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贏了一台車子和一間屋子,四個初中生無疑是興奮的。
但他們都考慮到對方並不會如此輕易就範,畢竟一間房子值個近四十萬元,趙強當真就甘心這樣輸掉?
房產證雖然在韓奕手裡,但就等於是壓在韓奕手中一般,接下來該如何去做,幾人還全無頭緒。難道真的叫趙強跟自己等人去辦房產轉讓?
「反正東西在我們手裡,到時候就由不得他不認帳,不是還有欠條的嗎?」韓奕笑著抽出那張欠條。
「這樣吧,我回去問一下王老闆,看他能不能出面給我們辦辦。韓奕,你要信得過我,就把這些手續先放在我這。」魏天宇開口說道。
韓奕聞言頓時笑了,「說什麼呢魏哥,這東西本來就是你跑贏的,房子到時候轉你名字,我要來也沒有用。」
魏天宇頓時搖頭,「不行!這怎麼行,這次比賽是用你的車子做賭注,我不過就是幫幫忙罷了,東西我絕對不能要。」說罷,他感激的看著韓奕,「魏哥知道你夠意思,但一碼歸一碼。」
韓奕聞言沉吟了一番,「那這種,房子算咱倆共有的,先改成你的名字,或者小璿的名字,我信得過你,至於車子就先給我開著。」
蘭博基尼太過扎眼,開出去不太符合他現在的身份,不如開著這輛組裝車來的踏實。
再說練手時拿太好的車來練,未必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魏天宇聞言還想拒絕,韓奕卻擺手道,「事情就這麼定了,再扭扭妮妮的就是不拿我當朋友。」
王小虎在一旁瞪大眼眸,「你們都有份,那我呢?」
韓奕和魏天宇頓時橫了王小虎一眼,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剛才比賽時就滿面興奮,看了一出好戲還想分甜頭?
「俗話說見面劈一半嘛!」王小虎舔著臉笑道。
二人誰也沒有理他,倒是魏天宇沉吟了一會點頭說,「那行,就先改小璿的名字吧,呵呵,還不知道這個更名能不能落實下來呢。」
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言語的魏璿,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道,「我們都還沒滿十八歲。」
聞言,所有人都是一愣,魏天宇和韓奕對視一眼,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韓奕道,「那這樣吧,魏哥你要是信得過我,這個名字先更成我哥哥的。你和小璿也不用再租房子了,直接搬進去住。」
魏天宇道,「行,就這麼定了。」
晚上回到家中,韓奕就單獨找到了清賢,將這個事情一說,清賢便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韓奕上學前將欠條和一應手續交給清賢,後者將這個事情全權負責起來。
當天晚上,韓奕回到家中,事情便已經全部辦妥,告知韓奕,趙強今天已經被他勒令搬家,明天魏天宇兄妹便可以住進去了。
韓奕聞言大喜,也沒問清賢是怎麼做到的。總之在韓奕眼裡,清賢大哥處理這種事情肯定是手到擒來。
第二天到了學校,韓奕就將家鑰匙交給了魏天宇,放學後一行四人一起來到那間房子。
青稞花園,是市區內剛新建的中檔小區,條件設施都很不錯,花園裡有晨練的健身設備,還鋪了石子路,總體感覺很適合居住。
房子是在三樓,這個樓層很是不錯,六十平米的房間,不大的客廳,兩間屋子,是精裝房,裡面新買的傢具還原封不動擺在那裡,衣櫃似乎剛被搬空,地面上還有些凌亂。
魏璿很自覺的洗了抹布開始擦拭房間,魏天宇和韓奕王小虎三人也不好看著,便一起動起手來。
不到半個鐘頭,房間便被收拾得煥然一新。
