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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之殤/鬼差》第32章
  蘇毓外傳

  蘇毓遇到聶七七時,才十歲。

  他對她出現的方式印象很模糊,估計應是一如既往地如神仙般憑空出現,引起騷動,轉瞬平息。她畢竟不是神仙,她沒有救到他妹妹,儘管如此,他在傷痛中也能隱約察覺到跪在他們面前的她的悲哀。

  他直覺,她的心很軟。

  ××××

  在清河縣多次遇到聶七七,對蘇毓來說是個有趣的經歷,他隨丁師傅四處看診,而她居然在每位死者的親友人群中都有出現。

  蘇毓開始沒注意到她,但在一群哭號中唯一一個沒發聲的,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她和他只說幾句話,他就想起她不就是那個法力很低,救不了人的妖怪?

  他覺得聶七七有些神秘,他不清楚她是不是活人,他甚至看不清她的臉,記不住她的名字。

  ××××

  聶七七逐漸夜夜出現在蘇毓的床旁,當然,如果那木板能算上是床的話。

  開頭半年蘇毓覺得她真是古怪,又不出聲,又不睡覺。他不喜歡別人發覺他的用功,他喜歡私塾老師誇讚他是天才。而聶七七老是看著他默默溫習功課,讓他很是彆扭。即便這樣,他仍不想開口趕她。

  他發現,那蜷縮在一角的寂寞身影,讓他開不了口。

  ××××

  十三歲的那個夜晚是個噩夢。

  被聶七七拉著往城外逃的蘇毓,身上還濺著血跡,有一滴濺在脖子上,他覺得那血很是燙人。他無數次面對屍體,娘親的、妹妹的、病人的、還有很多乞丐的,但這次丁師傅是為他而死的。他很憤怒,卻無從發洩,如果面前站著那個達官貴人,而他又有一把刀,他不懷疑會捅進對方身軀。

  這個想法,他沒有告訴善良的聶七七,怕嚇到她。

  ××××

  操控生老病死,被十四歲的蘇毓記在了心上。

  當他由上至下俯視著,被救活的阿毛時,他覺得,自己與聶七七更近了一步。

  他沒告訴過七七,當他發現她能隨意獲取任何知識時,居然在她面前,頭回感覺到了卑微。是的,卑微。原來,這世上的確是有人無所不能的,有人不用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刻苦的鑽研就能隨時獲取知識。

  知識,在那種年代,從來是屬於富人的,窮人注定抱著無知愚昧仰人鼻息。

  ××××

  十七歲永遠是個尷尬的年紀,十七歲的蘇毓,第一次在床榻上畫了地圖。

  事後,蘇毓用他天才級的腦袋,理性的分析,怎麼都沒想通,明明就是個平板身材,他到底在渴望什麼?

  他自然也聽同藥房的藥童們圍在一起,討論著男女之間的那檔子事,但他從來都沒在這方面多花心思聯想。他見過兩類女子,一種急欲嫁出,且未讀過四書五經,說出的話皆粗俗淺薄;一種是讀過四書五經,卻恪守禮教,綁著小腳的大家閨秀。

  聶七七是特別的,她知曉事理,她有學識,她甚至略知經商之道,她看似老實巴交,其實愛自己偷偷取樂,她的活潑要很細心才能看出,顯得異常可愛。

  她是蘇毓一個人的,旁人注意不到她,搶不走她,這樣的歸屬感,讓他充滿男性的驕傲。

  他要留住七七。

  ××××

  蘇毓愛把玩聶七七冰冷的手,曾有古人形容女子冰肌玉骨,她全身上下才是名副其實。在炎炎夏日,他動起了有關那身冰肌玉骨的主意。

  蘇毓心裡對自己的美貌是清楚的,他雖著意收斂,仍在有意無意間憑此達到目的。而七七同天下女子一般,愛看貌美之人。就在她某夜看愣之即,蘇毓將她拖入懷中,便怎麼都不肯放手了。

