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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淡定:墨點傾城》第49章
最終卷第一章︰十年分離兩茫茫

眾人連忙奔到崖邊上探看,哪裡還有他的身影。

哪怕是燕熾,騎在龍身上,在東方傾城跳的同時,他便已經極快速的撲了過來,以他的眼力,居然也未能發現他到底去了哪裡。

似乎,從他的腳離開山崖的時候,他這個人,便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沒有落下山,沒有躍向更高更遠的地方。只是一步,便突的消失。

“睿兒?”燕熾突的驚恐尖叫。

因為他突然發現,他懷裡的東方睿就那麼突然的消失。

前一刻明明還被他緊緊的抱在懷裡,可下刻,他的懷裡已空空如野,除了睿兒之前在身上留下的溫度外,什麼也沒有。

“睿兒?”逍遙也跟著叫了起來。

這一天,對他的衝擊太大。大哥突然變成那樣,後又不見。大嫂也不見了,現在連睿兒也不見了……

“放心,他們都會沒事的。”不知過了多久,夏侯月瀾,帶著紫衣尊者,魔尊,一起出現在山頂。

只是看了眾人一眼,甚至什麼都沒問,便直接丟出這一句來。

然後,他也看著崖邊的方向,那模樣,居然也有幾分想要跳下去的渴望。

可終究,他沒有跳。他轉過身來,掃了一眼眾人,目光在那紅眼和綠眼的兩人身上掃了一眼。

最後又落在燕熾座下的神龍身上,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帶著兩位尊者又快速的離去。

至是百變尊者,也跟在紫衣尊者身後,一起去了。

至於山頂上,逍遙他們不久便也一起離開。

只是,他們並沒有迴天商。

夏侯月瀾的話他們聽進去了。

同時也堅信著,更希望著:他們都會沒事的,他們終會回來的。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們要耐心的等侯……

所以,他們要等,在他們失蹤的地方,等他們歸來。

他們,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的……

東方傾城在哪裡?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看著一個人的背影,心中升起要追的慾望,便追來了。

只是,任他如何追,卻怎麼也追不到,可他仍在追,一直追到現在所在的地方。

他說不上來這是什麼地方,一個小池塘,一葉小舟,池邊有一小屋。

他追的人進了小屋,他想追進去,卻發現,那無人把守,小門大開的小屋,他卻是無論如何也進不去。無奈之下,他只能在這裡等著。

至於為什麼要追那個人,他也不知道。

只是看到了,便想要追。

他很迷茫,他似乎不記得自己是誰,他覺得自己丟失了過去。

可是,他沒空去想,也沒想要著要去追尋那些失去的一切。

他只是茫然的,順應著心中的渴望去做事。

討厭的就殺。想要追的就來追。

至於為什麼,他沒時間去想,似乎也沒有覺得,有想的必要。

就仿若一個初出生的嬰兒,一切依循著本能。好與壞,善與惡,只憑他一念之想。

做什麼也只是本能,包括之前殺那個紅眸惡鬼。

看到那個人,他便升起了殺的慾望,那就殺了。

看到這個背影,想追他便追來了。

就這麼簡單而已。

日月輪換,星河幾度起落。那小屋的門終於再一次打開。

從裡面出來三個人。

一對如壁人般的男人,一個一歲左右的孩童。

“爹爹,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睿兒都不認識了。“

那個小孩便是東方睿,一見東方傾城,立刻便衝了過來,用力抬頭,伸開雙臂。

可他爹並沒有像平時那樣,彎腰將他抱起,而是低頭,好奇的看著他。

“你叫我什麼?”

“爹啊?爹不記得我了麼?”

東方睿一臉的好奇,用力眨眼,還有些失望,他爹不記得他了呢!他爹怎麼可以不記得他了呢?

“婆婆?”睿兒一臉討救的望向身後的女子,得到的回應,只是雙肩輕聳。

“看吧,誰讓你跟你娘非要那麼急著替他醫治?你娘更過份,還將那玩意教給他……現在只是讓他丟了記憶,已經算是他命大了。”

東方睿聽得清楚,卻不明白,依然一臉茫然。

到是東方傾城,雖然記憶中沒有這個小傢伙,可心底卻升起喜歡。終究還是依著本能,慢慢的蹲下身子,將東方睿抱了起來。

東方睿一被抱起,立刻便樂呵呵的笑了。用力的摟著東方傾城。

然後再細細的看著東方傾城。這張臉跟他爹原來的臉不一樣了。

原來的臉上有著很多疤痕,雖然他知道他娘很努力的想要把那些疤痕給消除掉。

可他記得,在這之前,他爹臉上還有很多的疤痕。

尤其是他的眼睛,還有他的頭髮,他的眉毛。那些,跟他記憶中的都不一樣。連聲音都有些變了。

可是,他是看著他慢慢的變成這個樣子的。所以,不會錯。

而且,婆婆也說,他爹是因為受了刺激太大,身已成魔,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他不懂什麼叫成魔。

可婆婆說,暫時不能再刺激他爹,不能讓爹看到娘……爹也暫時不想起他。

他不懂婆婆說的這些,可他明白,他爹真的不認識他了,所以,他不開心。哪怕婆婆說,過幾天,他就可以跟妹妹見面,跟妹妹一起玩,他還是不開心。

“你叫什麼?”東方傾城終於再次開口。

東方睿再一次皺眉,他爹連說話的聲音都不一樣了。身上的味道也不一樣。

這讓他再一次不高興起來。

雖然他看著他爹從以前的樣子變成現在的樣子,確定他的確是他爹,沒被人換了,婆婆也沒有騙他。

可是,他卻覺得,這個爹不是了。

他不記得他,長得不一樣了,眼睛……

雖然他很高興,他爹終於有眼睛了。可是,眼裡沒有以前看到他時的笑。

“好了,好了。睿兒過來,讓你爹去做他自己該做的事情去。”