那個趙強還真將信譽,不但傢具沒有搬走,就是床鋪都未動分毫。
但魏天宇兄妹倆自然不會去睡他的床鋪,當即,就將那些床鋪全部收拾起來,以五十塊錢的低價賣給了樓下收破爛的大娘,大娘樂呵呵的將一大堆被子捲走了。
然後魏天宇兄妹就去出租房將所有東西雇車搬運過來,等到華燈初上,房子已經變得滿滿當當,床鋪都換成了兄妹倆的,雖然舊了一些,但很乾凈整潔,這間小房子更有個家的樣子了。
王小虎得回家吃飯,所以先告辭離開,他就是個受累不討好的命,幫著忙活了一個傍晚,結果都不能留下來吃頓飯。
韓奕乾脆被魏天宇留在家中,晚上不讓回去了。
所以此刻,魏璿在廚房裡燒菜,魏天宇坐在客廳裡看電視,韓奕則是在房間裡給老媽打電話請假。
他這算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人在青陽卻夜不歸宿,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沒想到艾子晴在問明情況後,很快的就答應了下來。
韓奕一臉輕鬆笑容的走出房間,魏天宇趕忙問道,「你媽答應了嗎?」
韓奕笑著點了點頭,「答應了,今晚就住你這了。」
魏天宇頓時笑了起來,「行啊!晚上咱哥倆好好喝點!」
魏璿則是一邊上菜,一邊淡淡的瞥了二人一眼,「少喝點酒,你們可都沒成年呢。」
魏天宇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就一點,今天高興。」
韓奕點頭,「就算是祝賀喬遷新居,魏璿你也得喝點。」
魏天宇哈哈大笑,「還是韓奕會說話!對,就慶祝咱們喬遷新居!小璿,你可看著了吧,這房子就是賽車贏下來的,你以後可別再說什麼賽車沒前途了。」
魏璿不滿的看了二人一眼,沒再說什麼,轉身繼續去炒菜了。
魏天宇和韓奕則是拿了零錢出門買酒。
園區外就有一個食雜店,裡面酒水飲料等一應俱全,很是方便。
魏天宇竟是買了一箱啤酒,迎著韓奕詫異的目光解釋道,「先買了放著,慢慢喝。」
二人搬著箱子,拎著花生米就往園區裡走。
就在這時,衚衕裡忽然衝出幾道身影,迎著魏天宇和韓奕就跑了過來,手裡揮舞著鐵棍,聲勢駭人!
因為離得極近,當先一人纏住韓奕,另一人已經一棍子敲在了魏天宇的肩膀,後者悶哼一聲,手中箱子摔在地面,嘩啦一聲巨響,酒水將箱子浸濕,流了一地。
韓奕見狀大急,抬手釋放一道靈氣,正中那名正要再舉棍子擊向魏天宇的男子,好在天色漆黑,韓奕施法並未引起這些人的注意。
而與此同時,韓奕的背後也挨了一棍子!
他轉過身,面色怒然的抬腳將那人踹飛,又一把扣住另一人揮舞過來的棍棒,也沒見怎麼用力,那人就哎呦一聲鬆開了棍子!
韓奕反手握住棍子,上前扶起魏天宇,一棍子敲在對面來人肩膀,令其慘叫著矮了半截跪在地上!
魏天宇也推開韓奕,面色憤怒的衝上去撂倒一個男子,搶了他的棍子就敲在他的背上,然後隨著韓奕加入了戰團!
一共十多個男子,轉瞬間就被二人給全部撂倒,魏天宇身體多處受了輕傷,最重的,就是肩膀上最初挨的那一下!
韓奕除了後背中了一棍外,未再受傷。看著地上七扭八歪倒在那裡的男子,韓奕蹲身揪住一人脖領,「誰叫你們來的?」
男子只是哎呦哎呦的痛叫,並不回話。
韓奕見狀便一臉冷色的舉起棍子,作勢要敲他的腦袋,嚇得男子駭然變色,「別……別別!是劉洋、劉洋叫我們過來的!」
「你們是劉洋朋友?」韓奕冷聲問道。
那人想要點頭,又趕忙使勁兒搖了搖頭,「我們收了劉洋錢,是他叫我們過來給你們倆點顏色。」
見韓奕又要發怒,那人趕忙道,「我們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啊,不管我們的事兒!」嘴上如此說,心裡卻極為晦氣,本以為來教訓兩個初中生,圍毆一頓再放下兩句狠話足以叫二人害怕,誰知道還碰上兩個狠角色!
