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威廉被艾兒突來的動作和話，嚇得一時怔愣住，整個人忘了反應。

　　他完全猜不透為何她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竟能判若兩人，不僅去而復返，闖進他的書房，身後還緊跟著愛麗絲。

　　「威廉，抱我，現在。」艾兒又說了一次，並且還加了動作，朝著他高高的伸出雙手。

　　「為什麼?」威廉由怔愣中醒來，看看她，再看看站在後方的愛麗絲。

　　「別問為什麼，你只要告訴我，你想不想我氣消?還有，如果你現在肯抱我、親我的話，我就忘了方才生氣的事，也不再計較！」

　　艾兒走到他的面前，這次更大膽了些，如籐蔓一樣的雙手，直接大膽的纏上他的頸項。

　　「真的?」威廉喜出望外。

　　「當然。」她輕輕點頭允諾。

　　「那求之不得。」他太高興了，張開雙臂緊緊將她攬入懷中。

　　「還要親親。」艾兒昂著腦袋索討親吻。

　　「有什麼問題?」威廉的嘴角重拾迷人笑容，一低頭攫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不僅纏綿、大膽，且放肆、恣意得教人臉紅心跳，他銜住她的唇瓣一遍一遍地廝磨著，彷彿傾訴著方纔的失落，還有整整一天多的分離。

　　直到兩人的氣息都同樣的不穩，激情的喘息聲瀰漫整個書房，他終於離開了她，但眼裡還是獨容得下她，早忘了還有第三者的存在，將站在門旁的愛麗絲當成了隱形人。

　　「威廉，我想聽聽，你有多愛我，」艾兒的雙手仍停留在威廉的頸子上纏繞著。

　　看著她嫣紅的臉，因一方激吻而迷醉的神情，威廉挑起她的下顎，重力的在她的唇瓣上又是一啄。

　　「我很愛你，願意用盡我生命的一切來愛你，只求你留在我的身邊。」不知是出於真心，還是別有用意，總之威廉對於艾兒的要求真是有求必應。

　　說不感動是騙人，他炙熱的男性氣息也還沾留於她的唇齒間，但艾兒沒忘站在數步後的愛麗絲，還有兩人間的約定。

　　「威廉，可是我怕……」她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上，但一眼卻是偷偷瞟向愛麗絲的方向。

　　「怕什麼?」威廉應著她的話問。

　　「怕你對我只是一時的嘗鮮，等到時間久了，賞味期一過，你對我會不屑一顧。」動作再大膽一點，艾兒整個人幾乎是貼在他的身上，兩人間緊密的貼合著，幾乎沒有一絲空隙。

　　「怎麼會呢?艾兒你怎會有這樣的想法?」威廉刷地端起她的臉，深情的湛藍眸光似要將人給吞噬了般。「我對你的愛，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不是地點、時間、空間、財富所能改變的，不是……」

　　「好了！住口！你們兩人惡不噁心呀?」愛麗絲暴吼出聲，打斷了威廉的話。

　　天啊！過去到現在，她認識的威廉就是這個樣子嗎?

　　不，怎麼可能?那麼噁心直教人吐胃酸的話，居然是出自於他的口中?還有，還有那些卿卿我我的動作……

　　這樣的威廉，她怎可能喜歡?跟比爾比起來，他簡直差透了，一點威信也沒有！

　　直到這一刻，威廉才將目光拉向愛麗絲，一副這時才發現她存在的樣子。

　　愛麗絲的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幾次反覆，喉間仍難再擠出一點聲音來。唉，幻滅！自幼開始威廉在她心目中所建立起的形象，於瞬間幻滅！

　　天啊，會不會過去她所喜歡的，真的僅是假象包裝下的他?

