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二十一章︰母子再相聚
南國所在的地方並不隱蔽,只是要到那裡的路比較難行。甚至是很危險的。
弄墨是不在乎那些危險,誰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中了毒,成了一個近乎廢物的人呢?他們必然會全力保護她。不為她多重要,只為了,她是那個叫月練親口要的人。
而據藍心推測,這一路上,必然不會太平。
南國剩下的八個大巫師並不和睦。他們彼此牽連,互相傾軋,又互相壓製。決不會讓某人一家獨大。
以畫禦敵這種巫術在南國從沒有過,畫什麼什麼便為真……這種能力讓整個南國的高層都震驚了。
也因此,他們決不會讓妃弄墨這個人,成為哪一家,哪一個人所有。
但是偏偏,他們每一個都想要獨佔,就像他們每一個人都想成為眾巫之首一樣,這種慾望和貪婪,是決對的。
所以,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來爭來搶,甚至是利誘威逼她。更可能,會在得不到的時候,直接殺了她。
藍心曾說過,在她決定回南國之時,其他巫師派來的各勢力,已經有所行動。
只不過,都是偷偷摸摸的。而這兩股人卻是最明目張膽的,直接藉著機會,並入他們的隊伍裡。
「他們的師尊,與月練交好,到有幾分相護之意。」藍心慢慢開口,覺得弄墨想得太美了。
弄墨微微一笑,「他們與月練交好,所以,如果有危險,他們應該會主動幫忙吧?」
藍心想了想,輕輕點頭,「自然。」
「那就讓這一路上的危險多一些吧!」
弄墨輕笑。事實上,就算她不這麼想,這一路上的危險也不會少。「最好就讓他們剩下個一兩人,讓他們剛好夠回去跟他們的師傅回凜就行。」
藍心立刻便也就明白了,「王妃是想挑撥離間!」
「最好是,讓那些人個個鬥起來,這樣,我們就更方便行事,渾水才好摸魚不是?」
「王妃果然夠奸詐。」藍心看著弄墨,嘴角居然也微微的勾了起來,「我會讓他們,讓將的矛頭全都指向月練,我們這一路上,走路再加上各種麻煩,應該會有兩個月的時間。王妃可以做更長足的安排。」
「多謝。」弄墨微微笑著,兩個月……
藍心又說了些路上的事,便離開。
她剛離開,婷婷便慢慢的摸了進來,悄悄的站在弄墨不遠處,不說話,不偷看,也不離開。
與之前的害怕完全相反,這個小丫頭大概是覺得,之前對弄墨的誤解,大大的傷害了弄墨。所以現在便以這種方式在表達她的決心,同時也是贖罪。
弄墨看著好笑,這樣一個單純卻不單蠢的小丫頭,還是頗讓人喜歡的。
尤其是,她在皇宮裡生活了那麼久,還能做出這麼純真可愛的事情來,更是難得的。
「過來。」弄墨突的看向婷婷。
婷婷立刻笑咪咪的快走過來,立在弄墨身前,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王妃,有何吩咐?」
「鋪紙,研磨。」
「是。」婷婷立刻走到桌前,不一會兒,便準備好一切。
「扶我過去。」弄墨又道。
婷婷立刻過來,將弄墨扶了過去。滿臉的欣喜。
弄墨看著那單純的快樂,也不免輕輕勾起嘴角。
她突的發現,原來,她的心態早已經老了,從在這個世界降生開始,她從來沒將自己當作小孩子,從來不曾有過童真。
而她身邊的人,似乎也一直如此,從來沒有人當她是小孩子。
唔,很久以前,東方傾城還經常揉著她的發,告訴她,要乖,這些事不用你想……
可後來她才發現,最希望她長大的,就是東方傾城。
輕輕的笑了笑,「婷婷,到外面守著,我不叫,不許人進來。」
「是。」婷婷立刻便往外走去。
弄墨看著婷婷,突的又叫住了她。
「婷婷,讓人替我去買些純色的衣服,不要有繡花的,什麼都不要有……」
婷婷怔了一下,「要什麼顏色?」
「顏色不拘,多買一些,男裝女裝各買三套。」
聽到還要男裝,婷婷又是一怔,卻又問,「尺寸呢?」
「女子的,我穿,男子的麼?你們太子的身形便可。」
婷婷突的低下頭,應道:「是。」再不敢問,不敢多說一句話,轉身便往外衝去。
直到婷婷從外面將門關起,弄墨才拿起筆,對著畫紙沉思起來。
畫什麼呢?這些天,她可是畫了不少東西。
用來應急的,天上可以帶人飛行的飛鳥,地上可以擇人而噬的猛獸,可以隱身的……還有可以看得長遠的望遠鏡,甚至是之前用的那種炸彈……她都送了許多到傍龍城,更讓東方傾城教會他們,該如何使用。
她相信,如果真要打起來,天商決對不會吃虧。
而她手邊的,這些東西也都有,雖然不多。
而她身邊更多的,是更現代更先進的東西。一些別人決對不會知道該如何使用的東西。
而且,為了防止再有像藍心這樣,能將她的畫偷去了,再破解了她的畫的人,用她的東西來對付她。
她將一些東西,全都分開來畫。
比如,一張上畫的槍,那麼,子彈就在另一副畫上。
一副上畫著大炮,另一副就畫炮彈。
除非他們全偷去,而且,還要能夠想像得到,那些東西要怎麼組裝,否則,偷了也是白偷。
「多畫些子彈吧!」弄墨嘀咕了一聲,便開始動筆。
她的武功是決對不如東方傾城的,更不如那些南國的那些什麼大巫師。
人貴有自知之明,揚長避短,既然她的武功不如人,那不如就不會武功,完全以另一種方式戰鬥。
她的速度不如別人快,但她有飛鳥,實在不行,就不信那些人的速度比子彈快。
他們內力深厚,殺傷力強,難道還能強過炮彈?
