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艾子晴聞言便是點了點頭,微笑道,「十幾年了,你還要一直留在青陽嗎?」
徐天聞言挑眉笑道,「不留在青陽,我還能去哪裡?」
艾子晴抿唇沒有說話。
現在徐帆已經在澳大利亞徹底站住腳跟,勢力發展蒸蒸日上,將澳大利亞三合會規模擴大了一倍有餘。當然,這少不了與擎社合作的結果。
徐天卻是一直都留在青陽市,成為了一名教書先生。一年到頭,才去一趟澳大利亞看望家人。
遙想當年那個叱吒風雲,有著巨大野心並且將野心不斷付諸於實踐的梟雄,那位表面上一片和氣,實則令亞洲黑道聞風喪膽的鐵腕人物。現在的徐天,真的變了。
他的心境,變得平和了。
徐天在青陽市買了一間還算豪華的公寓,在青陽一所初中擔任教師,每天過著朝八晚五的生活,偶有時間便來到艾子晴家喝茶閑聊,敘敘舊,談談韓奕。
這,就是他現在的生活。
面對徐天,艾子晴的心情終歸有些複雜,他希望徐天離開陽市,卻又不想他回到外面的世界,再被野心**所掌控。
韓奕扔下書包,就笑著坐在了徐天身旁,對於徐天叔叔,他從小便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感。
就在這時,坐在對面的艾子晴忽然皺了皺眉頭,「韓奕,又跟人打架了?」
對於母親說出這個又字,韓奕非常無奈,因為自己從小性格溫和,從不與人發生爭執,沒想到上了初中接觸到外界的一些東西,遇到的矛盾越發多了起來,打架似乎成了家常便飯。
他不好意思的笑道,「老媽,有人欺負我,不是你說的凡事要化被動為主動嘛。」
一旁的徐天便笑了起來,「這孩子,現在學會拿你的話堵你的嘴了。」
艾子晴無奈的搖了搖頭,盯著韓奕衣角上的血漬,「你的血?還是別人的血?」
韓奕這才低頭看向衣角,那裡可不是有一塊明顯的血漬麽!
敢情老媽是看見這個才問自己,不然他還以為自己凡事都在老媽掌控之中。
「別人的,我沒事。」韓奕趕忙說道。
沒有辦法,韓奕隻得講事情經過講了個大概,從賽車下賭注,到轉讓了房子,和魏天宇被人圍堵,再到今天找人報仇。
當然,他沒敢說那晚自己也挨了一棍子,不然老媽估計發飆了。
聽完韓奕的話,艾子晴與徐天對視半晌,兩相無語。
終於,徐天爆發出哈哈大笑,摸著韓奕的腦袋道,「這孩子,倒是有點你當年的風采!」
艾子晴無奈的閉上了眼睛,隨即搖頭道,「太膽大了,這孩子,我看還是早點讓他去米修那歷練歷練才是。」
徐天聞言笑著點了點頭,「不過這件事韓奕做得沒錯,有些人,如果不打疼了,打怕了,他們是永遠也不知道悔改的。」
艾子晴雖然贊同這個觀點,但作為母親她無法鼓勵韓奕這種做法,但她更不會去絮絮叨叨的說教,限制韓奕的一些思想。
「這件事媽媽就不發表看法,不過你要記住一點,做任何事情以前,你首先要思考自己有沒有承擔這件事後果的能力,三思而後行。」艾子晴看著韓奕,聲音沉靜的說道。
徐天笑著補充道,「如果沒有這個能力,就要讓自己變得有這份能力,如果暫時沒有這份能力,就要想如何將事情的發展結果限制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
聞言,艾子晴無奈看向徐天,卻並不反駁。
「這件事我不會去管,靠你自己解決。」艾子晴看了徐天一眼,轉頭看著兒子說道。
韓奕聞言點了點頭,靜靜思考著剛才老媽和徐天所說的話。
