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墓園

　應彩一面拿紙巾擦著眼淚，一面看著莊羽的背影，這讓她想起了從前高中的時候，那個週末，她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裡啃習題集，無意中抬頭的時候，就看到他穿著球衣走了進來，額前帥氣的頭髮被汗水潤濕。呀！他怎麼來了？他可不是這個班的啊！

　高二的運動會的那次聊天之後，都是應彩暗暗地關注著莊羽，而莊羽再次主動來找應彩說話，是在高三的時候。那天莊羽打了幾場籃球，回教室拿書的時候經過應彩班級的教室，看到裡面應彩一個人趴在桌子上做題目，忽然就想起了男生中傳言的有個高個子女孩兒迷戀上了莊羽了，信誓旦旦的要和莊羽一起考進那所據說很出名的大學。

　於是莊羽就腳步一拐，進了應彩的教室。

　應彩從習題集裡抬起頭來的時候，就看到一身球衣，格外帥氣的莊羽走到了自己前面的座位坐了下來，好聽的聲音問：「聽說你想和我進同一所大學？」

　「啊？」應彩頓時就臉紅了，她不過是悄悄地問了她班上的那個愛和莊羽一起打籃球的男生，莊羽準備考哪一所大學。怎麼這麼快就讓莊羽本人知道了啊！

　莊羽沒理會應彩的驚訝，他一伸手拿過應彩面前的習題集看了一眼，淡淡地笑開了：「我隨便一看都錯了好幾道題，這樣的水平，恐怕是進不了那個學校了。」

　「哦。」應彩的臉更紅了，不僅紅了臉還多出幾分尷尬和羞澀。

　莊羽將習題集放回到應彩的面前：「沒事，這才剛進入高三，慢慢來，只要肯努力，總會有結果的。」

　應彩點頭。在她看來，莊羽這樣的俊才的話都是真理。再後來，週末節假日的時候，教室裡沒人了，莊羽就回來指導一下應彩的功課。漸漸地兩人就熟絡了。學校裡甚至有人背地裡謠言說莊羽在和應彩談戀愛。

　可憐應彩都還沒有聽到過莊羽的表白，就被全校的女生當成了公敵。雖然總是有女生出來挑釁，可是應彩都不在意，甚至感覺開心。是啊，她們這麼找她麻煩，就是因為莊羽對她是不一樣的！

　少男少女不明朗的小感情一直延續到大學裡。到了大學就比高中裡面自由多了，主要體現在應彩可以和莊羽一起去自習室了，可以在籃球場邊名正言順地看莊羽打籃球了。和很多的校園情侶一樣的，應彩會抱著她化工類的書跑到法律類圖書室裡陪著莊羽一坐一整晚，會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飯。

　兩個人的關係看上去很親密了，可是莊羽卻一直和應彩保持著距離。直到大一那年的暑假前夕，莊羽要出國了。應彩還是沒能從他的嘴裡聽到過一句關於表白的話。他到底愛還是不愛她呢？

　這個答案，她至今都不知道，大二開學的時候，他沒有來報到，她從其他同學的嘴裡知道他出國了。他甚至沒有告別。而今天，就在她以為他永遠不會回來，以為自己可以將他在自己心裡的位置深深地掩埋的時候，他又出現了！

　他到底愛還是不愛自己？應彩坐在咖啡廳裡不由又想起來這個問題。

　這時莊羽重新回到咖啡廳，重新在位置上坐了下來，將兩萬塊錢現金推到應彩的面前：「拿去用吧，現金用著方便一些，不夠了再來找我。」

　「謝謝，其實也用不了這麼多，等我有錢了一定會還你的。」應彩將那兩萬塊錢放進包裡，不管怎樣，只要有錢就好。

　「也不是很多，我剛回國，卡裡面沒多少人民幣，而且提款額有限制，不然可以再多給你一些。」莊羽說話的聲音還是這樣的好聽，可是一切已經統統回不到從前了。

　應彩搖頭說：「不用了，這些就夠了。」

　莊羽還想說什麼，忽然手機響了，他有些抱歉地看了應彩一眼後走到安靜的角落裡接了電話，幾分鐘後折了回來對應彩說：「不好意思，家裡來電話了，埋怨我都下了飛機了怎麼不回家。要不這樣，我先回家去，以後有時間一起吃飯。以後我就在國內了。」

　「好的，你快些回家去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好的。」應彩揮手，告別了莊羽。只是莊羽一離開，應彩又忍不住流下眼淚來，只是這一次的眼淚不是為兩個死去親人，而是為她在心裡藏了好幾年的……愛情。

　苦苦的堅持，用心的付出，耐心的等待，苦苦的煎熬，現在他回來了，可是他卻不敢面對他了。

　在咖啡廳裡坐了好一會兒，應彩感覺心裡好過一點點了，才起身，朝著咖啡廳外面走去。她打算先回到小雅的公寓裡休息一下，不然這樣的狀態去醫院，看到親人的遺體時非暈倒不可。

　也許是借到了錢，應彩的心裡踏實許多。在小雅的公寓裡面沙發上躺著，很快就睡著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傍晚了。應彩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離開了這個單身小公寓，朝醫院趕去。事實上她根本就不知道去了醫院又能做什麼，她不知道殯儀館在哪裡，骨灰盒又該葬到哪裡，可是沒有關係，這些事都是她必須做的！

　來到醫院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應彩找到相關的醫生，想要打聽兩位親人的遺體在哪裡，誰知那醫生拿著名單查看了一陣後說：「你要找的遺體已經被領走了，領走的人還讓我轉告你，那兩具遺體都安葬在『夕陽』墓園裡了。」

　夕陽墓園，應彩默默地念了一遍，好像聽說過。她有些懷疑地問那醫生：「你真的確定我的親屬是被人領走了？還葬到了夕陽墓園？」為什麼這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誰幫了她這麼大的忙？

　「不會錯的，你們一家人都姓『應』，這樣的姓很少見我怎麼會弄錯？」醫生解釋。

　應彩眼瞅著天就快黑了，沒有和醫生再說什麼，一路朝夕陽墓園趕去。誰說的晚上去墓地會很嚇人，誰說的墓地在晚上會有許多的奇異事件？應彩打車來到夕陽墓園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可是她一點都不覺著害怕。

　看守墓園的老人告訴了她下午安葬的兩座新墓的地址：C座X號和X號。聽起來像是住宅的門牌號似得。

　天色完全黑下來時的墓園，散發著詭異的氣氛，應彩一步的一步行走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