  一整夜過去,聶七七在床榻上僵硬不動,蘇毓嘴角含笑入睡,清涼無比。

  ××××

  自從離開鳳陽,聶七七和蘇毓便不如往日親暱,總有一層膜隔在他們之間。尋常時候感覺不到,當他們想向對方伸出手時,卻總是先碰到了膜。

  朝堂上的名利鬥爭,蘇毓並不擺在心上,他秉持「人之初,性本惡。」從不隨便相信人,或是感情用事。他永遠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看得真切清晰,一目瞭然。他看不懂的,只有聶七七;他小心翼翼,步步為營對待的,也只有聶七七。

  每次懷抱著她,臉頰相貼時,遲鈍的她總會無意間掙脫,又或被其他事打斷。

  蘇毓很想直接說,但又覺得有些臊,他看不清七七,事實上他磨蹭著她的臉頰,是想蹭過去……親她的唇……

  再深沉,再有心機,在感情面前,蘇毓也不過是初識情竇的二十歲男孩。

  ××××

  當蘇毓知道聶七七能通曉未來時,他震驚了很久。若非真是神仙,有人間的生死簿在手?抑或是其他緣故?他想問她,她卻越發不言不語,沒有語言的交流,陪伴顯得有些蒼白無力,蘇毓心裡有些堵,有些急,他想將話題繞在那上,她卻並未理會。

  那牢獄之災,成了一個契機。當蘇毓坐在草蓆上,看著七七在面前踱步時,他甚至覺得積壓了一個月的心事,都放下了。他喜歡看七七擔心他,為他急,那隻說明,她心裡還有他。

  對於皇位繼承的具體細節,蘇毓確實想弄清究理,但七七明確的答案還是嚇到了他,在那一刻,他想說些什麼,卻被敲門的獄卒打斷了。

  ××××

  那一天的義診沒有成行,蘇毓卻終身難忘。

  聶七七一早便帶他往城外走,路途很長,他幾次想逗她說話,她卻沒有應聲。他算算,七七已經有五個月零八天沒出聲了。他今天有預感七七會說話的,因而他心情很好,即便打掃廟堂,也是盡心盡力的。

  跪在月老面前的七七終究開口了……

  蘇毓呆坐至太陽西斜,肚中的飢餓感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神仙不會永遠在人間,他無論有再大的成就,也不過是凡人肉身,聶七七不會感到餓,不會變老,而他卻注定被留在原地生老病死。

  五年……五年後,她真的會回來嗎?

  蘇毓想起了他們的初相識,於是他對她說,「你定要回來,我會等你,五年……十年……我都會等你的。」

  從相識之初,他就知道,聶七七的心是很軟的。

  那晚,蘇毓並沒有連夜回城。

  聶七七走後,他在月老廟跪了一整夜,但到底想求些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菜鳥阿八

  剛進入清朝時,我總覺得這裡的天空沒有明朝蔚藍,晚上的星星也不是很多,但待得幾天,就知道不過是心理作用,再怎麼污染,也沒有二十世紀的污染那麼嚴重。

  我甚少和其他鬼差交流,這次倒不是我內向自閉,是因為手上的警示環。

  地府鬼官之間的相處向來坦率至極,喜歡便是喜歡,不喜好便不聚在一處,沒有什麼利益權勢的衝突,倒也簡單得很。唯有對於破壞戒律一事尤其忌諱,而我就是個貼了標籤的「搗亂分子」。