艾子晴之所以會同意將韓奕放在米修那裡,便是因為有些話,自己當母親的不好給兒子灌輸,但她卻希望韓奕可以明白,由米修教導,並且讓韓奕接觸一些事情再好不過。
當然,徐天也是個好人選,他總是可以在最恰當的時候,表述一些她內心想說卻不能說的話。
有些無奈,但看到韓奕認真思考,逐步接收的模樣,艾子晴便露出會心的笑容。
成為自己的兒子,韓奕的一生註定不會平凡度過,而韓奕的性子,只怕也註定了他今後的人生不會平凡。
現在還小,凡事要先接觸,學習,吸收,直到懂得,甚至可以靈活的運用,這個道路很漫長,卻又很短暫。
現在,她希望在韓奕上京前,讓他懂得更多,日後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可以輕鬆應付,靠著他自己,而不是她。
晚上回到房間,韓奕都在消化著徐天所說的話。
如果沒有這個能力,就要讓自己變得有這份能力……
如果暫時沒有這份能力,就要想如何將事情的發展結果限制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
這樣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很好的從容以對。
自從聽了母親的事跡,他希望,打從內心希望變成一個和她母親一樣有能力的人,這樣,才配成為艾子晴的兒子。
想到這裡,忽地腦中一片清明,韓奕眼眸一凝,趕忙翻身坐起打坐調息。
肉眼難見的天地靈氣頓時匯聚屋內,絲絲鑽入韓奕體內,他屏息凝神,默念口訣,體內真氣絲絲流轉,在經脈內遊走一周又一周……
屋外,正要起身離去的徐天忽地止住了步伐,轉過頭與艾子晴對視一眼,而後二人雙雙奔向樓上。
打開房門,只見韓奕已經進入空靈狀態,全身上下泛起道道靈光,尋常人肉眼是見不到的,那是靈氣彙集所致。
艾子晴身後響起一道急促的腳步聲,轉過頭,是清賢。
清賢走進房間,回過頭去二人對視一眼,「韓奕要進階了。」
徐天輕輕頷首,唇角露出一絲笑容。
艾子晴也會心一笑,兒子資質過人,乃是先天靈氣孕育而生,年紀小小就已經步入辟穀期,日後前途無量。
經過一夜運功,韓奕從空靈狀態中緩緩蘇醒,眸中閃過一抹亮色,微微張嘴,口中呼出一口濁氣。
內視體內,韓奕露出驚喜的笑容,自己果然進階了!成功步入辟穀期!
回想昨夜,似乎是因為頓悟,決心,導致他忽然進入一種玄妙的狀態,摸到了突破的門檻!
房間大門開啟,清賢步若閑雲的走進屋內,對韓奕微微一笑,「從今天起,你將進入辟穀期最為艱難的兩個月,這兩個月內不能食五穀雜糧,不能喝凡間之水,隻可飲朝露解渴,徹底剔除體內所有雜質。」
聞言,巨大的喜悅立時就被沖淡了去,韓奕面色淒苦道,「不能吃飯,會不會餓死?」
「身體會無力不假,畢竟你還沒有正式邁入辟穀期。只要熬過了這兩個月,以後哪怕不用進食,也不會有任何問題。」清賢開口說道。
「那我會不會虛脫住院?打葡萄糖?」韓奕眉色糾結的問道。
清賢微笑著搖頭,「只要每日堅持運轉功法,除了挨餓難受一些外,還是可以熬過去的。」
說到餓,韓奕現在就已經覺得餓了……
一晚的運功,現在肚子已經開始不滿的發出抗議,咕嚕咕嚕的聲音不爭氣的響了起來。
韓奕頓時拍了拍肚子苦笑道,「以前沒說會挨餓,肚子也沒見叫過,這會是知道以後不能吃東西了?開始抗議了?」
清賢微微一笑,「快起床上課去吧,記得萬萬不能嘴饞偷吃,糟蹋了修行。」
韓奕點頭,深吸口氣,「清賢大哥,那我渴了怎麼辦?」
