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劉英

傍晚，韓梅醒來的時候已經五點多了，全身上下每一塊好肉的。特別是腰上，剛才趙建國一時興奮，下手也沒個輕重的，現在韓梅細細的小蠻腰上，赫然留著兩塊青紫的痕跡。該死的趙建國，韓梅在心裡又罵了一聲。

快要到晚飯的時間了，韓梅想著她這樣出去也見不了人，還是在家裡隨便弄點湊合著吧。她穿好衣服，來到廚房，想看看趙建國都準備了些什麼菜。只見廚房的拐角處放了一個鐵皮桶，打開一看，原來是大半桶的大米。再看旁邊地上放著幾個芋頭，和一些青菜。韓梅打開靠牆放著的櫥櫃，裡面只有簡單的幾副碗筷，一包麵粉和一小罐鹽，其它就什麼都沒有了。這要啥沒啥的，趙建國那男人是想讓自己給他做點什麼啊？難不成白飯就著鹽湯吃？

韓梅歎了口氣，掄起袖子，動手先把廚房裡裡外外擦了一遍。看著乾淨整潔的廚房，心裡就覺得舒坦多了。韓梅又找了一個乾淨的鋁盆，和了點面下去，準備今晚先煮點面疙瘩湯對付過去。

面和好後，韓梅拿出剛剛洗好的搪瓷罐子，找了塊乾淨的布擦乾。又找出來之前李二妹硬逼著她帶的土特產，就拿著罐子到她家對面敲門了。

「你是……」開門的是一個帶著圍裙的女人，看起來比韓梅還要大上幾歲。

「你好，我是住對面的，趙建國的愛人，今天剛到部隊。我叫韓梅，這是我們老家的一點特產，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給你們帶點嘗嘗鮮！」韓梅臉上堆滿笑容地說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她懂，甭管以後會相處的怎樣，先留下個好印象最重要，畢竟自己是新來的，這往後需要人家幫忙的地方肯定是不會少的。

「喲！是趙連長的愛人啊！咋這樣客氣呢！來，快進來坐吧！」劉英熱情地招呼著韓梅。

「聽建國說你比我大幾歲，要不我叫你英子姐吧？」

劉英一聽就樂呵了，說道，「成啊！你們家趙連長比我們家大偉要大上三天，按理說我還得叫你一聲嫂子的！可看你這年紀輕輕的樣子，我這管你叫嫂子叫得也怪彆扭，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就佔點便宜，認下你這個妹子了。以後有什麼事，儘管說一聲。」

「那我先謝謝姐咯！」看來這個劉英還真是個爽快的性子，自己以後和她相處起來應該不會太難。

「看你，跟姐還客氣啥！這不都是自己人嗎？」說著又朝屋裡叫了聲，「萍萍，快出來見見你韓姨！」

不一會兒，就見一個穿著花裙子，頭上紮著兩個羊角辮的小姑娘從屋裡探出頭來。

「這孩子，還不快過來。」劉英寵溺地說道。

小姑娘怯怯地走了過來，抱著劉英的腿，躲在她後面，不肯出來。

「這是你趙伯伯家的媳婦，來，快叫韓姨！」

萍萍從她媽身後露出半個腦袋，低低地叫了一聲「韓姨」，就又躲回去了。

劉英看了不好意思地說，「這孩子怕生，平時在熟人面前也不會這樣。也不知道是像誰？你說我和他爸都是個爽利的，怎麼就生了這麼個臉皮薄的呢？」劉英嘴裡說著責怪的話，臉上卻帶著滿滿的笑意，看著女兒的眼神也是暖暖的。

「女孩子就是要乖巧一點才好，我看萍萍這樣就挺好的。」說著又從帶來的一袋東西裡，拿出一些果脯給萍萍吃。這回小姑娘倒是不再怕生了，接過東西說了聲謝謝，就坐在一旁的小矮凳上吃了起來。

「我也是這樣想的，可她爸老說她不像個軍人的孩子。我說這女兒吧，她就得嬌養著，咱要是生的是個帶把的，那隨便你怎麼折騰都行。他爸還總是說我太慣著孩子了。哎呀！你瞧我！你進來了這麼久，也沒給你泡杯茶的，盡在這裡嘮嗑了。」

