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卷第五章︰算計逍遙
東方傾城瘋了嗎?還是他出現了幻覺?
當然不是。他也沒有出現幻覺。
他是真的在跟弄墨說話。只不過,這樣的情形,在別人看來卻是詭異無比。也是別人無法理解的。
不過,他何時曾在意過別人如何看待他們。所以,他是一點也不掩示的。
事實上,從他帶弄墨回來的第一天晚上,他便可以與弄墨說話。
只是,這種說並不是用嘴巴說。而是,用弄墨的話來說,這叫精神力。而他更喜歡另一種說法,叫心有靈犀。
只不過,在最初的時候。那個時候,弄墨的精神力很弱,必須要離得很近才能勉強的“說”一兩句。
而據弄墨說,師公在她的身上動了手腳。因為,之前她在師傅他們那裡。師公覺得身邊多一個有意識的成年人,讓他們很不自在,所以就將她的意識給封了起來。
除非東方傾城親她。
她敢保證,這是師傅的惡趣味。
沒想到,東方傾城會來的這麼快。雖然對東方傾城來說,是過了七年,可對她來說,卻只是幾日光景,實在快的很。
而且,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她的精神力有慢慢的提升。
而東方傾城也不遺餘力的用他的精神力來替她療傷。這讓她的精神力恢復的越來越多。
精神力外放,只要離得不是很遠。她與他交流,沒有任何困難。
只可惜,在這裡,也只有東方傾城的精神力要強一些,其他人卻不行。
不過,弄墨到是有些明白,為什麼師傅師公會那麼不希望,她保持意思呆在他們身邊了。
就像現在。
每當東方傾城有事出去,便會讓別人陪著她。
或是古沁,或是雀兒,或是陳靜月帶著孩子,大多數時間,是她們中兩個乃是全部……她的身邊,總是不少了人的。
她們都以為她是昏迷不醒的,雖然說話聲音下意識壓小,可她們說些什麼,她卻總是聽得到的。
而古沁最近有些不開心。曾在某一日,一個人在她的邊上的時候,自言自語半天。
所以,她才會知道這些。
知道,原來古沁居然喜歡上了逍遙。還知道,她替他做了衣服鞋襪,逍遙也收了。可是,逍遙居然給她裝不懂。對於人家的情意,裝作無視。
古沁是一個傳統的女子。而且,從她的自言自語中,弄墨發現,她在過去,似乎曾受到過傷害。
她不是一個容易敞開心懷的女子,便是現在,除了對他們這些一起出生入死過的人之外,她從來也不與其他人親近。
逍遙可能是她這一輩子,唯一還會敞開心的人了。
當然了,相對於古沁來說,弄墨當然是站在逍遙這一邊的。
她不會因為,古沁喜歡逍遙,就讓東方傾城逼著逍遙一定要娶古沁,只為了古沁的幸福而犧牲他的。
不過,現在看來,逍遙這邊還真需要逼一逼。
看起來,他也是動了心,只是,他的過去也曾受過女人的傷。
雖然逍遙看起來很堅強,可在他內心的某個方面,他其實很脆弱。
他被傷得很重,比所有人想象的還要重。同時,當他認清了這份傷痛之後。他開始害怕,害怕又一次的傷痛。
古沁的愛,讓他歸類於另一次的可能的傷害。
“夫人覺得,逍遙會想通嗎?”弄墨將她所想到的告訴東方傾城。也引來東方傾城今天對逍遙的試探。
“應該會吧,如果不行,就再想其他辦法。”
有的時候,不逼上一逼,他永遠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更不知道,自已曾經傷害過誰。不知道,他如果不把握現在,他會錯過什麼。
逍遙躲了東方傾城和弄墨好幾天。
有什麼事,也只是讓松或是燕熾來跟他們說。而他自己,則一直遠遠的避開。
弄墨和東方傾城兩人明知他為什麼要躲他們。不過,東方傾城不會說什麼。到是古沁很覺得有些失落。
因為,逍遙連帶的對她也跟著躲避起來。
以前雖然他無視她的感情。可好歹將她當朋友般對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兩天也見不面……
而在某一天,東方傾城又不得不出門的時候。
而雀兒跟丁情釋出門辦事。而陳靜月帶著孩子跟著燕熾也出門的情況下。
古沁不得不一個人陪著弄墨。
古沁依然在做針線。只是,今天的她顯得很心不在嫣。她的手指已經被針扎了兩下了。
以至於,她將手指含在嘴裡,便發起呆來。
這一發呆,便呆了有半個時辰。就在弄墨以為她要變成化石的時候,她才悠悠的嘆了口氣。
然後,一如既往的,她衝著她以為,永遠不會有反應的弄墨慢慢開口。
“夫人,他為何要躲我呢?”
古沁的聲音帶著些幽怨,“他這麼討厭我麼?也許,我該回家了!”頓了一下,又長長的出了口氣。然後才又苦笑了一下。
“是啊,我也該回家了。仇也報了,恨也了了,愛……也沒有了。我也該回家,侍奉爹爹……我,實在是太不孝了些……”
古沁的聲音實在有些壓抑,弄墨聽了只在心中嘆氣。
可惜,她現在是昏睡階段,雖然有意識,卻是單方面的。
就算她想說點什麼,古沁也聽不到。
古沁好似下了什麼決心一樣。
她長長的吸了口氣,許久才吐出來。
接著,她卻是一聲輕笑。
“夫人,你可知道,我們有多麼的羨慕你啊!”
這突來的一句話,讓弄墨卻是微怔。
而隨即,她敏感的發現,東方傾城正在院子外面。只是,似乎聽到了古沁的聲音,而又止住了腳步。
“你跟公子兩個人,幾度分離,經過這麼多的劫難。可是,你們從始至終,對自己的感情都這麼堅定。從不曾有過半絲懷疑……天下的男女,有幾個人可想你們這樣,可為對方生死,又可以經得住這麼多的歷練?”
