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輝煌_章30

輝煌_章30

　邦加卡斯星系的會戰很快地結束了，五支蓋亞共和國的艦隊在奮戰之後盡數遭到第一艦隊所摧毀，太空之中到處都是破碎的船艦殘骸漂浮著。

　不過，即使戰況早已無望，蓋亞共和國的艦隊卻仍然盡力奮戰到最後一刻，葛拉文中將甚至還下令旗艦以自殺式沖撞去沖擊新銀河帝國的船艦；可惜的是地獄犬級航空母艦並不是設計用來發動自殺式攻擊的，速度不夠快不說，體型也稍嫌過大了一些，以致于在『蔚藍晴空』號和『香格里拉』號的聯合炮擊之下，當場被蒸發得連一點殘骸都沒有留下來。

　但是，蓋亞共和國艦隊的奮戰也確實造成了第一艦隊的損傷，格斗士式戰斗機被擊落了二十七架，另外有一百五十余架在空戰中受損，此外勝利級驅逐艦也被擊沉了十七艘，星座級被擊沉一艘，以及半數的船艦都受了輕重不等的傷害；不過，與蓋亞共和國那邊七百艘各級艦艇和三千架各式宇航機的損失比起來，第一艦隊的損失算是輕微的。

　消除了太空中的阻礙，第一艦隊接著立即開始對邦加卡斯一號星進行空降陸戰隊的作業；但是空降地點並不是邦加卡斯一號星的行政中心，而是一處荒郊野外、風景優雅的湖畔；在湖畔有著一棟豪華私人別墅，這棟別墅就是第一艦隊陸戰隊的目標。

　雖然別墅之中沒有太多的敵人在防守，但是地面戰斗所花費的時間卻是數倍于太空戰斗的時間，而且陸戰隊承受的損失也不輕︰因為這棟豪華別墅之中有雷蒙和華蘭蒂此行的主要目標，而為了怕大量的炮火流彈在戰斗中誤傷主要目標，新銀河帝國的陸戰隊士兵被嚴格限制只能使用輕型的指向性單兵武裝，像是能量步槍，而且還必須在開火前確認自己的目標。

　而相對于新銀河帝國陸戰隊士兵在發動攻擊時的縛手縛腳，蓋亞共和國那邊負責防守別墅的精銳衛隊就沒有那麼多顧忌，反正只要看到目標就可以開火，沒有看到目標也可以亂槍掃射，甚至還可以扔個手榴彈出來轟炸一下，根本不用害怕打到不該打的東西，以致于在攻堅行動之中，即使已經派發了重型戰斗盔甲給陸戰隊的士兵，仍有上百名陸戰隊員遭到蓋亞共和國精銳衛隊以大口徑反裝甲武器的狙擊而被射殺，而受傷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不過，新銀河帝國的陸戰隊士兵畢竟佔有人數上風，一個士兵受傷或是陣亡的話，後面多的是人可以替補上前線，兵力替補可謂源源不絕；反而蓋亞共和國那邊的精銳衛隊不但人數少、一個人受傷或死亡就少一分戰力，而且也缺乏足夠的彈藥補給，以致于槍戰到後來，蓋亞共和國的精銳衛隊不是因為全數陣亡而導致陣地失守、反而是因為彈盡援絕而不得不投降的。

　攻破了別墅防御之後，早已等得心焦如焚的雷蒙親自率隊沖進別墅之中，一間接著一間房間進行搜索；不過，在最後一層的主臥房門前，有一個沒有武裝的人張開雙手，就這樣站在門口擋著路，阻止雷蒙等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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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

　雷蒙認出了這個張開雙手擋住自己去路的人是蓋亞共和國的國家安全局副局長達爾納……哦，應該是『前』副局長，因為達爾納先是接替辭職的上司而被擢升為局長，後來又因為反對沉睡計畫而請辭了。

　「是我。」達爾納鎮靜無比，一點也不因為面對著許多手持能量步槍的士兵而有驚慌的神情。

　「麻煩你讓開，我不想對你動手。」雷蒙垂下了手槍。「但是，如果你堅持要擋住我的路，那我只好對不起你了。」

　「我不會讓開的，你要從這邊經過，除非殺了我。」達爾納依舊鎮靜無比。

　「為什麼？」雷蒙揚了揚眉毛。

　「為了我的國家。」達爾納回答著。「如果讓你通過這邊，取得了你想要的東西，那麼我的國家將會遭到前所未有的慘烈報復，所以我不能讓你通過這邊。」

　「而你想憑著空手阻擋我的去路？」

　雷蒙皺眉，如果達爾納手上有武器的話，雷蒙可以毫不猶豫地朝他開槍；但是達爾納現在空著手，面對著一個空著手的熟人，雷蒙竟然有著無法下手的感覺，即使只要開槍射傷達爾納的手腳就可以讓他讓開，雷蒙都有種無法舉槍的沉重心理負擔。

