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生如戲
朝生從浴桶裡頭爬出來,跑到架子旁把衣服穿上,便試圖將男人扶到床上去,可是他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奈何他身子薄弱,男人又身高馬大,根本不能挪動分毫,他只好推開了房門,對外頭守著的小廝說:「大人……大人他暈過去了……他醉倒了。」
這件事始料未及,外頭的小廝只好去通知了趙管家,趙管家趕過來,將石堅扶到了床上歇下,又看了看一臉驚惶無措的朝生,想了老半天,覺得石堅的意思,應該是要他服侍的,要不然也不會教他留下來,便說:「你也在這裡睡吧,明日我再派人把你回送戲班子去。」
朝生也不敢說什麼,只是低著頭不敢說話。趙管家帶著人出去了,房門吱呀一聲關上,他一個人站在屋子裡頭,聽見男人時而有些粗重的呼吸,彷彿醉了酒太過難受。他將燭心挑暗了一些,一個人呆呆地在桌子旁站了一會兒,心想他到底要不要到床上去呢。
他也變得疑惑了,他在洗澡的時候,幾乎已經確定了石堅將他留下來,只是想和他睡一覺,可是他剛才又看見他那樣深情地懷念著燕少爺,又懷疑自己的念頭是不是太過淫邪,而趙管家什麼暗示也沒有告訴他,他如果這樣爬到床上去,石堅會不會生氣,趙管家會不會生氣。
羞恥和自卑壓住了他內心深處的騷動與愛慕,他終於還是搬了一個板凳,靠著床沿坐了下來。坐下來的那一刻他的內心突然一片清明,彷彿終於找到了對的位置,他就應該是以一種卑微的,仰慕的,傷感而充滿希冀的姿態面對著這樣一個英武的男人,這是他一生應有的宿命。他欣慰而又傷感,有些發呆地端詳著男人的臉龐,冷峻的線條,性感的鼻樑,薄薄的嘴唇,還有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怎麼會有這麼有氣概的,英俊的男人,他像個花癡一樣,心裡頭撲通撲通地跳,幾乎無法抑制自己想要吻上去的衝動。他趕緊閉上了眼睛,趴在床沿上強迫自己靜了下來。淡淡的酒味鑽進了他的鼻子裡,他想,他這輩子能這樣親密地接近他,已經是很好很好的了,沒有什麼再過強求。
他懷著這樣極盡傷感的欣慰靜靜地睡了過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忽然聽見一陣粗啞的喘息響起來,他輕輕抖動了一下醒過來,卻看見男人滿臉通紅,鼻子裡發出那種彷彿極盡滿足的喘息。
他愣了一下,接著便看見男人的下身高高地鼓起來,好大的一坨,腦子裡立即倏地炸了開來。
他在做一場旖旎的春夢。
朝生已經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他在睡夢裡頭,也曾夢見過同樣的情形,只是他夢裡頭的那個人總是模糊的,甚至分不清性別,他紅著臉看了一眼男人彷彿禁慾一般抿起的嘴唇,抑制不住地激動了起來。他緊張地子都有些抖了,湊到男人的耳邊,輕聲叫道:「大人……」
男人依舊在醉酒的沉睡裡面,朝生見他沒有回應,忽然渾身燥熱起來,彷彿通了一陣一陣的電流。他彷彿發了燒,腦子都是迷糊的,他伸出手來,輕輕覆到男人的下體上,他的手掌觸到那個鮮明而蓬勃的生命,只是摩挲了一下,便聽見男人口裡發出滿足的歎息,那巨大隔著褲子便沾濕了他的手掌。他咬著唇輕輕撥開男人的褲腰,緊張地瞧著男人的臉龐,將那個駭人的東西釋放了出來。、已經漲成紫黑色的巨莖啪一聲打到他的臉上,朝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那個器官他身上也是有的,可是卻沒有那麼駭人,難道男人長大了都會是那樣麼,那麼嚇人的大,要看起來匹配,得是多麼強壯的體格。他覺得自己突然變得奇怪起來,手腳都抑制不住地抖,他伸子輕輕摸著那種幾欲爆發的生命,感受到上頭青筋的脈絡和蘑菇一樣碩大的龜頭,一種有些淫靡的氣息傳到了他的鼻子裡頭,他輕輕地將臉龐覆上去,臉龐感受的溫度更加的鮮明,他不知道自己是一個骨子裡這樣淫蕩的的人,彷彿無師自通,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卻本能地想要靠近,想要感受男人在他身上噴發的激情。