「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一瓶朝露,都是清晨時分在樹葉上採集而來的純凈之水,你拿著上學飲用。」清賢微微一笑,他昨天一夜,就是忙活這個事情去了。
以後每日夜間都要為韓奕準備朝露,但清賢並未說出。
韓奕聞言輕輕點了點頭,起身洗漱換衣,然後背著書包騎車上學去了。
那輛蘭博基尼被韓奕放在家中,以後騎車上下學,到郊外用那輛贏來的黃色組裝跑車練習便可以了。
以前也不覺得,現在總想著不能吃東西的事情,韓奕的肚子越發的來勁兒了,一路上翻騰個不停,尤其聞到路邊早餐店裡散發出來的絲絲香氣,令他恨不得先吃飽一頓再說。
到了學校,有同學在教室裡吃著早點,以前韓奕也沒注意過,今日也不知怎的,就是眼尖的瞧見了,並且不受控制般頻頻看向那邊。
他卻不知道,進入辟穀期的這兩個月,因為要忌飲食,所以對食物會更加的渴望敏感,這也是考驗一個修行者的堅毅,耐力以及心性。
當然,最主要的就是心性。
這個門檻,跨過去了便一路暢通直接進入真正的辟穀期,甚至可以歸隱深山,長久不食人間煙火,修成正道。
如果過不去,那麼就意味著此人還不具備一名修真者的心性,承受不住**的誘惑。
深吸口氣,韓奕揉了揉臉頰,趴在桌子上小歇起來。
劉楚楚今天來學校了,走進班級就見韓奕趴在桌子上,她抿唇回到座位坐好,回過頭對韓奕道,「吃早餐了嗎?」
韓奕無奈,怎麼怕什麼來什麼。
坐起身點了點頭,「吃過了。」
話音剛落,肚子裡便響起咕嚕咕嚕的叫囂聲,惹得劉楚楚噗嗤一樂,從書包裡拿出兩張卷餅,「我剛才在路上買的,給你帶了一份。」
卷餅中包裹著蛋肉,刷著厚厚的醬汁,聞起來便十分好吃。但韓奕卻只能搖頭,「謝謝,我不餓。」
劉楚楚微微一愣,隨即咬唇道,「好心沒好報,愛吃不吃!」
說罷,就轉過身去不再理韓奕。韓奕明明肚子在叫,卻告訴自己不餓,這不是明擺著不願意接受自己好意,在跟自己鬧矛盾?
韓奕頓時苦笑出聲,這小妮子從來也沒這麼好心過,怎麼就趕在了今兒個?
這時,王小虎衝進教室大門,一邊叫道,「晚了晚了,一覺睡過頭了,差點遲到!韓奕,快把作業拿出來!」
敢情這小子著急是因為還沒抄作業。
韓奕將書桌裡的課本遞給王小虎,後者卻是一邊從書包裡拿出課本,還順手拿出來一袋包子。
一邊埋頭瘋狂的抄作業,王小虎還得抽出時間啃上兩口包子。
忽然,王小虎頭皮有些發麻,抬起頭來,卻見韓奕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不,確切的說,是盯著自己手裡的包子。
王小虎尷尬的笑了笑,「起來晚了,老媽急忙給我塞了一袋包子,額,你沒吃早飯吧?來兩個?」
他已經聽到了韓奕肚子裡咕嚕咕嚕的叫聲。
韓奕拚命甩了甩頭,他暗暗皺眉,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對食物的渴望比平時要大上很多。
王小虎卻已經將包子塞到他的跟前,「吃吧,跟我還客氣什麼!我又吃不了這麼多。」
韓奕看著眼前的肉包子,便是吞了口口水,甩了甩頭將包子推到王小虎跟前笑罵道,「趕緊抄你的作業,一會就收作業了。」
王小虎聞言才想起自己的艱巨任務,趕忙埋頭苦寫,哪裡還有時間管韓奕。
韓奕立時就趴在桌子上,心中哀嚎,平日怎麼就沒這麼多事,今天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下了課,韓奕跟著魏天宇到天台上,總算拜託了滿教室的早餐味,剛要呼吸新鮮空氣,卻見王小虎拿著沒吃完的包子走進了天台,「喂!韓奕,你不是餓了嗎,把包子吃了吧!都有點涼了!」
