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小奴隸,來捶腿。
冉禪讓見她驚慌失措的表情,大概已看出她的心思,隨之如她所想的刁難道,「向前走,本王喊停你便停」
賈笑笑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身,她安慰自己,反正看不到,就當給愛犬奧迪洗澡好了……想到這,她如履薄冰的向前邁步……冉禪讓眼見她再跨前兩步便掉入水中,微微一笑等著看好戲……當賈笑笑走到浴池邊緣時,她突然站定,「還有多遠?」
「還未到……」
賈笑笑應了聲,頓感一腳踩空「噗通」一下拍入水中,隨之傳來冉禪讓歡快的笑聲,賈笑笑火冒三丈的浮出水面,揚起水花猛潑向他,「耍一個瞎子好玩嗎?!真是沒風度!」
冉禪讓見她雙腳在滑水,不由好奇道,「你居然會游水」
「切!我還有深水合格證呢,你想淹死我沒那麼容易」 賈笑笑向浴池邊緣游去,卻正巧停在冉禪讓身旁的位置上。
冉禪讓一手搭在池邊,側頭看向她,「既然你主動靠近,那就為本王洗浴吧」
賈笑笑聽到他的話音就在耳邊,驚呼一聲向邊上蹭了蹭,卻被一股大力扯回原位,賈笑笑用力拍起水花潑濺冉禪讓,「你這人說話真欠抽啊,我警告你,要命一條,洗澡沒門!」
冉禪讓見她把名節看得比命還重,究竟是她對靜玄峰忠貞不二,還是傳統觀念所致呢?
不過,此舉更激起冉禪讓的好奇心,他隨手扯開賈笑笑的腰帶,「從未有人敢穿著髒衣裳踏入本王的浴池」他邊說邊將賈笑笑的外衣扔出浴池外……而一副潔白無暇的胴 體頓時落入眼底,賈笑笑抱住身體鑽入水面,怒火衝天罵道,「卑鄙無恥下流混蛋的猥褻男!小姑奶奶的身體是你看的嗎?我詛咒你下半輩子生活不能自理!你也!太不要臉了!缺女人缺到這份上我真同情你——」
當這些與自己無緣的詞彙一瞬間通通砸下,冉禪讓確實被她罵得有點頭疼,「你們漢女子的身材都這麼沒看頭嗎?」
「我只代表自己,你別打擊面這麼大行不行?!難道我說你是流氓,你們北緣國的男人就都是流氓了?」
「你這女人,嘴真不饒人,而本王對牙尖嘴利的女人無興趣」 冉禪讓難得一見的並未發火,而一旁的侍女早已嚇得兩腿發抖。
冉禪讓和顏悅色的走出浴池,侍女即刻跑上前幫他擦拭,他睨了賈笑笑一眼,她雪白的肩膀不由落入眸中,「讓給你洗吧,記得洗乾淨些,本王的奴隸……」
「你是要走了嗎?」賈笑笑不確定道。
「嗯,若你邀請……」
「請!慢走不送!」賈笑笑差點一不小心說出:快滾!
「你今日對本王的不敬,本王都記下了」冉禪讓更衣完畢,在離開浴房前扔下一句。
「……」賈笑笑露出半個腦瓜無目的的東張西望,這男人心眼兒比針鼻兒還小!
————待她洗完澡,侍女為她換上一套侍女的衣裙,而北緣國的衣著比西龍國的更為開放,上身一件緊身短上衣,裙裝落於腳面倒不假,只是胸下至胯骨都無遮攔。
侍女低頭注視賈笑笑平坦的小腹,好奇道「你沒有打臍環?」
「你不會是鼻環,肚環,唇環都打了吧?」
侍女不以為然的應了聲,「是呀,還有眉環,舌環……北緣國女人以穿環為美」
「……」北緣國真夠時髦的,賈笑笑嘴角一抽,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每當姐妹慫恿她穿洞時,她都這樣回答,其實是怕疼。
賈笑笑感覺侍女將一雙沉甸甸的腳鐐套在自己腳腕上……「你帶我回牢房嗎?」
「不呀,國王讓你去服侍就寢」
在賈笑笑的概念裡,就寢就是睡覺,她猛然向後退了退,帶動腳鐐「稀里嘩啦」激動連響,「我是鎮南王的妻子,這是不是有點過了?」
「哦,原來你是鎮南王的妻子,怪不得……」
「怪不得怎麼了?」賈笑笑聽到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艱難的吞吞口水,侍女笑而不語,隨之敷衍道,「怪不得國王對你『特別』對待」
賈笑笑想起靜玄峰與冉禪讓交鋒時的細碎片段,好像兩人有仇,話說靜玄峰也真夠不讓人省心的!惹了一個又一個,他以為自己是不死鳥呢?!