　　一思及此，愛麗絲渾身不由得竄過一記寒顫，好像這裡有什麼她極為討厭的東西，恨不得連一秒鐘都不用停留，

　　「愛麗絲，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有事嗎?」威廉裝起糊塗，百分之百。

　　「沒事、沒事。」愛麗絲雙手用力搖著。「我只是跟在艾兒的身後一同進來，想告訴你，明天一早我就和比爾一同回去了。」

　　至於她和艾兒打的賭，事實證明她輸了，輸得心服口服，輸得毫無怨言。

　　「你要回去了?」威廉露出驚訝的表情。

　　「是的、是的，只是來告訴你一聲，沒事的話，我想回房去休息了。」愛麗絲匆匆說完話，飛也似的轉身就走人。

　　書房的門被打開，又砰地一聲被關上，直到愛麗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的那端，艾兒終於大大的鬆了口氣。

　　心情一放鬆，整個人鬆懈下來，她很自然退開威廉的身旁，將兩人間的距離保持在一步左右。

　　威廉不讓她如願，手一伸，很快速的又將人給逮回了懷中。

　　「你方才說的話都是真的嗎?」其實他早就瞧出了不對勁，從艾兒一進書房時那嬌嗲得過火的嗓音，就可輕易看出，所以他才會甚富默契的陪她一同演戲。

　　不過這樣也好，似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愛麗絲給嚇跑。

　　「什麼真的假的?」艾兒又恢復了之前的神情，語調涼涼的。

　　方纔的她，那麼熱情，果然是在做戲！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是說，關於我沒告訴你，我就是萊德伯爵一事?」他將她給摟在懷中，一手輕柔地揉撫著她的臉。

　　氣，當然氣，不過艾兒承認，經過愛麗絲的事一攪和，氣好似已經消了許多。

　　見她抿著紅唇不說話，威廉連忙笑著說：「如果我向你說十聲對不起，有用嗎?」

　　艾兒瞅著他，搖搖頭。

　　「艾兒。」他壓過臉來欲親她的嘴。

　　艾兒同樣以手抵住了他的嘴，阻斷了他的好事。「我沒說你可以親我。」

　　「就看在方纔我賣力陪著你一同演出，還有你方才不也說只要我抱你、親你，你就當作一筆勾銷，就不要再生氣了。」

　　他的手臂越摟越緊，很快地兩人間的距離又等於零，身體緊密的貼合著。

　　「要我不生氣也行，你現在就鬆手放開我。」艾兒在他的懷裡扭動得似一隻急於破繭而出的毛毛蟲。

　　「這點可不行。」他說著，有點無賴的又壓下臉來欲吻她。

　　艾兒左閃右躲，無奈敵不過他的攻勢，不管將臉轉向哪一邊，他總有法子吻到她。

　　「算了，我投降、我投降了，行嗎?」乾脆不再閃躲，橫豎都會被他親到。「只要你現在鬆手放開我，我就真的不再為之前的事生氣了。」

　　威廉停下了親她的動作，撇了撇嘴，還真的鬆手放開了她。

　　艾兒看著他，他的眸光深情依舊，湛藍的似無雲的晴空。「我想由愛麗絲方纔的反應和表情，可能已經對你倒盡了胃口。」

　　威廉不在意的聳聳肩。「無所謂，反正正合我意。」

　　他伸過手來握緊著她的，以著強硬的態度，不容她拒絕。

　　這點，艾兒讓步了，經過他剛剛的道歉，僅剩的怒氣早已全消。「你別怪我毀了你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我只是想讓她瞭解什麼是愛情、什麼是自以為是的假象迷戀。」