　「我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條命還是我自己的；為了保護我的國家，即使是拿我的命去換，也是值得的。」達爾納依舊冷靜。「而我相信里面那位重要人物也是和我一樣的想法。」

　雷蒙皺眉不語，神情凝重地思考著；而一旁的陸戰隊士兵們沒有得到雷蒙的命令，誰也不敢朝著達爾納開槍，只能小心翼翼地瞪視著達爾納、警戒著達爾納的一舉一動，以免達爾納突然掏出武器攻擊雷蒙，要是雷蒙受了傷，自己這些士兵可就倒了大楣了。

　「好吧，你讓開，讓我帶絲嘉麗回去，那麼這件事情我可以當作從來沒發生過，我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對你們國家發起報復行動。」雷蒙說著。

　「你承諾？」達爾納反問。

　「我的為人有這麼不值得你們信賴嗎？」雷蒙又皺了皺眉頭。

　「事關我的國家存亡，我不能不小心。」達爾納聳了聳肩，緩緩放下了雙手，讓開一旁，並替雷蒙打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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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懷孕一個多月還看不出腰身變粗的跡象，絲嘉麗卻已經換上了寬松的孕婦裝，正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發呆著。

　「別過來！」

　當雷蒙快步走進房間之內的時候，原本站在窗前呆望著窗外的絲嘉麗突然一個轉身，尖叫了一聲，雙手握著一把袖珍能量手槍對著雷蒙；但是絲嘉麗雖然舉槍對著雷蒙，雙手卻抖個不住，就更別提『瞄準』了。

　面對著指向自己的武器，雷蒙不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又踏前了幾步；同時雷蒙雙手扯住自己的軍服衣襟，用力一向外一扯，軍服上的鈕扣紛紛迸開，坦露出雷蒙那健壯的胸膛。

　「要開槍的話，就瞄準這里開槍！」雷蒙繼續邁步向前，同時右手指著自己的心口，大聲說著。

　「別過來！我……我真的會開槍的！」絲嘉麗又尖叫了一聲。

　「那妳就開槍啊！還等什麼？」雷蒙又踏上了兩步，怒吼著；但是雷蒙的吼聲之中有著深刻的傷痛成份。

　「如果妳認為我是個暴君、是個侵略者，那現在就開槍啊！現在開槍殺了我，保證以後再也沒有人會對妳的國家發起侵略行動，不是正如妳的意嗎？又為什麼要刻意欺騙我的感情，還帶了我們的孩子逃來這種地方？」雷蒙的聲嘶力竭地吼著。「開槍啊！現在殺了我！大人之間的恩怨為什麼要由無辜的孩子來承擔？我們的孩子又犯了什麼錯，要為他父親沒犯下的罪孽而受苦？」

　對于雷蒙的怒吼，絲嘉麗咬著嘴唇不予回應，但是握槍的雙手卻抖得更厲害了。

　「而且，妳難道又忍心，看著孩子一出生之後，就必須過著一點自由都沒有的牢獄生活？」雷蒙的語氣突然柔和了下來。「絲嘉麗，妳是出生在自由的蓋亞共和國，妳知道自由是多麼可貴，而妳為什麼又忍心讓妳的孩子過著被軟禁、毫無自由的生活？」

　對于雷蒙的質問，絲嘉麗仍舊是咬著嘴唇不回答，但是幾滴眼淚劃過了絲嘉麗白嫩秀麗的面龐，滴落在地板上。

　「如果妳真的害怕我是個侵略者，那就現在殺了我；不然的話，相信我，和我一起回家，好不好？」雷蒙的語氣更為溫柔，但是雷蒙卻在同時緩步朝著絲嘉麗走去。「不要讓我們的孩子為了大人之間的恩怨而受苦，好不好？」

