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訂婚？

艾國華和蔣琴對這個還沒什麼概念，他們算是半自由戀愛，一半由家裡安排，門當戶對的，都是沒什麼背景的人，經過接觸感覺不錯，直接領證結婚，補辦個小酒席，訂婚大多是出現在電視上的吧。

那個年代普通人家可不時興這個。

「訂婚不也是把事兒定下來了？」跟結婚沒什麼區別了吧。

蔣琴倒是聽說有年輕人訂婚以後就直接領證，然後補辦酒席的。

艾子晴點了點頭，差不多吧，訂婚以後如果直接要孩子，說不得就得先領證。

「不行！」艾國華搖頭，斷然拒絕。

「還是先搞好學業，這個事情以後再說。」艾國華站起身來，將煙頭在煙灰缸裡掐滅，就轉身回了房間。

蔣琴頓時白了丈夫一眼，拉著艾子晴的手道，「你爸這是捨不得你呢。」

艾子晴抿唇一笑，嘆氣道，「我也知道太早了媽，但穆離過了年就三十了，家裡老人也都挺著急的。」

蔣琴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你見過他家人，家裡人都怎麼樣？」

艾子晴聞言點了點頭，「人都挺好相處的。」

蔣琴聞言輕輕頷首，垂著眼睛沉思了一會，女兒的眼光她自然的信得過的，相信子晴也不會委屈了自己，但丈夫這邊的工作，說不得要好好的做一做了。

蔣琴嘆了口氣，笑著說，「結了婚，為人婦，許多事情就要以家業為重，等以後要了孩子，就得以孩子為重，這些你可都想好了嗎？」

艾子晴抿了抿唇，她相信自己可以家業事業兩頭兼顧，誰叫她是個強悍到幾近變態的人物呢。自嘲一笑，點了點頭。

蔣琴就嘆了口氣，「這個事情我先跟你爸說說。」然後再合計合計怎麼跟韓家長輩見上一面，把這個事情定下來，就是不知道韓家人到底好不好相處，對未來兒媳婦好，可不代表對親家就瞧得上眼。

畢竟人家那是國家的中堅力量，中流砥柱，他們個普通老百姓，跟人家能交流嗎？

夜晚，蔣琴給艾國華做了半晚上的思想工作，總算是勉強做通了，要麼以艾國華的話來說，子晴出類拔萃，也不是找不到婆家了，幹什麼要急急忙忙把這個事情定下來！

蔣琴就勸說，年輕人的事情咱們少摻和，人家真心在一起，早晚是要結婚的，再說韓穆離年齡不小了，結婚太晚難免遭人非議，再怎麼說人家還是個總司令呢，出去應酬連個太太都沒有像什麼話？

如此，艾國華總算是鬆口了，先見過韓家人再說。

新年到來，家家張燈結綵，喜氣連連，大街小巷賣鞭炮爆竹的比比皆是，小孩子們也是成群結隊的在街上玩耍，放著鞭炮，喜氣洋洋。

到了夜裡，漫天爆竹七彩交織，巨大的炸響聲響徹天際，人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快樂的笑容。

年夜飯，家裡包了餃子，艾國華那邊的親戚，以老爺子老太太為首，全部聚在了艾家，蔣琴的父母弟妹自然也都來到艾家齊聚一堂。

首次合家團聚，以艾子晴為中心，將兩家人聚到了一起，熱熱鬧鬧的在別墅裡過了個團圓年。

女人們包餃子，做菜，打掃衛生，聊著八卦，男人們坐在沙發上喝著茶水，聊著電視，聊著這次換屆，聊著孩子學業，抽煙喝茶一派融洽。

而艾子晴則跟堂哥堂妹，表弟們坐在房間打牌看電視，一切好像回到了前世，自己還是那個與世無爭的少女，在大年夜跟著親戚孩子玩耍聊天，而不是在異國為了利益勾心鬥角。

「表姐！我又贏了，你想什麼呢！」李峰奇怪叫道。

一轉眼，表弟李峰也是大學生了，當初將他接來陽市時，還是個初三的毛頭小子呢。

艾子晴笑道，「沒什麼，厲害了啊，連贏我好幾把了！」

李峰嘿嘿一笑，感覺跟表姐打牌簡直都是不可思議的事兒，現在他在陽市一所名牌大學讀書，同學都知道她表姐艾子晴的事跡，有時候聽著他們私下猜測討論，李峰那叫一個喜上眉梢，那是他表姐，但他可不告訴他們。