　　「我說過，我不在乎。」甚至還該謝謝她，他為愛麗絲的事，足足頭疼了一整夜。

　　「我只要你不氣我，留下來，留在我身邊就好。」執起她的手，他送到唇邊一啄。

　　看著他的動作，艾兒覺得自己很沒用的鐵定又臉紅了。「就這樣，時間也不晚了，我該回去休息了。」

　　她的心跳得飛快，威廉的眸底燃起了兩盞火炬，那剔亮的光芒教她怦跳的心無限加速，再不離開，她怕一會兒後心臟可能就要由嘴巴裡跳出來。

　　「你不該走的。」威廉握緊了她的手，表明了不想放人。

　　「你到底想怎麼樣嘛?」迎著他的眸光，艾兒感覺自己就快要被他那對藍得似海的眼瞳給吞噬。

　　「我想要你！」手一勾，他再度將她給扯回了懷中。「天知道我有多想要你，而且這團火還是你扇燃的。」

　　他拉起她的手落到勃然茁壯的一點上，低頭就要吻上她。

　　罪魁禍首當然是她，不知是誰莫名其妙的闖了進來，又莫名其妙的對他又親又抱，點燃了火，當然得由她來滅。

　　「如果今夜我能放你回房去睡，我就不叫威廉了。」他張嘴銜住了她的唇，絢麗燦爛的一夜，由此開始。

　　隔日，愛麗絲起了個早，不，或許該說她根本是整夜沒睡。

　　或許是因為心目中偶像幻滅的關係，讓她一下子成長了不少，腦子頓時靈光了起來。

　　梳洗過後，她下樓用早餐，才走下樓梯，就瞧見琉森將幾個陌生人擋在門外，非常執意的要人送客。

　　「琉森先生，能否麻煩你通報一下，我們真的想見見威廉先生。」是一個黑髮女子的聲音，她的英語口音聽起來很奇怪。

　　「對不起，請你們下午再來，萊德爵爺中午之前，絕對不會醒來。」琉森維持著平板的語氣。

　　他家的爵爺要是醒得來才怪，昨夜睡前他慣例巡房，經過威廉房門走道時，聽到裡頭傳出慘烈的戰況，讓他不禁瞠目結舌。他想，那場戰役搞不好持續到天亮，所以要主人一早就醒來，恐怕很困難。

　　「可是我們已經來了好幾趟了，能不能請你通報一下威廉先生，請他務必見見我們。」這次開口的換成了男性，雖是一口流利英語，不過由口音上聽來應該是法國人。

　　「琉森管家，有什麼事嗎?」愛麗絲走過來，雖然對於威廉的印象破滅，但她還是很喜歡琉森管家。

　　「愛麗絲小姐。」琉森一見到她，恭謹的點頭行了一個禮。「他們想來見爵爺，說是送上企畫，要與爵爺洽談亞洲投資事宜。」

　　愛麗絲各瞥了三人一眼，抿著的唇線微微的往上勾起。「叫他們都回去吧，沒希望的。」

　　也是昨夜，她回房後才聽比爾說，原來丁艾兒會到英國來，也是為了要與威廉洽談將資金投入亞洲市場的經理契約。

　　「為什麼?」開口問的是那個黑髮的日本女子，她的英語聽來怪腔怪調。

　　愛麗絲瞥了她一眼，討厭極了她的黑髮，那讓她想起丁艾兒。

　　「琉森管家，你去忙你的吧，這裡交給我處理就好。」走到琉森的身旁，愛麗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可是……愛麗絲小姐。」琉森雖有猶豫，但在愛麗絲相當堅持與要求下，他也只好轉身離開。

　　「對了，你方才問了什麼?」看著琉森一走，愛麗絲一心只想早早將人給打發掉。

　　「我想問愛麗絲小姐，為何會說我們沒希望?」那個日本女子還挺機靈，由琉森和愛麗絲的談話中，記下了名字。

　　愛麗絲瞅著她看了一會兒，又看看一旁的兩個男人。「你們是同一家公司的嗎?」

　　最好是，那麼一次解決，省得讓人問東問西。

　　「呃……不是。」日本女子坦誠回道。

　　他們分別來自不同國家、不同公司，卻同樣屬於亞洲投資部門，因為這幾日不約而同的造訪，在萊德先生家中相識。

　　「算了，反正是或不是都已經不重要，因為你們已經可以離開了，威廉是不可能接受你們的投資企畫的。」睨著他們，愛麗絲懶懶地說。

　　「為何?」日本女子又問了一次。

　　「你很煩耶，老是喜歡問為什麼！」看著她那頭黑髮，讓她莫名煩躁。

　　「愛麗絲小姐……」女子又欲開口，卻讓愛麗絲給出言打斷。

　　「我說你們沒希望就是沒希望。威廉現在正跟那個丁艾兒打得火熱，聽說她也是為了爭取這個投資案而來的，所以這種事用膝蓋想也知道，還用問嗎?滾啦、滾啦，你們站在這裡，我看了就煩！」

　　她決定了，等一會兒比爾下樓，整理好行李就走人。

　　「愛麗絲小姐，你的意思是……」三人面面相覷，但還是由日本女子開口。

　　「我的意思?」愛麗絲看著人，態度已明顯的變得不客氣。「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能早點出現，或許還有點希望，如今以威廉對那個女人迷戀的程度來看，你們沒望了啦。」

