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婚女嫁 34

　　蘇青青還沉浸在顧茶輸了三千塊錢的衰事上，暗暗決定以後還是別讓顧茶打牌為好。要幫忙的人陸續起床過來，蘇青青和蘇母以及廚師一個勁忙著弄早餐，一時出去買包子饅頭面窩油條，一時又要送這送那。睡眠不足的蘇青青頭昏眼花，才找個空子跑到陽台上小小休息一會，屬於弟弟那熟悉的大嗓門便衝進了耳膜。

　　「媽——我回來了。」蘇落背著書包站在大門口咧嘴大叫道，滿屋子吃早餐的客人看到他紛紛笑了起來『喲，小落回來了』。

　　蘇青青從陽台跑去門口，弟弟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讓她微微一楞，小半年不見而已，貌似長高了很多，比她這個姐姐高多了……可惡……去年還比她矮小很多的……

　　「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蘇落看到蘇青青揚聲問道，扔下書包便找個空位坐下歇氣。

　　「我昨晚就回來了。你怎麼一大早回來？」現在七點沒到，這個時間回來……蘇青青有點懷疑的望向蘇落的眼睛，而後湊過腦袋小聲問：「小落，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昨夜就該回來了？去網吧包夜了吧？哼哼，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了。」

　　「厄……」事實被揭穿，蘇落立即拽過蘇青青的手臂死死卡住，威脅道：「不准告狀！不然我就告訴老媽說你玩遊戲和人網戀了，呵呵，我昨晚上遊戲知道了，你和幫主網戀了吧？聽說現實裡也是一對，哼哼……姐，你要是給我買一個MP3，我就幫你保密。」

　　蘇青青聞言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咬牙切齒點頭：「答應你，小人！你包夜的事情我也不說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哎……好困……有什麼好吃的啊……肚子很餓……」蘇落捂著肚子隨手在桌上抓起一個包子往嘴裡塞，眼睛強迫似得大張著，裡面隱約可以看見血絲。

　　蘇青青本想逗他玩兒，見他這副鬼樣子沒了興致。嘀嘀咕咕去廚房端出一大碗麵條給蘇落，沒好氣道：「瘦肉雞蛋面，吃完就睡覺去。我跟媽說你昨夜沒睡好。」

　　蘇落拿起筷子不客氣的吃麵，嘿嘿笑道：「真難得，姐變溫柔了啊。」

　　啪，蘇青青輕敲一下蘇落的腦袋，才要離去又回來補充道：「估計沒空房給你睡，你就……恩，去我房間和人擠擠吧，中午喊你們起來。」

　　「好。」

　　「你記得把自己洗乾淨再上去！」

　　「知道了！囉嗦！」

　　「嫌我囉嗦，我敲死你！」蘇青青又給了蘇落幾下，這才滿意離去。

　　蘇落吃飽喝足，敷衍似得洗臉洗腳便昏沉沉爬上已經睡著顧茶，屬於蘇青青的小床。沒心思去注意床上的人是誰，反正只要不是女人就沒事。蘇落疲憊不堪入睡，蘇青青過後進來給兩人加了床被子都沒發覺。

　　新郎官在上午八點半一身嶄新西服領著車隊向新娘家駛去，蘇青青作為唯一的妹妹，跟老媽央求了半天終於被二哥一起帶了過去，多餘的伴娘一個……反正她只是去看熱鬧，其他無所謂。