長長的吸了口氣,“想我以前……”
古沁苦笑了一聲,“他是我的鄰居,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嫌。從他八歲開始,便說這一生,非我不娶。我也認定了,這一世非他不嫁……然爾,到了最後,他卻聽信別人的言語,認定我是他練巫的劫,只有我死了,他才能成為大巫師……”
古沁諷刺一笑,“男人總是這樣,總覺得,女人隨處可尋,那些情愛,也永遠不如他們的實力,他們的前程來得重要。”
“可是,那個人是那樣的自私,或者,他還是有些愛我的。他要我死了都要留在他的身邊。他騙我去沼澤那裡,要拿我來喂他的那些蟲……”
“嘔——”一聲嘔吐聲,突的從古沁的嘴裡吐出來。
而她整個人,也猛的佝僂著身體,手用力的捂著肚子,嘴裡不停的嘔吐著。
接著,便又是一聲慘叫:“啊——”整個人,已經從凳子上滾了下來,在地下不停的翻滾著。
幾乎同一時間,一簇火焰,從她的心口慢慢的燒起,一點點的從她的心口向著身體其他的地方漫延。
與那火焰同時出現的,還有從門口衝進來的兩個人。
東方傾城和逍遙。
感覺到這兩個人,弄墨有些訝異。
她之前只感應到東方傾城一個人,不知是不是因為兩人精神交流的時間多了。隔著很遠,她也能感應到他的存在。
所以,她早早的就知道東方傾城在,卻沒想到,逍遙也會在。
古沁身上的火已經將她整個人都圈在其中。她一邊嘔吐,一邊抱著肚子,一邊又扯著頭髮,尖聲狂叫。
慘烈之極,痛苦之極。
逍遙和東方傾城衝進來,一看這情形,立刻同時一怔。
東方傾城立刻問弄墨,“怎麼回事?”
弄墨也不知道,這火她是明白的,本就是她動的手。可是,她以為,古沁身上的巫術早已消盡,那些剩下的火在她的身上,這一輩子大概都不會再出現。
沒想到,她居然只是說了那幾句話,也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居然就又會再這個樣子。
她雖然感覺得到這一些,可終究不是親眼所見。對於巫術這些事情,她的了解也並不完全。
所以,她哪裡會明白這些現象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東方傾城與弄墨交流的這點時間,逍遙已經整個人撲了上去。
一把將正在烈火之中的古沁給抱了起來。
只是,他一抱,立刻便眉頭一皺。
因為他發現,那些火,沒有任何溫度。可是,古沁卻是那樣的痛苦。
弄墨對東方傾城說了一句,東方傾城立刻對逍遙說道:“那火燒的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的靈魂。”
“靈魂?”逍遙的眉頭緊緊的皺起,“怎麼才能將這火撲滅?”
東方傾城哪裡知道,立刻又看向弄墨。
然後才對逍遙說道:“撲不滅,只等這火自己熄滅。”
“那何時才能熄滅?”逍遙沒有注意到自己眼裡的憐惜疼痛。更沒有感覺到,他抱著古沁的身體在輕輕的顫抖。
古沁又一聲尖銳的長叫出聲,火勢也跟著大了一分。
“不知道,但是,她這火起的奇怪,或者一會兒便熄滅,也或者,要直到她的靈魂被燒乾淨才會熄滅。”
“靈魂燒乾淨?”逍遙猛的一震,隨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東方傾城,見他臉上的肯定,又猛的垂首看向古沁。
火撲向他的面,可他沒有任何感覺。
“大哥,要怎麼才能滅掉這火,告訴我。”逍遙的臉上露出祈求之色。一臉哀痛有看向東方傾城。
他的大哥,一向是什麼都知道的。
東方傾城搖頭,“我不知道。”說罷,慢慢的轉身,慢慢的走到弄墨的身邊。將弄墨輕輕的抱起,慢慢的走出屋子。
將屋子留給他們兩個人。
一個,在烈火中熊熊燃燒,似浴火鳳凰。只是不知道,當那火熄滅之後,她能否真的獲得重生。
一個,抱著那浴火之人,心疼欲裂。
只願經過這一事,兩人能苦盡甘來。
東方傾城抱著弄墨到外面的鞦韆上。
屋子裡時不時的傳來古沁尖銳凄慘的叫聲。
“夫人,古姑娘沒事吧?”
“夫人也不知道?”隨即輕笑,“是了,不過,為夫好像有種感覺,這天下就不該有夫人不知道的事情。”
“是是是,你不是神仙。”說完,東方傾城輕輕的笑著。又開始用內力和精神力,一起替弄墨疏通經脈。
而屋裡,傳來逍遙和古沁斷斷續續的聲音。
古沁雖然時不時的尖叫哀號兩聲。不過,到了後來,這樣的聲音便慢慢不見。
大概她身上的痛苦少了許多,開始慢慢的開口說話。
只是,看到逍遙,讓她的心情有些激動。
“逍遙公子?”
那是古沁對逍遙的稱呼,雖然逍遙並不姓逍遙。但沒有人提過他的姓,一直都是逍遙逍遙的叫著。
陌生人便只叫他逍遙公子。古沁一直執著的保持這生疏有禮的稱呼。現在想來,這古沁對逍遙,居然是如此的小心翼翼,不敢強行前進半步。
以前的逍遙從來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或者,他會覺得,這樣的稱呼才是正合適的。
至少讓他覺得,這樣很自在。
只是此時此刻,他卻覺得,那公子二字顯得那麼刺耳。
“叫我逍遙。叫我逍遙。”
他重複著,怕古沁聽不到。
在見到她那樣痛苦的時候,他才明白,他的心有多痛。
當他突然有了這個女人可能徹底的從他的面前消失的可能,可能從此走出他的生命時。
他才知道,他的心似被生生的切了一塊。再不會圓滿……
困擾了他幾日的糾結問題,在那一刻便完全消散。
那一切,都不是問題。
過去的傷痛依然在,可他卻突的就有了一種覺悟,就算再被傷一次,再鮮血淋淋一回。他也不願錯過。
因為錯過,他的心將再不圓滿,或者就此死去。
傷,至少還在。會痛,證明他還活著。
若是沒有了心,他不會痛了,可是,他還有活下去的動力麼?