不一會兒,賈笑笑如死刑犯般拖著腳鐐走入冉禪讓的寢宮,冉禪讓臥躺在床邊,注視她一雙被磨得紅腫的腳踝……若被西鵬汀倫知曉他這般虐待心愛的女人,一定會氣惱吧,呵呵……他隨之揚手命侍女離開——
賈笑笑聽到大門關閉的聲音,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她為什麼總要面對這種尷尬的場面?她只不過是個可憐巴巴的小瞎子,要不要這麼忙碌啊?
「小奴隸,為本王捶腿」 冉禪讓懶懶的命令道。
「……」賈笑笑攥緊雙拳向前走去,行啊!我捶死你!
她磕磕絆絆的走到床榻旁,冉禪讓抓住她一雙手放在自己小腿上,閉目養神的躺平身體,「開始吧,捶夠二個時辰可以休息會……」
賈笑笑咬牙切齒的蹲下身,揮起拳頭一拳砸下,「咚!」一拳捶在床板上……「嗚嗚……」她揉揉吃痛的手骨,冉禪讓無奈的嘆口氣,「就你那點心思太容易看穿,害人之心不可有哦」
她就是忘了,閉眼的不該跟睜眼的鬥!
「你是不是跟靜玄峰有仇?」
「除了漢人,誰與他無仇呢?」
「大魚吃小魚的道理啊,即便一個靜玄峰倒下,還會有千千萬個靜玄峰站起來!」
「其實做附屬國沒什麼不好,若北緣國有難,漢軍有義務出面保護」 冉禪讓有些乏了,迷迷糊糊的直言道。
「對啊,就像給黑社會交保護費!」賈笑笑頓時覺得比喻不妥,邊捶腿邊自言自語道,「黑社會只要錢不保護人……」
「你這不是挺明白事理的嗎?為什麼還要對靜玄峰不依不饒?」
……賈笑笑等了一會兒聽不到他回應,而均勻的呼吸聲已傳出……俗話說的好,不打勤的不打懶的,專打不長眼的……所以她偷偷的拿開手,躡手躡腳趴在床榻邊緣休息,只等冉禪讓醒來後再假裝忙乎。
她疲憊的閉上眼,思緒飛出北緣國……不知靜玄峰現在怎麼樣了,希望他順利回到雲地城,如果非常有空的話,快點來接她回家……
————靜玄峰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馬車裡,他猛然起身命令馬伕停車,經軍師解釋,他暈倒在路邊,臉色發青,似乎有中毒的跡象,但軍師為避免擾亂軍心大亂,將此事壓了下來,只草草解釋鎮南王疲勞過度。
靜玄峰刻不容緩跳上一匹戰馬,剛要揚鞭飛馳奔向北緣國,只見三位元帥、軍師、副將領一干人等齊刷刷的擋在馬前——
靜玄峰怒火衝天的質問道,「莫非你們讓本王棄王妃不顧?!」
「王爺!你一聲令下咱們便可將北緣國殺得片甲不留,但!您身中劇毒此刻決不可離開、更不可指揮作戰,屬下們無法向皇上交代!無法向幾萬名與您同甘共苦士兵們交代!而且屬下已將方圓百里之內仔細搜找了三遍,確實未有王妃遇害的跡象,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冉禪讓將王妃帶回北緣國,而憑藉北緣國一兩萬士兵的薄弱勢力,量他定不敢對王妃怎樣,王爺若執意前往,那就從屬下的屍體上踏過去——」軍師迫於無奈下只能拿皇上壓制靜玄峰,隨之三叩首堅定阻攔。
靜玄峰凝重的目光落在一派將領身上,沉寂久久……冉禪讓心胸狹隘,小瞎子定會受盡欺辱,他的女人在水生火熱中煎熬,他怎能放得下心?!……但軍師說得沒錯,他一副隨時昏厥的病軀如何對戰,想到這,靜玄峰提筆疾書一封——冉禪讓,我靜玄峰用命換人。
他將密函打上鎮南王官印,遞給送信官員,隨之無力的跳上馬車……小瞎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靜玄峰對不住你,若你真有何不測,為夫陪你上路。
