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隨著韓老爺子的虎軀一震，一眾人均是強笑起來，令氣氛『顯得』其樂融融。

而剛才攙扶著韓文山老爺子進門的，是韓穆離的父親韓忠軍。

韓忠軍此刻也是一臉無奈的看了看齊月，這個妻子也太膽大妄為了些，竟然跟老太太串通好了，在大年三十離家，遠赴陽市！這豈能不叫他擔心？

「這位是？」蔣琴看向與韓穆離有著三分相像的高大中年男子，禮貌開口。

齊月便笑道，「這位是我丈夫，韓忠軍，穆離的父親。」

說罷，齊月沖著韓忠軍擺手，後者步伐鏗鏘的走了過去，與艾家眾人一一握手，最後坐在了齊月身旁。

對於韓家舉家老小在大年三十晚上不請自來的狀況，別說艾國華夫婦，就是身為當事人的艾子晴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這老太太盼孫心切，來了也就來了，這老爺子跟著湊哪門子的熱鬧？

外面鞭炮轟鳴，劈裡啪啦的炸響聲震耳欲聾，五花八門的炮竹在天空中炸開繽紛絢麗的色彩，染紅了年三十的夜。

餃子出鍋，熱騰騰的蒸餃水餃擺上滿滿一大桌子，眾人圍在桌旁就坐，凳子不夠了，李峰便到隔壁蔣紅星老爺子的別墅裡取了幾個，桌子地方不夠了，小輩就拿著碗筷撥了幾個餃子坐在一旁吃。

韓老爺子和老太太被眾人安排在了首位，兩旁是蔣家艾家的四位老人，跟韓忠軍同桌吃著餃子，蔣紅星瞬間淚流滿面了。

「老同志，吃到薑啦？怎麼還落淚了嘛！」韓文山笑呵呵的開口，蔣紅星頓時淚水更甚，哽咽道，「老首長！」

「什麼老首長不老首長的！今天大家歡聚一堂，沒有老首長，只有韓爺爺，來，吃吃吃，大家動筷子！」韓文山臉上洋溢著在韓家時從來沒有過的笑容。

他已經多久沒有這樣跟家人熱熱鬧鬧的吃過一頓餃子了？

韓家規矩大，對子女要求嚴格，小輩不能跟長輩同桌而食。就是那些個兒女們，每次一起吃飯也都大氣都不敢喘，說兩句話搞的跟彙報工作一樣，哪像在艾家，大家擠在一張桌子上，說說笑笑，聽著鞭炮炸響，吃著熱騰騰的餃子，其樂融融。

想到這裡，韓文山的眼睛也有些濕潤了。

老太太便取笑道，「除了抗日那會，我可沒見你老頭子再落過眼淚兒，今兒這是怎麼了啊？」

艾國紛笑道，「老爺子，要不您給我講講您抗日那會兒的事兒，咱們現在都是看電視裡的，今天您這老元帥就在這呢，可得親自給我們好好講講，大夥說是不是？」

眾人紛紛感興趣的回應起來，韓文山也露出笑顏，哪個老革命不願給兒孫子女講述自己當年的輝煌？可惜在家裡頭，他給誰講去？誰又有空聽這些個閑話？

在家中，他也只能是那個威嚴肅穆的老首長。

「當年啊……」

韓文山閉了閉眼睛，回憶起當年的一幕幕來，抬手喝了口小酒，放下筷子為眾人講述起那揮灑著熱血與激情的年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眾人都靜心聆聽，畢竟是這位老首長親身經歷過的事情，從他口中冒出的一個個革命偉人的名諱，這些偉人私底下鬧出過的大笑話，眾人一會感慨萬千，一會大笑連連……