韓奕冷冷的看著那人,面色很是難看。
「算了,放了他們吧。」魏天宇捂著肩膀拍了拍韓奕的背脊,然後面色森冷的對那人說,「你們回去告訴劉洋,這份情,我魏天宇記下了!」
那人趕忙點頭,連滾帶爬的爬起身來,走過同伴連踢帶拍的把他們弄起來,一行人來的快,去的也快。
看著一眾青年跑遠的背影,韓奕緩緩站起身來,神色凝重的看向魏天宇。
後者疼得倒抽一口冷氣,「先上樓再說吧。」
聞言,韓奕點頭攙扶著魏天宇進了園區。
回到家中,已經炒好菜坐在椅子上等著二人的魏璿嚇了一跳,趕忙走過來問,「怎麼回事?」剛才二人下樓買酒,這麼長不回來,魏璿已經有些擔憂,沒想到真的出事了。
魏天宇呲著牙將白色襯衫衣扣解開,脫下襯衫,露出非常結實的上身,後肩處,已經是青紫了一大片,上面隱有淤血。
魏璿面色緊張的伸出手來,當冰涼的小手碰上傷口,魏天宇頓時又痛得皺眉咧嘴。
魏璿趕忙收手,面容急切的回到房間,在行李箱中拿出還未來得及收拾出來的藥水,扶著魏天宇坐在沙發上為他上藥。
魏天宇忍住疼痛,聲音沉冷的對韓奕說,「這件事沒完,劉洋他死定了!」
韓奕坐在魏天宇對面,沉眉想了一下,開口道,「這件事只怕不止是劉洋的意思,上次劉洋想教訓我們,不是還得通過那個趙強?」
魏天宇聞言頓時眉色凝重,不錯,趙強輸了房子車子,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這件事八成是趙強示意的。
韓奕道,「你們兩個最好小心一些,現在住在這,未必是什麼好事。」
魏天宇聞言皺緊了眉頭,那個趙強欺人太甚,輸了房子,卻想讓他們住在這裡不得安生?
魏璿一邊為魏天宇上藥,一邊轉頭看向韓奕,「那我們怎麼辦?」
韓奕聞言垂眉,沉吟了半晌才說,「我媽從小教導我,經常會把一句話掛在嘴邊。」
魏天宇和魏璿都是一愣,齊聲問,「什麼話?」
韓奕抿唇,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化被動為主動。」
什麼事,都要讓它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即便不在自己掌握之中,也要設法掌握主動權!
這是艾子晴的行事作風,現在,傳到了韓奕這裡。
魏天宇和魏璿對視一眼,都是有些發愣,他們不懂,什麼樣的母親在教導的時候,會告訴他化被動為主動這樣的話?