韓奕真想上去踹他兩腳,卻生生忍住了。
「我不餓,要吃你就趕緊吃去,別一個勁兒問我。」韓奕十分厭惡的走到天台一腳,魏天宇笑著走到他跟前,「怎麼了,今天這麼大火氣?」
韓奕嘆口氣道,「這兩個月別在我面前提吃的,誰跟我提我就跟誰急。」
那頭,魏璿推開天門走了進來,手裡抱著幾袋花生米扔給魏天宇和韓奕,後者接過頓時苦笑起來。
魏天宇看著他的表情就樂了,「怎麼了?吃的得罪你了?晚上小璿還說請你來家裡吃飯呢,上次沒喝成,晚上咱倆喝點?」
韓奕趕忙搖頭,「今天不行,晚上得早點回家,練完車就回家。」
現在的韓奕深深的感覺到,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只有家裡,才是最安全的……
午飯時間,教室裡飯菜香味四溢,韓奕肚子已經餓抽筋兒了,只能躲到天台,聞著空氣中清新的味道,胃裡的飢餓感似乎也緩解了一些。
就在這時,天台大門被人從外推開,劉楚楚的小腦袋探了進來看向韓奕,然後抽身走進天台,將大門關上。
她的手裡,拿著一個餐盒……
韓奕立時如炸毛的野貓般,對劉楚楚避如蛇蠍似的躲開來,劉楚楚一愣,隨即問道,「韓奕你怎麼回事?早晨不就餓了,中午又不吃飯,是不是……是不是兜裡沒錢了?」
她去過韓奕家,知道韓奕家境很好,但或許家裡每個月給的零花錢有限額的?過了就不再給錢了?她身邊的幾個朋友都是這樣,所以理所應當的認為韓奕也是如此。
早晨王小虎給韓奕包子,韓奕卻沒有吃的一幕也落在了劉楚楚眼中,她覺得韓奕可能拉不下面子吧。
語罷,她就走向了韓奕。
韓奕幾乎是奪門而逃,「謝謝你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還有,我不餓!」
隨後的一路上,韓奕都在默默念叨著:我不餓,我不餓,我真的不餓。
教室他是不準備回了,一到中午,教室裡就瀰漫著飯菜的香味,這種香味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可是致命的誘惑。
一個飢餓的,卻又不能進食的人,最怕的就是面前出現食物。
因為那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因為沒有進食,飢餓感讓韓奕有些煩躁。
放學後,一行人再次來到郊外練車,王小虎和魏璿在樹下蹲著馬步。
而令魏天宇驚訝的是,韓奕今天跟打了雞血,額……或許說吃了火藥更準確,因為韓奕竟然開著黃色跑車,不要命似的把他給贏了。
魏天宇前期算是發揮正常,後期追趕韓奕已經到了發揮超常的地步,可依舊沒有趕上這個不要的傢夥。
下車後,魏天宇扔給韓奕一瓶礦泉水,後者正要喝間,卻一把將礦泉水給他扔了回去,然後從書包裡取出還剩下半瓶的水瓶,咕咚咕咚牛飲起來。
直到半瓶水全部下肚,韓奕才似乎舒服了一些,這一瓶水他放學前不敢全部喝完,不然一天不止沒吃的,更沒喝的了。
朝露之所以叫朝露,定然是只有在晨間才能採集,而且數量有限,他也只能這麼一瓶已經很是不易,只怕再要喝水,就得等到明天了。
但現在別無他法,他實在是太難受了,尤其跑車是個體力活,餓著肚子跑車就算了,跑完再沒有水喝就真的難以忍受了。