尤其前陣子出了那麼大的事情，艾子晴這個隱藏於京城大學內的黑道教母事情又被搬上了檯面，議論的多了去了，他心裡自然也是驕傲。

現在跟表姐坐在一起打牌，心裡都是美滋滋的。

三叔的女兒艾佳比艾子晴小幾個月，現在也是大二學生，跟李峰就讀一個學校，一來二去自然也熟識了。自從艾子晴整個人搖身一變，變得越發厲害了，艾佳對這個堂姐的仰慕之情也是溢於言表。

艾佳就笑著說道，「李峰你就得瑟吧！我姐那是讓著你呢，要是跟你動真格的，十個你也不頂用！」

李峰嘿嘿笑道，「用你說？我還不知道我姐讓著我呢？對啦姐，我剛才偷聽她們說話，說你要訂婚了？」

此言一出，艾佳艾平的視線紛紛集中到艾子晴身上。

艾子晴微微一笑，剛要說話，就聽到外面爆竹的聲音轟隆震耳，將一切聲音淹沒在了巨大的炸響聲中。

待這段爆竹聲過去，門鈴響了起來，李峰一邊下地準備出去開門，一邊說道，「肯定又是市裡哪個領導來送禮了，要麼也是哪個大老闆，你們等著，進門第一句話肯定是：過年好啊過年好啊！請問艾小姐在家嗎？」

他學的像模像樣，把一眾人都逗得樂了起來。

外面那麼多人，可輪到他一個小輩來開門就有說道了，因為到時候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也好回絕不是？要是躲不開的大人物，艾國華便會去招呼了。

李峰下地過去開門，見到門口站著的是一位年紀不小的老奶奶，慈眉善目的，就是看起來隱隱有種尊貴威嚴的樣子，他遲疑了一下問道，「您是？」

「過年好啊小朋友！請問，艾子晴在家吧？」老太太呵呵笑道，隨著再次響起的爆竹聲，眉眼都笑彎到了一起。

李峰卻依舊盡職盡責的道，「您好呀老奶奶，我是艾子晴的弟弟，請問您是？」

「我呀？你叫你姐姐出來，就認識我啦！」老太太依舊慈眉善目的笑著。

李峰更加狐疑，那邊一直等著動靜的艾國華卻早已按捺不住走上前來，這麼半天了，要是不重要的客人李峰也就給打發走了，重要的客人也早就該知會他一聲，畢竟還是小孩子，有些打發不走的，還得他這老將出馬。

不是他們看不起那些送禮上門的大老闆們，只是這逢年過節的，送禮上門的簡直是太多了，手指頭加上腳趾頭都數不過來，但一般人看到家裡熱熱鬧鬧的過年呢，也就扔下東西走人了，哪裡會不開眼的耽誤半天。

