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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藏品》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事情解決了。

  荒邊小鎮雖然設有警局,但這警局不過是間小破屋子,更重要的是屋子常年閉鎖,在這個小鎮中沒有執法人員,所以更不會有人來管霍克特這檔子閒事。

  倫克沒有把瑪特抱回旅店,旅店的條件太過簡陋,潮濕而昏暗,對身體孱弱的瑪特而言不是個好去處。霍克特看不過他那為難的樣子,只好讓倫克把瑪特抱回了那棟有著「曼格爾」銅牌的小樓裡。幸好房間很多,有足夠的選擇來安頓這個姑娘。

  倫克接著又去請了醫生。醫生說瑪特的身體狀況很糟糕,長期營養不良和由營養不良引起的組織器官功能衰退。她躺在床上,被大堆的被縟一蓋,幾乎看不出身形。醫生替她打了吊瓶,開了些藥後離開了。

  瑪特一直在昏睡,而霍克特也在另一個樓層睡的正沉,使他疲倦的不是肉體,而是精神。強行刪除記憶會造成許多惡性後果,而其中之一便是令他難以集中注意力,並感覺昏昏欲睡。但是與幸運的瑪特不同,他的好眠在午夜十二點被打斷了。

  好重,壓死人了。

  睜開眼,霍克特看著天花板,默默想著。他知道自己在哪裡,也知道卡俄斯只是出了個門,興許還會回到這裡,可他絕沒有想到,這個克羅那人會在這個時間以這樣的方式出現。

  身下「床墊」的意圖移動和不自然緊繃的肌肉,顯然讓剛還安睡的人不舒適起來。他半撐起身,黑暗中織物的摩挲聲過後,「啪」一聲輕響,床頭的燈安靜亮起,

  「你在做什麼,人類?」眉頭微蹙,紅眸中有幾分睡眠被擾的不耐煩。

  「你又在做什麼,陛下?」

  霍克特皺眉。

  是的,好吧,他的陪睡任務——順帶一提,他現在連需要「陪睡」的原因都充分瞭解了。可他的陪睡任務不是只需要相隔一米嗎?到底是為什麼他會被當做人肉墊子一樣壓在身下直到喘不過氣來?

  為霍克特所用的語氣,卡俄斯蹙起的眉又皺起幾分。畢竟,卡俄斯覺得自己非常寬容了,這人類不經他的允許,趁他虛弱時擅自喂藥強迫他陷入昏睡,這件事他都已經不計較了,現在他不過把他當做枕頭用一下,這人類卻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

  卡俄斯暫時的沉默令霍克特無端煩躁,他的目光掃過卡俄斯因為撐起身體而從領口處袒露出的堅挺胸膛,煩躁瞬間升級。

  「好了,麻煩陛下您睡到旁邊去吧,這裡的床沒有五葉鎮那麼……」話沒有說完,因為霍克特準備要起身的動作被完全壓制住了,原本只是鬆散著與自己交疊的雙腿,壓住自己的膝關節,而離開床面剛幾寸的腰部也被毫不留情的鎮壓回去。

  單手撐在床上固定住重心,紅色眼睛俯視著身下的男人。

  沒有感覺錯,這人類在拒絕自己。在森林裡,面對自己毫無理由的追殺時都不曾有過的牴觸情緒,此時此刻彷彿水閘背後的巨大水壓,清晰的不容錯辨。

  可這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印記?

  想想也是,這人類在得知印記的事後,不是歡欣鼓舞的慶祝,而是徹徹底底的消失,從這一點就足以想見他的牴觸了。可是為什麼呢,在那麼多人眼中都如此好用的東西,這人類不僅不喜歡,到處亂跑避開自己,甚至還因此開始排斥自己的靠近。

  ——如果說前者令卡俄斯疑惑,那麼後者,就開始令他不快了。

  微垂的紅眸中,不怎麼愉悅的情緒,正在緩慢發酵。

  而此時,霍克特的情緒也不怎麼愉悅,因為他發現自己不但起不了身,而且除了能動彈一下手指外,其餘的部分都像是被釘死在床上一樣。

  荒漠中的獸可以被打敗,甚至被殺死,卻不能容忍全然的壓制。

  於是在雙方都開始不愉快的情緒中,房間裡的氣氛糟糕起來,雖然這屋子裡裝飾有柔和的色彩和精緻的家具,以及令人舒適的柔軟床鋪,但緊繃的氣息還是在兩人的對持中不可避免的漸漸濃重起來。

