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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絞刑師+番外》第8章
  第七章:感冒

  萊卡感冒了。

  他上一次生病(不是受傷)是幾年前在印度執行任務的時候。因為從路邊攤買了塊餅吃,他上吐下瀉了整整三天。擔任技術後援的「思想者」則因為這事取笑了他一年半。

  倘若「思想者」聽說他由於和人在冰涼的地板上嘿咻了一夜而患上感冒,說不定會直接笑到嚥氣。

  萊卡也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他曾在西伯利亞淒苦的雪原上跋涉,也成在高寒的帕米爾高原上駐留,從沒有生過病。然而在這裡,在風景宜人的峽谷監獄,他卻感冒了。上午和亨利在圖書館工作的時候,他不停咳嗽,聲音在安靜的知識殿堂裡聽起來格外刺耳。

  「你怎麼了年輕人?」亨利從書架上抽出兩本書,正好同萊卡面對面,「生病了嗎?」

  萊卡吸了吸鼻子:「我想是的。真奇怪。我身體一向好得很,連一點小病也不會得,今天不知怎麼了……」

  「哈。你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句老話:『一輩子身體健康的人可能會突然病逝,小病不斷的傢伙反而老不死』?」

  「……您是說我會病死嗎?」

  「一句諺語而已。」老人又把書插回書架上。

  萊卡覺得他是因為縱慾過度導致免疫力下降才會這樣的。都怪該死的達蒂諾‧納卡雷拉,用老亨利的話來說,這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巴比倫的大淫夫」!

  他必須再去一趟醫務室,讓醫生給他開點兒藥。但是還沒等他把想法付諸行動,他就被達蒂諾纏上了。金發青年像個陰魂不散的跟蹤狂似的從角落裡冒出來:「嗨,萊卡,一起去吃午飯嗎?」

  萊卡被嚇得倒退三步:「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達蒂諾拖長聲音,「接你下班?」

  「下……下什麼班!」萊卡恨不得拿掃帚簸箕把這傢伙清走,「你為什麼不去工作?你不是應該在車間縫小熊嗎?」

  「我們今天不縫小熊,縫小猴子。」達蒂諾挽住萊卡的左手,「而且這種毫無知識技術含量的勞動密集型產業總能找到人代勞。」

  啊哈,我早該知道。萊卡鬱悶不已。監獄這種全然的階級社會裡,總是有特權階級的存在。

  老亨利關上圖書館大門,斜睨著拉拉扯扯的兩人,從他們身邊快步走過。

  「您好啊,傑弗遜先生。」達蒂諾愉快地打招呼。

  老人回禮道:「願上帝淨化你!」

  一直到下午放風時間,達蒂諾都像個小尾巴似的粘著萊卡,致使萊卡完全無法開展任何調查工作。

  根據愛因斯坦相對論,寶貴、自由、能夠接觸大自然、放鬆身心的放風時間,對於囚犯們而言總是極其短暫。而在萊卡看來,卻猶如坐在顛簸的飛機上一般漫長。

  他坐在監獄操場邊的看台上,眺望以凱‧拉蒂摩爾為首的一群年輕人打籃球。達蒂諾坐在旁邊給他介紹峽谷監獄的歷史沿革。

  「你知道嗎?其實操場從前是按棒球場的規模建的,但是後來有些犯人用球棒打人,他們就不准犯人再玩棒球了,還把棒球場改成了籃球場,因為籃球砸不死人,也塞不進菊花裡。」

  萊卡在大腦裡勾勒了一下將棒球塞進菊花裡是一幅怎樣的景象,他打了個寒顫。

  「達蒂諾你喜歡運動嗎?如果你喜歡為什麼不去和凱他們打籃球,而要在這兒干看著?」

  「我喜歡床上運動,萊卡。但是此時此地又不能做床上運動……」

  萊卡想,你倒還懂得一些廉恥,不至於做出白日宣淫這種有傷風化的事。

  達蒂諾繼續說:「……因為會被守衛射死的。」

  「……」

  金發青年指著監獄裡的三座哨塔。哨塔上裝有探照燈,端著狙擊槍的守衛兩人一組,按時輪班,二十四小時監控這座監獄。「你瞧。第一次他們會鳴槍示警,第二次就直接擊斃。」

  萊卡眯起眼睛。「哨塔能看見監獄的每個角落嗎?」

  「三座哨塔的監視範圍能覆蓋整座監獄,除了被天花板遮擋的地方。」

  「那有天花板的地方由誰監視呢?」

  「有監視器啊。」

  萊卡在心裡勾畫著峽谷監獄的平面圖。「真是個戒備森嚴的地方。」他低聲道。

  達蒂諾伸直雙腿,萊卡發現他的腿修長而筆直。「不過有個地方,正好是哨塔的死角,也沒有監視器。我們管它叫『天堂小徑』。」

  萊卡猛地轉過頭:「有這麼個地方?」

  「你想去嗎?」達蒂諾的藍眼睛閃閃發亮,「那裡可是鬥毆和強暴事件的高發地點,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點私事需要在『天堂小徑』處理。我曾經在那兒幹過一回……雖然地上有點髒但是氛圍很不錯。」他用電視購物推銷員一樣的口吻循循善誘。

