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偷聽來的小道消息
賈笑笑雖眼神不好使,但八卦的心是明亮的,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忽然臥起身戳了戳靜玄峰肩膀,「你說皇上為什麼會中毒,他老人家什麼時候來過東沁國,你去探探皇上的口風,怎麼樣?」
「你是瘋了還是傻了?父皇的私事你也敢打聽?」靜玄峰口是心非一怒,其實他也沒睡著,原本還想讓小瞎子去打探一下,怎就好端端推他頭上了?……他見賈笑笑一副賊心不死的表情,撞了撞她手腕輕聲道,「說來,你與父皇的關係,走得可比我近」
賈笑笑自從瞭解到「賈小小」對皇上的暗戀情節後,對此類話題極為敏感,她頭搖得像撥浪鼓,「別胡說啊,據我猜想,八成毒沁心的娘,是皇上的異國情人,微服私訪不整出點戀情還叫微服麼?而毒沁心就是……唔……」靜玄峰眸中一驚,一把摀住賈笑笑的嘴,「你居然與皇上的親兒子討論這話題?你視皇上威嚴於何處、視皇室血統於何地?」
賈笑笑翻了個死魚眼,電視裡不都這樣演得麼,皇上遊山玩水外帶玩女人,把人家黃花大閨女整成大肚婆就不管了,等過個十年八載孩子長大,老娘兩腿一蹬時說出實情,孩子知道自己是皇室血統了,而且忽然就有了屬於皇上獨一無二的信物在手,然後經過百曲千回終於飛上枝頭變鳳凰,要不哪來那麼多流落民間的公主、皇子啊?說白了,還是皇上愛沾花惹草。
賈笑笑掙扎兩下無效,從懷裡掏出小手絹舉白旗投降,靜玄峰鬆手前再次叮囑道,「莫再妄加揣測,若傳到父皇耳中惹得龍顏大怒,本王也保不住你小命」
賈笑笑堅定的點點頭,靜玄峰剛把手放下,她一挑眉琢磨了琢磨,當然不能為聽八卦送命,所以……「毒沁心跟皇上長得像麼?」
「……」靜玄峰真有心掐死她完事,他掀起被子蓋過賈笑笑腦頂,「你怎就不知『死』字如何寫呢?這話題到此為止!」
「傳閒話傳閒話,當然是無憑無據瞎傳啦……唔……喘不過氣……」賈笑笑眼珠一轉,兩腿一蹬不再掙扎……靜玄峰以為給她憋暈了,急忙撩開一看,只見賈笑笑翻白眼、伸舌頭毫無反應,他不假思索的狂拍她臉蛋,見無反應,又猛搖晃她肩膀,「小瞎子你醒醒」
「……」賈笑笑持續裝死,心裡已留下兩行「痛苦」的淚水,靠!骨頭都快搖晃散架了,這禽獸不如的玩意還不停手——
賈笑笑本來是鬧著玩,但靜玄峰好似當真了,又拿涼水拍她腦門又掐她人中,賈笑笑實在扛不住了,準備在一種極為憔悴的狀態下慢慢甦醒,但靜玄峰忽然低頭吻上她的唇,賈笑笑心中一慌,她都暈了還要耍流氓?……她在咒罵靜玄峰禽獸的同時,一股氣流送入喉嚨……賈笑笑這次明白他居然會嘴對嘴……人工呼吸送氧氣?
賈笑笑眼角笑成月牙狀,偷偷伸出舌頭舔了靜玄峰嘴唇一下……靜玄峰感到溫熱的觸碰,嘴角一揚故作不知的捏住她鼻子,吸一大口氣吹入她嘴裡,還將她唇瓣含在嘴裡堵住呼吸縫隙,在這種狀態下,不給活人弄窒息了!……都難。
不到三十秒……「唔唔唔……」賈笑笑連踢帶踹垂死掙扎,她高舉雙手作揖求饒,靜玄峰一手探入她衣襟內,暗示性的捏了她大腿一下,賈笑笑立刻心領神會的猛點頭,為表示誠意,自覺自願褪去身上僅存一件的薄襯衣,即刻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做出請你「為所欲為」的堅定表情……當她與靜玄峰的「賣身保命」交易簽訂後,靜玄峰一翻身壓在賈笑笑身上,呵呵笑著輕吻她臉頰,賈笑笑大口喘氣捶了他胸口數下,咬牙啟齒憤恨道,「這是不平等條約,一早說好不在東沁國搞曖昧了,你就會耍賴!」
靜玄峰佔了便宜還賣乖,「唉唉?我可未強迫你,你自己脫的啊」
「……」賈笑笑欲哭無淚地昏死過去,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她她她,真沒原則!
