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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歡》第192章
第五十一章 子時之約(下)

  街上打更的聲音『梆梆』地傳來,逝水瞇了一下眼睛,而披衣而起,聽見身側盡歡帝輕輕嘟噥了一聲:「三更了麼?」

  「是。」

  逝水踩進鞋裡,回首說道:「爹爹若是困乏,可以再睡一會兒,相詢羅網的事情,我一個人能搞定。」

  「那好。」

  盡歡帝又閉回了眼,往床內側靠牆一邊挪了挪,想了想,又把臉埋進了被子裡。

  不知道逝水認真起來,是什麼樣子呢?

  盡歡帝偷偷一笑。

  逝水走到窗邊,輕輕撐起了窗子,往外看見朗月懸於空,銀輝在青磚黛瓦間密密滲透。仿若亙古綿延至今的從容不迫。

  三月的晚上,連絲絲的晚風都是和煦暖心的,早先時候血流遍地的大街,已經清掃地乾乾淨淨了。

  好像,什麼罪惡都沒有發生過。

  逝水晃神間,忽然看到由遠而近的,屋簷間有個黑衣人點瓦過來,幾個翩身就落在了客棧對面的房頂上,立定了片刻,似乎是在猶豫著是否要過來。

  逝水又將窗子打開了些,傳了密音過去。

  「窗開了,過來。」

  黑衣人映襯著月光,舉目向逝水這邊看了一下,沒有動。

  「你是要我過去,折斷你的四肢然後綁你過來麼。」

  逝水的聲音依然清朗,黑衣人打了個哆嗦,飛身跳起,攀上了窗台,逝水後退了一步讓他進來,然後輕手輕腳地關上了窗子。

  黑衣人後背著牆,滿臉警惕地看著逝水,說道:「你是誰?」

  「說話不要這麼沖。」

  逝水安然坐回了床沿,聽著身後盡歡帝呼吸勻促,便看著拘謹慌亂的黑衣人,也沒心思和他玩貓捉老鼠的把戲,直接問道:「你是羅網殺手吧?」

  黑衣人的瞳孔驟然收縮,雖然房裡一片昏暗,但是逝水仍然將他的恐懼和躍躍欲試的右手盡收眼底。

  「無需否認,無需反抗,我是南天竹,羅網的……」

  「你是南天竹?」

  那個黑衣人驚喜地湊了過來,然後又在床邊站起了身子,帶著敬意看著逝水,面目的知音和侷促一掃而光。

  敬畏強者,羅網的殺手雖然冷血,但是對實力強悍的人,都會心存崇敬之心。

  黑衣人從未見過南天竹的真面目,現在看見逝水也不過是一十六七歲,仿若滿腹詩書的單薄少年,但是他毫不懷疑逝水的話,因為沒有人,會沒腦子,自尋死路到去冒充一個羅網的金牌殺手。

  「我是接骨木,銅牌殺手,三年前入羅網名下。」

  黑衣人自報名姓,誠懇至極。

  逝水攏了攏眉,三年前便入羅網,那便不是不懂規矩的新手了,若非走投無路,不會做出如此魯莽的事情。

  「你為何當街行兇,落人口實?」

  「因為羅網快倒了。」

  黑衣人毫無隱瞞,低垂著頭,細細地說道:「一個月前,網主無故失蹤,羅網亂作一團,魂長者秉持那回網主,魄長者則主張要新選出一個網主,長者之首的赦長老不曾露面,小少主也沒有出現。」

  「連有的搜尋,網主仍然渺無音訊,支持魄長老的人就變多了,但是以前從來沒有選出網主這一說,所以殺手們都開始叫囂著毛遂自薦,意見不合的甚至開始自相殘殺,魂魄二位長老鎮不住,赦長老又不在,所以……」

  「所以,你們就開始忘記了,羅網成立之初定下的規矩,只顧拿到報酬,不顧以後了?」

  逝水看著面露慚愧的接骨木。

  「委託上羅網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尤其是我這樣的銅牌殺手,我都覺得這是最後一個委託了,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

  接骨木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寥寥無幾的金牌殺手致力於爭奪網主之位,有些實力的銀牌殺手也加入了這個行列,羅網的信譽已經折損到低谷,以前還有選擇委託的餘地,現在,能看到上門委託的客人,都是天大的喜事了。

  有這次沒下次,殺手們哪裡還管得了兢兢業業做好萬全之策。

  逝水心理明白過來,但還是訓斥道:「羅網成立之初,人單力薄,孤立無援,比現下的光景還不知要難上多少,但是依然將每次的委託做到極致,所以『最後一個委託』什麼的,根本不是借口。」

  接骨木愈發羞愧,緊了緊拳頭,說道:「雖是如此,但羅網的殺手都與我是一個念頭,便是我努力了,也只是杯水車薪,難挽狂瀾。」

  「那,算上我呢?」

  逝水站起身來,澄澈的雙眸中暴閃精光,灼灼地在暗夜中流光湧現。

  接骨木張了張嘴,雖然精神一震,卻仍然猶豫。

  南天竹,算是羅網元老級的殺手了,自十歲那年第一次接下委託後,大大小小上百次,從門派掌門,到滴水不漏的古堡留民,未曾失手,未曾暴露,極致的一招斃命,不留生機。

  只是二年來,他便再未出過手,銷聲匿跡地比網主還要徹底。

  接骨木聽到逝水說出名號時,第一反應,是崇敬,崇敬到壓下了心底的困惑和詫異。

  南天竹出現的太過突然,誰也不知道他這些日子做了些什麼,是否還有當年的威勢,所以力挽狂瀾一事,接骨木不敢貿然應承。

  「你覺得不夠?」

  逝水看著接骨木左右為難的表情,忽然揚眉一笑,說道:「算上長赦長老一品紅,這樣,可是夠了?」

  「赦長老?!」

  接骨木渾身一震。

  對啊!