起碼普通家庭的孩子,估計一輩子都沒從母親口中聽過這樣的教導。
給魏天宇上過葯後,魏璿起身回房,卻被魏天宇攔住,「韓奕,你背後是不是也受傷了?讓小璿給你擦點葯。」
韓奕聞言擺了擺手,「沒事,我傷得不重。」
魏天宇說,「挨了一棍子還有分重不重的?小璿,你給韓奕擦點葯。」
魏璿聞言頓了頓身子,然後拿著藥瓶和棉簽走向韓奕。
韓奕無奈,隻得脫掉上衣,其實後背早已傳來絲絲疼痛,估計這一下挨得不比魏天宇輕多少。
韓奕的上身很結實,穿著衣服給人的感覺很消瘦,但脫掉衣服,你會發現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很結實勻稱,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魏璿面色淡定的伸出手為韓奕擦藥,當她一隻手的指尖觸碰到韓奕的背脊,韓奕頓時身子僵了僵,因為她的指尖涼涼的,非常滑膩柔軟。
快速的為韓奕上好葯,魏璿轉身回去房間,韓奕注意到,她的耳根略有些紅。
轉頭看向魏天宇,韓奕正色道,「明天我們就去找劉洋和趙強算帳,你能找到他們嗎?」
魏天宇聞言點頭,「我叫兄弟們找找看,這些年在社會上也結實了很多朋友,趙強是社會人,找他應該不難。」
聞言韓奕便點了點頭。
經此一事,三人哪裡還有吃飯的心情,但魏璿忙活了一晚上,不吃卻是過意不去。
草草吃了些東西,二人便回到房間商量明日行程去了。值得一提的是,魏璿的手藝十分不錯,十四歲就炒得一手好菜,在現在已經極為不易了。
夜晚,星光璀璨,房間中關著等,月光灑進室內,二人均是姿勢狼狽的趴在床頭,因為都是後背後肩受了傷,無法仰面睡覺。
第一次住在朋友家,韓奕有些興奮的睡不著覺,而魏天宇搬來新家有些不習慣,此刻也是沒有睡著。
二人就趴在床上,因為九月份的天氣並不冷,誰也沒有蓋被子。
魏天宇忽然開口道,「韓奕,謝謝你。」
夜裡寂靜無聲,偶有兩聲夜貓哭嚎般的叫聲響起,韓奕正在床上發獃,忽聞魏天宇聲音也是一愣,「謝什麼?」
「說實在的,能住進這個房子,為我和小璿解決了很大一筆房租問題。這樣我們的日子也能過得舒坦點。」魏天宇輕聲說道,而後轉頭看向窗外月亮,用後腦杓對著韓奕說,「或許劉洋說的沒錯,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在沒有遇到韓奕以前,魏天宇甚至拿不出兄妹二人今年的學費來,可是自打遇到了韓奕,那次車賽贏了一萬元獎金,更有機會用王老闆車隊最好的車來練習,不但如此,他馬上就有機會參加下一場比賽,也就是說經濟收入得到了保障。
相信下一場比賽的獎金,絕對不會比這場比賽給的價格低,這是規矩。
現在,他和魏璿更是有了自己的小窩,雖然房產證上不是自己的名字,但總算有了一個安身之所,不用再為了房租而發愁。
只要接下來的比賽順利,日後只怕就再也不用為了生活費發愁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從遇到韓奕以後開始的,或許,韓奕就是他命中的貴人吧。
韓奕不知道魏天宇所想的這些,隻當他又為了這房子感謝自己,便無聲一笑,「魏哥,說謝謝就太見外了。」
「不是見外,是發自內心的謝謝你。」魏天宇無聲一嘆,哪怕是上個月,他都沒有想過自己的生活會得到這樣的改善。
韓奕似乎理解了他的心情,便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一覺睡到了天亮,韓奕起床後舒展筋骨,因為修鍊仙法有著自愈功效,所以恢復得比常人要快上一些,經過一晚的休息,韓奕身上的傷已經沒有那般嚴重了。
魏天宇也爬起身來,肩膀上傳來陣陣疼痛,他咧嘴笑道,「沒想到啊,咱們現在不光一起放學,還一起上學了。」
韓奕聞言也是笑了起來,青陽私立學校令他收穫最大的,或許就是魏天宇這份友誼,和志同道合的興趣愛好。
房門被人敲響,魏天宇起身過去開門。
「我把昨晚的飯破成了粥,吃點去上課吧。」魏璿頂著黑眼圈,顯然她昨夜也是輾轉難眠。
吃飯的時候,魏璿的嘴角一直掛著笑意,她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可以有一個棲身之所,自己的家,不用再整日被房東催款,不用在每次月末交房租時躲在屋裡不敢出聲。
三人吃過飯,便下樓取車,依舊是魏天宇開著車,魏璿坐在副駕駛,韓奕則是靠坐在車尾,一路兜風到了學校。
車子自然是停在學校附近的小巷裡,雖然很多學生在路上都看到了魏天宇開車上學。
這個年紀,能開車上學已經算是很高調的事情了,雖然青陽這座小城裡,也不乏一些富家子弟年紀小小便開車飆車。誰叫城市小,要求並沒有那麼嚴呢?