  生平沒做過突出人物,自然不會如小蔣那麼大搖大擺,毫無顧忌。他戴警示環的日子,據說已佔他在地府歲月的一半,因而鬼官們多已習慣,並不怎麼因此避開他。

  我也是在一次大規模的「文字獄斬首會」中,才發現自己被孤立了。鬼差們互相打著招呼,有些在其他年代是舊交,有些則是第一次見面,唯獨我這邊倒是冷清的很。

  於是我獨自坐在雲來酒樓,叫了一桌好酒美菜,整整吃了一天。

  「那麼好吃嗎?」一個女聲從背後傳來。

  我回頭之際,她就已經繞到我面前坐下,目光直視我雙眸,應是個女鬼差。

  「我曾聽洛陽城中的百姓誇讚過這家酒樓,就來試吃看看。」我招來小二,讓他加一副碗筷,再將幾個剩菜撤下,重新來幾盤新炒的。

  店小二臉色很古怪,他大概詫異這個客人怎地如此能吃。

  「你做鬼差幾年了?」那女子問我。

  「九年了。」

  「挺長的,」她若無其事地回答,「算算我也有五十餘年了。」

  五十餘年……

  還來不及吃驚,小二就端菜來了。

  小二換妥後,女子便拿起筷子夾一筷熱炒,嘗過後讚道,「確實不錯,我們初來乍到,百姓卻在此過著柴米油鹽的生活,聽他們的推薦,總是沒錯的。」

  她纖細的白手腕上套了個白玉色的環,我看著異常熟悉。

  「警示環。」她晃了晃,「算起來,也跟著我有三十餘年了。」

  呆呆看著那環,我有些擔心,「都需要那麼長時間才能消除的嗎?」三十餘年?就算我回去,也只能無聲地陪在蘇毓身邊?

  她笑了,「當然不是,一般兩三年不犯規就會消除的。」

  「那你怎麼……」剛想問,卻想起自己也曾身不由己過,想必她也是同樣的原因。

  「你有牽掛的人吧?」她問我。

  「有。」有一個人,在相隔兩百年的時空那裡,讓我無聊時便會唸著,想他在做什麼,是陞官了還是發財了?

  「不在這個朝代?」

  我搖頭,「不在。」

  她舉杯敬我,「我牽掛的也不在這裡,來,慶祝一下我們終於可以釋放自己五年了。」

  多年的牽掛,確是一種枷鎖,雖然不見不代表不想,但當距離沒有這麼近時,心痛也會少些。

  我喜歡這個女鬼差,「嗯,希望你早日消除此環。」

  她頑皮地眨眼,「老實說,我對它都有感情了,要讓它消失,還蠻捨不得的。」

  我忍不住莞爾。

  ××××

  又是小女孩……又是餓死,我有些無奈。

  情形何曾相似,可惜這女孩身邊沒有了照顧她的哥哥,她死後,也不會有人為她哭泣。她軟癱在牆角,全身不得動彈,有幾隻灰色的老鼠在啃咬她細嫩的腳趾。

  我走上前趕走了那群殘忍無道的鼠輩,女孩則沒支撐多久就解脫了。

  她白色的魂體飄出屍體,我沒有立刻定魂,任由那魂體從白色透明漸漸變為人形的死魂,原本的容貌身形都不一樣了。

  她死前定是很想長大,這是十六歲的身材。

  「姐姐。」她看著我。

  「餓嗎?」我取出個饅頭遞給她。這是先前看見她時,在路邊小攤買的。

  當時我突然想到,鬼差固然無法贈予活人,但至少能給死魂吃的,她也不是惡鬼,橫豎不會立刻竄逃。

  她伸手接過,表情很是滿足,一口一口地咬著,吃了很久才吃完,「原來饅頭是這個滋味的,比草根、樹皮好吃多了。」

  傻孩子,雖然略高我一個頭,神情卻還是稚嫩天真。

  我帶她上了大街,再買了一串糖葫蘆,她歡喜得不能自己,笑得明媚。可惜周圍人看不到,她還沒有法力來變出外貌、身體。

  逛了一圈回到她的屍體旁,她的眼神落在那屍身上,有些迷惘,「這是誰?這是我嗎?」

  「是的,你方才死了。」

  她想了半天,估計沒弄明白何謂死亡,只是有些傷心地喃喃道,「早知道死了能吃到好吃的,那我就早些死了,還能帶點給妹妹。」

  「你妹妹呢?」

  她指了指遠處的垃圾堆,「妹妹前些天睡著了,阿婆把她拖到那裡,說是在那能睡得更香。」

  我輕道,「想見你妹妹嗎?」

  「想。」她想求我卻欲言又止,「阿婆不讓我見妹妹,我一靠近那裡,她就打我,我真的能見她嗎?」

  我將她的死魂牽引到屍體上,「你馬上就能見她了。」

  扇尖點上屍體,便見她愉快地附回去等著見妹妹。

  死後竟比生前更快樂,想來也只有窮苦命薄之人會做如是想。

  轉頭想走時,我卻被嚇了一跳,身後不遠處的柳樹下不知何時站了個身影,一襲白衣,纖塵不染,五官倒是很平凡,眼眸深邃,定定地瞧著我。

  他也是鬼差?

