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賣草

　　第二天，趕集的日子。

　　天還沒有亮，許家安和江子奕已經起來。兩人到小溪邊梳洗過後，打水送給江何氏，與江何氏問早，江子奕起火，許家安留下煮早飯，千年不變，烘餅。

　　江子奕到竹林子采竹笙和挖竹筍。

　　等江子奕回來後，吃過早飯，將昨天采的草藥全部放進小竹籮背上，將錢分成兩份，江子奕和許家安一人一份貼身放好。許家安有方陳氏送的小荷包，江子奕用的是獎勵荷包的改良版，讓方陳氏幫忙加了長繩子，這樣兩人就都有了裝錢的少包包，江何氏一見，滿意地笑了。

　　向江何氏道別後，兩人向方行家出發了。

　　到了方行門前，院子已經打開了門，方行正在正理著幾個籮子。

　　「方叔，早上好。」許家安和江子奕齊聲說。

　　「早，吃早飯沒？進去吃一點。」方行一看是這兩人連忙說。

　　兩人回話說吃過。

　　方北咬著窩窩，衝了出來，原本笑笑的臉，很快就收了起來，一臉不高興地看著江子奕。

　　「我等一下也一起去集上，你是不是一起去？」方北有點抬招搖地看著江子奕問。

　　江子奕點了點頭，沒說話。

　　「你早上是不是沒有洗臉？」方北嚼著東西小聲地問。

　　江子奕聽了方北的話，原本就不是很高興方北也一起去的，聽了這話，臉就黑了下去了。

　　許家安用眼睛瞄了一下江子奕，出門時候，向江何氏道別，江何氏又一次將江子奕的臉弄得黃黃，還叮囑了一句，「小心點，不要擦臉！」

　　許家安也不看這兩人，跟方行說，「方叔，母親讓我和子奕跟你們一起去，等一下麻煩方叔了。」說著還對方行，行了一個昨天江何氏跟叔公們行的禮，所謂女子標準福身禮。許家安看過後偷偷地跟著學的。

　　江子奕也向方行行禮，讓方行多多看著點。

　　方行打斷兩人，「不麻煩，順路而已。」說著還眨了眨眼，「我不去，是方動和你們嬸嬸去。」

　　哦，這方行，自己的不去，還說什麼順路，也不害羞的！許家安在心裡有一點點藐視方行。

　　這時方動背著籮子也到了。看著方行正在整理上前問要不要幫忙，方行搖了搖頭，說，「可以了，現在就等人齊就可以出發了，你多幫著一點。」

　　方陳氏手挽新著一個籃子也出來了，身後是方東，南，西。

　　許家安與江子奕很有禮貌地跟方動和方陳氏問早。兩人笑著點點頭，方陳氏笑著問，「是不是兩個都一起去？」

　　許家安笑得甜甜地點頭說，「是的，要跟嬸嬸去開開眼。」

　　方陳氏很是受用，應了，「等一下跟要嬸嬸的身邊知道嗎？」

　　一行八人出發了，方動，方陳氏，方東，方南，方西，方北，江子奕，許家安。每一個的背上都背著一個籮子，大人的手上更是拿著籃子。向小鎮走去。

　　方東和方西身上斜掛著一個布包包，看樣子是裝兩三本書的，也跟大家一樣背上一人竹籮，籮裡放著一些野菜，還有蘑菇。

　　問，方東，方西不用上學嗎？

　　方北瞇著眼著說，學堂在鎮上，哥是幫忙帶東西而已。

　　那個樣子讓許家安咬牙切齒的，讓許家安突然覺得自己是從鄉下出來的小村姑。

　　太陽還沒出來，天很清，有點藍，看著很高，很高，人好像小了很多。偶爾一隻小鳥在頭上飛過，吱吱地叫著。田地上已經有人在幹活了，多數都是在摘著菜，準備拿去集上賣。許家安一行人向著村外走去，還沒出村就看見其他婦人也是背著籮子，或者挽著籃子，也正向村外走，看樣子也是去趕集的。

　　出了村，田埂邊的小路上，或三三兩兩，或大人帶著小孩，或人一埋頭走著，或坐著牛車，或趕著驢車，向著遠處延伸著，大伙都向著小鎮趕上著。

　　過了木橋，遠遠的就已經看到鎮上的牌坊了，許家安小聲地問江子奕，「牌坊上寫什麼，知道嗎？」

　　「平安鎮！」

　　「那個是平？」許家安再問。

　　「右邊第一個。」

　　許家安抬起頭認真地看著那個平字，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還是從右到左啊！好吧，我認了！