跑完一圈,韓奕就告別魏天宇幾人,開著車子匆忙趕回家裡。
因為知道韓奕進入辟穀期不能進食,艾子晴很體貼的吩咐傭人都在後面的另一棟樓裡吃飯,而家裡人,則是在韓奕回家前就已經用過餐了。
回到家裡,韓奕頓時覺得舒服多了,他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拚命的運功,似乎真的可以緩解一些煩躁的心情,但卻無法緩解腹中的飢餓。
晚間,清賢來到韓奕房中詢問他一天情況,韓奕如實將感覺說出,後者便輕輕頷首,解答了他的困惑。
「原來這兩個月對食物的**和敏感度會成倍增加!我說今天怎麼回事,自己像著了魔一樣只知道盯著吃的!」韓奕苦惱的躺在床上。
清賢微微一笑,「我先前一直在深山清修,本就沒什麼好東西可吃,便也挺過來了,卻是險些忘記提醒你。不過**的加倍,主要還是你心中不靜。只要你心無雜念,不去想它、不去看它、不去理它,便也不會如此難受。」
韓奕坐起身來,有些困惑的道,「什麼意思?」
清賢便起身淡笑著道,「用現代醫學來解釋,其實就如同一種心理暗示,當你知道自己這兩個月不能吃東西時,便產生了無限的擔憂,下意識的更加關注你的肚子,擴大了你的飢餓感,加大了你對食物的渴望。」
「不是說前兩個月本就會如此嗎?」韓奕疑惑問道。
清賢點頭,「的確是會如此,但你的種種關注,將精神全部集中於此,會更加擴大這種**,讓你更加難熬。」
「不去想它、不去看它、不去理它……」韓奕默默的念叨。
直到清賢走出房間,韓奕還在仔細琢磨著這幾句話。
心靜?靜心?
韓奕嘗試著不再去關注腹中飢餓感,不再將精神集中在自己的腹部,默默念動口訣,進入修鍊狀態。
果不其然,放平心態,靜下心來,漸漸的,那種感覺不再那般強烈。
韓奕重重的舒了口氣,打坐到凌晨才鑽進被窩睡下。
第二天一早,似乎已經餓過了勁兒,胃裡空蕩蕩的卻是沒什麼感覺了。
走下床,卻發現有些無力,不再像以往那般精力充沛。
苦笑一聲,韓奕洗漱過後,拿著清賢為他準備的一瓶露水,便騎著車子上學了。
早晨的教室依舊飄蕩著早餐的香味,對於本就對此敏感的韓奕來說有些難耐,不過他閉上眼睛,靜下心來去想些別的事情,轉移開自己的注意力,那種感覺也就不再那麼強烈。
上課時,韓奕又開始感到飢餓,一直忍到放學,與魏天宇賽車一圈,韓奕就又告辭離開。
反覆數日,韓奕感覺自己已經瘦了一圈,本就結實的身體更加骨骼分明,穿上衣服看起來更瘦了。
但他卻長高了一些,早晨量身高的時候韓奕嚇了一跳,自己竟然一米七了。
因為身高高了一些,韓奕顯得更加瘦了。
這段日子,他已經掌握了喝露水的時間規律,知道什麼時候喝能更加節省,也更加讓自己舒服。
日子一天天過去,這天放學,一行四人來到郊外賽車時,魏璿忽然開口說,「韓奕,這段時間都沒見你吃飯,瘦了好多。」
魏天宇先前沒怎麼注意,這才打量起韓奕,「天天見面倒不覺得,仔細一看你小子確實瘦了啊,怎麼回事?兜裡沒吃飯錢了?沒錢可就吱聲啊,我這有,你先拿著用。」
韓奕無奈道,「怎麼都這麼問?我沒事,這段時間跟我媽信佛呢,吃齋,瘦了點。」
魏天宇就皺眉,「你媽怎麼這樣?你這正長身體的時候呢!」說罷,他有些驚奇的打量起韓奕,「不對啊,你小子是不是高了?以前比我矮不少呢,現在差不多跟我一邊高了!」
說罷就貼近韓奕比起個頭。
韓奕嘆了口氣,再瘦自己就成根棍兒了,他發誓,等兩個月一個,他非得拚命吃回來不可!不然這精心鍛煉的身材可就毀了……
回到家中,韓奕驚喜的見到了一個老熟人!
