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GARY Vacation Verse IV

[四天後]

伊密爾在行程的預計時間內到達了利茨比的領地都城。從行宮中出來迎接的伊爾特滿臉微笑，讓人把伊密爾的獨角獸牽去廄房，隨從們打發去收拾房間，自己陪著曾經的心腹部下慢慢在行宮中散步，表情中似乎都是按捺不住的激動，興奮得一點不記得某人是從萬魔殿跨越了半個魔界到來的一樣。

“你許久沒有回來這裏了。”

“是的，閣下。”

“有幾個月了？還是已經超過一年了？”

“好像是快一年了，”伊密爾忍著沒把哈欠打出來，“可是閣下，離上次您來萬魔殿我們見面的時候似乎只有半年不到。”

“哦，半年！”伊爾特停下腳步，誇張地轉頭看伊密爾，“在過去的一百多年裏我們很少會分開超過半個月。”

“您是在想我嗎？”

伊密爾的眼睛裏流出某些狡猾的元素，對面的伊爾特眉頭稍揚，嘴角提起，親密將手攬上伊密爾的腰。

“當然，所以你過去的房間我都讓人一直維持著原樣，不如我們現在就走去那裏，長途跋涉你一定也累了。”

伊密爾的眉毛微微一抖，“您是說‘走’去？”

“對，這半年裏我相當想你，所以正好我們可以慢慢敍舊。”

伊爾特繼續親切地笑，伊密爾在肚子裏暗自咒駡，從這裏走去他過去的臥室，少說也需要一個小時，他還真“體恤”長途跋涉後的自己。

“您不會是在埋怨我沒把德修爾主人帶來吧？”伊密爾也微笑，做出“我知道您一定不會如此斤斤計較”的表情。

“不，當然不是。你能來我就非常高興了——當然如果殿下能一起來，看看我統治下的利茨比和戈毀，讚美幾句那就更好了。”

“如果主人知道利茨比的行宮裏只能步行一定會皺著眉說這太沒效率的。”

“但對於客人來說，在複雜的宮殿裏瞬移實在太危險了，如果迷路就麻煩了。”

“這點您不用擔心，我對自己的記憶力頗有信心。”

“哦，是的，這我很清楚。但是你離開的這麼多時間裏，行宮其實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原來是這樣。”

“對，沒錯。”

“難怪那些過去只會偷偷議論閣下您是多麼英俊瀟灑的侍女們從我進入行宮大門口開始就忽視了您而不停地偷偷看我了。”伊密爾迷人地笑著，向躲在牆角後的侍女拋了一個眼神，滿意地瞥到身邊的伊爾特微微抖動的眉毛，“我想您與其陪我走去我的臥室，不如安撫一下她們，這樣我才能安心入眠。”

伊爾特忿忿地看著在摘下面具後突然變得俊美的前心腹，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為什麼不是‘我們’？”

“難道您把您的臥室也搬去那個房間了？”

“不——”伊爾特又一次停下腳步，伸手捏住伊密爾的下頜，“只是為了慶祝你的歸來。”

兩人周圍的空氣隨著這句話突然從冒著小火星的氣氛變成了曖昧，伊密爾愣了愣，隨即笑起來。這句話對他一點都不陌生。

“您真是一點沒變。”

“是你變了太多。”

“是嗎？”

“是的，從過去那個聽話老實難看的加文變成了現在這樣狡猾精明英俊！”

“哦，可是這才是我原本的樣子，您不喜歡？”

“不，恰恰相反。我喜歡勢均力敵的對手，太容易征服的讓人提不起勁來。”

“哦？您確定最後我會被您征服，而不是相反？”

“伊密爾，別忘了我們的約定，誰上誰下看各自的能力。縱使你過去是魔將軍，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男爵。”

“我當然沒忘，只是同身為殿下的追隨者，我以為我作為殿下的僕人在殿下的身邊效力正是您的目標。”

“我會把這種結果歸結為運氣，因為殿下先遇到的是你。”

“機遇也是成功的一部分，我想主人一定會贊成這個觀點。”

“……好吧，那麼既然暫時無法從這個角度得出結論，我們就換個角度。”伊爾特突然詭異地笑起來，拉過伊密爾的臉吻住他的嘴唇。旅途的疲憊讓伊密爾身體的反應慢了一拍，而就在這一拍中，伊爾特已經發動了法術。伊密爾再反應過來時，周圍的景色已經是自己熟悉的臥室，他被壓在床上，在他上方的伊爾特正用勝利者的表情慢慢把伊密爾被魔法麻痹了的雙臂用早就準備好的繩索固定在床頭。

“你看起來很不服氣？”

“我沒想到您竟然會乘虛而入，還用這種野蠻的方法。”伊密爾咬著牙。

“那只能說你太大意了。”伊爾特俯身又吻了他一下，笑得非常得意，“輸了就是輸了，所以這次該我在上面了。”

伊密爾不說話，眼睛盯著伊爾特在擺弄著的繩索，直到繩結差不多系好了，他突然開口。

“伊爾。”

伊爾特的眼睛向伊密爾瞟了一下，他有點意外伊密爾竟然會在床戲還沒開始時就不帶稱謂地叫他，而且還用了這個只在兩人高潮時才會喊出的昵稱。但是他的注意力依舊在繩索上，顯然他不想為了一個昵稱而中了伊密爾的最後反擊。

可是伊密爾的話並沒有完。

“其實在德修爾主人同意我到這裏來休假的時候，他曾經向我暗示過些和你有關的事。”

“哦？是什麼呢？”

伊爾特又向下瞥了一眼，有點心動。伊密爾感覺到他的手上的動作有了一點遲緩，心裏慢慢笑了起來。

“主人似乎希望我向你求婚。”

刹那間，畫面如同定格。伊爾特不確信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你說……什麼？”

“求婚，就是結為一種親密的夫妻關係。”

“伊密爾，我想肯定弄錯了。”求婚，哦，撒旦，這個詞應該用在那些嬌弱的女性身上，至少也該是由做愛時的上位者對下位者發出。

“那麼現在這樣呢？”

“什麼？”

伊爾特還沒反應過來，忽然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自己推倒在床上。房間裏布著法術封消的結界，伊爾特不知道伊密爾究竟怎麼做到的，床頭的繩索明明還綁著他的雙手，不過現在他有了足夠的閑餘去解開那個複雜卻未完成的繩結。情形已經顛倒了過來。

“伊密爾！你……”

“你應該麻痹我的全身，伊爾。”伊密爾吻了吻伊爾特，“要知道我過去是魔將軍，而且托主人的福有過一段相當不同的經歷，對於如何在身體部分被縛的情況下做某些逃脫動作有著特殊的領悟。”

“可惡！”

“所以這次的勝者是我，我想你會讓我的休假有一個好開頭的。”

伊密爾惡劣地勾起嘴角，雙手掙開了繩索，開始向自己的獵物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