婆婆不耐煩的開口。反正一轉身,這小子又得忘記這裡的一切,幹什麼都是浪費。

不如省點力氣,把這小子打發走了。

要知道,這小子可是幾乎成魔,不對,是已經成魔。

如果不是他們及時徹底的壓製了他的魔性,又將他的記憶給封了。現在還不知要惹出什麼麻煩來。

這兩個徒弟真正是讓她頭疼不已。個個爭著想要成魔……成魔有什麼好……唉,果然情字害人……想當年……

不想不想,都是這兩個徒弟的錯。

現在,她不但要照顧他們,還要替他們照顧孩子……

“爹爹有什麼事要做?”睿兒趴在東方傾城的懷裡,用力的嗅著。

雖然這個爹變了,可是,他也只能接受,味道變了,他就重新記起這個新的味道。

而且,雖然這個爹不一樣了,他也不想他離開。

娘睡著了,婆婆說,可能會睡很久。到時只有他跟妹妹兩個人……他不想爹也走。

“當然是去消了他的魔性。不然,等你娘一醒,他的記憶一恢復,到時兩人一起成魔……婆婆我可不想親手滅了他們兩個……”

說到這裡,她又哀怨的搖頭,命苦啊,怎麼就攤了這麼兩個不省心的徒弟。

東方睿依然不懂,卻明白這話裡的意思。

如果他爹不去把他該做的事情做了,以後會很麻煩。

不只他爹麻煩,他娘也會跟著麻煩……

所以,就算不懂,他也只能乖乖聽話。

“爹,你一定要早就做完你的事,回來找我們哦,我跟妹妹還有娘會等你的。”

東方傾城卻是一直看著東方睿,對於他的話,是根本沒聽進去。便是他師傅的話,他也沒聽進去。

他一直看著睿兒,越看心裡越是喜歡,越看越喜歡。

終於,他又開口,“你是我兒子?”

睿兒立刻點頭,“是啊,爹,我是你兒子。”

“你娘呢?”東方傾城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又突的問道。

“我娘……”東方睿樂顛顛的剛要開口。

師傅婆婆便大驚失色,猛的尖叫,“不許說。”

同一時間,人已經衝了過來,就準備把東方睿抱走。

卻不想,東方傾城一見她撲來,眉頭一皺,一抬手,一掌就拍了出去。

在東方傾城心中,他喜歡睿兒,想要跟他一起。別人來搶,就是不行。誰來搶,他便打誰,再搶,殺了也無妨。

“啊啊,臭小子。”他師傅一見東方傾城一掌拍來,身形猛的一閃,便躲了開去,臉上的表情,很有要吃人的憤恨。

“好了。”一直在她身邊的男子輕笑著將她拉到一邊。

而他自己則慢慢走出來,走到東方傾城面前,一伸手,猛的就在東方傾城的腦袋上拍了一下。

“臭小子,居然敢動手打師傅,看我不打得你成豬頭,讓你爹娘也不認識你。”

說話間,一伸手,東方睿已到了他的懷裡。只是,他看也不看的,直接一伸甩手。東方睿便被直接甩了出去,臨空被向正一臉得意的女人。

而那個男人,卻是衝著東方傾城狠狠的獰笑了一下。

兩手握拳,“見過豬頭沒?”他輕笑著回頭。

女人立刻搖頭,“沒有。”

“今天咱們一起見識見識……”

男人說完。劈裡啪啦一陣老拳,便全都招呼到東方傾城的身上。

東方傾城到是想要還擊,可他悲哀的發現,哪怕他此時覺得自己全身充滿了力氣,他自我感覺非常的良好。

可面對那些看似不帶任何內的力的拳頭,他卻是一個也躲不了。

那些拳頭,一個不差,全落在他的身上,他的頭上。

那種打法,完全就是普通人乾架式的打法。不帶一點內力,只憑肉體的力量和速度。

但是,絕對的是拳拳到肉,想死是不大可能,但是,傷是一定的。

銀色的眼圈,是一對黑青色的眼圈。嘴角裂了,臉也腫了……

果然成了豬頭。

“滿意了麼?”那男人打得一陣痛快,端起一腳,猛的將東方傾城踹出去老遠,才笑眯眯的,一副仙風道骨,得道高人的模樣來到女人身邊,

“湊合吧。”女人撇了撇嘴。抱著睿兒就往小屋走去。“丟出去吧,看著真煩人。”

聽到女人的話,男人也只是輕輕挑眉,當真是跟拎小雞似的,直接拎了東方傾城的一身破衣,向著外面甩了出去。

不過,當東方傾城消失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想了想,終究還是也跟了出去。

那個女人雖然氣歸氣,可是卻是極護短的主。她的徒弟她自然是要護著的,更不想他吃什麼大苦頭。不然,之前也不用費那麼多事情。

所以,他還是幫這小子一把吧。免得到時再惹得她不高興。

不過,這小子剛才動手的那一下,可是一點也沒客氣,這讓他很不高興。所以,他輕輕的笑了一下。他也不會客氣的,這小子現在送上門讓他玩,他自然要好好的玩一玩。

一步之隔,兩個天地。

跨出那一步,之前的景色已經消失。他們所在的,居然還是那山頂。

只是,山頂上已經空無一人,連屍體也不在了。

那人到時,東方傾城正在疑惑,正四下打量。

雖然他身上看起來是傷痕累累,可也只是皮相,傷到些皮肉,筋骨可是一點未傷。很顯然,那個人只是要在他身上出出氣。

所以,一到外面,他立刻便生龍活虎,就是難看了些。

“小子,過來。”那人出現,直接衝著東方傾城招招手。

也不管東方傾城是否原意,他已經不受控制的飄了過來。

手在東方傾城的腦門上輕輕一點,一道金光閃過,東方傾城立刻突的往後倒去。

身體重重的砸在地上,兩眼卻是睜得大大的,直直的看向那男人。

“記著,從現在開始,你必須不停的流浪,不停的尋找,找到了你要找的人,你才能回家。”

“回家?我為什麼要回家?”

“當然要回家,你家裡有家人在等你,若你不歸,他們會傷心,會難過,會痛苦……你也是一樣。”

東方傾城的手慢慢抬起,摸向自己的心,“傷心?不會。”

男人瞪了他一眼,“我說會就會,現在,去找你要找的人吧?”