「穆大叔!」韓奕趕忙衝進客廳,坐在沙發上跟清賢和母親說話的,可不就是魔門穆長老嘛!
這老頭被父親勒令呆在山中,怎麼就下山來自己家了?
「你小子!還真瘦了不少啊!趕緊的,穆大叔這有吃的!」穆老頭趕忙從儲物袋中放出一袋果子,拿出一個扔給韓奕。
韓奕接住後就要扔回給他,穆老頭卻道,「這東西你能吃,穆大叔還能騙你?」
清賢見狀就皺起眉頭,「韓奕正在辟穀期,不能……」
「辟個屁啊辟!再不吃就餓死了,這孩子哪有這麼虐待的!」穆老頭張嘴就爆了粗口,待見到艾子晴不善的神色後,趕忙訕訕笑道,「我這果子可是不遠萬裡從……哎呀,從哪摘的你們就別管了,我老頭活了萬年,還能害了韓奕不成?這果子是天地靈氣孕育而生,靈果之最,現在可逮不著了!」
韓奕聞言驚奇的看向這果子,記得以前清賢跟他說起過一些靈器靈果的知識,不過靈果這種東西,不在已經徹底絕跡了嗎?
穆老頭哪裡看不出韓奕想法,當即說道,「靈果、靈器、靈石、靈獸都極為難見,仙魔爭搶之寶物,就是以前門派林立的時候,跟個靈字沾邊的東西都足以引起一場屠殺,嘿!當年我老頭為了搶一隻靈釵屠了一門……咳咳,這些東西現今幾乎絕跡,但絕跡不代表沒有,我自有我的辦法尋覓到了這些靈果。」
韓奕頓時笑道,「那我不用再挨餓了?」
「還得挨。」穆老頭苦笑一聲,「這東西可不是說能找到就能找到的,我老頭也是運氣好,才找正了,那一片地方也就孕育了這麼幾顆,我可都給你帶來了,小傢夥,省著點吃,餓急了就吃一顆,能頂好幾天呢。」
韓奕頓時垮了臉,不過心裡又泛起一陣感激,這東西定然極為難尋,自己進階這才多久?穆老頭定是沒少下功夫去搜羅這些果子。
而且這些果子,也足夠他頂上一陣子的了,想到這裡,韓奕心中便一陣感激。
而艾子晴看向穆長老的目光,此刻和和善了許多,「如此,我就代韓奕謝謝穆長老了。」
穆老頭擺了擺手,「都是自家人,還說什麼客氣不客氣的,現在咱們仙魔一家,清賢道長,您說是不是?」
清賢聞言微微一笑,「穆長老說的是。」
「咳,那我能不能留下來住一陣?你們知道,山中清苦,呆十幾年實在是有些煩了。」穆老頭舔著臉說道。
艾子晴便目帶笑意的看了他一眼,老頭頓時不好意思,其實這十幾年他也沒閑著,動不動就下山去玩一段,壞事也沒少乾,不過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壞事,例如搶人家個寶物,裝裝蒜什麼的……
現在艾子晴這一眼,頓時讓穆老頭覺著自己無所遁形,便只能尷尬笑笑。
誰知艾子晴卻輕輕頷首,「穆長老難得下山一趟,便住些日子再走。」
穆老頭頓時喜笑顏開,對著韓奕眨了眨眼睛。
韓葉也是心中感覺,這些年上山經常跟穆老頭這些魔門中人廝混在一起,如果不是如此,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得住山中清苦,畢竟仙門之人都太循規蹈矩,守舊得很。
如此,穆老頭便在韓奕家中住了下來。
第二日上學,韓奕神清氣爽,那果子不愧是靈物,吃了以後對修為也有很大的增進,吸收靈氣時明顯快上許多,他甚至有種感覺,似乎不用兩個月,體內的雜質就可以剔除乾淨,修為也會更進一層。
肚子中有飽腹感,韓奕對吃食也就不是那般的敏感,可以專心上課,放學與魏天宇多跑上幾圈車,似乎一切都恢復如常了。
不過果子只有五顆,一個月時間下來,韓奕又恢復到了飢餓難耐的日子。
但這段時間他已經可以很好的掌控自己情緒,飢餓時便閉目養神,做到無欲無念。