※※ ※
次日清晨
睿德帝的婢女敲門聲聲,靜玄峰睡眼惺忪地打開門,婢女欠身行禮,「奴婢給三皇子請早,奴婢奉皇上口諭告知您一聲,皇上先行動身返回雲地城代三皇子處理軍務事宜,讓您帶著鎮南王妃四處逛逛,皇上還交代,不必辭行」
靜玄峰隨即清醒,這來匆匆去匆匆的為哪般?……「父皇此刻身在何處?」
「啟稟三皇子,皇上在與東沁國女王會談,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打擾」
賈笑笑獐頭鼠目的聽半天了,一聽這消息刺溜一下跳下床,靜玄峰見她沒頭沒腦的翻箱倒櫃,隨之命婢女先行退下,隨手關上門,「你找何物呢?」
「快點靜玄峰,給我找兩杯子——」賈笑笑手忙腳亂的到處亂摸,靜玄峰不明所以的順桌子遞給她,「渴了?」
賈笑笑將兩個瓷杯摞起,扯了扯靜玄峰手背,十萬火急催促道,「還不快走啊,再等會兒什麼都聽不到了!」
雖見她火燒火燎的模樣,但靜玄峰依舊不懂她何意,「把話講清楚」
「邊走邊說,你知道皇上跟毒沁心在哪屋私聊嗎?……」 賈笑笑拉住靜玄峰向門外走去,靜玄峰只得迷迷糊糊的帶路,「應是在上次會面的正廳,你問這作何?」
「到地方我再告訴你,先保密」 賈笑笑含糊其辭的回應,靜玄峰就這麼稀里糊塗的帶她走向王宮正廳……待到了地方,正巧遇到大內侍衛在廳門外把手,賈笑笑摸摸緊閉的門板,隨便找了個方向朝大內侍衛們嚴肅道,「皇上讓你四人去準備馬匹」
侍衛們未收到皇上口諭哪敢隨意離開,但鎮南王妃的命令又不敢不從,幾人為難的看向三皇子……靜玄峰大致明白賈笑笑的意圖,但他若說賈笑笑偽造聖旨又會失了鎮南王妃的顏面,想到這,他微嘆口氣揚手示意,「皇上確實有此命令,速去。」話語出口之際,靜玄峰生平第一次欺上瞞下犯了包庇罪。
既然三皇子也認可,四名侍衛自然即刻轉身準備……靜玄峰注視四人背影,又看了看頑劣成性的小瞎子,剛欲開口責罵,只見小瞎子堂而皇之的將一隻瓷杯大口朝裡扣在門板上,順勢將耳朵貼在杯底側耳偷聽……靜玄峰見此偷雞摸狗、大不敬之舉,頓時單手扶牆無語直至巔峰,他暗自下了決心,無論是三年還是五載,定要將小瞎子沒規沒矩、目無王法的可恥行為連根拔起!
