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輝煌_章16

輝煌_章16

因為要配合來自法斯拓星系、由另一位紀效行少將率領的部隊來進行前後夾擊作戰，洛克維爾少將雖然很早就已經讓部隊準備好可以隨時出發，但是一直等到紀效行少將的部隊進入了鄰近麥克斯星系的蘭達星系之後，洛克維爾少將這才下令部隊開拔。

在洛克維爾少將的命令下，由七十艘船艦所組成的艦隊浩浩蕩蕩地經由跳躍點進入了麥克斯星系，自然也驚動了部署在跳躍點附近的警戒浮標；於是『敵軍入侵』的警笛立即響徹了整個瑪吉瑟星站，太空海盜團的成員們也紛紛登上船艦，十艘勝利級驅逐艦以肯特的旗艦『牧夫座α』號為中心組成了一個半圓的隊形，格鬥士式戰鬥機、復仇者式魚雷轟炸機和傭兵團所使用的各種舊式戰鬥機則環繞在艦隊隊形外側，朝著洛克維爾少將的部隊迎了上去。

艦隊一進入麥克斯星系，洛克維爾少將立即下令讓所有的艦載機升空，四百九十幾架的戰鬥機、攔截機、攻擊機和轟炸機組成了四機一組的龐大編隊群環繞在艦隊四周，形成了極為壯觀的兵力展示。

如果是平常時候，洛克維爾少將必定會對如此龐大的兵力展示感到心醉，畢竟這壯盛的軍容就是蓋亞共和國雄厚實力的象徵，也可以說是勝利的保證；但是洛克維爾少將現在要面對的敵人卻不是『平常』的敵人，洛克維爾少將只知道這些敵人很強，但是卻不知道這些敵人究竟有多強，因此洛克維爾少將也不知道自己這邊七十艘船艦和將近五百架宇航機的兵力是不是足以擊敗對方，自然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放在欣賞己方的壯盛軍容上。

「雷達發現敵軍部隊，有巡洋艦級二艘，輔助艦艇十艘，正在朝我軍快速接近中。」

當雷達官報告出雷達所偵測到的敵軍規模時，洛克維爾少將雖然已經盡力保持鎮定，但是眉毛仍然不由自主地跳了幾下。

對方有十二艘船，洛克維爾少將在心中估算著，不知道有幾艘是來自新銀河帝國的新式艦艇？如果有一半以上的話，那這次只怕就要陷入苦戰了。

「艦型識別呢？」洛克維爾少將沉聲發問，盡量不讓自己心中的不安在聲音中流露出來。

「兩艘巡洋艦都是新銀河帝國的『星座級』巡洋艦，十艘驅逐艦也都是『勝利級』的。」雷達官回報著。「閣下，也許這些船隻是偽裝過的？下官不認為他們能夠把這麼多船以走私偷渡的方法、從新銀河帝國運過來，就算他們把船艦拆卸成零件運過來，揚基和麥克斯星系應該也沒有足夠大的造船廠能讓他們將這些船艦組裝起來才是。」

如果這些船艦是偽裝的，那麼也許你可以幫我解釋一下我們上次會損失四個大隊蝮蛇式攔截機的原因？洛克維爾少將不悅地想著，但是卻沒有對雷達官發作出來，你雷達官管好雷達的事情就可以了，情報分析的事情會有情報組的幕僚去做，不用你雞婆。

「我們等一下就可以找出答案了。」洛克維爾少將隱藏起自己的情緒，語調平穩地下達著命令。「武器官，一等到對方進入相位波動砲的最大射程，就開始進行遠距離狙擊射擊；戰術協調官，通知班達克上尉發動『海底撈針』作戰，並協調各艦的無線電技術人員以標示出新銀河帝國皇帝的所在位置為第一優先任務！」