趙強似乎真的是怕了,再也沒來找韓奕和魏天宇的麻煩,而方宇軒,也一直並未出現在韓奕的班級門口,似乎在那次事情後,他便不再纏著劉楚楚了。
今日,魏天宇出賽的日子,放了學,魏天宇便和韓奕拿著蘭博基尼練了兩圈,然後魏天宇開著紅色跑車,韓奕開著蘭博基尼雙雙趕往郊外賽場。
這次的對手名一個叫李新,一個叫張勝。
據說都是浩洋市的地下車手,很有些名氣,能在這些比賽中嶄露頭角,自然不會是普通貨色。
王老闆這邊出賽的依舊是劉洋和魏天宇,韓奕先是將跑車停在了外面不遠處,跟著魏天宇開著紅色跑車進場。
他們準備來把扮豬吃老虎的戲碼,先看看對方實力,到時魏天宇可以開著韓奕的蘭博基尼比賽,勝算上多出一籌。
在賽場內,二人便見到了劉洋,此刻的劉洋身穿一套紅黑相間的賽車服,望向二人的目光中很是毒辣,先前在他們手中吃了幾次虧,劉洋又是個心胸狹隘的人,如何會不記仇?
「呵,天宇,又帶著你的小福星來的?」劉洋微笑著上前打招呼,他這段時間也勤加練習,而且他堅決認為上次自己發揮失常,不然絕對不可能輸給魏天宇這種貨色。
魏天宇輕輕一笑,「那就希望我的福星能再給我帶來好運。」
劉洋聞言便挑眉,「跑車看的還是技術,相信那些歪門邪道,不如回家多練兩圈。」
魏天宇點頭贊同道,「的確,劉哥要是能靜下心來多練兩圈,上次怎麼會輸給我。」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劉洋頓時神色陰沉,卻又不敢發作。
二人的唇槍舌戰終於引起了王老闆的注意,他大步走上前來,笑著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怎麼樣,這次比賽有沒有信心?」
「李新這人技術比較過硬,就交給劉洋,張勝也不能小瞧,雖然是匹黑馬,但聽說技術上也未必遜色李新,天宇啊,這人就交給你了,你們倆可給我好好比!這次不比上一次,可不是省了一場就能說話的!」王老闆語重心長的開口說道。
「那是怎麼個評法?」韓奕皺眉問道。
兩個對兩個,如果一勝一負,豈不是不好評分?
「如果一勝一負打平,兩支隊伍就各挑出一名獲勝者再比一場!例如劉洋對李新,劉洋勝了。天宇對張勝卻輸了,那劉洋就要和張勝打一場!」王老闆看了韓奕一眼,對劉洋和魏天宇說道。
眾人明白了,但韓奕和魏天宇都感覺到,王老闆話裡話外,還是比較看重劉洋。
畢竟劉洋一直是他手下第一悍將,上一場的比賽如果不是劉洋車子出了問題,勝者就是劉洋。而魏天宇則是靠著運氣取勝,所以王老闆心中更傾向於劉洋。
「所以咱們隊無論是獲勝,都要做好打兩場的準備,懂了沒有?」王老闆沉聲說道。
「明白了。」魏天宇和劉洋同時點頭說道。
王老闆露出滿意的笑容,「第一場應該是張勝上場,天宇你準備準備,這場比賽獲勝,不但可以拿兩萬塊獎金,還可以代表咱們石河省的黑市和正規車隊較量一場!如果贏了,就可以代表石河省比一場大的!」
說到這裡,王老闆雙眼已經泛出不可抑止的光芒。
「大的?」魏天宇一直很想問,最終的對手到底是什麼人。
王老闆神秘一笑,「行了,先好好準備準備,能跟正規車隊較量一場就足以你們揚名了!先不要管以後的事情,不過我可以透露一點,聽說是外國人的車隊。」
魏天宇就是一愣,他知道國內黑賽石河的車隊是出了名的,或許因為這邊別的工業不發達,導致了這些東西卻小有名氣,難道是外國車隊要跟石河比?現在石河內部先進行競選,挑出人馬?