“我要找誰?”

“你老婆。”

“我老婆是誰?”

“找到了,你就知道了。”

“怎麼找?”

“隨便你,反正你要去找……”

男子看了看東方傾城,掐指算了算,“七年應該可以了。”說著,再一次拎了東方傾城。

“記著,我現在送你回到過去,你老婆那個時侯還小,你可不能隨便殺人,萬一要是把你老婆給殺了,我可負責。”

東方傾城想了想,才認真說道:“我不會殺女人的。”

“男人也不能殺。”

東方傾城眉頭輕皺,“男人也不能殺?”

“不能。”

“傷呢?”

“不死就行。”

“懂了。”東方傾城終於點了點頭,隨即輕輕閉上雙眼。

而這一切,已全都印在他的腦子裡,成為他將來行事的一向標準。

不殺人,卻可以傷人。要找一個屬於他的,未來的妻子。因為他回到的是過去。

他必須找到,才能回家。而回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於是,找到他未來的妻子,也成了很重要的事情。是他接下來必須努力的事情。而這個妻子,他見到了,自然知道。

七年,七年前,弄墨才十歲。十歲的時候,她在幹嘛?

不管她在幹嘛,可以確定的是,她那個時候,還在天商,在傍龍城,在東方府。

她不在南國……

而因為某個男人為了省事,更為了不讓某人那麼快的找到要找的人,他直接將東方傾城丟在南國的七年前,一個沒有任何人煙的山溝溝裡。

想要找到弄墨,兩個字,做夢。

更何況,他還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誰。

對於一個單純的沒有記憶的,只憑著自己心中喜好的人來說,四處流浪,其實並不難過。

找不到人,找到人,對他來說,其實也不是那麼迫切。

至少,在最開始的時間裡,是這樣的。

他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自己曾經有過家,有過一雙兒女。

他只知道,從現在開始,他要找一個人,然後回家。

可事實上,在最初的時間裡,他對於家,對於妻子,其實並不那麼在意。

畢竟,那是別人強加給他的記憶,並不是他心中的渴望。

可雖然如此,他還是到處的找。拼命的找。

他的心中一直有一個影子,他不知道那人是誰,看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但是他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必須要找到他。

不論他是誰,不論對他來說代表著什麼,他都必須找到。似乎,他的生命,就是為了找到他而存在。

至於找到那人之後又該如何,他還沒有想。

或者,就如他腦子裡的那個意識一般,找到了,見到了,也就知道了。

南國很大,可是,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南國。

在南國之外,還有更多的國家,更大的世界。

他找遍了南國,找遍了很多的國家。

他一邊找,一邊看著這個世界,重新學會了許多東西。

知道什麼妻子,什麼是家,什麼親情,什麼友情。

雖然忘記了一切,可他的本性卻仍是未變。

他盡可能的幫別人,而別人也幫他。

都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他在找他的妻子。而這個妻子是一個特別的女人。

如何特別,卻又不知。只知道,哪裡有了特別的女子,便將消息傳遞給他。

或是特別漂亮,或是特別有才,或是特別善歌,或是特別善舞,或是特別善騎射,或是特別善理財,哪怕並不是好的一面,而是惡的,像是特別善妒……總之,但凡有一點特別的地方的,便總會提上一提。

而他,也因此看了無數女子,天南地北,幾乎跑遍了他所能跑遍的任何地方,卻終沒有遇上那個,他一看就知道的女人。

直到,那個叫月練的女人,告訴他,又一個特別的人。

而這一個,是目前為止,最最特別,最有可能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而他也依徇慣例的問上一句,需要什麼幫忙。

他不喜歡月練這個女人,如果不是這個女人一直替他找了許多特別的女子,如果不是他不殺人。那麼,他大概會殺了她。

也因此,這個女人不論替他找了多少個特別的女子,他也從來不曾將她當作朋友。

每一次,總是有來有往,像是交易。而他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女人每找上他,一定也是有事相求。

妃弄墨,是他找了七年之後,也是七年之中,最符合條件的一個女子。

是他在看了之後,便知道了,就是她的那個女子。

特別。

她很特別。

只一眼,只遠遠的看到她的背影,他就確定,這就是他要找的人,是那個該是他的妻子,也是他心中一直渴望著,吶喊著要找到的那個人。

或者說,跟他要找的那個人,很像,很像。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因為,在從月練那裡得到的消息所知,這個女人已是別人的妻。她的丈夫叫東方傾城,一個讓他依然覺得很特別的人。

月練要求要他幫忙抓住的人。他見過東方傾城,很特別,他抓了他,而且暫時封住了他的武功。

他只答應要抓住他,卻不用管他被抓住之後,是否會逃脫。

按他所想,只要他們堅持半個時辰,便可以恢復如常,那些人是絕對無法再困得住他的。

在他看來,這個叫東方傾城的男子配這個妃弄墨,到也合適。

所以,他與她相談了一段時間之後,便自行離去。

七年的時間,也讓他有了自己的驕傲。他不會去搶別人的妻。而他的本性更讓他不會去搶別人的妻子。

只是,他並沒有離開。

可能是因為這個女子是他七年來所見到的,唯一的有感覺的女人。更像他心底深處一直在追尋的那個人。

所以,他並沒有急著離開。

又或者,他已經無法轉身離開。

心和靈魂就這麼被深深的吸引住,不得不跟隨著她。

無需刻意的想什麼,一切出於本能。

他便那麼一直的跟著她,遠遠的,不敢靠近。

因為他怕,怕一旦靠近了,便會控制不住做他心中認定的卑劣的事情。

強搶人妻,或者,殺了她的丈夫……

他就那麼看著她,發瘋一般的找人殺人。看到她的丈夫被那些人傷成那樣時,他也很生氣,氣那些人下手那般的狠毒,僅一個時辰,人便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當看到她為她的丈夫傷心悲痛時,他也跟著傷心痛苦,更有一種從未出現過的情緒,讓他迷茫,讓他驚慌。