一邊疑惑著，艾國華已經面帶笑容的走上前去，待看著這老太太就是一愣，疑惑問道，「請問，您是？」

「媽！您看您，也不等穆離把車停好就下來，呀，這位是子晴的父親吧？」

艾國華話音剛落，後面已經響起了噔噔噔的腳步聲，一名衣著貴氣的中年女子快步從後面走了上來。

艾國華一聽穆離二字，心中就明白了過來，當即驚訝的看著老太太，這是韓穆離的長輩吧！

「你好啊艾國華同志！我是孫桂英，韓穆離的奶奶。」老太太慈眉善目，說話間也是和藹可親。

艾國華卻嚇了一大跳！

孫桂英！

雖然從古至今叫桂英的多如牛毛，但眼前這位孫桂英可算得上z國近代史上為數不多的女中豪傑了，更是一位令人敬仰的領袖妻子！

老一輩的革命前輩啊！

電視上都給拍的神了！

現在見到本人了！

對於艾國華來說，那就是傳說一樣的老前輩啊！

「哎呦！孫、孫、孫老師！快裡邊請，裡面請！」艾國華想了半天，才想到這麼一個稱呼。倒不是他這時候亂了分寸給艾子晴丟面兒，實在是今天的事情太意外了。

在妻子給他做通思想工作後，艾子晴就再沒敢跟他提過這事，而且不捨得嫁女兒，可絲毫不妨礙他對老一輩革命家的敬仰啊！

「哎呦！什麼老師不老師的！都快成親家嘍！冒昧登門，不會打擾到你們家宴吧？」孫桂英往屋裡掃了一圈，見一大家子人都探著腦袋往這看呢。

艾國華趕忙擺手，「哪裡哪裡！您快請進來，這位是？」

他看向老太太身後的齊月，心中已經猜出了八分。

「您好啊！我是韓穆離的母親，免貴姓齊。」齊月落落大方的伸手與艾國華握了握。

「貴客盈門啊！快裡面請！」艾國華的時候，見不遠處韓穆離已經停好車子快步走來，心中頓時狐疑起來，這大年三十的，韓家這怎麼就登門來訪了？

而屋內的艾子晴得到李峰報信兒後也十分狐疑，她本想過完年再跟父親提這事情，因為韓穆離已經跟她通過話，年前不能過來，艾子晴想著韓家人也不可能過年過來吧？

大過年的，誰不跟在人在一起團聚熱鬧？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啊！

快步走出門來，就見到韓穆離一臉沉穩微笑的對艾國華抱歉道，「伯父，真是抱歉，大過年冒昧叨擾了。」

艾國華心中狐疑，面上功夫卻是做得很足，十分熱情的把韓家三位給請了進門，都是女兒的客人，他這當爹的可不能丟人。

進門後，艾國忠艾國紛和艾國芳等人都是面面相視，從說話間他們都聽出來了這兩位的身份，看向孫桂英的目光中滿是不可思議。

這大過年的，一幫市委省委官員都派人送禮，或是一些底層小官員乾脆親自登門也就算了，這國家領導人怎麼還親自登門了？

孫桂英進了門後，就笑容可掬的大讚艾國華家裝修風格富麗之餘不失簡約，乾淨舒適讓人覺得舒心。

艾國華陪著笑容在老太太身旁回話，直到把老太太奉上沙發主位坐下。而剛剛在沙發上喝茶打屁的一眾男人可都不敢再坐了，全都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

齊月陪著老夫人坐下後，趕忙招呼大家落座，艾國忠等人聞言也紛紛拘謹的笑著落座，卻是不敢跟老太太做在一處，一大幫人擠在旁側的小沙發上，還有坐不下的乾脆拿著椅子坐到了一旁。

老太太笑容滿面的與眾人打過招呼，然後拉著蔣琴的手開始嘮起家常，蔣琴初時還比較拘謹，但看著女兒笑吟吟的站在那裡，心中的忐忑也漸漸消了去。

就是，自己嫁女兒，男方來家裡示好的，她忐忑個什麼勁兒！這樣想著，加上老太太慈眉善目，說的也都是家常話題，蔣琴慢慢的就放開了。

這下，艾家的氣氛完全就倒轉就過來了，女人和老人們都陪著老太太拉家常，男人們閑著沒事兒，則是擼胳膊挽袖子開始包餃子做菜，看的艾子晴在一旁發笑連連。

趁著老太太他們說話，艾子晴將韓穆離拉進屋中，「你怎麼回事？來前都不說打個招呼？」

韓穆離笑眯眯的看著她，伸手攬住她的腰身摟進懷裡，「我想給你個驚喜。」

「這哪是驚喜，簡直就是驚嚇，沒見嚇了我爸媽一跳？」艾子晴在他腰間輕輕的掐了一把，韓穆離頓時做齜牙咧嘴狀。

「好老婆，我錯了還不行嗎？」韓穆離摟著艾子晴輕輕搖晃，俊美的臉頰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還有什麼比大年三十，聽著外面的鞭炮聲，跟心愛的人呆在一起更幸福呢？

艾子晴無奈的扯起唇角笑了笑，韓穆離卻厚顏無恥的吻了上來，艾子晴推開他，「爸媽還在外面呢！」

韓穆離繼續厚顏無恥道，「關了房門呢，就親一下。」說罷，俊臉帶笑的湊了上來，攬住艾子晴就吻上她的小嘴。

艾子晴無奈，真是應了那句話，男人心性本就是個孩子，或許只有在心愛之人面前才能顯露出來。

起碼現在的韓穆離，越來越像個孩子了。

卻不知韓穆離一直以調戲她為樂，尤其願意見到艾子晴臉上那無奈、羞澀的神情。

就在二人雙唇剛剛黏在一起，門把手處忽然嘎嘣一聲脆響，房門被人扭開了。

二人瞬間分開，均是一臉淡色，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般，抬眼就見到探進頭來的艾佳羞澀的笑了笑，「老太太叫你們出去呢。」

說完，飛快了看了一眼，轉身就出去了。

不用說，這小妮子什麼都看見了。

艾子晴頓時狠狠的白了韓穆離一眼，然後一臉泰然的開門走了出去。

老太太見艾子晴和韓穆離先後出門，臉上笑容更甚，蔣琴卻是輕輕瞪了艾子晴一眼，好在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依艾子晴的經驗看來，老媽現在心情很不錯。

