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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番外(浮生夢之六)》第12章
沈滄海大咳起來。伏羿也勃然色變。這數日來始終不見若涯有什麼舉動,沒想到一現身,竟然就想置他和沈滄海於死地。

難道矢牙等人已落敗,才令那狗千戶有恃無恐下殺手?還是……

若涯的聲音穿過火焰濃煙,替伏羿解開了心頭疑惑。

「伏王被困,還能安排射月將士奪下玄武關,若涯佩服。如今朱雀關被圍,若涯想請伏王讓射月將士退兵。」

原來是想用這大火來威脅他!伏羿冷笑,大聲道:「那你還不快滅掉大火,請本王上去?」

「伏王要是脫了困,哪還會退兵?只要伏王點頭,若涯立刻撲滅火勢,奉上筆墨給伏王寫個退兵的手諭。若不然——」若涯恭敬的語音驀然一轉,殺氣四溢。「燒死伏王,也是天大功勞。」

「本王若死,破關之時,你和朱雀關的將士都將死無葬身之地。現在歸降,本王還能放你們一條生路。」話音剛落,不小心吸進兩口濃煙,伏羿猛咳一輪後緊閉呼吸,不敢再貿然開口。

他以為若涯多少會顧及手下將士性命,誰知若涯滿不在乎地笑道:「別人死活關我何事?在下只是拿人錢財與人辦事,本想活捉伏王,不過既然伏王不肯合作,在下只好拿伏王的屍首去交差了。」

伏羿心念急轉,屏住氣息厲聲問道:「誰在主使你?是賀蘭皇,還是商夕絕?」

若涯似乎冷笑了一聲,再無回應。

伏羿還想再問,衣袖陡然被人輕扯了一下,他低頭,被他抱在臂彎裏的人正一手捂住口鼻,用另一隻手指了指身邊那面冰壁。

厚厚的冰層經火焰炙烤,都在融化成水。沈滄海所指之處,那面冰壁融得格外快,隱約可見冰後有個大窟窿。

伏羿一怔後,擊碎了那片薄冰。一個直徑數尺的洞口頓時顯露,望進去是條十分幽深的甬道,四壁同樣結著白冰。

伏羿和沈滄海對望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目中的喜色。

這條甬道,多年前應當與外界水源相通,才讓這個地洞中積了水。不知何時因氣候變冷,導致源頭枯竭,甬道和地洞中的水也最終結成寒冰,還將甬道口也冰封起來。若非大火融化冰層,沈滄海也發現不了這條甬道。

「天不亡你我!沈滄海,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平安回到雍夜族。」伏羿笑著將沈滄海先送進洞口,自己隨後爬入。

逃生在望,求生的強烈願望蓋過了一切,沈滄海打起精神,在伏羿的幫助下,爬向冰洞深處。

甬道比想像中更長,兩人爬行許久,仍不見盡頭,正有些惴惴不安,一股夾帶著泥土味的新鮮空氣迎面灌入,還隱隱聽到草木被風吹動發出的沙沙聲響。

出口,就在前方。

兩人加快了速度往前爬。洞壁四周的冰層逐漸在變薄,露出越來越多的岩石,甬道也比之前寬闊得多,漸成一段向上斜坡。久違的熱烈日光,便從斜坡盡頭的豁口照射下來。

伏羿知道憑沈滄海的力氣爬不上這道斜坡,於是越過沈滄海,雙臂在洞口兩側一撐,鑽了出去,反身托住沈滄海腋下,將他也拖出了甬道。

洞口,就在一片小山丘腳下,奇石嶙峋,雜草叢生,任誰經過,也不會猜到這個看似普通的小山洞裏竟別有玄機。

兩人手肘膝蓋處的衣裳都磨破了。沈滄海的雙手更在爬行時被冰棱和石塊擦傷好幾處,脫困的喜悅卻令他根本感覺不到傷口疼痛,連之前徹骨的寒氣也似乎在陽光拂照下煙消雲散。

激動之餘,他忘情地抱住伏羿道:「若涯再狡猾,也想不到我們能死裏逃生。」

伏羿神情一僵,下意識就想推開沈滄海,手掌已經碰到了對方的衣服,他卻略一遲疑,轉而在沈滄海肩頭輕拍了兩下,才不露痕跡地把自己從沈滄海環抱中解放出來。然而敏銳如沈滄海,依然覺察到了伏羿的疏離,幾分傷感油然而生,陷入沉默。

一絲微妙的氣氛,在兩人間無聲流淌蔓延。

「……我……」兩人都急於找些話打破僵局,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個字,微愣後,相視一笑,倒把先前的些許尷尬沖淡了。