那種情緒,叫嫉妒。

他不明白,他為何要嫉妒。更驚異於,他居然嫉妒了。他想要將她搶到自己的身邊,獨占她。他甚至想過,要殺了她的丈夫。

這樣,她就不再屬於另一個男人,而會屬於他……

他開始去調查她的過去,她的一切,從她出生,一直到現在的一點一滴,他全都要知道。

他知道他這麼做不對,可是,他更驚慌的發現,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試過要遠遠的離開……卻發現,總在他努力的奔走之後,最終又回到有她的地方。

“所以,其實,我就是東方傾城?”就在東方傾城被他的師公給丟出來的時候,給丟到七年之前之後,一個人影,正站在之前東方傾城所站的地方。

他的表情很詭異。時喜時悲,時歡時痛。

眼睛直直的看著東方他們消失的地方,一動不動,喃喃自語。

歷經七年,親眼看到自已如何從一頭黑髮,轉為一頭銀發,從只有一隻眼睛,變成了兩隻明亮的銀眼。

再發現,原來之前一心想要搶過來的女子,居然就是他的妻子。他傷了,並且一直想要殺死的人,居然就是他自己……

一個與他完全不同的自己。

不只模樣不同,連氣質也不同。

他自己都有些迷惑,那真的是他嗎?可是,他親眼看到的,那個人當著他的面,因為心傷過重,因為那銀光的原因,而變成了他此時的模樣。

他可以不信一切,卻無法懷疑自己的眼睛。

那雙眼睛,向來與眾不同,決不會錯。

“夫人。”他突的輕輕喚了一聲,腦子裡很自然的出現弄墨的臉,她的淺笑,她的甜美聲音。

“睿兒。”

“壽兒。”

隨著一聲一聲的輕喚,他的臉上也多了越來越多的笑意。之前的詭異表情,也慢慢的被喜歡所代替。

雖然,他仍沒有想起一切,雖在他對他們也只是知道,可這並不妨礙他的喜歡。

原來,那個不自覺得呼喚著他靠近的女子,就是他的妻。還替他生了一雙兒女。

原來,他就叫東方傾城。

原來,那些悲傷欲絕,時刻掛念著他的人們,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兄弟。

“哈哈哈哈……”

歡樂到了極致,他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

而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某兩個人,一臉苦色。

“他這麼快就過了七年?”某女人一臉的苦色。似乎忘記了,不管人家是快是慢,到了她的這個點,就是肯定過了七年。

某男人還是一臉的輕笑,“也差不多了,這幾年他到是做了不少好事……而且,你不是一直覺得壽兒的福德太多?正好分點給他……你也可以不用管弄墨,正好丟給他自己照顧……”

女人眨眨眼,隨即立刻便笑了起來,“是啊!那丫頭不醒,他總是無法想起一切,再有那丫頭在他的身邊,再稍微騙他一騙,到是可以讓他積更多的善緣……”

女人突的轉頭看向男人,“所以,你早就算好的?”

男人輕笑,“我可不喜歡,這裡有太多的人,一個壽兒已經夠多了。何況你那弟子,雖然昏迷,可意識還是有的。”

他可不想想親熱的時候,邊上有三個礙事的傢伙。尤其是那兩個小的……更是重不得,輕不得。

女人嗤嗤一笑,“好。但願他們別再給我捅什麼簍子出來。”

“你放心,這兩人歷經如此多的磨難,老天爺不會再為難他們的。”

女人卻是輕輕一嘆,“也是,老天要是再折磨他們,也太不長眼了。”

十年死生兩茫茫,他們雖然不是一生一死,可對於至情之人,這樣的分離所承受的痛苦,與生死決不會輕少。

“那,那丫頭何時能醒?”女人一臉期待的問道。

雖然她知道,當年言丫頭給弄墨寫過一本書,上面寫著,睡美人昏睡了足足三年,直到王子找到她,在她的脣上印上一吻。睡美人醒來,從此與王子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可一切,似乎已有所有改變。

王子在最初便找到了睡美人。

而要喚醒睡美人,也絕不是一個吻,便可以的。

“我去帶那小子過來。”女人笑眯眯的向外走去。身後的男人並沒有動。他的視線一直看著那個女人。

心中輕嘆。她自己沒有發現麼?她參和的事情已經太多了。

雖然她是好意,可是,有的時候,好心未必就能辦成好事。

尤其是對於她這個不該出現的人。

老天是公平的,東方傾城和妃弄墨兩人,受了太多不該屬於他們的福份,老天爺自然會降與福份差不多的磨難給他們。

否則,對於旁人,便太過不公平了。

東方傾城再次進入這裡,對於他來說,已經過了七年。

可對於其他人,卻只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女人直接帶著東方傾城到那屋子裡。

雖然從外面看,那只是一間普通的屋子,可進到裡面,才能發現,那裡面是別有洞天。

東方傾城,疑惑,那屋子只是一個入口,因為到了裡面,那裡居然是一個山谷,山谷間小橋流水,飛禽走獸,還有幾間房子聳立在谷間。

在山谷中間,有一個草棚,四面無墻,只有四根柱子支撐著。

女人一指那草棚,“你要找的人就在那裡,帶她走吧!”

東方傾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便向著草棚掠去,來到草棚前,立刻便看到了他早已熟悉,不知在暗中看了多少遍的人。

她正躺在草棚中間,只是在地上有一張木板,他認得出來,那是盤龍木。

弄墨便躺在那上面,在她的身體周圍,擺滿了各種鮮花,紅黃粉綠,應有盡有。將她襯的像是臥睡花間的仙子。

“咦,爹爹,你來了?”