　　想想昨夜的情況，還有今早還未見到那兩人，可想而知他們一定還如膠似漆的在床上滾嘍！

　　「這樣聽懂了嗎?明白了沒?就不送了！」砰地一聲，門被愛麗絲重力甩上，然後她轉身走人，留下了門外錯愕的三人。

　　中午，由於時值深秋，太陽光已較無熱力，透過長窗簾灑人的陽光，只讓人感到暖和，沒有一絲絲不舒適的燥熱。

　　悶吟了聲，威廉揉一揉眼，由沉睡中醒來。

　　看著懷中人兒的熟睡模樣，他的心霎時盛滿了無法言喻的柔情和滿足感。

　　威廉壓低臉來在她的唇上一啄。

　　艾兒眨眨眼，以一手撥開他擾人清夢的唇，低唔一聲，醒了過來。

　　「幾點了，很晚了嗎?」看了眼窗簾外大白的光線，她拉了拉被單，愛困的側過身來，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摩蹭。

　　「還好，如果你不想起床，我可以叫人把午餐送到房間裡來。」威廉以一手摟著她，在她的額上輕烙下一吻。

　　「午餐?」艾兒愣愣地眨了眨眼，隨後驚喊了聲：「天啊！」

　　她立刻由床上彈起，還好沒忘拉緊被單，否則肯定春光外洩。

　　她居然跟他一同睡到了太陽曬屁股?不知這屋子裡的其他人會怎麼想?

　　「走啦，去吃飯、去吃飯，我們不可以一直沒出現，窩在房間裡。」說著，她跳下床，順道捲走了被單，大步的朝著浴室沖。

　　威廉被搶走被單，只奸光裸著身軀由床上站起。

　　不過，他並不在意春光外洩，對於自己英挺的體魄，他相當有自信。

　　「艾兒。」他低聲喚著她的名字，忙不迭的走到浴室門邊，由裡頭傳來的嘩啦嘩啦水聲，表示艾兒正忙碌著。

　　「我能進去嗎?」他問。

　　「不行！」艾兒在裡頭大喊，自認還沒做好與他共浴的心理準備。

　　「那……」他是想告訴她一件事，也是剛剛才決定的。

　　「你等我，我很快的，只要幾分鐘就換你。」艾兒在浴室裡說。

　　「奸吧。」算了，沒必要為這種事堅持。「艾兒，對於你公司的提案，我想了一夜，現在有了決定。」

　　威廉雙手抱胸，輕鬆的將背靠在浴室的門板上，緩聲說著。

　　「真的?」嘩啦嘩啦的水聲霎止，可聽出艾兒的聲音是驚訝高亢的。

　　她隨手拿起一條浴巾，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門邊。

　　「嗯。」威廉喉問咕噥了聲。「我決定把欲投入亞洲市場的資金交給你的公司去經理，因為有你在公司，我可以很放心。」

　　「真的！」艾兒太高興，刷地一聲將浴室的門拉開。

　　威廉差點跌倒，沒想到她會突然開門。

　　「你真的要用我們公司的企畫?要跟我們簽契約?」她已高興的快飛上天，只等他點頭，只要他一點頭，她絕對會高興的跳到他的身上，親親親的賞給他許多個親親。

　　不過……腦筋一轉，艾兒想起了昨天的三人，嘴角上揚的弧度頓時和緩了下來。

　　她想，他們應該也是相當優秀的人才，投資企畫勢必做得相當不錯，雖然最後由她勝出，但她還是會想知道彼此的優缺點在哪。

　　「當然是真的。」威廉笑著，腦袋用力一點。

　　其實她怎知，看著她愉快微笑的模樣，對他而言已是最好的報酬。

　　不管這筆資金的投入能不能為他賺回更多的錢，得到最佳的利益，對他來說都已不重要，在他的心目中，她重於一切。

　　「威廉……」艾兒猶豫的略抿著嘴。

　　「嗯?」他不明白她臉上的笑為何不見了。

　　「我……能不能請問你一件事?」她低頭看著雙手。

　　「什麼事?」瞧她一副慎重其事的模樣。

　　「你看過我的企畫吧?不知道你覺得怎樣?還有別人的呢?是不是在見解上、投資和風險分擔上，有著比較獨到的看法?」

　　「這……」威廉被她的問題給問住，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還有其他的企畫嗎?在倫敦時倒是看過一兩份，不過最糟糕的是，他還沒時間看艾兒的。

　　對於沒看過的東西，又如何能做比較?