這時一陣雄渾暸亮的號角聲遽然響起,氣勢驚人,聽來距離兩人並不遠。

伏羿足下輕縱,飛身掠上最高的一座山丘,朱雀關的城樓頓時進入視線之中。伏羿粗粗一估,從這片山丘到朱雀關相隔不過數裏。

千軍萬馬,包圍著朱雀關。旌旗獵獵飛揚,正是射月大軍。最前面的一撥步兵正在弓箭手掩護之下,扛著檑木沖向緊閉的城門,又有兵士架起雲梯攀城。

一場激戰將至。

伏羿大笑著躍落沈滄海面前, 「那狗千戶想燒死我,我偏要去朱雀關讓他見上一見,看他還有什麼花招!你在這裏等著,破城之後,我再來接你。」

「我和你一起去。」沈滄海脫口而出。明知戰場兇險,伏羿是怕他受傷才將他留在這安全的地方,可血液裏就是有股難言的衝動,想跟伏羿同行。

冰窖裏幾天的生死與共,傾心相談,早已令他在伏羿面前褪盡了淡泊外衣,他仰頭與伏羿對視,眼神裏的執著叫伏羿頗為無奈地歎氣,旋而笑。

這個溫潤沉靜的沈滄海,骨子裏,其實也固執得緊。

然而他最終還是搖頭,直言道:「你我好不容易脫困,我不想功虧一簣,讓你再出什麼差池。」

意料之中的拒絕,沈滄海黯然。失落地看著伏羿幾個起落縱身離去,慢慢把目光落到了自己雙腿上。

在伏羿心目中,他永遠都只是個無法行走的廢人而已,永遠也不能和伏羿並肩。他與伏羿之間相隔的,又何止是那一尊瓷像?

他笑得有點淒涼,仰躺在地,望著塞外碧空晴天,日色雖是難得的明媚,他只覺得自己彷佛又回到了冰窖中,手腳發冷,忍不住緩慢閉目,不願再接觸刺眼的陽光。

所以他也就沒看到,伏羿之前登上的那座最高的小山丘頂,多了一人。

山風翻動著那人衣袂長髮,極是飄逸離塵。那人臉上,卻戴著個看上去十分沉重的黃金面罩。

面具的表情漠然,似乎世間萬事萬物均勾不起他的興致,嘴角處的輪廓卻又打造得微微翹起,正噙著縷譏笑,俯瞰朱雀關前射月和賀蘭兩軍吶喊廝殺。

來自雙方將士的鮮血,飛濺上雲天大地。城樓上飄揚的旗幟,在殺喊聲中陸續倒落。

賀蘭大軍敗勢已露,無力回天。

面具人從戰局上移開了目光,拂袖飄然掠下山丘,經過沈滄海身邊時,面具人倏止步。

沈滄海脫困之後,緊繃了數日的心神驟然鬆懈下來,又擋不住高燒侵襲,一會的工夫,竟暈沉沉地睡著了。

縱使病中憔悴,沈滄海雋秀細膩的面容,仍令那面具人眼中掠過抹驚豔神色。西域男子中,樣貌出眾的自然不少,但卻難見這般精緻如畫的容顏。

意識昏亂之中,彷佛有什麼東西正在他臉上遊移……

沈滄海吃力地張開眼皮,入目竟一片黑暗。

天黑了?他一眨眼,隨即發覺原來是自己的雙眼被塊黑布蒙住了。在他臉上移動的,是只人手。

背脊涼氣直冒,沈滄海登時完全清醒過來,驚問:「是誰?」一邊抬起胳膊想推開那人的手。肩頭忽然麻了一下,整個人無法動彈,緊跟著印堂也是一麻,暈了過去。

幾聲淡淡的笑在黃金面具後響起,按在沈滄海印堂的手亦撫上他鼻樑,緩慢往下描繪著形狀。驀地,面具人手一頓,扭頭望向身後。

交戰已近尾聲,射月國的將士已佔領了城樓,歡呼吶喊不已。一小隊射月騎兵正在個將領的帶領下駛向山丘。那將領似乎看到了面具人,大聲叫嚷起來,揚鞭抽打著坐騎急沖而至,身後幾個兵士更紛紛提起了弓箭。

面具人目光微暗,遽然旋身飛快奔行。等那隊騎兵沖到沈滄海身旁,面具人的背影已縮小成一個小黑點。

「算他走得快!」領頭的,正足矢牙,奉了伏羿之命來山丘接沈滄海。誰想竟見到有個從沒見過的陌生人蹲在沈滄海邊上,他怕那人對沈滄海不利,忙快馬加鞭趕上來。

看到沈滄海眼上綁著黑布,一動不動。矢牙吃驚地躍落馬背,探過沈滄海鼻息,知道他只是昏睡而已,心下頓寬,抱起沈滄海上馬,返回朱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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