  「你在做你的差事嗎?」

  我一愣,倒是很少有人這麼問的,我點頭道,「是啊。」一瞬間的念頭閃過心頭,他不會是個死魂吧?

  他卻露出個羞澀的笑意,怯怯地問我,「小生是頭回做這差事,能跟著姑娘你多學學嗎?」

  原來,他是個古代來的菜鳥鬼差。

  我這才想起我也算是這個行業裡面資深的了,一般鬼差的離任期平均在五年左右,我都做了九年了。

  「你是新的鬼差?」我露出個自認和藹前輩的笑容,「沒事,我教你。」

  他的目光閃爍了下,露出感激神色,「多謝了,我是新上任的鬼差,名叫阿八。」

  阿八?這是不是條狗的名字?算了,地府中的名字千奇百怪,甚少如我這般用真名的。

  「你好,我姓聶名七七。」

  「聶七七。」他一字一頓讀完了,討賞般的笑容真如忠犬一般,「我記住了。」

  我看著他那笑容覺得有些尷尬,支吾應付,「厄……謝謝。」

  「七七。」

  「嗯?」他真是自來熟,那麼快就省去姓了。

  「七七,這個名字很好聽。」

  百年藥方

  阿八不但姓名像狗,還很黏人。

  自昨日遇見後,他便鍥而不捨跟著我,即便保持著男女授受不親的距離,但如此緊迫盯人,也讓我有些困擾。

  我若暗示他離開,他便一副哭喪面孔,「小生初來乍到,很是害怕。」

  「那你為何選擇當鬼差?」

  他癟著嘴,「這是被奸詐小人給騙的。」

  我腦中閃過鬼頭大哥的身影,對他於是一片同情,都是受害者。「他又是怎麼騙你的?」

  「他說……他說我能在當鬼差時遇到想遇到的人,而且我隨時可以抽身走人。」他做出痛苦地撫心狀,「等到我想反悔時,卻發現已深入泥潭,不可自拔了。」

  真的很雷同,改天去問問鬼頭大哥,最近是不是又欺騙無知死魂了。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可謂自來之則安之,拿人俸祿,替人幹事,當好鬼差一職。」

  厄,「鬼差是沒有俸祿的。」我小聲提醒。

  他雙眼撐大,一個字一個字地吐露,「沒,有,俸,祿!」

  若能哭的話,他大概已經眼淚汪汪了。

  我連忙補救,「別這樣,別這樣,你不是還能修煉法術嘛,再說了,銀兩對我們半點用處都沒有。」我說著拿出我的荷包,掏出一兩銀子。

  「你看,這不就是銀子嘛。」說著,將一兩銀子放在桌上,又從口袋中掏出一兩,「這樣取之不盡,不是比俸祿更好?」

  他接過我的荷包,仔細研究了一番,從自個身上也掏出個藍色的,「原來這荷包中有銀子。」

  「發配給你的鬼使沒有和你說明嗎?」

  他瞥了我一眼,悶悶地回答,「沒有。」

  難不成他不但遇到了最惡劣的鬼頭大哥,還遇到了一個同小蔣一般惡劣的鬼使?

  這孩子命太苦了。

  「你的扇子呢?」

  他取出他的扇子,還扭捏著不肯打開,於是我一把抓過打開,一面是山水,一面是空白,他急忙道,「今日我沒有定魂的差事,因而是空白的。」

  「別急。」我解釋,「就算不是空白的,我也看不見的,每個鬼差定魂的任務只能自己看見,自己解決。」

  他露出抹笑意,「原來是這樣。」

  「每日零時,空白這面就會顯示任務。」我看了看自己的扇面,「等會我要去定魂了,若是你有空,就跟去看看?」

  他眼中添上好奇,一個勁點頭。

  定魂地點在洛陽,死的是當地的富豪,他家中娶有一妻兩妾,妻妾在這個年代不算是多,但越是如此,爭鬥越是激烈,尤其在三人差不多時候懷孕的情況下。

  「七七,你確定今日死的人是他?」阿八轉頭問我。這富豪身體健壯,健步如飛,還真的不像一時三刻就會死的人。

  「扇面上寫的,自然不會有錯,況且死因是『毒死』。」毒藥對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哦,原來扇面上還寫有死因。」