「子晴，來來來！」老太太招了招手，笑眯眯的把艾子晴拉在身邊坐下，「小琴，國華呀，你們生了個好女兒喔！」

艾國華和蔣琴對視一眼，眼中不自覺的露出驕傲神色，是啊，他們的女兒，一直是他們的驕傲呢！

但艾國華卻笑著道，「這孩子，懂事是懂事，就是膽子未免有些太大了點，我們當父母的，可時刻提心弔膽著呢。」

老太太頓時笑著搖了搖頭，「子晴這孩子，膽大心細，是做大事的材料，要是生在我們那年月，說不定早已經歷史留名了呢！」

這評價可真夠高的，但卻是實話，就打y國的這次事件來說，這擎天集團，必定在y國歷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

蔣琴和艾國華紛紛咂舌，這位堪比國母的老人家，竟是對艾子晴讚譽如此之高？

韓穆離的唇角頓時挑起一絲驕傲的弧度，他的眼光，不會錯的。

艾子晴微微一笑，坐在一旁一副文靜乖巧的模樣，也不搭話。

又撿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說，坐在一旁的齊月看了一眼兒子，然後滿面笑容的說，「現在的年輕人，不比我們那時候嘍，都講究個自由戀愛。」

蔣琴笑著道，「可不是嗎，現在的孩子，戀愛這碼事，父母摻和多了還不行，你要是摻和多了，他們煩著呢！」

齊月就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深表贊同，「不過啊，我們當家長的別的都可以不摻和，這婚事哪能不摻一腳？親家你說是不是？」

這句親家叫得極為順口，除了老太太進門時如此說了一句，這是今晚韓家人第二次提到這個事情上了。

蔣琴輕輕掃了艾國華一眼，後者也正看著她呢。

齊月就笑著說道，「要我說，這孩子都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了，我們這次冒昧登門啊，就是想跟親家把這個事情給定下來！」

蔣琴拿起茶壺給齊月和老太太加滿茶水，笑道，「子晴現在還上著大學呢，結婚的事兒，有點太早了。」

他們可不是賣女求榮的父母，這女兒年紀輕輕，雖說韓穆離家世外表以及性格人品哪方面都是萬裡挑一的，但這麼早結婚，他們可是不幹的。

蔣琴好不容易做通了艾國華先訂婚的工作呢。

誰知齊月話頭一轉，「說的是，結婚確實有些早了，但你看……這兩個孩子成天膩在一起，那是誰也離不開誰，要我說，就先把婚訂了？對外也好聽一些是不是？」

蔣琴和艾國華對視一眼，後者沉吟了一下，開口道，「現在就訂婚，會不會太早了點？我想著最好還是子晴念完大學，結束學業……」

「不早不早！現在的孩子都趕個時髦，反正兩家長輩都對兩個孩子在一起沒什麼意見，先訂了婚，心裡也踏實不是？」齊月不等艾國華說完就笑著打斷。

艾國華本想拿捏一下，畢竟是嫁女兒，這是大事兒。

他心裡無奈的嘆了口氣，這韓家婆媳，是來『逼婚』來的呀！

「我說國華，穆離這孩子人品好，親家母又是好說話的人，老太太更是慈眉善目的好心腸人物，這樣的親家到哪裡找去？我說子晴嫁到韓家呀，吃不了虧！」大娘徐娟趕忙幫腔說道。

三嬸王梅也跟著笑道，「現在不都流行先訂婚再結婚？再說啦，穆離現在怎麼說也是個軍區總司令，沒個妻子不是讓人家說三道四？先訂了婚，我看沒毛病！」

這話頓時說到老太太和齊月的心裡去了，二人頓時又是嘆氣，又是點頭。

就連艾子晴的小姑艾國芳也幫腔笑著說，「沒毛病沒毛病，我看得出，齊女士和老太太都是真心喜歡我們子晴的，而且兩個孩子也是真心在一起嘛，二哥，有些事情就不要那麼死板了嘛！」