　　人與小路上比多了很多，要進鎮還得排隊。

　　許家安個矮，踮著跟，想看看前面的在做什麼？可是根本就看不到。

　　「衙役在檢查進鎮人的物品中。」方南見許家安踮腿向前望說道。

　　「還要檢查哪？」

　　「爹說，趕集時候不能帶危險物品進鎮。」

　　哦，許家安眼睛亮了，這裡的安全意識很不錯嘛！

　　「那從裡面帶出來呢？或者我想進鎮買賣刀那是不是不行的啊？」許家安壞心眼地說。

　　方南看了許家安一眼沒說話，很久之後搖了搖頭，很委屈地說，「爹沒說。」

　　許家安笑了，真是老實。

　　江子奕白了方南一眼。

　　「拿出來可以，拿進去不行，可以進鎮賣刀的。」方動解釋說。

　　「哦？這是什麼邏輯？刀不是危險品嗎？」許家安小聲地說。

　　「這個……」方動一時也回答不上。

　　「刀子能進鎮，那麼什麼才是危險品？」許家安再三挑戰方氏一族。

　　「哦……哪……」方動搖了搖頭。

　　「一般搜的是通緝犯，或上級特殊指派的物品或對象。」方東開口了。說完還解釋一下答案的來源，「是先生說的。」

　　「哦，原來這樣。」許家安一臉受教了。原來是做樣的！！

　　一行人在問答中已經到了衙役面前，跟多數人一樣，將東西放下，在衙役面前隨便掀一掀，然後進鎮了。

　　走在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無比。

　　每一個店舖都有著不少人進進出出，伙記，老闆更是笑臉相迎，以禮相送，彎腿哈腰更是少不得的。

　　到了東西街的轉彎處，方東和方西將背後的籮子放下，交給方陳氏和方南，道別之後就向著衙門的方向走去。

　　走向西街，叫賣的聲音不絕於耳，此起彼落。叫賣的和逛集的都已經進入狀態了。

　　慢慢地在人群中走動，方陳氏眼利地看到一個賣東西的人正地收拾，於是六人就佔了那地方。

　　「嬸嬸，我們是不是來晚了，怎麼人家都準備走了呢？」

　　「不是，這一個集一般都到中午才結束的，住得近的，像在鎮邊上或鎮裡住的，他們就會來的早一些，那些特別遠的昨天就開始往這裡趕，他們都想早點賣了早點往回走，想趕在天黑前回家。所以這集天還沒亮就開始，賣東西的和買東西的都在不斷的換人。」方陳氏說。

　　哦，長眼了。集還能這樣啊！流水似的。許家安點著頭，「哦，那我們就是中間一批了吧！」

　　「可以這麼說吧！」方陳氏說著將東西一籮籮整齊地放在前面，讓來往的人都可以看到。

　　許家安也乘機看看，方家連方動的一共六籮子，兩籃子都是些什麼？

　　籃子裡的是雞蛋，看上去每一籃子也有二三十個的樣子。籮子裡分別的新鮮的菜，干蘑菇，瓦罐子，最後是兩籮子玉米粒。

　　新鮮菜有兩籮，一籮是空心菜，問方陳氏說是他家地裡種的，一籮是小白菜，許家安在方行家裡就吃過是種在院子裡的，一籮子干的蘑菇，應當是方南和方北在林子裡采的，一個籮子是一個瓦罐子，蓋子開了，一看是醬，方陳氏自家做的，氣味不是很好聞，最後兩籮子玉米，是方行和方動每家一籮子拿到鎮上請人磨面的，是不賣的。這兩籮也就放到身旁邊沒有在前面展示著。

　　許家安讓江子奕也將籮子放到前面去，方氏一家一看籮子裡的，有皺眉的，有不懂的，當然也有方北歪著嘴笑笑的。

　　方北還不知死的說了一句，「哥，他們怎麼拿一籮子草過來，賣給誰啊？」

　　許家安氣得一句話了說不出，也沒話可說，就這樣看著，還真的像一籮子的半干雜草。

　　連旁邊的江子奕變得不安地拉了拉許家安的衣角，雖然臉給江何氏塗得黃黃不太看得出，但是，許家安還是覺得江子奕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