一個炮彈過去,就算他強,也能讓他脫兩層皮。
「娘。」一副畫剛剛落下最後一笑,弄墨才放鬆的輕吁口氣,便猛聽身後傳來乳糯的聲音,軟軟的,粘粘的……
弄墨猛的轉身,隨即眼淚便嘩的掉了下來。
「睿兒!」弄墨用力眨眼,眨去那糊了她視線的眼淚,更怕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覺。
東方睿,正被東方傾城抱在懷裡,面朝著她,衝她輕笑。
「娘。」小嘴微張,之前的聲音,立刻又傳到弄墨的耳裡。
她猛的站起,向著東方睿衝了過去,一把將他懷在懷裡。
「睿兒,睿兒。」弄墨拚命念著,脣在東方睿的小臉上拚命的親了又親,眼淚口水,塗了東方睿一臉。
「娘,髒,髒。」東方睿開始還任她又抱又親,可不一會兒,便吃不消了。
弄墨才不管他是不是髒,繼續……
東方睿立刻回頭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東方傾城,向他爹討救兵。他爹卻憤憤的瞪了他一眼。
你娘抱你一會兒,親你一會兒你還不樂意……
東方睿一見自己爹的表情,立刻委屈的又轉了回去,讓他娘親個夠。
「睿兒果然會叫娘了。」弄墨親了好一會兒,直到東方睿差一點哭出來,她才放開。
下一秒,她便被東方傾城摟了去,被東方傾城用力咬了兩口,才被放開。
「怎麼把他帶過來了?」弄墨摟著東方睿,小心的替他擦著被她弄髒的小臉。嘴裡卻問東方傾城。
「睿兒想你了。」東方傾城輕輕的擦拭著弄墨的臉,雖然那是喜極而泣的淚,可也足以讓他心疼。
弄墨沒有說什麼,只是笑看著東方睿,「娘也想睿兒。」
「娘,哭,丟丟。羞……」睿兒衝著弄墨刮刮自己的小臉。
惹得弄墨又是一陣歡喜,又湊過去狂親一通。
她真想,就此帶著眼前的這兩個男人,遠遠的躲開,躲開這一切……什麼國家大業,什麼國家興亡,什麼父母爹娘……
她現在才明白,原來一個人可以為了心中的愛自私到如此地步。
此時此刻,她的心中除了這兩個一大一小的男人,她甚至覺得,便是她的爹娘,東方傾城的爹娘,所有一切,全都可以拋棄……
天曉得,與他們的分別,一次比一次讓她心痛。
壽兒的離去,讓她幾乎發狂,睿兒被偷,她又已經發狂。而這接下來,竟是一次又一次,一次接一次……
「夫人。」東方傾城摟著弄墨,許久之後,才突的開口,「夫人不捨,我也不捨,睿兒也不捨。」
「不捨,不捨。」東方睿立刻一本正經的端著小臉,對著弄墨用力的點頭。
弄墨勾起嘴角,將眼裡再次攀升的淚意壓下,輕輕的將東方睿摟進懷中。
「唉,若是睿兒大一些,我真想將他一起帶著去。不論多危險,不論生死,我們一家人全都在一起。」
「去,去,去,一起去。」東方睿立刻叫了起來,在弄墨的懷裡不停的縱著。
東方傾城看著東方睿,又看弄墨。許久都未開口。
弄墨輕輕拍著東方睿,根本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中,這小傢伙,大概正在學大人說話,大人說什麼,他便學什麼……
「夫人,我們此去,可能一年半載,一可能三年五載,夫人……當真放得下?」
東方傾城看著弄墨,輕輕問道。
弄墨苦笑,她怎麼可能放得下,便是此刻,她已不願再放手。她只想著,再一次與兒子分別,她的心便已痛到快窒息了……
可放不下又如何?那南國是個什麼樣的情形,她根本不知道。他們自己此去便只是冒險,帶著睿兒去……
哪一個做父母的,願意看著自己的孩子踏進危險,有個安全的地方待著,還要帶他去冒險的。
「夫人覺得,留在傍龍城,當真就安全嗎?」東方傾城再一次開口。
「一年,兩年,三年,到時,睿兒可能已經不認識我們……也可能,南國的人,早已派兵攻打了過來。到時……」
弄墨有片刻的發怔,許久,她才突忽回神,直直的看著東方傾城。
「你,想帶他一起?」弄墨輕問,有些不敢置信。
東方傾城與弄墨的眼睛對視著,許久,才輕輕的點頭。
「為什麼?」弄墨眉頭輕皺,不解的看著東方傾城。「他還這麼小,南國……」
「南國沒有什麼了不起。」東方傾城豎起手指,壓在弄墨的脣上,「夫人,你太緊張了,南國,沒什麼了不起,相信我,南國,沒我們想像的那麼厲害。」
東方傾城將弄墨及弄墨懷裡的東方睿整個抱起,慢慢的走向弄墨的床上,將東方睿放到床上,他直將弄的身體轉向他。讓他與她的眼睛對視著。
「南國只是來得有些突然,所以,我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我們會擔心,會害怕,是因為我們對南國一無所知。可想想,他們也是人,也只是人,只要他們是人,那就沒什麼可怕的……記得嗎,你那麼厲害,你的畫,連他們都覬覦,證明他們根本做不到,他們根本比不上你,你不用這麼害怕。」
聽著東方傾城的話,弄墨長長的吸氣,再長長的吐氣,一次又一次。
這一次,東方傾城沒有再抱著她,手臂扶在她的雙肩,兩隻眼睛,直直的看著她。
直到她自己平恢心中的焦躁不安。
「我在害怕。」弄墨終於承認心中的那些她一直壓抑的情緒,「我在害怕,在不安。」
是啊,好像,從她的壽兒被師傅帶走,她就一直在害怕,在不安。
她害怕睿兒再受任何傷害,怕東方傾城會受任何傷害。
在失去壽兒的那一刻,她才徹底的明白,「失去」是一件多麼可怕又痛苦的事情。她害怕再嘗試一次,害怕再有那樣的經歷。
所以,南國的出現,她才會這麼緊張,緊咬著不放。
因為,它可能會傷害到她的家人,東方傾城,睿兒,乃至其他她身邊的人。
「他們沒那麼可怕。」
弄墨長呼出口氣,慢慢的說,「沒錯,他們沒那麼可怕。他們只是來得太突然,他們對我們來說,只是太陌生,他們一點也不可怕。」
就像是一道光突的閃過弄墨的頭腦。腦子裡突然就清明了起來,好像,很多之前想不到東西,現在卻一下子就那麼明明白白的被擺到了面前。
甚至不需要她去整理,去推測,許多許多的東西,就那麼直白的表現了出來……
南國,這是一個大國,據夏桀所給的地圖表示,一個南國比天商和漠野兩國加在一起還要大。
而且,南國與這兩國都有相鄰之處,只是,相鄰之處,都是極為險峻又危險的地方,普通人很難通行。
乃至,像是天商邊陲的朱雀國,乃至其他的一些小國的人,到是有可能在機緣巧合下,到過南國。
而相對富裕的天商和漠野兩國,卻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機緣。
南國的人,可能會一些特別的修練方法,巫術。
可實際上,那巫術到底什麼?
夏桀,據說一個喜歡跟死人打交道的人,她到是見過,那一身的氣息,讓他自己都像極了死人。
可真正厲害的,大概還是他們武功。如果要說一些與眾不同的,大概就是,毒藥。
弄墨大膽的猜測,南國的巫術,更多的只是藉助與藥材和毒物而快速的提升實力。
就像是盤龍木,還有那龍血,一切都是有跡可尋的。
弄墨突的長長的出了口氣,想明瞭一些事,一切,便真的沒那麼恐怖。
那些修練過巫術的人,精神力的確有所增強。
不過,據她所知,除了像她們這樣的有很好的修練方法之外,受到特別的刺激,精神力也會小副度的增長。痛到極至,狠到極至……每一種極至,都強以逼出人體的潛力,讓精神力,乃至其他的潛力,都有一定副度的增長。
十萬巫師,如果南國有那樣大的疆土,有個十萬人修練巫術,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現在在她看來,那樣大的疆土上,怕不是有幾千萬的人口,才十萬人,其實是一件相當失敗的事情。
「的確沒什麼可怕的。」瞬間,弄墨整個人,只覺得輕鬆無比。
整個人立刻開朗了起來,她頗有些激動的,猛的撲向東方傾城,在他的臉上叭嘰親了一口。
「果然是我的夫君,想得透徹!!」說著,又用力咬了一口。
「哎呀!」東方傾城的手剛摟到弄墨的腰,剛要反擊,便聽身側傳來一聲誇張的呼叫。
「羞羞羞。」一連三個羞字,從那個用小手捂著雙眼,卻又從手指縫裡偷望的小傢伙嘴裡吐了出來。
弄墨和東方傾城兩人相視一眼,同時笑著撲向小傢伙,兩人一人一邊,用力親著。
「啊,髒,髒髒髒……」
可憐話還說不利索的小傢伙,除了這一個字個,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急著兩隻小手不停的在半空中招啊招啊!