“逍遙?”古沁有些疑惑,更多的是不確定。
“是,逍遙。”逍遙的聲音裡有了些輕鬆。
東方傾城和弄墨同時猜,大概,古沁身上的火快散了。所以,他才會有鬆口氣的感覺。
“逍遙?”古沁的聲音帶著不解,可卻隱隱的透出淡淡的喜色。
她不是笨蛋呢?此時正躺在這一段時間裡,一直躲著她的逍遙的懷裡,他又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心中自然有所了解的。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就不一樣了呢?
“你覺得怎麼樣?”逍遙的聲音裡有著擔心。
“我……”古沁的聲音停住,好一會兒才慢慢說道:“有些沒力,其他並無不妥。”
逍遙長長的出了口氣,“我送你回房。”
聲音落時,逍遙已經抱著古沁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遠遠的看了東方傾城他們所在的地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轉身便向著屋外走去。
東方傾城輕笑著看著這一切。看來,逍遙好事將近了。
逍遙走到門口時,又有聲音傳來。
“等你身體養好了。我送你回古府。”
“好。”
古沁的聲音再一次顯得失落和絕望。原來之前的一切都是錯覺。他還是要趕她離開……他大概是再受不了她在他的附近了吧!
不過,逍遙又再一次開口。“我會請大哥上門替我提親,按禮,你該在家裡出嫁……”
“好。”再一次開口,古沁的聲音帶著狂喜,還有哭音。那是喜極而泣的哭。
直到兩人徹底消失在院門口,東方傾城才又轉向弄墨。輕笑道:“看來,好事近了。”
弄墨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東方傾城卻聽得到她開心的笑。
“對了,竹兒過幾天會來,到時,我可能要出一趟遠門。”
東方傾城的眉頭突的輕皺了一下。不知從哪裡吹來一陣清風,將他的一頭銀發吹拂飄起,與弄墨的黑髮交雜在一起。
幾乎下意識的,東方傾城從懷裡摸出梳子,站到弄墨身後,開始替她梳發。
這也是他最近一段時間裡,最主要的工作。
弄墨雖然昏睡了,可是,她的身體一切都跟正常人無異,她的發也依然在長。
每一天替她洗發,梳發,成了他最重要的一件工作。
“我最多去十天。”
停了好一會兒,才又慢慢說道:“中秋大概趕不回來。”
“……”
“夫人放心。只是紫衣尊者他們傳來消息,那個月練似乎用那些玄珠練成了什麼魔功,紫衣尊者他們有些麻煩。我本答應過他們,月練的事,我會處理,這個時間,正好可以把這件事徹底的了結。”
至於殺人麼?
就像當初,月練要求他做的那樣。
他可以不殺人,但傷人還是可以有做的,尤其是,他傷人的手段也不殘忍。短時間的封了他們的內力……這一點,還是可以做到的。
“夫人說的是,如果她當真如夫人所說的,我會動手的。絕不會姑息……”
“是。我一定會不傷一根毛髮的回來,如果有必要,我一定立刻動手取她性命。”
“我知道,師傅的話只是騙人,我殺人與否與夫人清醒沒多大的關係……我知道,不會縛手縛腳……”
月練,那個弄墨曾恨之入骨的人。
弄墨想了無數種手段,要往她身上招呼的人。
可惜,她還沒有見到這個人,諸般手段還沒來得及施展出來,便把自己給弄個昏睡不醒。
現在,東方傾城將夏侯月瀾身邊的這些尊者全都要了來。幫他一起找月練。
當然,這也是夏侯月瀾和那些尊者們自己的目標。
除惡務盡,雖然有些極端。但像月練這樣的人,如果不除,真正是讓人寢食難安。連睡夢中,都要提防有人會在暗處砍你一刀。
夏侯月瀾身為帝王,當然是沒時間來管這件事的。所以,只能應著東方傾城開的口,將三位尊者都給借了出來。
而按著東方傾城提供的消息。他們還真找到了月練。
不只是月練,他們還看到了藍心。
那個在司城,被人擄了去的,好多人都開始遺忘的女子。
只是,事件的發展,與他們所預想的並不相同。
在他們想來,月練就算是巫宗。可是,巫宗已是他們所能達到的最終的境界。
他們這邊去了三個尊者,尤其是魔尊,更是超過了尊者的層次的。
有他們三個人出手,根本不需要擔心什麼,任何一個人,都能對付那個月練。
然爾,讓人上的事,一再的發生。
他們成功的找到了月練。
但是,在他們自信滿滿的與她交手之後。才猛然發現,這個人比他們預想的要厲害的多。
不只她的身手厲害,她的各種手段更是繁多,惡毒。
每一次交手,百變尊者就吃了虧。
就在兩天前,百變尊者才剛被送到月城,現在,正請了月國最有名的大夫在給他醫治。
只不過,這其中還出了一個非常讓人意外的事情。在聽到這件事之後,所有人都被震的三魂六魄全都晃了晃。
最終,不得不一而再的去確認。確定那個意外居然是真的的時候。
眾人直到現在,每每想起還要感嘆一翻。
就像現在,弄墨一想到,還在心中感嘆了一翻。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百變尊者,會是女人呢?為什麼會是女人呢?為什麼???”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只知道,百變尊者,這個號稱從來沒有人見識過他真面目,以百變聞名的尊者。在受傷之後,不得有暴露了她的真身……