青陽並不像那些大城市般,經常有交警站在交叉路口看守,所以這方面比較寬鬆,即便青陽私立,也不乏那麼一兩個開著小轎車上學的學生。
其中方宇軒的死黨賈山人便是如此。
此刻,韓奕三人從小巷中繞到學校正門,在教學樓一樓分別。
韓奕初一,魏璿初二,魏天宇則是初三,三人正好在不同的教學樓中。
剛走到教室門口,就遇到了站在那裡叼著煙捲的賈山人,這人韓奕聽王小虎提過,但哪怕是方宇軒進了醫院,賈山人也沒有來找過韓奕麻煩。
此刻,賈山人顯然也不是來找韓奕的。
直到韓奕邁進教室,賈山人才朝著地上呸了一口,「什麼東西!」
教室裡此刻學生不多,只有寥寥數人,王小虎到學校向來很早,此刻已經趴在桌子上抄作業了。
他抄的是韓奕的,因為韓奕每次都會在最後一節課將作業寫完回家,作業本就放在課桌裡,第二天一早王小虎來了就抄,倒也方便。
「來了?」王小虎忙碌間抬起頭敷衍的打了句招呼,便繼續埋頭抄襲作業。
韓奕嗯了一聲,坐下後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的賈山人,此刻他還站在教室門口,韓奕有點奇怪,他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那在等誰?
「楚楚!」賈山人忽然扔掉煙頭,對著走廊裡叫了一聲。
韓奕恍然。
隨後賈山人似乎跟劉楚楚說了幾句什麼,劉楚楚便跟著賈山人走了。
韓奕明顯見到賈山人臨走前,嘴角劃過的一抹冷笑。
他好奇之下站起身來跟上前去,拿著讀心塔對準賈山人的背影。
「小娘們,今天有你好受的!」
聽了賈山人的心生,韓奕皺了皺眉頭,見二人上了樓,並未走出教學樓,便搖頭回到座位。
快要上課的時候,劉楚楚才快步走進教室,眼圈紅紅,似乎夾雜著委屈和怒火。
韓奕沒有多問,只見劉楚楚回到座位後就趴在課桌上,肩膀一抽一抽的,似乎是在抽泣。
下課,方宇軒不期然的出現在教室門口,他叫了劉楚楚好幾聲,後者卻如沒聽見般趴在座位上,整整一堂課,劉楚楚都是維持著這個姿勢。
方宇軒咬了咬牙,大步邁進教室,迎著同學們詫異的目光走向劉楚楚,蹲在她的桌子前小聲說著什麼。
別人聽不到,韓奕卻隱約聽到方宇軒似乎在道歉。
就在這時,劉楚楚猛然抬起頭來,狠狠的甩了方宇軒一個巴掌,怒吼道,「滾!別讓我看見你!」
方宇軒明顯被這個巴掌扇得懵了,在眾目睽睽之下,方大少怎能受得住這個!
但他似乎一臉的無計可施,終是咬了咬牙,轉身大步離開。
方宇軒剛走出班級,班級內就爆發出嗡嗡的議論聲,大家都在私底下猜測劉楚楚為什麼打方宇軒,有人就說賈山人今天早上來班級帶走了劉楚楚。
這樣一來,同學們更是沒有邊際的瞎猜起來。
劉楚楚似乎是哭了,不過隨著班級裡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她忍不住站起身來,擦了一把眼淚,瞪著紅紅的眼睛喊道,「都閉嘴!有背後說人閑話的功夫不如多看看書!成績早就上去了!」
教室裡的聲音戛然而止,同學們都停住了話頭。
李芳和趙汝剛從洗手間回來就看到這一幕,趕忙走到劉楚楚身邊詢問,後者卻大發脾氣將二人罵走。
韓奕看著劉楚楚的背影,這丫頭今天是吃了槍葯了?