接到旗艦戰術協調官傳來的洛克維爾少將的命令，班達克上尉皺了皺眉，打開了自己的無線電，向著對面的敵人發出了通訊請求。

「這裡是『豪豬』班達克，我想和『火狐』通話。」

即使早有心理準備對方可能就是蓋亞共和國派來的部隊，但是雷蒙仍舊相當驚訝於竟然會在戰場上遇見『熟人』；於是雷蒙打開了無線電系統，回應了班達克上尉的呼叫。

「這裡是『火狐』，有什麼事嗎？」

「陛下，我很高興能在這邊遇到陛下，但是我也很不幸在這邊遇到陛下。」班達克上尉停頓了一下。「雖然我曾經在陛下的麾下效力過一段時間，但是再來我和陛下即將成為敵人；我只是遵從上級命令行事而已，希望陛下能夠諒解……也希望陛下等一下不要手下留情，我是不會對陛下手下留情的，請陛下注意了」

「我能理解，你只是盡身為軍人的本分，在服從上級的命令而已。」雷蒙回答著，仍舊不由得感到一陣傷心的沈痛，為什麼和舊識的重逢竟然會是在戰場上？而且還必須性命相搏？

「感謝陛下的諒解，那麼，祝陛下好運……『豪豬』通話完畢。」

切斷了與雷蒙的無線電通訊，班達克上尉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他和雷蒙共事的時候相當合得來，但是那畢竟是私人交情；在國家大事的面前，再深厚的私人交情也只能先擺在一邊了。

「無線電訊號分析完成，已經標定出敵方皇帝的座標了！」耳機中傳來班達克最不想聽到的通訊，接著一個黃色的方框出現在班達克的雷達上，框住了一架敵機──那是雷蒙的座機；艦隊的無線電技術人員已經藉由剛才的通訊標定出雷蒙的位置了。

「好吧，既然已經找到了『針』的位置，讓我們開始『撈針』吧！」班達克上尉又是一個深呼吸，將一切和戰鬥不相關的思緒全都拋開；他是蓋亞共和國特務機構的精銳人員，特務人員在執行公務的時候是不可以有私情的。「所有戰鬥機和攔截機注意，盡可能將目標趕入艦隊防空火網之中，以便能用最大的火力來進行『撈針』行動！」

說完，班達克上尉將節流閥推到底，蝮蛇II式隨即像是被射出去的飛鏢一般、以高速激射了出去；班達克上尉的隊友也紛紛跟上，再來是其他的戰鬥機和攔截機，形成了一個有些細長的角錐直直朝著雷蒙座機的所在位置直刺而去。

「糟了！對方必定是以剛才的通訊來誘出陛下的位置，想要集中兵力先行狙擊陛下的！」

看到共和國的機群就像是發現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全部朝著雷蒙直撲而去，負責指揮戰鬥機群的溫克勒立刻醒悟到對方的意圖。

「所有飛行員注意！敵機打算集中火力先行攻擊陛下，所有戰鬥機務必盡全力保護陛下！」溫克勒急忙透過無線電下達命令。「不必節省武器彈藥，只要瞄到敵機，將機上的對空飛彈一次通通發射出去也沒關係！」

聽到溫克勒氣極敗壞地在無線電頻道上下達命令，雷蒙愣了一下；敵方打算集中火力攻擊自己？這個疑問才剛浮上雷蒙的心頭，雷蒙就從雷達上的敵方陣型注意到敵機的確是朝著自己蜂擁而來的，緊接著是飛彈鎖定警告笛聲響起，最前方的八架敵機已經在遠距離鎖定了雷蒙的座機、並將所攜帶的飛彈全都發射出來了！

「寧子、依芳，先散開隊形。」雷蒙冷靜地下達命令，同時將座機的引擎推力增加到最大。「有些敵軍飛彈找上我了，先散開隊形免得妳們被敵方的飛彈誤擊。」

「小心點，雷蒙。」雖然高木寧子知道以雷蒙的技術和格鬥士式戰鬥機的性能，要閃開敵方的飛彈並不是太困難的事情，但是高木寧子仍然是叮嚀了一句。「好了，依芳，我們先迴避一下，讓出空間來給雷蒙吧。」