原來,這個跟男人為伍的尊者,居然是個女紅妝……
世界靈異了。
這是弄墨最後得出的結論。
可惜,她無法親眼去見識一下,這位百變尊者,百變的臉孔下的真面目。
甚至她還有些懷疑這個消息的真假度。
畢竟,她跟百變尊者也是一路一同走過來的。那個人……實在看不出來一點女人的樣子……
好吧。事實上,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她便覺得,其實以前那些看起來非常正常的反應,現在就顯得……非常的女性。
比如當初,還在混亂之地時,看到那些蟲時,他就跑到一邊狂吐。其他男人,就只是臉色發白而已。
再比如,他總能跟小孩子玩在一起。一般的這個世界的男子,都很少有這樣的耐心和親和力。
……
有些扯遠了。總之,就是送百變尊者回來的人同時也帶來了紫衣尊者他們的消息。
他們兩個尊者聯手也不是月練的對手。
而月練一直在東方傾城之前說的地方周轉著,並不離去。他們現在只是看著月練。卻不敢輕易動手。
只希望東方傾城能去幫下忙。
所以,才有東方傾城今天這一說。
月練是害他們夫妻分離,害弄墨不得不昏睡的罪魁禍首,所以,這個人,一定要除去。
而他也答應過夏侯月瀾,一定會替他除了月練的。
弄墨所擔心的,只是怕東方傾城為了她,而堅持不殺生。
換作平時,她也不在意,可面對月練,那個卑鄙惡毒的月練,她寧願醒來,也不要他再被算計。
“夫人放心。我保證,如果有必要,我一定下殺手,絕不會再留她禍害人間。”
可惜,不論他說什麼,弄墨都無法放心。
她到不怕東方傾城會被月練給算計了去。
東方傾城本就是一聰明人。不論從大處,治國理家,還是從小處,與人玩這些小把戲,都是極強的。
哪怕他失了記憶,在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後,她也明白,他的心智完全未受影響。甚至因為少了許多的牽絆,而使得他更加的理智看待事件。更清晰的看透事情的本質,從而作出最佳的應對。
只除了關於她的這一方面。
不過,弄墨終究還是阻止不了他。而他雖然一再的保證會出手,弄墨也依舊不放心。
在那天之後的第十天,竹兒果然如預期的來了。
竹兒的到來,眾人都很高興。當然,最高興的還是松。
畢竟,那是他的妻,一別經年,心中的掛念自不必說。如今久別重逢,那種高興快樂,是旁人無法體會的。
東方傾城直接放了松了三天的假。讓他們夫妻好好的緩轉緩轉。
只可惜,在第三天的時候,竹兒便要來見弄墨。
結果麼?在見到昏迷不醒的弄墨時,哭了一氣,便再不願去過什麼二人世界了。直接便留在弄墨身邊伺候。
東方傾城無奈,便也就隨他們去。
竹兒對弄墨的伺候立刻便接上手,雖然不能給弄墨用內力精神力舒動筋骨。也沒辦法像東方傾城那樣,輕鬆的抱來抱去。
可東方傾城不得不離開,最後,只能將雀兒暫時請過來幫著竹兒。
好歹是安排好了一切,東方傾城才在竹兒來的第四天,天未亮之際,出門而去。
東方傾城離開,最難受的自然是弄墨。
因為東方傾城是唯一能與她交流的人。
而其他人麼?
弄墨常常聽著身邊幾個女人聊天,在心裡偷笑不已。雖然不寂寞,卻始終不如東方傾城在時那樣開心。
時間悄然溜走,天氣慢慢轉涼。竹兒替弄墨做了許多的新衣。
至從弄墨昏迷以後,她穿的衣服幾乎全是外面買的。
雖然東方傾城找的都是手藝極好的制衣師傅。但竹兒可看不上,所以,一到這裡,她在照顧弄墨之餘,便全力給弄墨制新衣。
一個月下來,便有了裡裡外外的四套成品。
“快中秋了,王爺還不回來麼?”某一日,竹兒與古沁還有雀兒以及陳靜月在一邊聊著。
不知是不是受竹兒的影響,四個人,每個人手裡都拿著針線。
連雀兒都拿著針線,笨拙的縫補著。
“姑爺要過了中秋之後才會回來,那裡離得太遠,一來一回,便要費上二十日之久。”雀兒皺著眉,理了理手裡的布,比劃了布上的圖案,才慢慢的說道。“而且,聽說那個月練武功很高,並不好對付。”
“那王爺會有危險嗎?”竹兒立刻一臉憂愁。
最近一段時間,她可是聽了許多王爺王妃的事情,中間經歷了這麼多,她可不希望,王爺再有什麼三長兩短。
“不會。”雀兒想也沒想,便直接應道:“姑爺的武功……這世上想找到能傷到他的,估計不易。那個月練在此之前武功只是尋常,卻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突然變得厲害……就我估計,她的境界並不穩定,或者是用了什麼邪法,讓她的武功突飛猛進……這樣的人,一時可能給他們造成麻煩,可終成不了大氣。”
竹兒看向雀兒,“所以,王爺不會有事?”
“不會。”雀兒非常確定的應著。
古沁卻是有些擔心,“聽說那個月練將幾顆玄珠全都偷了去,會不會是那東西起了作用?”
雀兒眉頭也皺了起來,“那東西,據說巫師根本連碰一下也是不行,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或者也只是空穴來風……”
雀兒說到這時在,又閉了口,眉頭皺的更深了些。
“聽說,月練一直死捉著藍心姑娘,不論她去哪裡,都會帶著藍心姑娘。會不會跟藍心姑娘有關?”