不知過了多久，十二點的鐘聲悠悠響起，綿長而渾厚，時間，正式踏入了2002年。

小輩們對視一眼，除了艾子晴外，均是大聲給各位長輩拜年，更是伸出一雙雙白皙的小手，等待著壓歲錢……

長輩們亦是對視一眼，紛紛哈哈大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紅包，一一遞了過去。

就是老爺子，老太太，以及韓穆離，也都紛紛拿了紅包給了小輩，滿室歡聲笑語。看來這些個選定在年三十齣現在艾家的老人們，連紅包都已經準備好了。

出乎意料，老爺子和老太太竟是連艾子晴的紅包都準備了，要知道，後者這兩年可是都沒收過紅包了，許是誰也沒再把她當成小孩子看待。

捏著手中並不厚實的紅色信封，艾子晴唇角露出了一抹溫馨的笑容。

這樣，其實也很好呢。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韓穆離從身後緩緩的摟住了艾子晴，「希望每年，都可以這樣，已經好久沒見到老爺子這麼開心了。」

艾子晴微微側頭，唇瓣正好印在了韓穆離的唇上，她向後靠了靠，微笑著道，「我也沒有想到，兩家人可以相處的這麼融洽。」這或許對她來說，真的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夜幕降臨，韓家眾人就在艾家宿下，艾家兩棟別墅相鄰，均有客房，艾國忠機靈的出門，跑了大半個陽市才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弄回來兩床嶄新的被子。

韓老爺子夫婦一床，韓忠軍夫婦一床。

夜晚回到房間，外面的炮竹聲依舊響徹天際，五彩的色澤映襯得整個房間陣陣明亮如晝。

艾子晴沒有開燈，只是抱膝坐在寬大的飄窗上上，面帶微笑的看著天空，心裡，回憶著今日發生的種種。

咯吱一聲輕響，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艾子晴側頭看去，唇角露出無奈的笑容。

她抱著膝，坐在窗檯，頭部靠著玻璃窗，明亮如璀璨星光的眸子帶著笑意看著韓穆離，雖然剛才她鎖了門，但開鎖這種小事，怎麼能困難住韓大司令呢？

韓穆離將房門關嚴鎖好，徑直走到飄窗旁，身子輕輕一躍便坐了上去，靠在玻璃窗上看著艾子晴。

「看樣子，老爺子是想多住兩日。」韓穆離俊顏帶笑的說道。

艾子晴斜著身子靠在玻璃窗上，靜靜的打量著他俊美的臉，高高的鼻樑，遠山般的眉，略薄的唇，稜角分明的線條，每一個部位，都好似鬼斧神工，是上天的傑作。

在五彩斑斕的光影下，顯得俊美而迷離。

他是那樣專註的看著艾子晴，他的眸子裡，隻倒映著她消瘦的身影。

微微一笑，「老爺子喜歡的話，自然是想住多久都可以。」

韓穆離微微向前一探，便含住了艾子晴的唇，他吻得綿長而溫柔。

「訂婚宴訂在開春四月份。」韓穆離俊美的臉頰上帶著略微得意的笑容提醒道。

「也就是說，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艾子晴看著他的眼睛，輕輕的親了親他的唇。

韓穆離雙眼的視線就集中在了艾子晴那淡粉色的唇瓣上，他輕點下巴，「是的，只剩一個多月，到時，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說著，他視線微暗的繼續輕啄了一下艾子晴的薄唇。

艾子晴一面微笑著向後躲避，一面挑眉笑道，「為什麼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

「人們議論的時候自然要說你是我的未婚妻。」

「人們議論的時候肯定要說你是我的未婚夫。」

「我的未婚妻。」

「我的未婚夫。」

說到這裡，韓穆離一把將艾子晴整個人從窗檯抱起，大步走向雪白綿軟的大床，這段時間，她可是躲著他呢，認準不訂婚不讓他爬上床的死理兒，這個女人，今晚他要好好教訓教訓她。

艾子晴輕呼一聲，被韓穆離扔向了大床內側，只見韓穆離慢條斯理的抬起那一雙修長的大手，一顆顆解開了自己的衣扣，衣衫滑落，露出健美頎長的身姿，不止是那張面容，他的身材，亦是上天的傑作。