　隨著雷蒙一步一步地走近，絲嘉麗的手也越抖越厲害，但是絲嘉麗並沒有開槍；終于，雷蒙走到了絲嘉麗身前，坦裸的胸口甚至靠在絲嘉麗的槍口上。

　『啪噠』一聲輕響，絲嘉麗手中的袖珍手槍落在地面上。

　「來，我們回家，好不好？」雷蒙向著絲嘉麗張開了雙手，期待地眼神看著絲嘉麗。「忘記這件事，忘記這場惡夢，我們回家，好不好？」

　『哇～～～！』的一聲，絲嘉麗撲入了雷蒙的懷中大哭了起來，淚水有如決堤洪水一般不停地滾落。

　「別哭，別哭了。」雷蒙溫柔地擁著絲嘉麗，輕輕吻去絲嘉麗面頰上的淚水。「事情已經過去了，讓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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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蒙正式冊封了絲嘉麗為皇妃，同時下達了嚴厲的禁口令，禁止任何人提起這次的事件，正如雷蒙對達爾納和絲嘉麗所承諾的那樣，對于這次事件就當作沒發生過，而嚴厲的禁口令則是『為了防止有心人造謠生事』，以確保新銀河帝國之內不會有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情。

　但是雷蒙可以把這件事情當作沒發生過，並不等于其他人也可以把這件事情當成沒發生過，特別是在邦加卡斯星系遭遇戰之中陣亡的那將近十萬蓋亞共和國艦隊士官兵的家屬。

　對于這些陣亡士官兵的家屬而言，蓋亞共和國的艦隊在自己家里舉行軍事演習根本就與別國無關，但是新銀河帝國的艦隊卻毫無理由地一頭闖了進來，而且又毫無理由地開火消滅了自己國家的艦隊，然後又毫無理由地就這麼退走，給人一種新銀河帝國是在向蓋亞共和國示威、嘲諷蓋亞共和國的艦隊根本不堪一擊一般。

　對于新銀河帝國蠻橫無理的『侵略』，蓋亞共和國各地都爆發了大規模的游行示威行動，無數的蓋亞共和國人民走上街頭，憤怒地要求新銀河帝國對于毫無理由的野蠻入侵行動道歉，並激烈地要求共和國政府立即對新銀河帝國實施全面性的制裁行動，『不能因為軍事武力及不上新銀河帝國，就像個小媳婦一樣縮著脖子任人欺負』。

　而夾在這中間的蓋亞共和國政府大概是最有苦說不出的了，蓋亞共和國對于雷蒙會率領第一艦隊突然殺入邦加卡斯星系的動機再也清楚不過，原本都已經有了兩國會從此爆發全面大戰的心理準備，但是沒有想到達爾納竟然能夠說服雷蒙不向共和國發動報復性的軍事行動，喜出望外的共和國政府原本想趁此機會讓整件事件冷卻下來，但是群眾走上街頭的政治壓力卻逼得共和國政府必須立即表態，否則這次群眾風潮將很有可能激化為政治事件，並導致蓋亞共和國目前的內閣被迫總辭。

　蓋亞共和國的政府一方面呼吁群眾冷靜下來、不要因為一時的沖動而失去理智與判斷力──蓋亞共和國才剛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常備軍力，再加上預計擔負起對抗新銀河帝國主力格斗士式戰斗機的『極光』攔截機尚未服役，現在開戰的話幾乎沒有什麼勝算；而另一方面，為了緩和民眾的反帝國情緒，蓋亞共和國也透過外交管道『正式』發布對于新銀河帝國入侵行動的譴責聲明，同時蓋亞共和國的大使也當面呈遞了抗議國書給新銀河帝國的皇帝。

　當蓋亞共和國大使將抗議國書交給面無表情的雷蒙時，在場的新聞媒體拼命地拍攝著鏡頭，並立即實況轉播到全銀河系的每個角落。

　不過，這些觀賞著新聞的人卻不知道，蓋亞共和國的大使隨後私下參加了雷蒙在朝陽宮特地為他準備的晚宴，並在晚宴上就蓋亞共和國迫于群眾壓力、只能全面向新銀河帝國提出抗議的事情對雷蒙道歉，而雷蒙則是笑著表示沒關系，同時出席那次晚宴的還有剛成為雷蒙妃子的絲嘉麗。

　不過，這次事件對于蓋亞共和國來說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那就是和星際聯盟共同大規模生產『極光』攔截機的計畫不但毫無阻礙地在共和國議會得到了認可，共和國議會甚至還主動加碼、要求政府將『極光』計畫的規模擴大一倍，以便能夠生產出足夠的先進攔截機來取代現役的蝮蛇式；所以蓋亞共和國的政府順利獲得了大筆的預算來進行『極光』的量產計畫。