他將鼻子埋在男人的胯下的毛叢裡,聞見那種汗濕的體味,不由自主地就伸出了舌頭,輕輕扶著那個碩大的莖體舔弄,彷彿伺候它本就是他不容推卸的使命。男人發出了滿足的呻吟,他將嘴巴張到最大,終於勉強將那個碩大的蘑菇頭吞了進去。男人突然挺起了下身,大手按住了他的頭。他驚了一下,發出「嗚」的一聲,抬頭卻看見男人不知道何時已經醒了過來,瞇著一雙有些迷情的眼睛,手下一用力,那個巨莖便撐開了他的嘴巴,一直頂到他的喉嚨裡頭,難受的他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下來。男人憑著本能開始難耐地律動,嘔的他幾乎要吐出來,那一種雄性的腥味充斥了他的身體和靈魂,他的眼淚迷濛住了他的眼睛,他覺得自己的喉嚨都要被頂破了,津液順著男人的巨莖流下來,他「嗚嗚」地叫著,腦子都有些迷糊了,忽然聽見男人低低吼了一聲,一種腥燙的液體便直接衝進了他的嗓子裡頭。他猛地後退了幾步,倒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起來,一臉的眼淚,心中更是充斥著羞恥和不安。他不敢抬起頭來,彷彿自己也無法接受自己給男人含弄的事實,只等著男人把不知好歹的他給攆出去了。
可是他等了好久,也沒有聽見男人訓斥他,哪怕是一點的聲音也好。他呆呆地回過頭來,卻看見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極致的滿足裡頭昏睡了過去,那幾乎看不見疲軟的莖體高高地豎著,上頭還沾著白色的液體。
他悄悄地爬過去,扒著床沿看著男人的臉龐,他的下身也腫脹的難受,他嚥了口唾沫,將自己的腰帶解下來,看著男人的下身和臉龐握住了自己的下體。他從沒有如此地喜歡過一個人,淫蕩的呻吟總是能激起更大的快感,他抓緊了床上的被子,咬著牙顫抖地叫了出來,發出了像小貓一樣的,粘膩而難耐的呻吟。
他想,他要是男人喜歡的那個人該有多好,他覺得有些羞恥和慚愧,彷彿他是從別人那裡偷來的這片刻的歡愉。他慌亂地將男人的褲腰提上去,也將自己收拾乾淨,只是那股腥臊的味道怎麼也去不掉,縈繞在他的鼻息之間。男人突然翻了個身,倒躺著面對著他,睜開了一雙沒有靈魂的眼睛,眼皮微微耷下來,將一隻手緩緩伸了過來,摩挲上的他的脖頸,輕輕地叫道:「阿奴……」
他愣了一下,摸著自己臉上那個金色的面具,忽然有了一種極奇怪的,傷感的,茫然的,顫抖的心緒。他低下頭,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腕,他跪在地上,將自己的頭枕在了男人的胳膊上。這一刻彷彿相濡以沫的安寧叫他濕了眼眶。
第二日他醒過來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是睡在床上的,他驚了一下,慌忙扭頭看過去,卻沒有看見男人的影子,他又慌忙去摸自己臉上的面具,摸到那個冰涼的金屬時他才稍稍放了心,他將臉埋進枕頭裡頭,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這味道讓他十分地迷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歎息了一聲,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一切與他而言不過是一場旖旎的春夢,如今天亮了,他也該回到自己的世界裡面去了。
他穿好衣裳下了床,外頭的人聽到動靜,推開門走了進來。只是那幾個小丫鬟一進來便跪下來了,說:「主子說了,要奴婢幾個服侍陳少爺。」
朝生呆呆地坐在床沿上,問:「大人說的……要你們服侍我?……」
朝生被留了下來,給了戲班子一大把銀子,還將他的爺爺接了進來。
朝生一個「不」字也沒有說,不能唱戲對他而言確實是有些遺憾的,可他當初進城來唱戲,也不過是因為他爺爺生病了需要用錢的緣故,如今有人幫他照看著爺爺,請了連州城裡頭最好的大夫過來,他還有什麼可求的。
而且這結果,似乎也是他內心深處隱隱期盼的結果,儘管這消息並不令他有那種期望的歡喜。
他坐在窗前看院子裡的櫻花爛漫,呆呆地想,都督大人為什麼會將他留下來,是不是只是因為,他戴著面具像極了那個人。
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到什麼別的理由,心裡便有些傷心了,可又覺得這有是理所應當的結果。
他本就只是一個戲子,在戲台上演繹別人的故事,如今下了台,不用再唱戲了,依舊只是別人的一個影子。
這本就是天下所有戲子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