  南天竹是赦長老唯一的入門弟子,自己怎麼就忘了這茬了呢。

  若是赦長老能回到羅網,哪怕只是小小露上一面兒,咳上一聲,丟上一句話,那些你爭我奪的殺手們,大概立時就會噤聲,乖乖像從前那樣安分守己了的。

  「夠了夠了,綽綽有餘,綽綽有餘!」

  接骨木欣喜若狂,畢竟能讓羅網的聲譽回到從前,他便再不用擔心生計了。

  逝水淡然看著接骨木手舞足蹈,心裡卻開始有些忐忑。

  以師傅的威信,和當初在羅網成立之初時的下馬威,口舌相傳之後仍然讓人心驚膽寒,無人敢觸其虎鬚。

  但是師傅從不管事兒,要讓他幫羅網,三個字『不可能』,四個字,『絕不可能』,五個字『萬萬不可能』。

  而且,師傅現在在哪兒都是個問題,現在為了安撫接骨木,這海口算是誇下了。

  「你現在回羅網總部,告知魂魄二長老,讓他們轉達所有羅網中人,網主一位暫且懸虛,一切回歸正軌,都給我腳踏實地的做事,誰要是再敢覬覦網主一位,以背叛罪論處。」

  「背,背叛?」這可是天大的重罪啊,不至於吧……

  「矯枉必過正,否則無人會忌憚。」

  逝水冷冷地丟出一句話,然後示意接骨木離開。

  關上的窗子輕輕向外開了又合上,逝水坐在床沿上,又開始頭痛一品紅的問題。

  師傅啊師傅。

  自己該去哪兒,把言是『雲遊四方』的師傅提留回羅網呢?

  逝水靠在床欄上,想著一品紅的下落,一時竟沒了睡意,忽然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搭上了肩頭,而後脖項間一片潤濕。

  「唔——爹,爹爹?」

  逝水嚶嚀一聲,勉力回眸看著不知何時醒來,兩手扒著自己的肩頭,張嘴在自己脖頸上xx的盡歡帝。

  「逝水在擔心,剛剛誇下的海口,該如何兌現麼。」

  「爹爹聽到了?」

  「嗯。」

  盡歡帝解下逝水外袍,將他攬入被中。

  剛才盡歡帝並未入眠,只是將自己裹進了被子裡,靜靜聽著逝水與接骨木的對話,半事情全權交託人了逝水處理而已。

  「逝水看接骨木推推拖拖,方才出此下策,讓他帶著這個消息回去安撫羅網眾人而已。」

  逝水搖了搖頭,為難地說道:「不過,還是操之過急,做錯了麼?」

  「不。」

  盡歡帝照著逝水的樣子,將下頜抵在他肩窩上搖了搖頭,笑得促狹:「這一點,逝水倒沒有做錯,逝水錯在——」

  「哎?」

  「錯在讓接骨木來了房裡,你和他相商要事,卻坐在床沿兒上,而且爹爹一個大活人睡在床上吶,即使呼吸聲再小,再沒有動作,他一定也有所察覺,雖然明裡不說,但是暗地裡,不知在想什麼。」

  「呃。」

  逝水不防盡歡帝說出這話,瞬時便鬧了個大紅臉,輕輕嘟噥道:「能,能想什麼,不就是,就是那個,什麼,我,我有媳婦兒了麼……」

  「媳婦兒?」

  盡歡帝有些吃驚,張了張嘴,正欲再調笑幾句,忽然被之前逝水的一句話打亮了腦海。

  ——『憑,我是你男人。』

  那日逝水雙眼微瞇,伏身在上輕輕喘息的樣子浮現出來,盡歡帝收回促狹的笑容,轉而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了逝水的額頭,輕啟薄唇,渺如雲端的聲音流瀉出來,在低垂的窗幔間魅惑地像是膩人的妖孽:「相公——」

  「哎?!」

  逝水感覺自己的下巴快要掉下來了,在黑暗中看得一清二楚的眼睛瞥過自家爹爹的俊臉,腦海裡反覆盤旋著『相公』兩個字,逝水熏熏然地幾乎要暈了過去。

  雖然,自己感覺,爹爹這個稱謂像是叫錯了。

  雖然,自己感覺,爹爹應當是叫自己『娘子』的。

  雖然,自己感覺,爹爹喚這兩個字的時候,還在動手動腳的。

  但是,心裡,好像還是有種叫做『歡喜』的,也可能叫做『幸福』的東西,洶湧得滿地都是,幾乎快要慢慢地溢出來了呢……

  「不必憂心。」

  盡歡帝一指頭戳在逝水胸前的衣襟上,瑩潤的指尖挑進中衣,淺淺畫了個圈,溫聲絮語道:「其實一品紅,即是仙師身在何處,還算是清晰的。」

  當日在丹藥房裡那副畫像中人所站之處,應當是先帝與宿尾第一次見面的地方,頗有些紀念之意。

  宿尾說是『雲遊四方』,大概會在那裡逗留很久。

  柴桑,無峰山,對峙的兩大主山,特點實在太鮮明瞭。

  沒想到當初隨意挑的別莊,居然與此地如此不可思議我順路。

  盡歡帝嘴角泛開狡黠的笑意,溫熱的氣息噴吐在逝水耳畔,半是玩笑地又喚出了一聲:「相公,順道,先去無峰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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