突的,「轟!啪!」
兩聲異響,某對正在施虐的父母同時一怔,同時看向對方,眼裡有著淡淡的震驚。
接著兩人又同時看向躺在床上,剛恢復自由,一膽後怕的小傢伙的頭上。
「是他!」
東方傾城好看的眉頭輕輕的皺起,許久,才不得不承認道。那雷聲,那閃電,毫不客氣的落在他們兩人的頭上,沒傷到他們,卻讓他們短暫的失神,差一點就眼前一黑。
那個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小傢伙。
弄墨卻是一點不訝異,她更多的是帶著淡淡的憤怒:「下手真狠!」憤憤的瞪著東方睿,「我是你娘耶,你也下得去手……」
「髒,髒。」東方睿臉的愧色一閃而逝,隨即便變成了一副理直氣壯的表情,還用力的用衣袖抹著小臉蛋。
弄墨立刻就吼了出去,「髒就敢拿電來電你娘的頭,那我生你的時候,還很痛呢,是不是就可以直接畫隻老虎,把你餵了虎……」
「唔,哇哇……」想想大老虎,他娘要把他喂大老虎,東方睿很不客氣的憋了憋嘴,哇的大哭起來。哭聲震天,他才不管,現在在什麼地方,會不會給他娘惹來麻煩。
「娘壞,不喂大老虎,唔……爹,救命!!」
東方傾城看了一眼似乎很生氣的弄墨,又看了一眼滿眼淚很委屈的兒子,終於還是很無奈的抬頭望天。這可怎麼辦呢?
兩個他都惹不起啊!最主要的是,現在,兩個似乎都有錯,偏這兩個人都是一副我才理直氣壯樣子。
「咳!!」終於,東方傾城輕輕咳了一聲,一伸手將兒子抱在懷裡,小聲在兒子耳邊嘀咕道:「睿兒,知道娘為什麼生氣麼?」
東方睿眨眨淚眼,搖頭。
「睿兒不該弄來雷電,傷到娘了,娘很痛,所以,娘才生氣。」
「睿兒,髒!!」小睿兒很執著於這個髒字。
「那是娘,娘親親不髒。」
「髒,髒。」小睿兒連說了兩個字,便突的捂著嘴巴,一臉怯意的偷偷看向弄墨。
弄墨卻是眉頭輕皺,衝著東方睿招了招手:「過來。」
立刻,東方傾城抱著東方睿靠了過來。東方睿立刻摟向弄墨的脖子,「娘,不痛,娘不痛。」
弄墨到是真沒覺得痛,便是那生氣,也是假的居多,只是,有些事情必須要讓這小傢伙知道。
「以後,在你沒能完全掌控這能力之前,不許隨便出手,尤其是對自己家人,更不許出手。」
剛才也就是他們夫妻倆,若是換成家裡的兩位愛孫如命的女人,這一下只怕不要去掉半條命。
「哦。」東方睿其實還沒有弄太明白,不過,卻仍是乖乖的應了。
「睿兒不喜歡別人親你?」
「嗯。」東方睿用力點頭。
「為什麼?」
「髒,痛,挨打。」
東方睿歪著頭,兩隻眼睛睜得圓圓的,好一會兒,才慢慢的一字一字的吐了出來。
弄墨不解,髒,她可以理解,痛也可以理解,這挨打?為什麼?她將好奇的目光投向東方傾城,卻見東方傾城突的一陣啞然,隨即輕笑出聲。
「呃,好像是有一次,娘帶睿兒在宮裡,恰好見到太子偷親蘇小小,結果,被蘇小小打了一耳刮……」
弄墨無語,徹底無語,可是,卻又無話可說。只怪這太子,做這種事的時候,為什麼背著點小孩子。
弄墨嘀笑偕非,卻一想,也罷,就這樣吧,她兒子越來越大了,的確也不能讓別人說親就親了。
「不管怎麼樣,你不能隨隨便便出手傷人,若是換成奶奶或是外婆,你剛才那一下,會要了她們的命的。」
「不出手,不出手。」東方睿立刻用力的保證,小臉上滿是認真,又用力抱著弄的臉,用力的親了兩下。算是安慰吧,是且,髒的也不是他自己,是別人……
這一家三口的話題從兩國的生死存亡,到兒童教育問題,足談了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其間,東方睿弄出來的聲音,不可謂不大。
只不過,除了婷婷小心翼翼的會偶爾朝這裡望上兩眼外,其他人基本上只是聽若未聞。
雖然這情形相當詭異,不過,這一家三口都樂得如此清靜。
「既然如此,那就帶著吧!」最後,弄墨終於還是點了頭。
小傢伙雖然還小,可也不是真是弱到任人欺負,只是那雷電,也足以嚇死人。
最主要的是,此時的弄墨的心態,已跟之前完全不同。
「咱們就當是去遊玩……南國,可不是想去就去的呢?現在還是人家請我們過去,一路上好吃好喝好侍候,還有人當保鏢,玩刺殺這種好玩的戲碼給我們解悶……」
這一趟去,別人管吃管喝管住,下次要再去,可就得一切自己掏腰包了。
兩大一小三人一商量好,弄墨立刻便叫來在門鬼鬼碎碎的婷婷。
告訴婷婷,通知藍姑娘,「就說,我帶著我家人一起去,讓她多準備些孩子路上吃的、用的、玩的東西。」
婷婷看到不知何時出現的東方傾城和東方睿,頭恨不能埋到地下去,只怕自己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被殺了滅口。
一聽弄墨讓她去做事,立刻飛一樣的衝了出去。
弄墨只是輕笑,便又跟東方睿玩起來。
不久之後,婷婷回了信,「藍姑娘說知道了,她問王妃還有沒其他需要。」
沒有了,只是,弄墨讓婷婷多備些筆墨路上帶著。
少了什麼,她到地畫出來就是,而且,她雖然讓藍心準備東方睿用的一切,可實際上,她可實實在在是沒指望用上一點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藍心雖然表現的全在情理之中,然爾,在東方睿在身邊時,她情願草木皆兵。
那一天,一直到傍晚時分,藍心才終於有了空閒過來一趟。
看到東方傾城和東方睿時,並沒有一點意外。
甚至,她還衝東方傾城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同樣表示,這一路上,東方傾城也不必像之前所說的,一明一暗,他在暗中相護……
既然認定了,南國人實在沒什麼可怕的,那麼,就直面他們吧!