「英子姐，你別忙活了，我這還要回去準備晚飯呢！對了，我今天剛到，連油都還沒買，我就想著跟你先借點調味品，你看成嗎？」

「我說梅子啊，你這不是拿我當外人看嗎！一點油算什麼，你等著，我這就給你裝點。」

劉英拿著韓梅的罐子進了廚房，給她裝了大半罐子的油，還給了幾瓶沒用過的未經什麼的。

「這地方買東西不方便，這些我都是一次買很多，先備著的。你還要點什麼嗎？不夠的，儘管開口，別跟姐見外。」

「哪能啊！我也不和你多說了，待會我家那口子回來不見我該急了。」

「哈哈，是啊是啊，這年輕夫妻就是黏糊，那你先回吧，沒事多過來串串門子啊。」

「好，我一定來，到時候你可別嫌我煩就好了……」

……

韓梅回來後，趕緊開始做飯。青菜切絲，先過油炒過再下湯，和面疙瘩煮在一起。又在帶來的兜裡找了兩塊肉乾，切成小片，放進去一起煮了。

趙建國回來時，打開門就聞到了香味。他在心裡感歎著，這家裡有個女人就是不一樣啊！從自己記事起，二十多年來，還是第一次真真實實地感覺到自己有了一個家。不同於部隊那樣的大家，這裡只是一個小小的家，小到只有自己和媳婦兩個人，但在這裡卻很溫暖。

趙建國把外套脫了，上身只穿著一件背心，汗水順著胸膛留下，背心都被汗水浸濕了，緊緊地貼在他身上，倒是把他厚實的胸膛，結實的腹部表露無疑。他靠在廚房的門框上，就這樣一直靜靜地盯著他家媳婦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心裡想著，這是他的女人，是會一輩子陪在他身邊，像現在這樣為他做飯，為他生孩子的女人。想到這裡，他就情不自禁地走過去，從後面環著韓梅的腰，低著頭，把臉埋在她的脖子處，用鼻子輕輕地拱著。

韓梅一開始時被他嚇了一跳，但在聞道熟悉的氣味之後就放鬆了下來。趙建國的鼻子裡熱熱的氣息直接噴在韓梅的脖子上，嘴也開始不老實了，舌頭時不時地伸出來，又是舔，又是咬的，她只覺得癢癢的，有點難受，又很舒服。

鍋裡的湯在繼續煮著，廚房裡的溫度在持續的升高。

「媳婦，有你在，真好！」半天過後趙建國靠在韓梅耳邊，輕輕地說道。

韓梅的氣息有點不穩，軟軟地靠在身邊的男人身上，顯然，還沒從剛才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想要了？」趙建國看著他家媳婦紅紅的臉頰，雙眼迷離的樣子，在她耳邊壞笑了兩聲。

這會兒韓梅倒是清醒過來了，回過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還說！我的腰到現在還疼呢！都是你！」說著動手開始一拳一拳地錘在趙建國的胸前。

趙建國看著媳婦撅著嘴，臉頰氣鼓鼓的樣子，更是覺得可愛。那小手一拳拳地打在自己身上，跟撓癢似的，他倒是挺享受的。

「好了，我錯了還不成嗎？晚飯吃什麼，我快餓死了。」說著又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你還好意思說呢！廚房裡連一滴油都沒有，更別說其它東西了。最後我只好到隔壁英子姐家借了點，先用著。」

「我這不是忘了嗎？」趙建國不好意思地撓著頭。

韓梅看他那樣，也不好再說什麼。

「好了，先去洗澡吧！看你這一身的汗味，臭死了！」

「咱臭點沒關係，媳婦香就行！」說著又在韓梅身上蹭了起來。

「要死了你，還不快去洗澡。」

「遵命，長官！」

……

晚上倆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哎，我明天想去把咱家的沙發給買了。」

「成，都聽媳婦的。」

「對了，咱們明天晚上請你的那些戰友們到家裡吃晚飯吧？我上次答應過他們的。」

「這樣你會不會太累了？要不還是休息兩天再請吧？」

「沒事，不就是炒兩個菜嗎？我在家裡時，石記剛開那會兒，一天好幾桌的菜都是我一個人炒的。」

趙建國看韓梅那得意的樣子，低頭在她的臉頰上狠狠地親了一口。「就知道我媳婦能幹！」

韓梅心裡甜甜的。

「可我還不知道要到哪買菜呢？」

「沒事，我明天讓一連長的媳婦帶你去。」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