賈笑笑此刻管不了身後傳來的殺氣,她一邊聽一邊向後伸出手臂遞上另一個杯子,分享道,「快來偷聽,很清楚,貌似還沒說到關鍵問題,咱們來得真是時候……」
「……」靜玄峰半信半疑遲疑片刻,明知此舉為同流合污,但又抵擋不住好奇心的湧動,他沒好氣的接過杯子,學著賈笑笑的模樣貼在門板上聽去……
路經此地的東沁國侍衛驚見一高一矮兩人皇室成員鬼祟貼在大門上,可因二人身份、地位之高不敢上前多言,所以個個唯有故作未看見的急速路過。
與此同時,正廳內
睿德帝若有所思的抿了口清茶,隨之向毒沁心緩緩一笑,繼續道,「你可知生父為何人?」
毒沁心原本與睿德帝處於閒聊之中,此話題一出,她不由嘴角一僵,垂眸搖頭,「自臣出生之日起便由母后一手撫養,皇上怎會問及此事?」
睿德帝眸中掠過一絲異樣,「朕只是隨口一問,莫在意」
毒沁心揮去傷痛,隨之淺笑,「臣早已習慣了獨自生活,每日種花養蟲也未覺得空閒」
「甚好……有句話,朕還是要叮囑你……」睿德帝起身環臂,毒沁心即刻畢恭畢敬的點頭靜候,「臣對三皇子的所作所為本應罪該致死,但皇上不但未追究,還與臣以商量的口吻交談,臣定當改過自新、逐一照辦,請皇上明示」
睿德帝眼角洋溢著慈祥,「你們在朕眼中只是些孩子罷了,自古以來,女子莫過於嫁個好男人,找到屬於自己的歸屬,你若真心悔過,朕命你改革東沁女權制度,順應歷史的變遷」
毒沁心一知半解地抬起眸,她明白睿德帝此番話的用意,東沁國幾百年來以女權為至高,這與各個朝代的男權制度格格不入,而鄰國的狀況遲早會動搖本國男子的思想,可皇上這番話……是在命令她以另一種形式治理東沁國嗎?
睿德帝將她猶豫的神色收入眼底,「朕態度如此強硬自有朕的道理,換言之,莫讓悲劇重蹈覆轍,你母親為得半壁江山而毀了自己,你雖無她那份大野心,可為了保全東沁國險些傷及吾兒性命,朕非聖人,更不願見兵刃相見那日到來」 睿德帝仰視前方,微微嘆氣,塵封的往事猶如昨日,「實不相瞞,你乃是朕一位生死之交的親生骨肉,但因你母親的緣故……那位故交在朕面前發誓老死不相往來,此刻想來,你母親因心存根深蒂固的女權思想,又為鞏固自身地位,並未珍惜過那段情感,更是傷了一個男人的真心……此刻你是否已知曉,朕為何一再容忍你東沁國肆意妄為了?」
毒沁心震撼的怔了許久,隨之跪在睿德帝身前,她從未想過自己還有位父親,情緒有些激動的詢問道,「皇上可否告知臣……吾父是否尚在人間?」
睿德帝輕應了聲,「他一直在暗中默默關注、保護你」
毒沁心聽出睿德帝顯然不願透露生父行蹤,她百感交集的落下淚水,「謝皇上提點,臣有幸得知此消息已感心滿意足」
睿德帝眸中含帶一絲惆悵,走上前扶起毒沁心,語重心長道,「孩子,紛擾的世間百態不該由你獨自承擔,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只要你過得快樂,朕想你的生父,定會感到欣慰」
毒沁心真心誠意的應允,「臣還有一事不明,金翅九九歸乃毒氏獨門培育,為何鎮南王妃可輕易化解金翅之毒?」
睿德帝一怔,隨之坦言道,「朕確實不知,當年朕身中此毒也為賈小小所解,或許只是巧合」
毒沁心疑雲重重的點點頭,「皇上您乃真命天子,自有上蒼眾神庇佑」
誰人不愛聽好話,睿德帝爽朗一笑,「富貴在天,講得無錯」
……
靜玄峰聽了個七七八八,當聽到有腳步聲向門邊靠近,急忙拉住賈笑笑朝拐角處躲避……賈笑笑還有點意猶未盡的念頭,伸頭探腦當然是什麼都看不到,不過她也分析了一下,偷聽到的那番話,感覺毒沁心的生父就是皇上本人,而皇上在用一種隱晦的方式保護閨女,天下父母心,當然希望自己的骨肉,生活無憂無慮,嫁人、生子放棄什麼虛榮的女王頭銜,趕快去當個幸福的小婦人完事。
賈笑笑抬起眼皮再次斷定自己的想法,皇帝老兒四處留情野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