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 被害的真相

面對越發憔悴的哥哥，秦少游十分擔憂，他勸說過好多次，可秦安際依然沒有好轉。他獨自思索了好久，最後終於下定決心。

他不再接廣告，推脫了一切通告，雷厲風行地召開了記者發佈會：他宣佈自己將退出娛樂圈，與哥哥一起支撐天際娛樂。

消息一出來，立刻在圈子裡傳開了。有的人幸災樂禍看好戲，誰都知道秦少游能有今天都是他哥哥一手寵出來的，他自己根本沒有半分管理經驗，現在居然要退居幕後，還是風雨飄搖中的天際，他能行嗎？

也有人為他遺憾，他剛奪得影帝稱號，再努力兩年說不定能向國際發展，現在退出真是太不值得了。

還有人表示理解，畢竟以天際目前的狀況來說確實是令人擔憂的，秦少游這麼做無非想為秦安際減輕負擔。

不管外面怎麼說，秦少游還是這麼做了。

縱然如此，天際還是搖搖欲墜，外有楊琨打壓，內裡秦安際不再過問，天際可以算是內憂外患了。秦少游開始向銀行借錢，奈何所有銀行都口徑一致，認為他們沒有能力歸還貸款而不借。

這一刻，天際真的是窮途末路了，昔日國內數一數二的娛樂圈公司，一朝風雨飄揚被人遺忘。

然而，對秦安際來說，這還沒完。

最後一次收到快遞，他晚上出去了一次，第二天，他去公安局自首了。警方立刻將他監禁，並依照他所說的信息剿滅了一夥黑勢力組織。

消息一傳出，網絡上一片嘩然，有人開始不相信，以為這是個惡作劇，後來秦安際被監禁的照片被爆出來，眾人才相信這是真的。

他，秦安際，居然幹過那麼卑鄙殘忍的事情。

得知此事，秦少游差點崩潰了，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八年前海天的死竟是哥哥一手策劃的，哥哥不是最喜歡海天嗎？為了海天，他一手撐起天際，為了海天，他代他娶了何氏千金何嵐。

說誰殺了海天他都相信，唯獨不相信是哥哥殺的。可是哥哥自己都承認了，他還能說什麼。

秦少游委託了所有可能幫得上忙的人想想辦法，有的人直接拒絕，有的人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實際上卻根本不為所動。秦安際殺人了，他們若是幫忙豈不會將自己捲進去？

他也去見過亦凡，亦凡只說了一句話：「對不起，我幫不了你。」確實，他是最不可能幫忙的人，因為這一切都是他策劃的。

最後，秦安際以蓄意殺人罪被判了無期徒刑，本來應該判死刑的，但由於他是自首，過去幾年又一直熱心慈善事業，因此最後給判了無期。

無期，相較於死刑，不知哪一種更加殘忍。但是他不後悔，這麼多年過去，他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秦安際一進監獄，天際便宣告破產，它旗下的所有藝人一下子沒了去處，不少人低價簽給了一些小公司。

「孩子，這次你滿意了吧？」楊琨坐在籐椅上看著對面的亦凡，亦凡無喜無憂，似乎不在乎秦安際的狀況。

他呆坐在那裡，目光悠遠，顯然陷入了沉思。

那天是最後一次寄快遞給秦安際，裡面是一張薄薄的紙條，紙條上寫了一句話：我知道當年死亡的真相，七點，XX賓館XX房間。

那晚，秦安際準時到了約定地點，他是一個人來的，容顏憔悴地厲害，縱然是一心想報復他的亦凡看了也不由一怔。他的記憶裡，這個男人總是風光得意，整潔又從容，何時會有這樣的情形出現？

秦安際見到是他也有些驚訝，但很快便恢復原樣。他坐在亦凡對面，似喜非喜地盯著對方，似乎在確定什麼。

「你想要什麼？」看不出有何異常，秦安際淡淡開口道。

亦凡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道：「想要你為此付出代價，你殺了人，總不能一直逍遙法外。」

秦安際突然笑出聲來，這一刻，他幾乎可以肯定，面前這個人就是海天！那個眼神，講話的語氣，包括停頓的時間，都與記憶中重合，簡直一模一樣。

「應該的……」秦安際貪婪地看著他，低聲道，「難怪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很熟悉，海天，別來無恙。」