一個脆脆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東方傾城微微轉頭,只見睿兒和壽兒兩個人正站在那裡,兩個人懷裡都捧著花,正一臉驚喜的看著東方傾城。

之前說話的是壽兒,正一臉好奇的看著東方傾城,她雖然知道,可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東方傾城現在的樣子。

“爹,你的事情做好了嗎?”東方睿到是適應的很快。立刻就衝了過來。

不過,在靠近東方傾城的時候,卻又是一轉,先走到弄墨的身邊,將那些花又小心的擺在了弄墨的身邊。

最終卷第二章︰對面不相識

“睿兒,壽兒。”

東方傾城看著一雙小兒女。

心中知道他們是誰,也知道他們與以前的自己關係如何。

可他此時卻是一絲記憶也無,只是,心底有著淡淡的喜歡,沒有任何理由的喜歡這個兩個小傢伙。

“對了,爹不認識我們了。”睿兒突的想起什麼,立刻跟壽兒說道。

“婆婆說,要等娘醒了,爹才能想起我們。”睿兒的小臉上有著淡淡的委屈。卻也並不太濃。

對小傢伙來說,娘睡著並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只是睡著,而且還在他們的身邊。

至於他爹不記得他們,對於他們來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還不怎麼了解,不記得會如何。

反正他們的爹還在,還會報他們……

“可婆婆說,娘太累了,要好好睡,不能眇她呢!”

壽兒一臉的為難,將她懷裡的花也輕輕的放在弄墨的身邊。

然後,兩個小傢伙一起來到東方傾城身邊,一左一右,拉了他的手,使勁的將他往外拉去。

東方傾城心中有些不情願。相對於兩個小傢伙,他更想到草棚裡看著那個是他妻子的女子。

想要做一做,他這一段時間以來,想了無數次,自以為罪惡的事情。

想要親親她,抱抱她,只有他與她兩個人……

可面對兩個小傢伙,他下意識的就順應了他們弱小的力氣。跟著他們一起來到草棚之外。

離得遠遠的,看著兩個小傢伙很小心的看了一眼草棚,然後又齊齊的松了口氣。

“還好,沒吵到娘。”

壽兒輕輕的拍著小胸脯。

兩人又同時用力,將東方傾城拉坐下來。

東方傾城順應著他們的力氣,坐下,坐在地上。與他們一般的高度,帶著些好奇,帶著些迷茫的看著兩個小傢伙。

“爹,你變得好奇怪啊!”壽兒的小手不客氣的捧著東方傾城的臉,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最後得出如此結論。

“奇怪?”東方傾城有些疑惑,自己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的確,他長得很奇怪,銀色的發,銀色的眉,銀色的眼睛。與這個世界的人不同……

以前他曾認為,他天生就該是如此。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麼,他從來也不曾在意過別人的眼光。

可現在,他知道了,他本來不是這樣的,他也是黑髮黑眸……

“對啊,娘會認不出你的。”

壽兒小臉上一本正經,用力的點頭。“壽兒都認不出來了。”

“認不出?”

不期然的,他想到當日,在司城的城墻上的場面。

似乎,當時她真的沒有認出他。

他們說了許多的話,她除了在最初的時候,看著他有些發怔,可從頭到尾,她對他,沒有一點熟悉的感覺……

他不會記錯,他的感覺,也不會錯。

想想之前的東方傾城的模樣,再看看自己。

的確是不一樣了。

不只是銀發銀眸不同,他們的氣質也不同。

之前的東方傾城,和煦如春風,始終帶著淡淡的輕笑,給人以春日暖陽,輕風拂面的感覺。

最特別的是他的眼神,看著每一個人,都是善。看著他身邊的這些人,都是愛。看著弄墨和兩個小傢伙時,更是深到了靈魂之中的愛。

而他現在,東方傾城是慢的抬起手,看著自己潔白的雙手。

想想他這七年來所做的一切。

他自私,冷漠。從不為誰停留。雖然幫了不少人,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如何與人為善,只是順手,只是不能殺人,而無耐的選擇……

如果說,以前的東方傾城是春日暖陽,他就是秋日冷月,輕寒寡冷。

雖不像冬日的劇風那般刺骨冷髓,可時間久了,也足以讓人身心俱冷。

而“愛”!

東方傾城看向兩個小傢伙。疑惑的問自己,他愛他們嗎?

復又抬頭看向草棚裡的人,他又問自己,他愛她嗎?他看他們的眼神,有愛嗎?

他不大確定,卻可以確定,他與之前的東方傾城,是不一樣的。一點相似的地方也找不出來。

“爹還是變回原來的樣子吧?”壽兒歪著小臉,對於東方傾城心中想法,她是不可能知道的,她依然順著自己的相法去說。

“可是,要怎麼變回去呢?”睿兒看向壽兒,兩個小傢伙都顯得很認真,很執著。

“婆婆說,頭髮不好,剪了再重新長就會好了。”

說著,她將視線望向東方傾城的銀發上。

睿兒也看向東方傾城的銀發,不過,他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可是,爹以前說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能自傷分毫。”

壽兒也立刻一臉的為難,過了好久之後,才慢慢的說道:“那就不讓爹自傷,我們來傷好了。”

睿兒一想,也覺十分可行,當下立刻點頭道:“好。”

東方傾城聽著這兩個小傢伙居然當著他的面,要來剪他的頭髮。

尤其是見他們那麼一本天經的樣子。

不由失笑。

“咦,爹笑了,爹笑了!”東方傾城才剛笑,便見兩個小傢伙好像發現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一般,立刻一臉驚訝好奇又驚喜的瞪著他的臉,壽兒更是笑著叫了起來。

睿兒果然是哥哥,又是男孩,經歷的事情也多了那麼一些。所以,比壽兒要沉穩些。

“爹這樣一笑,有些像了。”

睿兒一本正經的點頭。

壽兒也跟著點頭,“對哦,原來笑一笑,就有些像了呢!”

東方傾城卻是微怔,笑了,就像以前的他了?

再一想,似乎的確是,在過去的七年裡,他好像從來不曾笑過。

不是沒有快樂的事,也沒有刻意的不去笑。

只是,這七年來,他似乎失去了笑的本能,任何事情,都再無法牽動起他的笑神經。無法讓他能這麼輕鬆快樂的笑。

看向兩個小傢伙,臉上不自覺的帶著笑容。

原來,只要是人對了,他便會無法控制的笑出來啊!