「噢。」飛在雷蒙另一側的依芳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一聲，和高木寧子同時拉起機頭、脫離了隊形中的僚機位置。

確認了高木寧子和依芳都脫離隊形、自己在迴避敵方導引武器的時候可以不必擔心錯過目標的敵軍飛彈會誤中她們兩人之後，雷蒙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那些正急速迫近的飛彈上。

「好了，就讓我來看看蓋亞共和國製造的飛彈性能如何吧！」

嘴角露出微笑，雷蒙點燃了格鬥士式戰鬥機的後燃器，格鬥士式戰鬥機的引擎噴出鮮紅的推進火燄，迅速加速向前飛行；來襲的飛彈試著轉彎咬住正在急遽加速的格鬥士式戰鬥機，但是迴轉速度跟不上格鬥士式的加速速度，大群拖著離子尾煙的飛彈就在雷蒙的機尾後方『打結』交錯而過，隨即紛紛調過頭來，想嘗試著再次咬住正以高速遠去的雷蒙座機。

「來了！」

看到雷蒙駕機甩開了追擊的導向飛彈、現在正直直朝著自己飛來，班達克上尉急忙打開機砲保險並扣下板機，蝮蛇II式所裝備的三門高速雷射隨即迅速朝著目標不停送出雷射能源。

但是格鬥士式戰鬥機在點燃後燃器之後的飛行速度實在太快了，班達克上尉根本無法有效地讓機砲瞄準準星對準雷蒙的座機，只能看著自己發射出去的雷射光束總是以些微的偏差從雷蒙的座機旁邊擦過；偶爾有幾發歪打正著的雷射命中雷蒙的座機，但是班達克上尉知道格鬥士式戰鬥機的防護罩有多厚，那種零零散散的攻擊根本就別想傷到雷蒙的座機。

突然，班達克上尉感覺到機身震動了好幾下，機上的各種警示燈號隨即像是霓虹燈一樣五花八門地亮了起來，而雷蒙的座機也在這時以高速從極近距離掠過班達克上尉的蝮蛇II式；班達克上尉並沒有誤以為機身的震動是因為雷蒙的座機以高速從近距離掠過所造成的，這裡是太空，只有大氣圈內的飛行載具才會在近距離交會的時候產生震波；剛剛的震動必定是雷蒙以格鬥士機上的『質量加速砲』──班達克上尉並不知道改良型格鬥士式戰鬥機裝備的是高斯系統──在近距離擊中他的座機所造成的。

雖然蝮蛇II式因為機身多處中彈而嚴重損毀，但是無線電仍然可以使用；班達克上尉原來想發一通電訊給雷蒙，稱讚一下雷蒙的射擊技術，但是手才伸到無線電操作面板上，班達克上尉隨即記起了有許多的導向對空飛彈正追逐著雷蒙的座機在跑著。

還是不要讓雷蒙分心吧……班達克苦笑了一下，剛才雷蒙如果以格鬥士機的全火力向著班達克上尉的座機射擊，絕對可以將班達克上尉連人帶機給化成飛灰，但是雷蒙卻手下留情了；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向雷蒙發送無線電通訊，豈不是讓雷蒙無法專心去閃躲那些緊追不捨的導向飛彈嗎？

縮回了本來是要打開無線電的手，班達克上尉改成拉動了彈射座椅把手，氣密膠膜隨即將班達克上尉連著座椅包裹起來，然後座艙蓋彈開，火箭推送著班達克的座椅離開了蝮蛇II式正被火燄所吞噬的殘破機身。

暫時無暇顧及到外面的『撈針』情況，洛克維爾少將正焦急地等待著另一項『測試』的結果。

「敵方艦隊進入最大有效砲擊範圍內！」武器官報告著。

洛克維爾少將點了點頭、舉起右手向下揮落，戰術協調官隨即抓著麥克風發布命令：

「灰熊級戰鬥艦，開始長程狙擊攻擊！」

得到命令，六艘排列在艦隊前方的灰熊級戰鬥艦立即瞄準了遠方的敵艦發射其長程相位波動主砲；三十六道光束描繪出微妙的幾何圖形朝著目標襲去，由於目標仍舊相距太遠、主砲無法確實瞄準目標，因此這三十六道光束全都沒有命中目標，而僅是從目標旁擦過而已。