  「喵。」

  屋子角落裡響起一聲貓叫。不知在那裡待了多久的黑色貓咪,甩著纖長的尾巴走了過來。隨著它的靠近,霍克特聞到一些血腥味,不會太濃重,顯然已經刻意清理過了,然而滲進皮毛裡的味道不是那麼輕易可以去除的。

  「走開,很臭。」看也不往床下看一眼,卡俄斯這樣命令道。

  「喵……」黑貓把尾巴盤在屁股下,兩隻爪子立起來,蹲著看他。

  「我說了,走開。」

  「喵……」拉長的聲音,有兩分小心翼翼的討好。

  麻煩東西,只會亂湊熱鬧。雖然這樣想,卡俄斯也沒有辦法,畢竟從某種角度而言,它的要求是該有的正常行為。

  「人類,把你的手給它聞一下。」

  這個提議太詭異了,但床下的貓顯然喜歡這個主意,它在底下喵喵叫著,似是在催促霍克特。霍克特被貓叫聲吵的頭暈,只好按卡俄斯說的,把擱在床沿的右手伸了下去。貓鼻子還有舌頭立刻湊上來,又舔又嗅,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物件。

  「……它這是在幹什麼?」

  「沒什麼,它的確認式罷了。」

  「確認什麼?」

  「確認你成為它的主人——不用這麼吃驚,人類,我臣服於你,那麼作為我的所有物,他自然也是歸屬於你的。」

  片刻的沉默與對視。

  「印記?」

  「印記。」

  呵。

  不出聲的笑,一半的不以為然,一半的戲謔。霍克特從黑貓慇勤的舌頭下,抽掉自己的手。

  「喵~~!」

  貓咪拖長了音調,顯然不太滿意。霍克特沒有理它,抽過床旁的紙巾擦掉手背上濕噠噠的液體。貓的口水裡顯然有更為濃重的血腥味,夾雜著腐肉的味道,雖然還在霍克特的忍受範圍內,但一隻貓的嘴裡怎麼會有這種氣味。

  「它吃過什麼?」霍克特隨手把紙巾扔掉。

  「它的晚餐,一具可能味道不太好的屍體,在第四研究所的廢墟裡。」紅眸微轉,瞥向黑貓,黑貓用一副蹲在飯桌下討食的表情盯著霍克特,轉頭收到卡俄斯嫌棄和警告的眼神,它只好低低的喵幾聲,甩甩尾巴走回角落裡。

  霍克特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第四研究所」這幾個字躍入耳朵裡的一刻,霍克特的腦海深處,有什麼東西輕然一躍,疲倦的像是一張揉爛紙片的腦袋,立刻發出細碎聲音。

  「……第四——研究所?」

  「是的,你知道它?」

  「不……我不知道。」霍克特伸出手指,按壓著太陽穴,「我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我想我不知道。」他喃喃的說著,然而腦子裡的抽動卻沒有停止,它跳躍著腦海深處肆虐,就像是壞掉的電動玩具,開始了就沒有終結一般。

  一跳。

  一跳。

  一跳。

  「可以了,人類,再想下去,你脆弱的大腦就要出問題了。」嘆息般柔和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優雅的發音,漂亮的捲舌音,就像一首詩。這個聲音靠過來,在耳邊輕聲說道,「睡吧,別再折騰它們了,明天醒來一切都會好的。」

  簡直是哄小孩子的音調。

  霍克特有點想笑,卻不知道能笑什麼。而且他的確很累了,正如卡俄斯所言,他需要休息。然而對於他虛弱的腦部而言,這極為短暫的不知理由為何的折磨,已經剝奪了剩下的最後一絲力道。他感到自己的整個腦袋連著脖子,軟綿綿的耷拉下來。

  一雙溫暖穩定的手掌,托住後頸,然後放在柔軟的枕頭上。這雙手的觸感和動作,令霍克特聯想到兩天前半昏迷狀態時的某些細節。

  「睡吧。」

  溫柔又半帶嘆息的聲音,似是有幾分無奈,又似是有幾分縱容。

  ……不是自己瘋了,就是這傢伙瘋了吧。

  意識朦朧中,霍克特扯了扯嘴角,隨著這可能擁有什麼魔力的兩個字,他的意識陷入了黑甜睡夢中。

  第二天霍克特醒來時,陽光正照耀在他的手指上,暖暖的。

  已經早上了嗎?