古沁突的開口,她的聲音有些疑惑,似乎還在邊說邊想,話語並不連貫。
“為什麼跟她有關?她也是巫師,也碰不得那些玄珠。”
面對疑問,古沁的聲音立刻便弱了些。
中介,仍舊說道:“我記得,藍姑娘曾說過,月練會收她做弟子,不是因為她的資質好,而是因為,她的某種能力,讓她與旁人不同。”
“也是這個原因,使得她的巫術一直只在入門階段,從來不曾成為真正的巫師。她身上用的那些藥和毒,也全是別人練制出來的。”
頓了一頓,才又道:“但是,她在月練的那些弟子中,她的身份卻是非常特別的存在。月練談不上喜歡她,卻也不容別人欺負她。”
“尤其是,當初他們偷了夫人的畫,結果,包括月練在內,全都無計可施,卻只有藍姑娘成功了。所以,月練才不得不派藍姑娘去漠野……”
“藍姑娘曾說過,她想起了許多事情,也想起來,月練會千方百計的收了她在門下,為的是一件通天大陰謀。但是,她一直不知道是什麼……”
說到這裡,古沁才又看了周圍的一群人,才慢慢說道:“我在想,月練現在到哪都死掐著藍姑娘,是不是表示,她現在做的這件事,離不開藍姑娘……或者說,那些玄珠,她就是靠著藍姑娘才偷去的?”
眾女還在繼續說著,保是一切,都只是猜測,沒有任何證據。
到是弄墨突的想起了一件事。
這件事卻是非常久遠之前的發生的,是她與藍心初次見面時,第一次的交鋒……
當時,她沒有注意,可現在想來,到是可能真的說明,這個藍心的身上,的確是有些與眾不同的……
最終卷第六章︰終見月練
齊姑娘,不是旁人,正是那個齊寒雪。是目前為止,唯一出現在夏侯月瀾身邊的女子。
弄墨對這個女孩可謂是好奇極了。可惜,她都還沒有機會見過她,自己便陷入昏睡之中。
不過,她到是聽地關於她的很多事情。
這個齊姑娘實在是一個活潑樂觀的人。
與夏侯月瀾屬於完全不同的人。
一個陰暗如地獄來客,一個明亮若天堂的使者。
一個整個沉著一張臉,殺氣騰騰。
一個卻是滿臉輕笑,將陽光帶給世人。
“古姑娘,陳夫人,雀兒姑娘,松夫人。”
很快,齊寒雪過來,一見眾人,立刻輪著打了招呼。接著便好奇的來到弄墨的床前。
弄墨的精神力也全都移到她的身上。
一個很甜美可愛的女孩。
聽說她從小便沒有母親,稍大一些,父親也去世。可謂是凄苦了一輩子。沒想到,她還能保持這樣的樂觀。可見,她的心,是多麼的強大……
她的懷裡正抱著一抱花,“東方夫人,你好,我叫齊寒雪,你可以叫我雪兒。我聽月皇說,你特別喜歡這些花,所以我就采了一些過來……希望你喜歡。”
說著,將那些花就要往弄墨的床上放。
竹兒連忙將那花接了過來,“姑娘請坐,這些花,我來放就好。”
說罷,將花拿到一邊,不再放到床上,而是放在弄墨房間的一個花瓶之中。
齊寒雪有些意外的看向竹兒,到是一邊的古沁笑道:“姑娘別見怪,咱們公子是個情痴,夫人床上容不下別人的一花一朵。這床上的花啊!公子在就公子親采,公子不在,便只能讓竹兒采些公子親手種的花,擺在花瓶裡。”
齊寒雪表情微微一怔,隨即一臉羨慕的嘆道:“東方傾城真正是個情痴啊!東方夫人好幸福!”
她這話一說,其他人全都捂嘴輕笑,不過,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贊同之色。
到是竹兒將花放好,轉了回來,才笑道:“齊姑娘哪裡需要羨慕旁人。誰人不知道,當今月皇對姑娘可謂是疼到骨子裡……哪怕姑娘要天上的月亮,也定會想辦法替姑娘摘下來……”
齊寒雪臉色一紅,隨即卻是悠悠一嘆,並不接話。
眾人望著她,好奇的問道:“怎麼?”
齊寒雪嘟著小嘴,“我今天不小心聽他們討論國事,聽到他們說,在給他選妃立後……”
眾人一聽,也是眉頭微皺,同時不語。
選妃立後,對於一個國家來說,這是大事。也是不可避免的。
雖然這對於大多數女子來說,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畢竟,入了宮,成了貴人,對於女子來說就是一步登天的事。若是成了妃,成了後,那連整個家族都是一步登天……
但是,對於齊寒雪來說,卻不是一件好事。
傻子都看得出來,她心系夏侯月瀾。可若是夏侯月瀾選妃……哪怕就是讓她當皇后,對她也是傷大於喜。
可別人又能說什麼呢?
安慰嗎?怎麼安慰,她喜歡的男人去娶了別人,雖然,她可能是其中一個,但是,與很多女人周侍一夫……這是誰也無法接受的。
哪怕在這個世界上,這樣的事情如此的常見。但是她的身邊,卻全都是一夫一妻。
東方傾城和弄墨,竹兒與松。陳靜月與燕熾……乃至於還未成親的古沁和逍遙。雀兒與丁情釋。
他們一起走過的路太長,長到無人能再追趕上他們的腳步。
這一生,他們也只能這樣兩個人,相互扶持著,一起走下去。
“他是皇帝,三宮六院乃是祖制……”齊寒雪頗有些喪氣的垂首坐了下來,沒什麼精神。
雀兒卻是冷笑一聲,“月皇乃是月國第一個皇帝,哪裡來的祖制?”