或許是因為長年不斷的訓練，他的肌肉十分結實，顏色十分健康，在天空中炮竹炸響之際，艾子晴可以見到他結實的胸肌與腹肌。

還有他的大腿，修長而筆直，結實的肌肉緊繃繃的令人心中發緊。

艾子晴瞪了瞪眼睛，下意識的向後挪去，這可是在家呢！爸媽的房間就在隔壁！

韓穆離此刻已經踏上了床榻，一把將艾子晴樓進懷裡壓在了身體的下方，修長的手指靈活異常的解開她的襯衣口子，艾子晴抓著他的胳膊警告道，「我爸媽就住在隔壁。」

「不會發現的。」韓穆離聲音有些啞了。

「房子不隔音！」艾子晴掙扎著要坐起來。

「不會發現的。」韓穆離見到她精緻的鎖骨後呼吸一緊，喉結下意識的滾動起來，小穆離更是已經雄起。

「我媽晚上有來查房的習慣，要是發現了，你別想把我娶回去！」艾子晴挑眉威脅。

韓穆離已經一把將她衣扣綳斷，大片皮膚暴露在空氣中，尤其那精緻的黑色小衣，飽（我是分割線）滿的……

窗外，凌晨兩點後，鞭炮依舊劈裡啪啦的響著，艾國華和蔣琴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二人就著今天的事情討論了一會，決定去找艾子晴聊聊。

因為才安置老爺子他們休息還沒一個小時，相信艾子晴不會睡著的吧？

蔣琴將房門打開，聽著窗外的鞭炮聲，緩緩走到女兒房門前，她皺了皺眉，裡面沒有露出一絲燈光，子晴已經睡下了？

她貼在門邊仔細的聽了一下，裡面似乎傳出了壓抑難耐的sy，這令她瞪了瞪眼睛，轉身，就看到艾國華已經披著衣服走了過來，她趕忙一把拉住艾國華，小聲道，「女兒睡了，咱們別打擾她了。」