  霍克特從床上撐坐起來,身旁的位置空蕩蕩的,只有略有些褶皺的床單,顯示昨晚這裡曾有人睡過。把目光別開,霍克特下床並舒展了一下筋骨,充足的睡眠給了他最好的復原機會,雖然腦袋仍然還有點昏沉,對於正常行動已經沒有妨礙了,畢竟刪除記憶帶來的後果總是需要幾天的功夫來慢慢恢復的。

  霍克特走下樓。

  一樓客廳裡,卡俄斯正坐在落地窗前用早餐,當然說是「早餐」,照例也就是一杯水而已。他慢慢的喝著那杯水,陽光越過玻璃窗,在他暗紅色的長發上灑下奪目的光輝。

  霍克特的腳步沒有停止,徑直向門口走去。

  「慢著,你要去哪裡,人類?」把儘是一些無聊話的報紙摺疊好,放回桌上,卡俄斯淡淡開口,「過來這裡,我們需要談一談。」

  昨晚自己有點累了,而這人類的狀況更是糟糕,所以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機會,今天他倒是恢復了一些,只可惜一張眼就要往外跑。

  「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談的,陛下。」霍克特拿過衣帽架上的牛仔帽,戴到自己頭上,「就像先前我們所約定的,我會盡快完成我應該做的事,到時候我自然會回來找你,至於在那之前,我們還是各自行動的比較好。這樣,您也輕鬆一些,不是麼?」

  看吧,只要恢復了一些力氣,他就開始難對付了。卡俄斯半轉動手中的水杯,自己一句話沒有說,這人類已經自顧自的完成了所有安排。

  「你對這個印記很排斥。」

  這是句陳述句,毋庸置疑的事實。霍克特搭在門把上的手,停頓一下。

  「為什麼?」

  想不明白的事,不如問本人。把手中的水杯放到桌上,卡俄斯起身,步伐不緊不慢,一步一步逼近霍克特。腳步停在霍克特身後,大提琴一般的嗓音,通過耳膜勾動著人類的神經,就像惡魔的低語。

  「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排斥這個印記,嗯?」

  好吧,自己的確想要取走這人類的命,可在他百折不撓的求生意志下,自己不是也放棄了麼?身為一個克羅那人,甚至身為印記的奴僕方,他都能這麼良好的適應了——為什麼這人類卻老是要給他一些意外狀況呢?

  在背對著陽光的陰影中,霍克特笑一笑,轉過身。

  「您從什麼地方得來的這個可笑念頭,陛下?在我看來,這個印記是個不錯的東西,你曾經要殺我,可我不想死,你不僅不能殺我,還得要救我的命——在這種情況下,我排斥這個印記?呵,我看不出理由。」

  不誠實的人類。

  緩緩露出幾絲笑意,卡俄斯向後退開兩、三步。

  「那麼,走到我這裡來,如果你不排斥這個印記,就證明給我看。」

  隔開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面對面站著的兩人,一方是不動聲色的等待,另一方是略嫌長久的沉默。霍克特忽然伸手正一正自己的牛仔帽,邁開腳步。

  第一步。

  第二步。

  第三步……

  在這一步上,霍克特停住了,他聽見自己內心的嘆息,帶著兩分無可奈何。他不知道卡俄斯到底要證明什麼,自己對印記的態度?可這有什麼好證明的,無論怎樣,它總是在這裡的,清晰的無法辯駁。

  所以,現在這種行為,太愚蠢了。

  腳步半停,身體隨即轉過一個弧度,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卡俄斯突然出手了。他的速度極快,霍克特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視野中的景物已經換做了天花板上的優美浮雕。

  頭會撞到吧……

  在這極短的時間內,這個沒有實際用途的念頭浮現出來。霍克特站的位置離門算不上太遠,按照他的身高這樣被放倒在地上,後腦絕對會砸到門板上。但是預料之中的眩暈感沒有傳來,一隻手臂橫過他的背部,在摁倒他的同時將他向下拉扯,安好無恙的的放倒在木頭地板上。

  然而接下去的動作,就沒有這麼友善了。霍克特的雙手被拉到上方,緊緊扣住,如同一隻因為掉以輕心被捕獲的獵物,被扣押在捕殺者的身下。

  霍克特下意識的掙動一下手臂,他沒用太多力氣,但手臂上紋絲不動的力道,還是令他吃驚了。

  「……」

  是誰說這傢伙很虛弱的?如果這算是虛弱,那自己算什麼,重症病人?