「怎麼樣？」

洛克維爾少將緊張地注視著光學觀測畫面之中、那些經過最大望遠倍率放大之後依舊比螞蟻還小的敵軍影像；接著，二十八道相位波動砲的光束從對方的陣型之中射了過來，擊中了十二艘船艦，幸好的是，在幾乎是極限距離的砲擊上，相位波動砲的威力已經大幅衰減，因此被擊中的船艦僅是損失了一些護盾能量而已，並沒有承受任何實體損壞。

「敵方十二艘船全數開火還擊了，閣下。」看著自己面前操作面板上的資料，武器官沮喪地回答著。「而且敵方開火的二十八門砲盡數命中目標，命中率是百分之一百。」

「該死的。」

洛克維爾少將低聲詛咒著，他最害怕的事實發生了：他所面對的、那些看起來『像是』新銀河帝國船艦的敵方艦艇竟然全都是真貨！而且還附贈一個更壞的消息，敵方在幾乎是極限的砲擊距離上依舊有著將近百分之百的命中率！

難怪沃倫聯邦五支艦隊四百艘船還會被新銀河帝國的三十艘船給痛宰，洛克維爾少將已經有些能夠理解了，這些船艦只要一直和敵人保持距離，然後不停地發動精準無比的長距離砲擊，再多的敵人也都可以輕鬆解決的！

不過，還是有個壞消息之中的好消息，那就是敵方似乎還不懂得以『集火攻擊』的方式來造成目標的最大破壞，所以剛才敵方的十二艘船發動反擊時，就各自瞄準了十二個目標，以致於那些反擊的砲火沒能造成洛克維爾手下船艦的傷害。

而另一個好消息又接著浮現了出來。

「敵方的光子魚雷來襲！」

當二十四枚閃耀著淡青光芒的能量球體急速朝著洛克維爾的艦隊襲來時，武器官大叫著；幸好的是，洛克維爾少將早已下令所有船艦開始進行亂數迴避運動，因此當光子魚雷抵達的時候，那些被光子魚雷所瞄準的船艦根本就不在預估的位置上，因此二十四枚光子魚雷安靜地從艦隊隊列之中穿過，沒有造成損害，只是把艦隊的所有人員都給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而已。

好險，敵方連光子魚雷都還不太會用；洛克維爾少將下意識地伸手擦去額頭上的冷汗，他決定繼續和敵軍艦隊保持距離、進行這種幾乎連替對方搔癢都算不上的長距離砲戰並爭取時間；只要他戰鬥機和攔截機群能夠先行獵殺到新銀河帝國的皇帝，這場戰鬥他就贏了！

雖然蓋亞共和國的蝮蛇式攔截機和眼鏡蛇式戰鬥機不具備有足夠的速度去追擊全速飛行的格鬥士式戰鬥機，但是這些攔截機和戰鬥機仍舊有著足夠的數量，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些宇航機上都攜帶有對空導引飛彈！因此這些戰鬥機和攔截機雖然追不上雷蒙的格鬥士式戰鬥機，但是飛行員們仍然可以朝著雷蒙發射導引飛彈；他們的想法是，就算連飛彈也追不上格鬥士式戰鬥機，至少可以逼得格鬥士式戰鬥機必須以高速飛行、進而大量消耗掉珍貴的燃料，等到雷蒙的格鬥士機用光了燃料，自然就失去了機動性而變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因此，當雷蒙駕機以高速掠過一組又一組的敵機時，這些蓋亞共和國的飛行員就朝著雷蒙發射他們機上的導引飛彈；追蹤在雷蒙機尾後的飛彈越來越多，甚至已經密集到有飛彈彼此相互擦撞而引爆的情形發生；這使得蓋亞共和國的飛行員們必須暫停發射飛彈，否則新發射的飛彈不但無助於逼雷蒙消耗燃料，反而只會阻礙到那些已經在追逐著雷蒙的飛彈而已。

