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少年春情
石堅看著他,良久沒有說話,臨走的時候才說了一句:「都依你。」
冬奴看著他上了馬車,眼睛有些澀澀的疼,他姐夫呆在這裡的時候他恨不得殺了他,盼著他早點走,真的要走了,他反而有些捨不得,想留住他。連他自己也弄不懂自己,覺得這樣的自己很討厭,扭扭捏捏的,不像個男子漢大丈夫。
燕雙飛掀開了簾子來看,眼角噙著淚花,冬奴突然跑上前去,握住他姐姐的雙手,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只好恍然鬆開。燕雙飛莞爾一笑,說:「過些日子爹爹容許你出門的時候,記得來連州看姐姐。」
「嗯。」冬奴立在水色氤氳的天空底下,看著馬車漸漸遠去,天空又漸漸瀝瀝地下了起來,桃良撐著傘跑過來,小聲說:「小姐已經走遠了,少爺,咱們也回去吧?」
冬奴有些意興闌珊,耷拉著頭說:「我困的慌,想回去睡會兒。」
回去又睡了一覺,這一覺一直睡到午飯時分,吃飯的時候老夫人派人請了幾次,冬奴都抱著被子賴在床上不肯起來。燕懷德以為他和往年一樣,捨不得他姐姐。心想燕雙飛這麼一走,冬奴心裡頭一定難受,就把關槐叫過來囑咐了幾句,要他陪著冬奴出去轉轉。關信和關槐兄弟,是最得冬奴喜歡的兩個,也是最得力的兩個,可是他們兩兄弟在冬奴與燕懷德這裡,受寵程度又不一樣。冬奴更喜歡關信一些,關信會說話,辦事也幹練,燕懷德則喜歡關槐一些,關槐老實誠懇,辦事嚴謹低調。關槐出來和關信商量了一下,卻也沒商量出一個結果來,不知道該帶冬奴到哪去。冬奴打小極少出府,他們也不知道他喜歡去哪裡,尋常遊樂的地方又不敢帶著冬奴去,怕燕懷德知道了會不高興。最後還是桃良說了一句:「昨天我聽說少爺去了一個地方,姑爺帶他去的,他回來說很喜歡,那地方開滿了野菊花,你們知道是什麼地兒麼?我聽少爺說,好像是北郊的山坡上。」
關信和關槐都不知道:「北郊哪有什麼野菊花,那一片都是荒地,我和關信以前經常去那騎馬。」
雖然這麼說,關信還是騎馬跑過去看了一遍,回來的時候關槐和桃良正陪著冬奴在院子裡頭練拳。桃良看見他,連捧著茶盞邊問:「找到了麼?」
「什麼找到了,關信找什麼去了?」
「關信說要帶少爺出去玩,可是不知道少爺喜歡到哪去,我就告訴他們說少爺昨天個跟著姑爺去了北郊,說那兒都是野菊花,很喜歡,就叫他出去找找,他們兩兄弟都說北郊他們經常去,什麼都沒有,我就叫他再去看看。」
冬奴一聽笑了出來:「那他們一定是在唬你呢,那些花是我親眼見到的,難道有假?」
關信也有些納悶的樣子,摸了摸頭說:「還真有一大片野菊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種的。」
「這怎麼可能,」關槐說:「那地方咱們也就自從老夫人過壽之後沒去過,以前經常去,怎麼沒見過什麼菊花,種菊花也得有個生長期吧,以前怎麼一點痕跡都沒有?」
冬奴心裡隱隱冒出一個念頭來,伸手拿過嘉平手裡的毛巾擦了擦說:「咱們一塊過去瞅瞅。」
冬奴不記得路,可是關槐兩兄弟明顯是那裡的常客,不一會兒就把他帶到了地方。冬奴蹲下來仔細瞧了瞧,那些野菊花開的更好,水靈靈的清秀。他扭頭對關信說:「刨出來一棵給我看看。」
「刨出來?刨它幹什麼?」
「少爺讓你刨你就刨,問那麼多做什麼。」關槐說著掏出腰上的劍來扒了扒,剛扒了幾下,那菊花底下就露出了陶盆的外沿兒。冬奴倏地站了起來,關槐吃驚地回頭說:「少爺你快看,這花原來是有人連盆帶花一塊移植過來的!」
他站起來看了看,又說:「估計是有人知道少爺最喜歡菊花,想討少爺的歡心,不過弄的還真像個樣子,好像埋的有些日子了,底下的土都實了,只用眼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根本看不出來是移載的,像真的一樣兒。」
關信看了他大哥一眼:「還能有誰,這地方是姑爺領著少爺過來的,除了他再沒旁人了。」
關槐一下子漲紅了臉,他腦袋瓜就是沒有關信靈光,他剛才說了什麼來著,對了,他說「討好」,還以為這是哪個想求他們老爺辦事的人求不到老爺,就轉而巴結他們的小少爺呢。