你不是想要我老婆來南國麼,我親自護送,一家三口全在這裡了,有什麼招,全使出來吧,我們一起接著就是。
東方睿的精神很不錯,一直玩到傍晚,吃了東西才睡。小傢伙現在長大了,連說會走,更是早就不再奶,而是吃正經糧食,身體更加結實了些。
藍心過來,只是說那兩拔人是如何安排的。
那些事情,弄墨並不在意。
藍心又說,「漠野朝局已定,三王子登基當政。夏侯月瀾最多明日便會到此,到時,與我們一起上路。」
弄墨挑眉,看向東方傾城,這與他們後來所定計劃完全不同。
不過,不同便不同吧,不過是一個南國而已……這就是心態的變化啊!此時,弄墨已然不再將南國放在心上。
甚至不屑於再想那些複雜的計劃策略。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態度,自得的很。
夏侯月瀾沒到明天才到,他是半夜便到的。
到時,東方睿正在床上酣睡,而東方傾城與弄墨也剛做完他們獨特的運動,準備睡覺。
兩人才躺下,夏侯月瀾便到了。
婷婷在外面回報的時候,東方傾城和弄墨兩人相視一眼,弄墨打了個哈欠,什麼也沒說,只是揮揮手,將這些事,全推給東方傾城。
這師兄弟倆,最多就是談不攏,打一架而已。
「師兄還真不客氣,直接將我這城主府當你的松園了。」夏侯月瀾一進來,一身的殺氣,便撲滿整是屋子。
弄墨猛的揮手,將那些逼到她身邊,更逼近東方睿的殺氣,給揮擋了回去。
「收斂點,不然就出去說話。」弄墨很生氣,他們大人身處在那種殺氣中無所謂,可小孩子,會被嚇到的。
幾乎立刻的,夏侯月瀾身上的殺氣微微收斂,雖然收斂的不多,可是卻很小心的避開了床上的兩人。
「你既然稱我一聲師兄,咱們就是一家人,你的城主府,與我的松園,又有什麼不同?」頓了一下,又笑咪咪道:「若是師弟有閒,也大可到我的松園裡小住幾日。」
很顯然,夏侯月瀾更擅長動手,將那些膽敢跟他耍嘴皮子的人直接送去地獄。而此時,對上東方傾城,他既沒有能力送東方傾城去地獄,在耍嘴皮子方面,也遠不是對手。
所以,他能做的,只是用他那無形的殺氣,全都逼向東方傾城,還不得不小心的避開那床上的母子倆。
不得不說,夏侯月瀾此時是相當的憋悶,可偏偏,他還有能甩袖子走人。
大概,每一個男人心中總有那麼點受虐的潛質,只是總需要人去發攪而已。
好像東方傾城,他的身上也被弄墨發攪出來不少,所以,弄墨才能玩的那麼開心。
而夏侯月瀾,弄墨發現了,卻沒興趣,那是別的女人的專利,與她無關。
「我們還有兩天才會出發,你就不能等到明天再說嗎?」
見到夏侯月瀾自在的在他們房裡的凳子上坐下,還給自己倒了杯早已冷透的茶,弄墨相當無語的望天。
這個人,一定是在言語上不是東方傾城的對手,所以,這是存心找茬的。
「還是早一些說清的好,免得到時,有人又要隨時改變主意,到時,來不及。」
夏侯月瀾說這話時,很不客氣的看著東方傾城。
東方估城已經穿好衣服,坐在夏侯月瀾對面,一抬手,也替自己倒了杯水,一副雲淡風輕,不與小孩子一般見識的表情。
「夫人先歇息吧!」
東方傾城說著,一抬手,將床前的所有布幔全都放下,厚厚的一層又一層,遮擋了視線,同時也遮擋了些聲音,只是,效果並不那麼好。
弄墨無語翻個白眼,將東方睿蓋好,閉目調息。
睡覺,這一晚上是決不可能了,弄墨調息了一會兒,便起身穿衣,慢慢的走到外面。
那兩人卻坐在桌子兩邊,兩人手裡各拿了一個茶杯,碰在一起,一動不動。不知在玩什麼。
弄墨只掃了一眼那茶杯,兩杯裡全是空的,伸手拎起壺,在兩人的杯裡輪流倒上茶。
兩人同時收力,各收回自己的茶杯。夏侯月瀾喝了口茶,冷哼一聲,頭轉向一邊。
而東方傾城則是輕抿了一口,笑咪咪的說道:「夫人倒的茶,果然清香凜冽,提醒清腦!」
弄墨白了他一眼,在東方傾城身側坐下。
夏侯月瀾卻又冷冷開口,「原來,師嫂喜歡這種油嘴滑舌之圖。」
弄墨微微眨眼,怎麼這話居然就說到她的頭上來了?
不過,沒嘴滑舌嗎?她初見東方傾城的時候,他可是一點也不油嘴滑舌的。那個時候,他很清冷高傲。
雖然有些刻意的保持著孤冷,但是,他的本質並不是一個輕浮的人……
後來,覺得他其實還不錯,雖然孤冷高傲,可對家人是沒得說,對他認定的人,總是體貼入微,考慮非常周道。尤其是,不想讓家人擔心,而讓自己傳出那樣的惡名來……
再接著,他的臉好了,但是,也還是那種謫仙一樣的人物,整日戴著面具,不與人親近。
「你何時變得油嘴滑舌了?」
「這怎麼叫油嘴滑舌了,你分明是嫉妒我可以對夫人表白真心。」
弄和東方傾城同時出口。
兩人話出口的同時,便又同時皺眉看向夏侯月瀾。夏侯月瀾一副這兩人都不可救藥的斜睇了他們一眼,一仰脖子,將那茶喝盡。
「漠野那裡,我處理好了。」
再開口,不再胡攪些渾話,而是正經的事情。
「我準備天一亮,便出發去南國,不與你們一路。」夏侯月瀾又道。
弄墨和東方傾城對視一眼。再一次看向夏侯月瀾。
「你準備怎麼做?」
夏侯月瀾猙獰的勾了下嘴角,雖然效果只是皮笑肉不笑。不過,足以表明他的目的。
「沒有人能在我身上挖去塊肉之後,還能全身而退。」夏侯月瀾又給自己倒了杯水,又一仰脖子倒了下去,那樣子,不像是喝茶,到像是喝酒。
「我要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要打我們的主意,就得付出代價。」
弄墨又與東方傾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震撼,果然,這個夏侯月瀾的心,不是一般的貪。
難怪他現在看不上漠野的國君之位,原來,原來他看中了更大更高的位置。
「那就祝你馬到功成。」弄墨突的衝夏侯月瀾的揚茶杯,也學他的樣子,一仰脖子,直接給灌了下去。