眾人聽了俱是一怔,隨即有些恍悟道:“是啊,那些祖制還不是月皇說了算。三宮六院有沒有也只是月皇的一句話。齊姑娘與其在這裡煩惱,不如去跟月皇……”
齊寒雪只是望了眾人一眼,頭再一次的垂了下去。
“可是,他是皇帝,是男人,男人可以左擁右抱的時候,會放棄嗎?”
眾女再一次沉默。男人會放棄左擁右抱的好事嗎?
她們不知道,她們都是女人。但是,她們都在心中告訴自己,別的男人雖然不知道,可是,她們的男人,都會的。
“不管如何,試一試。”陳靜月淡淡的開口,“如果不爭取,你便永遠不知道答案。”
就像她當初,如果不爭取,她必將永遠錯過燕熾。
古沁也點頭,“月皇待你終是與旁人不同,而且,他還是公子的師弟……想來,也不是那樣的男子。”
都說近朱者赤。既然是東方傾城的師弟,想來也是差不多的。
只是,這話實在沒什麼說服力。
不論東方傾城還是妃弄墨,兩個人都是笑臉迎人,與他們說話讓人如沐春風。
可那夏侯月瀾卻是一個殺神。別說跟他說話,便是遠遠的望上一眼,也要嚇壞小孩子的。
眾人都是暗自一嘆,最後能說的,便只有一句了。“還是試一試。”
至於結果……其實結果已經不重要了。
“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找他去。”齊寒雪突的跳了起來,臉上再次洋溢起笑臉。臉上再次露出了希望這色。
“各位姐姐們,謝謝你們啦,我這就去找他說個清楚。”
說罷,衝著眾人行了禮,便匆匆離去。
齊寒雪笑著離開,留下來的眾人卻是笑不起來。
許久,古沁才輕輕的嘆了口氣。悠悠說道:“說起來,還真是羨慕夫人。天下如公子夫人這般伉儷情深的,只怕再也找不出來了。”
“的確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人了。”
一生一世一雙人。不論生老病死,不離不棄。哪怕是失了一切記憶,心中想的念的,依然是那唯一的身影,靈魂渴望的,也只是那唯一的半圓……
弄墨一直聽著她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話。燕劫開始鬧騰了,陳靜月便連忙抱著他離開。怕吵著了弄墨。
雀兒本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
便只剩上竹兒和古沁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弄墨聽著沒什麼意思,便將精神力收回,又開始了她的休息。
真正的陷入睡眠之中。
人在睡眠之中,總是無法分辯時間過去多少。
弄墨覺得自己這一次睡了很久。
她還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夢到她醒來,夢到東方傾城恢復了原來的烏發……夢到他們一起回到天商,回到松園……
雖然她覺得,東方傾城現在的銀發也很漂亮,可終究有些不同。而且,每想起他的一頭銀發,她便會跟著心痛。
所以,當她夢醒的第一時間,她想的是,等她醒來,一定要弄染發劑給東方傾城。眼睛的話,就用美瞳好了……
而當她徹底回過神來的時候,騰然發現,周圍的靜的詭異。
還沒有將精神力放出去,便猛的有一重物壓到她的身上。
精神力立刻外放,便聽竹兒和古沁同時尖叫出聲。
“不要……”
聲音驚駭痛苦。
“桀桀桀……”一陣刺耳的笑聲出現。接著便是雀兒的冷喝聲,接著便是刀劍交接的聲音。
可惜,僅僅是一聲,或者說是一招,雀兒便被打飛出去,直直的摔撞在墻上。再也動彈不得。
“一群不知死活的丫頭。桀桀桀,今天我就送你們一起下地獄……”
隨著那怪聲響起,弄墨的精神力也立刻轉到那個人的身上。
可惜,她的精神力再強,能感應到一個人的強弱,感應到她的情緒,感應到許多東西,卻仍不是眼睛,一些東西,還是無法看得到。
這個人很強。非常強,比雀兒,比紫衣尊者他們都要強的多。
還好,這個人比東方傾城還要差得多。這讓弄墨安心不少。
“大哥的意思是……”就在東方傾城將整個洗發的細節都想的差不多的時候,逍遙終於有了反應。
“你忘記了過去?”這一點才是重點。
東方傾城從自己的想法裡回過神來,將逍遙的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才輕輕的點頭。
“所以,你現的知道,是後來才知道的?”
東方傾城再點頭。
“可是,大哥怎麼會忘記了過去?”
這一次,東方傾城搖頭了,“我也不知道。”
“可是,大哥還是知道大嫂,知道她是你的夫人?”
東方傾城點頭,“沒錯。我還知道,她與我育有一兒一女。而你,翼,嘉憶是我的兄弟。外面的那些人……是我的朋友。”
東方傾城看著逍遙,“但是,我不記得。”
逍遙皺著眉,在屋子裡來來回回的繞著圈。
許久之後,才突的停下,直直的看向東方傾城,“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頓了一下又問道:“大哥還會想起來麼?”
一聽逍遙的話,東方傾城立刻又輕輕的笑了笑。衝著逍遙輕輕點頭,“會想起來,只等……”說到這裡,他微微轉頭,看向躺在床上,神態安詳的弄墨,“只等夫人醒來。她醒來的那一刻,便是我想起一切的那一刻。”
逍遙一怔,許是沒想到事情會這麼複雜。
可立刻的,他便抓住了問題的關鍵立處,“要如何才能讓大嫂醒來?”
“要積善德。要我積善德……這件事,你們幫不上忙。”
說到這個問題,東方傾城的眉頭不由輕皺著。
以他一人之力,能做多少善事?但是,他做的才可以算到弄墨的頭上,別人的麼……
而且,他已經決定不離開這巫城了,如果只在巫城,他又能做什麼?
