太像啊,完全不符合倫克的奸商風格,不是麼?

  拖著彷彿生鏽打結的身體,霍克特慢慢爬下樓,看見一樓窗檯上坐著的阿奇爾時,便知道自己果然猜的沒錯。

  「卡俄斯大人不在,出門去了。」阿奇爾焉焉的說道。

  阿奇爾第一次出現在霍克特面前時,囂張又肆意,有活力的就像一隻猴子,但最近他似乎越來越無精打采,就像焉掉的黃花菜。

  霍克特掃他一眼,頭也懶得點,直接往門口走去。倫克應該還在這座小鎮中,按照他「絕不花沒有必要的錢」,他應當住在什麼散發著霉味的旅館裡吧。不過在這種邊遠地帶,能找到旅館就算不錯的了……

  一邊在心裡盤算,一邊走到門口的霍克特,只覺一陣勁風猛然從背後襲來。不過那刀並沒有取他命的意思,所以霍克特一動不動,任由刀刃貼著耳畔劈進門板裡。

  這算什麼意思?

  半側過臉,光滑的水藍刀刃上映出霍克特不怎麼好看的臉色。

  「你不可以隨便亂跑。」

  如果可以,阿奇爾不想阻止,隨便霍克特想去哪裡都和他沒有關係,滾的越遠越好。只有在沒有人類味道的地方,他才能正常呼吸。

  可是……可是!

  阿奇爾極其煩躁的把刀更深的插進門板裡:「卡俄斯大人說了,你不能隨便亂跑,只能待在這裡!」霍克特是個很難對付的人,阿奇爾沒以為一句話就能把他留下來,所以一面這麼說,他一面已做好打上一架的準備。

  然而霍克特只是聳了聳肩,乾脆的轉身朝樓梯走去。

  「呃……啊?」

  就像一隻脹鼓鼓的氣球猛然被戳破一樣,阿奇爾愣愣的注視著霍克特,半晌沒回過神。這麼聽話?

  霍克特回到房間,把自己甩到大床上。

  那個克羅那小鬼多慮了,自己現在可沒這個體力和他打一架。必輸無贏的架有什麼打的價值?霍克特可不想浪費自己所剩不多的精力了。

  他盯著天花板,有點出神。

  他被刪除記憶了。

  不需要去看那大段的空白,單憑腦袋裡無力的失重感,他就很清楚這一點。

  其實離開營地的初衷很簡單,只是想透口氣,不知不覺他走的有點遠,再後來就像花了屏的電視屏幕,什麼都沒有了。畫面再接上時,他正身處在一片荒原上,四周沒有人也沒有任何設施,他靠著手腕上的指南針走到了這個小鎮。

  真是見鬼!

  霍克特無聲咒罵一句。八成八是那該死的痛覺觸發器。

  除了這破玩意,他想不通自己怎麼可能在這荒郊野外被制服,還被掃瞄清除了記憶。除了死戰部隊的長官外,擁有記憶刪除裝置和痛覺觸發器的人並不多,在整個巴美爾帝國的上層間也屈指可數。這裡雖然已經接近巴美爾帝國邊境,卻仍屬於兩國間的三不管地帶,他想不明白哪個上層人物會沒事跑到這裡來吃風沙。

  也許,自己該再回去一趟?

  不過只要那傢伙有觸發器,自己和待宰的羔羊有什麼區別?

  他一邊想著,一邊摸出煙盒,抽出一根菸,卻在點煙的瞬間,手臂內側碰到了懷中的槍支。

  霍克特微眯起眼,「叮」一聲打燃火機。

  但是霍克特想要節省體力的美好願望,最終沒能實現,因為在霍克特吐到第五個煙圈的時候,窗外傳來了喧鬧聲。他探出腦袋往下一看,研究一番局勢,伸手無奈的拿過一旁的牛仔帽扣到腦袋上。

  倫克少爺的騎士病又犯了。

  真是,自己很久以前不是就說過了麼,你不是救世主啊倫克。

  窗戶底下的破落街道上,兩方正在對持。一方是個中年男人,身後帶著一群人,另一方則是倫克,他的手中正抱著一名昏迷的女子。

  而倫克的眼中滿是憤怒與輕蔑。

  他原本只是想趁自己要離開之前,再去看一看瑪特,可是他沒有想到,當打開後院大門時,衝撞進眼睛裡的會是如此不堪的場景:赤裸身體已然昏迷的女子,身上滿是青紫,而跪在她兩腿間的中年男人正敞著褲子,露出醜陋的下身。

  垃圾!