東方傾城也是一般無二,只不過,他說的卻是:「可別給師兄師嫂丟臉。」說著,也仰頭灌了下去。
夏侯月瀾又冷哼了一聲,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壺裡是徹底沒有一滴水了。
他喝完最後一滴水,立刻便起身,「我天一亮就動身,你們,可別落的太遠。」
第三卷第二十二章︰南國之行
兩天時間很短,尤其是對快樂的人來說。
弄墨便覺得,她的兒子才過來沒一會兒,這兩天便結束了,他們便要出發上路。去那不知在哪裡的南國。
還好他們此時心態全然不同,東方睿又在弄墨身邊,否則,此時此刻,她只怕又要黯然傷神一翻,心中不知又要升出幾番苦楚來。
幸好,幸好。心境完全不同,一家人,也聚在一直。
弄墨因為一直「中著毒」,而她又是這些人這一行的目的所在。打不得,罵不得。
因為雖然現在可以欺負了她,可誰也不知道,這個人等到了南國。被南國的大巫師們看中,將來能爬到怎麼樣的地位。萬一她記著今日的欺辱,將來再還擊回來……那可是他們誰也吃不消的。
所以,一路之上,每個人都對她是敬而遠之。惹不起,躲得起。不近不遠,不論將來你是飛黃騰達還是客死異鄉,都與他們無關。不論是恩還是恨,他們都不沾惹。
也因為如此,弄墨的一些要求被很客氣的達成。
按理說,他們應該是急與趕路的,騎馬自然是最快。
可弄墨的身體已經弱到了連馬也騎不得的程度。所以,只好弄一輛很大很結實,卻並不華麗的馬車,載著她前行。
弄墨立刻不客氣的將東方睿和東方傾城叫過來一起坐,一家三口,好不開心。
南國在漠野和天商的極西,南國的地界,橫跨兩國,可見其面積寬廣。
弄墨和東方傾城雖然看過地圖,心中有數,可真正走起來,他們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這南國的消息,竟是一點也未曾傳過來。
他們兩國與南國,想要像天商和漠野兩國這麼時常聯繫,實在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情。
只從漠野來說,他們此時正順著汨羅江北岸向西而行。
一路之上,有林穿林,有山過山,有河淌河,彎彎曲曲,一開始還算平整勉強可行,到了後面,便俱是無路之地。馬車極難通行……
每到馬車難以通行之處,便是那些人或推或抬,才讓馬車勉強繼續前行。只是速度卻變得極慢下來。
藍心跟她那個月練師尊幾番通信,最後終於在他們上路的第七天,才得到回覆。讓他們按著現在速度繼續前行。
慢一點沒關係,卻是一定要將人給帶回去。
這些消息對弄墨來說,在意料之中,誰讓在此之前,她又讓藍心送了一幅畫回去呢。而且,這一幅畫只要有任何人打開,便會變成現實,只是,維持的時間短一些罷了。
而不巧的是,那是一幅眼鏡蛇圖。如果她猜的不錯的話,南國的這些修行的巫師,應該很喜歡蛇才對。而眼鏡蛇,絕對是毒蛇之王。
「他們派了人過來迎接,大概十日便到。」藍心在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時候,又加了一句。
弄墨依然只是輕笑,眼睛看著在馬車裡玩耍的東方睿,東方傾城坐馬車門前,護著他們,更防止馬車有個快慢,再將車裡的人給摔下去。
「看來,他們也怕我們出意外呢!」弄墨慢悠悠的開口:「那麼,是不是說,其他幾個巫師的人,也會在這段時間裡到呢!」
十天,如果要搶人的話,這可是最好的時機了。
藍心沒有再說話,只是轉過頭看著前方的密林。
要穿過密林,他們最快也要六天,這密林其實不大,只是要帶著這馬車過密林,卻是極難極難的。
不過,當初她會用這麼大的馬車,為的不也就是這個麼?
讓他們派人來吧!搶吧!奪吧!讓他們在這裡拚個你死我活。
最好是來多少死多少,否則,一到了南國境內,情勢就不會這麼受他們控制了。
想到這裡,她又看向馬車,不論她怎麼看,這位青城王妃似乎都沒有一點擔心害怕的樣子,與前些天完全不同。
每每在車外,她還能聽到她跟孩子玩耍嬉鬧的話語,那姿態坦然之極。
就像此時……
「睿兒,男子漢,怎麼可以流口水,太髒了。」
東方睿正是長牙的時候,一不小心便會有口水流出來,弄墨對此一直很無耐,尤其是,大概長牙的時候還很癢,東方睿總喜歡咬東西。
弄墨畫了些餅乾給他磨牙,一沒有了,他就會流著口水衝向弄墨。
「娘,癢。」東方睿才不管什麼男子漢不男子漢,大不你不給我,我就拿口水牙去咬你的氣勢。不過,那聲音卻是糯糯的帶著些指控。
他也不是故意的啊!
「讓我咬一口,我就給你。」弄墨最是受不了他這聲音,一聽這樣的聲音,立刻兩眼放光。
這個兒子從那天拿雷砸過她之後,她就不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親他咬他了。
畢竟,孩子也大了,有他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了。
換作是她自己,如果她不喜歡的事,卻硬是要逼著她被動承受,她只怕也會發脾氣
所以,她不再動不動就親他,但是,這樣抓住同會爭取權利,還是要的。
尤其是每到此時,東方睿便會露出一副非常為難的天人交戰的表情,一邊吸著口水,一邊死皺著小眉頭的樣子。實在是可愛到了極點,讓她一逗再逗。
「夫人!」東方傾城很是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小妻子,還有又被自己娘給逼到進退兩難的兒子。心中一陣無力……
這個妻子在她小的時候,顯得那麼懂事成熟的讓他心驚,可現在,有了孩子了,居然才有了孩童般的調皮……有時他會懷穎,她是不是跟她兒子一樣,變成了一歲了?