見對方態度誠懇，也絲毫沒拿捏什麼豪門貴族的派頭，艾國華心中還是十分欣慰的，經過接觸他也看得出來，韓家婆媳都是很好說話的人。

加上韓穆離現在位高權重，真心愛護子晴的話，嫁到韓家也真受不上什麼委屈。

他看了女兒一眼，見女兒一直是笑吟吟的，便嘆了口氣，「訂婚的話，倒是可以。」

見艾國華鬆開，齊月臉上頓時笑容更甚，和老太太對視一眼，急著忙著就開始拉著蔣琴訂日子。

艾子晴的大娘徐娟更是急急忙忙跑到屋裡，把黃曆拿了出來，一眾女人就開始翻起黃曆。

只是這中間出了些差頭。

訂婚宴在哪裡擺？這個事情上雙方據理力爭，分寸不讓。

艾國華和蔣琴嫁女兒，對方本就是豪門大戶，若是訂婚宴在京城擺，他們多沒面子？這地位上的差距可就顯現出來了。

齊月更是以韓穆離根基在京城為由，這訂婚宴定然不能草草了事，必須大擺特擺，若是在陽市，不好宴請親友啊！

蔣琴就不悅道，「親家母這話就不對了，你們韓家有親戚，我們艾家蔣家也有親戚不是？」

齊月解釋道，「親家母可以把親戚請到京城去嘛！」

蔣琴想說你們怎麼就不能把親戚叫陽市來？但如此一來，卻是不好說了，因為想到對方宴請親友必定都是達官顯貴，請到陽市未免兒戲。

爭執半天，還是艾子晴面色淡然的一句話，將雙方戰火平息，「京城陽市各擺一次宴席。」

雙方一愣，隨即大讚這個點子好。

艾子晴抿了抿唇，「到時結婚，也如此好了。」

說罷，便起身對雙方長輩致意，回了房間。

蔣琴尷尬的笑了笑，「這孩子，就這性子，什麼事都愛摻和，都愛拿個主意！」

齊月笑眯眯的道，「子晴這個辦法很好嘛，雙方親友肯定是都要宴請的，到時我們兩家就多奔波奔波。」

畢竟無論是京城還是陽市，他們這兩家肯定是都要到的。

蔣琴剛剛點頭，大門處門鈴驟響，眾人對視一眼，艾國忠擦了擦滿是麵粉的手笑道，「你們接著聊你們的，我去看看。」

屋裡眾人繼續就這個問題探討起來，可不多時，就聽到艾國忠『哎呦』一聲，然後大聲說，「您老……快裡面請！快裡面請！」

眾人一愣，便都紛紛朝著門口望去，只見在一名中年男子的攙扶下，一位年邁的老者拄著拐杖緩緩步入屋內，老人身穿緞面青色唐服棉衣，下身是黑色的長褲，腳踏乾淨的皮鞋，那龍頭拐杖更是虎虎生威。

老人的頭髮已經花白，但那面色卻不怒自威，就是那樣站在那裡，卻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浩瀚威嚴。

來人正是赫赫有名的開國元勛之一，韓文山。

「老頭子，你怎麼來啦？」孫桂英哎喲一聲站起身來，就快步走到老爺子身邊。

老爺子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大年三十，走到高速了才告訴我你們離家，難道要我老頭子自己在家吃年夜飯嗎！」

老太太頓時心裡呸了一聲，大年三十，哪一年不是嫡系旁系全部聚到老爺子這裡拜年問安？依她看，老爺子這是藉機出來躲個清凈來了。

「快進來快進來，這大冷的天兒，你也不怕凍出個好歹來！」老太太趕忙攙扶著老爺子走了進去。

艾家蔣家一眾人皆是目瞪口呆，就是坐在一旁的艾子晴外公外婆、爺爺奶奶，此刻也忍不住全都站了起來讓到兩側。

這位可是共和國赫赫有名的開國元勛，全**界最高領導，手握生殺大權的那位老人啊！

雖然換屆後剛剛交權，但在所有人心裡，對這位老人可都是抱著敬畏的啊。

即便交了權，他也依舊是國內僅剩的幾位老首長之一，位高權重的人物。

這位老人家如今親自出現在陽市這棟小小別墅中，著實讓艾家以及蔣家一眾人有些受寵若驚。

「我一個老頭子，有什麼好看的，繼續說你們的，說你們的！」老爺子擺了擺手，臉上滿是風霜之色，顯然坐了一天車，也很累了。

艾國華的笑容比哭都難看，雖然老爺子已經表現的並不是那樣威嚴嚴肅，但只要一想到這位出行本該是國家最高待遇，起碼也是武警開道，一票地區領導身側陪同的老人家竟然就這樣走出京城來到陽市，來了自家，心裡就直犯突突。

老爺子頓時虎軀一震，「看來你們很不歡迎我老頭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