「這麼快就睡下了？」

「嗯嗯，睡下了睡下了，快回屋吧，廳裡怪冷的。」

「得了，本來還想讓子晴注意點那小子，萬一大半夜潛進來……」

「快別說了！」蔣琴臉色糾結的要死，一跺腳轉身回去。

「唉？我說你怎麼回事，當父母的防著點外狼不對嘛！」

「防什麼防，馬上就是你女婿了。」好像是在開導自己，蔣琴咬牙說道。

防有什麼用，還不是防到了床上！

關上房門前一刻，蔣琴一臉糾結的看了艾子晴的房門一眼。

而房間內，正在辛苦耕種的二人對門口發生的一切渾然不覺，韓穆離那俊美的臉頰上汗水不斷低落，動作的幅度、力道也是越來越大。

見艾子晴已經壓製不住，韓穆離乾脆伸手擋在了她的唇邊，他的兩片薄唇貼在了她的耳側，低啞的說道，「爭取在訂婚宴上，雙喜臨門。」

艾子晴雙眼迷濛的看著他，雙手緊緊的抓著他結實的雙臂。

一把扯下韓穆離捂在唇邊的手，艾子晴咬唇道，「流氓！啊……」

「難道你不喜歡我流氓？」韓穆離唇角挑起得意的笑容，腰部大力的一晃，低頭在她耳邊低語，一口熱氣吹得艾子晴微微側了側頭，將耳朵壓在枕頭上。

「老婆，真暖，以後我們每天都這樣吧……」男人一邊不停的耕耘，一邊不住的說著惹人臉紅的情話。

「這樣就可以早點抱上寶寶，你說我們給孩子取什麼名字？」

「如果是男孩子，長的像你，如果是女孩子，長的像我。」

男人賣力的扭擺，不住的自言自語，似乎已經規劃出了美好的未來。

大床，吱嘎……吱嘎……

鞭炮，劈啪……劈啪……

第二日清晨，天氣灰濛濛的，似乎有雪。

艾子晴睡眼惺忪的掙開眼眸，胳膊往旁邊一摸，大床的另一邊，已經冰涼一片。

她翻了個身，用被子將自己裹緊，這個男人，折騰了她一宿。

砰砰砰！

房門被人輕輕敲響，外面傳來艾佳的聲音，「表姐，吃早飯了！」

艾子晴聞聲微微清醒了一點，看來大伯三叔他們已經到了，今天是大年初一，自然是要一家人聚在一塊的。

老爺子和老太太也早已洗漱完畢，精氣神十足的坐在飯桌前等著開飯，不時和蔣紅星，薑老太聊著當年的革命事跡。

韓穆離走到客廳，卻發現未來丈母娘看著他的眼神怪怪的，似乎一會糾結，一會抑鬱，一會又恨恨的。

他趕忙手腳麻利的幫著蔣琴到廚房幹活搭手。

蔣琴在一旁熱著餃子，回頭韓穆離在那裡涮著碗筷，見廚房沒人，忍不住道，「穆離啊，昨晚睡的還好吧？」

韓穆離手中動作聽了一下，總覺得蔣琴話裡有話。

他笑著答應道，「挺好的。」

蔣琴心裡暗哼，能不好嗎，摟著自己閨女……

「咳，你和子晴還沒結婚吶，有的事情，最好還是別太急，尤其子晴這孩子還在上大學不是？」蔣琴這當媽的真不好說這些話，但有些話又不得不說呀。

韓穆離何等聰明，早就觀察蔣琴今日神色不對，當即反應過來，丈母娘這是在敲打自己呢。

估計對他和艾子晴昨晚的事兒，是知道了……

他也不靦腆，當即笑著回答道，「您說的是，是我太著急了。」

蔣琴回頭看了韓穆離的背影一眼，這小子承認的倒是痛快。人家這樣，自己總不好揪著不放，尤其這事兒不能讓子晴他爸知道，不然老傢夥鐵定翻臉。

想到這裡，蔣琴又忍不住說了一句，「年輕人，別太猴急了。」說著，趕忙撿了一盤子餃子，步伐匆匆的端了出去。

韓穆離一張俊臉已經憋得不成樣子。

當換了一身居家休閑服的艾子晴走下樓來，自然也免不了被蔣琴狠狠瞪了兩眼，更是在她渾身上下打量了一圈，看的艾子晴渾身不自在。

艾子晴下意識的去看韓穆離，卻見後者正一臉自然的在廚房裡幫著忙活。

「我媽跟你說什麼了？」艾子晴還是可以看出韓穆離的不正常。

「你媽讓我別猴急。」韓穆離笑眯眯的斜了她一眼，端著一盤餃子走出了廚房。

只剩艾子晴自己站在廚房滿面通紅。

昨晚的事兒，被她老媽逮著了？

這得多丟人哪！

飯間，艾子晴都不敢去看蔣琴一眼，蔣琴卻在她身上狠狠的剜了幾眼，就連一旁的艾國華都看出不對，小聲問道，「你怎麼回事？」

蔣琴連忙乾咳的兩聲，「沒事兒，看看我們子晴瘦沒瘦，孩子一天累的。」

這話說的艾子晴欲哭無淚，知道老媽這是敲打自己呢。

更讓艾子晴尷尬萬分的是，艾國華一臉鄭重的點了點頭，「是夠累的，回頭你給煲點雞湯補補。」艾子晴這次從y國回來都瘦了一圈了。

韓文山老爺子一口一個餃子，還在沾著蒜醬吃，別看老頭吃的歡，這雙眼睛可是看盡天下百態，這小小飯桌上的舉動可瞞不過他老頭子。

再看艾子晴不時與韓穆離對視一眼，那眼神裡儘是忐忑羞澀，老頭子頓時瞭然於胸，自家孫子給力，老頭子自然樂得，嘴裡吃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吃完飯，韓老爺子又給大夥講了一段抗戰故事，看著時間差不多到了中午，老爺子做出一個決定，那就是在陽市停留一段日子。

他本就剛剛交權，現在正是頤養天年的時候，京城那邊沒他什麼事，老頭子在這裡住著舒心，自然不打算這麼快回去。

而韓穆離也藉機陪著爺爺留在了陽市，韓忠軍卻是在下午就回了軍部，齊月則是留下和蔣琴張羅訂婚的事兒。

這個寒假，艾子晴的生活註定多姿多彩，也註定了要在老媽的白眼中度過。

對於此，始作俑者韓司令卻是絲毫不以為然，準備繼續為了他的寶寶大業而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