還好,只在在跟她兒子玩時,才會如此,跟他在一起時,還是成熟的……
「娘~~」東方睿一聽他爹發聲,立刻用特有的顫音向著弄墨撲了過來。「咬咬,咬咬。」他說的咬咬是那種可以磨牙的餅乾,頭在弄墨的懷裡不停的蹭啊蹭,逗得弄墨呵呵呵的開懷大笑。
至於餅乾是早就準備好的,一掏出來給東方睿,他立刻便抱著東西躲到一邊,離他娘遠遠的。
他現在可已經明白了,他娘可不是一個好人,老是欺負他玩。
弄墨衝著東方睿嘿嘿一笑,見東方睿又躲遠了一些,才偷笑著轉個身體,躲進東方傾城的懷裡。
「唉!不知壽兒如何了?」弄墨突的輕嘆,心中又是一悶。
壽兒想來也該是長牙的時候了,不知道是不是也跟睿兒這般的聰明可愛,她牙癢癢的時候,又會叫誰呢?可有磨牙的東西吃……
「別擔心,一年之期快到,我們很快便能見到她了。」東方傾城心中也是黯然,可面上卻是平靜的安慰著弄墨。輕輕拍她的被,眼睛卻也是看著睿兒。
不知道壽兒長成如何模樣,是不是也像睿兒這樣……他們可是雙生子,雖然出生時,模樣並不相同。
「一年之期,那個時候,我們正好在南國呢!」弄墨突的輕笑,「到時,只有我們一家四口,爹娘他們,大概會很生氣!」
他們把睿兒帶走了,這一走可能是三年五載,如今,一年未見的壽兒回來了,他們也看不到……他們不生氣才怪。
「不怕,南歌又有身孕,到時,有的他們玩的。」
弄墨聽了只是輕笑,可想了想,「南歌要到明年才生,到時,我們在南國裡找些稀奇東西,給他們送過去……」
「好。」東方傾城輕笑應著,摟著弄墨眼睛卻仍是看著東方睿。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便是車外的人聽了,也不忍心來打擾他們。
可偏偏,卻總是有些人,是非常不識相的。
就在弄墨轉著眼珠,想要再逗她家的睿兒玩時,便覺馬車猛的一震,整個人差一點被掀了出去。
而東方傾城的速度極快,抱著她輕輕移動,東方睿與她兩人,已經一齊被他擁在懷裡,穩穩當當。不論馬車如何狂顛,他們都是平穩之極,沒有一點不適。
馬車顛狂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而外面,卻已經在這一段時間裡打成一片。
叮叮噹噹的武器碰撞聲,就在耳邊,東方傾城摟著東方睿,而弄墨,卻是伸出一隻手,掀開馬車車簾,向外看去。
馬車已停,只見車外,兩群人混戰在一起。
藍心這邊本本來她自己帶的幾十人,還有另外兩拔後靠過來的人,加一起,足有五十個。
此時,動手的只有十來個,另外的全都圍在馬車四周。
而來人不多,一共也就五個,一身黑衣,蒙頭蓋臉,全都使的一柄彎刀。
按理說,這點人是造不成那樣大的動靜的。
不過,弄墨一掃馬車,立刻便明白了。只見馬車壁上紮著許多的箭,前面的車伕,不知何時已經換了一個人,之前的那人,想來早已丟了性命。
到是那拉車的兩匹馬,還好好的,未受一點傷。
弄墨收回視線,衝著東方傾城一笑,便又去逗兒子玩去了。
五個人而已,看來只是來試探一下。如果連這點人都對付不了,那藍心也就不必回南國了。去了也是送死。
果然,弄墨才收回視線,外面的戰鬥便已經結束。
接著,馬車繼續向前,一切看起來與之前無異,只是弄墨卻開始時常的看向外面。
看著那後來的兩拔人,看向藍心的那些人。
他們一個個的神色都變得有些緊張,面色沉重。
不過,弄墨此時卻不關心他們是不是緊張,是不是沉重。她好奇的是,他們這些學了巫術的人,戰鬥模式與他們這邊的人,到底有什麼不同。
這也是她這一路拖著行程的目的。
她現在是不再那麼緊張了,但也決不會盲目樂觀。此番去南國,那便到了別人的地盤上。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這些過江龍,可也要小心些,免得陰溝裡翻船,虎落平陽被犬欺不是?
對敵人多瞭解一分,便多一分安全,多一分勝算。
這也是為什麼,不論是東方傾城還是夏侯月瀾,都派人去了南國。目的,不過是「知已知彼」四字而已。
只不過,弄墨是越看越覺得疑惑。
從剛才看他們兩邊那短暫的對敵方式上看,他們用的那些手段,與這邊的江湖人用的那些手段並無不同。
一樣要用武器撕殺,一樣用弓箭偷襲。
弄墨看了一陣,收回視線,靠在東方傾城的懷裡,不知何時,東方睿已經睡著,身上蓋著薄被,被放在馬車裡一個靠墻角的固定死了的坐位上。
只是,現在那裡被改成了東方睿的小床。
弄墨輕輕的閉上眼,兀自思考著。
南國的這些所謂巫術,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歸納著到這個世界所遇到的所有奇怪能力。
最先開始的,便是那朱雀國的降頭術,雖然那東西看起來極是詭異神秘,但其實,歸根結底,也就是毒和盅的綜合,再加一點點的迷幻術。
再後來,便是那所謂的媚術。
那時,他們所有人都以為,媚術來自於漠野國,可現在看來,這事雖然跟漠野國有關,可歸根結底,漠野也只是別人手裡的棋子。
那媚術,比那降頭術的層次卻是要低的多。
再接著,便是那些周邊小國的什麼聖女,祭祀。那些麼,她到只是聽過,卻未見識過。
不過,在傳言之中,他們到也是有幾分神乎乎的本事的。
後來便是這巫術。
從眾多跡象之中發現,不論是那朱雀國,還是那些南邊小國的餘孽,甚至是漠野那些媚術,都與南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那麼……弄墨突然很大膽的假設。
南國的巫術,是不是也就是這些的綜合體呢?
在前世的那個世界裡,也有巫術這種說法。而很多與現在所見的這些,還是相當雷同的。
比如那降頭術,那些媚術,這些都是害人的黑巫術。還有夏桀那與死人打交道的習慣,那烏離一身詭異的不老的皮膚,這些,都與那些巫術的傳說極其相似。
如果所謂的南國,真的只有這些本事,那她到是不必再擔心什麼。
那些東西雖然極為詭異,讓人防不勝防。
可她到是不怕的,盅毒是有跡可循的,而精神力方面的迷幻術,在這個世界上,她還沒發現,有誰比她更強。
突的,弄墨兩眼猛睜,眉頭輕皺了一下。
「藍心曾說過,南國因為戰敗,所以才會打起天商與漠野的主意。」
弄墨帶著些疑惑的開口,她的腦子裡好像是有這個印象,當時藍心只是隨口一說,她並未在意。
而她的腦子裡還記著烏離說的,那些老傢伙整天雄心壯志,想要一統天下……
現在這兩種說法在弄墨的腦子裡碰撞到了一起,讓弄墨猛的想到另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弄墨慢慢的坐直,轉頭看向東方傾城。
「如果藍心說的是真的,那麼,這一趟,必然還會有一個更厲害的傢伙,會對我們不利。」
東方傾城輕輕笑了笑,「別擔心,南國的人想要利用我們,自然不會讓我們出事。」