　　和新娘子，以後的二嫂有過幾面之緣，蘇青青挺喜歡她的，去了新娘家，看到新娘穿著婚紗的肚子微微凸起，還好有披肩稍稍擋住，不注意看看不出來。

　　新娘子看到蘇青青呵呵笑道：「小妹你過來純粹搶我風頭不是？」

　　蘇青青一窘，忙道：「哪有啊，今天你最漂亮，呵呵，沒看到我二哥眼睛都望直了。」

　　新娘子臉色微紅，嗔怪道：「這你可搞錯了，你二哥就一傻阿牛，哪知道欣賞女人的美，哼。」

　　「呵呵，再牛在今天也會緊張哦。我媽說了，等下你去我家敬酒時會換上白水，所以別擔心哦。」

　　「嗯。你看看我妝有沒有哪裡不好？」

　　「沒有沒有，很完美。」

　　「肚子看的出來嗎？」

　　「看不出來了，很好。」

　　新娘子聞言鬆口氣，幸福滿滿卻又焦躁不安的等待著外面的人讓新郎官進房。

　　婚嫁婚嫁，本是大喜事。可在中國自古以來，都有哭嫁一說，說是越哭越發。只是嫁了女兒，真正哭泣的母親，大多只因對女兒的不捨，到不是發不發的問題。

　　蘇青青跟著隊伍，在鞭炮聲中走出新娘的家，新娘母親的哭聲一直在身後環繞，久久不散。精心打扮的新娘縱然知道自己不能哭，卻有幾個能忍住。眼淚花了容顏，心裡是酸是甜，惟有時間可以證明。

　　比翼雙飛，百年好合。

　　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

　　做一世夫妻，圓一生幸福。

　　新娘子接回新郎家，正好是十一點，再按家鄉的規矩喝茶給禮包便可以開中午的正席。

　　蘇青青乘大家都圍著新娘子，立刻偷溜出老媽的視線跑回房間喊顧茶和弟弟。

　　卻不料床上只有顧茶一個人仍舊熟睡，弟弟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顧茶，顧茶，起床了，中午了哦。」蘇青青拍打顧茶的臉，顧茶翻個身，繼續睡。

　　蘇青青一邊叫一邊掀顧茶的被子，顧茶終於冷得坐了起來，睡眼惺忪望著蘇青青。

　　「別發呆了，快穿衣裳下去，馬上要開席了。」蘇青青將衣服丟給他催促道。

　　顧茶轉轉無力的腦袋，啞聲道：「新娘子接回來了？」

　　「早回來了，外面放那麼大的鞭炮沒聽到？」

　　「……沒……不過我做了個噩夢……」顧茶瞌著眼眸小聲道。

　　「嗯？什麼夢？夢裡輸了三千塊錢嗎？那不是夢，是真的。」蘇青青咬牙道。

　　顧茶稍稍清醒點，目光一轉，落在蘇青青身著厚外套的胸前，嗯……雖然衣服很厚，但是還是看出來形狀的……

　　顧茶終於有所察覺，臉一紅，拿起枕頭砸向顧茶罵道：「快點起來，別想些流氓事.」

　　顧茶呵呵傻笑：「誰說我流氓……我就是……做了個噩夢……」

　　「什麼噩夢？」

　　「……夢裡啊……我本來抱著你睡覺，又軟又暖多好啊……突然……手感變了……摸到一個又硬又糙的身體……你的胸部一點都沒，展平展平，嚇死我了……還好夢到這裡就不記得了……」顧茶一臉驚心動魄的表情恢復安心，落在蘇青青的胸前，很是感慨。

　　蘇青青渾身顫抖，掄起枕頭朝著顧茶猛砸，一下又一下，砸的顧茶連連哀叫才洩氣。

　　事後證明顧茶那根本不是做夢，而是關於一個純潔少年如何被驚嚇的故事……

　　當中午正席開始，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弟弟蘇落突然在蘇青青身邊落座。什麼也不幹，開口便大聲向姐姐抱怨道：「姐！你床上那個人是我家哪個親戚？真是可惡噁心的變態。」

　　坐在蘇青青右手邊的顧茶剛入嘴的啤酒一口噴出，他沒有聽錯，有人說他是變態！

　　「怎麼呢？」蘇青青疑惑的望著弟弟。

　　弟弟痛苦回憶道：「本來我在那睡得好好的，可是後來覺得老有人在抱著我，扣的死緊，害我喘氣都難受，我就推開他繼續睡，可是後來他又纏了上來，而且……而且……」說到這裡弟弟一臉菜色，顫抖道：「他多噁心啊！居然把手伸進我的衣服亂摸！後來還掐我的……咳咳……掐我胸部！死變態把老子掐的疼死了！還聽他在那裡說夢話，說什麼『怎麼這麼平……』，姐你說噁心不噁心！你快點告訴我那個傢伙是誰！就算是親戚我也不饒他，一定要踹他兩腳！我現在都睡不著了，一閉上眼睛就做噩夢！肯定是個慾求不滿的大變態！詛咒他變成太監！」弟弟狠狠咬牙，用筷子死死戳著碗裡的牛肉。