  看著霍克特微皺起的眉,卡俄斯不以為意的勾一下唇角,這不願受半點壓制的人類又開始不爽快了,不過可惜,自己還沒打算放開他,所以他的不爽快可能還要再維持一段時間。

  慢條斯理的敞開他的夾克外套,再從紮緊的褲子裡抽出緊身T恤的下襬,向上撩高後,就露出肌肉結實的上身來。還是如印象中一樣的滿是傷痕,古銅色的皮膚就像亞麻布,略帶粗糙的質感,摸在指下時卻像是會黏住手指一般。

  卡俄斯的指尖落在霍克特的左胸膛上。

  這人類是看不見的,在他胸膛上若隱若現的印記,自己倒看的很清楚。說起來這種印記,力量階層越是高的克羅那人,會擁有的樣式就越是繁複,所以這個印記幾乎佔據了這人類的半邊胸膛。如果能浮現出來,會很漂亮吧,這樣顏色的皮膚配上暗紅線條的花紋……

  緩緩低下頭,卡俄斯的嘴唇親吻上左側的胸膛,落在心臟部位的唇瓣在不經意觸碰到褐色的乳頭。

  媽的,玩什麼呢!

  感覺到脊骨深處無法克制的輕微一顫後,霍克特終於不耐煩,上回在湖裡就算了,這回還來這套——這傢伙難道真把自己的身體當成玩具了嗎?

  感覺到霍克特手上反抗的力道,卡俄斯沒有抬頭,只是稍稍加重了右手上的禁錮,盤桓在胸膛上的雙唇和舌頭舔繞過受到刺激而挺起的乳尖。在又吸又舔的把它弄腫後,粉紅的舌尖慢慢往下,沿著霍克特看不到的印記紋路,一路向下勾勒至腰際。

  隨著這一系列動作,身下的軀體不自覺的緊繃,而在舔弄到某些部位時,比如腰側,這具軀體的緊繃中還會帶出幾許難以察覺的輕顫。

  為什麼會覺得……有點可愛呢?

  故意用舌頭重重舔過勁瘦的腰線,再用力吸吮一下,感受著對方在一瞬間沒能控制住的顫抖,紅眸中的顏色逐漸加深。

  好像有點麻煩了。

  卡俄斯輕嘆。

  的確,就像先前說的,這人類是一名成年男性,他熟知各類殺人方法,他的手臂能輕易扼斷任何人的咽喉,如果自己不是克羅那人,有先天的力量可以壓制他,那麼自己早被掀翻下來,可能被硬生生的扭斷頸骨,也可能一粒子彈送進眉心。

  對這樣一個男人,自己不可能有慾望,這太不符合一貫的口味了——那麼,現在的這種吞噬欲是什麼呢?渴望他的血肉……麼?如果是,那麼這個,要怎麼解釋?

  向下略挺了身子,借由對方的體溫,卡俄斯感覺到無法辯駁的慾望。

  「……陛下,您的玩笑開過火了吧。」還以為被像塊奶酪一般摁在地上又舔又咬的已經是最離奇情況了,但後一秒貼上自己大腿根半勃起的硬物,瞬間讓霍克特明白了,這世上的情況永遠可以變得更離奇。

  這傢伙到底怎麼了?

  相對於霍克特的驚愕,卡俄斯的反應很平靜。

  「我並不這樣覺得,人類。」他微嘆口氣,以一種平和的語氣說,「你看,在森林的湖泊邊,你也對我這麼做過,所以說起來這很公平。」

  「……」哪裡公平?霍克特沉默三秒。上次仍然像塊奶酪一般被摁在湖邊的難道不還是自己嗎?

  「當然這次你用不著對我做同樣的事。」手指抽出霍克特的皮帶,卡俄斯莞爾一笑,「因為我更喜歡自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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