雖然還是沒有記憶,可心中卻有某個角落,慢慢的變軟,暖暖的,一點點的融化開來……

在心底,替這兩個小傢伙,留下了他們應有的位置。

“爹,要多笑,多笑就像了。”

壽兒扯著東方傾城的嘴角,不停的往上拉,似乎那樣,便可以讓他笑得更多一些。

事實上,她的小手沒起到什麼效果。

可她的自己卻讓東方傾城再也控制不住的笑了起來。

不再是那種下意識的失笑,也不是那種輕輕的淺笑,而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可愛這個詞,不期然的閃進他的腦子裡。

這又是一個他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

以前的人,在他的眼裡,只有兩個區別。一個是他要找的人,一個不是他要找的人。

而不是他要找的人,他從來都吝於費神去關注的。

所以,這七年裡,他從來沒有認真的去看過什麼,更沒有覺得誰會很可愛……

直到現在,這兩個小傢伙,尤其是壽兒,讓他覺得,十分的可愛。

可愛到他想要暢快的笑,想要用力的抱抱她,想要親親她……

而這一次,他不只是想,他還做了。

用力的抱著壽兒,在她的小臉上,用力的親了親。

“有爹爹的味道!”

壽兒被東方傾城在小臉上親了一下。便立刻衝著睿兒叫道。

接著,又用力的鑽進東方傾城的懷裡,然後又鑽出來,用力的在東方傾城的臉上吧唧了一口,“真的有爹爹的味道。”

東方傾城不明白小傢伙嘴裡的爹爹的味道是什麼,可聽到自己似乎跟過去的自己有了共同的地方。

這讓他更加的高興。

轉頭看到站在一邊的睿兒,一把將他也抱了過來,在他的小臉上輕輕的親了一口。

下意識的,對他就輕輕的親了一下。

腦子裡就有一種意識告訴他,這個小傢伙並不喜歡別人親他。

沒去追究他怎麼會有這樣的認知,從他知道自己是東方傾城開始,他就明白一件事,他的身上發生了些他現在還無法明白的事情。

很多該記得的事情,他全都忘記了。

以前他會疑惑,為什麼對於一些從未見過的人,就會生出厭恨之情。就像那個月練,每一次見到她,他都想要直接下手殺了她。

可事實上,他從來沒見過那個人,那個人也在極力的討好他。

可這種情緒就像是天生的,植入他的靈魂之中。

以前不懂,現在他明白了。

而現在他更明白並接受了一件事。在以後,他還會對更多的對他現在來說是陌生的人,生出這些莫名的情緒。

就像對壽兒和睿兒的喜歡。下意識的就知道,睿兒不喜歡別人親他……

這一切一切,他都只是輕輕一笑。

因為這一切都是他曾知道的,只是他忘記了。

“我說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不和諧的聲音出現。

東方傾城轉頭看向那個領他來的女人,眉頭輕輕的皺起。

睿兒和壽兒卻是立刻跳了起來,“婆婆,我跟你說哦,爹爹身上有爹爹的味道了哦!!”

壽兒一臉的邀功。

女人眉頭一挑,雖然壽兒的話說得有些亂,不過,她卻明白。

她這個徒弟,果然與眾不同。

“壽兒乖,帶著你哥去後面去。”

壽兒微微一怔,臉上立刻苦了下來。

不捨的看了一眼東方傾城,又看向草棚裡的弄墨。終於還是嘟著小嘴,就要跟睿兒離開。

東方傾城卻是站起來,站在兩小身邊。

表情帶著指控,語氣很是不滿:“為何要讓他們離開?”

不想分開,更不想看兩小不開心。

行為只是本能的反應。

“你記得你自己是誰了麼?”女人衝兩小無情的揮了揮手,冷冷的問東方傾城。

東方傾城微微一震,看向女人,“跟這有什麼關係?”

“你記得他們是誰麼?”

東方傾城眉頭皺起,他知道他們是誰,知道他們是他的孩子,可是,他知道卻不記得。

很矛盾麼?可這是事實。

女人看了他一眼,又瞪了兩個還抱持著最後希望的小傢伙,見兩個小傢伙終於還是自覺的向後面走去。

她才轉過頭來看向東方傾城。

“你還記得我是誰麼?”女人慢慢的走進草棚,找了個角落坐下。最後才又看向東方傾城。

東方傾城輕輕搖頭,人也跟了上來。坐在女人的對面,只是,他的眼睛不再看她,而是看向躺在花海里的弄墨。

“你是誰?”

“我是你的師傅。”女人慢慢的笑道,伸手將弄墨邊上的一朵花撿起來,兩個小鬼真是有心。

東方傾城立刻露出疑惑不信的神色,眼神也終於分了一點給女人。

“不信?”女人輕輕一笑,“信不信也無所謂,反正你總會想起來的。”手一指弄墨,“這丫頭也是我的弟子,我總不會害你們就是了。”

對於這一點,東方傾城卻是信的。

這個人不會害他,也不會害弄墨,更不會害他們的兒女。

可是,這麼年輕的一個人是他的師傅?他還是不信的。

“既然你在這裡出現,還出現的這麼快,想必一切都看到了是不是?”

東方傾城點頭,同時暗自慶幸,如果不是他看到,只怕永遠也不知道自己誰,更找不到弄墨……

如果那天,他沒有跟著弄墨,如果那天他就這麼錯過了弄墨,那他這一生,還能再找到他們嗎?

他不確信,不過,他相信,就算他找不到弄墨,待弄墨醒來的時候,也會找到他的。

只是,他更希望,他先一步找到她。

“那麼,你可知道,為什麼這丫頭會變成現在這模樣,你又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東方傾城搖頭。

他的確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可是,他也只是看到了,這其中的原因,他卻是不明白。

為何弄墨會突然就昏睡不醒,為何他會突然就成了這樣。

多了一隻眼睛,結果兩隻眼睛卻全都成了銀色,一頭黑髮變成了銀發。整個人就像是脫胎換骨一般。所有的一切全都變了。

他的記憶,在那之後,便徹底消失,再也想不起,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所以,他看到了,他知道了。卻不明白……

“為什麼會這樣?”

女人雙手一攤,“這個,等丫頭醒來,等你記起這一切的時候,自然就明白了。不過,現在你要做的,就是讓這丫頭醒來。”

東方傾城微一皺眉,立刻便喜道:“要怎麼才能讓她醒來?”

