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立長立謫或立賢
逝水說出『太上皇』三個字的一剎那,盡歡帝眼中寒光一凜,毫無預兆地抬起逝水修長的腿,血霧渺渺從水下瀰漫,腥甜。
被硬生生劈開的痛楚,和接下來盡歡帝面帶和煦笑容,卻毫無顧忌的肆意頂撞,逝水幾乎將嘴唇咬出血來。
身為皇子,當著自家父皇的面說出『爹爹可為太上皇』之類的話,篡位之心昭然若揭,謀反之意人盡可見。
逝水心中悔恨之極,卻百口莫辯。
「太上皇?逝水方才是說,孤可以當太上皇?」
盡歡帝溫文出言,眉眼半彎,但浴池上激起的劇烈水花,和飄飄搖搖的幾縷鮮血卻將他心中的滔天怒火顯露無疑。
難怪皇兒主動投懷,難怪皇兒直言相思,難怪皇兒,如此關心自己的傷勢。
自己倒是被感動得無以復加,身心被虜,情根深種,以為皇兒雖然對那個叫『墨雨』的女人情有獨鍾,卻總算願意無條件對自己好,不貪權位財勢,是值得自己執手相看,一世白頭的。
剛剛還情不自禁便想說出心中憐惜,小女人一樣心中忐忑,擔憂皇兒會厭惡反感自己不該屬於父子的愛戀,會從此對自己有隙,卻被當著面兒狠狠嘲弄了一把。
皇兒他原來,亦不過是覷著帝王一位而已。
「孤交出玉璽,昭告天下,自此為太上皇,那誰來當皇上,孤可是還沒有選太子呢。」
「父皇,逝水並無此意——啊!」
逝水竭力辯駁,卻被盡歡帝一個深深撞擊頂得疲軟無力,苦不堪言,只能雙手後背撐著浴池邊上的玉石磚,向後仰起了頭。
「太子一位懸虛太久了,逝水有些心癢了吧,不過逝水雖為長子,卻不是皇后所誕呢。」
「父皇不要再說了,便當做逝水從未提及,可好?」
逝水聽著盡歡帝語調愈發偏激,腰一挺,動作愈發張狂,絲毫沒有前次的憐惜之意,心下酸楚,只能緊緊顰起了眉心,苦苦哀求。
盡歡帝恍若未聞,扳過了逝水的臉,單手緊緊扣住逝水下頜,強迫他與自己對視,冷冷續著前言開了口:「皇后已死,孤要立古妃為後,日後天鉞便是皇后之子,逝水說,立長好呢,還是立謫好呢?」
「不要,父皇不要——」
逝水聲嘶力竭,卻被盡歡帝一把撇開臉,抽出凶器來,攔腰抱起淌出了浴池,一鬆手狠狠摔在了玉石磚上。
玉石磚分外生硬,寒氣逼人,逝水本便疼痛難忍,經此一摔,只覺渾身骨頭都要散架。
但逝水卻並未呻吟出聲。
被訓練成殺手時,亦有此肉身重創,故而這般痛楚還算能忍受,逝水難耐的只是心中的悲涼懊悔。
——太過情牽,太過心焦,居然忘記尊卑有別,冒天下之大不韙,惶惶談及帝位之爭。
父皇好不容易歸朝,卻被自己如是一個下馬威。
盡歡帝欺身壓上,濕滑的手指細細描摹著逝水的唇形,喃喃道:「如此好了,逝水與天鉞競爭,孤來個立賢,也好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逝水可有異議?」
疑問結尾,盡歡帝卻沒有給逝水回答的機會,只是心念一動,陡然將手指強行插入逝水口中,一邊模仿著交合時的動作上上下下,一邊好好父親地說道:「逝水去上書房的日子少,已經落後天鉞好些了,公平起見,逝水也該受孤好好教導才是,從現在開始,孤將治國之道耐心說與逝水聽,可好?」
空中傳出淫靡的『嘖嘖』水聲,逝水口不能言,又無法推擋,只得任由盡歡帝帶著虛作的笑意攪動唇舌,晶亮粘稠的液體順著下頜流淌而下,俊臉緋紅,眼眸迷離,扭了扭身子想動一下姿勢,一呼一吸間竟然美艷無雙。
盡歡帝心中怒氣翻湧,卻仍被眼前香艷的場景刺激得心潮澎湃。
迫不及待抽出手指來,盡歡帝呼出一口氣,挪了挪身子,鳳眸一瞇。
既然皇兒為了王位能如此捨身,那自己也不用克制欲望。
皇兒當自己是踏上權位至高點的墊腳石,那自己,無妨當皇兒是洩慾的工具。
——公平交易。
盡歡帝忍下心中刺痛和空虛,看著逝水緊攏的眉,和他臉上難掩的尷尬悲慼,緩緩道:「第一條,皇家無真心,只有利用。」
頓了頓,盡歡帝忽又凝眸淺笑,幾近譏誚。
「哦,孤錯了,這一條孤不用說,逝水看來已經瞭然於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