  「我不想去。」萊卡堅定地拒絕了誘惑。不過他已經想好了,如果有可能,他就把達蒂諾引到天堂小徑,秘密地做掉。他已經計劃了好幾種方法取達蒂諾的性命。

  「是嗎?真遺憾。那裡是個約會的好地方呢。」達蒂諾說。

  「……約會?」

  「就像我們現在做的這樣。」

  「……你說我們是在約會?」

  達蒂諾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們在交往啊。交往中的兩人在風和日麗的下午一起看球賽,不是約會是什麼?」

  天哪。萊卡絕望地想。這傢伙腦子有病,而且病得不輕。他的律師沒讓他去做精神鑑定嗎?不管這傢伙犯了什麼事兒,都不應該送他進監獄,而應該送去精神病院!這樣不論對他還是對社會都更有益!

  萊卡吸了吸鼻子。在看台上吹了會兒風,他的感冒似乎加重了。他現在咽喉腫痛,鼻塞流涕。當他打算用袖子擦鼻涕的時候,達蒂諾攔住了他。

  「停停停!簡直髒死了!」金發青年嚷道,「你難道沒有紙巾或者手帕嗎?」

  萊卡翻開囚服的口袋,只有一顆水果糖。「我怎麼可能有那種東西。」

  話音剛落,達蒂諾就掏出了一塊手帕,遞給萊卡,並從他手上拿走了水果糖。「給你。不用還了。」

  萊卡用手帕抹了抹鼻子。「想不到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會有人隨身帶手帕。」

  「我只是注重環保和個人衛生而已。」

  沒想到這傢伙竟然在這種古怪的方面格外注意。晚上做愛的時候弄得兩人下身都是濕淋淋的液體時,怎麼沒見他有什麼意見?

  達蒂諾剝開糖紙,把糖果丟進嘴裡。「你感冒了?」

  「昨晚受涼。」萊卡沒好氣地說。

  「你的體質真差,應該注意鍛鍊。你看我就什麼事都沒有。」

  ——我倒是希望你有事啊!萊卡暗想。

  操場上有人投進了一球,傳來一陣歡呼聲。

  「我得再去趟醫務室,讓醫生給我開點感冒藥。」萊卡說。順便再問問他能不能給你開一盒腦殘片。

  達蒂諾含著糖果,含糊地問:「我陪你?」

  「不!」萊卡叫道。他得找個理由甩開達蒂諾。「呃,你知道,醫務室很多病菌的,會傳染你。」

  「噢,你是在關心我嗎?你真貼心!」金發青年露出倍受感動的表情,「男朋友就是比炮友好。從前我有個頭疼腦熱,巴道夫不僅不關心我,還幸災樂禍呢!」

  ——我理解他呀!萊卡的心在啜泣。你要是生病了,我準會開香檳慶祝!

  他生怕達蒂諾冒出來一句「既然你對我這麼好,那我更要陪你去了」,但是上帝保佑,年輕的暴君只是說:「那你去吧。」然後將一個小東西塞到萊卡手心。

  那是剛才的糖紙。達蒂諾把它疊成了一個小小的愛心。

  「祝你早日康復。」他彎起嘴角,露出一個乾淨而甜美的微笑。

  萊卡站起身:「你真是心靈手巧。」

  「謝謝。大家都這麼說。」達蒂諾面不改色地接受了萊卡言不由衷的恭維。

  萊卡望著手心的糖紙愛心,十分想笑:「你可真像個小女生,帶手帕啊,疊星星啊什麼的。」

  「是嗎?」達蒂諾的笑容變得有些危險,「我一點不覺得這很女孩子氣。帶手帕說明我講衛生、做事細緻,摺紙說明我愛好廣泛。這些都和性別毫無關係。而且我疊的不是星星,是愛心。」

  「不都一樣嘛。我是不是還得拿個罐子把它裝起來?」

  達蒂諾雙眉蹙起:「不一樣。星星遠在天邊,永遠也搆不著。而心——」他指著自己的胸口,「就在這裡。」

  萊卡一愣,思索了半天達蒂諾話中的深意。他機械地轉過身,歪著頭琢磨對方的言外之意,走了兩步,又倒退回來:「呃,我想說其實我們已經能夠到星星了。『我的一小步,人類的一大步』。」

  達蒂諾「撲哧」一聲笑了。他不是因為情慾、威脅或嘲諷,而是單純因為快樂而笑起來的樣子那麼好看,如同金色的蝴蝶停在盛放的花枝上振動翅膀。萊卡幾乎看呆了。這麼好看的人,他想,怎麼性格卻是那個樣子呢?

  達蒂諾面帶迷人的微笑,伸手一拍萊卡的屁股:「發什麼愣?還不快去醫務室!順便再給我拿幾個糖回來。醫生的糖果都是歐洲進口的高級貨,不佔他便宜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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