具體如何魏天宇還不知道,但也感覺**不離十了。至於這幾個能爭取到機會的黑市老闆,只怕手腕也不簡單啊。
「你們王老闆到底是什麼人?」待王老闆走後,韓奕將魏天宇拉到一旁小聲問道。
顯然,韓奕也想了這個問題。能爭取到這種機會,也不是誰都能行的吧?
魏天宇搖了搖頭,「只知道王老闆在咱青陽黑市有些門道,不過手下也就我們這些人,不像是多厲害的人物啊。」
韓奕也聳了聳肩,同時肚子裡發出一陣陣的咕嚕聲。
魏天宇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麼回事?又餓著自己了?」
韓奕尷尬笑道,「還跟我媽吃齋呢。」
魏天宇當即無語了。
劉洋目光陰沉的看著在角落裡說話的二人,嘴角挑起一絲冷笑,不著痕跡的靠近了魏天宇的車子前,手指一松,一顆細小幾乎在黑夜無法看清的圓釘,就落在了車軲轆前方。
只要車子一發動,保證就會準確無誤的壓在上面,等跑到半路,車胎必定沒氣!
劉洋算盤打得好,但卻不知道二人今日根本就沒打算開這輛車。
然後,劉洋就走得遠遠的。
卻不想王老闆在與那邊交涉後大步走了過來,攬住劉洋的肩膀走向紅色跑車,「小劉啊,第一場他們要讓李新上場,就交給你了!記住,隻許成功不許失敗!你可要發揮出全部水平,趕緊上車吧!」
說罷,就已經拉開車門,將劉洋塞了進去。
後者一臉茫然的坐進車裡,然後面色急變,就要開門下車!
王老闆卻趴在車窗上道,「記住!一定要超常發揮!車子我已經檢查過了,沒有一點問題,路面也找人排查過了,我絕不允許上次的失誤再次發生!那個李新的水平跟你應該差不多,我相信你可以勝過他!」
說罷,還小聲道,「如果勝了,我私人在獎金裡額外給你加五千塊錢!」說完話,一隻手伸進來幫他將車打著火,「先熱熱車,記住,全力以赴!」
說完話,那邊已經開始肅清道路,命令車手各就各位,王老闆趕忙退到一旁!
劉洋再想下車已經來不及了,眾目睽睽之下,豈不是暴露了自己的小動作?
隨著一聲哨響,兩隻車子如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劉洋一臉的愁苦,開始就發揮失常被人落下了一段,王老闆面色大變。
韓奕和魏天宇對視一眼,看著兩輛車子噴濺出絢麗的尾氣,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你說劉洋能贏嗎?」韓奕雙手插兜,盡量忽視腹中的飢餓感道。
魏天宇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開始他肯定發揮失常了,不然也不會被人落下那麼大一截,我觀察過對方的車子,應該跟我們車子的爆發性差不多。」
韓奕微微一笑,「說不定他這人就活該倒霉呢,我是不看好這小子,俗話說惡有惡報,這小子可不是什麼好人。」
魏天宇點了點頭,抬目望向對方陣營中的張勝。那,將是他的對手。
如果可以贏下這場比賽,不但經濟上的困難徹底的得到解決,還可以有更大的平台提供自己發揮,這樣的機會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作為一名車手,他希望張勝會成為他的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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