　此外，群情激憤的民眾對于政府『采取實際行動來對抗專制侵略者』紛紛表達了肯定之意，『極光』攔截機的生產計畫不但獲得了廣大民眾的支持，同時也有效疏導了憤怒民眾的情緒，使得蓋亞共和國的政府可以暫時不必擔心民眾的亢奮情緒無法發洩而反撲，同時又可以專心在『極光』的生產計畫之上而不必擔心經費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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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時間的流逝，在共和國與帝國雙方均有意對這次事件進行冷處理的狀況下，兩國間的緊張情勢總算是緩和了下來；雖然蓋亞共和國的民眾仍然不能諒解新銀河帝國的侵略行為，但是兩國之間的貿易仍舊逐漸地恢復了──畢竟放著半個銀河系的商機在那邊，只要是商人都很難不動心的。

　兩國關系的進一步解凍則是九個月之後，絲嘉麗替雷蒙生下了一位皇子的時候；對于這位皇子的出生，幾乎是全銀河系的人都在注目著，因為對新銀河帝國來說，這位皇子是將來要繼承帝國的人，而對于蓋亞共和國的人來說，這位皇子的生母是出身于蓋亞共和國，再加上這位皇子有著相當大的可能在將來繼承新銀河帝國的皇位，那麼因為生母的關系，可以預期這位皇子將會是對蓋亞共和國相當友善的君主。

　因此，在皇子出生之後，蓋亞共和國的總理親自率領了使節團前往新銀河帝國道賀，當然也有著進一步拉近雙方關系、以便讓蓋亞共和國的商人能夠在新銀河帝國獲得更多貿易商機的意味在；而雷蒙對于來訪的蓋亞共和國使節團不但表示了熱烈歡迎，甚至在蓋亞共和國的總理探視絲嘉麗母子的時候，只因為總理說了一句『這孩子繼承了父母雙方的優點、還這麼小就已經英俊到連我都想趕快再生個女兒許配給他的程度』，高興過度的雷蒙當場就承諾了給予蓋亞共和國所有商品的三年免關稅優惠。

　三年的所有商品免關稅優惠所代表的是一筆鉅額的國庫收入損失，但是一向對金錢斤斤計較的杭特這次卻破例地沒有責怪雷蒙『隨便說話以致于搞砸事情』，事實上，最疼愛這個剛出生皇子的人非杭特莫屬，沒有結婚、一直保持獨身主義的杭特很大程度上將雷蒙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因此對于雷蒙的這個孩子，杭特簡直就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子一般地疼愛；杭特不但替皇子起了個『奧司蒙』的名字──意思是受到上天祝福的孩子──而且杭特只要公務之余，總是會抽空前來逗弄孩子，為了能夠抽出最多的時間來陪孩子玩，杭特甚至連宰相府都不回去了，直接搬進皇宮里來住著。

　愛屋及烏，杭特當然也很高興地同意了雷蒙所說的，給予蓋亞共和國所有商品三年免關稅的優惠。

　看到蓋亞共和國只不過因為絲嘉麗的緣故，就從新銀河帝國那邊撈到了如此之多的商業利益，一些星際聯盟之中同樣屬于君主制度的國家領導者也因此躍躍欲試，紛紛以道賀的名義前來了新銀河帝國，隨行還帶著自己家族之中的美麗女孩，無非就是想讓自己的親戚能夠嫁入雷蒙的後宮、好讓自己的國家也能在新銀河帝國大撈一筆利益罷了。

　于是，整個銀河系一掃之前戰雲密布的陰霾緊張，三大國之間的關系突然之間進入了蜜月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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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目前與新銀河帝國的關系恢復到了和平相處的狀態，但是蓋亞共和國與星際聯盟卻不敢輕忽大意──特別是蓋亞共和國在最近一連串與新銀河帝國之間的沖突事件之中損失了將近三分之一的兵力，而新銀河帝國的損失卻連零頭也不到；因此蓋亞共和國和星際聯盟無不盡最大的努力、投資了一切能夠投入的資源來進行『極光』攔截機的量產計畫。

　即使目前的『極光』仍然不夠穩定、性能上仍然有相當大需要改進的空間、造價更是因為采用了許多『極端先進』的技術來制造而昂貴得離譜，但是兩國別無選擇地必須立刻開始『極光』的量產，只因為『極光』是目前兩國手中唯一已知能夠對抗新銀河帝國先進武器的攔截機，沒有『極光』的話，兩國艦隊的『傳統武力』根本就無法對抗新銀河帝國的先進艦隊。