從遠處看去，雷蒙的座機就像一顆拖著細長赤色尾燄、以高速行進的彗星，而這枚彗星後面還拖著雜亂的、由導向飛彈推進引擎所產生的離子煙霧，就這樣快速朝著蓋亞共和國的艦隊直飛而去。

早已等待著雷蒙飛進防空火炮範圍內的蓋亞共和國艦艇群，一看見雷蒙的座機以高速飛過來，立刻以船艦的防空火炮和防空飛彈瞄準雷蒙的座機開火射擊；但是這些船艦的防空火炮也遭遇到和戰鬥機飛行員同樣的問題，那就是雷蒙的格鬥士式戰鬥機飛行速度太快、火炮根本來不及進行精確瞄準，再加上高速飛行的格鬥士機只要稍微作出一點點閃避動作就會偏離原先預測的飛行軌道許多，以致於取了前置量進行開火的火炮常常什麼也沒瞄準到，發射出去的火炮能源無奈地消失在黑暗的宇宙虛空之中。

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雷蒙操縱著格鬥士式戰鬥機，以超高速緊貼著一艘狐級護衛艦的艦體飛掠而過，距離近到格鬥士機和狐級護衛艦的能量護盾幾乎相互接觸的程度；雷蒙這種幾乎是玩命的飛行動作嚇了蓋亞共和國的所有人一大跳，但是當這些人看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時，每個人都呆住了。

雖然追逐著雷蒙的對空導向飛彈能夠根據目標的航向改變而修正自己的航向來進行導引追蹤，但是對空導向飛彈並不具備有『閃躲障礙物』的功能，因此當雷蒙駕機以極近距離貼著狐級護衛艦的艦體飛掠而過的時候，這些跟蹤而至的導向飛彈只是傻傻地朝著自己的目標直衝、而完全無視於一艘『友軍』船艦正橫阻於自己的行進路線上；大量追蹤著雷蒙座機的導向防空飛彈就這樣一頭撞在狐級護衛艦的艦體上。

或許一枚導向防空飛彈無法造成狐級護衛艦太大的損害，但是現在追蹤著雷蒙的飛彈卻足足有上百枚之多，而當這些飛彈接二連三地撞擊在狐級護衛艦的艦體上時，累積的傷害量也足以和一枚直接命中的魚雷相比擬；於是，遭到導向防空飛彈撞擊的狐級護衛艦終於因為承受了過多損害而爆炸，在蓋亞共和國艦隊人員驚訝與不敢置信的眼神之中崩解成許多燃燒的廢鐵塊，四下飛散。

瘋子……！

當洛克維爾少將親自目睹了雷蒙故意引誘著大批導向防空飛彈去『攻擊』己方船艦的時候，洛克維爾少將心中只有這兩個字而已；以超高速緊貼著船艦表面飛掠的行為是相當危險的，一個不小心和船艦相撞的話就可以轉世投胎了，但是眼前這個新銀河帝國的皇帝不但就作出這種玩命的舉動，還故意在尾巴後面拖著一堆敵方的導引飛彈去撞敵方的船艦……。

突然之間，洛克維爾少將記起了他所讀過關於雷蒙的情報資料，有著『嗜好以單機殺入敵軍艦隊之中進行決戰』的評語，當初洛克維爾少將還以為是編寫情報的人用詞誇張了些，一架戰鬥機要如何與一整個艦隊決戰？但是看到雷蒙剛才不發一槍一彈就毀了己方一艘護衛艦之後，洛克維爾少將現在已經不認為是情報資料的用詞過於誇張了。

注意到雷蒙的座機在遠處拉出了一個優雅的一百八十度大迴旋、又再次以高速朝著自己的艦隊衝進來，而護衛船艦則同時又向著雷蒙發射了大量的防空導向飛彈時，洛克維爾少將嚇了一大跳，這不是在幫著雷蒙打擊自己人嗎？