“善德。她需要無數的善德來讓她醒來。”

東方傾城皺眉,有些不懂。

女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狠瞪他,“就是要你做很多的善事,很多很多,這樣,她才能醒來。”

“很多很多的善事?”東方傾城眉頭輕輕的皺起,可僅是一皺,他立刻便又用力點頭。“好,善事就善事。”

隨即又問道:“要到何時才算夠?”

“她醒來的那一天,自然就夠了。”女人很不負責任的說道:“還有,你得帶著她一起離開。至於那兩個小子……就還留在這裡吧?看你夠不夠努力,如果這丫頭十年內還不醒來,我就直接把那小子丟到東方府去。至壽兒……”

女人突的站起身來,“帶她走吧!”

女人說完,人已經向外走去。

而東方傾城卻是皺起了眉。

他帶她走,他自然是願意的,可是,他想到的是,帶她出去以後,該如何照顧她。

做善事,並不難。但是,她這麼昏睡,要如何讓她吃喝……

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女人到了草棚之外,又站住,看向他慢慢說道:“放心,丫頭只是昏睡,吃喝之類,只要有人息心照料,她還可以自行吃喝。至於那些事情……你看你是自己找人侍候她也好,想怎麼做都隨便你。”

這也是為什麼她想都沒想就決定讓東方傾城把人帶走的原因。一想到要侍候別人的飲食起居……

無可選擇的時候,她還勉強一做。既然有人送上門來替她分憂,她不脫手絕對是傻的。

對於女人說的這些事情,東方傾城眉頭都沒皺一下。“你是說,只要喂她,她便可以如常人一般吃東西?”

女人裝模作樣的想了想,最後還是衝著一臉期望的東方傾城搖了搖頭。

“當然不能,她只能咽,不能嚼。至於你要給她吃什麼,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說罷,女人似乎十分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突的想到什麼,就要脫口而出。可到了嘴邊,卻又將話給咽了回去。

詭異的掃了東方傾城一眼,笑咪咪的轉頭向外走去。

“快走快走,替你們看個孩子還不夠,還要為你們操這份閒心,真正是……”

是什麼,她卻沒說出來,畢竟,當年是他們自己先去搶了別人的孩子來不是?而且,她還說過,她還要去搶別的徒弟的孩子過來一起玩……

可她沒想到,小孩子一點也不可愛,只這一兩個,便已經摺磨的她快崩潰了……

東方傾城不再說什麼,彎下腰,很小心的將弄墨輕輕的抱起。

手一碰觸到她,他整顆心便劇烈的跳動起來。

對於他來說,這是他記憶裡,第一次碰觸她,而且,還要以這麼親密的姿勢,將她抱起。

在他的記憶裡,他從來不曾如此親密的接觸過女性。而且,還是一個他尋找了七天,心中渴望了如此之久的女子。

這一碰觸,當即立刻便心跳如鼓,手腳發顫,身體溫度瞬間升高。

“還不快點?”前面的女人再一次催促著。

東方傾城立刻收回心神,長長的吸了口氣。

卻不期然的吸進懷中人兒身上的香氣,雖然有些分不清是她身上的花香,還是她身上的香氣。都讓他雙腳一軟,幾乎就要踉蹌摔倒。

還好他自製力夠強,自身體力也夠強。愣是生生的止住了。

手臂猛的用力,將弄墨緊緊的抱在懷裡,跟在女人的後面,慢慢的向外走去。

說是外面,其實不過是另一個小屋,從門進去,再出來,便是之前所在的地方。

對於這裡的神奇,東方傾城覺得實在很好奇。不過,卻又下意識的不願開口多問。

靜靜的跟著,靜靜的來到外面的。一轉頭,依然是一個小屋。

他刻是,之前他便是從這個小屋進去的,到了那邊,依然是一個小屋。這個小屋,便是連接著這兩個不同的世界的門。

是啊,兩個不同的世界。

東方傾城又望了一眼那個小屋,終於還是抱著弄墨,慢慢的走到更遠一些的地方。

那個男人早就笑咪咪的半躺在一塊大石上。

見到他們出來,也沒有起身,只是衝他們招招手。

東方傾城又不受控制的飄了過去,真的是飄,雙腿離地。

“知道怎麼讓她醒了?”

男人笑問。

東方傾城頓了一下,才慢慢的點頭。

男人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他懷裡的弄墨,不由笑咪咪的很沒有氣質的念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亂說什麼呢?”男人這邊剛念完,女人猛的一把就揪了過來。直揪了男人的耳朵。“丫頭可沒死。怎麼就生死兩茫茫了?”

男人一手護著耳朵,一邊討饒道:“夫人放手,夫人放手。”

女人恨恨的甩了手,衝著東方傾城擺擺手,“還不快走?”

東方傾城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看了那個男人一眼。衝兩人點了點頭,抱著弄墨,轉身而走。

只是,邊走卻邊將那個男人之

前念的詞在嘴裡又重複念了好幾遍。

十年生死兩茫茫。

果然是要十年麼?

他已尋她七年,十年,還有三年。

縱使相逢應不識。

可不是相逢卻不識麼?否則,他定會錯過,更不會做錯,讓這一切都不發生……

塵滿面,鬢如霜。

看看自己的滿頭銀發,再看弄墨發間的那一抹銀發……

東方傾城不由輕輕苦笑。

十年相忘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七年尋覓,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輕輕嘆息著,腳下卻是不停的向前。而懷裡的人兒,也是越抱越緊。

弄墨身上的花兒,也隨著他的前進,而一朵朵的墜落,只落了一路。一直到他們離開那處詭異所來,再來到之前的山頂。

再站到山頂上,對於東方傾城來說,頗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一邊是他沒有任何記憶的一世,將近三十年的生命,一邊是他這七年來的記憶。

對於他來說,這七年的記憶,其實更加的真實。

可是,他卻不得不,或者也很迫切的希望,能更了解那三十年裡的一切,能夠記起……

“夫人。”他突的輕輕的低頭,看著弄墨,輕輕的喚道。

弄墨自不會給他任何反應。於是,他便又再一次喚道:“夫人。接下來,我該怎麼做呢?”