被挑明身份，亦凡一點也不驚訝，他今天來本就做好攤牌的打算，秦安際能認出來他，也省得他自己說了。

「我想知道原因。」亦凡如墨的眼睛看向秦安際，長長的睫毛垂下，在眼瞼處印出一圈光暈。「為什麼要那麼做？」

秦安際沉默，在亦凡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開口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那個人馬上要結婚了，他結婚後我會徹底失去他，既然如此，還不如讓他早點消失，然後我會追隨而去，讓他完全成為我的。」

秦安際語氣平淡，一點也沒有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感到懺悔，海天結婚，他是絕對不能忍受的，特別是在知道海天根本不愛那個女人，一直是何家在逼迫他以後。

在殺掉海天之後，他試圖自殺過，如他所說，他要追隨而去，只不過沒死成，被人救了回來。重新獲得生命，秦安際不想死了，他要活著，然後娶何嵐，然後一直折磨她。若不是她，海天不會結婚，也不會死。

自此，秦安際思維已經扭曲了，雖然面上依然談笑風生，內心則一直遭受折磨。海天的死讓他夜不能寐，一閉眼就會夢到海天問他為什麼。

因此，他更加憎恨何嵐，最後終於扳倒了何氏，讓何嵐生活在痛苦之中。

他完全沒想過，他才是罪魁禍首！

直到現在，知道海天的靈魂在眼前人的身體裡，他才將壓抑過久的秘密吐露出來。什麼也挽回不了，海天恨他，要讓他償命，他沒有怨恨。

所以，他自首了。

亦凡一直靜靜聽著，想不到秦安際的愛已經扭曲到這種程度，他告訴自己，秦安際那是罪有應得，就算是因為愛自己，那也擺脫不掉他犯罪的事實。

思緒自此結束，亦凡沒有理會楊琨的問題，獨自走出會所。外面陽光燦爛，晃得他一時睜不開眼，即便如此，也溫暖不了他內心冰冷的角落。

秦安際，秦安際……

他的目的達成了，為什麼不是想像中的開心，反而有濃濃的悲哀呢？他做的沒錯，他努力告訴自己，秦安際做錯事就應該受罰，他沒錯。

「怎麼會這樣呢？秦安際不是海天的好朋友嗎？他們一起創立的天際啊，他為什麼要殺海天……」亦舒絮絮叨叨了一晚上，翻來覆去問著這幾個問題。其實不僅是他，很多人都發出這樣的疑問。

亦凡長臂一伸將亦舒拉進懷裡，亦舒一個不穩趴了過去，嘴唇剛好印在亦凡唇上。亦凡一樂，輕輕咬了咬他的下唇，然後開始舔/弄。

亦舒被吻的喘不過氣來，他軟在亦凡懷裡，大口呼吸著，他總覺得今晚的亦凡特別火熱，剛才的吻也是，帶著強烈的發洩和佔有。

「亦舒，先不要睡，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他撫摸著懷裡亦舒的頭髮，髮絲柔軟的纏繞著他的手指，令他欲罷不能。

「嗯。」亦舒帶著濃濃的鼻音傳來，他好累，好想睡覺。

「從前有一對好朋友，他們的關係真的很好，令所有人羨慕。後來，由於一些原因，好朋友甲要結婚了，好朋友乙不想看著甲結婚，就讓人把他殺了……」亦凡還沒說完就被亦舒打斷。

「他殺甲幹什麼，要殺也該殺甲結婚的對象啊。」

亦凡被打斷也不氣惱，繼續講道：「因為在殺掉甲之後他打算自殺，想追隨甲而去，只可惜後來沒死成。」

「這樣啊，這麼說來，乙是愛著甲的？」亦舒抬起頭問道，「可是乙的愛太扭曲了，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讓別人得到，那後來呢？」

「後來，甲死了，乙娶了甲的未婚妻百般折磨。為了甲，他一手撐起二人創立的公司，將其發揚光大。」

「乙真是個怪人。」亦舒咕噥道。

「是啊，本以為事情就此完結了，誰知甲死後靈魂未消散，鑽到一個嬰兒身體裡，然後慢慢長大了。」

「啊？」亦舒驚訝地叫出聲，又覺得自己太大驚小怪了，故事裡不是長有這種段子嗎？

亦凡呵呵一笑，接著說道：「是啊，於是重生的甲開始報仇，最後將乙弄進了監獄。」他沒有講述報仇的艱辛歷程，但只憑想像也能略知一二，甲無權無勢，想要扳倒乙必定艱難萬分。

亦舒眨了眨眼，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更加糊塗了。

「我就是甲，秦安際便是乙。」最後亦凡總結道，他微笑著摟著亦舒，似乎講述的是別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