　　「關於這件事，我們等一下再談好嗎?」他四兩撥千斤的帶過，心想，一會兒進浴室去梳洗時，先繞到書房去，把艾兒的企畫書拿來，奸好的研究一番。

　　「艾兒，你方才不是喊著想下樓去用餐?不如，你先去穿件衣服，然後先下樓去吃點東西，等我梳洗一下，馬上去餐廳陪你。」

　　他輕輕地在她的屁股上一拍，提醒她的光裸。

　　艾兒驟然醒覺了過來，飛也似地跑向床邊，撿起散了一地的衣服，慌張倉促的穿了起來。

　　天啊，這下子她又糗大了，不僅她光裸著身子，威廉也是。

　　她的臉蛋又燙又紅，恨不得能在他的面前馬上消失，威廉看著她的動作，搖頭一笑，轉身進了浴室去。

　　艾兒直到穿好了衣服，心情才真正平靜了下來。

　　走了幾步，換她站到浴室的門口。「威廉，那……我先下樓了。」

　　本想繼續追問方纔的話題，但最後作罷，反正一會兒用餐時問也一樣。

　　「好的，你先下樓去吧！」威廉的聲音由浴室裡咕噥著傳來，心想著一會兒下樓前，一定要將艾兒的企畫書好好的看過一遍，以免露出馬腳來。

　　要到餐廳得先下樓，走在樓梯上，艾兒繞過彎角，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小茶廳。

　　艾兒還沒跨出下一步，就聽到小茶廳裡傳來說話的聲音。

　　「這個琉森管家還真難搞，還好在我苦苦要求下，他才勉為其難的答應讓我們進來等，否則這一趟恐怕又是白跑。」

　　是個女人的聲音，因為那一口怪腔怪調的關係，艾兒認出她是昨天同樣坐在小茶廳裡的女人。

　　「其實能進來也不見得有用，琉森管家不是說過，見不見我們的決定權在萊德先生手上，得等他通報過後，才能決定我們的去留。」

　　這次是個男人的聲音，艾兒猜，是昨天的三人其中之一。

　　「虧我們還硬著頭皮又跑回來一趟，這樣對我們來說，似乎太不公平，萊德先生根本看都還沒看過我們的企畫書。」另一個男人搭腔。

　　「能怎麼辦?只能當是盡心力嘍！」女人哼聲。

　　艾兒本欲跨出的腳步倏地頓住，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那個女子沒將話說完，她想停下來聽她怎麼說，為何一副義憤填膺的口吻。

　　「如果輸給一個光明正大的競爭對手，我還能心服口服，但一想到是輸在陰險的手段上，唉，就教人氣憤得無法接受。」

　　陰險的手段！？

　　艾兒的心咚地一跳。什麼陰險手段?

　　「傳言中萊德先生是個很棒的經營者，對於早上那個愛麗絲小姐所說的話，我實在不信，我們的企畫都還沒交到他的手上，在沒有任何比較的情況下，他真的會將那麼大一筆資金交給台灣的公司去處理嗎?」男子說著。

　　「所以我們才又回來一次是吧?」女人不甚甘心的搭腔。「別說你們不甘心，我也一樣。不過要是把搞男女關係運用在搶生意上，確實也不失為一種高明的手段！」

　　艾兒深深吸了幾口氣，才得以平復心境，沒讓自己直接衝上前去找他們三人理論。

　　經過概略整理和思考，她已大致瞭解了來龍去脈。

　　他們將她說成為了搶得這次契約，而不擇手段，甚至以情感為誘餌，與威廉大談戀愛的壞女人。

　　天知道，這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她和威廉是有關係沒錯，但那是因為他們彼此相愛。

　　然而，她和威廉之間的愛情被他們這麼一說，竟成了一個廉價品。

　　說不上傷心，也說不上難過，艾兒甚至不在乎。這種事常有，在以利益為導向的功利商場上，譭謗這樣的事比比皆是。

　　不過，他們說企畫書甚至還沒送到威廉的手上這件事，艾兒較在乎。

　　在專業的領域中，她有著專業的自信，這自信不容挑戰，是她工作多年唯一的驕傲，所以她會找威廉問清楚。

　　毫不遲疑，一旋身，艾兒又往樓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