　　「……」

　　「……」

　　「……」

　　滿桌子客人皆無語凝咽，紛紛看向臉色鐵青的顧茶。可憐的顧茶猶如吃了蒼蠅，握著酒杯的手恨不得將杯子捏碎，然後塞進蘇落的嘴裡。

　　蘇青青哭笑不得，面對在座的目光同時又感到異常尷尬。在這裡跟弟弟是說不清楚了，蘇青青只好裝作不知道，悶悶吃飯。

　　顧茶還能說什麼，酒也沒胃口喝了，匆匆解決兩碗飯便起身下桌。蘇青青隨後立即跟去。

　　「哈哈哈哈。」一進房間，蘇青青便大笑起來。

　　顧茶惱著臉，恨恨道：「你都沒說你弟弟睡這裡。」

　　「哦，他是後來才回來的啊……」

　　「……真想暴打他一頓！」丟盡了他的顏面……

　　「他也想打你一頓了。」蘇青青揶揄道：「我就說回來時怎麼沒看到他在，原來是被你嚇跑了……哈哈。」

　　「你還笑！」

　　「呵呵，不笑還哭啊？反正你又沒損失什麼。」

　　「我精神受到了傷害……」顧茶哀歎，有氣無力躺倒床上。

　　砰——

　　蘇落怒氣匆匆跳了進來，指著顧茶大叫：「原來變態就是你！我的精神才是受到嚴重傷害！可惡！」蘇落大吼一聲，掄起拳頭朝著顧茶撲去，顧茶趕緊閃過，反手將蘇落踢開，警告道：「別過來，不然我不客氣。你想真人PK也沒勝算。」

　　「不揍你一拳頭不解恨！」蘇落叫囂，提起腳朝顧茶踹去，顧茶閃開，一拐子攻向蘇落的肚子，將他打得哀嚎聲聲。

　　「顧茶！你真打人！」本想置身事外的蘇青青呵斥，顧茶立即收手，無辜道：「我沒用力……」

　　蘇落蹲在地上不起來，氣吼吼的問：「老姐！你怎麼不幫我！打飛他！」

　　「真是的，我為什麼要幫你？別任性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別計較了。」

　　「……吃裡爬外啊你……」蘇落幽怨。

　　「嘿嘿，小子，你姐以後就是我家的人，算不上吃裡爬外。」顧茶插話道。

　　蘇落一驚，抬頭道：「你什麼意思？」

　　「這都不懂啊，我以後就是你姐夫唄，呵呵呵。哦，對了，遊戲裡我是你的幫主，怎樣？你現在乖乖走出房間，我以後照著你。」

　　蘇落眼睛瞪得脫窗，顫抖指著蘇青青：「姐……你居然……發展到家裡……膽子夠大！」

　　蘇青青無所謂道：「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驚小怪。就你不知道而已。」

　　「……有沒有搞錯，這樣也行……你……真是幫主？那個PK第一人？」

　　「是啊，正式介紹一下，我叫顧茶，你可以喊我姐夫，嘿嘿。」顧茶故意誘導。

　　蘇落忙起身道：「行啊！姐夫！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好歹是你弟弟，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點表示？比如紅包什麼的，不然誰喊你姐夫？」

　　「你……」顧茶無奈，從錢包裡抽出幾張人民幣遞給蘇落：「這滿足了吧，不喊就還給我。」

　　「姐夫真好，姐夫真妙！姐夫帥的呱呱叫！你們親熱，我撤了。之前冒犯之處多多包涵，小弟告辭，幫主大人。」蘇落接過人民幣一溜煙出了房間，只留下一陣冷風。

　　「……見風使舵……沒志氣……」蘇青青滿頭黑線。

　　「哈哈哈，挺好打發啊。」顧茶哈哈大笑。

　　「去你的，他平時花錢沒譜，你給他錢純粹浪費。」

　　「呵呵，這個年紀的小孩讓他們去玩唄，在學校保準沒交女朋友所以花錢多點也沒關係啊。你做姐姐的要體諒。」顧茶安慰。

　　「體諒你個頭，高中又不是交女朋友的時候。」

　　「是是是，都應該向你學習，上大學再找對不？」

　　「你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