冬奴心裡熱熱的,說:「他哪會討好我,指不定是誰弄的呢,他恰巧看見了,就借花獻佛帶我過來看。」他蹲下來,心想那麼一大片的野菊花,也不知道是從多少的山頭采的,什麼時候,怎麼他一點都不知道,他也沒有告訴他。他往遠處看去,看到遠處的山巒秋色,心想這個時候,他姐夫已經出了京城,到了山那頭了吧?一群飛鳥從他們頭頂上飛過去,好像被風吹亂了隊形,一會一個樣子,像流動的水一樣。
「不過好大的一片,還真好看。」關槐歎了口氣說:「你說我們怎麼沒想到呢,少爺那麼喜歡,這一片又荒豐,明年咱們在這一帶多撒些種子,開的滿山頭都是,就更好看了。」
冬奴只是一想,也覺得很壯觀,瞇著眼笑了起來:「這個主意好,到時候把老夫人夫人她們都接過來瞧瞧。」
他們騎著馬又在那跑了一圈,離得遠了看,那一片野菊花看著竟然像一隻展翅欲飛的燕子一樣,冬奴回頭見了,又騎馬跑回去看了一眼,心裡像灌了蜜一樣的甜,原來有人這樣費盡心思地討好他,想著他,是一件這麼開心的事情。
他們騎馬回來的時候,天色還很早,就又沿著美人河逛了一會兒。回府的時候關信不住地往後看,冬奴回頭問:「你看什麼呢,有美人兒?」
關信搖搖頭,小聲說:「後面那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好像一直跟著咱們。」
冬奴調轉過馬頭,瞧了好長時間,也沒瞧出是誰,只有一些普通的老百姓:「哪有,我怎麼沒瞧見?」
關槐笑了出來:「少爺不懂察言觀色,他們就是站在少爺跟前,少爺也覺得他們都是些普通百姓。我也瞧見了,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只是跟著,沒有什麼動作,咱們注意些就是了,這天子腳下,離咱們府裡又近,光天化日的誰有這個膽子,除非他是皇帝老子。」
「誰說的只有皇帝老了。」關信也輕鬆了許多,笑著說:「還有太子殿下呢。」
冬奴也笑了,騎著馬繼續往前走:「他不敢,我爹剛給了他教訓,他就敢打我的主意?色膽包天也要看看是什麼人。」
關信有些吃驚,看了關槐一眼,冬奴也發覺自己失言了,男人也會喜歡男人這回事,他以前可是一點都不知道,都是他那個姐夫教的。在這件事情上燕懷德管得嚴,關槐他們更是被鄭重交代了不許提一星半點兒有關男風的事情,他們的少爺男生女命,他們兄弟倆不是沒有聽過傳聞,所以在這上頭都很注意。可是少爺如今已經漸漸大了,現在許多達官貴人都會養一兩個小倌兒在家裡,冬奴將來應酬多了,遲早會知道一些,他們就以為是冬奴從外頭聽到的,也不好說什麼,怕冬奴會不好意思。冬奴咳了一聲,紅著臉說:「太子爺喜歡男的,這事我知道。」
「哦」,他們兩兄弟倒是訕訕的,看著冬奴豐秀神清的模樣兒,一點半點有關那些淫穢的事情也不敢提及,他們的小少爺是金是寶,那容貌出身,本就該在高台之上,清清靜靜地過一輩子。
冬奴回來之後,心情明顯愉悅了很多,桃良採了菊花回來,抬頭又看見冬奴又坐在長廊上吟那首「山之高,月之小」依然赤著腳,披著衫子,心想他們的少爺生的就是好看,看了只覺得自慚形穢,想把這世間最發的東西都捧上去給他。冬奴將來是要封侯居相的,還會娶這天底下最嬌貴的公主,這樣有福氣的人,能長長遠遠地服侍他一輩子,也是自己的福氣。
夜晚降臨,鳳凰台裡一片安寧靜謐。剛下過雨,天氣涼涼的正是睡覺墊子時候,可是冬奴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那一山坡的野菊花漾漾浮現在他腦海裡,隨著微風微微搖曳,搖的他心裡也癢癢的,又說不出是哪裡癢。他想起那一晚男人親吻他的乳塵,心裡突然燥熱起來。他拿被子蒙住頭,悄悄撩開了自己的衣襟,漆黑一片裡只能聽見他自己有些急促的喘息,他顫抖著伸出手摸上去,下一刻就滿足地歎息出聲,他自己以前怎麼從來沒有發現,他胸前的兩點這麼敏感,自己摸了都覺得那麼舒服。他用手指夾住乳塵輕輕地摸,下身很快就硬了起來,熱氣敷上他的臉,他在意亂情迷中呼喚出聲,叫道:「姐夫……你……」
他恍然清醒過來,額頭上汗涔涔的,倏地抽出自己的手,大口大口地喘氣。
對於他這個年紀的少年而言,情愛也是打開心靈的一把鑰匙,他又把手覆到了下身上,輕輕地憑著本能捋動,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他在濕熱的被窩裡頭,想起了他姐夫英俊而溫柔的一張臉,還有那一片漾得他心頭攢動的野菊花。
今日不出意外的話,《姐夫寵》還會更新一章,目前計劃第一卷共8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