回應他的,還是靜默無聲。

“夫人,夫人。”原來,只是這麼喚著她,便是如此快樂的一件事啊!東方傾城臉上的冷漠,開始慢慢的融化,嘴角開始慢慢的拉高,微笑,開始一點點的出現。“夫人,夫人,弄墨,夫人,弄墨……”

東方傾城一個人傻傻的在在山頂上,抱著弄墨,傻呼呼的叫了半天。只“夫人弄墨”這四個字,反反覆復的叫了又叫。

直叫了半天,才才終於反應過來,他不能帶著弄墨就這麼站在這裡。

他需要替他的夫人,他的弄墨準備一個安身之處。還要給她準備各種飲食。

那個自稱是他們師傅的女人說的明白,弄墨不能嚼,那就只能喝一些湯湯水水的。

奇?湯湯水水的東西不難弄到,可是,長期以往,他怕會壞了她的身體,又怕她的營養跟不上……

書?這麼一想,到是有許多的事情都必須要準備的。

網?首先,他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到處亂跑,想到哪裡就跑到哪裡。

因為弄墨不能到處亂跑,他也舍不得她到處亂跑。

那就只能先安定下來。

要安定,房子是必要的……

這麼一想,他的眉頭卻又皺了起來。

一直以來,他因為找人,從來都是滿天下的跑,便是在哪裡偶有停留,也不會想到要置房。

所以,現在他,是頭頂無片瓦可遮風擋雨,腳下無立椎之地可以駐足。

“夫人,若是你清醒該多好……”只要大筆一揮,要什麼有什麼?

輕輕的一笑,“不過,如果什麼都要夫人出手,那也顯得為夫太過沒用了。”想一想,以前的東方傾城的確有些勢弱。在外面,幾乎一切都是弄墨在打點。從來未讓他費過半分心。

雖然,他們夫妻之間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些,他們的感情好到讓他們不分彼此,好到可以徹底無視這些。

可現在的東方傾城忘記了那一切。當他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的時候,就有些在意了。

“現在,就讓為夫來替你打點一切,照顧你。擔起為人夫的責任。”

說罷,四下一望,選定了方向,抱著弄墨,身形一閃,便已飛躍而去。

因為弄墨現在極需要安定.

所以,東方傾城幾乎是沒有別的選擇。能選擇的地方,就只有巫城。

畢竟他不是弄墨,沒有能力可以在任何一個地方,憑空造出房子來。

弄墨也沒有時間去等。所以,近在眼前的巫城,成了唯一的選擇。

只是,站在巫城的街道上,東方傾城卻又有些無奈了。

他怎麼忘記了,南國的那個傳說。

如果他還是以前的東方傾城,如果他沒有一頭的銀發,如果他沒有那一雙銀眸。那麼,他可以簡簡單單的找到一幢住宅。到時該怎麼做便怎麼做。

可是,他有著一雙銀眸。

這足以讓他成為焦點。

不論認識不認識的人,全都看向他。不只是看向他。

更因為歸近,夏侯月瀾攻打巫城,又因為東方傾城和弄墨一家人的失蹤,而使得他對整個巫城的人十分苛刻。

所以,整個巫城的百姓,都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一見這個傳說中的,可以解救蒼生地銀皮,那些人的激動是可以想見的。

所以,當東方傾城站到城中的某條不知名的路上時,他的周圍迅速的聚集了一大群的人。

他們全都跪著,全都哭著,全都求著。

求人王救救他們,哭著他們有救了……

東方傾城可以一起了之,但是,他無奈的發現,雖然他還是來過巫城的,但是,對於這巫城,卻是一點也不熟悉。

以前他來,只為看人,看到了,不是他要找的人,便走。

所以,他唯一找的到的地方,不是別處,卻是那月練尋常所在的地方。

但此時,他卻不想見到月練。

他怕他會控制不住,直接殺了她。

他不能殺人。以前不知道,只是這麼遵守著。

現在他知道為什麼了,因為他必須行善,積善德,為了弄墨能夠早日醒來……他只恨,以往的七年裡,未能多做些善事……

“大哥,大哥,是你麼?”

突的一聲急切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直傳進東方傾城的耳裡。

東方傾城視線拉遠,立刻便看到街的另一頭,逍遙正向他的方向跑來。

逍遙的速度很快,在他的身後,還有別人。也向著他的方向而來。

東方傾城微微一怔,腳下猛的躍起,離開人群,向著逍遙的方向迎了上去。

“大哥。”逍遙一見東方傾城,立刻便直撲了上來。

在看到他懷裡的人時,立刻喜道:“大哥找到大嫂了?”

東方傾城沒有回他的話,而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那些跪著的人,見他們齊齊轉向他的方向,立刻對逍遙道:“我們先走。”

逍遙當然也是知道銀眸人王的傳說。立刻調轉方向,向著更遠的地方飛■而去。

他們左轉右轉,直到一間非常寬敞的房子裡,他們才一齊停下。

而他們一停下來,東方傾城的身邊也立刻就圍了一群人。

“王爺。”

“師傅。”

“大哥。”

“姑娘,姑爺。”

……

一連串的喚聲從周圍的人口中喚出。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著喜歡。

而東方傾城的銀眸四轉,看了眾人。

他全都認識。松,丁情釋,逍遙,還有燕熾……

每一個人,他都知道,但是,他不記得他們。

他知道他與他們的關係非常的好,好到可以性命相交。但是,他不記得他們。

“大哥,大嫂怎麼了?”

沒有人在意他眼底的陌生。或者,他們都還沒有發現,一切都被重逢的喜悅所遮蓋,更因為,他們都是親見東方傾城變成如今這模樣,知道,他就是東方傾城。銀眸銀發,絕不會有錯的。

而逍遙立刻就發現了他懷裡的弄墨的異常。

“我需要一個舒適的住處。”

無法回應他們的熱情。至少,他已經學會了笑。

而這,對於眼前的這些人來說,便已經夠了。

“跟我來。”逍遙立刻讓開眾人,親領著他們,一直到一整齊乾淨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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