弄墨看著東方傾城一派輕鬆的樣子,沒有一點意外,不由眨眼,「你早就想到了這些,是不是?」
東方傾城輕輕將弄墨摟進懷裡,「別擔心,沒什麼好擔心的。這一趟,咱們就當出來遊山玩水,順便看看他們的風土人情……那些南國什麼的,就當他們一路上看的遊戲雜耍……」
弄墨失笑,整個人卻放鬆了下來。
將腦子裡的一切全都放開,安安心心的,在東方傾城的懷裡睡去。
雖然外面有藍心的人,可她跟東方傾城兩人也不曾放鬆過。兩個人總是輪流值守,畢竟,他們自己不怕,但是,他們的兒子卻是需要時刻有人保護。
弄墨此時安心入睡,待她醒來,便是東方傾城休息之時。
從那一天遇襲之後,那些黑衣人便像蒼蠅發現了有縫的雞蛋一樣,時時來侵擾。
而每一次,總是那麼三五個人,每一次,總是一戰便走。
每一次,總會發動一次偷襲,或者是開打之前,或者是開打之後。
每一次,也總能帶走一兩個藍心他們這邊的人的性命。
對方的頻率太頻繁,而且神出鬼沒。以至於,藍心他們這邊的人,在每日漸少……
對方有的甚至一天要來襲個七八次,讓人煩不勝煩,更是防不勝防。
終於,當藍心他們人手少到近一半的時候,藍心帶著滿眼的擔憂,來找弄墨。
「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到不了南國。便只能葬身在這密林裡了。」藍心如此說著,那兩拔後來投靠他們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兩個各自主事的人。而她的人,也死了好幾個。
弄墨只是軟軟的抬了下手,再無其他反應。
她現在可是手無縛雞之力,跟她說也沒有辦法。
不過,她卻是笑咪咪的看著藍心,「他們想怎麼做?」
「他們要用巫術。」藍心也不隱瞞,只是臉上的憂色未斂。「來的人中,都是些剛入巫門的外室子弟,碰上真正的巫術,決無還手之力,但是……施展巫術很費時間,而且,對於施巫者也極危險……到時,只怕對他們不大好。」
說這話的時候,藍心掃了一眼東方傾城和東方睿。
弄墨微微挑眉,隨即點頭,「要我們迴避?」
藍心輕輕點頭。
弄墨輕輕一笑,「無妨,迴避便迴避!」
迴避,便是弄墨由東方傾城抱著,帶著東方睿一起離了馬車,在密林中找了一個風景相當不錯的地方先看看風景。
而其他人,則駕著馬車繼續向前,在離他們有近三里的地方,又停了下來,紮營。
馬車一離開,弄墨偷讓東方傾城將東方睿和她自己一起抱到附近最高的一株巨樹上,打開幅畫,拿出望遠鏡,笑咪咪的看著那些人表演。
只見那些人在宿營的地方,燃起篝火,那幾個來投奔藍心的人,不停的往火裡扔著東西,一陣濃煙從火裡冒起,隨即隱沒,想來是散播在空氣裡了。
接著,便見那幾個人,繞著火堆不停的跳著,亂七八糟完全沒有規律。弄墨只看了一眼,便沒了興趣。
果然是毒!弄墨用鼻嗅了嗅。沒有任何異常。
又看了看離他們的距離。看來,這毒也是有距離的。
弄墨剛興致缺缺的要放下望遠鏡,便突見前方密林中,有好幾拔人,正向著火堆快速移動著。
「那些人有些奇怪!」東方傾城只是望了一眼,便立刻如此說道。
弄墨細細看了那些人,又看向那火堆邊上,除了那幾個人在跳外,藍心也在跳。他們的手下,也在跳。雖然沒有任何規律,但是,他們的動作卻是異常的整齊。
很快,那些黑衣人也加入了其中,依著他們的動作,一齊跳動著。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極其狂熱……或者說,有些激動,激動的過了份,成了神志不清。
那些人一直跳著,跳著,跳了有十來分鐘的樣子。
那些一開始跳的幾人,便是那幾個在火中投物的幾人,突的停了下來。
他們的身形在人群中快速穿行,每經過一人旁邊,便立刻有一人倒下,不一會兒,便再見不到一個還站著的黑衣人了。
弄墨與東方傾城對視一眼,全都是眉頭一皺。
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懷疑和震撼,弄墨剛要開口,卻猛聽東方睿不舒服的叫道:「臭臭,臭臭。」
弄墨微微一怔,立刻又輕嗅了一下,依然什麼味道也未聞到。她將東方睿抱高,一本正經的看著東方睿。
「什麼臭臭?」
東方睿立刻指著那些人的方向,「那裡,臭臭。」說著,他的眉頭猛的皺緊,似乎有些受不了那些臭味一般。
猛的一聲,哇的哭了起來。
而隨著他的哭聲,一道響雷在天空驟然響起,接著便是傾盆大雨傾瀉而下,將他們所在的一方天地,沖洗個乾乾淨淨。
「不臭了。」直到東方睿停了哭,笑咪咪的吐出這三個字的時候,那一切,才又如同來時一般,突兀不見。
弄墨與東方傾城眼裡的震驚越發濃烈,不過,這一次除了震驚外還有無奈和驚喜。
驚喜與他們的孩子的能力之強悍,無奈於,他們的兒子居然如此亂用……好像也不算亂用,空氣裡有難聞的味道,用水沖洗沖洗……這應該不算是亂用吧!
但願沒有人會想到,這來突然,去的更突然的雷雨,是這個小傢伙所為。
不然,這一行,南國的目標就要換一個人了。
「在旁人面前,可不許這麼亂用能力。」弄墨輕輕刮了下東方睿的小鼻子,任東方傾城抱著他們落下地來。
這一會兒,三人身上全都被雨淋濕了,這個臭小子似乎有潔癖,一點也不管他們是他爹娘,嫌臭了,直接用雷電轟他們,何況只是一點雨水……
弄墨和東方傾城相當無奈的看著彼此,卻是滿臉笑意。畢竟,他們的兒子這麼厲害,他們也只有高興不是?那一點點小問題,他們直接無視了。
很快,藍心便帶著人來接他們。
東方傾城他們只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抱著弄墨跟著她回到早已換了地方的馬車上,他們一家三口立刻換上乾淨衣服。而那些人,他們大多數只能重新升火將衣服烤乾……
這麼一來,他們這一天基本上就沒有再前行,而那些人這些天被這些無處不在的侵擾刺殺搞得個個緊張。
經過此次的清洗,他們也都稍稍放鬆了些,便決定留下來,休息一天,稍作整頓,再繼續前行。
弄墨和東方傾城兩人是一點不在意。
吃好喝好,東方傾城還抱著老婆兒子在林間散散步,看看景。
東方睿在地上,邁著不太穩的小步子,跑得歡快,如果再有兩隻小兔子跑出來讓他追逐一番。那這一家三口,就像極了出來遊玩的了。
一家三口正玩的開心,藍心帶著兩個人慢慢的走了過來。
那兩個人,一個叫木伍,一個叫石波。是這南國另外兩個大巫師的徒弟,聽說他們都是大家族出身,便是除了這巫師的身份,在南國也是相當了不起的。
而他們一身武功也比其他人要高的多,否則,他們也不會活到現在了。
「青城王,青城王妃,這兩巫師有事情想跟兩位商量。」
藍心說完這一句話,便向後退了一步。她的意思很明顯,這兩個人不論說什麼,都與她無關,而東方傾城他們會是什麼態度,也與她無關。