接下來的幾節課,方宇軒和賈山人的身影都沒有出現在教室門外,到了中午放學劉楚楚才緩過神來,跟著李芳和趙汝出去吃飯。
下午上課,劉楚楚卻是請假沒有來。
班裡同學對此更是爆發出強烈的好奇,各種猜測紛紛而至,眾說紛紜。
王小虎猜測說,「劉楚楚這丫頭不會讓方宇軒給那啥了吧?被找出去20分鐘呢!足夠了!」
韓奕頓時橫了他一眼,「吃了午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王小虎頓時耷拉著腦袋,「隨便猜猜被,要不方宇軒幹啥下課急忙過來,劉楚楚反應多激烈啊!」
見韓奕神色不善,王小虎就沒有繼續再往下說。
放學後,韓奕沒有叫王小虎去訓練,而是給他放了一天的假。沒想到這小子還不樂意,但因韓奕有事要辦,就也隻得垂頭喪氣的回家了。
而韓奕和魏天宇先是把魏璿送回家中,因為昨天已經換了鎖,所以囑咐魏璿鎖好房門,二人便轉身離開。
「我今天跟幾個朋友溝通過了,那個趙強現在住在一個出租的庫房裡,庫房外面賣些碟片,裡面就是他和他兄弟暫住的地方。」魏天宇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韓奕坐在副駕駛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車路一路向北行去,停在一片居民區的庫房前。
此刻,小區中人來人往,因為是放學時間,路上的學生很多。
那棟倉庫門前果然擺放著一排木桌,木桌上是一排排的紙殼箱子,裡面整整齊齊插著碟片。
幾名小青年正在向學生售賣遊戲光碟,一名禿頭男子則是坐在庫房大門旁抽著煙,神態悠閑至極。
那個禿頭,就是趙強。
「果然在這。」魏天宇冷笑一聲,隨即數了一下門口的人,「有四個,不知道裡面還有沒有人?」
韓奕抿唇,「咱們一會關門打虎。」
魏天宇一愣,「什麼意思?」
「將趙強逼進去好好收拾他,不對,應該是關門打狗!」韓奕跳下車來,大步走向對面倉庫,魏天宇趕忙跟上前去。
來到倉庫前,那趙強顯然注意到了二人,先是一愣,隨即皺眉站起身來,扔掉手中煙頭,「你們來做什麼?」
韓奕也不理他,徑直走進倉庫,魏天宇愣了一下,隨即跟著進去了。
趙強對外面的幾個小青年打了個眼色,幾人對視一眼,趕忙揮手驅趕買東西的學生,「收攤了收攤了,散了散了!」
而趙強則是大步走進倉庫,韓奕觀察,倉庫裡還有五個人,加上趙強幾人,一共是九個人。
趙強冷冷的看著二人,「你們兩個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還敢來我這?」
韓奕轉過身,雙手插兜看向趙強笑道,「趙強,昨晚你兄弟能安全回來,你就該感謝我們。」
趙強神色不變,他的人回來自然將事情說了,但他猜測,雖然當時說的是劉洋,可這兩個小子不可能猜不到是自己。
如此,趙強冷笑一聲,「行啊,自己送上門來的,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那天清賢逼以韓奕大哥的身份來逼著他去辦手續,趙強想反悔就被他給懲治了一番,這股火到現在還沒發出去呢!
韓奕點頭笑了笑,見已經有青年將大門關上,便眼神狠厲的說道,「看來狗著急了。」
背上的一棍之仇,韓奕可沒有忘記。
他知道,今天要是不給趙強懲治服服帖帖,那麼魏天宇兄妹在那房子就住不安生。
想也不想,韓奕上前一個飛身躍起,將趙強踹得仰面倒地,後者顯然沒想到對方敢這麼快動手,雖然昨日聽說了這兩個小子很能打,但沒親眼見過,總是不相信的。
他甚至覺得自己昨天派過去的手下太過廢物,沒想到今天一個照面,自己就吃了虧。
韓奕一拳狠狠揍在趙強鼻樑,後者頓時滿臉鮮血,嗚哇痛叫!