  倫克冷冷的盯著面前這一圈人。

  「如果你今天還想活著離開這裡,就把她給交出來!」有了人手支援的中年男人完全不似方才被倫克毆打時的怯懦模樣,大搖大擺的立在最前頭,「我告訴你,她是個賤民,是我的家僕,這個賤民印就是我刻上去的!我有權利對她做任何事!你小子再來多管閒事,我讓你死在這個鎮子裡!

  「我倒想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倫克一字一句的說道。

  中年男人不自覺後退一步,他的右肩還在流血。那是在院子裡時,倫克賜給他的一槍,雖然不致命,但這種痛楚早已令他起了畏懼之心。不過往四週一張望,他的膽子又大起來。

  「你以為你有槍就了不起?!」他一揮手,呈半圓圍住倫克的六個人突然從懷中掏出槍來,很老的型號,但這麼近的距離還是足以將倫克射成馬蜂窩。

  「我再說一遍,把她交出來,不然我今天就讓你死在這裡!」

  臂彎中的女子還在昏迷,身體輕的幾乎沒有重量。倫克不擅長打架,不過從這種情形下逃脫,對他還不算難事。只是如果真起了槍戰,誤傷瑪特的機率卻不小。

  中年男人不耐煩了,他向後退幾步,舉起手大叫:「夥計們,把這小子的腿先給我射斷了!看他再敢帶著我的人到處亂跑!」

  其中一人抬起了槍,對準倫克的膝蓋,眯起眼睛,食指正要扣動,「啪」的一聲,一隻鞋底重重踏上他的臉,將他踩翻在地。

  「抱歉抱歉,腳滑了一下,真對不住。」嘴上這麼說著,腳卻用力一碾,聽到下頭的慘叫聲,從窗口處跳出來的霍克特這才慢吞吞的挺直身體,「各位,下午好,這麼熱鬧的場面,是有什麼節日嗎?」

  霍克特出現的很突然,似乎只是一秒鐘的事。四周包圍的人群都怔住了。

  「沒人回答嗎?那倫克你告訴我吧。」

  「這女子是賤民,被強姦了。」

  倫克的回答很簡單。不過霍克特已經明白了,說起來倫克的騎士精神不是無緣由的,婦女孩童以及獸慾,似乎會組合成一些他自己才知道的禁忌。

  好吧好吧,既然看到了也就不能不管了。

  霍克特把四周的人一個一個看過去,不懷好意的表情一點點加深,「各位,覺不覺得今天太陽很不錯?是個曬太陽的好天氣吧?」

  話音剛落,一把銀色槍支突然出現在他手中,那抹銀色在眾人的視網膜上匆匆一閃後,六個槍手只感覺下身「嗖」的一涼,只見褲腰帶齊刷刷斷裂,連著內褲堆疊到腳踝處。

  「還是各位覺得這樣曬太陽不過癮,想要干脆……」話還沒有說完,所有的人都丟下各式各樣的武器,頃刻間逃竄的不見人影,來不及提起褲子的六人逃跑的更是狼狽。

  烈日下的街道上,只剩下了中年男人。

  「逃的可真快,我的手還很癢呢。」霍克特不無可惜的聳肩,轉頭彬彬有禮的問旅店老闆,「你說怎麼辦好呢?」

  「什、什麼怎麼辦才好……」他腳骨一軟,癱倒在地上一步步向後挪。

  「你有聽力障礙嗎?我是說啊,既然他們都逃了,那作為活動的發起者,你就該負起沒讓我盡興的責任吧。」無所謂的舉起槍支,對準某一個部位,霍克特微笑著眯起眼,「再說,什麼地方做錯了事,就該用什麼地方來償還,對吧?」

  子彈的出膛聲過後,取而代之的是難聽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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