「何事?」沒有去管藍心的態度,東方傾城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掃了兩人一眼,便將注意力放到東方睿的身上。
這密林裡雖然看起來平靜,可處處都隱藏著危機,一個小小的毒蟲,便可能要了一個人的性命。
不過,他最近發現一個現像,那就是這些南國的人,在每經過一處時,都喜歡灑些淡綠色粉末,他們灑了之後,一路之上,便不曾遇到過任何毒物。
這了是為什麼,他這麼放心讓東方睿自己跑著玩的緣故。但天下沒有絕對的事情,他還是萬分的小心。時刻注意著東方睿的周圍。
「兩位,往前的道路越發難行,而這一路上,更是暗藏殺機,我們不得不加快速度。」
那個木伍上前一步,聲音低沉,像是斧子在一下下的砍著樹桿似的。
「有理。」東方傾城漫不經心的點了下頭,「那接下來,就要麻煩各位了。」
弄墨笑咪咪的伏在東方傾城的懷裡,眼睛掃了那兩人一眼,便也看向東方睿。
「這個……兩位也知道,這密林之中本無路,這馬車又太大,不知道可不可以……」
那木伍一句話還未說完,東方傾城立刻點頭。
「可以,只要解了我夫人身上的毒,別說不坐馬車,便是用走的,我們也沒有意見……」
東方傾城衝著東方睿招了招手,「瞧,我兒子也可以走。」
東方睿立刻邁著小腿快步走了過來,手裡捏著什麼東西。
他走到木伍身邊,一好奇的仰著脖子打量著木伍,結果把一隻握著的手往木伍面前一伸。
「給你。」
木伍正跟東方傾需商量事情,讓他這麼一打岔,眉頭不由輕皺,卻又礙於東方傾城和弄墨兩人,而不得不停下頭,向著東方睿伸出手。
東方睿立刻笑嘻嘻的將一個東西放到他的手上。
只聽「哎呀!」一聲,那木伍突的一跳,手上的東西猛的就甩了開去。
弄墨好奇的看著那個被甩開的東西,不由失笑出聲。
一隻綠色毛毛蟲,正在樹枝上晃啊晃,終於穩定了下來,然後快速的向著草叢裡爬去。
「睿兒,你真頑皮。」弄墨輕嗔著東方睿,可那笑容易,明明白白的告訴所有人,「小子,乾的好!」的意思。
東方睿很得意的仰著脖子,伸手向他爹道:「爹,累,抱抱。」
東方傾城立刻笑咪咪的彎腰,將他也抱到懷裡。
只是,卻是壓在弄墨的懷裡,一個抱一個。只不過弄墨和東方睿的重量全在東方傾城的身上。
那邊木伍終於平靜了下來,臉憋的通紅。
他一個大男人自然是不怕這毛毛蟲的東西,可是,這東西嚇人就嚇一個意外,突然。
此時一見東方傾城的架式,讓他們拋棄馬車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口來。
青城王妃中毒,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中什麼毒,有什麼癥狀,更是所有人都知道。
她騎馬,是決對不可能。那麼,只能讓人抱著。
東方傾城是決不可能讓別人碰青城王妃一下的,哪怕是身為女子藍心,也禁止她的靠近。
那麼,就只能東方傾城親自帶著她。可是,他們還有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看樣子也是不讓人碰的主,估計經過剛才那一下,願意碰他的也不多。
東方傾城一人抱著兩個沒有自理能力的人,再讓他們趕路……他們實在說不出口。
可若不棄了這馬車,這接下來的路,實在是沒有走了!
這是密林,而且,這些樹的排列沒有一點規則,不是成行成排的,帶著這麼大的馬車,幾乎就是寸步難行。
到是東方傾城很體諒的看著他們,又看了看那密林,本來就沒有路,他們本就是在樹木中間行進,那些樹木中間,又都是樹籐,用馬拉車,的確是寸步難行。
「不若,將馬車改成轎,棄了馬,抬著轎前行,必定快上許多。」
至少,在前面開路的人,要簡單的多了!!
木伍與那石波對視一眼,眼中帶上少許的無奈,卻終是點了點頭。安排人去改裝馬車去了。
這一改裝,便又耽誤了一整天的時間。弄墨與東方傾城整天無所事事,只在這林間四處晃悠。
東方睿到是越走越利索,果然,小孩子還是要放開來跑,才長得快。
這幾天下來,這一群裡人,幾乎每一個都收到東方睿的禮物,只不過,除了第一次的木伍因為太過意外而被嚇到外,其他人便再沒有被嚇到過。
哪怕是藍心,在收到一隻會跳的蛐蛐之時,都只是眨眨眼,轉身便繼續忙活去了。
這讓東方睿很受打擊,找出來的東西,也越來越詭異。
有一次,他甚至找來了蚯蚓,惹得弄墨大叫這小子一定是惡魔。
因為那蚯蚓,是送給弄墨的……
終於,經過兩天的休整,他們一行人再一次上路。
馬車變成了轎子,兩匹馬,被人牽著,那四個車輪被綁在馬背上。
而東方傾城一家三口,依然坐在轎中。
說起來,其實東方傾城是應該騎馬的,那轎本是馬車所改,轎身本就很重,四個練武之人抬著,已然頗覺吃力。
不過,當那轎子被抬起,東方睿立刻便大叫著要娘。
一開始,東方睿是被東方傾城抱在懷裡,一起騎馬的。身為一個被綁架者家屬,不得不說,東方傾城還是很體貼的。
可東方睿這麼一叫,弄墨立刻便心疼了。
而且,東方睿的哭叫聲很是特別,總是讓聽的人心也跟著揪著,極不舒服。
所以,立刻的,便有人將東方睿送進了轎裡。
然爾,問題來了。
東方睿不知是太活潑,還是那轎子太不穩。從將東方睿放上去開始,不到一個時辰,東方睿愣是從轎子裡滾出來六回。
雖然每一回都被東方傾城險險接住,沒造成傷害。
但每一次,東方睿都會哭吼一回。再然後,眾人突然發現,小傢伙似乎喜歡上了這個你滾我接的遊戲。
滾得越來越勤快,東方傾城接的越來越勤快。
而每一次,他們總要因此而停上一會兒……
於是,被折騰的快瘋了的轎夫,以及一整天下來走的還不及駕車走的遠的眾人,不得不善解人意的請東方傾城也上了轎。
終於,你滾我接的遊戲暫告一段落,只是苦了抬轎的轎夫……好在,他們的人手還算多,多換幾回也就是了。
總得來說,他們的速度,終於如預期的那樣,慢慢的快了起來。
而也因為之前他們的那個巫術,這接下來的幾天裡,平平靜靜,沒有再遇上刺殺。
在這短暫的平靜之中,他們一行終於走出了密林,進入一片黃沙之中。
弄墨也更深切的明白,這東西,可比那汨羅江和生死門要危險的多,難怪這麼多年,漠野與天商,都不知道有南國啊!!!
也虧得南國有這些人力物力,居然將主意打到這邊來。
這條路,可才只走到一半,後面,還不知道有什麼更危險的道路等著他們。
「我們在這裡等兩天,等到與來接的人匯合,再前進。」
隊伍再一次停了下來。
轎子再一次被改裝,這一次,將之前拆下來的輪子又給裝了回去,馬匹也再次拴了上去,一切都恢復原狀,轎子再度變成馬車。
轎夫也,也終於得以解放。
然爾,他們等了兩天,預期中來與他們匯合的人並沒有到。到是等來了一些不速之客!
果然是該來的總不來,不該來的,總是來得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