「老張!老張!給我上啊!」趙強鬼叫起來。
韓奕起身,一腳將趙強踢到了牆角!後者身體在地面打滑數米,終是砰的一聲撞在角落的牆面上。
能一腳將人踹飛,這需要什麼力道?韓奕力大無比,今日才算是讓魏天宇真正的見識到了。
那個被叫做老張的人,跟趙強一樣是退伍軍人,不過他在部隊裡的身手很是不錯,有著散打王的稱號。
此刻那老張卻是眼眸一凝,顯然沒有想到韓奕這個個頭矮小的小傢夥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看來趙強吃虧兩次不是偶然啊!
韓奕見那人步履沉穩,看出來是個練家子,當即嘴角露出笑容,大步朝著那人走去。
他的個頭,只能到那人的脖頸處。
老張冷笑著看著眼前小傢夥,而身上卻是暗暗蓄力,待韓奕走到他的身前,老張身手奇快的扣向他的脖頸,企圖一擊擒住韓奕!
韓奕卻伸出手來,一把架住老張手腕,後者眼眸一瞪,使勁兒將手下壓!韓奕嘴角露出冷笑,蓄力上抬!
只見老張滿臉憋得通紅,二人竟是較起力來!
只見老張伸出來那胳膊,竟是一點點的被韓奕抬了起來,後者臉不紅氣不喘,其實還未使出全力。
所有人都瞪大眼眸,老張的神力可是出了名的,就上百公斤重的大水缸,他都說抬就抬呢!
韓奕單腳輕輕一跺,沉喝一聲,竟是一把將老張的手給翻了過去,別在那老張身體一側!
老張大喝一聲,「不打了不打了!」
韓奕聞言一愣,笑著收回手來,這個人倒是挺有意思。
「我打不過你!不打了!你比我力氣大!」老張神色驚奇的上下打量著韓奕。
與此同時,趙強已經偷偷爬到了角落裡廢棄的書桌旁,將抽屜緩緩拉開,從裡面拿出一把黑色的手槍!
拿出手槍,趙強就舒了口氣,忍住腹中痙攣似地疼痛,坐在那裡看向韓奕,「不許動!再動老子打爆你的頭!」
韓奕聞言轉過身來,趙強就動作熟練的上膛。他是退伍軍人,自然熟練槍械。
韓奕微微皺起眉頭,魏天宇則是將韓奕擋在了身後,「趙強,有什麼沖著我來!」
趙強對著魏天宇呸了一口,「沖著你來?行啊!把我房子更名回來什麼都好說!」
魏天宇頓時冷冷的看著他,「你還要不要臉?道上混的講究個信字,你趙強不是也信字當先?」
趙強沖著地上惡狠狠的吐了一口塗抹,「老子算是看明白了,講究信譽的全他媽去要飯了,我告訴你小魏,咱們這事沒完!」
本來趙強還算是個挺信譽的人,但從沒吃過這麼大的虧,第二天他就想反悔了,怎奈碰上了硬茬子,現在沒了房子沒了車子,手裡更是沒有票子,日子也太苦了,去他媽的信譽!
韓奕頓時面色鄙夷的越過魏天宇踏上前道,「你敢開槍?開了槍你就是殺人罪,最少也是個故意傷害,以後你可就得在牢裡面過了。」
趙強面色一變,周遭小弟可都看著他呢,要是被這兩個小崽子嚇唬住,以後還怎麼在這地面上混?
踉蹌著站起身來,趙強上前兩步,用槍指著韓奕怒道,「你小子再敢上前一步,信不信老子打爆你的頭!」
他虛張聲勢的叫囂一聲,作勢用食指在扳機上帶了一下,韓奕眯起眼眸,速度奇快的一把扣住趙強胳膊,卻令他不小心勾動了扳機!
槍口沖著地面砰的開了一槍,趙強嚇了一跳,周遭幾個小混混更是嚇傻了!韓奕則動作迅捷的一拳轟向趙強鼻樑,讓那本就血流不止的鼻子傷上加傷!