“我明白了。”逍遙又想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點頭。隨即又道:“大哥先休息一下,我去跟他們商量一下。”
東方傾城點了點頭,又道:“等一下,我想見見燕熾。”
逍遙微怔,仍是立刻點頭,“好。”
一字說罷,人已離去。
東方傾城一直到逍遙消失在他的視線裡。他便又立刻轉頭看向床上的弄墨。繼續想之前的問題。
如何替她洗發……還有沐浴……
他要親自替她沐浴嗎?
剛有了這樣的想法,他的臉瞬間便紅了。
雖在知道兩人是夫妻,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可對於他來說,他的記憶中,卻是從來沒有這樣的記憶。對於他來說,弄墨還是一個陌生的女子。一來便坦承相對……
臉,越發的紅了。銀眸裡漾出水般的溫柔光彩。
手也慢慢的移動,慢慢的移向弄墨的小手,輕輕的,一點點的,爬上她的小指,再慢慢的爬上她的手心,直到輕輕的,將她的整隻手都包在手心,輕輕的握住。
“呼——”下意識的出了口長氣。好似這是一件多麼困難,難以完成的事情一般。事實上,這簡單的小小的動作,對於以前的東方傾城再自然不過,再習慣不過的小動作,對現在的東方傾城來說,卻是真正的一件難事。
這是他心中所想,但是,他必須要無視心中那無時不在的陌生感。和因為那陌生感而必然生出來的,道德感,羞恥心。
畢竟,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弄墨是一個陌生的女子。
要他去摸一個陌生女子的小手……還是這麼偷偷摸摸的……
東方傾城下意識的抬手,輕輕抹了抹汗。
可接著,他的臉上便露出笑意,一點點的,慢慢的擴大。而他的手,也開始輕一下,緊一下。偶爾還伸出手指,慢慢的在弄墨的手腕上,輕輕的刮弄兩下……
每動一下,他嘴角的笑意便加深一分……“夫人……”又一次,他忍不住輕喚。
陌生的感覺漸漸消去,接之而來的,便是深深的喜悅。
而且,這個人身上一團黑色的氣場。在時刻的吞噬著他她的精神力,讓她的實力非常的不穩定。
直白一點的說,這個人就是一個精神病,情緒很不穩定,而她的實力,也跟著情緒在起伏變化。
突的,弄墨心中一喜。因為她感覺到了,東方傾城正在快速的向她的方向而來。
很快很快,比以往的任何時間都要快的多,幾乎只是她心念一轉之間,東方傾城便已到了他們住的小院的外面。
甚至,她還聽到他在心中喚她。
“夫人,夫人,夫人……再快一些,千萬不能讓夫人出事……”
弄墨疑心,這些,大概是東方傾城心中所想,只是,太過強烈,強烈到她因為距離太近,而能聽到。
以前,她都聽不到,除非東方傾城說出來,除非,他們肌膚相親……
就在東方傾城到院子門口時,那個發出怪聲的人,居然收起了發出一半的招,讓雀兒她們幾人,躲過一劫。
那人猛的撲向床上的弄墨。
東方傾城的速度非常快,快到了極致。
在那個人撲向床上的弄墨的同時,他已衝到了屋子裡,遠遠的一掌推出,直襲向那人的後胸。
那人卻是拼著一死,不躲不閃,依然撲向弄墨,手更是直接掐向她的脖子。
“呼!”
可惜,她的動作雖然極快,但是,在他撲向弄墨的時候,弄墨的身體卻是無風自動。
不,不是自動,而是從床裡面,突然伸出一隻手出來,一把扯了弄墨,將她生生的拖離開那人的爪下。
幾乎同一時間,屋子裡同時傳出來幾聲吁口氣的聲音。
而弄墨卻猛的發覺,自己被人整個抱起來,在屋子裡來回的跳了好幾下。
那個瘋子在身後追逐著又攻擊了兩回,卻終究還是被東方傾城給打趴下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那個瘋子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帶著濃濃的怨恨和不甘。
可惜,沒有人理她,東方傾城走到瘋子的身邊,猛的在那瘋子的腦後點了一下,那瘋子立刻便不再動了。
直到此時,東方傾城才慢慢的向著弄墨的方向走過來。
“多謝。”東方傾城向著抱著弄墨的人道謝,同時向她伸出手來,準備將弄墨接過去。
可抱著弄墨的人卻猛的向後退了一步,讓了開去。
“師兄似乎每一次總是會慢一步。”身後的人終於開口,卻是夏侯月瀾。
東方傾城站定,不動作,不說話,只是看著夏侯月瀾。
夏侯月瀾也站著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弄墨心中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她感覺得到,屋子裡有許多人出現,將竹兒雀兒他們全都抬了出去。她們,似乎都傷了。
不一刻,屋子裡便只剩夏侯月瀾和東方傾城兩個人還站著,以及被抱在夏侯月瀾懷裡的弄墨。
而這份靜謐很快便被人打斷,只是,打斷這一切的人,卻並未給在場的人帶來輕鬆。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理由嗎?”
那是齊寒雪的聲音,有些委屈,有些恍悟,更多的卻是傷心。
弄墨的精神力一直關注在東方傾城和夏侯月瀾身上,並沒有注意到齊寒雪的出現。
所以,對於她的出現,她是有些吃驚的。
只是,她立刻便有些疑惑,她沒有發現是正常的,可這兩個人,為什麼沒有發現。
甚至,當她發現,齊寒雪在看到夏侯月瀾抱著她時,而失望跑著離開時,夏侯月瀾和東方傾城兩個人,也是一動未動。
直到齊寒雪的身影消失,東方傾城才慢慢的開口。
“這就是你的目的?”