  轉頭發現他的若有所思,「你到底有沒有定過魂?」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他甚是無辜,「一來沒人好好帶我,都說我自然會懂的,再來這兩天我的扇面一片空白,沒親自定過魂。」

  「就算沒人帶,也要在上培訓課的時候好好聽聽。」

  「近日鬼差奇缺,所以我沒上過什麼課。」

  最近地府真有那麼亂嗎?我搖頭。

  他突然拉我,顯然是看到了什麼動靜,「這下有意思了。」

  我順著他指的看過去,兩個廂房,居然都有一雙主僕在酒杯中下藥。我們倒也不是有心窺探,這是……這些女子實在沒經驗,好歹要懂得關窗。

  「你說這老爺,喝的是二房的毒酒,還是三房的毒酒?」阿八問我。

  「你怎知道她們之中沒大房的?」

  他搖頭,「大房還不至於被逼到這步。」

  兩對主僕各自端著酒來到花園,互愛互敬一番後便是為對方斟酒。

  「古代的兇殺案還真是簡單。」居然如此光天化日。

  「看到旁邊的水井嗎?」他說,「午時女眷都在午睡,下人是不准進入這裡的,毒死後往水井一扔,就乾淨利落了。」

  那井水想想也臭得慌,「你怎麼那麼瞭解?」

  他賊笑賊笑的,「以前我爹就是妻妾成群,娘親從來不喝水井中的水。」

  關鍵時刻,老爺出現了,兩方都亂了陣腳,端著酒壺想撤,卻遇上老爺是個好酒之人,不由分說把兩杯都喝了……

  我倆都囧了,原來人就是這麼莫名其妙死的。

  我撲哧笑出來,「原來兩個都有份。」這太有才了。

  「你不是定魂嗎?」他推推我,「快去示範給我看,晚了,她們就要把老爺丟到井裡了,難不成你還追到井裡去。」

  我覺得他這話古怪,但還是閃過去點了點後回來。

  那兩小妾驚愕無措一番後,定下神的四人商量片刻,居然還真的將那老爺給推入井中了。

  「這叫一不做二不休。」

  我回頭想一想,自然知道其中緣故,只是當時那一刻,還未看得如此透徹。「阿八,你腦子轉得那麼快?你不會是在扮豬吃老虎吧?」

  他失笑,「不是啦,小生……小生生前無處謀生,曾寫過些小說傳記之類的,其中情節類似。」

  我發現他有個習慣,一旦扮可憐便「小生」、「小生」的自稱,圖的就是讓我雞皮疙瘩都在假想中豎起。

  「再說了,你那麼溫柔,能算得上老虎嗎?」

  這換言之,不就是我還不算老虎那等級的?他應該不是這個意思吧,說暗語、搞腦子的活我向來不行,「定完了,咱們走吧。」

  「等等。」阿八率先跳入花園中,走近石桌,桌上留有一滴酒水,他以手指浸之含入口中,「只是一般的打胎藥。」

  「你還懂藥理?」

  「不是謀生嘛,當然每樣都學些皮毛。」他淒苦地掃我一眼,「你定是在幸福的環境里長大的。」

  比之古人,大概算安定吧。「打胎藥怎麼會弄死人。」

  「不清楚另一個用的是什麼藥,要在那麼短時間內致死,這藥性必是下得很猛而又相沖。」

  我想到另一個對醫術很有鑽研的男子,不知他知道否。

  「七七,說起藥理,你曉得這空間的名醫嗎?」他表情神神秘秘的,「我在這裡閒逛時,時常見著他的名字貼在各家各戶的門上當門神。」

  門神?從沒見過把名醫當門神的。

  「哪個名醫?」李時珍嗎?

  「他姓蘇名毓,到處都貼著他的處方,而且百年以前的了,又破又爛。」

  啪……我的扇子落在地上。「你說誰?」

  「蘇毓。」阿八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剛沒聽清?」

  不,我聽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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