趙強極為淒慘的哀嚎一聲,捂著鼻子彎下身來,韓奕卻不罷休,一把揪住趙強的腦袋就往牆上去砸!
老張見狀大駭,「別打了!打死了!」
韓奕哪裡聽他的,趙強的腦袋砰的一下被他砸在牆面上,磕破一層皮後滿面鮮血。
緊接著,韓奕一腳將其踹翻!
「哎呦!別打了!我不敢了!別打了!」趙強被韓奕打得滿地打滾,哪裡還受得住,這小子力氣大得嚇人,到了他手裡,就是趙強也沒有反抗的份。
周遭的小混混早就嚇得呆立在那裡,;老張都沒打過他,哪個還敢輕舉妄動?尤其現在趙強被打得滿身是血,這小子下手可真夠凶的!
而韓奕卻知道,自己必須掌握主動權,給對方一個下馬威,今天如果不把對方打痛了,打怕了,對方就永遠都不知道知難而退!
老張趕忙上前來攔,韓奕卻是已經收手,回頭冷冷的看著他。
老張被這一瞪,下意識的止住了步伐,然後看向滿身是血的趙強,頓時一拍大腿,上前扶起趙強,「老趙,你沒事吧?」
趙強門牙被磕掉了兩顆,說話都有些漏風,臉上更是鮮血直流,黑紫青各種顏色匯聚在一起,五花八門,看起來異常滑稽。
韓奕冷冷的看著趙強,「今天我不對你下死手,但要是讓我知道你再來找事,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韓奕一把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槍支,對著趙強猛地開了無數槍,直到子彈打光,韓奕才扔掉槍支。
所有人都面色煞白,趙強在韓奕開槍時更是顫動著嚎叫了半天,等韓奕扔槍,他才發現自己根本沒中槍。
那些子彈,都打在自己周圍了。
他面色懼怕的看向韓奕,這一次,眼裡才是真真正正的驚懼,俗話說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小子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個不要命的,膽子太大了!
等韓奕等人離去,趙強才傻愣愣的看向老張,後者重重的嘆了口氣,「你跟這幫小年輕的較什麼勁兒,不知道現在這幫小年輕的做事都不考慮後果?媽呀,這也太凶了吧!」
趙強沒有說話,他哪裡還有臉說話。
韓奕和魏天宇跳上車子揚長而去。
魏天宇直接給韓奕送到了郊外取車,而後者則是開著車子徑直回到了家中。
剛一進客廳,就見到母親正與人相談甚歡,韓奕一見那人,頓時笑道,「徐天叔叔?」
坐在客廳裡與艾子晴相談甚歡的,可不就是徐天嗎?
別說艾子晴一直維持在三十歲的相貌不曾改變,徐天亦是如此。
他微笑著看向韓奕,「韓奕回來了?在學校過的怎麼樣?」
韓奕便笑著走上前去,「還成,您怎麼好些日子沒過來了?」
他對徐天有種說不出感覺,對方身上那種感覺,雖然平和,卻有一種隱隱的凌厲,像是一種……王者氣勢。
他跟母親的氣勢很像,都有一種平和之中暗藏鋒芒的感覺,而他能感覺出徐天對他很好。
自從記事起,徐天就經常到家裡來做客,原本韓奕也隻認為他是青陽市初中的一名老師,但現在知道了母親的是身份後,韓奕覺得徐天叔叔或許並不普通。
能從自己很小就經常出現在自己家中,甚至跟母親可以成為摯友,這都讓證明了徐天不是普通人。
「這段日子回家走了走,今天剛回青陽不就趕來了?韓奕,聽說你這段時間迷上賽車了,還真有你母親當年的風采呢。」徐天微微一笑,看著韓奕如此說道。
韓奕一愣,隨即看向艾子晴,「老媽,你以前也會賽車?」
艾子晴擺手笑道,「偶爾玩玩,都是年輕時候的事情了。」
徐天神色便出現了一絲緬懷,「是啊,這一晃,都十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