夏侯月瀾沒有開口,只是抱著弄墨,慢慢的向著一邊的床鋪走去。
不知為何,他還是始終不願意親手將弄墨交還到東方傾城的懷裡。
至於為何,他不願去深究這其中的原因。
“師兄管好自己再說。”頓了一下,夏侯月瀾再一次開口,“若是師兄下次再晚,也許師嫂就不會再等在這裡了。”
夏侯月瀾替弄墨將被子蓋好,才慢慢的走回東方傾城的面前。
又再一次的直直的看著東方傾城,眼裡有著疑惑,一絲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疑惑。
之前,齊寒雪跑到建成一半的皇宮中問他。問他是不是要選妃,是不是要立後,是不是要學其他的皇帝那樣,三宮六院。還問他,他置她於何地?
在之前,的確有人曾提過,國不可一日無君,同樣的,也不可一日無後……從而建議他立後選妃。
只是,當時他便直接給否定了。並且很嚴厲的警告他們,這件事是他自己的事,不容任何的置喙。
只是,當齊寒雪問他的時候,他才驚覺,他從來沒想過要立後,也不曾想過要選妃,更不曾想過要三宮六院。
至於置她齊寒雪於何地?
對於這個問題,他卻是有些怔然的。
因為,當他剖析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倏然發現,他根本沒有考慮過齊寒雪……可他又發現,在這一段時間裡,齊寒雪這個女子,對他來說的確是有些不同的。
至於哪裡不同,他卻又說不上來。
所以,他對齊寒雪的問題,只能沉默以對。
而下一刻,他便來到了這裡。至於為何來這裡,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只是當他反應過來,他人已經到了這裡。一到立刻便看到全院子的人,全被一個人打趴了下來,一衝到裡面,卻恰好遇上月練衝著弄墨撲下去。
他當下立刻便將弄墨拖到一邊,抱著就閃避起來……
至於這其中是不是有著什麼原因,他根本就沒想過,也沒去多想。只是,當他發現齊寒雪居然也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居然就這麼死死的抱著弄墨……
“月練我先帶走。”夏侯月瀾終於再一次開口。
“我定會從她身上,替你們兩人討回她欠你們的債。”
東方傾城根本連多望他一眼都不曾,直接飄到床前,一把拉了弄墨的手,“夫人,沒事吧?”
“那就好。”東方傾城輕輕吁口氣,隨即又輕輕點頭,“好。”
說罷,轉身對著夏侯月瀾道:“記得留她一條命,夫人想要親自會會她。”
弄墨的原話是,她要親手從月練的身上討回一切。
夏侯月瀾掃了躺要床上一動未動的弄墨,最後又看向東方傾城,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夏侯月瀾離開,東方傾城卻是什麼也沒說,直接將弄墨抱起,緊緊的擁在懷裡。
“對不起夫人,我又晚了。”雖然他不記得過去的曾幾何時他晚過,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晚了。
差一點,如果不是夏侯月瀾出現,如果不是夏侯月瀾出現……那月練那臨死的一撲……
“都是我的錯,我應該在一開始就痛下殺手的。”
東方傾城一臉的懊惱。
“夫人就的不錯,幸好有師弟。”
“沒錯,現在心腹大患已除。我們可以輕鬆一段時間了。”
“其他人,其他人應該無妨。她們都有受傷,但無大礙。”
“齊姑娘剛才似乎很傷心,她應該不會有事,不過,師弟可就未必了。看起來,他似乎還對自己的感情有些懵懂!這一次,他大概是傷了齊姑娘的心了……”
“那位藍姑娘也找到了,現在正跟紫衣尊者他們一起,對了……聽說她是什麼齊王妃……”
“這……好吧!”
東方傾城就在那裡自言自語,直到最後,終於又將弄墨抱起,向著小院外面走去。
小院裡混亂一團,那些花花草草更是凌亂不堪。
地上還有一團團的血漬。看到那一切,東方傾城直覺得心中微微的一縮。
似乎有什麼,閃過他的腦海,一閃而逝,卻又抓不住。
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當那些畫面閃過他的腦海的時候,他的眼眸,有了瞬間的轉變。從銀色變成了以往的黝黑。雖然只是眨眼之間,雖然誰也沒有發現……
抱著弄墨來到外面,立刻就碰到了一個尋常在院裡做雜事的下人。
“公子,夫人。”那人立刻上來行禮。
“受傷的人在哪裡?他們傷的如何?”
“回公子,全在院子裡,已經請了城裡最好的大夫,宮裡也說會派御醫過來……”
東方傾城輕輕點頭,那人又接著說道:“大夫說了,幾位公子受的內傷有些重,但好在沒什麼大礙,休養個十天半月,再配上些藥吃著,很快就好了。幾位姑娘和夫人受的外傷比較重。雀兒姑娘受的傷最重。不過,大夫也瞧了,說是慢慢調養,也沒大問題。”
東方傾城微微點頭,抱著弄墨轉身向著離他們院不遠的院子走去。
除了有家室的人,一家一個院子,其他人,卻是男子一個院,女子一個院。
而這些院,全都分散在他們所住的院子附近,看似隨意,卻是隱隱的將他們的院子給圍在了中間。
所以,這一次月練來襲,他們一個有差的,全都被月練打傷。
銀眸的光茫再次閃變成黝黑。這一次,支持的時間比之前又要長了些,直到他眨了下眼,才又恢復銀光。
來到院裡,正是古沁和雀兒住的小院,只是,讓他們意外的是,她們並不是只有兩個人。
而是,逍遙伴著古沁,丁情釋伴著雀兒。
逍遙和丁情釋正在用內力替他們療傷。
東方傾城和弄墨兩人沒有驚動任何人,便退了出來。接著又到了其他人那裡,基本上都是差不多。
最後,找來之前的那人,叫來大夫來問。
結果跟之前那人回的差不多。眾人人人都帶傷,但好在,月練是個瘋子,雖然下手極狠,卻沒有任何章法。