北緣國王宮
「呃!——」冉禪讓緊攥住肩頭從夢中驚醒,他額頭滲出大顆汗珠,疼得四肢微微顫抖……每當午夜轉涼時,他便開始隱隱作痛,而方才的一場暴雨將溫度拉得更低,使之鎖骨處的舊傷發作得更為猛烈,而每疼一次他便更恨靜玄峰一分。
賈笑笑不知不覺睡了一覺,她聽到痛苦的呻吟聲,揉揉眼皮坐起身,不由詢問道,「冉禪讓?你哪裡不舒服嗎?」
冉禪讓不願讓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所以寢宮內不安排傭人侍候……鑽心的疼痛令他幾乎昏厥,他緊捏肩膀,艱難的爬起身,步履蹣跚的翻找緩疼草丸,這種草丸雖治標不治本,但可以稍微減緩一些疼痛。
賈笑笑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縮縮肩膀靠在床邊不出聲……居然發出這麼掙扎痛苦的怪異聲因,這哥們可是要變身?狼人?寄生獸?異形?……
「幫……幫我拿藥……我頭頂第三個……抽屜」冉禪讓蜷縮在地,有氣無力的求助道。
「嗯?……你吸毒?」賈笑笑邊起身邊向他聲音的方向靠近,待摸索到冉禪讓的身軀後,順著他身旁的木櫃一個一個摸上去,當她拉開第三個抽屜後,摸到一個木盒子,冉禪讓輕應了聲算是回答,賈笑笑將那個盒子取出放在他手邊,真心誠意的點化道,「珍愛生命遠離毒品」而冉禪讓疼得雙手顫抖,費盡力氣才打開木盒,卻發現緩疼丸已吃完……他懊惱的將木盒扔出……隨之更為猛烈的刺骨之痛,無孔不入的襲遍每個毛孔。
賈笑笑面無表情的坐在他身旁……心裡倒是挺樂,該!叫你虐待殘疾人,叫你想害靜玄峰,害人之心不可有哦,這句話還給你!
……過了一會兒,賈笑笑耳邊依舊傳來細碎的呻吟聲,她好奇的挑起眉,「毒癮夠大的」
「疼死了……」冉禪讓再也堅持不住,攥住賈笑笑的裙角擰在指尖叫出聲,賈笑笑眸中一驚,不假思索的摸上他的手臂,劇烈的顫抖令她心裡一慌,她頓時收縮手指向後退去……是不是生病了啊,可別死啊,否則她掉進黃果樹瀑布也洗不清了!
「來人……」
「不准喊!……」冉禪讓艱難的大口呼吸,卻在每一下吸氣間越發刺痛。
賈笑笑摀住嘴偷偷呼吸,她能感到冉禪讓此刻極為痛苦……還不讓她叫人,這人心裡變態吧,難道為了讓她背黑鍋寧可疼死嗎?!
想到這,賈笑笑攥了攥拳頭爬到他身邊,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信念嚴肅道,「告訴我哪裡疼,我或許有辦法幫你」
冉禪讓虛弱無力的合起雙眼,緩緩將她的手指放在鎖骨處……賈笑笑深深呼吸,如果是頭疼、胃疼按壓虎口的合谷穴便可,但冉禪讓卻是心口疼,她斂氣屏吸、有條不紊的摸索到他胸口正中央,待斷定為檀中穴的位置後,用拇指用力按壓……檀中穴為陣痛穴,也是針灸中不能亂用的死穴,若針灸此穴,會出現四肢麻木的跡象,有點像早期的麻藥。
一刻後
……冉禪讓隱約感到疼痛感在不斷減弱,呼吸也變得越來越順暢,他心有餘悸的躺在地板上,方才那種疼法簡直生不如死,他險些拔出刀一了百了……想到這,他不由看向賈笑笑一絲不苟的表情,她跪在地上,指肚強有力的按壓在他胸口的某個部位上,帶出一絲酸麻感。
而她只是稍稍按壓一下便減緩了疼痛,好似小看了這位鎮南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