「停火！快停火！」洛克維爾少將不顧儀態地站起身來猛揮雙手、大叫著下達命令。「命令所有船艦……不！命令所有人員不得以對空導向飛彈射擊那個瘋子！連飛行員也是！」

可惜的是，洛克維爾少將的命令還是晚了一步；雷蒙的座機有如飛燕掠水一般、以一個輕巧的偏轉飛行動作飛掠了另一艘狼級巡防艦的側面，而大量隨後而至的防空導向飛彈來不及『閃避』阻礙在行進路線上的友軍，又是盡數『命中』了那艘狼級巡防艦，將巡防艦的艦首整個給炸得粉碎。

「哎呀，這樣就放棄啦？」

注意到蓋亞共和國的艦隊停止了朝向自己發射導向飛彈，雷蒙聳了聳肩；雖然外面還有不少蓋亞共和國的戰鬥機和攔截機正匆匆忙忙地想要追上雷蒙，但是數量已經少了一半──另一半要嘛正忙著和雷蒙這邊的格鬥士式戰鬥機群進行空戰中、要嘛就是剛才忙著追擊雷蒙、反而被其他的格鬥士機抄到攻擊位置而遭到擊落。

「雷蒙哥哥，你沒事吧？」

依芳的無線電呼叫通訊傳了進來，雷蒙注意到依芳和高木寧子的座機正形成了雙機編隊朝著自己過來。

「沒事，我只不過是去做些運動而已嘛！」雷蒙不在意地微笑。「好了，現在讓我們去加入其他的夥伴們吧！」

看著遠處太空之中，雙方戰鬥機群正在混戰時、火炮互相射擊所產生的流光和戰鬥機爆炸的閃光，洛克維爾少將皺著眉頭；『海底撈針』作戰失敗了，雖然好不容易才將新銀河帝國的皇帝給拐進艦隊的防空火網之中，但是洛克維爾少將現在知道了格鬥士式戰鬥機有著足夠的機動性來迴避密集的船艦防空砲火攻擊，剛剛雷蒙操縱的格鬥士式戰鬥機就已經展示過一次優越的飛行性能給洛克維爾少將看了，六十艘船艦超過兩百門防空火炮同時開火的密集火網竟然完全無法傷到那架戰鬥機，這樣一來，想要藉由艦隊防空火力來幫忙擊落雷蒙座機的戰術構想就失敗了。

而看著遠方不產生的爆炸光芒、以及損失統計面板上不停跳高的戰鬥機損失數字，洛克維爾少將也知道無法靠著戰鬥機在數量上的優勢來狙擊雷蒙；就算己方的戰鬥機有辦法搶到格鬥士式戰鬥機的機尾攻擊位置，但是對方只要簡單地加到極速、就可以憑藉優勢速度甩開追擊，再加上格鬥士式戰鬥機的強悍防禦，根本很難有效擊落格鬥士式戰鬥機──只要看到現在擊落敵機統計面板上還掛著一個零蛋就可以證明這一切，即使已經接獲前方戰鬥機的報告，有數架敵機因為遭到擊傷而不得不返航，但是畢竟敵方還沒『真正』被擊落任何一架戰鬥機，相對之下，己方的戰鬥機損失數字卻已經迫近一百大關了。

「紀效行少將的部隊呢？」洛克維爾少將問著。

「紀少將的部隊已經進入麥克斯星系，正朝著我們的位置急行中。」通訊官回答著。「大概在十七分鐘就可以抵達戰場。」

洛克維爾少將點頭，現在他只剩最後一個能夠取勝的辦法，那就是靠著優勢船艦數量對敵軍進行前後夾擊來毀掉對方艦隊並佔領麥克斯星系；只要毀去戰鬥機的補給基地，那些戰鬥機無法補充消耗掉的燃料和能源，就只能在耗光燃料之後束手就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