　因此，為了在將來與新銀河帝國之間『無可避免的沖突』之中不再只能挨打，蓋亞共和國與星際聯盟必須大量儲備能夠對抗新銀河帝國的武力。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那『無可避免的沖突』竟然會來臨得如此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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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往常一樣，新銀河帝國最核心的首腦人物聚集在朝陽宮的會議室之中進行著晨間會報；由于新銀河帝國四支艦隊的整建早已完備，而最近又沒有什麼重大的對外戰爭，鮑博森和葛利格都沒有太多需要報告的事情，因此晨間報告的重頭戲也照舊是落在杭特與華蘭蒂這兩位政務相關的負責人身上。

　「……我們預計將對邊境星域進行大規模的投資開發計畫，借著在邊境星域創造更多的生產與消費市場，這項計畫將能夠有效提升我國經濟的總體水平，並……」

　杭特正在報告著的時候，突然停住了口，臉上的神色極為古怪，同時杭特也伸手按著自己的額頭；正當會議室內的其他人對于杭特的古怪舉動感到不解的時候，杭特一個失去平衡、向前僕倒在會議桌上。

　雷蒙和鮑博森幾乎是第一時間搶到杭特身邊的，兩個人合力將杭特翻過身來，卻注意到一道鮮血從杭特的嘴角逸出；為了怕溢流的鮮血堵塞住氣管，鮑博森立即對杭特施以急救，而一旁的華蘭蒂已經抓起桌上的電話開始聯絡醫生了。

　醫療人員很快地出現，並將杭特送到離朝陽宮不遠的皇家醫院──杭特專門設立來照顧新銀河帝國高層首腦健康的國家級頂尖醫療機構──去進行診斷和治療；而雷蒙則是全程緊跟在一旁，看著醫療人員對杭特進行各項病理檢驗、然後將杭特送入加護病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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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師，杭叔的情況怎麼樣？」

　好不容易醫護人員對杭特的診斷和急救告一段落，早已經等得心急如焚的雷蒙立刻就發問了。

　「抱歉，陛下，宰相大人的身體因為長時間過于勞累，欠缺保養，再加上又沒有及時發現，已經支持不住了。」主治醫師神色黯然地搖頭。

　「沒有及時發現？怎麼說？」雷蒙追問著。

　「宰相大人的身體原本就不是很好了，但是宰相大人憂國憂民，故意隱瞞自己身體的健康狀況而強行辦公，身體長期處于過于勞累的透支狀況之下又得不到紓解或妥善照顧，就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了。」主治醫師嘆了口氣。

　「你們能夠治好杭叔的身體，對嗎？」雷蒙又追問著，而追問的語氣有著不容醫師拒絕的強烈祈願。

　「……抱歉，陛下，我們一定盡力治療宰相大人，但是我們真的不敢保證。」主治醫師沈默了一會，終于又搖頭。「宰相大人的身體搞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即使現在治療，也只是聊盡人事罷了。」

　「一定要盡力治療杭叔，知道嗎？」即使有了主治醫師的保證，雷蒙仍舊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次。

　由于醫師團接著還要替杭特進行其他的治療，雷蒙只能暫時先離開病房。

　在醫院的走廊上踱步著，雷蒙突然想到了仍舊昏迷不醒的史科特博士；史科特博士現在也在這間醫院之中接受治療，而且史科特博士的加護病房就在杭特的病房旁邊──畢竟史科特博士在新銀河帝國之中是和杭特一樣、僅次于雷蒙的重要人物，自然有資格佔用最好的加護病房。

　雷蒙來到史科特博士的病房，負責值班照護博士的醫師和護士急忙站起身來向雷蒙敬禮；而博士的病床旁邊還坐著一個人……不，正確說來應該是機器人，雷蒙認得那個坐在床邊的『人』是史科特博士制造的機器人夏娃二號。

　「博士還是沒有醒來？」來到博士的病床旁，雷蒙凝視著博士安詳的睡臉。

　「沒有……目前還沒有，陛下。」值班醫師回答著，但是看到雷蒙臉色一暗的時候，急忙換了一個修辭。

　「……我明白了，那麼博士還要繼續麻煩你們了。」又凝視了博士好一會，雷蒙點點頭，嘆了口氣，在醫護人員的鞠躬之下朝著病房外走去。

　「陛.下.？」

　突然，雷蒙聽到一個有些生硬的語調在叫著自己，雷蒙停下了腳步，轉身，很訝異地發現剛剛出聲呼叫自己的竟然是史科特博士制作的機器人夏娃二號。

　「陛.下.博士.要.我.轉告.你。」夏娃二號以那有些呆板生硬的語調，像是播放錄音一般地以合成語音說著。「博士.感謝.陛.下.讓.他.實現.願望.博士.人生.無.比.充實.陛.下.不必.傷.心。」

　「……我知道了，謝謝妳告訴我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